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农女喜绣 作者:颐远 文案 干什么呀?掉进海里,救人的却是个小女孩,现代女林烟云被命运之神光顾,幸运地来到不知名、不知朝代的架空王国。 北上、南下、观大海,元昊世界任你畅游, 回家、绣花、看桃源,温馨相伴有我同行。。 内容标签:种田文 随身空间 穿越时空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云 ┃ 配角:韩子安 ┃ 其它:种田温馨穿越 ================== ☆、穿越   “各搜救队请注意!各搜救队请注意!XX海域客轮发生事故,请迅速,前往营救!请迅速前往营救!”   二零一零年十月六日,晨光微露,XX海域传来凄惨的呼救声。远处,海和天的紧密地联结在一起,黑压压、阴沉沉的,死一样的寂静。   客轮左侧海面飘着一件淡红色的外衣,遮盖在水下的女子,身T被海浪挤压□□着,来回扭曲着;头发像乱草一样纠缠在一起,漂浮在平静的海面上,面色纠结、痛苦,嘴大张着灌满了海水。   她听不见广播中寻呼员略带急促的声音,看不见搜救船只急速地驶来,她无望地和上了双目。一个巨浪打起,女子消失在掀起的浪花之间。   林烟云使劲地挥舞着胳膊,感觉感到脚踏到了地面,身T周围水的压力在减轻,似乎听到有人焦急地喊着“姐姐、救命啊!姐姐……”   她晃晃脑袋,费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穿着青布衣衫,梳着两根发辫,六七岁的小女孩边拼命地拉着自己的衣袖,边大声叫着“姐姐、救命啊……”。   我的娘啊!   怎么救生员是个孩子,三十晚上我抽牌时明明是吉星高照,怎么落水后连个专业得救生员也没有,也太逊了。   想我林烟云……   尚未感叹完,晕沉沉的头像被重棒打了一下,眼前被一幅幅画面覆盖,精气神瞬间被抽走,人再次陷入昏迷。   “多浅的河啊,那么大的人能被淹了,八成是不修好,让鬼叫去了……”   窗外尖酸的咒骂声吵醒了林烟云,“什么,我是林烟云,XX市经营信息公司信息搜集员,王牌中的王牌,走过的大江大河多了。我在县令府,不是,是知府府上干过丫环,还随小姐去过南方,见识过各种新鲜事物……不对,乱了、乱了!”   混乱的思维让林烟云的意识瞬间清醒,她感到害怕,急切地想看看这是哪里,但恐惧让她不敢睁眼,“自己没在医院,没有闻到来苏水的味道,感觉周围有点潮,躺的地方很硬,身上的被子微潮有点沉摸着很糙”,她下意识地感觉到身外的事情不对头,小河沟、丫环,什么和什么呀,需尽快对脑中乱成一团的思维进行分解:   第一思维:林烟云,三十二岁,未婚大龄女青年,与交往两年的男友刚刚分手。   在XX市经营信息公司上班,公司很小人员不多,大部份职员是兼职,主要从事各种经营信息的收集工作。   说白了,就是你想知道学生补课哪好、美容最专业、谁家饮食最地道、哪家刺绣最棒、哪人写字最有内涵、小店铺怎么开等等,来我们公司吧都能告诉你。   为此,她去各各店里打工,收集第一手资料。   所以她本人也学得多才多艺,虽然半瓶水吧,但也算怡然自得。   不过,有人管她们这些人叫商业间谍,大了、大了,顶天是以不正当手段获取其他企业的内部信息,本人良心尚存,把人至死地的绝密或绝技只学不说。适当的为公司提供一些点子及素材,也因此会经常换工作。   家事吗?   父母离易,十五岁前随爷爷奶奶在农村生活,半山区欧,环境优美风景亮丽,居家旅游必去之地。十五岁后被父亲接到大城市上高中,上大专。毕业自己找的工作,薪水虽然不多,也攒了点钱,有房一居五十六坪,有车一辆奥拓,吃穿不愁,自给自足。   这次是去老家探亲回程,碰巧客轮遭遇危险出事,奔跑间被晃入海中。   第二思维:林云,十六岁,林家村林三太爷家的二儿子的长孙女,家有爷爷、奶奶、大伯林大明、大娘袁氏、父亲林二明、母亲柳艳、俩个弟弟一个妹妹、大伯家有兄嫂和一个弟弟,家大业不大。   六岁时奶奶重病,花光了家中所有的银子还卖了点地,没多久弟弟发热无钱治,大娘不愿再卖地,说在卖全家都得饿死,为救弟弟,7岁的她自卖自身,签了十年卖身契。   幸好赶上个好牙婆,将她卖到本县的县丞家中。   最初两年在厨房做活,虽受尽欺压,却与同样卖身的落魄秀才女儿学会了识字及刺绣,调入小姐房中当打扫丫鬟时老爷升官当了知县,升二等丫鬟时老爷再次升官到江南当知府,小姐随病弱的祖父母留在本地。   十四岁时随小姐去了趟南方探亲。   今年七月底(文中月份按农历,七月相当于现在的八月),为奴九年多的她因小姐出嫁,主家正逢喜事,免了卖身银让她提前回家。   财产吗?   带回银子四两二百钱,到家后孝敬老人一两,给父母一两,让大娘当生活费要走二两,另二百钱买了结婚用品、做嫁衣的布和碗筷等物。   是的,她定亲了,男方是李河村的书生李光,正等着考秀才,是爷爷与李光爷爷喝酒后定下的。   八月十五男方来商谈的婚期,八月底即被男方通知以卖身为奴名声不好听,可能也不干净了退亲,同时与大娘的侄女袁枝定婚,预计十月底完婚。   现在是十月初,离她们成婚只有不足一月。   林云从回家后一直在屋中绣活,很少外出。得知退婚的消息后,更是沉默寡言。   今天下午和小妹去河边洗衣服,因想心事走神,衣服被河水冲走,为拽回衣服重心不稳滑倒在河中,河水不深在加上小妹奋力相救,得以生还。   哦买噶!   她被退亲了!   还是被人抢婚!   两种意识交替出现,林烟云的思想凌乱了,头剧烈的痛起来,她可以肯定地、坚决地说:“我穿越了!”   “在河边洗衣服及周围感觉,极可能是穿越到农家,大约家贫无粮类型,我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凭什让我穿越,还是农家女,不公平!什么吉星高照,骗人了。”   “不过,还得谢谢穿越大神的照顾,至少我年轻了,至少我还姓林。林云,比我原先的名字少了个烟字,也许会少很多东西,但也轻松了不是……”   疯狂吐槽的林烟云呼吸变得粗重,浑身像被车辗过似疼痛,嗓子干涩的急需水的滋润。   正在这时,她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瞬间额头被一双粗糙的手抚摸住,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说到:“没发烧,可吓死娘了”。   林烟云睁开眼睛,屋子很暗透出一股子陈旧的气息,她侧头看向门口,一个大约三十七、八岁的中年妇女站在炕边,身后站着三个孩子,其中一个是救她的女孩。   是娘和弟、妹,印象中娘才三十五岁,大概是操劳过度,人显得苍老吧,青布衣服打着补丁,但很干净很利索。大弟林翔十三岁,身T偏廋,容长脸有点黑,眼睛很大很亮。小弟林远与妹妹林霞是双胞胎,今年七岁。   林霞跑到炕边,双手支在炕沿,欢快地说:“姐姐,你醒了,妈妈熬了米汤,我这就去端来。”说完,飞快地跑了出去。   中年妇女只比自己大几岁,林烟云根本无法叫出娘来,她指指自己的嘴,摆摆手未说话。   娘拉着林云的手说:“别着急,一会喝点水就好了。你别想不开,娘会给你找个更好的。”   林远走过来,用小手轻轻摸摸林烟云的脸,消瘦的脸上绽出笑容:“大姐,你好吓人呦,娘都不让我说话,怕吵到你。你好了吗?我带你去摘野果吃。”   林翔只是笑笑,没说话。   这时,林霞端着碗走过来:“姐姐快喝,还热着呢”   林烟云坐起来,无暇说话,端过碗放到嘴边,猛地喝了一口。感觉干瘪的肚子立刻被浓香的米汤吸引,几口下去碗就见了底。   喝完米汤后,林烟云对几个人笑笑:“我再睡一会,很累”说完躺了下去。   娘只是轻轻地给她掖了掖被角,就带着几个孩子走了出去。   林烟云躺在床上,脑袋里思维纠结着进入冥想。   她来到的是个架空的朝代元昊国,不知这里有什么物产,是什么体制,甚至不知道皇帝叫什么,京城在什么位置。   总之:   她穿越了!她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了。   感觉上这家真的很穷,但人还好,说话听的懂,近似现代的普通话,不知道字能认识吗。   原来的林云上哪了?过得好吗?今后我就是林云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她直接沉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清醒   第二天清晨,林云(林烟云就是林云了)再次被一阵咒骂声惊醒。   她无奈地睁开眼睛,屋子不大有点暗,屋顶墙壁黑乎乎的,炕上放着一组陈旧的炕柜,炕下只有一条板凳,这里是林云和小妹的住处。   林云穿好衣服,用炕柜上放着的木梳理了理头发,简单地梳了一个发髻,插了个木簪。   走到门口,小弟迎面走来,“大姐你起来了,娘说让你多躺会儿。”   小弟长得很瘦小,脸上黑黑的还有些汗水,抬起的小手很脏,好像刚干完什么活,晶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显示着调皮可爱。   林云拉过小弟的手,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沾了沾汗水。   “大娘在骂谁,你哥哥和妹妹干什么去了?”   “娘在做饭,爹和哥哥去帮大伯拉木头去了,妹妹在喂鸡。大娘又在瞎骂,说你是讨厌鬼,不干活光吃饭。”   林云喘了口气,心中默念“他人气我我不气,我本无心他来气,倘若生病种他计,气出病来无人替。”   低声温和地对小弟说:“咱们先去梳洗吧。”   林云和弟弟走出房门,一眼看见胖胖的大娘双手叉腰站在正房门口,身上穿着细棉布铁锈红色的上衣,外罩青色比甲。扁平的脸上阴沉沉的,两片薄唇正喋喋不休地骂着:“什么贵重的人物,这点小事就躲懒,还不起床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否有看大夫的命,自己一文钱不挣,等着谁养活呀,怎么不死了算了……”   林云淡然地看了眼正房门口插腰叫骂着的大娘,又仔细看了看院子。   上房共三间,爷奶住东屋,大伯大娘住西屋,中间是客厅,随是土坯墙下面是一米左右高的石头块,上面挂着瓦。   她父母和弟妹住的是东厢房,小两间,边上一间底矮的房是储物间;西厢房大间住着堂兄夫妻二人,小间住着堂弟,边上是厨房,娘正从那里走出来;东西厢全是土坯房未挂瓦。   林云冲天翻了翻白眼,静静地呆了会,她刚醒,具体情况尚不熟悉,再加上嗓子干涩,实在不想说话,只沉默的拉着弟弟去洗漱。   还有完没完,林云刚端起水盆,大娘尖细高昂的声音又飘了过来“老二家的,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还有没有规矩,见到大娘也不知道叫一声。要不嫁不出去,昨天怎么不淹死,免得影响别的孩子”   林云娘快速走到正房门口“大嫂,赶紧去吃饭吧,孩子我会教育她的”   “哼,应该打一顿,长长记性。”大娘说完,扭着身子进了堂屋。   林云眼中精光一闪“打我,我两世加起来快五十岁了,让你打,走着瞧吧!”她快速地把自己和小弟打理干净,叫了从后院干完活走过来的小妹,准备去堂屋吃饭。   刚走到堂屋门口,就听见一阵说话声,随即大门被推开,四个男人推着一辆木轮车走了进来。   林远大叫一声“爹”跑了过去。   林云往大门望去,一辆木轮车被推进院子,车上码着挺高一摞木头。   前面一个二十上下的精壮男子拉着绳子;后面一个四方大脸三十八、九岁的高大男人用力地推着车;右侧是林云的大弟林翔;   左侧的男人身子侧立,双手用力地推着车板,走路一颠一颠,他是林云的爹林二明,据大弟说爹的左脚是大娘发热时因大伯不在家,爷爷让爹去请大夫(村中没有大夫,要去邻村杨庄去请)因下雨路滑摔伤的,因没及时治疗落下了残疾。   四人将车子推入院子后,直起身子擦了擦汗。   小弟赶紧说到“大伯、爹,你们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   林云看着他们走近,没有说话。   面容憔悴的林二明看着林云,高兴地说“大丫头,你起来了,没事吧。”   林云只是扯扯嘴角,依然没有开口。   林云娘走出来,递给林二明一条布巾。“大家赶紧进屋吧,要吃饭了。”   大家走进堂屋,屋子的后门打开着,隐约可看见小鸡在跑。屋子的光线很好,亮堂堂的。屋中摆着两张方桌,周围各摆着四条方凳,除大娘外还坐着三个人。   林云看见堂屋左侧的方桌边坐着两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是她的爷爷奶奶。   爷爷不胖但很高,板着的四方脸上皱纹很多,衣服很干净,手里拿着烟袋;穿着灰布斜襟袄的奶奶个子不高,背有点佝偻,身子干瘦干瘦的,头发花白,容颜憔悴,略显病态,一看就是被病痛缠身,脸上没有笑容,静静地坐着。   林云走到爷奶面前弯弯腰,抬手指了指嗓子,没有说话。   爷爷淡淡地看看林云,眼神有些冷,“大丫头好点了,快去吃饭吧。”   大嫂正帮着娘端菜,没看见大伯家小儿子林岩,可能上学早走了吧。   林云点点头,挨着小妹坐在右侧桌子边的板凳上。   桌上摆着一碟咸菜,一盘炒青菜,竹编的小簸箩里放着一些玉米饼子,人人前面有一碗稀稀的玉米面糊。   方桌对面坐着一个绿衣女子,身材苗条,颇有杨柳细腰赛笔管之式。柳叶眉杏核眼,粉面细嫩,好一个娇弱美女子,娇柔的让人拥在怀中疼爱一帆。   唉,败笔:女子双目含雾似带忧愁,唇很薄嘴角下垂略显刻薄,如果在一起时间长了,能让人难受憋闷,要在是个话劳,那生活……   林云暗暗吐舌,“袁枝,长的真够美的,怪不得能抢走我前身的未婚夫。别惹我,姐可不是那个林云,若和平相处,我祝你嫁个好夫郞。”林云吐槽完成,随手端起碗准备吃点稀饭。   “哟,人可真金贵,这么多长辈都不值你一句话了。”大娘尖声说到。   小妹接口说到:“我姐姐嗓子疼,您也太不会体贴人了。”   “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   林云抬眼淡淡地扫了下大娘,拉拉小妹的衣服,指指饭碗。   小妹瞪瞪林云,好像在说你怎么那么不争气,气哼哼地端碗吃饭。   爷爷对林云娘说:“老二媳妇,你下午拿点鸡蛋去大力家谢谢。”   “爹,只有几个鸡蛋了。”大娘说到。   小妹撇撇嘴,“大娘没说实话,鸡蛋还有好多,大娘收着不叫姐姐吃。”   “你说什么,不干活还想吃鸡蛋,美的你。”大娘恨恨地对林云和小妹说到。   “好了,先吃饭。老二家的拿二十个鸡蛋,不能让别人笑话咱家不知道感恩。”爷爷一锤定音。   大娘努努嘴,不在说话。   林云看着爷爷感到不解,我没招惹爷爷呀,我什么这么看我,听说话老人挺明事理,为什么李家退婚就什么也没说呀,当初可是他定下的亲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云想不明白,只是快速地吃了面糊和半块饼子,拉着同样吃完的小弟、小妹走出堂屋。   她轻声对小弟说:“咱们去外面转转,小远去拿个背筐,看看还能抓点草吗,好喂猪。”声音有丝沙哑,嗓子有点干,但不疼了。   看着小弟走进储物房,林云握住小妹的手走出大门。小妹抬头看看林云,眼中有丝困惑。   “怎么了?”   “姐姐有点不一样,你以前弱弱的,说话声音低柔温和,从不会支使人,现在有点干脆。”   “讨厌姐姐这样吗?”   “喜欢现在这样,知道你干什么,不用猜。”   林云长出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天很蓝,辽阔的天空只有几朵稀薄的云在飘。   林家村西北方向靠山,走到最近最低的山坡前大约半个时辰,进深山就较远了。   东北方向临水,据说此河是元昊国贯穿国土东西的巨河“楚江”的一个分流的分流的分流,大家管它叫小清河,只比小溪宽点深一点点了。据说楚江很宽,水势很冲,是从大海进入,途经元昊国流向西部其他国家。村子其他两面都是土地。   总体感觉林家村不算太穷,最少全是土坯房,还能吃的上玉米饼子,有时还能吃大米饭。   离镇子只有半个时辰的道,离长丰县城坐牛车需三个时辰,从镇子坐马车只需一个半时辰。道路比较宽,较平坦。镇里和县城都很热闹,布庄、酒楼、杂货店,首饰、糕点和钱庄,应有尽有。   村中只有四十多户人家,主要是林姓。   现在走的这条街是村中主街,东西向,林云家住房在西街南侧,左侧是林云大爷爷的住处,右侧是一户姓张的,对面就是林大力家。   林大力的媳妇就是救了林云的人。   林大力家是做豆腐的,上午一般大力会去卖豆腐时,因起早干活,下午他媳妇看孩子就成了。当时,小妹拉着林云袖子叫喊,被刚巧带孩子来村口玩的大力媳妇和五岁的儿子豆豆听见了,救了林云一命,下午和娘一起去大力哥家谢谢大力嫂子和小豆豆。   村外地里的庄稼已收完种好,一些稻茬玉米秆之类散落在地边,只有少数几人在田里劳作。   远处山上树的叶子是黄绿色的,估计快掉光了。   三人急步向山上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受气   三人快步走到山边,整座山有些萧条。   金色的、黄色的、淡黄的、黄绿色的叶子随着微风的吹拂顠落,掉在树间、小道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着花色的斑点。   上山的羊肠小道不是很陡,属于斜慢坡,两侧有不少灌木,叶子枯黄快掉光了,树枝也有些干枯。   三人一直向上走着,半个多时辰后走到半山腰。林云看见林子中有几棵果树,梨子、柿子、葡萄等,树上稀稀拉拉挂着几颗水果,估计都让村中的小孩子们摘完了。   柿子树上的叶子都快落没了,树枝上几个黄橙橙的柿子很诱人,她叫着弟妹要摘柿子。   “大姐,太高了摘不到。不然,我们去摘点葡萄吧。”小弟看着林云说。   “看我的。”   林云找了两根一米多长的木棍,又叫小弟脱下外衣,两支袄袖拴在木棍上,下摆捆着点小木棍,稍微向外搭点,中间形成一个船形。   林云举起长木棍站到柿子树下,对着低点的柿子兜去。   来来回回,左扭右转,终于摘下四个柿子。   柿子是高桩桔色的,上面有一点白白的霜,捧在手里软软的。   “小霞、小远,快吃。”林云用衣角擦擦柿子(小编:太不卫生了,已经两次用衣服擦东西了,没有手绢吗。噢,我下次注意。)轻轻咬了一口。   哇!真好吃!甜甜的稍微有点酸味,好像还有点沙沙的,和老家的水果一味,绝对无污染,绿色食品。   林云捧着柿子愣了愣,“不知道爷爷奶奶怎么样了,爸妈去看他们了吗?我想你们了,估计这辈子回不去了,你们要保重啊!”   三人吃完了柿子,休息了一会,又费力地摘了三个柿子、几个梨、一点葡萄。   葡萄有点酸,林云不爱吃。   捡了点枯木枝打了两小捆,小妹背着背筐,林云和小弟背着树枝往家走去。   回到家中,娘正在搓玉米粒,林云看看自己的手,纤细、柔软,只有指肚和指缝间有茧子,这是刺绣和写字留下的印迹。对她会写字、会刺绣。   林云在卖身的主家厨房干活时学了认字,后来随小姐后学会了刺绣。在加上现代林云学会的书法和刺绣,她敢说,自己在这里比一般的大家闺秀的能力只强不弱。   林云刚想到还没看过自己的容貌呢?她走进爹娘的房间,没找到镜子。又走到厨房水缸前,掀开缸盖,对着水面看去。   水面倒影中,她长的很漂亮,白净的瓜子状脸蛋稍稍蕴含着一丝古典气质,晶亮的眼睛很大,眼角微微向上翘着,眉弯鼻挺,红唇含笑。再加上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匀称的身材,真是赚到了,长相一般的自己还能换个容貌,称不上美女可也算碧玉了。   林云本身不爱笑,平时多数绷着脸。前林云好像挺爱笑,还是那种比较羞涩的样子,笑起来眼睛眯着,眼角下弯,有点笑眼的潜质。   林云对观察结果很满意,并决心保持,她美滋滋地走出厨房,看了看林云娘。不管怎样,她也是林云的娘,再别扭也得一起生活,不叫怎么办啊,称着现在心情好,先叫吧。   她到娘跟前,叫了声“娘,我帮您干吧。”   “不用,你身子刚好,先去休息会,我收拾一下,咱们去大力家一趟。”林云娘站起身子走向厨房。   估计大娘出去了,林云娘顺利地拿到鸡蛋,母女一起走出家门。   大力哥还没回来,林云娘说了很多感谢的话,送上了谢礼。   林云逗着小豆豆玩了会。   小孩长的圆乎乎的,圆圆的眼睛亮亮的,说话奶声奶气的,童言稚语招得林云乐个不停。   几天过去了,大娘可能正在给袁枝采购嫁妆没在找茬骂人。   林云将原先绣的嫁衣拆了,裁成手娟大小,绣了五、六块大红的绢帕,又将以前绣好的枕巾、枕套收好,准备赶集去卖了,最好买点棉线或丝线,好打点结子。   十月十三日,林云穿过来八天后。   噢,忘了说了,这里与现代日期相同,只不过是农历的。   早饭过后,有人捎信说林云姥娘病了,林云爹娘正换衣服要去看看,告诉林云和林翔要照顾好弟妹,看好家。小霞和小远吵吵着要一起去。   就听外面大娘大声说着:“都干嘛去了,一家子不干活,全靠别人养活,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林云心头一紧,骂人好听是怎么的,不理她还没完了。   “大人窝囊废,一天不干活,不会挣钱就会花。女孩子不清白,谁知道在外面干什么来的。小子没出惜,挺大个人只知道疯跑……”   大娘刻薄的咒骂引来林云一肚子怒火,她瞧瞧爹娘,只见爹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娘抹着眼泪坐在炕上。林翔双手握拳,双目圆睁,双唇被咬出了血丝。小霞和小远愣愣的看着外面,不知所措。   林云无语了,他们是听惯了吗?心理不平,为什么不说出来。   林云走到爹爹面前,蹲下身子,手轻轻扶着爹爹的胳膊,淡淡的说道:“爹,您想让您的儿子成个窝囊废吗,一辈子让人骂、让人羞辱吗?娘和弟妹干的活还少吗?你不能为他们争一争吗?”   爹爹抬起头,双目赤红“我该怎么办?”   一句话让林云感到爹爹眼底的悲伤和心里流淌的泪和血,原来他不是看不见、听不着,只是不善言词的他被孝和家族所束缚,将委屈强制地压在心里。   “分家好吗?”   “那是不孝,你爷爷奶奶还活着呢?”   “爷爷奶奶还活着,我们该孝顺。可谁为我们想想,我被退婚了,他们说什么了吗?我受的羞辱该谁给讨回!家里的地是您在种,家里的活是娘在干,妹妹七岁就要去喂鸡、洗衣服,弟弟七岁就要去割草、捡柴火,大弟十四岁了要跟你一起干活。大伯家呢,大娘不干活,她侄女在绣花,儿子在上学。他拿您当兄弟了吗?您想着父母要孝顺,您想着长兄要友爱,您的儿女呢?我们要怎么办?”   “你爷爷、大伯不知道。”老爹的话不硬气,口气似有迟疑。   “您信吗?爷爷不在家奶奶在。大伯去打家具时别人不说,不讲究。大嫂在家不讲给大哥听吗?谁想过我们家,帮过我们家。”   “我、我......”   林云娘走过来:“当家的,分家吧,吃苦受累我认了,只要能不再让孩子受委屈。”   林翔走到林云边上:“爹娘,分家吧,我实在受不了,我本想再长一岁就去当兵的,这个家让我憋屈,我要离开。”   “爹、娘,下决心分家吧。我林云既使不成婚,也会帮你们把家过起来。别人说好说赖由他们,受点苦也不值什么,开心生活就好。”   小霞和小远齐声说:“我们不怕苦,干再多的活也不怕。只要全家在一起高兴就成。”   林云爹认真地看着媳妇和几个孩子,好像要从她们脸上看出点什么,咬咬牙:“行,只要你们不后悔,我去和爷爷说。”   林云笑了:“爹,不用你,我去。”   “不行,你是姑娘,还要名声呢。”   “名声,早没了,从退婚开始就没了,从他们没为我说一句话时就没了。我一走十年,和你们的感情很薄,知道你们疼我,但我受了委屈你们解决不了,我心寒啊。现在你的决定给了我和你们修好的机会,我会和你们一起挣钱一起养家。你们什么也别说,我去解决,我会让我们家看到希望的。”   林云理了理头发,整整衣服,抬头迈步往外走。   她知道她的话会刺激到爹娘、弟妹,他们会站在她身后和她一起面对的。   走到门口林云回头对大弟、小弟说:“你们去叫爷爷和大伯,他们不知道,我让他们听听。”   “好”   一家人一起走出厢房门。   林云看着弟弟们走出去,笑着和大娘打了声招呼:“大娘,你说的不累吗?用我给你搬把椅子。”   “你这个丫头片子,一准没安好心。”   “瞧你说的,我们也没怎么着你,你骂的这么难听,还有理了。”   “你这骚蹄子,在外面学了一堆的花花肠子,活该你让人退婚。”   “大娘,我退婚是因为什么,你比我清楚,你要是再编排我,说一些有的没的,我可要不客气了。”   “姐姐,你怎能这样和姑姑说话,你在大户人家没学规矩吗?”   “哟,小白花出来了,规矩学的再不好,也比抢别人的男人强。满大街勾引男人的事,我可干不   出来。”林云看向刚走出来的绿衣女。   袁枝满含优越的话被林云堵住后,双目立刻盈满泪水,手揉着绢帕,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干什么欺负小枝,不要脸的玩意。你没规矩、不清白的名声已在村中传开了,我告诉你还不对了,你们家真不识好人心,你娘也不管管。”大娘一边扭着肥硕的身子去哄袁枝,一边讽刺着   林云。   林云估计了一下时辰,大约弟弟他们该回来了,遂眯眯眼睛,将声音拔高,一脸不屑地看着大娘:“大娘这话就不对了,咱家在村里的一直是规规矩矩的,友善乡邻,帮助亲族。我还记着爷爷的话,要真心对人,不偷奸耍滑,不做对不起家对不起自己的事。我的名声怎么样,不是由大娘告诉的村民吗!损害家里名声的人不一直是大娘吗!”   “你胡说。”   大娘抬起手,抡圆了给了林云一个耳光,“我这个长辈就教教你规矩,免得你没教养胡说八道,将来嫁不出去。再敢说下去,我打死你这个兔崽子。”   “救命啊,大娘是杀人了。”   林云的声音嘶哑高昂,匆忙间她咬破手指,往脸上疼痛处点了几点,拔腿往门口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手上路,请大家多多关照!撒花时不要吝啬噢!(*^__^*)    ☆、对峙   大门“嘭”的一声打开了,门口站着林云的爷爷、大伯、大哥和两个弟弟。林云眼尖瞄到,周围也有探头探脑的邻居了。   林云扑通一声跪在爷爷跟前:“求爷爷救命啊!大娘毁我名声,说我不讲规矩,还要打死我。卖身为奴是大娘当时不让卖地,订婚是爷爷订的,退婚不是我愿意,我有什么错,你们这么羞辱我,我没脸活了。你们打死我吧,把你们的丑事遮住,别影响了全家的脸面。”   林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完,抬起布满泪水的脸,眼睛微眯,脸上的几点血印被泪水冲成了血丝,整个人透出一丝绝望和无助。“哈哈,果然看到爷爷大伯满脸青黑,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   古代新闻少、传递慢,女人聊天就是张家长李家短事,突然听到要杀人了,全部兴奋起来,不一会林家周围就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林家大姑娘爬床失身了吗?”   “不会吧,挺老实的孩子,不知道这事有什么猫密。”   “怎么者也不能退了自家孙女的婚给外姓人吧。”   “听听吧,她大娘一向跋扈,平时总是骂老二一家,谁知道怎么回事。”   “回家去。”周围的议论让爷爷的脸更阴沉了,严厉的话随之响起,他感到无奈,又觉得林云有点小题大做,在家里说就可以了,何必闹到外面。   林云心说“都到这地步了,我怎么也得把话说完呀。”她郑重地朝周围众人磕了个头,“各位爷爷奶奶、大叔大婶,我林云是清白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如你们还不相信,我可以让你们看我的守宫砂证明。我定婚的男人我没只在八月十五商量婚期时见过一面,大娘的侄女要谨守礼仪,根本不可能见到那个男人,怎么就让那个男人一心要娶,我不明白啊!出事后,我爷爷、奶奶、大伯一声未吭,为什么?我是卖身为奴,可我还是林家的女儿呀!”   现在林云心里无比感谢那个变态的主母,为防女仆勾引她的儿子,挨个给进府的女仆点了守宫砂,这可成为我在古代站住脚的王牌武器。   “是啊,不合常理,她爷为什么都不反对呀?”   “林家大丫头一定是清白的,准是她大娘造谣。”   “那女人为了把自己侄女嫁出去,只不定干什么了呢。”   林云爷爷脸黑的像煤炭一样,气的喘不上气来。   到了这种地步,在回家说也没用了。“大明,到底怎么回事,不说清楚和你没完。”无法对儿媳妇撒气的爷爷冲着大伯开火了。   “爹,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大伯无辜地回到。   “大伯,您真的不知道吗?您不知道大娘骂你弟弟是窝囊废吗?你不知道大娘骂我们全家是吃白食的吗?那您总知道你吃的粮食是谁种的吧,你吃的饭是谁做的吧,谁给你拾来的烧火柴,谁在给你养鸡、养猪吧。你看看你弟弟为谁瘸的脚,你弟妹憔悴的脸粗糙的手,你侄子仍在捡柴种地不能去上学,你侄女给你喂鸡却一个鸡蛋都吃不到。你们家呢,都在干什么?到底谁在养活谁?”   “没人说,我不知道。”大伯楠楠地嘀咕着。   “问问邻居,问问家里人。大伯,我是你侄女,李家村来人退婚定婚,你为什么不问问谁是谁非,哪怕你问我一下,我也心甘情愿地叫你一声大伯。”   “我问了,你大娘说人家说你不守规矩,没有办法了。”   “不守规矩!你到底欠袁枝什么?要将你的侄女踩进污泥里,还要踏上一支脚。苍天啊!请您睁开眼睛,给林云一条活路吧!让她的亲大伯看看,他侄女遭受了怎样的羞辱和污蔑。这黑锅我背不起,您这是让我去死啊!”林云的泪水淌在脸上,嗓子有些嘶哑,愤恨的话语让大伯有些哑口无言。   “孩子,你大伯不给你做主,大奶奶会帮你。”   “我们帮你澄清。”   “村长有事出去了,回去我一定告诉他,让她帮你问清楚了。”   “大奶奶、桂花婶、村长夫人”林云看向说话的村民,又偷偷扫了一眼大娘、娘她们。   大娘扭着肥胖的身躯,咬牙切齿地瞪着林云,随时准备冲上来打她。   袁枝愕然的看着林云,不明白平时软弱的她怎么这样能说。   娘已哽咽出生,泪流满面地抱着小霞和小远。   爹爹紧握双拳,脸涨的通红,眼神中喷发出愤怒的火焰,恨不得要掐死谁。大伯满脸尴尬,面如青灰。爷爷脸色黑如锅底,浑身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孩子,站起来。有事说事别老跪着了,听你大伯说说,怎么也要给你个解释。”大奶奶双手用力拉起了林云。   林云直视着满脸黑灰色的大伯,轻声说:“大伯,我不恨大娘,她疼她侄女是应该的。我恨你,我是你亲侄女,流着相同的血。我为什么卖身,十年啊,我小心翼翼,忍冻挨饿,受尽了打骂、污辱,身上现在还有伤痕。六两银子只是半亩地钱你们都舍不得,却拿我用命换来的钱给大娘侄女买嫁妆。您哪怕问我一句,为我说一句话也好啊!你真是我的好大伯呀!”   “没有、没有,我没干。”大伯气得直咬牙,走上几步拉上大娘的手,大声说“ 到底怎么回事,你还不说清楚。”   这下子,大娘气得有点恼羞成怒:“好啊,一个不要脸的小骚货还溅上脸,你各嫁不出去的臭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完,直接冲林云扑了过来,双手抓向林云的头发。   “注意!”   “小心!”   几个声音同时想起。   林云轻蔑地看了大娘一眼,“想跟我炼,本人练过太极,打不过强者,对付个女还过得去。”腰身一闪,脚一伸,侧身斜躺在地下,状似躲避不及摔倒,同时巧妙地绊了大娘一下,使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这下,大娘真的急眼了。她双手拍打着地面:“我可不活了,让个小的给打了,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天啊,你怎么不收了我去,好给小骚货腾地。爹呀,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赶走这群窝囊废、吃白食的吧,我不活了,我要分家,离开这个害人精,免得被狐狸精害死。”   “姑,你赶紧起来,多不好看呀,爷爷会为你做主的。她污蔑我会遭老天报应的。”袁枝一副小白花的狗血样,眼睛却挑衅似的看着林云。   “报应?对,只不定报应谁。袁枝,你别装好人了,你敢发誓说你没在镇里看见过李家村的那个男人,你没和他过话,你没和他互表衷肠,非君不嫁,你姑没和他说过给你多少嫁妆。你要敢发誓说全没发生过,如有发生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嫁也嫁个老王八。你敢吗?我敢,除了八月十五见过一面外,没见过他一次没说过一句话。”   “你、你,简直是疯子,不讲道理,胡搅蛮缠。”   “哈哈,你不敢,因为你做过。”   看热闹的都是人精,从两人的对话中已听出素材。点头的、摇头的,叹息的,可真是各种状态都有。林云看在眼中,乐在心里,再架一把火就会分家了吧。   林云转向爷爷:“爷爷,我一走十年,未在您跟前进孝,您偏疼袁枝我不生气。可我的婚事是您定的,您只要给我一个解释,真的是因为我不守规矩退的婚吗?”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爷爷无力地说,脸色有些苍白。   “爷爷,难道您也认为你的二儿子一家是窝囊废不干活吃白食吗?您要看着大娘成天这么骂我们,受辱一辈子吗?你看着她要把我们净身赶出去,也不说话吗?”   “她不会,她会给你们道歉,赔偿你们的。”   “赔偿,能抵的住精神上的屈辱吗?”   “我不道歉,不赔偿,我要和他们分家,我不会再养活他们家,一群不要脸的人。”大娘西斯底里地叫喊着。   “爷爷,俗话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大娘疯了,她看我们全家不顺眼。爷爷,我爹娘老实,什么都忍着,可总不能一直让人欺负。孙女不孝了,既使落下讨厌、无理的名声,也要跟您提出分家了。请您给孙女一条活路,我不愿意看她洋洋得意的脸。十年了,我受尽了苦,我只想让父母给我一个安静的家,既使我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嫌弃我的家。”   “孩子,爷爷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爷爷,我不想听大娘无缘无故的谩骂,不想让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我只想有个家。爷爷您明事理,讲亲情,要表要里注重颜面,平时不管家里的琐事,这件事您肯定有苦衷。不管怎样您永远是我的爷爷。求您了。”爷爷是掌握大权的人,今后的幸福生活全凭爷爷的一句话了。   林云再次跪下磕头,含泪看向爷爷。   爷爷伸出颤抖的手,哆嗦着抚向林云,“你奶有病怕我也气病了不敢说,我一直不知道你们这么苦,没卖地却卖了你我后悔了十年。你大娘说你破了身子人家不要你,袁枝和那个男人见过互相有情,你奶当时又犯病,我又无法问你。袁枝来家五、六年了,伺候我和你奶奶也尽心尽意,也想她过得好点。你大娘进门受过苦,又侍候你太爷爷太奶奶归了西,为这个家出了不少力,平时骂几句我也就没搭茬。那个李光和袁枝有情,嫌你是丫环也看不起你,你嫁过去也不会幸福,我才同意他退婚。这事我信了你大娘的话,谁知道她竟污陷你,满嘴胡说,爷爷奶奶无能呀,我们对不起你,哪怕在问你或你娘一声也好啊。其他也不说了,我做主分家了,省得你大娘在说些有的没的,东西给你家可能不多,受苦受累你们要自己承担,别后悔啊!”   “我不同意,家里的财产都是我家挣的,凭什么给他们家。”大娘仍叫嚣着。   爷爷看了看大娘,气的满脸通红,呼呼地喘着粗气,恨恨说了一声:“家门不幸,怎么娶了你这个败家的。”两眼一闭栽倒在地上。   林云快速抱起爷爷的头,大叫到:“快去请大夫,爷爷昏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的关注,这是我的第一篇文,有你们真是太好了。我会继续努力的,请给我加油吧!    ☆、分家   老人忽然晕倒,周围人一愣后全涌上来。大伯、爹跪在爷爷跟前,大声叫着“爹,你快醒啊!”   林云急了,大声喊到:“散开点,通通气。大哥、小翔你们快去请大夫;大伯、爹你们给爷爷搓手心。”林云边说边用左手拇指掐住爷爷的人中。   过一会儿,爷爷苏醒过来。林云让大伯、爹爹将人抬入家中。   看着他们走向院子,林云走到村长媳妇、大奶奶、桂花婶根前,又叫过村中说话爽利,办事痛快的张婶子。林云轻轻拂了拂,“奶奶、婶子,我虽当过奴仆,但我行的正立的端,不敢惹事生非,又一直和小组及她祖母在一起,我是清白的。”她轻轻地拉高袖口,左腕子上方一点殷红暴露在众人眼前,林云拉起村长媳妇的手按在红点上擦了擦,又用手指抠了一下,没有消失的现象。   村长媳妇抽回手,大声说:“是真的,你是清白的,以前的说法全是造谣。”   林云低声说:“谢谢村长夫人,谢谢大家。”   林云接着向人群拜了拜,柔声地说:“家中还有事,大家散了吧。”说后转身走进去家里,并关上了大门。   村民一见事主都走了,也三一群俩一伙地离开了林家大门前。   林云走进院子,看见大娘、娘、袁枝、大嫂、小霞、小远正站在正房门口,神色或焦急或淡漠地看着主屋。   大娘一看林云进来,立刻瞪起眼睛,气急败坏地说:“都是你这个败家的灾星,回家来挑事生非,败坏林家名声,现在还气病了你爷爷,你怎么不死外头。”   林云娘着急的说:“大嫂你说什么,要不是你常天咒骂人,还打人,败坏林云名声怎么会出现今天的事。”   “林云就是个白眼狼,姑父家养活着你家,你不知感恩不说报达,还来惹事。”小白花眼含不满,指控这林云。   小霞激动地跳起来,指着袁枝大叫到:“你这个狐狸精,臭坏蛋,不守妇道,勾引人家男人,你不知羞耻,还有脸活着,怎么不去死。”   大娘立即恼羞成怒,如狼嚎般嗷嗷叫着冲林云冲去:“我打死你这个臭□□。”   “林袁氏,你不要没完没了。人在做,天在看,你会受到报应的。”林云一边拉住小妹控制着不让她向前冲,一边用清冷的话语呵斥着大娘。   “都住口。”一句有些诡异的声音传来。   林云转头看去,大娘家的二子林岩站在大门口,清雅的面孔满含怒容,用正在变声中略带沙哑、尖利、稚嫩的嗓音说着“老远就听见争吵,不闲寒掺,让爷爷安静躺会儿不行吗?”   林云看着他,想回他一句。可这孩子平时虽不常见,可也是个明理、懂事的人,再者,爷爷必竟还躺在床上,争也不在这一时。她没说话,拉住小妹和娘、叫过小弟站在门口左侧。   大娘见小儿子回来,急切地扑了过去。“孩子,娘可受大委屈了,你要为娘报仇啊。”   “行了,娘,我先去看看爷爷,您老实呆在这里,什么也不许说。”林岩边走边说道。   过了一会儿,大伯从屋中走出来,说道:“爹醒了,让你们先回屋,有什么话下午在说。”   林云几个未说话,安静地走回自己的屋子。   进了门,小霞抱住林云:“姐姐,爷爷没事吧。我们还能分家吗?”   “没事。今天事太多,又是腌臜事,可能把爷爷气得够呛。今天我说的太急了。”   “孩子,不怪你怪爹娘,如果爹娘能早点强起来,不会让你受那么多委屈。”娘拉着林云的手,哀叹到。   “大姐,我们能分家吗?大娘真急了,她会没完的。”小远紧张地问道。   “一定能,大姐保证再不会让你们受委屈了。不过,小妹,你下回说话要注意了,别说的那么寒碜,再恨也不能放在嘴上,对自己名声不好。”   “好的姐姐。我一定注意。”小霞笑着抱住林云的胳膊晃动着。   娘几个正说着,大哥和小翔将大夫请了进来。她们赶紧走出去。看着大夫进了正房。   时间不长,大夫走了出来,和大哥一起走出大门。   大伯与林云爹扶着奶奶走出来,奶奶佝偻着身子,因风湿引发的病使她的手扭曲着,她低低的话语更显得没有丝毫底气:“老头子睡着了。老大、老二去请人,老大媳妇去买ROU、打洒,老二媳妇去杀鸡、摘菜,下午置席请客。一会大伙先吃点东西垫垫,晚上会晚点吃。要把晚上的菜弄好了,别让人说。”话很利落,可能奶奶是让病疼折磨的才了无生气。   大娘还想说什么,被大伯死命地瞪了一眼后,赶紧回屋去了。   娘拉了下爹,低声说了句什么,爹只摆摆手未说话。   大家各自忙碌去了。   林云走向厨房,想去烧水给大家热些饼子。   “大姐”身后林岩叫到。   林云未回头,她不想说什么,也不想解释。   “大姐,我娘她......今后如果有事,告诉我一声,我会全力帮你的。”   “你各十三岁的小孩,别管大人的事,到哪都是亲姐弟。”林云笑道。心中却不禁叹道“念书可能真的让人明理,不管真假,有这句话,姐拿你当弟弟。”   下午未时,村长(林大太爷长子的长子,与林云爹同辈)、村长二儿子、村长媳妇、大爷爷(林云爷爷长兄)、大奶奶及林家四老太爷来到林家主持分家。   院中爷爷拱手相迎:“家中不宁,让大家跟着操劳,谢谢了!请进、请进。”   大伯和父亲随着走进了堂屋,爷爷又叫了大哥林山、林岩、林翔。   林云想知道家是怎么分的,她想尽快搬出去。这种场合她是不能进去的,怎么办才好呀。   看其他人都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她急得她直搓手。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尽快搬出去,在袁枝结婚前搬出去。   豁出去了,反正名声已受损了,最后一下决不能放弃。看着袁枝出嫁,让爹娘给她忙进忙出,决对不行。   林云抬脚走向堂屋,时刻注意她的大娘大声说:“你不能进去。”   林云脚步未停,推开堂屋门走了进去。看见爷爷他们围坐在方桌边上,林岩手中正写着什么。   她扑通一下跪在几人面前,平静地说道:“各位长辈,林云无理了。我知道这场合我不应该进来,但今天这事因我而起,我不能不来。”   开着的门传来大娘尖刻的低语声“不讲规矩的丫头片了,就应该卖了她,免得影响家里的名声。”   “住口,再说话滚出家去。”大伯厉声说道,并起身关上了堂屋门。   “孩子,起来吧。你说说你为什么进来。”村长大伯和蔼地说道。   林云仍旧跪着:“各位长辈,我爹娘孝顺不愿意分家,为了我才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今天因我的事气病了爷爷,让大伯和爹着急,我对不住他们,我道歉。各位长辈,哪怕不分一文钱,不分一亩地,哪怕只住草房,我只想尽快搬出去,离开这里,只想我们一家不在参加一场让我感到耻辱的婚礼。请各位长辈体谅体谅我。”   “什么,住茅草屋,你到底怎么想的。”大奶奶气急地说。   林云流着泪,磕了个头,哭到:“我想尽快离开这里。爷爷、奶奶我会孝顺,我挣了钱会给他们买东西、来看他们。我只想现在离开这里。”   可能林云的话触动了林云爹的心,看着林云忧伤的神情,憋了半天,终于勇敢地说出:“爹、娘,让我家搬走吧。哪怕只住草房,只要孩子高兴,我认了。”   爷爷神色变了变,叹口气:“成,分吧。我先说说。家□□五亩上等田(即稻麦两种),其中一亩用大丫头托人捎回的钱买的,分老二家三亩,老大家二亩;四亩旱地一家二亩;四亩坡地给二明家一亩。房子东厢房给二明,其余是老大的。猪不分了年底给他们分点ROUOU。鸡共八只老大家的出钱买的,老二家孩子打草喂的分给老二家二只。农具一家一份。厨具按人口分。粮食虽然老二家孩子小但他干的多就按人口分吧。种地的产出除交税外全给媳妇看病了,我手里只有8两,大多是老大挣来给的就不分二明家了。”   爷爷喘了口气,接着说:“我和你们娘由老大养,地和房子多给点也省得说我们吃白食。”   “爹,你别这样说。”大伯急着插口。   爷爷摆摆手:“二明家分出去要给养老钱,每年二两,另外给一百斤稻谷,一百斤玉米,其他出产你看着给。年节礼随大流,多少是个意思。今年就给五百钱,粮食少分他点就不用在给了,要没意见就这样写吧。”   林云爹点点头:“您说的成,我没意见。”   林云大伯也点头同意。   林云走到大伯跟前鞠了个躬,说道:“大伯,我家要搬出去,东厢房你买吗,每间八百文,储物间二百文,共一千八百文。你要不买,我家只能卖给别人了。”   “好,我买。”大伯爽快地说。   “那你家住哪?”大奶奶急问道。   林云爹回到:“我找人先盖间茅草屋,请村长给批块地我买下来,借点钱尽快建房。”   “茅草屋怎么住呀,你得考虑考虑孩子。”村长说。   “唉,大丫头想搬就搬吧,再苦也要受着。”林云爹坚决地回道。   “住我家老三的房的,他在府城当厨子今年不回家过年,房子旧点你们凑合凑合,开春再盖新房。”大爷爷一锤定音。   爷爷点头同意:“成,让大爷爷照看照看你们吧。”   分家结束了,林云感到很轻松,终于要离开这个不舒心的地方,她开心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赶集   吃过晚饭,村长他们相伴离开,村长边走边对大爷爷说:“小云这丫头是个嘴利的,说话都不打bei,就看她是不是个能干的,否则这个家将来是否立的起来就难说了,一家子老实人。”   “唉,二明一家都是聪明的,被孝拿住了,你二叔这事做的有点糊涂,幸亏解决了,不然二明一家得委屈死。”   一家人聚集在堂屋中,大娘着急地询问是如何分的家,当听到五亩上等田给了小叔家三亩,立即炸了窝,西斯底里地喊着:“凭什么,我男人和儿子拼命给人干木匠活,早出晚归挣来的家业,   为什么给他们。一群不要脸的人,净想沾便宜。”   “瞎说什么,他是我弟弟,给他怎么了。”大伯呵斥着大娘。   林云感到有点奇怪,怎么听着大伯的口气好像只是亲情,却不觉得是应当得份地应分成这样。难道大伯不知道爹爹为什么不干木匠吗?   林云看着大娘,轻声问道:“大娘,我爹爹为什么不干木匠你不知道吗?他做的小木盒精致漂亮,盆子边圆内滑,还雕着花纹。可却让你逼着发誓,说一辈子不在制作家具,不做三尺(书中   设定一米等于三尺,一尺等于三十三公分,亲们别计较了,本人懒得算)。是你的主意,还是大伯叫你说的。”   “你说什么?什么不叫二弟干木匠?”大伯急道。   “哥,你不知道吗?嫂子说我干木匠是抢你的饭碗,把你往死路上逼。又说我都拐了,别满处现眼去,给咱家丢人,逼着我发誓。那时,你在外面找不到活,整天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我没办法,只好发了誓。”林云爹没在沉默,直通通地说了出来。   “你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他是我亲弟弟。”大伯冲林云爹说:“对不起二弟,我只当你不爱干木匠活,谁知道是这个女人使坏。今后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以前我会补偿你的。”   林云爹爹摇摇头:“我发的誓我会记住,人无信不立,三尺以上的木活我不会干。”   “哼,记住就好。是你自愿的,我家不会补偿你的。”大娘依然不依不饶。   林云娘愤然道:“我男人为救你伤了脚,你还坑他,把他往死里整,你还让不让人活了,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   “哈哈,老实到家的娘也会奋起反抗了,真不容易呀。”林云心理乐开了花,东西不要也罢,不受欺负就成。   “好了,你们还要不要脸,老大你做的这叫什么事,亲兄弟你都往死里逼,还怎么立的出去。”爷爷对大伯申饬道。   大伯被爷爷说得无地自容,伸手打了大娘一个耳光,叫道:“败家的娘们儿,脸都让你败光了,我要休了你,你给我滚出去。   林山、林岩看着大家,脸色通红,羞愤的无法言明。既有娘对二叔的歉疚,又不能叫爹将娘休掉。   林岩尴尬地对林云爹说:“以前的事是我家不对,您怎么惩罚我家都行,只求别让我爹休了我娘。”   林云扫了爷爷、奶奶和大伯一家,淡淡地说:“分家了,只要你们家不再招惹我们,一切都过去了。对大娘怎么样是你家的事,对得起良心就成。我们家明天去大爷爷家看房,下午搬出去。”   林云爹、娘同意地点点头。   林云爷爷看着一家人,长长叹了口气:“都散了吧,明早上把东西先分好,搬回自己屋。老二,你家收拾东西、屋子该找人自己去找,没钱爹先借你点。”   众人听后,回自己家各说各话去了。   第二天,分好东西后,林云爹、娘和弟弟们去找大爷爷拿三伯家的钥匙。林云和小妹收拾屋子,打包物品。   大伯和林山、林岩也跟了出去。   一直忙碌到下午申末(大约下午五点钟)才收拾完。爹上大力哥家借了辆牛车,拉着粮食、物品、包袱等去了三伯家。   院子在村东靠南侧,没在主街,离去镇上的路不远。   隔着低矮的院墙,林云看见一座老旧的三间土坯房,打开的中门能一眼看向后院,两侧各有一间厢房,一间棚子,小院和房子都不大。院子是土地,很干松。   爹娘住东屋,林云和小妹住了西屋,两个弟弟住在西厢房,东厢房成了厨房。   大家简单地吃过晚饭就去休息了,一天的忙碌累得抬不起个,有事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天亮,林云早早的起床来到院中,伸伸胳膊踢踢腿,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真好啊,安静的环境,清新的空气,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吃饭了。”娘的一声呼唤,全家人齐聚堂屋,坐在不算太稳的方桌边上。   林云本来高兴的心情忽然变得心酸,家人身上满带补丁的衣服,显着憔悴偏黄的面容,粗糙的双手,再想想潮湿硬邦邦带着补丁的被裖,大概家中也没有银子吧。林云感到很糟糕,家里虽然活得不憋闷了,但真的很穷,没钱盖房,没钱买ROU,没钱买衣服......   “林云你要打起精神来,既然让他们分家出来,你就要让他们过幸福的生活。你要赶紧挣钱。”林云给自己打完气,抖抖精神,愉快地吃起了饭。   饭后,大家聚在堂屋。林云问道:“爹,咱家还有多少银子。”   林云娘接口道:“咱家原来有一两三百二十七文,房子卖了一两八百文,你大伯把你给的二两退了回来,要补偿的钱你爹没要,一共只有五两一百二十七文。”   “盖土坯房要用八两左右,再加上过年时的节礼钱,春耕钱,大约需要十二、三两。”林云爹说。   林云接口说:“我绣点手帕,再买点绣线编点结子。小妹和我一起编结子,弟弟拾柴,娘做饭、喂鸡、打扫,爹收拾地里的事、再种点菜呀什么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会过好的。”   “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我们家会好的。”在小翔的结束语说完后,一家人齐声笑了起来。   林云回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一对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套、一对喜鹊登枝的枕巾,还有林云过来后,拆了嫁衣绣出的六块手帕及原先林云绣的四块。她共有三套没补丁的细棉布衣服,一块细棉布一块粗棉布。一个银戒指,一对银耳环,两枝木簪。这就是前林云的全部家当,娘准备让她当嫁妆一直未动。   林云准备将绣品全部卖掉,衣服给小霞改一件,淡绿色的细棉布给小远做件衣服,深蓝色粗布给小翔做件上衣,过年好穿。她想齐全后将绣品打了包,她准备去赶集挣钱。   十月十五日,青石镇集。   林云吃过早饭后早早起床,拉着小翔急匆匆地去赶集了。   青石镇不太大,进入镇口后分出两条路,一条是青石板路,两侧店铺林立,酒楼饭馆、布庄药房、杂货粮店等分列两旁;   另一条是土路,周边的房子不高,道路两侧摆满了东西,出入的大部份是穿着粗布衣服的人,很热闹,人来人往的。   林云无暇去逛市集,扫过一眼后直奔青石板路走去。   她在一家王记布店门口停下,从小翔背篓中拿出小包袱,抱着走了进去。   店内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正给一位大娘扯布,扫了眼林云随口招呼着:“快进来,要买布吗?请稍等会儿。”   林云摆摆手:“我要卖绣品。”   “你先看看柜上摆的绣品,一会我在收。”   林云走至柜前,看了看摆着的手帕,大多是绣的牡丹、菊花等常见样子,画面占了绣帕的多半,与前林云绣的相近,林云后来绣的也与此近似,没有大的出入。枕巾枕套也大概是一些鸳鸯戏水、百年好合等图案,或一些常见鲜花的图案。结子种类很单调,只有一些平安结、盘长结、方块结、葫芦结等。   店主送走客人走过来,温和地问:“你要卖什么?”   林云打开包袱,拿出绣品。   店主打开绣品,认真看了看:“手艺还成。枕巾三十文一对、枕套四十五文一对、手帕八文一块共十块。总计一百五十五文。”   林云看着店主,指着手帕说:“如果有新鲜的花样能多给钱吗?结子也一样吗?”   “看好坏了,如真的是新的图案,可以提高点。”   林云说:“那您这的细棉布、这种茧绸多少钱啊,在帮我拿十文的棉线和十文的绣线。”她估量着十文的棉线可编一百四十至一百八十个结子最少卖一百五十文。   “细棉布十五文每尺,茧绸二十五文每尺。”店主一边拿线一边说。   “您再帮我量浅黄、豆绿的茧绸各一尺二;藕荷色、水红色、天蓝色和粉红色的细布各一尺二。”   “好。茧绸六十文、细布七十二文,棉线二十文,一共一百五十二文,你给一百五十文吧,我再给你五文就成了。”   林云和小翔拿着东西走出布庄。顺道买了一文钱的大约手掌大小的一块糖;二文钱的糖葫芦,林云磨了下嘴皮子,说了不少好话,费劲地争取到三串糖葫芦。剩下二文爽快地买了两个白面馒头。   无钱一身轻,林云和小翔欢快地回家了。也不知姥娘怎么样,娘和小霞、小远回家没有。   晚上,林云看着拿着零食吃的美嗞嗞地弟妹,为分食两个馒头互相谦让的家人,高兴的给自己树了树大拇指:“好样的林云!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我一定会挣到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林云加油!” 作者有话要说:   ☆、绣帕   接着几天,林云可劲地忙活着。   她全力编着结子,绣着手帕,还要教小霞编结子。   她设计了几个新形的结子样式,有四季平安、双鱼、双喜、如意(就是现代的团圆结)、攒心梅花、祥云等结子。   两种茧绸的裁出了八块手帕,教会小霞滚边后,自己准备绣梅兰竹菊、春夏秋冬的图案:   春夏秋冬四季图(一套):   春风轻抚桃花蕊(豆绿色茧绸上绣粉色桃花,青枝绿芽,花苞至盛开疏落有致,’春风轻抚桃花蕊’如花瓣飘洒在花间);   夏夜初绽莲容娇(淡黄色茧绸上粉、黄花朵相间,瓣相叠蕊吐芳满含娇丽,’夏夜初绽莲容娇’似点点露珠滚落绿叶之上);   秋日采尽丹桂香(淡黄色茧绸上绣出绿叶橙花,花瓣簇生,阳光洒落花间香气令人陶醉,’秋日采尽丹桂香’变成飞舞的彩蝶吸吮着花蜜);   冬雪相伴红梅笑(豆绿色茧绸上绣红梅花,花似烈焰伴雪中生,冬雪相伴红梅笑像天上飘落的雪花欢快地散在梅林)。   梅兰竹菊四君子(一套):   淡黄色的茧绸手帕一角简单勾勒出梅枝挺立,几朵白梅绽放,边上用黑线绣出“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暗叹着梅的风骨;   豆绿色茧绸手帕上绣着兰花,一簇兰花独自开,嫩叶斜挺微含韵,洁白花蕊显清华。清秀的梅花篆字“不因纫取堪为佩,纵使无人亦自芳” 似独倚长廊的少女不言自芳;   淡黄色的茧绸手帕上绣着竹子,墨竹隐隐、绿竹清翠,挺拔刚劲,竹影婆娑。金色绣线绣出楷体小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显露出的刚直与竹林交相辉映。   豆绿色茧绸手帕上绣着菊花,一篷菊花争相怒放,外部花瓣直伸,瓣端有勾环卷曲,内部花瓣正抱,金黄花色由浓变淡。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自由闲适的字体表达着花开热烈略含隐,清高怀远心自安,的菊花高洁品质。   棉布四种共裁出16块手帕,要绣成岁寒三友、春风一家、动物及花草四套图案。   岁寒三友是在天蓝色、藕荷色、粉白色三色各绣上松入凌云战雪风、雨润竹林细无声、踏雪观梅香入景等三种植物,在水红色棉布上绣上松、竹、梅相伴相依,边上绣“松竹梅岁寒三友”。   春风一家是在藕荷色、水红色、粉白色三色上绣出桃花粉嫩娇巧,弥漫着浪漫温馨;李花小花成团,清新而素雅;杏花含苞如胭脂点点,绽放白雪飘飘。在天蓝色的棉布绣出三花争艳,共赏春光的“桃李杏春风一家”的天然美景。   鲜花点点芬芳图:   迎春花开娇艳容、薰衣成片景自成、金钟倒挂听乐响、葡藤缠绕果中生。   动物萌萌邀宠图:   小鸡啄米咯咯叫,小猫滚线闹不清,眼看三羊报安泰,清翠鹿鸣在林中。   为保证第一批绣品、结子在下次集市前完成,林云编结子搞教学,磨针劈线,描图刺绣简直拼了全力。   小霞初次编结子,还不是很匀称,林云就让她主攻手帕滚边及编制双喜结、如意结、四季平安结。   为此两人忙得没时间出门、没时间做饭,累的浑身酸痛,终于在十月二十四日完成了全部绣品和结子。   整理好需卖的物品,林云才轻松地扭动下身子,和家人坐在一起说起了闲话。“娘,姥娘上次发热好了吗?您什么时间再去啊。”   “前天,你王二叔带信说你姥娘好了。咱家分家,你姥爷一直惦记着,上次拿了些酸菜、粗米和玉米面,还给了娘五百文钱。这次又让人捎来了一坛淹菜。唉,什么时候才能给你姥爷、姥娘买点好吃的,给你大舅小舅打壶酒呀。”   “娘你别着急,只要咱用齐心用力,一定能发家的。”三个弟妹也点头同意。   林云看看三个弟妹,严肃地说:“不读书识字不行,你们要开始认字,将来有钱了才能进学,考秀才。”   “姐,我也想学,我和爹爹认了几十个字了,可没纸没笔的怎么写呀。”小翔无奈地说。   “没事,让爹给你们打个木盒,铺上沙子,用木棍先练着。明天赶集我买本《三字经》,我教你们。另外,弟弟们画的图挺好看的,小翔明天烧点炭,磨好了在木板上练画,图我给你。再剪几块小方布,小远和小霞在布上描图,让小霞开始练刺绣。”   林云心想“《三字经》我会背,先按音对字,掌握一下情况。前林云认识的字与现代繁体字差不多,基本上我想的读音与前林云学的读音一样,个别字形有点出入,不过以形看字,怎么也能八九不离十,古代字毕竟简化的不多。想当初我为在国文馆工作,也曾下死力学过些日子的写大字,后又和国文大师进修过,当然暗中的,怎么着也能算是字正腔圆,隐有风骨吧。”   林云的自恋尚未完成,小霞接口到:“姐,你还会写字啊。”   “当然。”林云自得地摇头说道:“好好练练,将来会有用的。”   三个弟妹全点头说好,爹娘也赞叹地点头,并对弟妹说:“成,你们跟你姐姐好好练练,木盒我明天给你们打好。”   第二天天一亮,林云和弟弟小翔就去赶集了。一路急驰,二人直奔青石镇王记布庄。   走进布庄,看见有三人正在看布,林云和小翔静静地等在一边。   看店主歇下手,林云走向前,拿出编织的六种结子样品递给店主:“掌柜的,这是四季平安、双鱼、双喜、如意、攒心梅花、祥云等六种新款结子,您给看看给个价,如合适就卖给您了,也祝掌柜的借此发财,我们借您的光多挣几文钱买点ROU尝尝。”   “哟,小娘子真会说话。我看看,要是好不会少了你的。”店主拿起结子,认真看了起来:“恩,结子种类多,花样新颖,匀称、细致,不错、不错。是个手巧的。”   林云笑笑,嘴角上翘,眼睛微眯,给人一种羞涩、柔和,又让人感到温暖的感觉。   林云知道自己的特点并充分发挥了出来,一改自己平时表情清淡的,眼角稍向上挑,精明并略显严厉的面容。   “结子编的很好。我这里一般的结子一文钱一个,精致美观的二文一个。按二文给你,这一共多少个呀?”   “掌柜的,你看我这次编了这么多花样,一会还得买不少东西,能不能给个高价,下次有好的我还上您这来卖。”林云看着店主,并没有递出包着结子的包袱。   “小娘子也太精了,结子太贵了卖不出去。这样五文钱三个,不能再多了。”   正在这时,一个披着绸缎面的披风,十四、五岁,头插碧玉簪的小姑娘让丫头搀扶着走了进来。   林云心中大乐“穿越女的福利来了,碰上贵人,挣足银子。哈哈…..”   林云拿出一套春夏秋冬的手帕扬了扬,跟店主说:“掌柜的,我这里还有些手帕,你看看。”   门口的小丫头识货,高声叫到:“小姐,她拿的手帕真漂亮。”   小姐走过来,抬抬手娇声说:“是你绣的吗?拿来我看看。”   林云拿过包袱,将里面的二十四块手帕,一百五十个结子全拿了出来。并指给那个姑娘看:“小姐,这是我绣的手帕和编的结子,都是新样式。”   “噢,订在一起的四块是一套吗?”   “对,我绣的茧绸和细棉的手帕都是四块一套,你看看,自己使或送人都是好的。”   店主眨了眨眼睛,瞟了一眼林云,心知肚明地搭腔:“马小姐,来早不如来巧,今天您真来着了。这个小娘子下了大功夫绣了这些手帕,编了这些结子,全是新花样,第一次拿来,别人都没见过呢。”   “是吗,你给我说说都有什么?”   林云看了店主一眼,感激地笑笑,拿过手帕,挨个指着:“这些是细棉的,这是岁寒三友、春风一家,不知道您喜欢动物吗?喜欢清新淡雅的花草吗?”林云又拿过茧绸手帕:“这是茧绸的春夏秋冬图和梅兰竹菊四君子图。”   “什么是四君子?”   “四君子春兰夏竹秋菊冬梅四种植物的总称,即是气节的象征又代表着四季。兰开在悠谷,香气充裕,清雅有韵,孤芳自赏;竹本中空,接百物纳万言,有节有志,曾有人说宁可食无ROU,不可住无竹,可见其品;菊花开在深秋,凌霜独放,有我花开后百花残之语,高风亮节,另外此花又称寿客,有祝福之义。梅花不用说了,您一定知道,她一身傲骨,品格清奇,战风迎雪,不惧冰霜。四君子是文人墨客笔下的知己,经常出现在他们的文章画景内,经过他们的渲染,也能给世人以启迪。”   “好!图好,说的也好。我这个读过书的还不如农家小娘子知道的多。”   “小姐,您别笑话我了。为了绣这些手帕,我请教过老先生,问过花匠,费了很多心力才完成的。”   “这些我全要了,春儿拿五两银子给他。”小姐高兴地招手让丫环付钱。   “小姐,手帕我同意卖您,但结子我已卖给店家了,您问问掌柜的吧。”林云赶紧说道。   “我在卖也没有马小姐给的多,由小姐赏吧。” 店主玩笑着与小姐打着哈哈。   “看掌柜的说的,我哪次来不买你点东西,现在让我赏,我还不给了。”小姐边不客气地回道,边让丫环拿东西走人,看起来两人很熟,关系还不错。   “哈哈,五两银子到手,我的第一笔钱挣到了!”林云高兴地笑弯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租书   店主等小姐走后,对林云说道:“小娘子还挺聪明的,知道来了买主。不过还能想着结子已卖给我了,还有点良心。成,下次再按这个再绣一回给我。不过,价钱可没有这么高呀。”   林云忙摆手道:“这次多谢掌柜的帮忙,要不还挣不到这么多。”   “先说好价。结子二文钱一个,有别人编时要降价啊,手帕细布的十五文,茧绸的二十五文。”   “成,谢谢掌柜的!我还要买点布和线。”   “你要用绸缎绣吗?每块给你五十文。”   “上回是没钱买,这次绣品卖的好,准备买几尺。你给我量淡黄、豆绿、粉白、天蓝四种颜色绸缎和茧绸各一尺二,细棉的和上回一样,用水红、天蓝、粉白和藕荷色。这次能绣茧绸十六块、细棉十六块,绸缎幅面窄,每种只能出三块,四色出十二块,共四十四块合十一套。”   “绸缎四十文一尺,四种共一百九十二文,茧绸一百二十文,细棉七十二文,共三百九十四文。再给你拿六十文棉线,你给我四百五十文就成了。”   林云点头同意,用布巾包好放入小翔背着的背篓中。她心里核计了一下,这次放松点,预计十五天做完,可挣一两零三百四十文,年底前可做三次能挣四两银子,够过个好年的了。   这次挣的银子,林云打算给爹娘四两,和娘手里的钱,基本上够建三间土坯房了。另五百五十文要买点ROU什么的,给家人增加点营养,衣服什么的等再挣点钱再买吧。   林云和林翔走出布店,来到市集上。   林云边走边看,已经好多年没好好逛逛集市了。东问问西瞧瞧,当然也乱花钱了,不然太对不起自己了。   她花了五文钱给娘买了一支木簪,给爹买了一小捆烟叶,真贵啊,一小把就要二十文。又花二十五文买了二斤点心,桂花糕和绿豆糕,比较香甜。走到菜场,林云又买了二斤肥肉、二斤五花肉,哇,肥肉到贵要二十文一斤,五花肉十八文,二根大骨准备熬汤,一下又花出去七十八文,   她也馋了,从过来到现在快二十天了,除了分家时喝了点汤,真的是一点肉星未沾。两只鸡天冷不怎么下蛋,十天八天也捡不到一个。小翔反对无效,因为我馋了要增加营养。   林云换小翔背着肉,自己背布料和线,好歹干净点。小翔背着东西,口里喃喃算着,肉加点心加……“大姐,你真能花啊,一共花了一百二十八文,到家准定要挨说的。”   “爱操心的小孩长不大,大姐挣钱就是为了花的,小鬼,学学吧。”林云洋洋自得,对小朋友要不吝赐教。“对了,还没买书呢。”   林云带小翔又转回青石板路,来到一家叫“询明堂”的书斋。林云走进支,只有一个小伙计在里整理着书藉,见人进来,打了声招呼就不在说话。   林云边随意走着边看着书架上的书名,有描写元昊国风景的、科考的、食物的等等。她知道自己没钱买,也就不在看了,对小伙计说道:“请问有《三字经》吗?”   小伙计未开口,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递给林云。林云接过看了看,书内的字只有极个别的同现代繁体有些出入。她将书递给林翔:“看看,认识的字多吗?”又转头问伙计:“这书多少钱?”   “一两银子。”   “什么?一两,咋这么贵啊!挣点钱只够买本书的。”林云哀叹到。她不甘心地问伙计:“这书能便宜点吗?”   伙计笑着回答:“不能,本店的书不讲价。如果您能抄书,每本给你二十文,您就可能自己多抄一本了。”   林云实在无奈了,不行抄书吧,累点能省下一两银子呢。她看了看林翔,林翔摇摇头,表示自己抄不了。林云咬咬牙:“行,我抄书。”   伙计看了一眼林云,有点不放心。   林云叹到:“女人到哪都受歧视啊!”“给我笔墨,我写几个字给你看看成不成。”   林云让伙计给带到一张长方桌前,指指桌上的东西:“你写三字经上的二句吧。又说“要带走简单的书需要压一两,贵的要五两,要不需要有人给你担保。”   林云坐在凳子上,提起笔,酝酿酝酿感情,在纸上划了几下横竖,感觉了一下手劲后,认真在纸上写下<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几个字。   伙计看了看:“成了,您是压银子还是担保。”   “压银子吧。我想拿《三字经》和《百家姓》两本,给你2两银子。   “好,我写个记录您签个字,抄好了送回来时记着划掉就成了。”   “不给我个凭证吗?”二两银子啊,挣的多不容易,林云想像现代一样,各有凭据。   “不用,您只要把书还回来就给您银子。我们老板在这都干十多年了,不会污陷您的。”   “唉,时代不一样啊,我该信他吗?”林云心中不安,在现代生活了三十几年,除小时在农村还有点相互信任,大了成天算计来算计去的,二两银子对林云来说,可是一笔大钱,就这么给他,   林云心里不踏实,她看看林翔。   林翔点点头:“我看林岩就这么借过,没事的。”   “好吧。”林云终于点头同意,接过两本书。又买了几二十张白纸,准备裁好抄书用。   白纸三文一张,大约有四张A4纸大,可裁出32开纸八张。一本《三字经》大约二十页,用三张白纸九文,抄一书可挣十文钱。洛阳纸贵啊!这世界书也贵啊!   林云以大无畏的精神昂首阔步走了出去,反正钱怎么都是花,花了咱再赚,学习最重要了。   爽的在花点钱,买点炒菜做ROU的作料,家中只有辣椒、葱、蒜二种作料,林云要问问有没有八   角、花椒、香叶、桂皮、姜等作料。   林云走向一家名为安康堂的药店,林翔直接拉住她说:“你病了吗?要买药吗?”   “买点做菜的作料。”   进了药店,林云询问伙计有没有八角、花椒、香叶、桂皮、干姜、小茴香等中药。   伙计回道:“八角十文一两、花椒十五文一两、桂皮八文一两、香叶三十文一两,干姜和小茴香没有。”   林云道:“八角、花椒、桂皮三种每样要二两,香叶要一两,一共九十八文,给你。”   林云接过伙计递给的纸包,和小翔一起走了出去。   小翔还在计算手中的钱,愁眉苦脸地说:“姐还剩下二百六十四文了,你花了二百多文,平时三月也花不了,你太不会过日子了。”   “小翔,有些钱该花的时候必须花,你要学会去挣钱,而不是计算小钱。例如我买这些东西,ROU、作料是为改善家人生活,让他们过的好一点,养好身体不在受苦,是一定要花的;布料和线是继续挣钱投的本,不能不花;而买书时我就考虑到书贵,而我又有能力去抄书,顶多累点为什么不能省下买书钱呢?将来我有能力挣大钱,时间会更宝贵时,我则宁愿花钱也不费时去抄书,除非为了练字。我说的你明白了吗?”   其实林云心中也有点郁闷,难道今后就在天天算计着几文钱、几文钱中生活吗?虽然受过苦日子,可也没一分钱一分钱的花过啊,这叫怎么回事啊!   “这个,我听着似乎是明白了。我要想办法去挣钱,不能一味的节省,另外,对家人要好一点,多花点钱也值。”林翔瞪大眼睛看着林云,似在询问他说的是否正确,略黑的脸旁好像还有一丝红晕。   “对,我们快回家吧。今天看到布店和街上卖的头花很贵,我算计着买的绸缎有裁后有剩余,准备回家给小霞做个头花,再缝两根头绳,一定会把她美坏的。”林云边走边说,并打算好了到家先干什么。   回到家,林云高声叫到:“娘,我们回来了。”   林云娘看着他们红扑扑的笑脸和手里拿的东西,打趣地道:“哟,快看是谁,我们家的大财主回来了。”话未落,小霞和小远跑了出来,一边叫着姐姐,一边要翻看着他们拿的东西。   林云娘接过林云身上的背篓,转身拿进屋里。林云进屋后,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水,才对娘说:“我买了ROU,您一会儿给我爷爷家送点去。”   “噢,咱家大丫头真是个好孩子,还惦记着爷爷、奶奶呢。”林云爹推门走了进来。   “爹,天都冷了,您还忙什么呢?”林云迎上去,接口说道。   林云爹说:“没什么事,帮你大伯拉木头去了。”   “爹、娘,你们一定要记住,平时帮忙可以,袁枝结婚一定不要去,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们了。虽然那个李家村的花心男让她抢走是好事,可也不能让她事事如意吧,我现在还在生气,为什么不等我甩了他,袁枝再去捡,现在袁枝和大娘正得意,决对不能上赶着够她。你们记住了吗?”林云郑重地看着家人,等待他们的回答。   “行,十月三十那天,我们全家去你姥爷家,二十九让你娘去买点ROU,别空手去。”林云爹干脆地说,没有一丝犹豫。   “哈,这才是我的家人,他们正在全力地维护我。”林云心中得意,认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她赶紧从背篓里拿出二两二百六十四文钱,递给娘亲。   “这么多,真发财了。”   林云得意地说:“今天运气好,赶上一个阔主,把我做的活全要了,直接赏了五两银子,哈哈,今天真是赚足了。”   林翔瞟了眼姐姐,对家人说:“别听我姐的,她就是个能花钱的主,买了不少东西。不过,也全靠她受累和说好话得来的,卖东西想多挣钱也真不容易。”又细细地给家人说了赶集地全部过程,把家人惊的一愣一愣的,这还是他们那个乖巧的女儿吗?还是他们那个温柔,不爱讲话的姐姐吗?   家人的茫然令林云心生警觉,今天表现的太过分了,要想个说辞。 作者有话要说:   ☆、家人   林云沉默了半天,终于对着家人开口道:“你们一定觉得奇怪,我的性格怎么会变那么多。退婚后,我真的不想活了,为了不让你们着急,一直忍着。那天掉进河里后,小霞不放弃救我,你们疼爱我,并在我想离开那个家时能支持我,我就想,钱没了,只要还有生命,一切都可以重来;那个男人走了,我会等待着另一个能娶我的男人降临。我一个卖身为奴,在那府上勾心斗角、相互挤压都能生存下来的丫环,在这个大部份是好人的农家还能窝囊死。你们要相信,我真的有能力让咱家过得踏实快乐。”   家人听着听着,眼中含满了泪水。小霞抱住林云:“姐姐,我一定好好学本事,和你一起挣钱。”   “好,我们全家一起挣钱。”林云娘流着泪向林云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林云的手。   小翔未说话,却用双手用力搭在林云娘与林云紧握的手上。   “还有我,我会捡柴、喂鸡,还学会在布上描图,我也能挣钱的。”小远不甘示弱,抢着表达着决心。   男人流汗不流泪,林云爹用力合了下眼睛,将眼中的泪水吞下,粗糙的脸上含满笑容。   林云挥挥手:“今天的家庭会议到此结束,我的任务是赶紧给小霞做头花。小霞走了。”   “大丫头,你一会和你爹去看看爷爷。”娘赶紧叫住林云。   分家这事过去十来天了,林家在村中的面子一落千丈,人人讲究。天冷奶奶又病了,爷爷身T、心情一直不好,可能也有点怪林云吧。   林云心中明白,但事情已经出了,也无法挽回,她也不想挽回。林云默默地点点头,接过娘递上来的烟叶,又将肥肉和五花肉各切了一半,点心两样合着包了一斤左右,装在篮子里。   林云和她爹走到爷爷家门口,互相看了一眼,推门走了进去。   “爷爷奶奶,我来看您们了。”林云边走边叫,话落人也进了正房东间。   林云奶奶依然躺在炕上,勾着身子团成一团。爷爷坐在炕桌旁抽着烟,长长的烟锅冒着灰蒙蒙的烟雾,遮挡住老人的脸,屋中干呛干呛的,刺鼻的气味令林云咳嗽出声。   爷爷听见声音,在炕岩下磕磕烟锅:“来了,坐吧。”   林云趴到奶奶边上,摸摸奶奶的脸:“奶,你很难受吧,我在找一种叫姜的东西,用生姜加葱敷能缓解疼痛。还有种叫白蒿的植物,主治风湿寒热邪气,等我上县城药店去问问。要不等我有钱了给您买头羊或牛,您多喝点奶也能好一点,真的,这是我学来的偏方。”   “好孩子”,奶奶伸出干枯、变形的手摸了摸林云的头。“奶奶没事,忍忍就过去了。”   “大丫头,你说的偏方真的管用吗?”爷爷急道。   “可能有点用吧,我在那府中当差时,老爷的一个族兄的病和奶奶很像,就用这个偏方来的。”   “不管怎样,先试试吧,能管用最好。羊大约4、5两银子,牛贵要15两左右。要不,先买只羊” 爷爷看着奶奶商量着。   林云拿过带来的东西,指着对他们说:“这是我做绣活买的,等我挣了大钱,就带您们上县城,还给您们买好多好吃的。”   看着爷爷平静的脸上充满了笑容,林云会心地笑了,我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要在古代畅行无阻,孝顺首当其冲。   几人又说了会话,天擦黑了林云和爹才回到家中。   晚上一家人吃着ROU炒白菜别提多高兴了,这可是林云来到这里后第一顿ROU食,也是这家人十几天来的第一顿ROU食,哈哈,有鱼有ROU的幸福生活要从这里开始了!   第二天早起,林云强迫弟妹们随她挥胳膊踢腿,又将爹爹编的草绳截成断,做成了跳绳,要求每人必须跳一百个,嘻嘻,加强锻炼从我做起吗。   看着脸色变得绯红,呼哧带喘的弟妹,林云乐不可支,弟弟要科考,身T棒是首要条件,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   锻炼完了要学习,双管齐下吗,每天要求他们学习一个时辰是雷打不动。   四人坐在炕桌前,林云打开《三字经》,指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几句话教给三人,并解释到“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好的,只是由于成长过程中,后天的学习环境不一样,性情也就有了好与坏的差别。所以,人从小就要好好学习,区分善恶,才能成为一个对社会、对家有用的人。”   林云心中晒笑着,“我也能当老师了,是不是让他们先抄上几十遍,体会、体会当学生的滋味。”   “今天就先教这几句,你们先背会了,再练习写写,以后看你们的进度,我会多教点,争取明年让小翔、小远都上学堂。”   弟妹们练习去了,林云赶紧裁剪绸缎,准备用剩余的料子给小霞做几朵头花,已经叫爹爹去削竹子了。裁出十二块绸缎手帕,林云用淡黄色的绸缎做了一朵姚黄牡丹,一朵粉白色的桃花,又用   天蓝色和豆绿色为林翔和林远缝了两个束发头带。   林云看着成品想了想,找出原先那件嫁衣,用裁完手帕的剩余料缝了两条红色的发绳给小霞。看看剩余的绸缎和以前做衣服剩下的绿色及深蓝色的布料,她估计还能做六朵头花,六根发绳和四根发带,其他碎布太小,先搁着,以后干什么在说。   小霞、小远学习完后,看着林云给准备的发带头花,高兴的直蹦,小翔拿着发带也笑得眯了眼睛。小霞拿着头花在脑袋上比划着,兴奋地叫到:“姐姐,你在做,我也要学。”   林云笑着收拾着东西,“今天不做了,一会还要抄书呢。你们也该干活了。”   “姐姐,你能给雪儿姐做一个吗?她对我可好了,还给我糖吃。再给丽丽一个成吗?她比我才小一点点,我以前的头绳就是她给我的。”   丽丽是大爷爷的重孙女,大堂哥林秋家的长女,雪儿是大爷爷的孙女,今年13岁了,与大堂哥林秋、二堂哥林冬岁数相差较大,一项受大爷爷宠爱,这两个人林云还是比较熟悉的。看着小霞舍不得又向往的眼睛,林云真的感到,古代的孩子真是纯朴啊,有点好处会记一辈子的。林云点点小霞的额头,无奈地说:“好,我会做的。快去给我的手帕滚边去,干不完,我全部收回呀。”   小霞笑着去干自己的活了。   唉,真忙啊!干完一项又一项,我要是穿成富家小姐好了,每天看看花,绣绣草,不时在斗斗嘴,多美的生活啊!感叹完毕,林云又投入到抄书这项工作中。   《三字经》文和释义大约五千字,古代解释内容少啊,《百家姓》大约五百字更好抄了。   先抄《百家姓》。   林云洗干净手后坐在炕桌前,炕桌是三叔家的,既然有就先不让爹爹新打了,搬家后只打了四个方凳吃饭时用。认真、细致地抄起书来。   忙碌了三天,林云抄完了四本书,给小霞改了衣服,给小翔、小远一人做了一件上衣,又抽空做了六朵头花,六根发绳和四根发带。   十月二十九日,林云让娘和小翔去镇上买东西,并将《三字经》《百家姓》及抄写的两本给书店送去,并嘱咐娘去布店问问有没有布头,要便宜便买下来,林云打算有时间给小霞她们做头花用,省得花钱买了,实在不行,还能打点袼褙做鞋底、鞋垫。   林云送走娘和大弟,拉着小霞要去大爷爷家。   小霞想到要给雪儿姐和丽丽送头花和头绳,高兴的不得了,蹦蹦跳跳地跑着。进门后来不及叫人,就献宝是递出了头花和头绳,红色的月季和淡黄色的荷花,以及配套的头绳,虽然不是精品,可也让小姑娘的眼中一亮,充满了惊喜。   大爷爷、大奶奶、大娘、大嫂、二嫂看着嬉闹在一起的小霞和丽丽,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大姐,你还在绣手帕吗?你前些日子忙我没好意思说,我想和你一起绣。”雪儿有点忐忑地看着林云。   林云心中一喜,“她一个人绣两回过来,新样式就要被别人学去,为什么不叫村里手巧的姑娘一起绣,自己挣个一文半文的也好啊。再说,上次出事,自己的名声有了瑕疵,趁此机会扭转一点也好啊。”于是,林云爽快答应了,并且让雪儿在找几个手巧会绣的姑娘,她提供布匹、绣线及图样,并跟雪儿细说了新样式,并提出加工钱棉布的手帕四文一块,茧绸的八文(林云心中暗算:布手帕自己出样式别人绣能卖九-十文,成本不足五文,茧绸的能卖十八-二十文,成本七文,绸缎的自己绣),以后有别人绣了在降价。   大奶奶她们都说帮着找人绣,样式太少卖不上价,要是年底前能挣点钱也好给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姑娘估计都会乐意的。   林云强调绣活的人找四、五个就成,要先给她看看她们的绣活,不好的是不用的。讲好条件后,林云又让她们后天到自己家去,到时在细说。又对丽丽说:“你也别在家呆着,去我家和小霞一起学编结子吧。”   丽丽尚未说话,二嫂急着搭茬:“我不会刺绣,去你那编结子行吗?”   林云笑了:“一个结子一文钱,你又不是不会,要想去我家热闹就去呗。”   话音刚落,就大伙儿笑成一片......   第二天一早,林云全家拿着向姥爷家出发了。   一路相帮相扶,笑声不断。   这才是家,这才是家人。   倦怠时会迎你回家休息,灾难来临时能与你携手共渡,欢乐时伴你同笑同歌。   林云想放声大叫:“一生中陪我同甘共苦,风雨相随的家人们,我爱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发卡   姥爷住在牛头山的边上,可不是姜维牛头山拜水里说的牛头山啊。传说是此山从远处看,像一个牛头,牛身子半卧,牛尾巴笔直地甩向楚江,林云只知道此山很大,望不到边,山形陡峭、崎岖,远远望去,远方的山有种耸入云端之意,傲然地伸展着他的雄浑、苍凉、巍峨、挺拔,让人不敢仰视。又像个北方的汉子,魁梧、粗犷,铁铮铮、硬朗朗地表达着他的不屈、刚强和坚韧。牛头山最里面是野林子,苍苍莽莽无边无际,大型动物很多,据说进去的人很少能出来,当然,这只是传说。山中物产丰富,用现代形容词应称为:奇花、异草、松涛林海、鸟语蝶飞,世外桃源是也。   十月底的牛头山,朦胧的远山仍然重重叠叠,云雾缭绕,树木林立,葱郁不衰。近看山边灌木枯萎,草衰叶黄,寂寞萧条,让人时时感知着冷风的无情,冬日的降临。   从林家村往西南,绕过上次林云爬上的山坡再往西,大约一个时辰的路就见到下阳村,沿着下阳村边再往南走一刻钟左右就是上阳村,也就是林云姥爷家。   上阳村和下阳村都是逃难的各地人群聚集而成,与林家村分属不同,他们归富平县洪口镇管。   下阳村很小,只有二十来户人家,一、二百人,地很少又紧靠山崖,就是所谓的山旮旯,村中人   主要以打猎、卖干货为生。   上阳村则较大,有五、六十户人家,比下阳村地广土地多,大部份人以种地为生,少数人家以开石为业。   林云大舅是开山石的,林云娘嫌这个活危险,曾开玩笑地说,开吧、开吧,早晚把牛嘴搬走了,看你们吃什么。对,下阳村就处在牛头山的牛嘴附近,上下山地势较缓,上、下阳村的人基本上从此处上山。小翔说上阳村沿山弯往里走,有很大一片山坳,土地潮湿,长满了青翠的绿竹,长年不衰,村中编背筐、制提篮都是用此竹。   姥爷、姥娘健在,有两子一女,林云娘叫柳艳行三,从小备受宠爱。   大舅柳青和大舅娘生二子一女:大表哥柳德亮娶妻王氏,育女茹儿三岁,育儿一岁叫正正;二表哥柳德明娶妻贺氏,生子浩浩二岁;三女柳絮,今年十五岁,明年十月份出嫁。   大舅柳荣与林云娘是双生,略长柳艳十几分钟,有二女一子:长女柳叶已出嫁,长子柳德刚十六岁多,比林云小几个月,正在议婚,预计明年初娶亲;次女柳芽十二岁。   姥爷未分家,一家人住在一块。青石打底的房子面积挺大,上房六间,左右各三间厢房,还有几间低矮的倒座房,可能是厨房或储物间,木制大门打开着。   小霞和小远快速地跑进门中,高声喊着:“姥爷、姥娘,我们来了!”   一声叫喊,让姥爷家人全部走了出来。林云看着身材高大却不失敏锐,浓眉大眼满含慈祥的姥爷急冲冲走出来,心中暗想,这是个急性子,她娘咋不随呀。   林云与众人打过招乎后,就安静地随着人群移动,看着姥娘拉着林云娘进屋,看着大舅娘端茶倒水,看着小霞献宝是的拿出头花、头绳......   哈哈,真够热情的。   坐下后,姥娘拉着林云的手:“小云啊,可不能瞎想呀,那个男人配不上我家的好孩子,等姥娘   给你选一个好的。”林云瞬间懵住了,当着这么多人,姥娘可真敢说,连穿越女都能被吓到。   “姥娘您别着急,是我的跑不了,有合适的您在说。”林云红着脸爽快的说,招的全屋子人都笑了。林云为躲避这些有的没的,借此话像害羞一样跑了出去。   林云信步走向后院,院中码放几排青条石和青石板,她感到有几摞青条石还泛着光,明显和其他的石头不一样,她伸手摸摸,又仔细看了看,它们文理清晰,色泽匀称,应该是石中精品。   “小云,你在干什么?”   “二舅你来了,我只是在看看。”林云扭头看见二舅走到自己跟前,指着青石说:“这几块不一样,怎么摞在一起。”   “你能看出不一样来,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大清楚,不过,这几摞色泽清晰,与众不同,二舅可以去县城问问,不知能否卖的价钱不同。”   “我也想过,不过费车费辆的不划算。”   “您不试怎么知道。您给人送青石的时候,如果不多介绍点好处,别人也不会要。城里人有钱人修厨房,整理台阶,既使多花点钱也愿意,谁不要好的呀。”   “哈哈,还是小云有见识。行,我先整理了单独放着,看看有多少,开春去城里问问看。要能多卖,给小云买好东西啊。”   “二舅,你别开玩笑了。开春我家盖房,您帮我家找点好石头垫底就成了。”   “好,一言为定!”   林云和二舅正在说着,大表哥家的茹儿跑了过来,“姑,我要发卡,我要发卡,要好多好多。”   林云差异地看着她。昨天晚上,听娘说茹儿没有多少头发,无法戴头花,赶紧让爹用一公分左右的竹子弯了个半圆形,裹上水红色的布条,左侧弯曲处绑了两个用废布条捆好剪成的毛绒球,做成了一个简陋的发卡,哄孩子玩呗。“茹儿,怎么了?”   “姑,姑姑抢我的发卡,她们不给我。”   林云看着后面追出来的小霞、柳絮她们,抬手指指茹儿的头。   柳絮羞涩地说:“表姐,我们只是看这个太好看了,想琢磨琢磨怎么做的。”   “你们要喜欢我教你们就好了,又不是什么难做的。赶紧把发卡给茹儿。”林云轻快地说。   “好啊,好啊,一人给我们做一个。”柳芽欢快地跑进去告诉奶奶她们。几人赶紧叫上明表哥和刚表弟要去山里砍竹子。   林云也想看看竹林什么样,就随大家一起去了。   沿着弯曲的山路向山中走去,山风吹的林云感到刺骨地冷,要知道穿上厚棉袄啊。大约走了一刻钟点左右,众人拐进一个山弯,气温似乎升高了些,一片绿色的竹林呈现在眼前,面积很大,与周围山上略黄的树叶成了鲜明的对比,青与黄、春与秋、繁荣与衰败的对比,这就是大自然的奥秘,这就是上天的赋予。   林云明白,绿竹原产于华南地区,此处这片绿竹林其实只是因环境适合,常年葱绿不长黄叶吧了。   明表哥指着绿竹,微笑着说:“这是上阳村的特产,这也是牛头山的特产,为了保证它们的数量,每年只有秋天和冬天让砍四分之一的面积,开春后是不让动的。”   哟,古代就有环保意识,还知道维护自然生态,这个村长是个明白人,还想着为子孙后代留下宝贵的财富,真是不容易啊。   “冬天砍时有要求吗?”   “有,多粗的能砍有要求,不限制谁去砍,不过一般只是编些筐了、背篓了,因为村中只有一辆牛车,道路也不好太好走,运出去很费尽,所以卖的很少。”   说着话,刚表弟已砍了四、五棵竹子,众人费力地拖了回来。   在林云爹的指导下,经过舅舅和表哥他们的试验,终于弯出了五个半圆形发卡,圆弧竹子的左侧五分之二处钻了个小孔。林云指挥着表嫂往竹子上缠布条,自己用棉线编了两个蝴蝶形状的头饰,又剪了两个小绒球,表妹们也兴致勃勃地帮忙将头饰栓在发卡的小孔处。   直到姥娘连叫三次吃饭,几人才将发卡制作完。   看着小姑娘们戴着发卡,姥爷乐呵呵地称赞:“好看!好看!戴着吧,过年时也美美。”   林云心中一动,过年时让姑姐美美,由其是无法盘发髻的小女孩,要是能带上发卡,就很不一样了。看样子我又要发财了。她边吃饭边想着做发卡的细节和成本:竹子不花钱,可能得送点礼 ,毛绒球用废布,缠绕的布可改成棉线,也可用废料中宽点的布,不限料不限花色,头饰用棉线编成小鱼或蝴蝶,还有双喜字也不错。   饭桌上,林云大舅说:“妹夫,你家盖房子下半截用青石吧,家里有一些你拉走,欠的我找同村买点。用石头盖房好,将来有钱翻盖只需翻上边和顶子就好了。”   爹回到:“我也想过,盖土坯房需要八两左右,加上石头要十多两。大丫头很能干,小霞也能打结子卖了,小翔大了,也能帮家挣钱,我想不如再借点,将房子盖大点,不要土坯弄点砖瓦,有二十多两银子足够了,将来小远结婚也不用翻盖了。”   林云娘惊讶地看着他:“这事你没说过,要借十两多银子,上哪借去呀,怎么还啊!”   “没关系,大丫头说年底前还能挣个二、三两,剩下的我们慢慢还,不然,来回翻盖还不如一次盖好。”林云爹对着林云娘坚定地说。   姥爷听了这些话,想了想道:“这些年你们过得苦,我也没法帮,你们这次盖房,我本想给点银子的,要不这样,盖房所用的青石由我出钱买,你们买其他的东西。”   “不行,我想盖三大间上房,厢房盖土坯的。现在累点省得将来在折腾。”   姥爷、二舅都赞成的点着头,姥娘也提出,大约能借给林云家三两银子,如不行,再帮忙找别人借点。   林云不禁叹到,这家人真是有远见,她的老爹也变聪明了。要想办法多挣点钱,保证老爹完成他的雄心大志。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   饭后,林云迫不及待对全家人说:“我准备卖这个发卡,正在想这个发卡能不能挣钱,你们帮我参谋参谋。”   二舅立马搭茬:“我看成,我也在想这事。”又对众人说,“小云这脑子管用,过她眼的东西,都能看出点什么,青石条的事就是她看出来的。”   “什么青石条。”大舅听着有关自己干的活,竖起耳朵搭上了茬。   二舅将林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并表示自己开春就去询问。这席话说得大舅风吹日晒的方脸上笑得布满了皱纹,嘴咧得老大,呵呵的笑声响彻了屋子。   林云拉拉二舅的衣服:“这事还没成,您就瞎说上了。”   “成不成没事,只要想出来就有希望。”二舅无所谓地点点头,又对林云言道:“你说发卡的事可行,不然我们试试吧。现在只有你大舅和表哥上山采石头,我们都没什么事,天太冷,过些日子也让他们歇了。”   二舅娘小声说:“市场上一根木簪子三-五文,一朵头花最便宜的二-三文,稍微好一点就要十文钱,我们做这个发卡,成本不大,但手工要巧,制作要细,卖五-十文应该没有问题。”   二舅娘分析的话得到了全家的赞成,全部同意制作发卡售卖。   林云考虑了一下成本和销售的价钱,又对比了一下手帕的售卖情况,认真对姥爷全家说:“姥爷,我有个想法,你们看看同不同意,能不能跟我一起赌一把。赌好了能比大集市上多好多钱,赌不好可能连车钱、住宿钱都挣不回来。”   林云娘赶紧说:“大丫头可千万不要玩悬的,钱投进去回不来就惨了。”   姥爷却认真地看着林云,信任的目光让林云有些不自在,在姥爷家没干什么事啊,值得老人家这么肯定吗?要搞砸可咋办。   “小云啊,你先说说想法。”姥爷温和地说。   林云给自己打了打气,勇敢地提出:“做出的发卡在市集上最多卖五文钱,我想我们集中力量先做一个月,我想到县城去卖。我在县里呆过,知道东西大概卖多少钱。就怕县城已经有卖的了,或这事提前说出去走露风声,让别人抢了先。”   “走露风声不可能,我让孩子们把做好的发卡先收起来,待年下在戴。砍竹时碰见人就说编筐,你打算什么时间去县城。”姥爷还挺支持林云的。   “十一月底吧,我手里还有一些手帕也想去试试。发卡发想卖十文试试,让我娘和小翔先去县城买些布头,我在去买些棉线,你们准备竹子,千万要记住,竹头要圆润平滑,摸不伤手,戴不滑脸,保证质量。”   “这你放心,我干的活不会出差。”二舅拍胸脯保证。   “另外,亲兄弟明算账。我家的人不可能在这里干活,我只提供材料和技术,就是买线、布头,教你们编织花式,所得我要分三成。”林云有些不好意思,别人全力支持,你还和人斤斤计较,她满脸羞愧地看着姥爷和其他人。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让林云有些发毛。   二舅指着林云:“这丫头,精明爽快,头脑清楚,是个做生意的料,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可限量,林云可不认为自己真的可以,古代人实诚的多,不讲究相互算计。林云不想让人背后说闲话,喜欢有事就说,当面锣对面鼓,免得纠缠不清。   二舅点点头,看了姥爷一眼,对林云道:“我出去卖过青石,与买卖人打过交道。在外面出技术,也就是秘方的,占主要利润,制作的人只是打工,每天给工钱或给少量利润,这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这个发卡,全部是你教给我们的,你又买材料,你应该占大头。我建议除去成本,你分六成。”   “不行,不行。”林云着急地摆着手“绿竹是这边独有的,发卡很简单,别人一看就会,要不是姥家人多,根本不会挣钱。”   姥爷看看大家,见大家面上一片欢笑,没有不服不分的,就利落地决定:“除了成本,一家一半,多少就是它了。”   大家点头同意。   林云接着分派任务:“明天我去镇上买线,娘和小翔去县城布店买布头,小翔和我卖过两回东西,基本价格都清楚,碎布有多少买多少。二舅找个细致的人编几个箱子,要小巧精致,每箱大约装二百件发卡。明天我家中还有事,后天我将东西拉过来,再教你们编花样。”   大家将细节商定好后,林云一家才离开上阳村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林云安排小霞滚手帕边,小远给手帕描图后,就和爹娘、小翔去了镇上。   进镇后,娘和小翔登上了去县城的马车,古代的公交车,每人八文,还挺贵的。林云和爹去了王记布店。   刚进门,女店主就热情地招乎道:“是不是送绣品来了。”   “掌柜的就会开玩笑,这刚几天哪来的急,我今天是来买绣线的。另外在照那天的布再买三份。”   “噢,你打算多绣吗?”   “唉,村里有几个姑娘也要绣,我也不好意思的,多买点让她们试试。放心,绸缎的还是我绣。”林云摊摊手,略表无奈。昨天晚上,她和娘好说歹说又要回三两银子,早上给娘五百文,买三份大约一两二百文,再买三百绣线,这就花二两了,留一两准备给人工钱。   林云拿了要买的东西,告诉店主会尽量绣的,年前能给多少就送多少来。店主摆手,提出结子只要五百个,手帕先要两套就成了,先送一套,另一套腊月二十前送齐就成。林云没说话,她准备这三套全部送县里去卖,再买布给这里绣。   下午,雪儿和二嫂带着桂花婶和她的两个女儿,村长的孙女芳芳、圆圆,和一个□□丫的一起来到林云家。林云没有废话,接过她们的绣品看了看,认为雪儿、桂花婶、桂花婶大女儿玉瑶、芳芳、春丫可以绣,二嫂、圆圆和桂花婶小女儿玉玲只能干滚边的活。然后和她们谈了价钱,讲解了花样要求,让她们先绣细棉布料。棉布上的图小远全给描好了,这孩子有当画师的潜质。   林云先将细棉布手帕交雪儿、春丫、芳芳和玉瑶,让她们每人绣一套“春风一家、岁寒三友、花草和动物”四种图案;又将茧绸的交给桂花婶,只绣“春风一家和岁寒三友”图案。林云想先看看她们绣品能否达到要求,如果效果好,再将后买的细棉和茧绸交付她们绣。她估计了一下,每人每天可绣一块多,第一套每样四块需三天的时间,那时,她就从姥爷家回来了。   绸缎布料出了十二块手帕,再加上后买的三十六块,可出“四季和四君子”图案可各出六套。林云打算自己绣。   唉,可真够忙的。   掌灯时分,林云娘和小翔背着背篓提着包袱急匆匆走进家门,喝了两口凉水后,就瘫坐在炕上。   林云赶紧端上温着的粗米粥递给两人,并让两人上炕斜靠在炕柜上休息。   “不是说,晚了明天再回来吗?看你们累的。”林云爹边递玉米饼子边心痛地说着。   “不是着急吗?可把我们俩累坏了。跑了四家布店,花了近八十多文。幸亏赶上隔壁村刘家大哥的牛车出门回来晚了,不然,就我们俩抱着这些布头,得走到半夜。”林云娘边吃边说着自己和   儿子的辛苦。   林云狗腿地给娘捶着腿:“谢谢娘了,这次如果成功,娘将居功至伟。”   林云决定第二天就去姥爷家,制作发卡的事要提前开始了。   准备去县城挣钱的事情紧张地忙碌开了。   林云为此忙的昏天黑地,要去姥爷家教表嫂、表妹们编头饰,金鱼、蝴蝶、桃心、双喜字,盘弯扭绳,她手把手地教;头饰的引线捆绑,发卡配色整体协调,她一点一滴地从头引导。表嫂、表妹们点精之笔要鼓励,舅舅、表哥细致之处要发扬......   回到家还要关心绣帕的进度,与桂花婶商量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要调整她们几个绣品的进度,更要及时将镇上布庄的绣帕送过去。   唉,没钱真难,无法大量存储布料和绣线,绸缎料子没法让别人试,只能自己自力完成。   平时还要给弟妹们讲《三字经》上的内容,指导他们练习写字,早上和他们一起锻炼,林云感觉头都大了,恨不能长出三头六臂来。   如果现在形容林云的状态,那就是一个字“忙”,两个字“很忙”。   忙的她不关心娘做的饭菜好不好吃,抓紧时间吃饱就成;也没时间问老爹和村长定没定下家里盖房的地方,需要花多少钱;更没时间关心袁枝的婚礼是否顺利。她只想赶紧把发卡和手帕做完,顺利地在十一月底前去县城一趟,在年前挣一笔钱,让家中的日子更好过点。   林云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无奈,也对自己的努力感到自豪,作为一个穿越人士不说活得精彩夺目,也要过得舒适自由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进城   林云的忙碌一直持续到十一月二十七日,一共制作出绿竹镶金鱼、蝴蝶、桃心、双喜、小绒球五种头饰的发卡共一千件,绿竹缠布及棉线镶五种头饰的发卡各一百件。一千二百件发卡装在六只细竹条编成精致的竹框中。   林云将发卡,手帕、结子全部打包整理好,装好二百文钱,准备出发去县城,寻找挣钱的机会。   天蒙蒙亮,林云和二舅、小翔已走到镇子寻找进县城的马车。她用五十文钱包了一辆马车后,急速向长丰县城赶去。   长丰县城是前林云生活了近十年的地方,比她在自己家待的时间还长。她为奴时的主家已全部搬离,无法找府中的熟人帮忙。县城中的主要街道,她随小姐走过,对绸缎、首饰铺子还是比较熟悉的。   长丰县的绸缎庄主要有于记的霓裳阁、张记的云锦屋,其他一些店面虽比镇上的王记大但也未成规模。   张记是本县富户,家有恒产,与京城一位侯爷有一丝关系,家中主事的还好,但家中子孙却娇生惯养,平时耀武扬威、横行霸道,很招人恨。   于记的老板娘是皇商于氏掌权者远房堂姐,其母家住在上阳村所属的富平县城。皇商于氏主要供应宫中裘皮、布匹、头花、挂饰等。霓裳阁老板年三十岁上下,待人热情,店中物品种类繁多,品项精致,深受长丰县城富人的喜爱。   于记的霓裳阁也是这次林云进军长丰县城挣钱的主要目标。   坐在马车上晃当了近二个时辰,终于到达了长丰县城。由于不知道贩卖物品的情况,林云已和家中说好,今天会住这里,明天下午在回家。   到达县城后,林云和二舅、小翔找了一家离霓裳阁不远的叫四海客栈的住了下来。   为了省钱,三人花了一百五十文要了二间人字房。   客栈是是两层楼的结构,后面另有跨院,房间按天地人顺序排列,天字号最好在楼上,人字间和大通铺在楼下。   走进人字间,屋子不大,但很精致干净,临墙放着张雕花大床,床下摆着脚踏。素色帷帐垂在床的两侧,素花被褥、床单整洁素雅,床的对面放着一张方桌两把高背椅,桌子上摆着茶盘,盘中码放着茶壶茶碗,床的一侧放着脸盆架及一些洗漱用品,另一侧放着灯架。   林云他们将所带物品存放好,洗漱后稍事休息就带着几种样品走出客栈。   他们并没有去霓裳阁,而是沿着街道往霓裳阁相反方向遛了起来。长丰县城面积相当于现代的一座普通县城,但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绚丽多彩装潢设计,这里只有二层的木制楼房和低矮起脊的平房矗立在道路两旁,路面很宽,很平坦整洁。   清冷的寒风并没有吹走长丰县的喧闹,偶尔飘落的黄叶似乎带给人的也是留恋而不是萧索,几人沿着青石板路游逛起来,顺路听听酒楼里高唱低吟地报菜声和酒客人不知节制地叫嚣声;看看首饰店门口来往进出的红衣彩裙;指指几家铺面用的牌匾是否壮阔够档次,念念柱子上的对联是否吉祥......   长丰县的主要街道是东西向的,这条街主要经营布匹、首饰、说书唱戏、酒楼客栈等,南面还有一条大街,是菜市、砖瓦木料和贩卖牲口的地方。   一路走过,各行各业似杂乱无章地交替排列,又像小树冒芽般绽露新新向荣的繁华,那挑担背筐川流不息的人群,那推车驱马来往不断的车辆,无处不喧嚣着这里的不同。   林云们对布店尤其关注,见到布店就进去问一下布匹、绣品的样式及价格,顺便研究一些新鲜物品的样子和制作方法,连着走了三、四家布店、首饰店,林云未发现有发卡的样子,心中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林云估量了一下时辰,(别问我,蒙的或剧情需要,真佩服古人是如何看时间的,反正我不会。)大约是末正时分(2点左右),赶紧和小翔吃了点东西,准备填饱肚子,打起精神,向挣钱的地方发起冲锋。   俩人快速地移动身T向霓裳阁靠近,店面是朝南的二层木制楼房,大门敞开着。“哇,早上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我点背,这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阵儿童的哭声,关键时刻掉链子,咋就不能人品暴发一点呀。”林云扭头看看小翔,哟,小家伙还挺沉着,面不改色,静止如山啊!(翔:什么呀,我是不知所措,才能平静地紧跟姐姐的。)感慨解决不了问题,还是冲吧。   林云让二舅和小翔去客栈取东西后,转身走进了大门。她淡淡地扫了一下店铺:上下两层的格局,左侧是上下的楼梯,楼梯下是一张桌子,大概是结账用的。下层三间房大小的面积是打通的,通长地放着一组柜台,台子上摆满了布匹,大概是按布料成色搁置的,花素相间,分列有序。   门口右侧有几个男女团团围着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乱哄哄地劝说着什么。缝隙中林云看见小孩挥舞着手臂用力地拍打着,圆圆的红润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好像还有一丝鼻涕水流下来。   柜台后的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子,轻柔地挥动着手帕,笑眯眯地说着什么,太乱了听不清。两个小伙计不敢上前,只是站在面料前面拿眼睛时不时地扫一下“战场”。   估计这个孩子不平凡,大概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心肝宝贝吧,连老板娘也不感太深分了。   杂乱的声音吵的林云头痛,再这样下去,今天卖东西的事情无法进行了,算她的爱心泛滥吧,用咱现代哄孩子的经验,先解决这个古代的小鬼。   她绽放出林云的招牌笑容,轻轻地推开一个小丫头的身子,走到小男孩的面前蹲下,“你是个爱哭鬼吗?可你长得这么漂亮,和奶奶说的怎么不一样啊!”温柔的嗓音,惊讶的话语,成功地引起小男孩的注意。   他抬起头注视着林云,用力抽了抽鼻子,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冲着林云叫道:“漂亮是说女孩子的,我是男生。”说完还冲林云举起拳头挥了挥。   林云好笑地看着这个男孩,“那你是勇敢的人吗?可勇敢的人都是不哭的。”   “是他们招我生气,我说不成的事他们非让我干,连我爹也这样。”萌萌的语调让林云心软的像一汪水。   不对,他爹?林云愣住了,男孩的爹也在,她赶紧用眼角扫了一下,感觉最像他爹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剑眉朗目,脸色白净,个子大约有一米七五、七六左右,正满脸差异地盯着林云。   哈,男人呀,不是爱好绣品的主要人群,可以忽略不计。   林云摇摇头,无暇顾忌身边的人,先搞定孩子要紧,她对孩子说:“你应该这样做。”林云站起身,双手叉腰,瞪眼扫向周围,“我这么做是有理由的,你们拿不出解决办法,就要按我的要求执行。”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她赶紧蹲下身,双目与男孩眼睛平视,“看明白了吗,哭解决不了问题,要说出来。”   男孩与林云对视一会儿,“好,我会做好的。”   林云赶紧拿出手帕,“要先整理干净,不然太不礼貌了。”认真地给小男孩擦了擦脸庞和小手,又整理了一下衣服。   于是,男孩挺直身T,小手背后,认真却严肃地对众人说:“这条裤子是姑姑刚给我做好的,虽然我磕坏了,但我不想脱下扔掉,你们快想办法去解决。”   哇,天生牛人,这态度比林云有气势多了,想到自己的泼妇架势,林云一阵汗颜。她按孩子的话看了下孩子的裤子,右侧膝盖上破了一个洞,一寸见方的地方磨毛了。   男孩的父亲与奴仆都看了一眼孩子,无声地摇摇头,表示无法解决。   男孩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姐姐,他们解决不了,你会给我想办法吗?”   “我已经很大了,你要叫我姨的。”林云立即纠正男孩的叫法,很想当这个漂亮小孩子的姐姐,可咱不能低一辈吧,这里还有孩子爹呢,虽然谁也挨不着谁,她嘚瑟地想着,“没事,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姨”男孩从善如流地改口。   林云叫男孩跟仆人去换裤子后,走到老板娘跟前:“您有笔和纸吗,如果没有,给我找点桔黄色、白色、深棕、淡粉色的布头好吗,稍微大一点的。”   林云想起现代的布贴,她准备剪个小鹿贴在孩子深绿色的裤子上。   林云拿起剪刀,快速地剪出几种图形,认针穿线,一会儿功夫就缝好一个小鹿斑比的图案,并补在男孩的裤子上。   男孩穿起裤子,高兴地直跳:“姨,这个是什么?好好看啊,您还会别的吗?能给我再做几个吗?”   臭孩子,得寸进尺,“姨还有正事要办,我住在旁边的客栈,晚上我再做几个,明天早上你让人来拿好吗?”   老板娘走过来,笑眯眯地插口:“你上这来是买东西吗?”   “不是,我来卖东西。”林云赶紧拿出准备好的样品,准备一样、一样指给老板娘看,并给老板娘来个细致的说明。   忽然感到衣服被人拉了一下,林云低头一看,我的天,那个小男孩正眨巴着眼睛,萌萌地对她笑,示意林云让她把自己抱起来。   林云看看男孩的父亲,他正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斜倚在柜台上,笑眯眯地看着小男孩。   “我的天,你一个有钱人和我一个小老百姓叫什么劲,不说赶紧抱你家娃走,影响我挣钱,如有损失和你没完!”林云恨恨地跟自己叫着劲,当然,可爱小朋友的问题可以不计较了,她只觉得大人有碍观瞻,没什么吸引力还不主动消失,绝对要发出三百六十万个鄙视..... 作者有话要说:   ☆、发财   叹了口气,林云无奈地抱起男孩,将他放在柜台上。接着对老板娘说:“我这里有一些手帕和发卡,想问问您这里收不收。”刚拿出的手帕被一只小手接过,随便翻弄着,另一只小手抓过发卡:“这是什么?好奇怪。”   林云赶紧拉住正在乱翻的小手,“亲爱的宝贝,这是我要卖的东西,可不能弄乱了,不然可要打你屁股啊!你要是有喜欢的姨送你二块。”可能温和的话语没有丝毫的震慑力,也可能男孩没感到林云有生气的迹象,手挥舞着再次抓向手帕。   林云实在不知好何是好,“好、好,给你看了。”诺,这是花草的图案,这是小动物的图案......   正在这时,她听到小男孩稚嫩,尚带着奶腔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父亲,这些手帕我们要了吧。给姑姑、姐姐和娘亲都买点。另外,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   林云愣住了,呆呆地拿起发卡说:“这是几岁的小女孩带头上的,既能挡头发又美观。”说着,将发卡戴在男孩的头上。   小男孩一把抓下发卡:“跟你说过了,我是男生,这么大人了怎么记不住。”   什么,我林云,纵横江湖两世加起来快五十年了,被一个小屁孩鄙视,还让不让人活了。“那个,小朋友,我只是演试一下了,不是要给你戴。”   “我叫文瑞然,你可以叫我小然。”男孩施恩地说着。   “听他的吧,你这些手帕、发卡怎么卖。”男孩父亲说道。   林云心中一惊,哟,真没想到,略过的是大买主啊:文老板呀,看年纪应该是长丰县的首富文家二爷,他兄长在同川府当官,三弟是个举人,准备考进士,自己做生意,掌管文家的所有资产,在长丰有酒楼、书店、杂货店,点心铺等,其他还有什么产业林云不知道,不过确实是个大买卖人。   见着有钱人了,一定要先打一棒子,叫跑了找地咱在卖,谁让你没早让我发现你是个买卖人,不宰你宰谁。立时叫过已经赶过来的二舅和小翔,拿出全部手帕和装发卡的箱子。   “这手帕是成套的,每套四块,绸缎的每套五两、茧绸的每套三两、细布的每套一两,发卡两种,未缠线的每件十五文,缠线的每件二十文,共一千二百个。结子五文一个共二百个。”说完,林云笑着看向男孩父亲,转头又向老板娘眨眨眼,表示,这可不是卖你的价格。   老板娘也对林云眨眨眼,对男孩父亲说:“文老板,为了满足孩子,这点小钱还是可以拿出来的,不能按我的收价算啊。”   文老板依然笑眯眯的,走过来拿起手帕看了看,“还行,绸缎和茧绸的绣功不错。”他随手清理了一下,因手帕是四块订在一起的,并没有几套。“这样吧,绸缎的两组算一套,共三套,每套五两;茧绸的四套,细棉布的四组算一套,共二套,这两种每套三两,价很高了,为孩子高兴吧。”   “哇,这才叫生意人,这么短时间就算出来。”相当于店铺卖价的价格让林云说不出话。   于老板娘言道:“抢我生意是吧,小娘子你怎么卖啊!”   林云很想卖给文老板,钱好多啊。可还有一千多的发卡没有着落,可不能让老板娘寒心,怎么也不会低于王记布店的价吧,于是一咬牙,“我卖您吧,今天本来是冲您这个霓裳阁来的,您给个价。”   “好,文老板听到没有,半路截财可不好啊!”   “哈哈,于老板娘真是个识货的,见着好样的不撒手,小心我和你当家的说道说道,让他把东西直接送我家去。”两位老板相互开着玩笑。   “好了,不开玩笑,这次手帕按你说的直接由她卖给你,我只收发卡。小娘子,下次要是再卖手帕可不能这么贵,知道吗?发卡缠线的每件十五文,青竹的每件十文可以吗?结子的样子挺新鲜,也不多就五文一个吧,另外你要把布贴的样子卖给我。”   “老板娘我只是、只是......”林云要宰人的话说不出口,只好尴尬地笑笑,将脸躲向小男孩的后面。   小然竟然感觉到了林云的不好意思,伸出小手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没事。”   老天,她真的无语了!   “发卡我只要二十件吧,太多了没用,结子给我吧。另外我想再定一些手帕,样式挺好的,给小然姑陪嫁用。”文老板说道。   “年底前我怕绣不完。”林云喃喃地道。   “过年二月底给我,只要好绸缎的,四季、四君子、春风一家和岁寒三友算一套,最好装在盒子里。要十盒每盒十两。”   “好,我应了,保证按期给您送来,希望您说话算话,别到时不要了。”林云应下来,低头算了算尺寸,对老板娘说:“您给我量粉白、淡黄、豆绿、藕荷、橙色、天蓝、桃红、葱绿、水红、亮白这十种颜色的好绸缎各量6尺,柠檬黄、大红的颜色各要十二尺,金色的要六尺,再要点配色的好绣线。”   “好嘞。”老板娘指挥伙计去裁布后,对林云说:“好绸缎要二两银子一匹,三十尺一匹,你共要三匹,绣线估计需要五百文左右,一共六两五百文。你的发卡共计十三两,需找你六两五百文。我要你的布贴样子,估计可以卖的不错,给你五百文行不。”   “不用了,我晚上给您做出一些布贴,明天给您送来,感谢您的照看,不然我也挣不到这些钱。”林云看着老板娘真诚地说,没接那五百文钱。对于老板娘这样的买卖人,眼光精准,心胸大肚、想的远,敢投入,林云心中真的很敬佩,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和她合做,相互间才能挣更多的钱,有更多的机会。   “看你们推来推去的,怎么没人不要我的银子啊。”文老板递过四十两银子,对林云直言到,“手帕应该三十三两,另二两是发卡和结子钱,剩下五两是订金,免得你说我说话不算话。”   林云刚要推辞,就被一直未说话的小男孩挡了回来:“姨,你拿着吧,等你送手帕时,再来找我。你要记住明天给我送布贴,我准备让小姑帮我多做几条好看的裤子。”   看着男孩萌萌的小脸,林云心中一动:“好,我先做几个,其他的我画出形状让你小姑多给你做几件。”   看着文老板带着小男孩走出去,林云又向老板娘拿了些布头、针线后和老板娘说了再见,约定明天一早送图样和样品来。   三人走出布店,林云对二舅和小翔说:“我要去书店买点笔和纸,你们去吗?”   二舅大概被林云这系列的表现惊呆了,愣愣地没出声。小翔可能见过,笑着点了点头。   买过笔和纸后,三人回到客栈。   冬天的天黑的早,这时客栈已点上了灯。简单地吃过饭,林云和小翔一起投入到布贴的制作工作中。   二舅看没自己的事,默默地坐在一边看了会儿,就帮着挑个同色布头,整理整理纸呀、碎布呀一直未闲着。   林云知道古代人的绣品精致程度及各行各业的手工技能都很棒,凭自己的手艺是竞争不过他们的,只有靠自己的见多识广取胜。   于是,她让小翔将平时自己画的一些小动物图形找可爱的画出来,自己却是又剪又裁,直忙到亥正时分才制作出两份各十种动物图形及两份图纸,十来种动物,二十多种不同形态,将三人累的够呛,稍微洗漱后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起,一直忙个不停的林云终于想起数钱了,一共四十六两四百文,我们发财了,我们发财了!不敢大声嚷嚷的林云拉着小翔直转圏。   高兴地对二舅说:“我们有钱了,盖房子不用借了,我们可以盖大房子了。”   “姐,你真挣钱了,好几十两,够咱家盖房子和春耕了,姐,你太棒了!”   小翔说的话让林云羞红了脸,“什么我真棒,我哪是坑大户好吧。这是不能说的,但我要告诉小翔挣钱是不容易的,是靠自己争取,而不是大风刮来的。”林云认真地看着小翔:“弟弟,挣钱真的很难,你在有新的想法时,要敏锐地观察周围的事物,更要考虑别人是否认可。在付诸行动时,要胆大、心细,不要怕付出,哪怕你付出的时间多过你要干的事情。还要懂得勇敢地适时出击,不怕失败,只要是正确的事情,我们还可以从头再来。”   “就像你去哄那个小孩子吗?”   “对,当时我的想法是赶紧将小孩子哄好,让他离开那里,给掌柜的解决麻烦,才能将自己的货物卖个好价。没想到碰上个大买主,这就是歪打正着。”   “好、好,小云是个聪明的好孩子。有钱了,二舅找人开春就给你家盖大房子,让你们过得好好的。”二舅也笑得满脸开花。   林云对二舅和小翔说:“一会儿,我们去买东西,给家里人带点好吃的,钱我出,可不要舍不得。”   正说话间,文府和霓裳阁都来人拿布贴,林云将布贴交给他们,并嘱咐他们一些应注意的事项。送走他们,林云与二舅、小翔才收拾东西结账离开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   ☆、家务   三人走在大街上,商量着需要买些会么。林云想去趟药店,问一下有没有白蒿和生姜,小翔要给小远、小霞买点心,二舅要去砖瓦店问问青石的事。   林云来到同和堂,伙计告诉她店内有白蒿,但没有生姜,白蒿三十文一两,好贵哦,林云买了半两,很轻有一大包。   林云他们买了三份糕点、三只顺福楼的酱鸭、三包酥糖、三包金丝小枣;给孩子们买的面具、玩偶;给女人和姑娘们买的木簪、花绳、梳篦;给男人买的烟叶、酒;过年的年画、炮竹等等,直   花了林云他们近二两银子。   林云直呼过瘾,过来后第一次这么爽快地花钱,虽然还是算计,但也些许放开了手脚,气得二舅直喊,真不会过日子。   三人买完东西,又去了卖砖瓦木料的市场。二舅详细地打听了青石的价格,一文钱一块。   “好便宜”林云叹道。   二舅笑着说:“比家里好多了,家里卖最便宜时一文钱三块还没人买,现在基本上是一文钱二块,但活比较糙,泥一糊就行了。”   砖一文一块,瓦二文一块,不过二舅说,直接去村里的砖瓦场会便宜一点,到时候,多买些青石,能少花好些钱。   二舅找到一家比较大的砖瓦卖家,对老板说:“我有一些青条石,颜色正,图案好,您要收够多少钱?”   老板说:“我要看到货物才能定价,不过我现在手里的青石是1文1块。”   林云看着他们相互之间说不统一,一时情急,抢着说:“你不能这么说,东西分好坏,我家的东西肯定是青石中的精品,就看您做什么用。如果盖房,那就不说了,纯属糟蹋东西。”   二舅赶紧接茬:“小孩子不懂事,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又回头申饬林云,“不要不懂装懂,老板怎么也比你见识高,还不知道东西好坏。”   林云心中暗乐,坏二舅,借题发挥,冲您说人家有见识,也不能一文钱收货呀。   老板听了林云和二舅的话,点头说道:“好,你有时间将样拿来,如确实是好东西,还能指出干什么使最好,我一定高价收购。”   “如果低下每块十文,我就没必要单独存放了,不够折腾的。既然如此,我先走了,有时间在谈。唉,好东西要卖出价必须找有远见的人。”二舅毫不犹豫地转身走掉,留下个话尾吧让老板想去,说不定下次来时会让他主动询问呢。   敢情古人的脑袋也是很聪明的,穿越者只是占了见多识广的便宜了。   中午,三人坐车回来时,一路无事,将所挣的银子交割清楚了。   发卡一共挣了十三两银子,一家一半是六两五百文,钱已交给二舅。   二舅要拿买东西的钱,被林云制止了,强调说,这次是她出的主意,全家一起无条件支持就非常感谢了,自己这次挣的不少,买点东西孝敬老人,感谢帮助制作的人是应该的,所以,二舅的提议无效,买东西的钱全部由林云出。林云又告诉二舅,让姥爷家接着做发卡,在腊月二十以后去青石镇、和洪口镇去卖,价格不要低下五文钱......最后的结果是二舅拿六两五百文钱和一堆东西直接从青石镇坐车回家了。   林云和小翔拿着三十八两银子和一堆东西回到家天已擦黑,她们受到家人的热烈欢迎,当然了,主要是欢迎钱和东西,人是顺便的,这是林云心中想的可不感说出来,会受到家人的集中训斥,当然这是开玩笑了。   全家人点着油灯吃了饭,又聚在一起聊着天,油灯亮挑到最小,层子周围黑黑的,只有中间一点的萤火之光时隐时现。   听着小翔眉远色舞地述说着进城经历,林云陷入了沉思:   穿过来这些日子,或者说林云回到林家的这些日子,她只是忙着绣嫁妆,忙着挣钱,一直没有参与到这个家的生活中,没打过水,没做过饭,除了穿来的第二天上山背了捆柴,还真没干过什么家物活。   每天看着小翔、小远忙完她交给的事后,还要上山捡柴,和老爹一起下田;看着小霞编结子,滚手帕边,还要喂鸡、刷碗;看着娘做饭洗衣服;看着他们边忙碌边夸奖她能干,为家里挣了钱,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也许,她穿过来真是来对了,忙碌的挣钱生涯虽然仍然存在,可她却有了家人,有了相亲相爱,相互鼓励的家人。   林云下定决心,要在今后的生活中融入这个家庭,可能还是干不了多少家务活,可有空闲的时候也要下次厨,砍次柴,上地里参加、参加劳动啦......   第二天,林云第一个起了床,叠被穿衣,唉,林云再次长叹,被子硬硬的打着补丁,外衣是用娘好点的衣服改成的,棉衣很薄,好歹是娘单给自己做的一身新的,穿着还行,估计弟妹们的棉衣会很硬,穿着也不会很暖吧。   鞋子是娘新做的,林云买回来的碎布头,剩余的让娘给打成了袼褙,薄的做鞋垫,厚的做鞋底,她忙绣手帕时,娘忙着纳鞋底,给家里每人做了一双鞋,当然鞋面用的是旧布或是拼接的,不过大家还是挺高兴的,毕竟是新的吗?   林云整理好自己,简单洗漱后进了厨房。厨房不大,迎面是两口并排砌成的锅,一大一小;一边侧面放着一个柜子,收着碗筷及油料等物;另一边侧面放着一个水缸,林云家没有水井,挑水要去村中央的水井或去大力哥家,天暖时就去小清河的上游挑水,在农村挑水可是体力活,按林云现在的身板挑半小桶就不错了。   她赶紧刷锅熬起糙米粥,又搁上锅叉(支撑用的,木板交叉钉在一起的形状),上面放上头天剩下的几块玉米饼子,点火烧上后,从水缸边的小缸里捞出个淹菜疙瘩,洗后切成丝状。   “大丫头,今天咋起这么早啊,”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云回过头叫了声:“娘,我今天早上想和弟妹们上趟山,回来后去奶奶家。”   “行,哪一会儿赶紧吃饭,明天别起这么早了,天冷,你多睡会儿,绣活就够累的了,家物活娘忙的过来,不用你操心。”   “好了娘,我有时间才做的,等哪天东西多,我给你们露一手,让你们尝尝鲜。”林云俏皮地说着,脸上淡淡的笑容被放大了,透着一丝兴奋。她的厨艺还可以,什么红烧ROU、水煮鱼了都做的挺好,谈不上色香味俱全,但吃起来的味道是很不错的,她又在农村长大,会使农家的家伙事,做顿请客宴席是没有问题的。   娘点着头,抬手指着林云的脑袋:“你就吹吧,要是做不出来,看弟妹们不笑话你。”   娘两个边说边干,很快早饭就做好了。   吃过饭,林云招呼弟妹们背筐拿绳,准备上山。   冬天天冷,烧的柴火较多,还要为下雪、过节储存一些,地里的谷草、玉米杆林云爹没让使,老家那边有猪,又没人捡柴,怕不够使的。林云说老爹是闲操心,干木匠活的人家还能没点废料,又怕爹说她不会过日子,不会节省,算了,不说了。   十一月底了,寒风呼啸,冻得人浑身发抖,天阴沉沉、灰蒙蒙的,太阳隐藏在黑黑的云雾中,瑟缩着不愿落出脸,这大概是要下雪了吧。   林云和弟妹们到了山脚时,因走的有点急,身上已微微发热。   山坡山草木枯萎,树叶光秃,走在铺满落叶的山道上,脚下发着咔嚓、咔嚓的声音,流露着山里冷冬的荒凉。   几人赶紧捡着枯枝,林云看着背筐,这是平常砍野菜用的筐,下边筐栏的部份只有一尺来高,这可装不了多少树叶,她看了看边上的枯枝,让小翔捡些稍微直点的竖着插在筐栏周围的沿上,林   云又去砍了些野藤将插好的树枝与背杆缠上,并在顶端形成一个圆形捆紧,以防止背筐晃动,又在背杆下部的背栏处拴上一根藤,像拉车绳一样挂在肩膀上,哈,这样就可以装好多的树叶了,四人远快地捡柴划拉树叶,不一会儿就弄了三捆树枝和一背筐的树叶。   这时,太阳好像休息够了,掀开黑雾的遮挡,露出一点点红色的容貌,天亮了点,也渐渐暖和起来。四人将捡好的东西放在道边,一齐向山上走去,想看看找点好东西。   一路向上走去,依然是光秃秃的树枝,满地的落叶,快到山坡顶是,眼尖的小远兴奋地大叫一声:“快看,是野鸡!”一只并不太大的野鸡从几人前面远过,落在不远处。   小翔在小远的声音响起时,已瞄着野鸡飞起的线路向前冲去,反映真够快的,林云暗叹一声。野鸡可能是饿大发了,连起三次后被树枝绊了下身子,歪歪斜斜地降落在枯树下,与此同时,小远手中甩着玩的野藤直飞出去,砸向野鸡的身子,随后落在小翔直扑过去的双臂下,运气来了谁也挡不住,经过一翻扑抢,野鸡终于成了四人手上待宰的羔羊。   几人欢欢喜喜地下山回家了,今天的战绩不错,林云决定下午亲自下厨做饭,让大家吃顿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白蒿   中午,林云下厨做了一个野鸡炖蘑菇,蘑菇是上次去姥爷家拿回来的,纯天然无污染,有着野生菌类特有的清香,加上八角、桂皮、香叶的野鸡炖蘑菇那叫一个香啊,林云边尝着汤边砸吧砸吧嘴,好长时间没粘荤腥了,终于能解解馋了。   她又用片下的鸡ROU丝炒了一个白菜,蒸了一锅糙米饭,直吃的家人嘴角流油,心满意足,连一项沉默寡言的老爹也不住地称赞。   不过,都没吃够,因为野鸡炖蘑菇被盛出一碗,准备送给爷爷、奶奶。   这中午吃饭是林云的改革,原本这里冬天只吃两顿饭,又总喝稀饭,林云起的早实在是不习惯,爹娘被林云连磨再强制,在中午加了一顿,不过早晚吃稀饭的次数多了,减少了主食。   吃过饭后,林云和爹商量了一下木盒子的作法,她用裁好的十六块手帕叠成三角形,尖角对在一起,码成了一个圆形,量了尺寸,要老爹按这个尺寸打木盒,制作要精致点,磨圆滑一些,木板要薄一些,但要保证结实,边上用锁扣扣住。   林云准备到时盒内垫上绸缎,在手帕相叠的地方用针线压住,省得散乱,四周用结子相连围绕显得喜庆。盒外盖准备让小翔画上一些图案,具体内容过年在说,忙碌间林云想不好具体的,先把盒子做好就成。   手帕制作,林云准备找桂花婶接点活,她自己要绣点别的东西给文老板的妹妹,也是感谢文老板让自己挣钱的意思。   具体做什么,她正在想。   十盒一百六十块手帕,桂花婶和她女儿玉瑶能绣绸缎的,二月底绣完没什么问题,以前要绣绸缎林云准备给十五文一件,现在抢活,她要将价格提高到每件三十文,自己挣钱也不能让别人说出什么来,对吧!   下午,林云和小霞去了爷爷家,小翔他们准备在未下雪前再去捡一回柴火。   小霞边走边跟林云讲:“大娘的侄女嫁人后听说过的不好,她婆婆闲她不干家务活,老在外面讲究她,还说她配不上她男人,不过那个男的对她还行。”   林云制止了小霞的话,不让她在说下去,婆媳矛盾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相互之间没有问题的很少,只有相互忍让、相互妥协,日子才能过得平静。   当初,林云闹分家时,是因为大娘没理,说了不该说的话被林云抓住,打得她们措手不及,再加上爷爷和大伯比较老实明理,又对林云感到亏欠,才能顺利分家,不然真是有的闹了。   袁枝的脑子够用的,等她站住了脚,她婆婆不见得是她对手,前提是她婆婆不胡搅蛮缠,否则,有理说不清非得窝囊死。   小霞笑嘻嘻地给爷爷、奶奶递上野鸡炖蘑菇,又比划了半天捉野鸡的经过后,看林云和爷爷说起来没完,就跑出去找丽丽了玩了。   林云将拿来的点心、烟叶、金丝小枣递给他们,让他们放心吃,过节时再去给他们买。   又给奶奶拿了白蒿,告诉他们应该怎么饮用,告诉他们这白蒿味苦、微寒,无毒,主治风湿寒热邪气,让奶奶没事时泡水喝,并让奶奶在天气好,阳光足时多出来晒会儿太阳等等。   林云没问爷爷买没买奶羊,因为她知道爷爷手中没有多少钱,还要预备给奶奶买药用,是不敢乱花的,林云现在急等盖房,所以林云不能给他们钱去买,所以也就不再提此事了。   林云看着爷爷:“快过年了,你想要买什么吗?”   爷爷、奶奶身上穿着没有补丁的细棉布衣服,看炕桌上的饭菜,估计平常吃的也不错。她打算给爷爷买个烟袋锅,大约五、六百文,自己在绣个烟袋就成了,给奶奶做件细棉布衬衣,先问问,如果没什么特殊的,就按自己想的买。   “没什么可要的,你家日子不好过,不要瞎买东西,先计划着盖房子。你给你奶奶找的偏方要是能解决点你奶奶的疼痛就比什么都强,唉,她这病苦了一辈子,年轻时太累了,没养好......”   听着爷爷絮絮叨叨的呢喃,看着奶奶忍着病痛缩在炕上,林云心酸的不成,什么都有别有病,什么都没别没钱,是啊病痛折磨的人没有精神,生不如死,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如果家里有钱,可以去大地方看看,最少能带给人一丝希望。   林云想起前世的爷爷、奶奶,你们可千万别有病,不然谁去管你们啊!这世的爷爷、奶奶,林云会对你们好的,把你们当亲人一样去看护,尽量让你们生活的好一点。   “奶奶,你放心吧,这个偏方您先试试,我在接着找,年后,二月底的时候,我还要去趟县城,你们和我一起去,找县城的大夫仔细看看,换换方子也许会管点用。”   “好孩子,别管我了,这是老毛病,天暖和点就好了,听你大奶奶说,你正忙着挣钱,也别太累了,要注意身T。”奶奶喘着粗气,皱着眉头,“是我和你爷爷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奶,我没事,我可是您们的大宝贝啊,他们不识宝,自有识宝人,等我找到个好男人,气死他们。”   林云不想怪他们,十年未见,再多感情也会淡漠,何况,袁枝也是聪明人,住在爷爷家中,既使是表面上的功夫也会做的很好,爷爷、奶奶也不是不明理的人,有些偏心或一时糊涂也是情有可原的,如果老是收缠不清,只会自找其扰。于是就用娇嗔、自夸的语气说着逗乐的话,招的两位老人笑开了怀。   “好,明天奶奶托人给我家小云找个好男人。把你当宝贝。”奶奶开心地逗着林云,爷爷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林云见自己的耍宝初见成效,就准备再接再厉,她板起脸对爷爷下达任务:“爷爷,您的任务很艰巨,病人要保持乐观的心情,您要确保奶奶每天大笑三声,完不成任务,下次不给您买好吃的,不让您喝酒,您一定要听话啊!”话未说完,自己先绷不住笑了起来,银铃般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似溢彩流淌,霎时整间屋子充满灼热的暖流,让人忍不住兴奋起来。   “好,接受大孙女的指派,保证完成任务。”爷爷的笑言再次让三人大笑出声。   奶奶更是乐得坐起身,斜靠在被垛上,皱纹像绽放的菊花,盛开在那张幸福的脸上。   三人一直聊到天快黑了,林云才离开他们的房间。   走出堂屋门,她看见林岩在门外呆呆地站着,“不冷吗?干嘛不回屋?”   对这个孩子林云不知如何对待,他不如老实的大哥一眼就能看明白,虽然只有十三岁,对家中的事,他不是不知道,也不会不明白,可却什么都没做,也许做了但没有用,林云不想弄明白,亲戚远了香,近了狗打墙,分开了,才能相互懂得珍惜。   “很长时间没听到爷奶的笑声了,你好有本事,能让他们大笑出声。”林岩壮实的身子笔直地站立着,眼睛也笑得眯了起来,他看着林云感叹着。   “拿出真心,多关心关心他们,你也会得到欢乐的。”林云边说话边向外走,“天晚了,我该家去了。”   “大姐,你恨我家吗?”突兀的话语让林云不禁一愣,恨吗?也许以前的林云恨,羞辱是她的,她也应该恨。现在吗?她回过头直视着林岩,语气有些凝重,“我不恨,当我掉进水中快要死掉时恨过,那是以前的林云,现在林云重新活了过来,她靠自己的双手能挣钱了,她要为自己活了。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不是谁恨谁就能说明白的,从今以后我和这件事再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要再提了。我只是你二叔家的大堂姐林云,能相互帮助就走的近,要相互诋毁就不在走动,我们只是同姓林的本家而已。”   林云的话让林岩感到惊愕,感到不可思议,他睁大眼睛,“大姐,为什么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应该相亲相爱的。”在他读过几年书的思想意识里,家族是重要的,是不可分割的,为什么大姐会舍弃自己家,他不明白,家里有问题是可以解决,甚至可以恨,可以打,但是不能分离的。   “一家人,逼我入河的是你娘,救我活命的是大力嫂,谁亲谁近你不明白吗?走近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走远了对面可能都不相识。袁枝和你家近,你们选择了她,我一走十年和你们没有感情,我的家人选择了我,这事没有对错,我不恨你家,只为了能过平静的生活。”林云说完后大   步离开了爷爷家,到了门外,她长出一口气,这事过去了,永远过去了!   林云不知道屋内的爷爷、奶奶听了她们的对话,感到的伤心,痛苦,无奈,没看见他们落下的泪水,这孩子是他们一家给逼走的,逼得这个家散了心,解了体,她受伤的心这个家无力抚平,她受的屈辱这个家无人给找回来,两只干枯的手无力地搭在一起,唉,过去了,只要这孩子还有孝心,能常来看看,咱们在慢慢暖吧。   林云也没听见大娘在屋中的低骂,都是你这个闹事精,让我受到一家人的指则。她不敢出来对林云吼叫,她怕大伯叫嚣着休了她,她怕林岩绷着小脸对她说,我从此以后在不上学了,免得你招灾惹祸,我无言见人。她怕......   这些,林云都不知道,她要赶紧回家,和家人商量、商量挣钱计划和过年安排,这才是最主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对联   腊月初八熬过“腊八粥”后,林云家和大多数农家一样忙碌起来。   林云来到这里两个多月了,还没弄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朝代,反正她感觉和唐、宋、明、清各朝都很像。   如这里有玉米、地瓜,却没有土豆;有葱、蒜、辣椒,却没有姜;   穿衣也很乱,对襟、斜襟、裤子、裙子、比甲、什么都有;   节日吗:和现代农历节一样。林云只能无奈地想,我穿的这里是架空吗?那就可以有的,想啥有啥!(小编:你的天下你做主,别人揍你拉不住。)   快过春节了,这是个传统的节日,是指腊尽春出之时,人们杀猪宰鸡,祭祀先人和鬼神,祈求新的一年平安吉祥,风调雨顺。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至正月十五元宵节止。   俗语说:“腊月二十三糖瓜粘、腊月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闹一宿、正月初一扭一扭等等,既有过节的热闹繁华,又有人们对先人的缅怀和记念。   为了把这个节过得圆满幸福,人们从进入腊月开始就进行着一系列的过节准备活动。   所以,林云和爹娘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买几块棉布给家人做件新外衣。过节了,总得高兴一下吧。   腊月十五,青石镇集。   林云和全家人一起去的,娘非要买粗麻布做裤子,林云很无奈,娘过惯了苦日子,有钱也舍不得花,粗布和细棉布差不了多少钱,太麻烦了。小霞和小远因不常来集镇,一路上跑跑跳跳,东瞧西看的,一转眼就能被他们眼中新鲜的事物吸引而掉了队,让娘数落了一道。   到了王记布庄,林云将手帕和五百个结子卖给老板后,老板又订了两套茧绸和细棉的手帕,声称绸缎的卖的不好,林云估计是要价太高了,镇里的有钱人还是少数的,既使有钱在一起相聚时使用一样的手帕也不太好。   她对老板说尽量在节前给绣出来后,又买了二十尺青色粗麻布做裤子,又买了青色、绛紫、深蓝色和水红的棉布各三尺给爹娘、小翔和自己一人做一套上衣,天蓝、大红的棉布各六尺给小远、小霞和豆豆各做一套,剩下的先收起来,有需要时省得再扯,又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大爷爷、大奶奶各扯了三尺的灰色细棉布,准备一人做一件衬衣,林云准备做个贴身的小棉袄,当然主要是人家里都会给老人做衣服了。   卖手帕一千二百四十文,结子二文一个共一千文,买手帕布二套用九十六文,衣服布料用八百三十文,最后,林云她们拿着一千三百一十四文钱和一堆布料走出布店。   走到市集林云他们看到二舅和大表哥在卖发卡,周围有好多人,看样子还挺热闹,打过招呼,小翔和小远去帮着卖东西了。   二舅对林云说:“这几日卖的还行,每个发卡卖六文,十文二个,赶了两个集共卖了三百多个了。”   “别着急,离年还有十来天,到时还能在卖点。”   “你表妹她们还在做,估计年底前能做八百个左右,你姥说要全卖了,就拿这钱给大伙买布料做新衣,大家正牟足劲干呢。”   “五文一个还能卖四两银子,足够过个好年了,你们要加油啊!”林云笑着给他们加油。   呆了一会儿,林云一家就去买东西去了,给弟妹们买了糖胡芦、芝麻糖,去粮店买了白米、白面、红小豆、花生、糯米等,去杂货店买了油盐酱醋等生活必须品,又去买了红纸、瓜子、糖瓜、酒等东西,还给爷爷、姥爷一人买了个烟袋,荷包已绣好了,都是三星祝寿图。   离送年礼的日子还早,其他先不买了,等过了小年再说。   回到家后,林云爹交待小翔去请人写对联后,就投入到制作手帕盒子的事情中去了。可能是天冷没事干,也可能是终于有发挥自己手艺的机会了,自从得知需要自己制作十个盒子后,老爹真的是热情高涨,一有时间就扎到厢房弄木头,搞的林云都觉得应该过节在跟他说,不然节可能都过不好。   林云追过去,“爹,你先别忙那个了,先帮我制作一些木簪杆,我想做些头花,过节好送人。”   “好、好,忘不了,过两天给你。”老爹摆着手,快步走了出去。   小翔拿着红纸,正跟林云娘商量找谁写对联,林云走过去,“干嘛不自己写。”   小翔愕然地看着林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自己写?我不会呀!”   林云淡定地看着同样张嘴瞪眼看着她的几个人,认真地说道:“你真不会写吗?反正是自己家看,试试呗。”   说着,就指挥着小霞拿笔墨,小远腾桌子,自己走到小翔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拿以前包点心的纸试一下,你以前学过写字,又练习了这么久,看看自己写的样子。实在不行,大姐写门口的对联,你写屋子里的。”   可能林云酌定的语气感染了小翔,他点头应了下来,挽起袖子开始磨墨。过了一会儿,只见他铺平点心的包装纸,右手拿笔,神色严肃地站立在桌旁。   林云、娘、小霞和小远站在他的对面,认真地看着小翔。   “放松心情,在心里想好要写什么字,他的笔划和形状,落笔后要一气呵成,写出你心中要写的字就成,不要想是好是坏,他只是你写的字。”林云看着小翔,语气温和、平静、缓慢地说着。   小翔没有出声,笔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停顿了片刻后落了下去,一个“欢”字跃然纸上。写完字后,小翔抬起头看向林云,笔举在半空,眼中没有焦急之态,只是静静的肃然地等待着。   小翔写的字不算好,只是骨架已成,端正利落。林云看小翔年看过来,便眼睛微眯,把上翘的眼角稍稍向下收拢,嘴角却满含笑意,“可以呀小翔,练习的还行,有点架式了。小远,拿红纸来,小霞拿剪子来,让你哥哥写一幅。”   听到林云略含满意的话语,小翔心中一阵激动,自己的功夫没有白花,再练下去,是不是真的可以写对联了,将来有机会是不是能上学,和林岩弟弟一样。   小远拿过红纸,林云接过来,按对联的大小叠了一下,拿出剪子剪了副对联纸。   铺好红纸,林云叫小翔:“你写一副,四季平安全家福,万事如意满堂春,横批:阖家欢乐。”   小翔不在说话,左手抚住红纸,右手执笔饱沾墨汁,慨然落笔,一幅对联一蹴而就。   “好,下笔有力,端庄整洁,大开大合,没有拖拉滞停,接着练下去,会有一笔好字的。这幅字就挂在堂屋门口吧。”   小霞、小远拍着手:“哥哥写的好棒啊!”   林云娘双眼含泪,抓着林云的手:“好啊,我家小翔也会写对联了,我家也有会写字的后生了。快快,小远,快去叫你爹,让他看看,他儿子写的对联,比他强,比他强。”   娘语无伦次的话,让林云长笑不止,她轻轻擦去娘眼角的泪水,“您放心吧,等家里有钱了,我让小翔、小远都去上学,将来考个状元回来,您等着当状元娘吧。”   “谁当状元娘?”林云爹大步走进屋,直奔方桌而去,手拿着对联纸,哈哈大笑着在屋子里转着圈,平常在沙板上练字的儿子,忽然写出一幅对联来,他感到不可思议,写对联那可是有学文的干的事,“这是我儿子写的,这是我儿子写的!”他走到娘跟前,“看,我儿子写的,写的真好。”   林云感到一阵伤心,农家很穷,大多数人一辈子不能上学念书,能写一幅对联的人,一般都是村中德高望重,学文高深的人,对他们来说,那是永远不能达到的境界。她陪着他们笑着,围着他们看着,和他们一起夸奖小翔的聪慧,一起讲究、讲究这幅对联字是多么、多么好,虽然这幅字并不是太好,但林云依然和他们一起看着......   过节的日子一直很忙碌,腊月二十三,在男人们祭过灶,送走一家之主后,节日正式来临:   做新衣、做头花、大扫除,买豆腐、宰公鸡,蒸白面馒头、粘豆包、年糕等,又从爷爷家拿了一   大块猪肉后,过年的东西基本准备齐全了。   林云家今年钱紧,要盖新房,年礼送的较少,只给爷爷家、大爷爷家、姥爷家和村长家、大力哥家送了点。   爷爷家:点心二斤,烟叶一把,5斤的粗酒一坛,木簪头花二只,金丝小枣二斤,白糖红糖各一斤。爷爷、奶奶衬衣各一件,布鞋各一双(林云娘用布头做的),爷爷的烟袋锅和荷包,奶奶的   三星祝寿图荷包。当然爷爷家今年宰了一头猪,还分给林云家三十多斤,所以没送猪肉, 白糖最贵了,每斤要八十文。   大爷爷家:猪肉五斤,点心二斤,烟叶一把,五斤的粗酒一坛,木簪头花二只,金丝小枣二斤。大爷爷、大奶奶衬衣各一件,布鞋各一双,三星祝寿图的荷包二个。   姥爷家:猪肉五斤,点心二斤,烟叶一把,五斤的粗酒一坛,木簪头花六只,金丝小枣二斤。姥爷、姥姥衬衣各一件,布鞋各一双,三星祝寿图的荷包二个。   村长家:猪肉五斤,点心二斤,五斤的粗酒一坛,木簪头花二只。   大力哥家:猪肉五斤,木簪头花二只,豆豆的红色衣裤一套。   转眼到了腊月三十,祭祖守岁的日子,林云爹娘带着他们几个孩子去了爷爷家。 作者有话要说:   ☆、团圆   林云他们年三十一大早就去了爷爷家,和爷爷、大伯说了会话,时辰就快到了,爷爷招呼大家去祠堂祭祖。   林家祠堂在村中央路北,坐北朝南的正房,门前一大片空地,宽阔平坦,门前已聚集了不少人。   男左女右,肃立静站,神色庄严,表情肃穆,孩子们也停止了嬉戏和追逐,静静地倚靠在大人身边。   百善孝为先,在这些古人心中,家族是强大的,家族是不可背叛的,祭祖是为了表达自己对   祖先神灵的敬意和怀念,祈求先祖们保佑子孙后代。   随着一声时辰到的叫喊声,族长(村长)和各位长老率领林姓男子走到祠堂门口,按分支、辈份依次站列,族长轻敲大门后双手推开大门走入祠堂内,随着族长唱名,大约二十来个男子走入祠堂,林云的爷爷和大伯也在此批人中。   由族长敬香,长老们敬献三牲素果供品后,族长站在前排,长声吟道:“元昊国同川府长丰县青石镇林家村林姓子孙虔诚进香,顶礼膜拜,泣告于天地神明及列祖列宗,时值上坟祭祀之期,林氏子孙扫墓祭祖,寄托我等的哀思,彰显祖宗之功德,表后世之虔训,子孙之孝道,秉承祖宗的优良传统,振兴我林氏家族。   林氏族人以修得一身雅量,蓄得一生幸福为根本,乐善好施,扶贫助困,邻里和睦,为我们后代子孙树立了榜样。   我族中子孙都能青白做事,磊落做人,曾做过......   祖宗恩德当报,祈求先祖保佑我族人丁兴旺,家族安宁!   顺宣二十一年十二月三十日林氏族人敬上   随后,族长引领,带全体族人向先祖行三跪九叩大礼。   随着族长一叩首的声音响起,林云与林氏族人全部跪倒在地磕起头。对于磕头祭祖,林云心中没有一丝别扭,穿越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对神灵的仰重更加强大,虽然不求让她在回到现代,可也希望能在这个地方生活的好一点,于是她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庄重地向神灵,向林氏祖先磕了头,祈求他们保佑她这个穿越人士。   送过纸钱后祭祖完成。族长将祭品分赠与各房族人后,林云和家人回到了林家老宅。   女人们回到家中,直接投入到年夜饭的制作过程中,林云主动申请,要求娘将菜品的炒制工作交给自己。看着娘与大嫂不信任的眼神,林云决定今天就要让他们看看自己是如何做菜的。   林云看了看家中准备的物品:猪肉、猪头等全套猪杂碎、一条两斤多鱼、豆腐、木耳、蘑菇、香菇、白菜、地瓜等。林云核计了一下,先让大嫂和娘去剁肉馅、卤猪头、猪耳朵。自己准备一下菜谱。   她准备做:   糖醋排骨、酱焖猪蹄、水煮肉片、酸菜鱼、大公鸡炖蘑菇、猪肉丸子炖白菜豆腐六道大菜;   宫保鸡丁、鱼香肉丝、麻婆豆腐、火爆腰花、溜肝尖、醋溜白菜、木耳炒鸡蛋、拔丝地瓜八个炒菜,   凉拌猪耳朵、凉拌肚丝、葱拌豆腐、拌三丝等四个凉菜,   最后做一个酸辣汤收尾。主食吃猪肉白菜馅饺子,是大娘、娘她们几个包的。   想好了要做的菜,林云手脚麻利地干了起来,想当年咱也是个吃货,虽说不能做的多好,但自己爱吃的菜还是仔细琢磨过的。看着林云一边切着菜,一边支使着娘和大嫂拿东西,口快手利的模样,帮忙的几个人都愣住了,谁也不相信林云能炒一桌菜。   下午申正时分,爷爷领着众人祭过祖后,晚饭上桌,看着色、香俱全的满满一桌子菜,众人都愣了。从前吃饭的时候从没有这么齐全的菜品,也没有这么好看的菜色,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众人心思相同,在爷爷讲过几句话后,放开筷子直奔自己喜欢的菜肴而去,“好吃,真好吃。”大家边吃边口齿不清地说着,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他们的吃像是在正确不过了。   大哥抬起头,晃着脑袋,抹了一把嘴角的汤汁,“这是谁做的,和往常不一味,可真好吃呀。”   “吃还堵不住你嘴,嫌弃我们做的不好吃,下次你自己做。”大娘不忿地指责着大哥,还随手摔了摔筷子。   林云一乐,今天大娘表现的出奇地好,大概是怕过节时找茬,被大伯教训吧。   林云娘笑道:“这是大丫头做的,明还得和她学学,做的真好吃。”   “哼,做的这么好,早干什么来着,家里的活都不想干,上别人家还了得。”大娘不服地再次起性儿,脱口而出的话令正在吃饭的人变了脸色。   林岩站起来,冲林云作了个揖,“大姐辛苦半天,让我们享福了,弟弟在这谢谢了!”又转头向   大娘说道:“娘,以前大姐忙着做绣活,再说家里也没有这些东西,成天吃白菜、或萝卜的,你让大姐怎么做。您要是吃饱了,就出去走走,休息会儿,大姐她们累了半天,呆会儿您帮着把碗抄了,洗干净吧。”   “什么,让我洗碗。”大娘叫喊着就要起来,大嫂赶紧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大娘一激灵,抬头看向桌上的众人,立刻蔫了下来,沉闷地吃起饭来。   大家看大娘不在出声,脸色也好看了点,继续吃了起来。   林云想,大概过节前,大伯他们跟大娘讲了什么,不然,大娘不会这么老实。唉,一家子有这么个人,怎么能和谐的起来。   吃过饭,林云和娘一起帮着收拾干净了,林云没有守岁,与爷爷、奶奶、大伯及其他人道过晚安后,叫着弟妹们回了家。   回到家里,林云拿出瓜子、花生、麻糖,坐在一起边吃边聊,说说弟寻们的学习进度,说说过年后的打算,谈谈盖房的样子等,既热闹又温馨。   林云他们没有坚持到午夜,就陆续去睡觉了。   林云躺在炕上,屋子虽然烧了火,可还是有点冷,盖着并不软和的被子,她想有一张温暖的床,有一床软软的丝棉被,她想家中的爷爷、奶奶了,她想......   林云有点矫情,虽然她没感到委屈,也适应了这里的一切,可还是有点......   在朦朦胧胧的胡思乱想里,林云沉入了梦中。   大年初一拜年日,天刚亮,林云就和弟妹们给爹娘拜年。   现代的词汇很丰富,她带头祝爹爹身T健康,心想事成;祝娘亲青春永驻,越活越年轻。   在她的影响下,弟妹们也发挥了各自的聪明才智,祝爹娘盖了新房越过越舒坦;祝爹娘发大财,买新衣戴新帽越过越滋润;祝爹娘平安顺利,一家团结奔小康(林云嘣出的新名词,被小远听到并运用出来)。   恭祝的话一串串的,乐得爹娘合不拢嘴,夸奖声不觉于耳,心甘情愿地每人掏了个大红包。   林家村这边的红包一般只有几文、十几文,给大个孩子了一般也不会超过一两银子,林云家等着盖房用钱,所以红包只给自家孩子包了十文,给林岩包了十文,给大爷爷家的雪儿、丽丽、铁蛋包了六文,因是林云帮娘包的,所以知道的很清楚。   林云他们拿了红包,吃了素馅饺子后就和爹一起去拜年,娘要留家里,怕有别人过来。   一群人直奔爷爷家中,走进大门,小远就叫着:“爷爷、奶奶,我们给您们拜年来了!”   众人走进堂屋,爷爷、奶奶穿着崭新的衣服坐在中间,大伯他们一家刚给爷、奶拜完年。   林云四人在爹爹磕完头后,跪在地上磕了头:“恭祝爷爷、奶奶,身T健康,心想事成,子孙孝顺,永远幸福。”   话音刚落,就被爷爷笑着叫了起来:“好,我的乖孙子,快起来,爷爷给你们红包,也祝你们生活幸福,越长越漂亮。”   四人接过红包,又转身向大伯、大娘鞠躬行礼,祝大伯家生意兴隆,身T健康。并接过大伯弟上的红包。   随后,一伙人你给我拜,我给你拜,转了个头晕目眩,兄妹间是不用给红包。   接着在大伯的带领下,一家人又去了大爷爷家、村长家、同族的什么爷、叔、伯家,直到快中午了才结束。   林云在去大力哥家时,背着人给了豆豆一个红包和一个装了芝麻糖和红枣的小荷包,招的豆豆抱着她一个劲地叫姑姑,那热情的让别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林云亲着豆豆的小脸,我的救命恩人,等姑姑有钱了会报答你的。   正月初二、初三,林云在家收拾、收拾东西,做做饭,和别人聊聊天,正月初四去了姥爷家。   林云没回家那几年,奶奶有病,娘和大娘要换班留在家中一人,大娘强硬,所以每年初二都是娘留在家中,再加上前几年孩子小,冬天出门麻烦,所以林云娘初二一直未能回娘家。   最初大舅娘、二舅娘等了二年,后来见林云娘实在走不开,就改成初二那天他们回娘家,初四姥爷家请亲戚时林云娘再去,走不开也免得家人干等。   初四那天,林云见到了已出嫁的大表妹柳叶一家,大舅娘、二舅娘娘家的人,以及村中一些和姥爷家关系不错的。   林云只对周婶子家的喜鹊感兴趣,小姑娘活泼开朗,会刺绣,据说手艺不错比二表嫂和柳絮还强一点。再说她是大力嫂的妹妹,父亲姓孙,有一手精巧的竹编技术,当初卖发卡时编的几个箱子就是他做的。   林云和她们聊了会儿天,问她们愿不愿意乡手帕,林云想过年后进一批茧绸和细棉的布料,成匹买能便宜不少,到时多做一点,进县城时顺便卖一下,卖不了十五文、二十五文一块,卖个十文、十五文也行啊,少赚点,也比呆着强吧。   发卡的生意不太好,已经有人在做了,别人因不是绿竹卖的便宜,穷点的自己家也可以做,又不是太难,二表嫂正为此着急,听到林云这么说,急切地点头表示自己愿意绣手帕。   见她们乐意,林云就说我年后再来,到时给你们图样和绣布,你们只挣加工费,可能少点,但只管绣活就好,不用操心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   ☆、贺礼   过了初五,农家的年就算过完了,有条件的等着正月十五上镇上看看花灯,没条件的就要开始一年的辛苦劳作了。   林云也投入到手帕的绣制工作中了。   老爹的十二个盒子已经做好,其中十个装绸缎手帕的定货用,另两个林云准备送礼。   对,她准备制作两套新的手帕套装用来送给文老板的妹妹当新婚贺礼,也算是文老板给自己手帕高价的一种报答,虽然林云觉得新式手帕值这么多,但古代给手艺人的价格实在太低了。   盒子是按林云给的尺寸制作成的,很轻巧细致,一侧装轴,打开一侧有扣锁,可用锁锁上也可用彩绸相系,估计手帕使完后还可做手饰盒保存手饰,一物多用,老爹想的还挺周道的。   装定制手帕的十个盒子被涂成淡红色,盒盖上让小翔用彩漆画上图案,“大红色圆鼓鼓的灯笼斜挂在木盒的一角,暖暖的散发着温馨,灯笼中间是用黄色油漆飘逸地写出《喜喜》大字,喜字上方用黄色油漆绘成端正的《恭贺》二字,灯笼上下镶着黄色的顶及托和流苏,用金色油漆绘成的彩带似祥云一样流淌在整个盒面上,周边围绕着一片片粉色、橙色、黄色的小花。” 以此做装手帕的包装盒在新婚时送礼用,无形中显得高贵大方,喜庆吉祥。   另两个盒子,林云让小翔涂上清漆,保持着木纹的原有本色,显得干净亮丽,盒盖上画出一个扇形图案,图案中间用水红色漆画出折叠形扇子打开的样子,两侧用黄、橙、绿三色画出竖轴,从上往下层层递阶,下面圆弧处用祥云纹连接,扇面上书写一个“福”字,以康熙手书“福”字为底样(当然是照猫画虎,功力达不到了),“福”字上方均匀地分布着“多子、多田、多才、多寿、多福”几个小字,大“福”周围散落着一些花朵、蝴蝶和金元宝等。整幅图充满着祝福、祝愿,饱含期盼美好之意。   图案设计出来后,林云和小翔研究了很长时间,直到小翔明白了她的意思,才让他在纸上或废木板上练习,直到林云满意了,才让小翔在盒子上画出来。   第一个样品制作出来后,林云爹、娘、小远、小霞都呆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儿子(哥哥)有这样的好手艺,画的太好了!简直是件艺术品,要是在现代,小翔估计能成为绘画大师,这是天才啊!林云决定要对小翔进行专门训练,提高他的文化素养,最好能考个秀才啥的,不能让小翔的聪明才智浪费在干农活上。   定制的绸缎手帕已让林云全部交给了桂花婶母女去绣,并在初八店铺开业时去王记布庄花近五两银子买了四匹茧绸、四匹细棉布,各裁了半匹做手帕分发给雪儿及二表嫂她们去绣,林云自己准备绣送礼的手帕,她准备绣两套,以十二花色和祝福为主。   第一套手帕,林云准备绣成十二个月花卉及四块大红祝福喜帕,凑成十六块一套。   下面用淡黄色绸缎铺底,十二个月花卉叠成一圆形,中间用四块大红手帕叠成心型,心型中间用金色绸缎剪了个“喜喜”字。   手帕用豆绿、粉白、葱绿、淡黄、柠檬黄、亮白、水红、桃红、橙色、大红、天蓝、藕荷这十二种颜色和四块大红色依次绣成:   一月迎春(迎春花)   二月兰(兰花)   三月桃花遍地开(桃花)   四月牡丹花枝俏(牡丹花)   五月石榴子满怀(石榴花)   六月荷(荷花)   七月昙(昙花)   八月桂花香心间(桂花)   九月菊花迎亲人(菊花)   十月喜事串串来(串串红)   冬月才把红枫赏(红叶)   腊月红梅报春来(梅花)   春美花好相依景(上绣喜相依字,中间用彩绸相连)   相逢携手奔明天(上绣喜相逢字,中间用彩绸相连)   红红双喜传邻里(上绣橙色双喜字,两侧用金黄色彩灯相伴)   爆竹点点绕云间(上绣爆竹,彩花绽放,)   聊表寸心贺喜来   恭祝新婚永平安   第二套手帕,林云准备绣成祝福语和恭贺新婚贺词,送礼吗,不能让人认为是准备卖的东西促销来了,要有针对性。用淡黄色绸缎打底,先绣十件祝福手帕,以粉白、亮白等色叠成百合花型,以柠檬黄、金色、水红、大红、天蓝、藕荷等色叠成玫瑰花型,豆绿、葱绿两色为叶,围成一簇,形成一个祝福花束状,用水红、淡黄、桃红、柠檬黄、橙色、大红等色叠成飘带、蝴蝶状围绕四周。   十六件手帕图案是:   一帆风顺(船只扬帆在碧波之中)   二龙腾飞(二龙相伴飞舞在祥云之中)   三羊开泰(三只小羊相依相偎)   四季平安(稚童倚花瓶,鲜花绽放)   五福临门(五只蝙蝠围门而绕,祥云环绕明月相随)   六六大顺(花蓝石榴满,彩花野藤葫芦挂)   七星高照(一弯流水石桥拱,梅花开放在两岸,天上七星连一线,挥撒光芒照人间)   八方来财(荷花开在荷叶下,一柄如意横水边,几枚铜钱随水晃,钱财滚滚随意来)   九九同心(古枝攀成心状结,比翼齐飞在中间,梅花散落团团舞,喜鹊欢鸣在心间)   十全十美(一轮红日当空照,十狮相伴在云间)   花烛笑迎比翼鸟(比翼□□,形影不离)   洞房喜开并头梅(并排双开,你娇我浓)   交颈鸳鸯双得意(鸳鸯戏水,情深意厚)   并蒂莲花有真情(茎杆一枝花开两朵,同生、同根、同心、同福)   执子之手同偕老(五彩双喜紧相连,左牵玉环右挂结,永不分离)   两情相悦共白头(金福舞在彩帕间,鲜花环绕紧相连)   手帕在做好后要按所想图案摆成,帕间遮盖处用线相压,使其不散。她将所有手帕上花色图案代表的词句抄录在红纸上,并将手帕图案用纸画了下来,其中图案的关键地方,她甚至下功夫调了一些油漆标上了颜色。词句和图案编辑成套,其中一份放进手帕盒子中,另一份准备卖给霓裳阁。自己这边只有三人能绣,太慢了,很短时间就会被别人学去,如果价格合适,林云想直接将上述两种手帕的图案卖掉。   另外,林云准备加大贺礼的重量,为将来小翔上学或开铺子打好通道。文家是长丰县首富,只要混个熟脸,就能借上光,有此机源,当然要借题发挥一下了,林云有点阴谋论了,把现代的一套用在了勤劳、朴实的古代人身上。   加重的礼物要充满新意,与众不同。为此,林云想了又想,终于决定编结子,就是要将双喜结和团圆结放大,编到一尺半见方,必竟,她在长丰县还没有看到过。   于是,她让小霞用棉线将编制的结子线加粗,平时用一根编结子,现在改成用六根编成空心粗线,上下留出线头,林云在用粗线编成结子,留出的线头在编结子时接线用。小霞自己编烦了又叫上丽丽一起编,直到二月二十左右才编够林云用的粗线,为此,小霞要求林云如果挣了钱,要先给自己和丽丽每人买一样东西,补偿她们的辛苦。   林云在试编的时候感到非常费劲,线太粗,绕来折去的很不灵活,中间还不能停顿,停顿后线散的很快。   林云让老爹给做了个木架,结子上端编出挂环后就挂在上边,才能开始编下面的图形,直到编好为止,一直要站着。   第一次成功编成那次,她用了一个半时辰,好累啊!这个太难了,比绣那些手帕还费功夫。   两种结子各编成一对后,林云决定不在编这种结子,费时费力不说,还不定卖多少钱。要是有人非要买这个,一定要很命要价,最好要跑了,当然,给钱多还是要编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吗,林云心中只想快点挣钱,累点还是可以克服的。   林云又让小翔跑了一趟姥爷家,让喜鹊的爹给编两个箱子,准备装双喜结和团圆结用。   当然,林云在忙乱的同时,还关注了一下家中春耕和盖房子的情况,并绘制了房子的平面图,和   老爹他们探讨了一下房子的盖法,最后的最后,房子基本按林云的提议盖,人家提的有理吗......   至于春耕,林云没参与意见,种什么她也不太懂,只是说家里这几亩地老爹和小翔忙不过来,她和小妹、小弟(还是描手帕图了)要挣钱没时间管,娘要做饭、洗衣、裁手帕布等没时间干,临时还要抽调小翔干别的活,希望老爹找个人帮一下。   后续林云忙得没时间关心,就没在过问。   林云真是忙了个底掉,终于在二月二十日前将定制和送礼用的手帕及结子全部完成,并装箱备送。   茧绸和细棉布的手帕林云想等月底进城前去各家取一下,有多少一起送一回。   松了一口气的她全身慵懒地躺在炕上,摊平四肢,成大字型休息了一天。   不过,被娘说了一顿,大姑娘要注意形象,林云没当回事,哼哈地应付着娘,反正关起门来谁知道呀,忙完了放松放松,也好打起精神再前进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治病   二月二十六日,林云和爷爷、奶奶、娘、小翔、大哥租了一辆牛车带着十盒定制手帕、二盒礼品手帕、二箱礼品结子及一百五十块茧绸、一百五十块细棉布手帕一起奔县城进发。   牛车走的慢,要三个时辰左右才能到县城,他们已跟家里说好,这次要去三至四天,送货后给奶奶好好瞧瞧病,大伯给人家制作家具不能休息,老爹要看着盖房走不开,最后决定由爷爷带队,   主要是有个做主的人。   虽然林云能做主,但家里不放心啊,所以林云放弃领队权利,出出主意即可。   在车上,林云把上次住旅店时从伙计处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爷爷。   长丰县城主要的医馆有二个,一家姓乔,是本地的杏林世家,自己家有草药种植地,医馆叫《百草堂》,馆主擅长针灸,主治跌打和外伤。   另一家姓杜,家族中有人在皇宫当御医,医馆叫《明川馆》,馆主叫杜至善,善内科和调理,这家医馆还有女大夫。各馆还有坐堂大夫,药材也很齐全,这次要不两处都看看,要能治是最好的。   牛车摇晃的厉害,大家不时下车走一走,卯正出发,未正才到,走了将近四个时辰,中间在车上吃了口带的干粮,众人实在累的利害,林云提议直接离城门口没多远的“连升客栈”住宿。   到了客栈,林云要了三间人字房,每天一百文不包吃食和照管牲口。爷爷、奶奶一间,林云和娘一间,大哥和小翔一间。大哥和小翔别的伙计去安顿牛车,剩下几人直奔房间,稍微洗漱后就躺   下休息了,直睡到第二天天亮。   早上起来后,林云要了早点,众人聚在爷爷房间吃早点时,林云对爷爷说:“你们对县城不熟,今天我先陪你们去医馆看病,明天我在去送货。”   爷爷想自己去,被林云制止了,林云不知道奶奶拿了多少钱,不过她不想花他们的,没有几个钱还要买补品,实在不够。   出门时,林云让娘拿了十两银子,先去看病估计也差不多,如果实在需要贵重药材,明天送货后再拿药也成。   吃过饭后,大家决定先上《明川馆》看看,到医馆后,林云让其他人在外等候,她和爷爷、奶奶走了进去。   医馆是三间的门脸房,门口柱子上贴着“妙手回春医百病,灵丹救世千家乐”。   走进大门一排高高矗立的药柜映入眼中,药柜前是一长排四尺左右高的柜台,伸展到房间的两端墙面,中间有隔门(掀开上面盖板的走道)进出,两个伙计站在柜台后面,一个正在药柜前拿药,一个站在柜台后称药,大概柜台下有台子,伙计的半个身形露了出来,能俯视地看着外面的人。药柜右侧有个布帘,听说这里有女大夫,是不是就在这个布帘后面。柜台前面左右各摆两张木桌、两把椅子,这是大夫们看诊的地方。门口的两侧各摆着两条长凳,上面零星地坐着几个人。左侧的椅子空着,右侧椅子上坐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白面无须,面色平淡,双目微闭,右手轻搭在他面前一位老妇的手腕上。   林云他们没敢打扰,坐在门口的长凳上等待着。一会儿,从布帘后走出一位黑须男子,年龄比白面男子略轻,面色有些疲惫,掀开隔门走到左侧椅子坐下。   白面男子已诊完脉,转头对黑须男子说:“至善,那个病人稳定下来了吗?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黑须男子摇摇头,“还行,我略坐会就好。”两人不在说话,各自忙碌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黑须男子,大概这就是杜大夫,叫到林云他们。林云扶奶奶走过去坐好,向杜大夫述说着奶奶的病况,因林云一直给奶奶找偏方,对奶奶的近况很清楚,话语简洁、清晰,描述的也很详细。如奶奶得病十几年了,平时的状态,发病时的痛苦,最近让奶奶喝了白蒿等。杜大夫微笑着看了看林云一眼,右手搭在奶奶的手腕上把脉,又仔细看了奶奶的手形及面色,详细问了奶奶平时的一些作息及生病时的感觉,沉思良久,“这个病是风湿类关节病,你喝的白蒿有去湿的作用,我先给你开点益气养血,祛风除湿,搜风通络化痰祛淤的方子,再给你开个药酒的方子(此方子是从网上搜来的,如有用者请慎重!!!):   1:处方   海风藤、宽筋藤、忍冬藤、丁公藤、石楠藤、鸡血藤各三十克。   用法:共研细末,每服二克,日三次,二十八天为一疗程。   疗效:用药一疗程   2:药酒疗法   内服药方:白术、杜仲、仙灵脾各12克,全蝎、秦艽、防风、川乌、草乌、木瓜、牛膝、当归、   川芎、金银花、麻黄、乌梅各九克,蜈蚣三条,白酒二百五十毫升,红糖二百五十克。   制法:将药、酒共致陶罐内,布封口,泥糊紧,文火煎二小时后,埋地下或放进井水中,去火毒,一昼夜后滤渣取液备用。   用法:每饭后服三十五毫升,日三次,十天为一疗程。   外用处方:大血藤、络石藤、青风藤各三十克,木瓜、没药各十五克,牛膝、木防己、丹皮、乳香、 田七各十二克,桃仁、桑支各六克,白酒五百毫升。   用法:药浸酒内1周后用棉花沾药酒涂擦患处,日三-五次。   疗效:治风湿性关节炎内服外擦三疗程见效。   杜大夫温和地对奶奶说:“此病比较顽固,按这个药方吃一疗程试一下,如果见效就再吃两个疗程。”   奶奶听说自己的病还有治好的希望,非常高兴,满脸笑容地感谢着杜大夫。爷爷也满脸通红,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不时对大夫点着头。   杜大夫撸着胡须,疲惫地表情略带出轻松一些的神色,“平时要多走走,天气好时多晒晒太阳,有条件时常喝些蜂蜜水,白蒿也可以接着喝,错开点时辰就行。另外冷天注意保养,手脚不要粘冷水......”   “好、好,我们全记住了。”爷爷赶紧答应着,“大夫,这些药需要多少银子啊?”   “药方的药需要八两银子,药酒的方子两种分为内服外擦需要十二两银子,三种共需二十两银子,另外自己配酒。”   “啊,二十两银子。”爷爷愣了一下,药太贵了,自己只有八两,出来时从老大手里拿了五两,一共才十三两银子,不够呀。这......   林云看着爷爷为难的样子,心知是没带够银子,林云抬手止住爷爷,“大夫,我娘他们在外面等着,我想让爷爷、奶奶先出去坐会儿,别影响您给病人看病,一会儿我在过来拿方子抓药,您扯行吗?”   大夫心知是药钱多,这家人看着也不富裕,仍旧温和地冲林云点点头,“先让老人家休息会,如果在这里买药,看病是不需要花钱的,如果不买药,看病要二十文钱,您直接将钱交给柜台上的伙计吧。”   林云扶起奶奶,“谢谢您了!”边道谢边与爷爷、奶奶一起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见到林云娘她们,林云直接将他们拉到墙边,直接道:“爷爷,您是只打算在这一家看吗,还是去另外一家医馆再看看。”   “我觉得药钱到哪都差不多,这家的大夫说话实在、直接,不行先拿药吃一段时间再说,你们看呢?”爷爷拿着烟杆,装上烟点上火才说道。“只是钱不够,要二十两银子,今天抓不了药。”   林云直接让娘拿出银子,“爷爷,我娘带了十两,您带多少,凑在一起先抓药,如果不够,我明天送完货后再来,先交看诊费。”   爷爷拿出十三两银子,“够了,不行先抓药吧。我从你大伯家拿了五两,你家要是以后有钱也给五两,剩下的二两扣今年的生活费吧。”爷爷摇摇头无声地叹口气,家穷没办法,有病不能治,要不是云丫头强拉着来看病,老伴还得接着受罪,现在总算有希望了。   “爷爷,您把钱给我,我去抓药。爷爷、奶奶您们放心,我林云说话在这,这次看病是我让来的,看病和拿药的钱就由我管。将来您们再看是您们自己的事,由大伯和我爹承担,您的钱就自己买点营养品补一补吧。”   林云斩钉截铁的话让奶奶泪流满面,哽咽着拉住林云的手说不出话来,爷爷紧盯着林云,一字一顿地说:“为、什、么?”   林云双目直视着爷爷,目光清澈语气郑重地道:“我一走十年,没为家做过什么,只要我有能力,只要您们还认我是林家人,真心对我,我就会努力让你们幸福!”   爷爷没在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沧桑的脸上布起笑容,“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他的心中酸酸的、甜甜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心中因分家而对林云生出的怨念逐渐消失了,感叹着这丫头的敢说敢做,感叹着这丫头的有舍有得,没享受过家的温暖却要为家而付出,是个明理懂事的明白人。   林云拿了药,送爷爷他们回客栈后,又叫小翔和她一起拿着剩下的三两银子去买蜂蜜了,也顺便去霓裳阁看一下,将图样卖掉。 作者有话要说:   ☆、卖图   天已过午,气温明显地有所回升,一路急走,到霓裳阁时林云已微微冒汗。   二人站在门口喘了口气,林云看着小翔轻声叮嘱:“小翔,一会我要去卖手帕图案,无论多少钱您回去都不要说,你连爹娘都不能说,直到我拿出来的哪天,你记住了吗?”   “姐,我记住了。”小翔不明白林云为什么连爹娘都不能说,他看着林云做过几次生意,心里对姐姐能为家挣钱有着无比的信任,听了林云的话,如条件反射般将决定脱口而出。   林云叹口气,一家子老实人,如果现在有一笔钱,不是经过家人或别人的劳动得来的,大娘是不会放过的,说你家藏私是小,说林云不知用什么方法挣的钱才是大事,那可是名节问题决不能含糊。   明天送货的手帕大娘不知道成本,挣多少她也无话可说,卖两副自己画的图就挣钱,一般人   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们还不懂什么叫创意,卖点子有时比卖物品更值钱。   两人走进霓裳阁,正值中午时分,铺子里很安静,只有于老板娘坐在收银台前品茶,见她一只纤细如凝脂般的玉手轻端着莹白的瓷碗,橙红色的指甲闪着晶润的光,让人觉得是那么甜美、清雅,另一只拿着水红色手帕的手轻放在如轻纱般的黄色衣裙上,桃腮带晕,神态悠闲。这种飘逸和风雅让林云陶醉,也让林云羡慕,她有点舍不得打破着宁静、怡然的景象。   “哟,小娘子来了。”老板娘看见林云,赶紧起身招呼着。   “老板娘好美啊,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让小生真是不须此行呀!”林云拱手行礼,俏皮地打趣着老板娘。   “还佳人那,人老珠黄了。”老板娘走出来,伸手拍打着林云的肩膀,“你这个坏丫头,敢打趣我,看我不打你。”   “还人老珠黄,我看是徐娘不老,风韵依然啊!”   两人你来我往地斗了几句。   老板娘正色地问:“小娘子,今天来这里干什么,让我高价买你的东西可是不能的。”   “瞧您说的,哪有高价了,你穿绸缎我着布衣,谁挣得多呀。”   “混淆视听,我不听你白话了,说正事吧。”   “带奶奶看病钱水够了,卖图挣钱,请老板娘赏个高价。”   “还说没让我高价买你东西。”老板娘听说林云来卖图,立即双眼放光,凑到林云跟前。   她从林云上次拿来的手帕和发卡中看出,这个小娘子有想法。上次的手帕她也让人绣了,不过因图样及诗句记的不全,只勉强让人重编了两套,还不如小娘子的诗句好听,但销路很好,已在同川府挣了一笔,害的自己直后悔当时没有买下来她的图样。   “快着,让我看看图,不然小心我一文都不给你。”   “好,这就给你,小女子我可是很怕大老板哟。”林云笑着将包中的图样拿出来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没时间搭理林云,刚才的优雅气质也荡然无存,接过图样铺放在柜台上,双手按得紧紧的,生怕银子被人抢走一般地盯着图样。   林云和小翔只是静静地站着,过了好一会儿,老板娘像突然清醒一样,转头看了眼林云,伸出一个请的姿势,带头向楼梯走去,边走边说:“叫我于姐吧。”并扬声叫道:“小立,倒茶水来。”   林云和小翔随着老板娘走上楼梯,楼上是成衣间,一件件漂亮的衣服挂在墙上,中午人少,三个卖货的女子坐在边上的桌子旁轻声说着话。   霓裳阁的服装及布匹真不是吹的,品种多样,服饰精致,只是缺乏精品意识,在物品的包装和系列上比较单调。   老板娘带着二人走进一间貌似接待室的屋子,请二人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一个小伙计将茶水放在桌上后退了出去。   老板娘坐在林云对面,指着图样:“我直言了,这图样很好,你要卖多少钱?”   “每个图样一百两,你在三月十六日后才能卖货。”林云要求老板娘在文老板小妹出嫁后在卖,省得自己送的礼不值钱。   老板娘低头沉思着,一百两一套是很高的价格,但两套图样确实很好,要是赶上结婚的人家多,可能很快挣出来。“好,价我不讲了,但你要把上次你卖手帕的图样送给我。”   “我带了一百五十块茧绸和一百五十块细棉布手帕您收购吧,<四季>和<四君子>图样我明天或后天送过来。”   “爽快,我给不了文老板的价,也不按套收了,茧绸每件三十五文,细棉布每件二十文,一共是八千二百五十文,再加上二百两银子,共二百零两二百五十文,要银子还是银票。”   “要二百两银票,其他要碎银,以前的手帕别人已经会绣了,这两套我能绣吗?”林云不确定地问道,如果自己不能绣,就要想别的招挣钱了。   “可以,不过半年内绣好了要卖给我,我也不亏你,每套连盒子给五两,全部要绸缎的。上次的手帕跟我自己这里收的一样,因是成套卖,绸缎每件五十文,茧绸二十文,棉布十二文,你自己考虑成不成。听说文老板订的手帕也有盒子,什么样,有图吗?”   “我给您画一下,不过,这盒子画起来太麻烦,调色较多,价格不能低下一两银子,不然只能卖图了。”林云向老板娘描述了一下两种盒子的样子,并解释说是油漆画的不掉色,盒口可上锁或用绸缎系上。她知道这盒子制作难度不大,卖图也就卖十两银子,霓裳阁在城里,直接向木匠铺定做会快得多,关键是否有人能画出图案来,照猫画虎也能卖啊。   “这样,每种先定做二十个,每个盒子一两,以后看情况再说。”老板娘点头同意。   林云没有让老板娘签约,如果制作的盒子她能毁约,那林云就不会在和她和作,有新东西也会卖给别人了。   老板娘记住林云也是因为她的新图样,她买林云的手帕、木盒也是为了今后的图样,这些老板娘也心知肚明,所以二人不在费话。   林云接过银票和碎银、铜钱,向老板娘道别后走出霓裳阁。   她看到小翔依然是愁眉紧锁,一副迷糊的样子,爽得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收好,200两银票,提醒   他注意后,才看着小翔:“还没想明白呢?”   小翔皱着眉头抿了抿嘴,“爹娘是一家人,为什么连他们都不能说?”   林云轻声叹了口气,唉,叹气都成了她对这家人最常用的表现了。“小翔,姐问你,如果别人问你为什么有这笔钱的,你怎么说。”   “当然是姐姐卖图样挣的。”小翔理所当然地回答。   “卖图样,你相信值一百两吗?别人相信吗?大娘相信吗?”林云一连串的追问,似乎将小翔问傻了,小翔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如果不是看到姐姐卖图样挣钱,怎么也不会相信一副图样会值一百两,村中有人绣活,也会描图但从没听人卖过钱,别人可能也不相信吧,林翔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林云看着小翔眼中的那一丝犹豫,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大娘会说,二弟家真会藏,这么多钱,老人病着也不拿出来,就会装穷。还会说,我就知道云丫头不是个好的,谁知道她从哪挣来的,是不是真的爬了有钱人的床,还号称自己是清白的,不然哪能有这么多钱。爷爷、奶奶会说,以前尽花老大家的了,二儿子有钱了,今后可以随时看病了。别人会跟着说,一直挺同情他家,原来包子有ROU不在褶上......小翔,你可想过,如果这些话出来,爹娘成了不孝子,姐姐名誉受损,你们没钱上学,那时你要怎么办。”   “我没想过。那为什么你卖手帕、编结子的钱就能大大方方说出来,还能告诉别人。”   “这不一样,绣手帕、编结子别人看见了,我也让桂花婶、芳芳、雪儿,甚至枊絮、喜鹊等很多人在干,我只过比他们胆子大,敢投入,所以能挣得比他们多,这是事实是在大家眼前发生的事。而卖图样,别人只看见我动动手就挣那么多钱这是不合常理的,因为他们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画了涂、涂了画,不吃不喝,整宿不睡,为编个结子一站一个半时辰,可在辛苦别人也是不知道的,这些事只是咱家人知道,咱家人理解。”   林云说得口干,使劲咽了咽嗓子,“这钱是咱家的保命钱,也是你和小远上学的钱,爹娘老实,   如果被人说会很痛苦,那还不如不知道。”   小翔的眼睛清明了,他使劲点了点头,用明朗、坚强的声音说道:“姐姐,这次我真想明白了,为了这个家,为了你我不会说,也不能说,到你说出的那天,我要把你所做的一切告诉家人,让他们也明白。”   林云欣慰地笑了,拉起小翔,“走,咱去给奶奶买蜂蜜。”   太阳快落山时,二人回到客栈,吃过饭后将买药剩下的银子和卖手帕的事跟大家说了一下就回房休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送礼   第二天辰时,林云叮嘱大家如果愿意动,就去街上逛逛,好容易来一趟注意安全就行。她和小翔准备自己背着箱子去送货,但被爷爷阻止了,爷爷让大哥去送林云他们,回来时买两坛酒,到家泡药酒用。   大哥赶着牛车,一路问着向文府走去。大哥是个老实、憨厚、不言不语的人,大堂嫂也很沉闷,结婚快三年了还没有孩子,两人在屋中是不是也一句话不说,林云无聊地想着。   牛车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才走到文府。文府大门紧关着,门眉上用金字写着“文府”,两侧门柱上对联的纸还是鲜红的,上书 “春风得意财源广,平安富贵家业兴” 的金字,显得高大、兴旺。   大门两侧是中门,没见有人走动。   林云他们的牛车赶至左侧角门,林云示意小翔上前叫门,她却抬头看着大哥,“大哥,你先将车赶回去吧,我们不知道几点能回去,这门边是不让停车的,既使等着也要去很远的地方等。”   大哥没说话,点点头,和林云一起将箱子搬下来放在角门口就赶车走了。   这时小翔叫开门,询问了文府二老爷是否在家,并言称自己是来送货的,要交到二老爷手里。   二人见门卫走去禀告,就静静地站在角门口等候。   大约过了一刻钟,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走了出来,叫林云和小翔随他进去,又叫小厮搬箱子,   林云赶紧拿出二十来文钱递给领头的小厮,“几位受累了,这些拿去喝口水,箱子要轻点拿,里面的东西别散了。”   男子看看林云,一路与别人说笑着走到二进院的一间屋子。   男子走到门口,轻轻叩了下门,“二爷,送货的人来了。”   “和管家,让他们进来吧。”林云和小翔随着和管家走进去,屋子是间书房,四周有很多书架,面前的厚实宽阔的书桌前坐着文老板,仍旧是笑眯眯的,“来了,拿东西我看看。”   小翔拿过定制的木盒走了过去,轻轻放在书桌的一角,这次的外事行动,林云让小翔出面,准备多锻炼他,让他多长长见识。   小翔将盒子开口方朝向文老板后,解开系住开口锁的水红色绸缎条,打开盒子,盒内的彩色的手帕整齐稳妥地叠放在淡黄色的绸缎上,让人感到整洁、清新。   文老板接过盒子,认真看了看,又盖上盒盖,摸了摸盖上的图案,“还好,十两银子花的不怨。”   小翔努力学着姐姐与人谈话的形态,压制住心中的不安,平静地对文老板言道:“我们尽力了,你满意就好。另外,我们知道是大小姐的喜事,就另外备了几箱东西送来了,请您理解我们的心意,收下贺礼。”   “噢。”文老板看了眼进门后一直垂头站立的林云,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笑眯眯的样子忽然放大,用带点戏谑的口气轻笑,“这是你说,要是你姐姐,估计会说,文老板买了这么多东西,我不得意思、意思,您是高贵大方的有钱人,适当回个礼也是可以的。”   面对文老板的揶揄,林云选择无视,本来吗,吃大户当然得投点资了。你准是想起我狮子大开口宰你时了,这是赤果果的报复。   文老板正要调侃林云的话语被敲门声打断,和管家走进来,弯腰行礼后说:“二爷,夫人让送货的女子进后堂,想直接看看手帕的样子。”   文老板站起身,对林云道:“和我走吧。”又转头对小翔说:“你先跟和管家去呆会,一会让人送你姐姐出来再走。和管家照顾好这个小老板。”   小翔抬头看向林云,似在询问怎么办。林云轻摇了下头,无声地发出了等着的指令,随及淡定地跟着文老板走了出去。   文府的房子是典型的北方建筑,五进大宅,高大宽敞,简明规律。路边的花草很多,阳光暖暖地照着,花草们自在地抽枝挺颈,颇有些“草木逢春绿,花朵向阳生”的味道。   二人随着请人的婆子,七转八扭地穿过垂花门来到内院走进花厅。三间的花厅很宽敞,一色黄花梨家具干净整洁地码放在厅中,窗户上已挂上竹帘,映着窗外大树刚发的绿芽,显得格外的清新、宁静。   厅内穿红着绿的太太、小姐们可不少,团团围绕着一个年纪在五十多岁的妇人身边,妇人挽髻插簪,带着镶绿宝石的抹额,面色白皙,面容慈祥,笑呵呵地看着众人。   文老板走进厅中,打躬作揖,“娘亲,送手帕的小娘子来了,东西也带来了,您看看。”   林云走上前,矮下身子行了礼,“夫人,小女子给您请安了。祝您人逢喜事精神爽,家有贤妇自安康。”跪地磕头林云有点不习惯,除了长辈及家人,不到万不得已她决不下跪。   “快起来,是个会说话的小娘子,让我看看这嘴是怎么长的。”夫人抬手叫起林云。   林云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微笑着看向老夫人:“您可不能笑话我,我还想挨您近点,好沾沾您的富贵气,让自己也能想点福。”她的话让厅中的女子们笑成一片。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扑到老夫人怀中,容颜俏丽,水汪汪的杏眼含着柔情,娇嗔着:“娘,您也让我沾沾福气。”众人笑声尚未落地又再次掀起,长久不止。   待众人笑声止住,老夫人也将静静站立,嘴角微弯,双目含笑的林云看了个真切,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开朗大方,会说会笑,是个外场人。“你叫什么名字,把手帕拿过来。”   林云捧起一盒定制手帕走近好,老夫人接过盒子,仔细地观察着盒盖上的图案,并用手摸了摸,又轻轻解开系绳打开盒子,抽出一条手帕认真看着。那个少女斜倚在老夫人身边,目光柔美地盯着盒中手帕,“娘,这个真好看,手帕摆的好,绣的也好,这次二哥可真的做了件大好事。”   “盈盈,谢你二哥前也要谢谢这位小娘子呀。”   那个小姑娘竟真的走到林云跟前,调皮地盯着林云。家中幼女母疼父爱,兄长娇惯,竟不骄纵,让林云感到这次的贺礼更值了。   她不待小姑娘说话就及时开口道:“老夫人您真聪明,我这批手帕可不是贺礼是挣了钱的,您让小姐谢我,是不是看不上手帕,想让我做不成这笔买卖呀。”又朝着小姑娘拂了拂,“小姐,您快帮我说说好话,让我挣了这笔钱,我给您送点别的当谢礼。”   林云的话音未落,就惹得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不依地扑向娘亲怀里扭动着,“都是您,让我被嫂子和侄女笑,人家都没有要贺礼了。”   “是我要的,是我要的,不关盈盈什么事。”老夫的话又让众人爆发出一阵笑声。   林云看着气氛活跃,赶紧两盒礼品手帕,并示意边上的丫环抬过两箱结子盒送至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这才是林云送给小姐的贺礼,提前恭祝小姐婚姻美满,平安快乐,早生贵子,一生幸福。”   厅中女子们的目光再次被林云手中的盒子吸引,老夫人拿起一个盒子,“画的好,寓意好,多子、多田、多才、多寿、多福,好!好!好!”   老夫人抑制不住地连声叫好,并送至身边两个二、三十岁的妇妇眼前让她们观看,盈盈小姑娘直了眼,边上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蹦脚叫着,“我也要,我也要。”   林云目光微闪,目的达到了,今后的路子走通了对自己好处是很大的,光靠霓裳阁一家会被束缚住的,怎么也得有个备份。   老夫人打开盒子,眼中的惊喜显而易见。林云同时打开自己手中的盒子,不同的摆放,不同的颜色让人惊叹,盈盈快速揭下盒盖上贴着的红纸,清脆的声音霎时响彻在厅中:   一帆风顺   二龙腾飞   三羊开泰   四季平安   五福临门   六六大顺   七星高照   八方来财   九九同心   十全十美   花烛笑迎比翼鸟   洞房喜开并头梅   交颈鸳鸯双得意   并蒂莲花有真情   随着句子的展开,她的面孔涨的红红的,羞涩的声音越降越低,最后变成了轻轻地呢喃......   执子之手同偕老   两情相悦共白头   嫂嫂们众口一言,齐声笑吟,再次让老夫人眉目含笑,喜不自禁。 作者有话要说:   ☆、谢礼   林云待众人将两张红纸上的字迹念过之后,才费力地拉过竹子编成的箱子,打开后将一对“团圆”结举到老夫人面前,“这是一对团圆结,祝小姐家庭合美,幸福团圆。”   边上帮着拿箱子的一个十七、八岁的丫环,看林云如此动作,也机灵地拿起“喜喜”结,举到小姐面前,“这是一对双喜结,恭祝小姐喜事成双,心想事成。”   盈盈被羞得躲向老夫人身后,用手帕遮住布满红是晕的脸。   老夫人却站起来,伸手接过一个“团圆”结,一个“喜喜”结,“红红双喜暖人心,团圆吉庆幸福人,这才是真正的贺礼,是对盈盈最好的祝福。”   厅中的夫人、丫环听了此话,也齐声恭贺:“愿盈盈(小姐、姑姑)喜事成双,幸福美满!”   被众人祝贺的盈盈满含羞涩地走到林云跟前,轻轻下拜:“谢谢姐姐的贺礼,盈盈感激万分。”   林云忙扶起小姑娘,温和地说:“祝你新婚幸福,永远快乐!”   厅内的人们沉醉在欢乐中,时时爆发出阵阵笑声。   眼看到了中午,林云的肚子有点饿,她该功成身退了,总不能还让人家管顿饭吧。她抬头扫了一下花厅,见进门后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文老板依然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她悄悄向文老板挪去。   到了文老板跟前,她轻声道说:“文老板,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了,不然家人要惦记的。”   文老板笑眯眯地站起来,“再呆会吧,老夫人正高兴呢。”   林云的手下意识地抚了一下肚子,恨不得将文老板笑眯眯的样子扯开,笑什么笑啊,不知道本人饿了吗?可能林云的眼中带出了恨意和下意识的动作提醒了文老板,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林云心中恨恨地说,“还不如笑眯眯的样子好看,在这吓人吗?”在众人回头查看之际,文老板走到老夫人面前,“娘,您的礼物收的愉快,也别把人小娘子给饿坏了,快放人吧。”   一个像是文老板夫人的女子走过来,“别胡说。不过,天已近午,是该吃饭了。”她转身走到老夫人跟前,“娘,都高兴的忘了吃饭了,要开饭吗?”   老夫人转头盯着林云,“小娘子也别走了,和我们一起吃吧。”   人家顺口一让,林云决不会认为是真的,她赶紧施礼道:“老夫人,今天林云本是送货而来,家人不知怎么惦记着呢,今后有缘再见时,能给老夫人行礼问好就是林云的福气了。”   老夫人对身后的婆子一摆手,和蔼地看着林云,“你说送货要挣钱,这是二爷的事,我替盈盈要了贺礼可是我的事,送礼有回礼,我要亲自谢过才好。”   林云摆手道:“老夫人,玩笑的事您还真记着,下次可不敢来了。”   “不是玩笑,你做的东西很好,我喜欢,盈盈喜欢,给你回礼是应该的。”   这时,婆子送上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小娘子拿着吧,也替我家盈盈高兴、高兴。”   “长者赐不敢辞,林云厚颜了。”林云不好意思地接过东西,直接握在手中没敢看。   这时,盈盈拉着娘亲的手,娇憨地说:“娘,我也要给点谢礼,您看给什么呀。”   “嗯,给一盒头花,二匹布,小娘子到家做衣服或绣手帕都成。”   边上的两个夫人也笑着看老夫人,“娘都给我,我们这些看热闹的也不能落下呀。”伸手从丫环手中接过东西递给林云,年长那人手中是一支银簪,年轻夫人手上是一只银镯。   林云心中一惊,手足无措地接过东西,忐忑地对二位夫人施礼,“是林云考虑不周了,没有给二位夫人带来礼物,真是不好意思,失礼了。”   “不用,他们是替我给的谢礼。早点回家吧,免得家人惦记。”   林云再次给各位夫人行礼后退出了花厅,和文老板一起走回书房。和管家和小翔好像在书房门口等了会了,见二人回来赶紧行礼。   文老板止住脚步,向和管家说:“给他们备份回礼,用车将他们送回去。”   林云不想再纠缠没完,止住小翔回绝的话,点头道谢后随和管家走了出来。和管家吩咐小厮备物后,三人走出了角门。   略等了一会儿,有婆子送来二匹花布,一盒头花,小厮拿来二盒点心、一块猪肉,林云利落地掏钱递给几人,又拿出二两银子递给和管家,“不成敬意请笑纳,今后有麻烦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和管家并未推辞,“我是这府里的三管家,今后有事时找和三就行。”   几人没在多说,林云他们坐上马车离开了文府。   坐在车上,小翔将一百两银子递给林云,林云见有八个十两的,五个二两的,还有十个一两的,朝小翔点了点头,赞许地笑笑后就闭上双目靠在车厢上。   到了连升客栈门口,林云下车前示意小翔掏钱,小翔无措地拿出一把铜钱,看向林云询问是不是够了,林云点点头抢先下了车,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小翔。   小翔下车后将手中的铜钱递给车夫,又说了一些辛苦了,买杯水喝之类才送走车夫。   林云他们走进客栈见了爷爷他们后,赶紧要了饭菜,吃喝一阵后才缓过劲来。   小翔对爷爷说:“爷爷,出门送货真的很累,要不停地询问,不停地道谢,不停地给赏钱......光给赏钱就得有二百来文,我什么都不会,都是姐姐在管,不然事情会让我办杂了。”   林云看着小翔无奈的话,乐得笑出了声,“你要送货,人家会以为你是傻小子,愣头青,不会和你计较的。”   爷爷打了林云头一下,“说什么呢,你要多教教他们,以后有事让他们出来办,你只要在家呆着,绣活就好了。”   林云站起来,举手敬了个军礼,“是,我的好爷爷,谨遵您的命令。”   搞怪的样子逗得爷爷、奶奶、娘、大哥和小翔都笑了起来。她拿出银子,递给爷爷十三两,又递给娘十两,“这剩下的银子给了绣活的工钱、盖房的工钱后,我家在买些棉被、棉衣、家伙事也就差不多了。”   爷爷推拒着,“孩子,挣钱难,你好歹要点,不能全让你花。”   “爷爷,我说过的话算数的。下次我可不管了,让大伯和爹商量去。这里还有二匹布,一支银簪,一支银镯,是我送贺礼时人家高兴赏的。簪和镯子我留下了,将来出嫁好有个东西。布一匹是蓝地白花,一匹是枫叶形的,咱家人做件衣服,也算挣钱了。”   众人点头同意,奶奶笑呵呵地对林云娘道,“等搬了家,收拾完了,找人给云丫头说个亲,年岁大了还是早出嫁好。” 又指着林云:“你这孩子说你什么好啊。”   “我这叫自力更生,自给自足。”林云昂首挺xiong走出爷爷的房间,回屋休息去了。   林云洗漱完就躺在床上,静静地想着,这次送货应该最近一段时间挣钱最多的一次了,搬家后要稳一稳,不然嫉妒的人该多了。这次一共卖了一百零八两二百五十文,从爷爷那拿的三两还剩下八百文左右,蜂蜜一瓶就要一两五百文,打赏送出去二百文,买酒和带回去的物品花去了五百文,到明天早上住宿算二天,客栈结账要花一千二百文,再加上吃饭及牲口用钱,就要花去二两银子,给了爷爷十三两,给娘十两,一共还剩七十六两银子。成本不多并已经花出去了,应该能剩下六十两左右。   以后绣点手帕,做二十个盒子就可以维持一段时间。林云又掏出老夫人赏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个金手镯,光面没有花纹,至少有二两重。她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香。直到吃晚饭时才让娘唤醒。   晚上林云画完<四季>和<四君子>的图样后才睡,第二天起早给霓裳阁送去后随家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搬家   回到家后,林云赶紧给桂花婶他们送去工钱,又给了几个女孩子一人一支头花,比林云做的精致,惹得女孩们都很高兴。看着小霞、丽丽、小远他们左手糖胡芦,右手糕点的吃着,林云心里乐开了花,这才叫生活!   几天后,娘叫林云他们去收拾新家,从二月十日动工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中间林云去看过几回,见过大概模样。   林云他们的新家在村子东南头,从三伯家走过去很近,离老家有点远。院子后头是片河滩地,离小青河不太远,边上那两家人林云不熟,只知道要叫三爷和有根叔。   三爷家的儿子去城里干活去了,家里生活比较好,三奶有点____嗯那样看人。   有根叔家人口太多,有他、他媳妇和七个孩子,孩子好像叫大顺、二顺、三顺、小草、四顺、小花和五顺,我的天,穷生孩子富养田,越穷越生,越生越穷,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次林云家建了个很大的院子,长宽都在十五米左右,后面还用树枝插了个后院,前面木质大门厚实宽大,两侧的土坯院墙一米多高,从外面隐约可看见里面人的脑袋。   推开大门,迎面是三间宽大的正房,足有一百多平米,青条石打底,上面是砖瓦结构,屋内地面铺上了青石板。右侧是两间卧室,左侧一间卧室,后面是储物间,来人时也可做卧室用。正房中间是个很大的堂屋,在堂屋门口距后墙三分之一处起了一堵墙,中间开门,直通后院,中门与后门之间右侧是洗漱房,左侧是厨房,当然,平时在厢房做饭,冬天实冷时才在这里做饭。   院子很大,中间铺了一层石板路,左右两侧各盖着两间土坯厢房,左侧两间一间是厨房,一间是洗漱间,厢房下手与院墙拐角搭成一间装杂物的棚子,右侧与左侧相同,只厢房是两间客房,厢房下手是堆柴火的棚子。   据林云爹娘最后结算,除姥爷家提供的青石没要钱外,共花了近三十五两银子,大大超出了预算,不过爹娘不后悔,认为盖的值,儿子结婚都不用再翻盖了。林云也不后悔,卧室很大,姐妹不用挤在一起睡,相互之间不打扰,在这里想自己单独一间房是不可能的。卧房里铺了火炕,窗棱上贴着白纸,照进屋的光线很足。家具用的都是旧的,很少,屋子显得很空旷。   搬家的那天,按时辰林云爹娘带着全家走了进去。林云给家中每人添了件新棉被,旧的棉被改成了炕裖子。棉花很贵要三十五文一斤,林云娘心痛得直咋舌,不过在全家人一致要求下还是买了。   当天晚上,林云给全家开了个家庭会议,当然,这是林云的说法。又交给林云娘四十两银子,她自己剩了二十多两,准备当后续资金。其实就是家里人坐在一起闲磕牙。她重点提了让小弟上学的事,“爹娘,今年让小远上学吧,就在镇子边,走路不足半个时辰。”   听着林云的话,老爹消瘦的脸上布满了笑容,“我也想着让他们哥俩上学,好歹认点字。对了,家里的地我想让有根帮我种一下,他家孩子多,上边三个都能帮着干,咱家的地忙时我也要找人帮忙,不如租给他,我也干点别的。”   “爹,您想制作木盒子吧。”小翔盯着老爹,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   “是,虽然不可能向这次挣这么多,可制作细致点,也是可以卖的。”   “我也这样想。”小翔看向爹娘,坚决地说道:“爹娘,我今年不想去上学,我准备去镇上和城里去看看,多问几家,如果我们制作的盒子有人要,也能多挣点钱。”   娘看着小翔喃喃地说着:“你一直想上学,要是放弃了以后不知会什么情况,你不后悔。”   “不后悔,有时间我会和姐姐学,不会落下的。再说小远回家来,我也可以跟他学学,过一年咱家在好点我就去上学。”   “我同意爹和小翔说的。爹和小翔多做点木盒卖;地租给有根叔家;小翔没事去书店借书抄书,一来练字,二来多知道点知识;娘您去买几只小鸡、小鸭放在后院,在种点菜;我和小霞做点绣编点结子,在缓上一年,就能让小翔安心的去上学了,说不定到时还能考个秀才啥的,就更好了。”   林云的话让爹娘发出开心的笑声,小翔、小霞点头同意。   小远那双调皮灵动的大眼睛竟然溢满了泪水,“我也能考秀才!真的,我真的能考上秀才!。”   稚嫩却坚定的语气让家人再次迸发出欢快的笑声,像一曲动听的乐章,在屋中流淌出温馨的旋律。   第二天,林云一家去拜访周围的邻居。   见到有根叔时,他高瘦的身子微微前倾,皮肤粗糙,却笑容满面地招呼着,“快坐,孩子他娘出去洗衣服了,别见怪啊。”   “没事、没事,突然上门打扰了。”林云爹笑着摆手,并递上一小包糖果,这是林云的主意,今后长久为邻,相帮相助时多了,搞好关系以后好说话。   他家十二岁的大女儿小草机灵地给林云爹娘端上两碗白水,又看了林云一眼,羞涩地笑着。六岁的小女儿小花和四岁的小儿子五顺赶紧跑到姐姐身边,抱着她的腿,探头向林云他们几个看着,眼中满是好奇。   林云爹和有根说着种地的事,言道,三亩好地,两亩旱地,一亩坡地,租给他种,交完租子后两家五五分。有根叔高兴的站起身,两只粗糙的大手紧握在一起摩挲着,眼睛闪着亮光,嘴唇嘟囔着听不清说些什么。   林云看他们谈起正事,就走到小草跟前,温和地看着她,“你平常事多吗?没事能和小霞一起编结子吗,我给你工钱。”林云想,离大爷爷家远了,丽丽不能总来,要有个同龄人和小霞一起玩才好,编结子自己出材料,她出手工,一文钱三个结子,一天可以编二十来个,总比在家看弟妹强,再说她弟妹也大了。   “我不会编能去吗。”小草怯怯地说,眼里去满含着渴望。   “没事,不会可以学,等会和你娘说说,要是同意明天就去。”对一个懂事、机灵的小姑娘,小霞也充满热情,期盼地走上前,拉住小草的手用力地摇着。   身材瘦小,脸色黑黄的五顺,转着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目光不时从林云几人身上扫过,林云看他的样子感到很好笑,“小五顺,你想上我家玩吗?我家有糖噢。”   听到被叫到名字,五顺眼中露出一丝惊讶,随即躲向姐姐腿后,过一会儿又露出脸,“我想吃糖。”   天真无邪的话让林云感到心酸。   “好,到时姐姐请你去我家,一定给你糖吃。”林云的承诺让五顺笑开了花,不停地点着头。   随后的日子,林云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平和、宁静。   小远上学了,回家后给林云他们背诵先生讲的内容,每天不落地进行着;   小翔去镇里和长丰县城跑了几趟,给老爹带回几张订货单,尺寸不大却种类繁多的木盒,却令老爹兴奋莫明,工具不离手地每天捣鼓;   林云和小霞带着小草他们每天编个结子绣绣花,上山挖个菜,去园子浇浇水,玩的(不对,是忙得)不易乐乎。   每晚全家一起吃饭时,出现不和谐音符的永远是林云的老娘。   搬家后,林云娘主动释放出要为林云说亲的消息,随之而来的是媒婆的主动上门,也是林云娘生气不停的主要原因。因前期退婚事件的影响,说亲的男方不是再娶就是有残疾,林云娘因这事简直是对大娘恨之入骨,甚至去和奶奶诉说此事,但结果仍不理想。   林云对此事不说无动于衷吧,也不太热心,她相信缘分,也在等待。   在古代有男女授受不亲,好女不出门等礼教的束缚下,正常的恋爱是不可能发生的,“三媒六证”是成婚的唯一标准和渠道,所以她无法找到心爱的人结婚,可又不能不成婚,那会被人说死,家里也不会同意。   为了过相对平静的生活,她不怕男人穷、不怕男人有残疾,只要不遇上胡搅蛮缠的人就行,只要不影响她过平静的生活就可以。   娘在她不停的劝说下,不在愤愤不平,只是流着眼泪,埋怨自己太窝囊人家退婚时为什么不争,埋怨老爹太孝顺,不懂得疼孩子,弄得家中气压很低,一屋子人陪着唉声叹气。   气得林云直拍桌子,大声呵斥:“行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埋怨声、叹气声戛然而止,几人被惊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林云,“你们这样一点用处也没有,我的亲事不能着急,娘您先找人打听打听,退婚的事在哪摆着,不是真了解的人,是没人愿意娶我的。再说,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等着吧。”   清脆悠扬,娓娓动听的声音令全家平静下来,全部用充满希望的眼睛看着林云,似乎让她现在就给变出个男人来。   “噢,我的男人我真的做不了主,这是什么社会啊,请给我做主的权力吧!”林云在心中呐喊着...... 作者有话要说:   ☆、媒婆   林云不想在纠结这件事,给娘出过主意后就放手不管了,可你不找事事找你。   这天,林云准备去桂花婶家说点事,刚走出家门不远,那个看人那样的三奶奶和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婆子走了过来。她退到路边想让两人先过去,三奶奶却主动打起了招呼:“二明家大丫头,这是去哪呀。”   “三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呢?”林云反问着,不打算和她聊天。   “这是李媒婆,和我去你家给你保个媒。”三奶奶得意洋洋地说着。   媒婆,林云不禁目瞪口呆。她对媒婆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花为媒》中阮妈的感觉,精明善良,促成一对好姻缘。   这个李媒婆,年纪不大,青丝盘髻,鬓边带一朵红色绒花,两耳带硕大银耳环,面色白皙,薄薄双唇的左下方有一颗黑痣,经典的媒人形象,令人叹为观止。   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下无媒不成亲,这人在古代可是个不能得罪的角色。   林云对媒婆轻施一礼,含笑点头:“李媒婆,我家大人不在家,您是上家喝口水,还是......”   李媒婆轻扬手帕,“哟,这小娘子好懂礼呀,定亲了吗?用不用我李媒婆给说一个,保你看了满意。”   “你说什么呀,这就是给我家侄子说的那个。”三奶奶迫不及待地插口。   “什么,是她?你那个侄子呆傻这怎么成。”李媒婆不悦地说。   林云心中不禁一叹,这个媒婆是个好的,最少能看出不般配,也不胡说。   “什么呀,她是个破身的,说我侄子怎么了,要不是我侄子傻点,她还配不上呢。”三奶奶口不择言,当着林云就说了出来。   看着李媒婆投来诧异、惋惜的目光,林云心中气恼,冰冷的声音直击三奶奶:“三奶奶,你这尖酸克薄的话是在说我吗?全村人都知道,我林云上行的端,下立的正,清白做人,孝顺能干,你是聋是瞎,要不要去村长夫人那里做个决断。”   声音中掩饰不住的愤怒让李媒婆感到吃惊,身正影不斜,敢这么慷慨激昂地直对长辈,没有一定的倚仗是做不到的,李媒婆对这次的说媒感到愤然,自己做媒一向稳妥,这次失查了。   她低声对林云道:“林家小娘子,我没看准,对不住了。他三婶子,你不能骗人呀,你这个事另请高明吧。”   说完扭头就走,连三奶奶的叫声也不回答了。   “你这个小骚货,事实如此你还抵赖,最好你一辈子嫁不出去。”三奶奶气得直跳脚,指着林云骂道。   “住口,你在骂我试试。我敬你是个长辈,不愿意理你,要不要我们去村长家说一说,给你个口不修德,乱讲事非的评价,让你儿子、女儿跟你一起让人家说道、说道。”林云也气坏了,知道三奶奶最怕人说他儿子,就应声反驳回去。   “什么我说的,是你大娘说的,不信你问去,前几天在村中间大树下讲的,还有别人听见了。”   林云心中暗叹,大娘啊,你怎么还和我没完,咱不老实些呀。这事不能闹大,反正媒婆也走了。   林云强压怒火,紧咬牙关,用阴森森的语气说着:“三奶奶,我们两家是近临,不求修好总也要过得去。我在大宅门里生活过,阴私手段不说学了十成十,也会几手,你要想家中平安,儿女平安就跟我去做一件事。否则,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我不保证他们......”   可能被林云的话或语气吓到了,三奶奶打了个哆嗦,“你让我干什么?”   “叫着当时听到的几个人,一起去我爷爷家找大娘对一下。”林云忽然温和下来,“如果你敢对质,我给你一两银子当谢礼,如果不敢,让我身败名裂,我也会搅得你全家不宁。现在你去叫人,一刻钟后到我爷爷家门口。”   三奶奶本是个无事生非的人,听到还有银子更加乐意。   林云知道在这个该死的古代,你如果厉害敢说敢做,十个人中会有几个说你不容易。可如果你失身,是个□□的人,那会人人避你如蛇蝎,并且永世不得翻身。所以,她准备将自己置之死地再获新生。   一刻钟后林云来到爷爷家门口,门口站着四五个女子,林云施礼后请他们随着进去。   大娘正站在院子里收拾东西,看见人进来,尖声叫道:“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出去。”   一嗓子将家中其他人也叫了出来,林云一看正好,爷爷、大伯、林岩都在家。林云走上去,朝着大娘说到:“大娘,我到底什么地方对不起你,让你没完没了地讲究我,我是不是清白身子你不知道吗?你家没儿没女吗?我名声不好对你家有利吗?”   林云一连串的追问让爷爷他们感到莫明其妙,“云丫头,怎么回事?”爷爷沉声问道。   林云叫了一声三奶奶,示意她上前说明。三奶奶也不含糊,将几天前大娘说的话讲了个一清二楚。话未说完,就气得爷爷直哆嗦,指着大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云阴沉着脸,心想,这次我也豁出去了,不能让大娘这么没完没了地欺负自己家,即使自己名声不要了,也要让大娘不能再乱说,让大伯好好看着她,别在事后解决,亡羊补牢了。   林云跪在爷爷跟前,又从腰间拿出一把菜刀,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林云用嘶哑的声音泣不成声地说道:“爷爷、大伯,我林云只问大娘一句话:我和你有多大仇,你要把我置于死地,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去死!”   大娘被林云的动作吓坏了,颤抖着说:“没有、没有,我只是因为袁枝过得不好心里恨,才嘴碎地和人念叨、念叨,再说,林云不是能成吗,挣了好多钱,也不拿出来替她奶奶看病,这样的人坏了心,一辈子嫁不出去才好。”   “我是不是清白的大家都知道,我为这个家做了什么你们也知道,为什么还不放过我,放过我们家。就因为你没有女儿,就因为袁枝抢了别人的男人却受了罪,就因为你是我的大娘,就能让我受到羞辱,让我的家人蒙羞吗?那好,现在我去死,我家人也去死,让你过得舒坦,拿我挣的钱去胡吃海塞;让大伯过得顺心,在也没人跟他抢木工活;让你的儿子高官得坐,骏马任骑,行吗?”林云大叫一起,用菜刀往脖子上一压,一丝鲜血在雪白的颈间泛着红光,让人觉得异常的刺目。   不过林云心中有数,她压的不深,她才不想真死呢。   “住手。”像一阵狂风滚着落叶席卷而来,林云娘大声喊叫着扑了过来,抢过林云手里的菜刀扔在地上,抱住林云哭泣着跪在爷爷面前:“求爹给我们家一个活路吧。”   头磕在地上,砰砰的响声过后,抬起的头上已被泥土和血丝糊满。紧接着,几条人影围着林云相继跪倒在地,是她的老爹和弟妹们寻来了。   爷爷长叹一声,哆嗦的身T摇摆起来,颤抖的手指着大伯,一字一顿地说:“老大,你亲自去祠堂禀告列祖列宗,袁氏她不修口德,胡言乱语,关祠堂刑屋十天,掌嘴十下,并写下休书吧。”   大伯呆愣的面她皱在一起,点着头未说话。   这时林岩快步走到林云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叩在地上带着声响,“大姐,我家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们一家,求你们放过娘,不要休的我娘!”   林云腾地站起来,冲着林岩叫喊着:“我不恨林袁氏,休不休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恨你们,你们是我的亲人,我们流着同样的血。你们说话你娘会听的,为什么不制止你娘?只要你们一句话,我就可能嫁出去,就不会被人叫做骚货、坏女子,为什么不说。”   林云用手指着大伯、林岩、大哥,怒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目“到底为什么?”   她转身叫起爹娘和弟妹,对看热闹的人们弯腰鞠躬,直接挽起袖口,“各位乡邻,我林云是清白的,你们可以看看。”   她走到几个爱讲闲话的妇女跟前,让她们一一看过后才放下袖子。“我绣花挣钱,村中桂花婶、村长家、春丫家、大爷爷家都知道,一块手帕能挣多少钱你们会算,我付出了多少辛苦你们也算的出来。家里的钱,是我家人没日没夜的干活得来的,为奶奶看病我花了多少大哥知道,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我林云在此立誓。”   她转身直面爷爷和林大伯一家,咬牙切齿地道:“从今天开始,我林云与林袁氏一家路遇不言,撞头不识,大路朝天各走各边。”   林云的话惊呆了爷爷和爹娘,惊呆了大伯一家,也惊住了看热闹的人们,迷迷糊糊地不知如何是好。   “云丫头”大伯首先惊醒,“大伯对不住你,请你原谅。”   “别说了,您知道的,我不恨林袁氏,她只是个两姓旁人,如果她在对我胡说八道,我可以上官府去告她。可我恨你们——我的这些亲人,把我踩在脚下的亲人们!”林云看了林袁氏一眼,眼中的恨意让林袁氏瑟缩了一下。“你们不再是我的亲人!”话一说完,她转身离去,留给看热闹人的只是林云脸上散落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初遇   林云不知道后续如何,只知道爹娘回家后抱住林云痛哭了一场,什么话也没说。   古代的信息传递也是相当迅速的,不到傍晚,林云菜刀断亲情的事已传遍村中各处,交头接耳,上门探听的闲人守住了林家大门,直到天黑才相继离去。   “你说你这个丫头,怎么能这么做。今天这事一出,你的名声更坏了,三里五村的一传,你这个倔丫头,敢动菜刀的女子谁还敢娶呀。”娘愁眉不展地对林云说着。   “就是,敢动刀子,伤了自己怎么办,你怎么不想想家人,清者自清,让他们说去,你不是一直告诉我不用理他们吗,你在干什么?”小翔指着林云怒叫道。   “孩子,有什么话说给我们听不好吗?你不同意的婚事我们不答应就是了,你娘跑过去时摔了好几个跟斗,急死我了。”老实的爹也发表着言论,直述林云的不是。“在说,断不断关系由我和   你爷爷说,你干吗用这种手段,直伤了自己我们该怎么办,下次可不能动刀子。”   看着家中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苦瓜脸,林云大笑出声,“你们干什么呀,我只是在为我的尊严而战,即使打遍街骂遍巷,我也再所不惜。和大娘家断决关系,只是不想让大娘没完没了地说我的事,毁坏我的名声,爷爷和大伯家你们该走就走,不要管我。”   “大姐,我不和她家走了,也不和林岩哥玩了。”小远流着泪扑到林云怀里,“大姐,你别不理我。”今天的事可能将小远吓坏了,回家后就一直拉着林云,甚至不让她进厨房。   看弟妹们边流泪边点头,林云心中一暖,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她抬头看向爹娘,娘流着泪点点头,老爹眼中闪着犹豫、彷徨和不知所措,双手紧紧地搅合着坐在椅子上,看看媳妇,看看儿女,当目光和林云相撞时,眼中出现亏欠和挣扎。   林云知道那是他亲哥,决心难下啊。   家人,有时打的再仇也是家人,林云理解老爹的心情,知道他能为自己而犹豫时就很满足了。   她微笑着走过去,双手握住老爹的手,云淡风清地对老爹说:“爹,我和大伯断决关系,只是想让他们看住大娘,不让我再受委屈,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心疼我,我知道,和大伯家怎么处你自己决定,我不会管。”又转身对娘及弟妹说“你们也一样,自己决定。”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我要休假!”看着他们犹豫的样子,林云先下了决定“小霞和我去姥爷家玩些日子,躲躲是非。小翔先可别去,过几天帮爹送货,忙过了再去,小远没办法噢,有要上学不能休息的。”   “不用,我可以自己送,你们去玩些日子,待事情过去了再回来。”老爹转头对林云娘说:“大丫头的婚事先停了吧,你先暗中打听着,知根知底的通过气在说,省得让人嚼舌根。”   第二天,林云和小霞、小翔撇下撅着嘴的小远去了姥爷家,送过林云后小翔就回家去了,要先给老爹把木盒送去县城后才能过来玩。   五月底了,正是农忙季节,姥爷嗔怪他们不体谅大人的辛苦,不在家干活还有时间玩。   林云没敢说实话,怕吓着他们,只一个劲地和姥爷斗嘴,把姥爷气的胡子撅的老高。   几天下来,林云闭耳不闻姥爷的指责,不是帮大舅娘、二舅娘做做饭,收拾收拾家,就是陪柳絮她们绣手帕荷包,要不就陪着姥娘说话。   她还认识了到上阳村看女儿的周奶奶,就是大力媳妇和喜鹊的姥娘。周奶奶和姥娘关系很好,两个村子离得近,经常来往,她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夫人,做事利落,声音宏亮,是很招人喜欢的老人。   林云陪她们讲古,还给她们讲了好几个现代社会敬爱幼的改编故事,老人对林云喜欢的不得了,直拉着林云要她做自己的孙女。   林云还用现有的猎物和青菜,给她们做了几个菜,吃得他们连呼好吃,商定有好东西时还让林云做,让来叫人回家的周婶很尴尬,对林云直说不好意思。   林云很喜欢周奶奶,还送给她一个自己绣的大雁飞翔在蓝天白云中的荷包和同样花色的手帕,让姥娘直嫉妒,直到林云答应再给姥娘绣一套才罢休。   傍晚,林云正在帮忙做饭,等知道周奶奶要回家的消息跑出来时,周奶奶已经让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扶走了,小翔迎面走过来,对林云说周奶奶是周家大伯让一个叫韩三哥的人接走的,还说等有空再来看林云。   林云只简单地问过老爹的木盒卖得怎么样后,就没在说话,也没询问家中的其他事,吃饭时听姥爷数落小翔,也没搭话。唉,事情过去了又能怎样,她依然嫁不出去,虽然她很不想嫁,可爹娘还处于低压区,暂时过不去呀,除非她立即嫁人,还嫁个比较不错的人家,才能云开雾散,天见彩虹。   睡醒一觉后,姥爷突然不在数落他们,也不让他们干活,还让二表哥带他们去山里玩,林云感到可能是小翔跟他们说了些话,不过,先散散心也好。   于是,林云不用窝在家中,她同二表哥、柳絮、柳芽、小霞等几人一同进山打草挖菜,一同下地   干活,形影不离地表(biao四声)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   这天,几人再次进山。   六月上旬的山野,浓荫密布草木成林,羊肠小道被绿枝遮挡,阳光照射的林中景色斑斓。   林云很少进入深山,立刻被这迷人的景色所吸引,欢呼着投入大自然的怀抱。东瞧瞧西看看,采朵花,摘个果,忙的不亦乐乎......   幸福的心情让林云忘乎所以,动情地哼起曲来:“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一呀唱,来到了南泥湾,南泥湾好地方好地呀方。好地方来好风光,好地方来好风光,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一呀唱......”   “表姐,你在唱什么?南什么弯。”   柳芽的一声追问令林云心中大惊,紧张地捂住嘴,真该死,高兴过头了。她强自镇静地挥挥手,“没什么,一高兴就唱了几句。”   “表姐,你唱的什么真好听,教教我。”另几个相继应声,催林云快教他们唱。   林云想了一下,得改词吧,也不知人家贺敬之、马可同意不同意。   随后唱道:“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一呀唱,来到了阳村山,阳村山好地方好地呀方。好地方来好风光,好地方来好风光,到处是树林遍地是花香。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一呀唱......”   林云教几个人学会了曲调,看着他们边唱边兴奋地分散到各处去捡木耳、摘蘑菇后,一时觉得无聊,忘记了二表哥的叮嘱,一路向前走去。   经过一大片浓密的山林后,出现一块空地,四周树木林立,树冠遮盖了上方天空,农历六月的天气地面温度很高,这里却比较湿润,地面温度只有大约二十六七度的样子,风刮过时还有丝丝凉意。   一片杂草长的枝繁叶茂,林云悠闲地欣赏着美景,嘴里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来回来去地反复唱着。   忽然她发现几株状似富贵竹叶子的草,眼中现出惊喜,走上前认真看了起来:披针形,长一掌,半寸多宽,先端渐尖基部渐狭,平滑无毛,是黄姜的叶子,就是那个葱、姜、蒜,炒菜必备之三大珍品之一的姜,应该没错。   林云抓起一株黄姜叶,用力向上的拔,连根带土带起来一大片。她捡起一根木棍,细细地翻弄着土中的东西,根部泥土里面隐藏着刚刚冒出的小姜芽,应该到起霜时成熟,要记住这个位置,到时一定要过来挖。   林云站起身,抬头向四周瞟去,茂密的树林,到处是参天大树,这要怎么找标志物,她茫然了。   忽然她耳尖地听到一种利物的破空声,紧接着一道冷风扫过她的身子,盯在一米远的地方,她定睛一看,一条好像很长的手腕粗细的花斑蛇被一枝羽箭盯在地上,卷曲着、扭动着。她被吓的脸色苍白,二目圆睁,紧张地盯着地上的蛇,心砰砰直跳,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瑟缩地蜷曲着,双手紧张地抱着脑袋。   我的老天爷,我林云活了三十多岁,竟要挂在这古代的深山野林之中,她全然忘了蛇已被箭射死。   口中喃喃低语: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经过走过的各路神仙,请保佑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顺利地走出这里。   林云口中的祷告尚未完成,就听到从树林边传来一个阵阵沉重的脚步声,林云惊恐地扫了一眼,模糊地看出是个高大的人影,便双手用力抓住野草,努力向人影方向挪动着,以期找到依靠,寻得帮助。   人影似感觉出林云的意图,马上紧走几步,来到离林云十几步的地方停下来,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清晰低沉的嗓意让林云心中闪过一丝安定,紧张的心情豁然放松,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抬头看向来人。   哇,林云心中惊叹,相貌堂堂灼人眼,面容安宁暖心扉,铁骨铮铮扛万物,临危不惧露峥嵘,好一个世间好男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关注和收藏,我在努力,希望你们继续噢!   男主出现了!虽然有点晚...... ☆、火花   来的是个高大健硕的男人,一身青色衣裤包裹着他挺直修长的身躯,似蕴含着无比坚韧的力量,能扛起世间万物;乌黑的头发挽着髻,插着一根竹簪;小麦色的皮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显露出健康的气息;脸型方正,剑眉朗目,挺直的鼻梁,紧抿的双唇,使整个人看起来粗犷、严厉、淳朴中又带着点洒脱,但不经意间的一个唇角上翘又使他在帅气中带出一丝圆滑,在硬朗中略显一丝温和。左手持弓,右腰侧配着箭囊,只是身后的背篓有点不谐调。   如果小翔看到一定会叫一声“韩三哥”的,一个叫韩子安的下阳村人。但林云不认识,所以她直视着男子,似乎想从他面容上看出什么,大胆的令人——无语   林云的大胆直视可能让来人感到一点不可思议,韩子安双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个小娘子虽然脸色苍白,衣服脏乱,却神色淡定,动作优雅,哪里还有初见自己时的惶恐和不安,明亮的眼睛紧盯着自己,早已忘记了为什么害怕,等待着自己的帮助。他心中一动,逗弄之心立起:“这位小娘子,见到救命恩人不知道道谢吗?”   “嗯,什么?”林云回过味来,自己这样不顾场合,不顾脸面地紧盯男人,让人看到,就真的不用活了。   想到这,她的脸忽地变得通红,低头羞涩地施了一礼,“谢过救命之恩,请告之恩公姓名住址,容日后相报。”   温柔甜美但却隐含清爽的声音令韩子安心中一动,微微挑眉,慢条斯理地说:“报恩,是给钱、给物,还是以身相报啊!”   林云闻此言心中一叹,白长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样貌,如此油嘴滑舌之言让人心中不耻。   于是她用略带怒火的双眸直直地瞪着男子:“想你相貌堂堂,应该话语轩昂,直达凌云,可何能施恩望报,行小人之径,让人失望。”   韩子安听到林云如此言词,不禁心中暗叹:是个性格直爽,敢做敢恨的人,他的兴趣被调起来,但仍不紧不慢地说:“我救了你一命,你想用什么方法报答,总不能白出力吧。”   林云一想,此人救自己一命确属事实,但也不能让他讹诈太多。   她眼珠一转,一定要先耍他一下。低头看了地上的蛇一眼,才轻言软语地说道:“你看吧,我在这里有事,你突然射了一箭,惊的我魂都快没了,你想要这条蛇,可也不能吓我呀。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进行补偿啊,不多了,惊吓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营养费等等,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呀。”   她心想,让你说要我以身相许,不给你点厉害,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报答的事等爹娘打听清楚了让他们送礼过去就行了,让我嫁给你这个满嘴胡说的人没门,连窗户都不开。   等待林云回话的韩子安一直盯着她,只见她身穿一件淡粉色的布衣,几朵深粉色的小花轻轻飘落其间,下着一条青色布裤,让人觉得清新素雅。简单的发髻稍显凌乱,淡粉色的蝴蝶轻巧地挂在乌黑的头发上,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轻扫的开合,企图遮挡住晶莹漆黑的眸子散发出的清澈和顽皮,他心中不油升起一丝怜惜。红唇微起,面带笑容,可说出的话......   韩子安微蹙了下眉,面露无奈地看着林云狡辩,似乎不想打扰她的好兴致。直到林云说完,才接口:“你说的精神损失费是什么?”   听到此言,林云立即双手捂口,眉间微挑,清眸流盼,眼珠滴溜溜地转着瞄向男子,似躲闪又含忐忑。   一激动现代话又顺溜出来,这下惨了,真是不长记性。   韩子安未在追问,他好像心中有股劲在浮动,想要抓住她,认真看看她,除了直爽、娇柔、俏皮外到底有多少面孔。他哈哈大笑起来,她的样子、她的话让他感到愉快,原来农家平静的生活不是一洼死水,也能让人感到兴奋和美好。   这时远处传来叫喊声,“小云,你在哪?”   “大姐,快回来。”......   听到叫喊声,韩子安放下身上的背筐,掏出一样东西,抓起地上的箭羽,将那个东西快速地套入蛇头系紧,拔出箭插入箭囊后将蛇盘起装入一条布袋挂在腰间。动作快速麻利,眨眼间就完成了。   随后,他又从背筐里掏出一只野兔扔在地上,背起背筐后转身向树林中走去。   “唉,你怎么走了?”林云不解地问着,并向男子走去的方向跑了几步。   “小笨蛋”韩子安回头说着,话中不自觉地带出一点宠溺和怜惜。“那个兔子是撞死的,不用解释。下次别自己进深山了,危险。”随即隐去身形。   “你”林云火冒三丈,气得直跳,抓起地上的兔子,朝男子走的方向扔去。   快要离手时,她又感觉不对,这个男子好像是好意,让别人看见又会多一声是非。   算了,不想了。她扭头对树林外喊着:“我在这,你们过来呀。”   二表哥和小翔他们跑过来,枊芽拉着林云的手说:“表姐,你在干什么,我们找你半天了。”   林云晃晃兔子,高兴地对他们说:“快看,这是什么,回家吃爆炒兔肉。” 又指指平地里的黄姜,对二表哥说:“那个是黄姜,是炒菜时能放的作料,你记着点地方,等上霜时你过来挖,过年我们种点。”   二表哥点头同意,又叫林云收拾一下自己,“看你那个脏样,逮兔子也不能把自己弄成泥猴。”   林云不依地打向二表哥,并高声叫着,“看晚上不给你吃,竟敢说我跟你没完。再说兔子是撞死的,不是我逮的。”   她说完这句,无意识地转头向男子跑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隐约间好像看到那个男子站在树边看着她,她脸色一红,和众人一起朝树林外走去。   林中的韩子安确实没走,他微仰起头看着空地上欢乐的众人,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使得他肃然、坚硬的脸温和起来。他认识枊家三小子枊德刚,小云?他会知道她是谁,他心中竟期待着和她的再次见面。   姥爷家的日子也越过越好,大舅当起了小老板,雇了三个人帮着砸石;二舅的青石板已送去县城,以每块二十文的价格卖到了砖瓦铺,主要是二舅说这种青石板可单卖,富家用于建造厨房的台面或洗漱间的地面和墙面,增加干将和美观。   而且这种青石板很少,老板见有利可图,直接按二舅说的价格成交。   现在二舅主要去各家各户收购这种青石板,每块能净赚十文,多了也是笔不小的收入。   二舅的生意经可比林云强多了,他看的准下手快,如果有机会,二舅一定会发大财的,林云说过这话后,二舅美了好几天。   林云逍遥自在得在姥爷家玩了一个多月,直到七月初,林云的度假才结束。这段时间她也没闲着,除了教枊家姐妹绣活外,自己还设计了一套绣品,准备在今年年底再挣点钱,现在她要回家做样品,提前进城去销售看看。   回到家中,林云看见自己的屋子多了好多的结子和编大结子的纺织绳,她诧异地看向老娘,老娘无奈地摇摇头,“是小草编的。你们走后,她还是每天不落地来家里,先是编结子,只要是会的每种都编了好多,后来又编小霞教她编的绳,说怕忘了。结果绳子就编了两大包袱,结子我已经卖过一部份了,每天按七文钱给她的。”   林云笑着说:“这可好了,本来这个大结子我和小霞都闲太麻烦了,不想再编,要是小草不闲烦,让她和她妹妹都编,将来如果有要的,我再编几个大结子卖。”   事情交给小霞后,林云自己就去绘制新想法的图样了。她设想着如果手帕图样不变,新增加一些荷包、香囊和结子,组成一盒新的图样,会不会更好。她设计好图样后,又去找桂花婶商量了半天,最后将图样确定下来,自己做样品,她准备在八月底前去趟县城的霓裳阁,为春节供货提前做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相识   林云新设计的图样分男女两种。   女式图样为:   十二花色手帕;   芙蓉(花语:精美娇艳)、月季(花语:持之以恒、美艳长新)、牡丹(华贵、富贵)、大丽花(花语:华丽)、康乃馨(花语:伟大、神圣、慈祥的母亲)、黄蔷薇(花语:永恒的微笑)、矢车菊(花语:细致、优雅、幸福)、香水百合(粉色百合花语:清纯、高雅)、薰衣草(花语:等待)、兰花(花语:绝代佳人)、紫罗兰(花语:质朴、永恒的美)、波斯菊(少女纯情、高洁、永远快乐)等十二种花色及他们的花语。   其中牡丹、大丽花、芙蓉、月季等大花形全部用勾边绣瓣之法,将花心中间剪成镂空样式,形成一种新的手帕图案;   花朵形状只占了手帕约三分之一大小,花语或直接用各种颜色绣成一列一行,或如雨、如雪、如蝶、如花般飘扬在花朵周围;   绸缎并不是一种手帕一种颜色,只按花色配绸缎,她用的淡黄、豆绿、淡粉、天空蓝、藕荷等浅色偏多。   四个荷包样式:   凌霄(又名倒挂金钟,花语:声誉)、珊瑚藤(青紫色蝶形花冠,花语:对你执着,最幸福的时刻)、绿萝(生命之花的花语:坚韧善良、守望幸福)、矮牵牛(花语:安全感,与你同心,有你我就觉得温馨)四种藤状植物绣出轻巧细致图样的荷包;   八个香囊:康乃馨、薰衣草、兰花、芙蓉以及凌霄、珊瑚藤、绿萝、矮牵牛等八种图样制作的香囊,其中与荷包款式相同者四色,与手帕款式相同者四色;香囊内所用香草,是林云让柳家表弟妹们上山找来的,三月桃花、八月桂花、薄荷、薰衣草等四种香味分装在八个香囊内;   十六个结子:双喜、团圆、平安、同心、鲤鱼、双蝶、攒心梅花、祥云等八种结子每种各两根;   将手帕、荷包、香囊以及结子摆在盒子里。白色绸缎打底,四个荷包做成花朵的底托,上面放着十二花色手帕摆成的花朵图案,香囊码成枝干和叶子,逐渐延伸至另一边的盒角,十六个结子对对相连,成祥云状环绕在红日周边,日光照抚着鲜花枝叶,淡淡的散发着香气。   男式图样为:   十二块花色手帕;天堂鸟(花语:自由,幸福,潇洒,吉祥)、风信子(胜利、竞技、得意)、红枫(红枫花语:热忱)、火鹤(花语:纯洁、安泰、薪火相传)、莲花(花语:正人君子)、木棉花(花语:英雄之花)、水仙(花语:高雅、清逸、脱俗、自尊)、文竹(花语:永恒)、樱花(花语:欢乐)、桅子花(花语:闲雅、清静、幸福)、满天星(关心、纯洁、喜悦)、茶梅(花语:清雅、谦让)等十二种花色绣出花朵及花语;   四个荷包:青山木屋炊烟,风过飘渺安然;小桥弯曲成拱、水流清澈见石;八骏英姿矫健、奋力奔驰勇现,五福临门环绕、相伴一生平安;四个荷包周边以凌霄、珊瑚藤、绿萝、矮牵牛等缠藤样的植物绣边;   四个钱袋:福禄寿喜人间美事,恰似那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高官厚禄兴祖业,喜事临门满堂红,喜鸟衔来字景图,福禄寿喜我自兴。   文竹、水仙、桅子花、满天星等四种图样制作的香囊,因多了四个钱袋,所以香囊只做了与手帕款式相同的四色;   结子图案与女式相同,不在多言了。   男式盒内图案的摆放与女式近似,只是花梗部份改由八根结子和四个香囊做成花梗和花叶;右侧由四个钱袋叠起码成铜钱样,再用八根红色结子从中心孔穿出系住,结子下方垂穗与花梗根部相连,左美右财,福中有福。   装样品的盒子比十二花色的盒子略大,女式样品盒盖上的图案比较乡野,石拱小桥矗立河流上,威武的石狮子在桥头圆柱上扫视着过往的行人,水流清澈,阳光反射下几尾金鱼在水中嬉戏,圆石铺就的河堤蜿蜒顺着流水方向远去,河边青枝绿叶的杨柳在暖风的吹指下轻晃着枝芽。远处青山隐隐,若隐若现的木屋人家炊烟相唤,似热情地欢迎着你的到来,好一幅休闲度假的美景啊;   男式样品盒盖上靠右边绘制的是圆桌、摇椅、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壶、茶杯,茶杯中冒着冉冉白气,好似荼香扑鼻,令人陶醉。右上角画着紫藤缠绕在木制支架上,开着一些粉色的小花。整个画面清新自然,悠然闲散,让人迫切地想融入其间,享受这清闲愉悦的幸福。   有时候,林云睡觉前后和忙乱的空闲间,脑海中会不由自主地浮现那个救命男子的影子,甚至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情况,但每次她都会摇摇头,拍拍自己的脸,“这是不可能的,名声这么难听,好人家谁会娶啊,我一定是闲的没事干。”然后强迫自己忘记这一切。   在这种不时走神的干扰下,直到八月中旬林云才做完二套她称之为“乡野”和“悠闲”的礼盒。   八月十六日宜出门,林云叫上小翔一起去了县城。   两人在青石镇包了一辆马车,正是农忙季节,村中的人正在奋力地收获,早上去县城的车很少,直到辰初才坐上,一路晃荡着向县城进发。   林云家的上等田种的是水稻,旱田种的是玉米,两种作物都是该收割的时候了,因为地是转租出去的,所以家中只有爹娘去帮忙就行了。   经过一夏天雨水的喷撒,土路被溅的坑坑洼洼,颠簸的厉害,干燥的土路上也不时地扬起灰尘。虽然已进入秋天,林云坐在车上仍感觉很热,她有些烦躁,为什么要选今天进城,九月初再去就好了。   她无聊地看向四周,远处的山脉依旧郁郁葱葱,看着就那么清爽,四周的地里处处是农家人忙碌的身影,收割金黄的稻子、玉米,到处充满着喜气,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看着看着,她又有些走神。   忽然,她感觉马车一阵剧烈的抖动,霍地停了下来。车夫跳下马车查看,对林云她们言道:“车轴坏了,你们想办法走吧,我要去找人帮我修车。”   走,前不着村后挨店,在背着东西怎么走啊!林云为难地看看小翔。两人站在那里,看着车夫将车扔在路上牵着马走了,林云禁不住想骂人。两人靠在车上大眼瞪小眼地干看着。   “大姐,怎么办啊?”小翔的问话让林云苦笑起来,“我要知道怎么办早就走了,还在这呆着。”等了大约一刻钟还没人过来,他们只好一人抱了两个箱子,朝前面行去,离镇里也远了,总不能再回去吧。   两人无奈地一步一步走着,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林云的胳膊疼、脚疼,恨不得坐在地上大哭一下,她心里正纠结着,忽听小翔大叫一声,将手中的盒子放在路边,转身朝来路方向用力的挥着   手。   林云站直身子,回头观看,哇!太好了,一辆马车驶来。   近了,又近了,林云待看清来人,不由心中一叹:“算缘分吗?是她的救命恩人来了,再次救她于水火。”   韩子安将马车赶至在两人面前停下,不由心中一笑,真是缘分,和她又见面了。   “韩三哥,是你呀,能让我们搭车去县城吗?”小翔热情地招呼着。   韩三哥,是下阳村人,是那个去姥娘家接周奶奶的人,知道了救命恩人是谁,正好借这次机会让小翔给他送点礼,报答一下了。林云避至一边,任由小翔和来人说话。   “林翔啊,我去县城正好一路。”韩子安没有犹豫,跳下车准备帮林云他们搬东西。看小翔去搬自己的箱子,他走到林云身边,伸手去拿林云手中的箱子,并张口叫道:“小......”   林云看韩三哥朝自己走来,又听到他说话,吓了一跳,心里觉得他是要叫那句“小笨蛋”,千万不能让他说出来要不自己就完了。   她赶忙接口:“韩三哥,辛苦您了。”   林云的紧张似乎愉悦了韩子安,他嘴角微微翘了翘,伸手接过林云手中的箱子,但在转头的顺间,嘴唇贴近了林云的耳朵,低低的叫了声:“小笨蛋”。   林云气的心中发狂,双手用力握了握拳,心里恨恨地说:“诅咒你这个坏蛋,你才是个大笨蛋。”似乎还不解气,脚又用力地踢了下地上的土坷垃。   低头注视着林云的韩子安心中一乐,对着林云的耳朵悄声说:“不许骂我,不然——哼!哼,你叫林云是吗,我叫韩子安。”   林云被韩子安口中呼出的热气拂过,脸刷地成了红苹果,“真好看”韩子安冲动地想抬手捏一下那个满是红晕,光滑细嫩的脸蛋,感觉一下她的柔软,手却被箱子所阻,顺间清醒的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尴尬地看了一眼林云,转身快步走开了。   林云被韩子安看穿心事,觉得有点不自在,见他自己走开,心中放松,抬脚朝马车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照顾   走到马车前,林云看见一个一个二、三岁的小男孩趴在车子上朝她看着,头很大,脸色很白,不,是苍白,头发干枯微黄,但眼睛很大很明亮,润润的盯着林云,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吃喝不滋润造成的。身上穿了件很大的墨绿色新衣,是新衣吧,干净、没有补丁,但颜色太深又很大很旷荡,让孩子看起来更加细小瘦弱。他让林云想起渣滓洞里的小萝卜头,孩子一定受过很多苦。   男孩看见林云走过来,糯嫩稚气地开口叫道:“姐姐,你真好看,你要和我一起做车吗?”   听小男孩如些问话,林云刚要接口,就被韩子安打断:“多多,你要叫姨,知道吗?”   林云和多多同时看向韩子安:“为什么?”   韩子安心说,是我不乐意听他叫你姐姐“叫姨吧,不然辈份不好算。”   小翔忽然插口:“可你管我姥爷叫大伯呀。”   韩子安心中起急,都跟我叫劲,他脸色一板,严肃地看向三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你们怎么叫就怎么叫。”   小翔不在插口,无所谓,长一辈更好。多多是个听话的孩子,让他一吓也改为口。   林云倔劲又起:“凭什么,我当姐姐就很好。”   “嗯,是吗,小......”韩子安看向林云,挑了挑眉,眼中多了丝揶揄“乖,叫我声叔听听。”   “想得美!”林云愤愤地回了句后就不在说话转身上了车。顾不上马车的颠簸,只是注视着对面的男孩,温柔地问:“你叫多多吗?今年几岁了?”   “姨,我大名叫汉汉,是男子汉的汉,是爹起的,说是很棒的意思。小名叫多多,爹说要想成为男子汉就要多多吃饭,多多努力才行。今年快三岁了。”男孩大头一晃,欢快地说着,眼睛一闪一闪的,透着一股子聪明劲。   “韩汉,真不会起名,还不如叫轩啊、逸啊的,韩轩(音寒暄)韩逸(含义)......”林云无意识地嘟囔出声。   “要叫韩承轩、韩承毅,这是今后我儿子的名。多多名字在不好听,也是我儿子。”韩子安前半句调侃的音调变得低沉,转回头直视着林云,棱角分明的脸板起来,露出认真、严肃的表情。   林云吓了一跳“你长后眼了,是不是你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神经了。   “姐,是你说出声了。”小翔笑着冲林云点头,说出因果。   林云茫然地看着三人“我说出来了?”三人点头应和,她羞得低下头,脸色通红,连耳尖都红了起来。   韩子安看着羞红脸的林云,心情大好,用力挥了下马鞭,放声大笑。   未初时分,马车到达县城后,韩子安也不问林云她们,直接将车赶到“四海客栈”。不待几人下车,他已要好三间人字房及一些饭菜。他让林云他们先去洗漱,自己去将马车安顿好就过来。   小翔抱着木盒,林云抱着多多走进客房。   林云从自己斜挂的布袋中拿出一条小毛巾给多多洗了脸和手,抱他坐在凳子上后,才去清洗自己。   过了没一会儿,韩子安就叫几人下去吃饭。   用饭时,林云喂多多吃米粥,她对韩子安说:“韩三哥,多多是怎么回事,吃的不少还这么瘦啊,你家是咋养孩子的。”语气中透着谴责和关心。   “他胃不好,吃不了硬东西。多多没娘,我只会做米粥。”韩子安停下筷子,看着林云。   “你会不会照顾孩子!”林云生气地吼了韩子安一句,却看见他那双精亮的眼睛略有些雾气,满含无辜地盯着自己,充满棱角的脸上却带着这种表情,林云一时觉得他是在述说着自己的为难和怨气,照顾自己的孩子还不愿意,“大米是凉性的,你给他做点面食,面条了、面片汤了,”看着韩子安脸上似隐含怒气,林云的声音越来越小,关我什么事干麻怕他,她自己都无语啊。“好吧,我给他做点干面片,让小翔给你送去。”   韩子安扬起笑脸,平静地对林云说:“我今天晚上有事晚回来,你照顾下多多。”   理所当然的语气令小翔一愣,他疑惑地看了看二人:林云正在喂多多吃粥,只是下意识地点了下头。韩子安脸色平静,快速地吃着饭,好像只是随口一说。他们今天刚认识,却有一种相识已久的熟稔,敏感的小翔意识到不对,他们之间有故事?回去后一定要问问姐姐,可别出什么事。   饭后休息了一会,韩子安就出去了。   林云三人也出了客栈向霓裳阁走去。   午休未过,街上很清净。   小翔看了眼多多,他抱着林云的脖子不撒手,在车上睡了一会的他精神正足,眼睛东看西描却乖巧地一言不发,懂事听话的让人心疼。“姐,要不我带多多去买点玩具和吃的,你自己去送货成吗?”   林云诧异地看着小翔,这孩子沉稳不爱说话,总像小大人一样只知道干活,怎么会?   小翔笑了一下,有点腼腆,低声说:“也给弟妹们带点,省得明天你在买。”   多多睁大眼睛看着小翔,他似乎明白这个哥哥,不对,是叔叔要带自己去玩,他真的很想去,平时爹很忙没时间带他去玩,和村里的孩子们又不熟,一直都没玩过。他看了看姨,软软地叫了声:“姨,我会听话,不捣乱,能和叔叔一起去吗?”   林云看着二人轻轻点了点头“去吧,东西买了可以让人送到四海客栈,早点回来。”   看着二人远去,林云走进霓裳阁,伙计对她有印象,招呼她上楼坐,并接过她手中的盒子送了上去。   林云走上楼,看见于老板娘正在给女店员讲着什么。她停在楼口,笑着等待着。这时一个女店员说了句什么,老板娘转身走了过来。“于姐,我可又来打扰了。”   老板娘看着林云身边伙计抱着的盒子,高兴地说:“妹妹来了,看样子又有好东西了。”拉着林云的手走到了挂衣服的墙壁前面,“有新做的,你挑两件,姐送你。”   林云没动地,只是指着墙壁上挂着的衣服,“于姐,你这么多好看的衣服,怎么不做个架子挂着,挂在墙上看不出整件衣服的效果,影响视觉享受。”   “什么架子,走,给姐画一个看看。”于姐拉着林云,急不可奈地走进接待室。并快速地拿出纸笔,研好磨。   林云也不在说话,接笔想了一下,画了几个图形和几个挂衣架:人型模特衣服架、半身模特衣服架、大衣架、横拉杆衣服架、方型衣服架等。   刚画两张,于姐就反映过来,连声称好。待林云画完,一把抓住图纸跑出去,叫伙计送去给木匠制作。回头又对林云说:“这个图我买下了,什么价你开。”   林云笑着止住她:“我看你一定是掉钱眼里了,这是送你的,卖你的东西在这,别弄混了。”   说着,抱过四个箱子,打开让老板娘看。   “这个盒子是好料子制的,里面手帕等都是好绸缎的,我要十两银子一盒,两种每月各做四盒。次木料做的盒子与这一样,只装细棉布的东西,价格每盒三两,每月各做十盒,截止到腊月二十三小年。过了年我只做次木料盒子和细棉布或茧绸的手帕,价格再调一下,你要买就签下合约。卖图样钱另算。”   老板娘听她一口气说完,才接口:“你怎么了,好像自己不在干了。”拿起算盘计算起来。“成交,价格、数量按你说的来,过年的年初再定。图样新没有和以前的交叉,两种共二百两。衣服架子你不要钱也不能亏你,按二十两给你配齐绸缎和绣线。”   林云心中感叹,老板娘是个干大事的,以好换好,以有换无,有破力敢投入,不简单啊。她笑着没在拒绝,按娘的想法,自己过年是一定会嫁出去的,总要再给家挣点安排好后头的事才成。年后,她打算让小翔直接在县城上学,找有学问的人好好指点一下,后年就去参加童生试练一下。   快一年了,小翔抄书、练字,背诵四书、五经,她又让小翔背一些诗词歌赋,术数计算等,并对着中过进士、举人写的书,讲解一些考试规则和现场辩答技巧。年前就要将计划实施,并准备好银子。   想到这,她对老板娘说道:“于姐,我把您当家里人,想求您件事。”   老板娘爽快地回道:“妹妹,你说什么呢,有事就说,办不成是姐没本事,办成了是你运气好。”   “于姐,您知道县城中哪家书院比较好,有什么限制吗?”   “学院,我知道有县学、灵岳书院、王家书院比较好。县学你弟资格不够,王家书院在县城偏南,北边靠城边的灵岳书院比较合适,具体条件我要打听一下,以后告诉你。不过,这家的创始人是个榜眼,现在的院长是他儿子,中进士后辞官归家教学。院长两个儿子,长子中了举人准备进京考进士,次子刚中秀才。书院有二、三十名秀才、举人的教书,挺不错的。”   “谢谢于姐,麻烦您帮着打听一下。”林云感激地拂了下身子,施礼拜谢。   “行了,走挑衣服去。”   “你真给呀,我还真想买两套,送礼用。”林云想柳絮十月份就要成婚了,送她两件衣服也行。   两人说说笑笑地一阵挑捡,林云拿了两件细棉布衣服,一套水红色对襟衣裤和大红比甲,一件浅蓝色斜襟上衣及深蓝色褥裙。   老板娘让林云自己拿一套,林云拒绝了,太精致了,在家穿不上。   她又给多多扯了大红和粉蓝色两套细棉布衣料及几尺白布衬里,又拿了些碎布头。   老板娘将林云选中的绸缎八匹、白色细棉布二匹、粗布四匹和一大包绣线打好包,派伙计给送到四海客栈。   说完了事,林云拿着二百两银票、四十两银子走出了霓裳阁。   回到客栈,小翔他们还没有来,林云喝口水就开始给多多做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缘分   直到一身罩衣做完了,小翔和多多才回来,多多小手里拿着糖胡芦吃得很美,一个劲往林云嘴里送,看着可爱的小男孩,林云心中软的一塌糊涂。抱起多多去给他洗漱,趁天色不太晚给多多洗了个澡,换上了新衣服,高兴的孩子冲林云笑个不停。   坐下吃饭时,小翔再也忍不住:“姐,你和韩三哥是不是认识?”疑惑的眼神看得林云心中直发毛。   “我在姥爷家去山里时,碰到一条蛇,是他救的我。”一看不得不说,林云爽得直接抖落出来,免得小翔乱猜。“我那时不认识他,所以怕麻烦没和你们说,你到家也不要和爹娘说,哪天合适买点东西给他就好了。”   “他和你?”小翔询问的目光扫过来。   “没有的事,我名声不好,不想自讨其辱。”   小翔笑笑没在说话,问姐姐不行,改天问韩三哥总成了吧,姐姐又不是真的有错,如果他太在意也就不值得给姐姐说了。   聪明的多多看着两个人聊天,闹不明白说些什么,但肯定和爹有着,韩三哥指的是他爹,这他是知道的。   林云看多多两只眼睛来回看她和小翔,只是笑着摸着他的头,“别想了,大人的事你不懂,快吃饭。”大红色罩衣后系带,前面是几只黄色的小鸡在嬉戏,大红裤子底边是一圈豆绿色小草和几朵粉红、蓝色、黄色的小花,衣服可体又充满童趣,让多多更加可爱喜庆,苍白的面孔也在大红的反衬下好看了起来。   三人拿着新买来的面具、弯刀玩了一会,孩子就困了。   多多睡着后,林云一边裁着另一套衣服,一边和小翔聊天。   “姐,我想、我想”小翔犹豫着。   “有话直说,男子汉大丈夫,想好了就要直接说,要不就直接去做,犹犹豫豫不好。”   小翔咽了一下口水,鼓起勇气,“姐,我看见街上书生写对联,每对要十文钱。我想过节的时候,我也写点去卖,七、八文钱也是行的,你看成吗?”   噢,有想法。林云不禁暗叹,“谁说古代人不聪明我和他急,这小脑瓜怎么转的,我还没想到呢。”(小编:你本来就笨,比你聪明的有的是)“成啊,这太好了。你这一年来字练的还行,   一般的对联没问题。”   “真成吗?”   “你仔细想想写对联都需要什么,写什么,到哪去卖,都用谁帮忙?”   看着小翔低头沉思,林云加快了手中的缝制工作。   “我知道了,我明天去问问红纸的价格,家里有笔墨。准备好了,从十一月底开始写,腊月初八就能去集上卖。我能写、小弟可以写小福字,可以一直卖到年底。”   “我补充点,你写对联不能耽误制作木盒的进度,另处,不用一副一个内容,可以提前写出来几条就行了。除了对联还可以写一些大福字、小福字、吉祥话之类的,自己忙不过来,卖的时候可以找大伯家二哥他们帮你,但你要算计好成本和盈利,不能亏了。”林云估计了一下时辰,“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买东西。”   小翔去休息后,林云把第二套衣服做好后,又准备将原来那件衣服改小,中间叫了多多起床小便,全整理完了,林云听见巡夜的打了三更鼓(晚上23点至凌晨1点)。她起来擦把脸正要睡觉,就听房门外一阵脚步声。她轻轻地推开门,就见一个小伙计扶着韩子安走了过来,看见林云探头,“这位小娘子,你家兄长醉了,你扶他进去吧。”   林云一愣,此时无法细说,她走过去,扶起韩子安走进他的房间。和伙计一起将韩子安在凳子上坐下,她扶着韩子安求伙计给打点热水。   待伙计走后,她才看了他一眼,微弱的灯光下,他脸色微红,双目有神地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满身的酒气。   “回来这么晚还喝酒,也不怕喝醉了难受。”林云喃喃地说着,又掏出手帕,抚去他脸上的潮湿,脸上有些冰凉。   “我难受!”沙哑的声音带着酒醉人特有的迷茫,林云手上的一点温暖好像让他有点眷恋,下意识地向林云的手掌靠近。   林云一惊,将手缩了回来,看他不满意的转转头,眼睛追着她的手,又抬头看向林云的眼睛,似乎在示意她赶紧把手拿过来。   林云犹豫间,伙计送来的热水,“你赶紧给你兄长喝口热水,外面下毛毛雨了,有点凉。”   等伙计走出门后,林云盯着韩子安让他坐好,忙倒了一杯热水凉着,又在水盆倒点热水,搅干手巾,给韩子安擦脸和手。   韩子安老实地坐在凳子上,眼睛随着林云的手上下移动。擦完又喂他喝过水后,林云扶起他踉跄着走向床边,好像他的整个身子都压着自己,真沉啊!用力地扶着他躺下,脱去鞋子,盖好被单。   “好好睡一觉,喝这么多,明天看你头疼吧。”林云转身想走,忽然一双大手拉住她的手,粗糙的掌心划过她的手。   “云儿,别走!”   低沉的声音似乎失去了管束,飘忽地冲进林云的耳朵,不绝如缕,她霍地转头望去,韩子安虽然睁着双目,但以不甚清明,眼中的雾气更重了。   林云走过去,是叫我吗?是吧,可我们没有这么熟悉,不可能叫出这么亲昵的话;不是?你心里有谁,为什么和我一样的名字。   说心里话,林云虽然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在这个世界,她无法去寻找,所以,她希望发生一见钟情的事,双方有意,喜结连理,免得和一个陌生的人结婚生子。再说,她对这个男人有好感,虽然油嘴滑舌但看着还比较可靠,自己私下里甚至憧憬过一起生活。可是,现实是从当初被救两个月了,这个男人没有提亲,一定是瞧不上她吧。   林云自嘲地笑笑,“救过我后,你一定打听过了,这该死的世界,这个破名声。”   看韩子安拉着她的手,她突然想放纵一下。林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向韩子安的脸,棱角分明,粗犷却隐匿着柔情,处理圆滑,办事干脆。   手抚向他的眼睛,轻柔地说:“睡吧,明天就好了。”   听见林云的话,韩子安放心地合上眼睛,沉入了梦香。   林云在床边待了很久后才站起来,抽了抽被握的有些疼痛的手,他的手依然攥得很紧,林云笑着掰开他的手指,低声轻喃:“你相信缘分吗?他忽隐忽现,来来走走,缘浅缘深都不会告诉你。柴米油盐过烦了出去看看,家长里短聊累了出门闯闯,欣赏美景后的平淡,闯过激流后的宁静,才是我想过的生活。可在这个世界,我得不到,想找个看着顺眼的,心动时你我又没缘了。说了这么多你还不醒,可能我们是真的没缘。我走了,不会在打扰你。”   林云擦了下流到腮边的泪珠,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韩子安睁开眼,他是睡着了,但多年的军队生活,有动静就醒已经成了习惯,林云一动他的手他就醒了。她说的话他听了个真切,我们的想过的生活竟然一样。   他想睁开眼睛,替她抚去泪水,可又怕控制不住自己,对,他想要她。她不知道她的身T有多大的诱惑力,自己喝了酒,真怕控制不住。那次救她后,他对她很感兴趣,多方打听将她了解个透彻,这两个月一是要打猎挣钱准备盖房,自己不想用茅草房迎娶她,在只是想再看看她对孩子好不好,必竟不是自己的儿子,虽然自己可以肯定她是个好女子。   他相信缘分,不然也不会遇上这个笨丫头。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她怎么还不明白。韩子安想了很久才入睡。   第二天几人都起晚了,微肿的双目好像在告诉别人这三个人都没有睡好。简单地吃过早饭,林云就想和小翔雇车回家,却被多多湿润的眼睛和韩子安阴沉的表情止住了,林云哼了一声不在理他,抱着多多朝门外走去。   “走吧,买点东西在回家。”韩子安轻声却温和地对小翔说,“听说顺福楼边上有家卖烤鸭的挺好吃,给家里人买点去。”   小翔疑惑地看了韩子安一眼,他跟姐姐怎么了,没听见两人吵架呀,好像有点不太对付。   三人安步当车走着,沿街的小门面已做上的生意。见到有多多爱的玩具就买一件,有他爱吃的点心买几包,有好看的木钗比划比划但没买,林云边看边走......   小翔早跑到杂货铺问红纸价格去了,韩子安一直淡笑着跟在林云和多多后面,也不多言,只是时不常的将林云看着比较好的木钗、头花及一些稀罕物买下来,小铺的东西也不贵,几文到几十文一件,在林云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买得不亦乐乎。 作者有话要说:   ☆、相知   几人走到卖烤鸭的地方时,天已近午,买了烤鸭,小翔抚着肚子:“三哥我饿了,去吃了饭在走吧。”   “走吧,去顺福楼我请客。”韩子安慷慨地说。   林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去,你有钱啊!”   韩子安看着林云,见她嘟着红唇,双腮鼓起,不由自主地大笑出声“反正我请客,你爱吃不吃。   小翔、多多,走了。”从林云手中抱过多多朝酒楼走去。   小翔瞟了一眼林云,又看看韩子安。真的有问题,林云在家一直是大姐姐的存在,从来不撒娇,不扭捏,只有真生气。这两天发生的事,让小翔已见怪不怪了,躲避不是办法,他想在看看他们还有什么不一样。想到此处,小翔紧跟韩子安走了进去。   林云见他们走进去,心中暗气,自己走也不合适,低声嘀咕了一句:“吃吧,吃穷了你看你还笑!”随即,昂首阔步地走进去,大有不吃穷他不罢休的气势。   几人在窗口前的桌子坐下来,此时人还不多,只稀疏地坐着几桌人。桌上伙计上了茶,韩子安正在点菜。   伙计报着菜名,一长串下来,林云没听清几个。   韩子安直接说:“要个回锅肉、小鸡炖蘑菇、炒青菜和凉拌黄瓜。”又对林云笑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宠溺,语气温和地说:“你爱吃什么?要点吗?”   林云呆了一下,心中诽谤,你别笑了成不成,刚硬的脸却露出温和的笑,简直是迷人的诱惑,会惹人犯罪的,她刻意忽略他眼中的那丝——情感,我已决定放弃,不需要了。   林云默默地摇摇头。   韩子安冲伙计点下头,又看了林云一眼,心中一动,这个小笨蛋又钻牛角尖了,是不是要对她直说呀,他沉思起来。   一会儿,菜就上来了,几人沉默地吃着饭。   这时,有个人走过来冲小翔打着招呼:“林小老板,你们过来吃饭了。”   “文老板”小翔站起来回道。   林云看见文老板过来,也站起来,侧身微施一礼:“文老板。”   文老板摆摆手,示意林云他们坐下,“林小娘子,我正准备找你问件事,如果方便能谈谈吗?”   “不方便,没看见她正在吃饭吗?”韩子安脸色平静,声音清冷,一字一顿地说道。   文老板略带歉意地冲韩子安多多头,又对林云提到:“吃过饭可以耽误一会儿吗?我真的有事请教。另外,这顿饭我请了,请不要客气。”   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用了,这次是我请的,请您回避好吗,我们要吃饭了。”   文老板冲林云笑着点头离开。   小翔诧异地问道:“韩三哥,文老板只是问点事,你怎么挺不高兴的。”   “一个女人不要在外面和男人随意说话,惹上麻烦就不好了。”韩子安心中暗气,气小翔的火上浇油,更气那个女人像没事一样,淡定的在那里吃饭。这个文老板为什么和云儿这么熟悉,有事为什么要找她询问,是她在城里遇上的贵人还是送货去的那家,调查时这两件事没人能说得上名字,韩子安心中懊恼不已。   小翔认真地看着韩子安平静的脸,也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气恼。姐姐说得对,观察别人时,只要盯着对方的眼睛,就能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不要和男人随意说话,你不是陌生人吗,为什么指挥姐姐照顾多多时那么自然,你就不是麻烦吗?姐姐为什么还在吃饭,听不出他的意思吗?小翔感到自己的脑子真类,下次一定要自己一个人来,他们太麻烦了!   林云吃着饭,心中也不平静。韩子安的现象太熟悉了,在现代社会时虽没人为她打架,可也从电视中观察过吃醋男人的表现,这样明显是对她有意吗?林云不敢往下想,怕自己失望。   韩子安也没在说什么,只时不时地看林云一眼。   吃过饭,韩子安让小翔去叫文老板,他知道凭林云的倔脾气,事不说完是不会走的。他已经决定了,今后如果她在进城,他一定会陪着来的,自己选中的女人不能让别人觊觎。   文老板匆匆走来坐在桌边,看了眼高大英俊,满面温和地盯着林小娘子的男人,那眼里的柔情不容忽视,这个是不是林娘子未来的男人,为什么林翔不介绍呢。   “请恕我直言,上次林小娘子送去我家的<双喜>和<团圆>结,能否再做一些,我这里有用。另外,昨日你们送去霓裳阁的礼盒,盒盖上的那把椅子可以做吗?”文老板说完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云。   韩子安心头火起,这么不错眼珠地盯着她要干什么。   于是,不待林云说话,就沉声招呼:“文老板喝茶。”   “这位兄弟是?”文老板轻声问道。   “他是韩三哥”林云接口说道,并没有介绍其他情况。   “那个结子编绳用的太多,编起来很麻烦,节前我只能各出六对,算给您添个喜意,价格您看着给。”林云计算了下小草近来编的绳及时间,估计可各做六对,多了她不想做,以后没法挣钱时,小霞也可以编。“至于那个躺椅,我要去找人问一下,我出图样,但翠竹少,编几个说不好。”   “结子各六对也行,少点我先凑合一下,腊月前送来成吗。躺椅你先编出个样子送来,价格结子十两一对,躺椅既然是翠竹的怎么也得给你十两,先这样定下,送来时再说。”   说完事,文老板看了眼韩子安,转身就要离开。   林云叫住文老板,低声说:“您这饭馆里为什么不弄个菜单,听伙计报菜名都说不好吃什么?”   “菜单?什么样?”文老板笑眯眯的眼睛一亮,这个小娘子主意还挺多。   “就是将酒楼里的菜画下来或写出菜名,分出凉菜、热菜、酒水等,来了客人一看就明白了。”   林云从身边的布包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根缠了半截布的炭棍,伏在餐桌上快速描了起来。一会,一盘小鸡炖蘑菇出现在众人眼前:一个磁盆,里面盛满了鸡块、茶树菇,上面冒着腾腾热气,看着让人眼馋(是我想吃了,这可是我最爱吃的菜)。   “好!能不能请你帮我画一下。”文老板高兴地赞叹着。   “我和小翔只会画炭笔画,你要请人用墨笔,彩色画出来,订成一本才成,这个我们就不帮忙了。”   “我这就去找人,你可出了个好主意。”说着,兴高采烈地快步出了酒楼。   韩子安仍旧脸色温和平静地坐着。他心里这个郁闷,看着她笑颜如花神态洒脱,看着她轻声慢语侃侃而谈,面前的却是别人而不是他,他恨不得冲过去搬转她的脸,让她专注地看自己,可他知道,他没有资格!他心里稍微有些迫切,他要让一些事尽快实施,他要成为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人。   走出酒楼,韩子安让小翔抱着多多先回客栈,他和林云要去买点东西。   小翔奇怪地看他一眼,默默地抱着多多走了。   林云奇怪地问道:“不是都买齐了吗?”   韩子安没有说话,拉住林云的手避开行人,走到拐角的背静处。他挺直地立在墙边,双目散发着一团火焰,直视着林云。   林云被那双粗糙的大手握得心慌意乱,她有点不知所措,想说说不出,不说又觉得憋屈。她心中暗恨韩子安不敞快,完全忽略了这个世界对不经父母同意就私定终身排斥。低着头犹豫了好久,她决定再试一次,如果仍得不到回音,她决定放弃。   林云抬起头,她不知自己的双眼已被泪水充满,她看不见韩子安眼中那熊熊火焰已块把她灼焦,低声却急切地说:“如果是一个风评不好的泼妇,不是,是倔丫头想和你、想和你。”她实在说不下去,她虽然敢说敢做,可求婚这事还真没办过。她一咬牙,“你会和她好吗?”话一说完,她整个人都松懈下来,身子软得如果没有那双大手拉住就会坐在地上。   这一番话让韩子安气的七窍冒火,恨不能掰开林云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他压压怒火,认真严肃地对林云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乖乖在家等着。”   林云愣住了,什么意思?她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呆呆地看向韩子安。   韩子安看着林云呆头呆脑的样子,心里不由一酸,有些事可作不可说,让人听见你就真的完了,在别人府里呆这些年还没学会。   他抬起手,替她擦去两颊的泪痕,又理了理头发,轻声说:“别哭了!我过几天要盖房,家中没钱只能盖土坯的会很忙,你自己多保重。”他看着林云的眼睛沉思片刻,“多多不是我亲儿子,他叫欧阳汉,是我战友的儿子,我在这里对谁也没说过,所以他只能是我儿子。”   “我知道啊,多多长得不像你,和你还不如和我亲腻,他太懂事乖巧了,你再忙也要和他多玩会儿。”当韩子安的手抚上她脸时,林云感到一阵羞涩,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等说到多多时,迷糊的她脑袋霎时清明起来,心直口快地把心中所想道了出来。   韩子安摸摸林云的头,松开拉着她的手,他摇头苦笑,这个傻丫头,对别人的事永远比自己的事清楚,不知以后会和她着多少急。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递给林云。   “什么?”林云接过询问地看向他。韩子安指指布包,示意林云打开。二只木簪、一朵珠花、一盒妆粉、一叠纸片包着的胭脂花片、二根彩色头绳,东西不算精致,像是街边卖的。很眼熟,这好像是她上午看到还拿着比划来的。   林云抬头看向韩子安,嘴角微翘,腮泛红潮,眼露喜悦,口中呢喃半天却一字未溢。   “走吧,他们该等急了。”韩子安温和地一笑,率先向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忙碌   几人坐上马车一路急驰,在下午申正时到达青石镇。   林云让韩子安他们直接回家,她和小翔在雇车回去,省得绕路耽误时间。多多抱着林云舍不得放手,撒娇地叫着“姨抱抱,姨抱抱。”韩子安只是含笑看着。   “多多乖,过两天姨让翔叔叔接你来玩,现在天晚了,路不好走,会有危险的。”   “好吧,姨你一定要想着,不要忘了多多。”韩子安伸手抱过孩子,慈爱地摸着他的头。看着林云他们坐上找来的马车走后,才赶车回家。   晚上,全家在爹娘的屋子里闲谈。   林云搂着小霞坐在炕上,给她梳着小辫,轻声对爹娘说:“明天开始又要赶活了,娘你要忙,不行把大爷爷家大堂嫂叫来帮你,老爹、小翔做木盒,小弟回家要描图,小霞开始做香囊吧,结子全部交给小草和小花。我后天要去趟姥爷家,可能需要待两天。明天,小霞把小雪、桂花婶他们叫来,一起说说。”   小翔将买的东西和路上发生的事说了一下,心疼的娘直叫:“大丫头,你要累就歇会,别太急。”娘坐在林云身边,说着话又拉住她的手轻抚着。   小远趴到小翔身边,一个劲说:“哥,城里热闹吗?城里都有什么......”   林云看着小远晶亮的眼和急切的表情,又看看小霞专注听话的样子,唉,都是爱玩的孩子,自己光顾忙了,差点忘记他们。   林云清清嗓子,对小霞、小远说:“你们要好好听话,认真干活,九月份送货时,我准备带你们一起去县城。”   话音刚落,两个孩子已欢声雷动沸反盈天了,乐过之后又一再确认是不是真的。林云被扰的耳朵疼,大叫一声:“快去睡觉,不然我说的话作废。”一句话完,两个孩子做鸟兽状四散窜出,快步回屋睡觉去了。   屋中笑声一片,连沉闷不爱说话的老爹也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林云和小翔拿东西去看了爷爷、奶奶,大娘见林云过来,瞪她一眼后回了屋。   林云坐在奶奶身边帮她撸着手,问她这段时间的感觉,还用不用再去看看。述说一遍去城里的事,说着烤鸭的好吃,这次她一共买了四只,给奶奶家、大奶奶家、姥娘家和自家各一只,可真贵,快一两银子了。又说自己现在正准备再绣点东西好挣钱。娘说家里还有四十两,昨天林云又给了她三十两让存起来不动,林云手里还剩十来两准备买棉布和结子线。   林云从姥爷那回来后来过二次,爷爷可能觉得林云有点怨恨他,一直对林云淡淡的不怎么搭理,这次林云过来,对两个老人仍然热情,只是不理大伯一家人,心里随还感觉不是滋味,但也不再纠结,和林云说说笑笑,愉快地度过了半天时间。   下午,雪儿、大堂嫂、二堂嫂、芳芳、圆圆、春丫、桂花婶和女儿玉瑶、玉玲以及小草、小花齐聚林云家。   林云直言她又定了一批活,有手帕、荷包、钱袋、香囊和结子,要做布和绸缎的。绸缎的由桂花婶、玉瑶和自己绣,棉布的交由其他人,细棉布上午娘已从集镇上买了回来。   大家一听,相互对笑,着急地就想拿来赶紧绣去。   林云叫大家安静,说这次要统一安排,如果能保证绸缎的每月八盒、棉布的每月二十盒,她就能给这些人每月一两银子,桂花婶和玉瑶二两。   听着她们在那里窃窃私语,她又接着说:“我算计过了,加上上阳村的几个人,有点紧但可以完成。只做四个月,到腊月二十止,不影响大家过年。”   “我先说我的安排:大堂嫂和我娘一起打袼褙裁剪,叫丽丽跟着描图样;小霞绣绸缎的香囊,装盒;二堂嫂做棉布香囊;小草负责打全部结子;玉玲配合你娘和姐姐做绣活,在加上绣钱袋;芳芳你要成亲了,如果有时间就做些钱袋,在配合圆圆干点其他活,别耽误你成亲。”林云话说到这,被他们一阵笑声打断,芳芳羞红了脸,扭捏着要打林云。   大家心中也算了一下,基本上可以接受,就都点头同意了。   林云笑着说:“跟你家的人讲好要忙四个月,多照顾点,到年底说林云给他们买肉打酒。”买肉五斤一百文,酒五斤一百多文,十多个人抢活,林云认为值得。   几人帮着林云娘裁了些手帕料,又照着林云的画纸描了图,就拿着手帕料家走了。   第二天早起,林云和小翔走着去了姥爷家。   她昨天早起做了一些面片基本晒干了,装了满满一个竹篮。   娘从集市上买了一些红枣、小米和一坛酒,早上摘了几样青菜,一起装在小翔拿的背筐里,让小翔好好谢谢人家。   两人走到下阳村口,小翔直接带着林云向北走去,快到村口见临山的地里有三间茅草屋,篱笆扎成的小院,屋后不远是陡峭的岩壁,岩壁下面是一条弯弯的小溪,四周散落地长着一些已经泛黄的竹子和高矮不齐的树木。   草屋离村中的最近的住户大约三四十米远,周围没有大片的土地,也没看见人影。小翔眼尖地看见多多在院中玩着泥土,乐呵呵地叫了一声。   多多抬起头看过来,在发现了熟悉的身影后,大叫着跑过来,未到院门,就被一个矫健的身影抄起抱入怀中。   韩子安眯眼看着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影,心中激动的不得了。   他找过周奶奶了,让他帮着找个媒人去林云家提亲。他只对周奶奶说,去县城的道上碰见过姐弟两人,看着林云挺和善的,他二十三了岁数有点大,您人好,想让您帮着打听一下那个女子的人品。   周奶奶挺喜欢林云的,又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向韩子安保证了林云的人品,答应找媒人去说合。他准备过两天就去提亲。   韩子安微笑着打开院门,让林云两人进去。   林云不敢看韩子安,怕掉进他温柔的眼光中挪不开视线,只满脸通红地接过多多。   小翔摇头拒绝,只说着感谢的话,把手中的东西递给韩子安。   韩子安扫了一眼周围,温和地说:“等一会。”   转头回了屋中。一会儿,手里拎着背筐走过来,里面装着正在扑腾的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他将筐递给小翔,又接过多多放在地上,拿过装面的竹篮,直视着林云说道:“挺忙的,快走吧。”   林云忍不住抬起头,见韩子安脸色温和地盯着自己,如果眼中的柔情不那么强烈的话,她心中一颤,轻轻嗯了一声:“你盖房时要时很忙,就把多多送我家去吧。”她知道不该说,可没控制住,希望小翔有点头脑,到家别说是自己说的。   韩子安看着林云怯怯地瞄着小翔,眼含狡黠地对她笑笑,反正过两天就去提亲,到盖房时多多放你家就没问题了。   林云和小翔快速离开韩子安家。“姐,你下次不要乱说话,该注意时一定要注意。”   “嗯。”轻轻回答的林云心中一阵懊恼,什么事啊,一碰到他全乱了,她对自己精明的判定有了疑惑。   到姥爷家后,林云叫了柳絮、柳芽、二表嫂和喜鹊说了大概意思,拿出裁好的手帕让他们先绣着,后续布料到后再送过来。并送上给柳絮的两套衣服,祝愿她今后的生活美满幸福。县城霓裳阁的衣服精致的让柳絮爱不释手,娇羞着跑进自己的住处。   安排了大家干什么后,林云叫二表哥带着去了孙家。   周婶子的男人叫孙老实,是个木讷憨厚的庄稼人,手巧技艺高,长子孙信、次子孙阳都继承了他的好手艺,喜鹊是他的小女儿,长、次女都出嫁了,家中以编筐、编篓,雕刻一些小工艺品挣钱。   孙家是石头房,院里堆着一些木头、竹子、柳条等,木棚里有一些编好的东西。打过着乎后,林云细细地看了看雕刻的物品,以动物为主,大不盈尺,精致细腻,圆滑光亮,林云暗想,今后是不是从这些物品上找些财路。   周婶端来了水,热情地让林云坐下说话。   林云闲聊两句就转入正题。   她让孙叔看了躺椅的图样,又讲了躺椅几个必须注意的事。如尺寸、地面支撑处圆弧弯度,保证前倾后仰的最小及最大角度,上靠背颈间的突起,座处的厚度及铺垫,装饰花纹等等,直到孙叔感觉差不多了才停止,当然,林云是纸上谈兵,毫无实战经验了。   孙叔说全家一起做的话,大约五天左右能完成。林云打算等几天看看实际效果再回家。   五天过后,孙叔的小孙子来叫林云,说差不多了让她去看。   林云看后不由再次感到古人之聪明,手艺卓绝。   躺椅整体形状和林云感觉差不多,弧度优美,大小适中,装饰略显粗糙,但花纹秀丽,周婶还做了一个方格椅垫放在上面。   林云躺上去,颈下突起的细竹批编成的靠枕很舒适,椅了前面伸出一个登脚,长短可调节,她轻轻晃动,躺椅上下摇动了起来,不紧不慢,不高不低。   林云站起来,连声叫好,“叔,您手艺真不错,您看这把椅子要多少钱,要不您让大哥和我一起去一趟,让买主看一下,有什么问题咱好改。另外,您一个月可做几把,纯绿竹一定会比普通竹子值钱的。”   孙叔摇着头没说话,他大儿子孙信开口道:“我爹不会说什么,他林家大姑,你看着给,这把椅子还要在打打,细致弄弄,大约七、八天出一个。”   唉,一家子老实人,要不东西卖不上价。   “这样吧,你们在规整规整,有时间再做两把。我大约下月十五日前后去县城,定好日子,你们借辆车在青石镇聚合后一起去县城。我先给你们下五两订金,免得家中没钱影响生活。”林云还给他们预测,一把躺椅年前卖最低不会少于五两银子。   孙信及孙叔、周婶一个劲的推辞不要订金,并且说卖出的钱五五分成,要不自己没路子,一文钱也挣不到。   争执不下,林云无奈点头,说卖了后再定。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过三十章了!因为孩子说没有三十章人家根本不爱看,真感谢大家的关注!   另外,封面是我在图画里拼成的,有点丑,有哪位手工爱好者帮我设计一幅,哪怕草稿,也启发启发我的灵感。 ☆、提亲   林云回到家后,安排好绣品的相关事项后,也投入进绣活的工作中去了。   几天后,林云做活有点累,就拿着手帕去了桂花婶家。他男人平常去青石镇上工,儿子上学去了,只有桂花婶和两个女儿在家。她家还有几个串门的人正聊的热火朝天的。   林云边听边绣也不多说,说到她,她就笑笑,要学绣的她就让指点一下。直到午初才往家走,桂花婶已绣完一套,要去看看林云是怎么摆放的,顺便休息会。   离家不远的地方,林云发现家门口有一辆马车,车前站着一个高大男子,很熟悉——是韩子安。他怎么来了。   林云装着很平静,面不改色地随桂花婶慢悠悠地走着。走到近前,故做惊讶地叫道:“韩三哥,你怎么过来了?”   韩子安早就看见了林云,无法大声打着乎,只好斜倚着车辕,静静地看着前面。听见林云问话,才温和地开口:“我送周奶奶去大力家,周奶奶想看看你,才停在这。”让你故做平静地,不让你着急、着急,对不起你呀!   林云看着韩子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有点不知为什么。   忙向家中望去,院门大开着,娘和一个女人在院中站着,周奶奶站在离院门不远的地方,那个女人是——啊,媒婆,脸上那明显的媒人痣,不会错,是李媒婆。她来干什么?林云疑惑地看了眼韩子安,见他一脸平静,不是他找来的,那是谁?林云心中有些着急。   桂花婶看看院子里,“你家来人了,我先去三奶奶在那边我先去聊会,一会上你家。”说着向三奶奶家门口站着的几个妇人走去。   林云见桂花婶走了,瞪了韩子安一眼,快步向家中走去。   正往外走的周奶奶大声叫着:“云丫头,你回来了。走,咱们进屋谈。”   不知所措的林云被周奶奶拉进屋中,刚进去,李媒婆立刻走过来,拉着林云的手,“小娘子,我给你报喜了,这次我可打听清楚了,一定要给你保这个媒。小娘子手巧心灵,孝顺能干,这十里八村还没有比你会挣钱的娘子呢。我给你说的小伙,刚当兵回来,长的英俊高大,相貌堂堂,会找猎,会挣钱,有情有义...... ”   林云心中慌乱,实在听不进媒婆讲的是什么,她想知道说的是谁,是不是外面等着的那个人,她怕自己和他有缘无分。   正在和林云娘说话的周奶奶,发现林云神色不对,忙止住李媒婆,“林丫头,你不乐意吗?”   “什么?”林云被周奶奶拉了一把,赶紧晃晃头,清醒一下,脸微微红了,“您说什么,我有点走神了。”   “给你说个小伙,长的好,会打猎,家中分了家,正在盖房,你同意吗?你娘说你主意大,想争求一下你自己的意见。”周奶奶赶紧道。   “我、我。”林云说不出自己的感受,她心里砰砰直跳,不同意说不出口,同意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该怎么办。她下意识地看向门外,只略微看见个人影晃动,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和表情,她双手缠扭在一起,勒得生疼。   林云娘看些情况有些意外,她听小翔说过,女儿和那个韩老三关系挺融洽,对那个孩子也好,为什么丫头现在这么难下主意。想了一会,她让周奶奶和李媒婆坐下喝口水,让她问问孩子的想法。   娘拉着林云走向林云的房间,按着她肩膀坐在床上。“大丫头,你咋想的和娘说说,如果没想好,娘让他们先走。”   林云已平静下来,听听吧,是不是他凭缘分,如果不是,他看见来人说亲也不急,一定是不想娶自己。“娘,你们到底说的是哪个,我都没听明白。”   “你这个傻丫头,尽想些什么,媒婆说了半天,合着你一句没听见。听着,你周奶奶带来的,是下阳村的韩子安,人你认识,具体情况不用我说了吧。”   “韩子安”林云真的愣住了,“那他在外面咋一点喜色都没有,跟我说话还很平静。”   “你,气死我了,你三奶奶他们就在外面,让他说什么。要是不成,人家不就没脸了,谁像你是的没羞没臊,自己的事要自己拿主意。”   被娘骂的林云嘻嘻笑起来,第一次感谢娘,拿自己的话当回事。她上前抱住娘,撒娇地碰碰娘的脸,“娘,我的好娘亲,人家听你的了。”   “我不同意。”娘用手指着林云的前额,恨恨地说,“你这个小坏蛋,才不能随你的心。”   “娘......”腻死人的叫声令林云娘打了一个颤,“好了,好了,同意了。”   林云看着娘走出去,赶紧趴到门边,她看不到自己脸漾□□,眼含期盼,焦急地等待娘说出结   果。   林云娘对周奶奶和李媒婆说:“不怕你们笑话,我家大丫头见过韩家三小子,感觉还好,他家的条件我听着还行,不怕小子家穷,只怕不勤劳。这事我和我家男人都同意了。”   娘的话,让林云、周奶奶、李媒婆都放下了心。   李媒婆接口到:“这是一桩好姻缘,以后会万事顺心,平安富贵的。今天的日子好,要是您同意,让韩小子送上大雁,行了纳采礼。再让周奶奶看个好日子,把亲定下,你就等着抱外孙了。”   “这么急呀?”林云娘问道。   “他林婶,安子家要起房,他岁数大点,想早点定下,你和他叔商量一下,安子带着礼呢。”   林云娘走进厢房去和老爹商量,一会功夫,林云娘走进来,高兴地说:“他爹知道起房的心苦,决定今天纳彩,一会二位留下吃个饭。他爹去请林云爷爷和奶奶了。”又叫道:“四顺,你去外面带韩家三小子把车停大力家,让大力和他媳妇也过来。”   周奶奶赶紧说:“行,我去叫安子把东西拿进来。一会让云丫头的爷爷、奶奶也相看、相看。”   林云听见外面如此说,赶忙走出来。农家一般吃两顿饭,现在大约午正,还不晚。   林云走进厨房,看看有什么菜,八月份菜正齐全。这时桂花婶和小霞、丽丽、小草也走进厨房,连声对林云说着恭喜。林云也不害羞,叫着他们:“小霞、小丽去买点ROU和排骨,小草去上大力哥家买块豆腐,桂花婶帮我泡些木耳、笋片、香菇,干蘑菇等。”林云看家中没发面,只好活些白面准备做:金银蒸饺、红萝卜卷饼、干蒸烧麦及蔬菜玉米饼做主食。   菜她准备做:   肉菜:红烧肉(猪肉)、小鸡炖蘑菇(鸡、蘑菇)、宫爆鸡丁(鸡丁、花生米、青红尖椒)、鱼香肉丝(肉、笋、木耳)、糖醋排骨(排骨、糖)、家常木须肉(肉、木耳、鸡蛋)、鱼香茄子(肉、茄子、蒜)、肉炒豆角(肉、豆角)、干炸丸子(肉、豆腐、一枚鸡蛋)、拔丝地瓜(地瓜、糖);   凉菜:油炸花生米(花生米)、大拌菜(红萝卜、心里美萝卜、花生米、菜椒、木耳、香菇、黄瓜、野菜等)、蒜蓉菠菜(菠菜、蒜)、咸鸭蛋切瓣;   素菜:家常豆腐(豆腐、木耳、红萝卜)、香菇油菜(香菇、油菜)、素炒芹菜(芹菜、花生米)、炒黑白菜(鸡蛋、木耳、白菜);   汤:冬瓜木耳汤、豆腐菠菜汤;   一阵忙乱,待林云做好饭走出厨房,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她在对面的厢房中收拾了一下自己,耳边传来堂屋的喧哗声。   “大姐,你干完活了,那个人长的好高啊。”小霞跑过来,在林云耳边说着。   “大姐,他还拿了两只鸟,丽丽说是老鹰,四顺说在水边看见过,大姐,你知道是什么吗?”叽叽喳喳的像麻雀在叫,随她过来的丽丽还随声附和。   “那是大雁。”林云告诉了她们后,两人又跑出去告诉四顺和小花他们。   林云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想着心事:“他来提亲了,真的会幸福吗?虽说不管怎样也要嫁,可今后会怎么样?他强悍、霸道,会让自己在做绣活吗?今后不做绣活干什么?真的每天洗衣做饭,下地种菜吗......”一系列的不确定让林云无措,她有点怕了,别人说的对,不管多强的女人,结婚前总要不安的。自己刚提亲就怕这怕那,有自己受的。   林云就这么呆愣着,也没人理她。直到林云娘叫大丫头收拾桌子,林云才清醒过来,摇着头不禁笑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她站起身,理理衣服走出去。   她走进堂屋,大爷爷、爷爷、老爹、大伯、大力哥、韩子安等几个人刚吃完饭,坐在桌边闲聊,林云手脚麻利地端上茶杯,每人面前倒了杯茶,茶碗很粗糙,是林云在市集上买的,但总比用饭碗好呀。茶叶还是林云二月份去城里买的茶叶沫,味挺香的,还是古代的东西好,纯天然无污染啊。给几人端上茶,她又快速地抄起碗盘,那桌上娘、桂花婶、大力媳妇也在收拾。   等林云收拾好厨房,周奶奶他们已经起身告辞了,她赶紧叫过小翔,拿起提篮,里面是给多多准备的吃食:菜粥和刚才做到几种主食,让小翔赶紧给韩子安送去,又用纸包了四包主食,是给大力、周奶奶和李媒婆的。   完事后,她斜靠在厨房门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今天真累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定亲   这天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起林云的婚事。   林云娘说道:“前些日子你周奶奶来说过,安子是个实诚孩子,今年二十三岁,当兵八年刚退下来,五月底回的家。小孩是收养的但没对外人说,他家中还有爹、后娘、大哥、大姐、二哥、四弟、小妹,不过已经分家了,因他当兵年头太长,家里日子苦只给了他三间草房,他手里有三十来两银子,定亲盖房后就没了。他想秋后上山打猎还能挣点,过年春天在成亲。你周奶奶和你姥娘关系好,说话又靠谱,娘也就内意见见。现在看来安子是个挺实在的人,说话直接不藏不掖的,还一个劲给你爷、你爹作揖,祈求他们尽快把亲定下,最好在九月初。明天媒婆拿庚帖来。”   老爹也说:“这孩子说话实在,拿东西也讲究,这次送了两只活雁,二盒点心,二坛酒、一包糖。还不知成不成就买好了,还带着。你大爷爷说他喝酒实,不耍滑,是个爽快人。你爷爷有点上火,他还劝爷爷少喝点,等以后有时间专门陪他喝。我看着也行,就是家里人多点还有个孩子,不太好处。”   林云没有出声,只淡淡地笑着。   “我看,九月初定亲也行,他钱少就少买点,咱农家也不讲究。不过,他说了,金的买不起,但一定会给大丫头买个银簪,布料、喜饼、酒都买。只是家里只盖了土坯房让大丫头委屈了,今后一定会让大丫头住砖瓦房的。”娘补充着,并同意先定亲。   林云笑着说:“娘,我见过那个小孩,瘦得可怜。如果先定亲,他家盖房时就可以让孩子过来住。另外,他不是会打猎吗,让他定亲时送几张兔子皮就成,不用讲究太多。”   “行,分家了早晚也是你过日子,明天我和媒人说说。要不定在九月初六,他家大约初十起房。”娘说道。   爹点头同意。“还有一事,想和你们商量下。四顺这孩子从咱家搬过来就上我这帮忙,手眼还行,我想问问有根,愿不愿意四顺跟我学学,只怕不能做大件耽误这孩子。”   娘想了想,怕有根家有意见,毕竟不能做家具,将来不好说。   林云想,有根叔家几个孩子都挺好的,上山砍柴,下溪捉鱼,经常往自己家送。小草编的结子也不少,每月只给她二百文,他家还挺感谢。人家实诚,咱也不能让人吃亏。   “要不这样,你跟有根叔说说情况,提出让四顺只学两年,每月给他二百文钱,两年后由他自己决定,接着干多给个一百、二百文,不想干走也不拦着。”   “这成,反正孩子小,先在咱家养两年,出去也好找活。”   事情商量完后,大家分头睡下。   交换庚帖、合八字一切顺利,听说合出个“天赐良缘”,最后商定九月初六宜定亲。林云笑着忙手里的绣帕,心中暗乐,“自己两世为人,不知远近的跑到这,这就是老天的赐与吧!”   九月初六,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爷爷、奶奶、姥爷一家、大爷爷一家、桂花婶一家、村长一家都来凑热闹,还有一些其他人。厨子请的是大爷爷家三伯和桂花婶的男人。   林云今天没什么事,亭亭玉立地站在堂屋门口接过来定亲的人。   她穿了一身水红色斜襟短袄,同色裖裙,外罩一件绯色碎花比甲,头梳髻斜插一只木簪,淡扫娥眉轻点唇,眉目轻挑面容娇,整个人看起来妩媚俏丽,喜庆怡人,虽不说倾国倾城,也让来此的韩子安看直了眼。   韩子安也穿了一身新衣,深蓝色夹衣,青色长裤,细腰乍背,体型阔朗,神态轻松,微露峥嵘。眼含喜悦眉轻展,专注无暇赏娇颜。直到身边的李媒婆拉他一下,才面现赤色,朗声与周围的人打着招呼。   随韩子安来的人是李媒婆、一对年龄稍长的男女,大概是他的兄嫂,请他们进入堂屋后,林云避入自己的房间。   一会娘走进来,让林云出去插簪。   韩子安手里拿着一只银簪,麦色的手掌衬得银簪更加雪亮,林云低头走过去微微矮身,感觉着那双大手抚上头发,轻轻拔下头上的木钗换上银簪。   林云抬起身,长睫毛稍稍下垂,面露羞色地向韩子安轻轻拂了拂,才接过小霞捧着的布包,递到韩子安手中。   包里是林云给韩子安做的一套内、外衣、额带、腰带、鞋袜等物。   仪式完后,林云在众人的哄笑及韩子安的道谢声中退出仪式现场。   我的娘啊,幸亏头发梳得结实,还用彩绳绑紧了,不然掉下来乐可就大了,不会再让他给梳头吧。咋让他插簪,不是该由长辈做吗?啥规矩呀!再说,木钗为什么没给我,那可是他上回给买的,几样东西林云没给别人,全部留下自用了。   外面的热闹与林云在没关系,只有来回通风报信的小霞、丽丽、小花、五顺几个小孩子成了她屋中的常客。拿东西了,吃饭了,喝茶了......   直到几人快走时,林云才走到门口,目送几人离开。   韩子安到门口后又转回来走至林云面前,“我过两天送多多过来,你帮我看几天。”   “嗯”林云似黄莺出谷般清脆地回答着,听到多多的名字,所有的羞涩都不见的踪影。“什么都不用拿,我会看好他的,你放心吧!”   韩子安爽朗地笑起来,“叫我子安吧,你听到多多比听到......”话未说完,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送走外人,娘将韩子安拿来的部份东西搬进林云的屋子,有棉布、动物皮毛。最让林云感性趣的是那十几张动物皮毛,有八张兔子皮,一张鹿皮,一张狍子皮,都是打猎时经常见到的,加工的很好,很干净。林云准备用兔皮给弟妹们做身坎肩,镶上红、蓝绸边,一定非常好看,当然也少不了多多。   林云没时间磨蹭,耽误了好几天,绣活怕完不成了。   过了两天,林云绣活累了走进院子正在伸胳膊踢腿,韩子安抱着多多走了过来。   “你来了”林云有点不好意思,“子安”二字怎么也出不了口。   “姨、姨,多多来了”多多扑腾着向林云的方向拽着。林云伸手抱过小男孩子,在他白净的脸上   左亲一下右亲一下,痒得多多咯咯地笑出了声,娇嫩地抱怨着,“好痒,好痒,姨我不要了。”   “哟,我家小多多不要姨了,姨可伤心喽。”林云低头忍笑。   多多被吓的不知如何是好,焦急地抱着林云:“姨,我要姨,我最爱姨了。”   韩子安看着两人笑闹,眼里满是纵容,他走上前扶住林云和孩子握在一起的手,“别闹了,抱着不累啊,赶紧进屋去。”说着,接过孩子子抱在怀中,又顺手握紧林云和孩子因分开而散开的手,转身向屋中带去。三人并未在堂屋停留,直接走进林云睡觉的屋子。   韩子安的自来熟让林云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他“你咋进我屋呀!”   韩子安没有回答,只是把孩子放在炕上,又将身后的包袱放在炕上后,才与林云并排站着,伸手搂住林云的腰“我们是夫妻,为什么不能进?”   林云被他的动作吓住,这是古代人吗?不是应该授受不亲吗?她扭动身子想躲闪开,去被韩子安的大手轻压,又站在他身边。   “别动,不然后果自付。”满含温柔、戏谑、调侃的声音让林云颤抖了一下,目露惶恐地看着韩子安“你是个大坏蛋,不能这样的。”声音里含着不安、愤怒,还有一丝对他不悦的回击。   “叫我子安”韩子安凑进林云耳边,轻声说着,些许的热气,低沉的嗓音,带着吸引林云失落的磁性,让林云不由自主地抬起头,迷失在韩子安那双如墨般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清亮动听的声音含着娇柔,轻轻地飘散在屋中“子安”,韩子安心“扑通、扑通”地急剧跳动着,血液如洪水般四处乱撞,他搂住林云的手慢慢收紧,兴奋地将林云带入怀中,微微低着的头逐渐靠向林云的脸,另一只手抬起来抚向林云的头发,目光灼热地停留在林云红润的双唇上......   “姨,你在干麻?”一声稚嫩清脆地呼叫,沉醉的二人顺间惊醒,各自退后一步,惊讶地望着炕上的孩子,多多一双童真的眼睛直视着两人,韩子安看着多多很快恢复了平静,温和地说“你姨累了,我扶她一下。”   在此期间,林云尴尬地搓搓脸,想抹去脸上的红晕,又抢步上前,佯作伤心样,“多多一定不喜欢姨了,都不疼姨了。”   多多站起来,小手摸着林云的脸,“姨,乖啊,多多喜欢你,别难过了。多多给你拿好吃的。”   “别玩了,看看我带了什么?”韩子安轻斥着,转身将包袱打开。包内是一张加工的雪白雪白的,泛着莹润光泽的绵羊皮。   林云伸手抚摸着,皮质细腻不散,毛质柔软顺滑,是一块上好的皮毛。“子安,是给我的吗?”   林云拉住韩子安,兴奋地询问。   “是”韩子安拉住林云的手,“块不大,你自己看着做点什么?”   “还有我”多多看林云他们又不理自己了,赶紧捧着一个牛皮纸包递过来。   林云抽出手,又将毛皮放在一边,双手接过纸包举到眼前,一股烤肉的香气扑鼻而来,她高兴地抱起多多,“谢谢你,还想着给姨拿吃的。”   小多多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作者有话要说:   ☆、说书   林云和多多玩了会儿,家人就全回来了。看着韩子安拿来的野鸡、野兔,孩子们高兴地直跳,多多也融入其中,活泼地和他们玩在一起。   林云每日除忙着绣手帕、荷包之外,还要给多多做一些可口,软和的食物,几天之后,多多的脸色红润起来,跑跳也能追上五顺了,一家人也越来越喜欢起多多,连奶奶也常叫多多过去,拿些吃食给他。林云经常捏着多多的小脸,叫着:“你的爱人ROU咋那么会长,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呀!”多多在躲避不及的情况下,便会依偎过来,喃喃地叫着“姨”嘟着红红的小嘴,眼睛笑眯眯的。   林云叫小翔拿两匹粗布去了上阳村孙叔家,让他在九月十六日早上和林云他们在青石镇碰头一起去县城,强调要用粗布将躺椅缠好,尽量少让人看见。好主要是怕刚开始干就让人发现,影响收成吗?(小编:你钻钱眼里了,咋就想钱,那应该叫保持神秘,懂不懂呀!我弱弱地回道:你也不懂,那是技术保密。)   当林云在十六日天蒙蒙亮,带着弟妹及多多到达镇上马车聚集处时,孙家大哥和二表哥已赶着牛车到了,车是二舅家送青石用的,周围用树枝搭着简易的棚子,里面的东西隐隐约约看不大清。   几人大至说了几句,林云就雇了一辆马车,带着孩子和二十八个木盒提前走了,相约在四海客栈聚齐。   到达客栈稍事休整后,林云叫小翔去顺福楼通知一下文老板,就带着三个孩子去市集闲逛去了。   县城的市集很热闹,几人边走边玩,不时买点吃的、玩具、头绳什么的,林云约束着他们不让往人群里钻,怕找不到他们。   在他们玩性不减的状况下,林云已累得腰酸腿疼,她要抱着多多走了,所以强制命令他们回去。   因为林云已答应他们在县城玩三四天,所以小霞、小远也没有反对,乖乖地走回了客栈。   小翔和二表哥他们已经到了,正在那说话。   林云看时间刚末正,犹豫着是不是现在送去。   小翔说:“文老板说虽时能送,他今天在雅苑等。”   孙大哥说:“这次他拉过来四把,第一把因做工较粗糙,他家决定送给林云当谢礼,过些日子让二表哥给送过去。”   林云感叹着:“你们手艺够快的,二十天做了四把。”   孙大哥不自然地笑笑:“有些地方改了下顺序,一部份件一起做的,在多干会儿所以快多了。绿竹就那么一片,我想趁没人知道多砍点,也不多,估计今年最多做二十把。”   林云接口说:“这已经不错了,你要能找到其他竹子也可以做,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卖。”她又转向二表哥,“你家也赶紧砍点预备着,免得到时不好找。”   说着话,一群人向雅苑走去,二表哥赶着牛车跟在后面。   雅苑离霓裳阁并不远,都在一条街上,不一会儿就到了。   门口贴着的对联让林云驻足良久,“春夏秋冬四季奔波挣来家兴业旺;琴棋书画沉迷其间方知艺海无涯”是啊,没有辛苦得不来幸福,不知腾飞哪识天宽地阔。   林云感叹间,文老板已叫来伙计搬着东西,又招呼着众人往里走。   门内是宽敞明亮的大厅,正前方搭着戏台,上面摆着一张方桌,用红色布帘罩着,上书《雅苑》二字,桌后一把木椅,方桌上摆着一把扇子、一个茶杯、一块醒木。   正巧,一个身穿蓝色大褂的人走到桌前,抑扬顿挫地念道: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以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这是郭德钢还是小岳岳说的,我不知道了,小事不要计较好了,念完后一拍醒木,大声说:“上次说道......”来的正是时候,说书的开场了。   小远走到林云跟前拉着她,双眼冒光,直愣愣地看着说书人。   林云心想,又一个爱听评书的来了。   她点了一下小远的额头,指指说书前面放着的几张桌椅,附在他耳边,让他找个偏点的位置座下,好好听会儿。又将多多交给小霞,让她看一会儿。   “这里平时说书唱戏,也很热闹。明天上午有同川府来的戏班唱戏,你们可以过来看看。”文老板边说边带林云、小翔、孙信上楼。   楼上的布局像极了两个“巨”字对口形状,中间通道和前后甬路的墙上挂着字画,两个眉目清秀,精明干练的小伙计立在楼口。搬上来的四把躺椅有两个拆了包装,放在中间通道上。   文老板走上前,摸着躺椅细致的纹路,又坐上去试试,“不错,新颖精致,舒适合体。”文老板站起身,示意伙计将躺椅搬走。   “走,屋里谈”文老板指着两侧的屋子:“左侧是卖文房四宝及画具、棋类,右侧是琴、笛等乐器。楼梯拐角这有间会客室。”说着带头走了进去。   几人座下后,文老板笑眯眯地问道:“这椅子你说个价,生意做在了才能结大欢喜呀。”   林云笑道:“文老板快性,绿竹能砍伐的很少,躺椅不可能多做。有了样子,您让其他地方人去做也无不可,我们也不是懂行的,您给个实在价就行。”   “哈哈,林小娘子就是爽快。成,每把躺椅十两,有多少我都要。”   “文老板,物以稀为贵,年底前至多做十四、五把,二十两一把,我们不卖给别人,专供你家。”   文老板沉思片刻,这绿竹躺椅精致漂亮,自己买来也为送人,竞争抬价,恐怕比二十两要多。   “行,按你说的,你制作出来的躺椅全部卖给我,不能卖给别人,否则,你可赔不起。”   “村里人看了可能也会做,我只能保证自己做的。”孙大哥憨憨地说。   林云无奈地笑笑,你也太实诚了。“文老板,我们都是老实人,不会蒙您。孙家的手艺在上阳村是最细致的,别人抵不过。另外,我可以再赠送几种图样,以减免您可能出现的损失。”说着,又将躺椅的保养及注意事项说了说,如避光直射防脱色,避火热防变形、开裂,用淡盐水擦试保韧性和光泽等等。   文老板边听边笑眯眯地看看林云,又看看孙信,让伙计拿来八个十两重的元宝递到孙信手中,“银子给了,下次送货直接送到这里。另外,关于餐馆图样的事想和翔兄弟和林小娘子谈谈。”说着看向孙信示意他下去。   孙信也看出点门路,将银子推到小翔手里,“我下去听会书,还没听过呢”起身走了出去。   文老板也站起身,招呼林云他们沿后面的楼梯走下去,楼梯口正对一排倒座,没有隔段,屋地上摆着桌椅、茶具,感觉气派华丽,但不失精致清雅。墙壁上挂着几幅画,林云走进一看,竟是《乡野》和《悠闲》,她不由呆住了。   “怎么样啊,我请同川府有名的画师画了《悠闲》,请灵岳书院的秦老夫子帮忙画的《乡野》,看看,是否画出了你想要的意境。”文老板得意地笑着。   “大家就是大家,比我想象中的好。”林云真心地感叹着,哪朝哪代都出能人啊。   “走,欣赏欣赏这里的琴室、画廊、书斋、弈馆,领略一下雅苑的真正风采。这里没有正门,只能从前面楼上过来,平常人可来不了。”在文老板不停的介绍下,几人走进左侧厢房的琴室。   室内琴、铮、鼓、箫样样俱全,令人目不暇接。   林云是唱山歌吹柳笛长大的,嗓音很好,长大爱吹口琴、笛子,只是业余爱好没系统学过。她拿起一支竹笛,在手中打了个手花,轻放唇边,一曲“黄莺亮翅”随之飘出,清亮悠扬,莺飞鸣脆,浓厚的自然气息似带人进入广阔的绿林旷野,令人陶醉,让人心生向往。   乐曲结束半天,屋中仍一片寂静,文老板、小翔都未说话,林云有点不好意思,太放肆了,见猎心动,见物手痒,这毛病要改,不然会出事。   “啪、啪”掌声传来,珠圆玉润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传过来,“好一管乐曲,如未能欣赏令人扼腕。妹妹才华未展,能否再给姐姐吹奏一曲,好一饱耳福啊!”话音未落,一个二十七、八岁的   女子走进来,正是文府二奶奶,文老板的娘子。   林云轻轻施礼,“您谬赞了,小女子献丑,您别见怪就行。”   文二奶奶拉着林云的手,轻声说:“妹妹是个好样的,上次小姑喜事及给顺福楼的建议,我当家的一直想表示感谢,今日见你过来,要我尽快安排,请你们在顺福楼聚聚,略表诚意。”   “不敢、不敢”林云摇手谢过“家人未见过世面,不敢劳你费心了。”   你来我往相谢推辞半天,林云直接说道:“文二奶奶请不用争了,如有诚意,不如请我们一家在雅苑听一场戏,既合我们心意,您又不用费心张罗,您看可行。”你进我退,游击战术要充份运用,不能招人家烦为上计。   文二奶奶看一眼林云,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从她心中来说,林云她们小家小户不用特殊对待。不知文老板想什么,一定要她出面,怎么也不能拆自己男人的台。“行,我让伙计安排好,明天你们一早到,听个全本。” 作者有话要说:   ☆、看戏   文老板看二人相处融洽,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到家要好好给媳妇讲讲,礼下于人不吃亏的道理。随即,又招呼几人继续参观。   参观完其他几处后,林云对文老板表示赞叹!“文老板大才华、大手笔啊!好一副雅人做派。如果文老板能送一杯香茗来,我将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中的‘茶’送给您,让您凑成人生八大雅事:在琴棋书画的天地里,赏花吟诗,斗酒品茗,让你雅俗共赏,独站鳌头,不知您觉得怎么样?”   “好!好一个人生八大雅事,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文老板拍手叫好,直让林云仔细说说,不往相识一场,如将来八大雅事共品,也好说出个前因后果。   文二奶奶看文老板如此高兴,也主动为林云送过香茶,让她尽快吐露真言。   说不如写,林云让小翔执笔,为文老板的宏伟规划写下开篇:   琴:伯牙摔琴为子期,悲相逢,何处觅知音;   棋:黑白争霸方寸间,仰头叹,瞬间峥嵘现;   书:锦书谱就世间语,猛顿悟,难畅心中言;   画:画笔轻涂绝世美,赏景还,亮丽天地间;   诗:李白斗酒诗百篇,畅淋漓,言志未失真;   酒:酒逢知己千杯少,杯斟满,日久见人心;   花:花前月下争艳时,觅归处,俏颜枝头立;   茶:香薰暖意悠闲意,轻点头,独自逍遥闲;   林云轻声念着,不觉脑中凝想,似要置身其间。   静默间她眼前飘过前世,看见她与三五好友斗酒调侃,高兴了大声喊叫,悲伤时放声啼哭。看见了她的家四分五裂,那时的她没人管,没人问,独行侠般游走在人世间。也看见了她来到古代,她有家,有爱她的家人,可能还会有一个疼爱她的男人,虽然为了得到这些她付出会更多,但她不后悔。如果真的能永远被宠爱下去,她会为他们放弃自己吗?还是活成自己,让他们爱下去,她不知道?   忽然,她被一声惊呼打断眼前的影像,“说的好,才女降临,让人感叹!”   林云见文二奶奶插口,赶紧收揽思绪,“一时唐突,词句粗糙,言不达意,请文老板和二奶奶见谅。”   几人相互吹捧着回到休息室喝茶闲聊,林云询问了文老板灵岳书院的情况,把想让小翔过年去上学的想法说了一下。   文老板满口应成,直说灵岳书院不错,自己和岳院长的二儿子岳嘉豪关系不错,愿做担保人介绍小翔上学。   林云一阵感谢后,发现文二奶奶微露疲态,遂赶紧告辞。   文二奶奶一听,招手叫过身边的丫环,送上一大二小三个盒子。   林云不知是什么东西,赶紧拒绝。文二奶奶面色一整“妹妹,小小东西不诚敬意,你多次帮我家夫君大忙,如不接受,让我为难,看姐姐这么真诚的份上拿着吧。”   林云有点不知所措,抬头看看文老板。   “拿着吧,别嫌你姐姐手面小,若我出马会直接送你家去的。”文老板打趣地说着,示意夫人再次递上礼盒。   林云无奈,接过礼盒让小翔拿着,给文二奶奶深施一礼“小女子谢过了,请二奶奶代问老夫人好,如有时间会专程拜望的。”随后几人与文二奶奶告辞上楼走进大厅。   楼下的说书已经结束,小远他们正座在那里喝茶聊天。多多听话地靠在小霞边上,不时从小霞手里拿个瓜子、花生。   林云走上前抱起多多,招呼几人与文老板道谢离开。   回到客栈吃过饭后,小云告之他们明天可去雅苑看戏,是武戏巳初开始。让小翔将货物送到霓裳阁后再去,又嘱咐小远、小霞别乱跑等等。   待孩子们休息后,林云和小翔进入二表哥和孙信的房间,小翔拿出八十两银子交给孙信。   孙信只拿出四锭银子,其余又推给小翔,坚决地说:“林家姑姑,当初说好五五分成,我不能多收。”   林云摆手止住他,“绿竹是上阳村独有,躺椅是你家编的,我没出什么力,不能要这么多。”   “林家姑姑,主意是你出的,卖价是你要的,如果我卖,十两也不见得能成。我虽然不聪明但也在外面跑过,价格十两你应该知道,如果你从我家买走,每把给二两我们就会感恩待德。人现在你没瞒着我,又让我挣了这么多钱,我也非常感激了。人要有良心,我只要四十两,你别说了。”   “孙大哥,你是个实在人,这次五五分,年底前我三你七可不能含糊了。车钱你按市价给二哥,你后送货你们自己算。”林云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孙大哥,你家的木工活很精致,我今后如有需要,你们可不能要高价啊。”   孙信一听今后可能还有活干,憨厚的脸上再次绽出笑容,连声应着“一定、一定。”   林云让孙信和二哥明天看完戏再走后才回屋休息。   林云屋里的方桌上放着那三个盒子,她打开大盒,是两套黄色和绿色的衣服,一套浅黄色短袄,同色绣花裖裙,桔红色长比甲上绣花朵,颜色娇嫩,适合春天穿着;另一套是豆绿色斜襟长袄同色百褶裙,水绿色绣花褙子,冬日里的衣服。林云很喜欢,估计是于老板娘的眼光。   她又打开两个小盒子,一个里是全套银饰:银钗一支、长簪一对、挑心一支、花钿四件、耳环一对、戒指一只、手镯一对,全套银饰重不足十二、三两,却种类齐全;另一个盒中是一对翡翠镯子,很普通但也明润光泽,就目前林云的状况,属上好配饰,能达到收藏类。   林云躺在床上,揽过多多抱入怀中,多多嘟囔着小嘴动了动,又睡实了。她静静地想着,今年春节,她准备将前林云的戒指、耳环给娘和小霞各一件,文府赏的银簪和手镯给娘,自己留这二套手饰和文老夫人给的金手镯,再加上子安买的银簪也够富裕的,对了,抽时间让爹给做个手饰箱......   第二天,林云和小翔带着多多去送货,二表哥和孙信、小远、小霞去雅苑看戏,兵分两路。   林云达到霓裳阁后并未多说,简单交代了礼品盒的数量,当场验了货。又买了十匹绸缎,六匹白棉布,六匹粗麻布,一大包绣线,以及家中六人及韩子安、多多的外衣、棉衣、衬衣、内衣料子和五十来斤棉花,花了足足三十两银子。粗麻布林云想给韩子安四匹,让他过节后装饰新房时围在墙边,省得蹭一下灰(小编:还没嫁过去,就开始往那里捣鼓了,也不怕娘家人说你,简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又和于老板娘说了些灵岳书院的情况,就拿着一百一十两银子就走了(一共应一百四十两)。书院每月六两银子,住宿吃饭单花钱,住房是六到八人间,吃饭要提前订,这样一个月要八至十两银子左右。如果小翔能来回带一些手帕盒,最少能挣出路费来,先学一年看看情况再做其他打算,林云放下心来,静等着文老板通知了。   进入雅苑,武戏刚开场,是一出保家卫国,沙场争霸戏,戏中的小将手持□□与一虬髯大汉打的难解难分,轻摆□□似游龙摆尾直扎出去,孔雀开屏般形成车轮大的枪花,寒光点点杀你个人仰马翻,打出了精气神,让人看了过瘾。小英雄扮相潇洒,嗓音清亮,唱念做打规矩到位,武艺娴熟亮相漂亮。小远看得聚精会神,多多连连拍着小手叫好,行家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林云一群人纯属棒槌,除多多外其他人也不瞎说瞎喊,到也不招人厌。只是家伙锣鼓敲得林云直闹心,勉强坚持到结束。   看着小远比手划脚的样子,林云想笑又不敢笑,只拉着他快速离开。   简单地吃过中饭后,林云送走了孙信和二表哥。   下午,林云带他们去了市集,连逛带玩,给小远买的面具、□□短刀;给小霞买头花、头绳、小铃铛;这里有他们带给小花、丽丽、五顺、大爷爷的重孙子铁蛋和其他伙伴的玩具。   看他们手里拿着很多东西,多多急着也要,又给他买了个小弓箭;给小翔买了笔墨纸砚;自己买了洗漱用品和草纸,这次多买点,每次他们抢着一用就没了。   来到这里后,林云最大的不便是上厕所不用手纸,哪怕是马粪纸也好啊!次一个是洗脸用的油皂太油腻,她给改成用淘米水洗脸了。条件好点后,她买了一些油脂擦脸,好贵呀,动辄几十到几百文,当时的林云心直疼。这次她买了二打草纸(一打一百张),一大盒油脂和一大盒澡豆,花了她快二两银子。   林云又给奶奶拿了些药,买了四五种点心糖果,连上自己家的有好大一个包袱。   第三天,林云带几个孩子雇车去了长丰县城南的龙泉山,到法宏寺里拜了菩萨,林云很虔诚地磕了头,自己来这里重活一世,也是菩萨的恩典,她祈求菩萨让她在这一世不在孤苦,生活幸福,一生平安。   回到县城,她延路指给孩子们看哪是县衙、镖局、银庄、当铺等,又去城隍庙转了一圈,买了些小吃、衣服、玩具之类才回客栈休息。   第四天,林云又带他们去了灵岳书院参观,赶着马车绕书院转了一圈,又与看门的大爷说了会话,还请一个在这里上学的年轻人带着小翔进去参观了一下,才吃了些带的干粮,拉着一大车东   西赶回家里。因为雇的车用了两三天,跟车夫比较熟悉了,所以直接让车夫送回了家。   回家时天也就酉初,小远性急,跳下车叫喊着奔向家中。   大门虚掩着,听见小远叫喊的声音,三顺、四顺和小草跑了出来,小远没顾上直奔堂屋奔去。   小草急着叫道:“小远,你爹娘没在家,上你奶奶家了。”   林云听到小草的话,微微一顿,出什么事了,咋没留人在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   ☆、痛哭   林云叫住小草,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我爹娘咋全去了?”   小草着急地说:“大姐,你大伯出事了,不知道啥原因。”   林云想了想,让三顺、四顺他们东西搬进堂屋,与车夫道别后,带着弟妹们向爷爷家走去。   尚未进门就听见一阵哭声和劝慰声。   “老天唉,你咋还不醒啊,这可让我们咋办呀?”   “娘,你别哭了,怎么者也得瞧病呀。”   “老大媳妇,你这个丧门星,讨债鬼,你要害死我们全家啊!”   一个吵哑的声音回着:“娘,你别这么说,我媳妇都哭昏好几次了,又不是她打的。”   大娘尖酸的声音再次传来,“要不是她没孩子,你用得上要钱去看病吗?一个不下蛋的女人,要她有什么用啊,家都让她拆散了。”   “娘,要不是你不给钱让她看病,会出这事吗?你到好,把钱给别人,我是你亲儿子,你咋不想想我!”大哥粗重语气直呛大娘肺管。只听大娘一声尖叫,林云隐约听到了撕打的声音。   “住手!”两声暴叫同时响起,一声沉重,一专尖锐,听声音是爷爷和林岩。   “爹还没醒你们吵什么?明天先拿二叔和大爷爷给的钱去县城看病,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林岩果断地说着后续安排,“哥,你去借车。”   林云示意小翔推门,她抱着多多走了进去。   到堂屋后,看见大伯盖着布单躺在木板床上,大娘坐在他身边。爷爷和奶奶坐在凳子上,其他人站在那里。   林云走近她娘,轻声询问着怎么回事。   林云掉着眼泪,“你大嫂不怀孩子想去看看,你大娘不给钱,大小子去这次干活的人家要,口气不好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人家打了出来,也不给钱。你大伯去要,打起来了,腿断了身上还有伤,后来不知怎么撞到树上,两天一夜了还没醒。你大娘把钱借给袁枝了只剩十来两,和你奶奶凑一起才治了外伤,要去县城又没钱。我和你爹给拿来三十两,恐怕不够,你别埋怨,总归是你爹亲哥。”   林云摇头示意不碍事,“我带来钱了,先去看病吧!”林云不是圣母,但他毕竟是爷的儿子爹的哥,虽然她恨他们,但也不希望家人难受。再说,如果大伯死了,爷奶落在爹一个人身上,还要照顾大伯一家,也够爹受的,人太老实了,是不是他的责任都会扛。   两人的细语声惊动了大娘,她嗷的一声跳起来,直奔林云扑来。“你来干什么?来看热闹吧,你这个不要脸的臭□□。”   林云闪身躲过大娘伸过来的手,抡起手掌,狠狠地抽在大娘脸上,满面怒火地指着大娘。“林袁氏,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在骂我一句看看。”   林云的行为让屋中的人全部愣住了,半天后,大娘尖叫着:“你们是不是我儿子,你娘被打了,你们赶紧给我打啊!”   大哥怔愣一下,愤然向林云走过来,似乎要把林云怎么样。   林云冷哼一声:“林袁氏,你要再不住嘴,我保证我家不会出一文钱,也不在管大伯死活,你不信就再说一句试试。”   林云冰冷犀利的话语让屋中人再次愣住,大娘双手捂住,涮涮地掉着眼泪,却一字未说。林岩反映较快,急速走上来:“大姐,你能给我爹看病吗?”   林云不在费话,直接说道:“我家中的钱不敢说全是我挣的,但也是我想出的路子,如果我死活不乐意,谁也拿不走一文。”她看着爹娘着急的脸,心中一叹,老实的都没边了,活该受欺负。“我爹已经拿了三十两,我这里有一百两,明天去县城先看病。《百草堂》的大夫善针灸,主治跌打损伤,你们先去看看,要不行直接去同川府,钱不够我在借点。”她喘了口气,“晚上给大伯多盖点别着凉。林岩和小翔一会去镇上,今天送我们回来的马车路熟又快,你们先找到他订好车,明天早点走。”   林云安排完,看着小翔和林岩走出去后,又对大娘说:“你给大伯熬点米汤,让大嫂帮你强灌点进去,夜里多灌几次,好维持大伯的体力。”说完,又走到奶奶跟前,半蹲下身子,轻抚奶奶的双手,“奶,你别着急,你要是病了就更急人了,您要坚持着,多给他们提着醒啊!”亲切的话让奶奶憋着的情绪释放出来,她抓着林云的手痛哭出声。“好孩子,你是个好孩子,你救了奶的命啊!”   林云也不在说话,只是抱着奶奶,轻抚着她的背。过了好长时间,奶奶才平静下来,让林云搀扶着回了里屋。林云帮她躺好后走出来,叫上娘和小远和小霞,抱着多多回家了,她没叫爹,也怕大伯半夜出事。   到家吃过饭后,娘仍在骂着大娘:“你说她是不是糊涂了,三四十两银子都借给袁枝了,要又要不回来,要是真坑了你大伯,看她怎么办?”   林云无言淡笑,那是她亲侄女,有事能不惦记。“娘,袁枝家出跟啥事了?”   “唉,这个李家真不是东西,说袁枝不生养又不能干活,整天妖妖娆娆的,要纳个会生养能干活的媳妇。袁枝不同意,他男人说如果她能找到让他去学馆学习的费用,就不娶二房。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林云真的无语了,大娘那么疼她,怎么这样坑大娘呀。   第二天一早,爹和小翔跟着大哥、林岩和大娘去了县城。   从县城回来后,林云叫齐了绣活的人,给大家发了工钱。   每人一两,桂花婶和玉瑶二两银子,大堂嫂推说不要这么多,自己没干多少活,林云笑着将银子推到她面前,跟她说要不就多干点,帮我做个衣服好成亲使。众人大笑林云脸皮厚,不嫌臊的慌。一个月一两银子,连壮劳力都挣不来,现在他们几个在家可是得到全家的顶力支持啊!林云又给了小草五百文,丽丽、小霞、小远各三百文,并鼓励大家继续努力,争取下月再拿钱。对小跟班多多、铁蛋、小花、五顺也各奖励了十文,又笑呵呵地看着他们拿着钱跑出去买糖。   过两天,韩子安来了,拿着新打来的狍子,跟娘说家里的房子盖好了,想带多多回去。本来袁枝的事就让林云心中很不自在,又听韩子安如此说,心中火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孩子你要抱走就别在送来,我家不是临时收容所。”说着转身回了屋。   韩子安看着多多有些圆润苹果一样的脸,跟着五顺跑出跑进的玩耍,有点不知怎么回事。   林云娘叹口气,“安子,别怪大丫头,她心里也不好受,是我们对不起她。”   韩子安赶紧追问怎么回事,林云娘将大伯家的事说了一遍,“唉,大丫头心中有气,可又不能不救她大伯,她心里憋屈啊!”   韩子安劝慰了林云娘几句,提出去劝劝林云,看林云娘没什么反映,才起身走进林云的屋子,并随手关上了门。   林云斜倚着炕柜坐在炕边,低头默默垂泪,是不是所有女人都要生孩子,生不出来就要看着自己的男人娶别人,还不能说什么。   这几天她人前欢笑,人后落泪,娘看出来以为自己心疼钱,对救大伯的事憋屈,其实钱花多少都无所谓,在挣就成了。自己的心是慌乱、是不甘,是无奈还是无所适从?她没法和别人说,也说不清!   韩子安走进来,看见林云在落泪,他真的敢到了慌乱,在他心中林云是心善、坚强,狡黠,不服输的,今天突然落泪令他有点不适。   “云儿,到底怎么回事?”韩子安手摸着林云的头,微微使劲让她抬起来,直视着眼含迷茫的林云,话语中似含强制,大有不说不行的气势。   “你干麻要来,没你的事,你走吧。”林云口气很冲,还有点不讲理,其实是迁怒了。   “云儿,不是你娘说的事是吗?你到底为什么哭?”韩子安仍没放弃问话,双手也稍微用了点力。“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吗?”语气越来越温和,但眼中的凝重却愈加浓烈。   温和的语气,凝重的表情,让林云感受到韩子安的严肃,甚至比定亲时还要严肃,眼中含满担忧,让林云有一种能够让她释放的感觉,是的,她害怕!她害怕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多的让她感到窒息,她快要承受不了了。林云眨着眼睛看着韩子安,似在等待着什么。   韩子安口气更加温和,一手拢住林云的肩膀,“和我说好吗?我会帮你!”   压在林云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被温暖融化,忐忑不安的心情急需要发泄,她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到韩子安怀中,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放声痛哭起来:哭莫名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无措,哭为了分家弄得身败名裂委屈,哭举刀断亲的倔强,哭辛苦操劳却前途渺茫的无   奈......   总之,她没完没了的哭,哭的昏天黑地。   韩子安摆手让看情况的林云娘、多多他们离开,只是静静地拥着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手轻轻抚着林云的后背,不劝、不问,直到林云哭累了,睡倒在自己怀里。   他抱起林云将她放在床上躺好,盖上棉被,握着她的手,静静地坐在炕边,好久、好久...... 作者有话要说:   ☆、药囊   林云醒来时已到了下午晚饭时候,她赶紧换下揉皱的衣服,理了头发准备出去。   “我能进来吗?”听见动静的韩子安进了屋,看着林云红肿的眼睛笑了起来。   他走上前拉住林云的手,轻轻拥住她。“小笨蛋,我看我们要好好谈谈,你这一惊一乍挺让人操心的。”   林云睡觉的时候,他仔细问了林云娘这两天发生了什么,林云说了什么。他听见袁枝的名字,下意识觉得和林云的事有关,就详细问了袁枝的情况,也确定了林云因为什么哭。   “爱操心老得快,小心变老头。”林云挣扎了一下,“你放开了,要被别人说的。”   “噢,云儿,你要敬重老人。乖乖呆着,让我操了半天心,要想想怎么惩罚你。”   “你这个大坏蛋,我不要和你说话。”在韩子安纵容的语气下,林云越发矫情。   韩子安被林云的表情逗得直乐,“好,你不用理我了,今晚你给我铺床吧。”   “凭什么!我才不要。不对,你干麻要住我家,你想干什么?”说完话就睁大眼睛,愤愤地看着他。   林云的表情让韩子安心旷神宜,用力将林云搂得更紧,低头亲了下她红肿的眼睛,“出去吧,你大伯回家了。”说着松开林云,转身走了出去。走的很快,他有些失控了。   “你说明白点,大伯好了吗?”林云追了出来,看见坐在饭桌前的爹娘,赶紧上前问道:“大伯怎么样了。”   “好了,腿不好需要养活三个月,其他没事了。幸亏早去,不然还真危险呀。”林云爹回答着。   一家人说了会话就休息了,还真是林云给韩子安铺的炕,她连瞪了韩子安好几眼,奸诈!狡猾!哄的老丈人、丈母娘东西南北都不知道了,就会欺压自己的女儿。但她还是铺好了新被裖,又把多多抱过去陪他。   第二天上午,韩子安终于找到时间和林云认真地谈了一次。   韩子安高大魁梧的身躯,怎么蕴藏着如此敏锐和细致令林云感到好奇,“子安,你怎么知道不是因为大伯的事?”她顺口叫出子安,没有一丝别扭和尴尬,昨天的事让林云心中的不安和隔阂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于韩子安的保证和誓言,林云虽然很感动,但并未放在心上,婚姻、家庭都是需要维持的,只要自己继续努力,未来就有希望。假如将来韩子安不如给人感觉的这么可靠,只要不触及林云的底线,她也打算过下去,只要把心关上就行了。毕竟古代离婚后的日子很艰难,如果有儿女就更好办了。   “我的云儿是个聪明、慧黠、善良、能干、不计得失......”韩子安面露笑容,语似调侃地说着。   “停、停”林云双手捂耳连声喊停,“我自己什么样我知道,不用你表扬。快说实话,不然......”林云连哼两声,挥了挥拳头,吓唬韩子安。   “哈、哈、哈、哈、哈!”一连串的大笑羞得林云赶紧放下手,韩子安强忍笑意,“好,说实话。我的云儿并不看重银钱,她看重的是亲情,为了让疼爱自己的爹娘高兴花多少钱都行。”说着说着,韩子安的神情变得低沉、平静,眼中似含着不解,疑惑的语气直激林云,“你不安心,好像还有惧怕,袁枝的事只能让你消沉,但不会害怕。为、什、么!”   林云惊恐地抬起头,面色苍白,嘴唇微颤,明亮的眼睛布满了盈盈欲滴的泪水,“我,你别问了好吗?”颤抖着将话讲完。   韩子安被林云的样子吓坏了,她有什么事不能说?他在战场上见过的生死多了,既然他选择了就不会被任何事情逼退。她究竟受过什么磨难?他走上前紧紧握住林云的手,严肃却满含深情地看着林云,“云儿,别怕好吗?不论出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相信我吗?”   林云在他的目光中平静下来,沉默了良久,她不想撒谎骗他,也不敢轻易说出自己是穿过来的,最少她不想冒险。“是有些事,我说不清也无法解释,又不想欺骗你,如果你相信我,愿意等我,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你。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离开这里。”   林云平静的面容,坚定的语气让韩子安感到震惊,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清,他忽然灵光一现,那两个让他感到陌生,一直令他很困惑的词语,“是精神损失费和这个该死的世界吗?”不管有什么事,她只要是他喜欢的林云就行。于是他的语气松缓下来,眼带笑意地问道。   “啊!”林云跳起来,我的娘啊,他是X光吗,咋把她解剖的如此精准,“你,你是鬼吗?”   “我的好云儿,你可真有趣。”韩子安拉林云坐在炕边,语气坚定地说:“云儿,不论什么事都有我去解决,你不要怕,知道吗?”   韩子安坚定的语气令林云心情豁然开朗,无可奈何的事不如先放放。云开雨散后,她也起了玩闹之心,“说得好听,我要是失身了你也要。”   看着林云笑逐颜开的样子,韩子安总算放下心来,“傻丫头,你这性格要是失身了,恐怕连我碰你都会吓得像惊鹿一样快速跑开吧,想个其他的理由。”   韩子安的话让林云彻底放下心来,开始有心有肠地和韩子安聊天。猛然间她想起一事,“子安,你等会,给你样东西。”   林云掀开炕柜拿出二个荷包递给韩子安,不,应该说是小盒子。都是深蓝色粗布,很结实的那种,用桔色绣了一把弓满弦绷箭矢预发的宝弓图,四周用红色勾着云纹。   韩子安伸手接过,有点沉,“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我找了好久才配齐。别小看噢,这包外面是粗布,里面可是猪皮做的,结实着呢。”林云眼中充满神采,还有一丝小小的得意。   韩子安瞟了林云一眼,淡定地观察着手中的物品:一个长方形带硬壳有扣盖的荷包,不应该说是小盒子,大约六寸长,四寸宽、四寸高。盒子一侧呈半圆弧状,中间缝着寸许长的扣袢,中间穿过一条寸宽的皮条,好像是猪皮,皮条一端有铁环铁针,另一端皮条上有孔(请亲们想象一下皮带的样子)。   他打开盒扣,从中拿出东西放在炕上,东西上面有字。他挨个捡起一个个小瓶和纸包,“止血散、红花油、蛇毒清、烈酒、跌打损伤丸、保命丸、止血丸、人参片、三七片、细棉布卷和小竹棍绑成的棉签。”   打猎时的必用品,韩子安平时也带,只不过没有这么全这么整齐。他的眼神变得炽热,快速地拿起另一个应该是包的东西。   那一个是长方形,软布缝成,中间打着两个间隔,边上有两指宽的绑带,未封盖,上口略紧,东西不容易掉出来。   左侧第一个空格上面露着掌宽高度的手柄,他顺手抽出来,是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匕首,匕刃与把手高度相似,三棱状有线槽,感觉很锋利,匕鞘留在空格内未带出。   第二个空格是一卷细绳,用丝制绣线编成股后由三股扭成,还有一个两头带长圆铁环的布带(自制简易登山带),带子由绸缎多屋缝合,两件物品捆在一起。   第三个格内是个皮制水囊样的东西,上面用拉绳封口。   还有一个纸包,他打开纸包,是一块白色绸缎,上用黄色丝线绣着几个星星。   韩子安腾地站直身子,双手用力将林云抱着转了一个圈,兴奋地说:“云儿,太好了,谢谢你!这些是我最需要的。”说着他放下林云,转头看向那些东西,好奇地问:“云儿,那几件是干什么的?”   林云摇摇头,都有点晕了。   她指着那些东西说:“你看,这白色绸缎上绣的是北斗七星,你在山林里迷路时,天好时能看到,勺柄所指的位置向北;这个皮囊是装水的,装其他东西也行,备用啊;这个带铁环的布带是救急用的,用它拴东西很牢靠;绳子和匕首不用说了吧。”   林云得意地说,“这个东西是你提亲后我开始准备的,刚拿回来,怎么样,棒吧!这是捆在腿上的,来,我帮你。”说着掀起韩子安的左裤腿,将布包绑在脚踝上方,“你试试,合适吗?”   韩子安站起身,活动了脚,又跳了跳,没感觉有妨碍,才赞许地看着林云,满意地点点头。   林云将药品装入盒中,扣好袢带,用皮带将药箱系在韩子安腰上,随手转了转,还挺合适的。   韩子安心满意足地看了看这贴心的礼物,嘴角上扬,激动地对林云说:“云儿,谢谢了!这是我收到最满意的礼物。”   “看吧,我想这你一定有用,哈哈,我真聪明,做了一件大好事!”   林云的自吹自擂逗得韩子安再次大笑起来,他也为自己感到骄傲,订下了林云是自己做的最好的事,他捡到宝了,一个很棒很美的宝贝!   下午韩子安回家了,没能带走多多,因为林云说她再好好调理一下,多多的胃就好了,想着他无奈地抱着多多不撒手,喃喃无言的样子,林云得意地笑了好长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忙碌   十月份了,娘开始忙菜地里的活了,每天收白菜,晒白菜,积酸菜,虽然有大顺娘帮忙,还是很累的。   月初时,李媒婆来了一次,商量纳征即送聘礼的日子。   老爹决定过节后再说,具体银钱和物品没细说,只让韩子安随大流就行。   韩子安顺便接走了多多,当然带着林云准备的干面片、干面条、干香菇等东西,林云吩咐要确保多多的饮食营养。听说韩子安打了什么大猎物,挣了点钱,林云只问清没有受伤便不在过问了。   十月十六日柳絮成亲,林云全家都去了,娘给了她一只银手镯,林云送了那两套衣服后,又制作了一盒头花,六种花色,绿竹和铁丝簪杆各一套。小翔送了一幅装裱好的《五子闹春图》画,小远送了自己抄的《三字经》,小霞送了两根彩色头绳和两个吉祥结子。   芳芳是十月下旬结的,林云送了两块布料,两个荷包,每个荷包里装着两块手帕、两个香囊和两个结子,和自己一起干过活,东西不能太少了。   芳芳和柳絮成婚后,绣活的人少了,林云更忙了。   好在,桂花婶找了一个嫁到镇上的娘家村姐妹,叫秀枝,因只生一个残疾女孩被家族赶出来的,夫妻二人带着孩子无处可去,投奔到桂花婶家。秀枝手艺很好,租住在三伯的房子后,立刻绣起绸缎手帕,终于减轻了林云的工作量。   那个女孩叫翠儿,林云发现她只是右耳没耳轮,在现代可不算毛病。今年十五了,手艺挺好能直接绣绸缎。   天气越发寒冷,二表哥送来两竹篓的黄姜,林云又让娘将三分之二的黄姜晒干储存起来,准备过年开春在自家菜园子里种上。剩余的三分之一林云当作料使用,拿来那天就买了条鱼炖上了,很去腥味,让吃的人一阵夸奖。   十月底时,小翔被文老板通知去灵岳书院见一下院长。   林云没有跟去,好多事要小翔自己承担,不能全靠姐姐帮忙。听小翔回来所述,院长未说什么,他二儿子岳嘉豪对小翔挺满意,让他正月十六去上学。   林云和家人商量后,定于腊月二十去院长家送年礼,初步定下送:一把躺椅,孙家送来的第一件成品,两件绸缎礼盒,再加上猪肉、鱼、酒、茶叶四礼就差不多了,又让小翔在送各八套结子时找文老板请教一下,礼物是否合适。   大结子每套文老板给了十两,共收回八十两银子。   不得不说,小草真是个好女孩,不烦不腻编着结子绳,使林云的大结子一共做了各八套,年底时要给个奖励。   林翔在上学的事确定之后,便一门心思扑在了对联的制作上。   他买了两刀红纸,又买了笔墨砚台,找了金色、黄色、桔色、绿色的油漆,准备大干一场。他想好了八副对联:   迎喜迎春迎富贵,接财接福接平安横批:吉祥如意   治家以勤俭为先,立身以孝悌为本横批:阖家幸福   诗书门第风光古,礼乐人家气象新横批:心想事成   向阳门第春常在,积善人家庆有余横批:吉星高照   好日子舒心如意,美生活幸福平安横批:喜气盈门   富贵双全人如意,财喜两旺家和睦横批:四季兴隆   喜居宝地千年旺,福照家门万事兴横批:喜迎新春   占天时地利人和,取九州四海财宝横批:财源不断   他又让老爹给刻了几个模型,有喜鹊登梅、灯笼炮竹纹、双鱼戏水纹、福字纹、双喜纹、蝴蝶纹等。   万事俱备,小翔让林云盯着,把这几幅对联写好。   有红纸黑字联、红纸金字联、红纸黑字带花纹联、红纸金字联带花纹联,对联分大小尺寸,约三尺和四尺半的,花纹有黑色的、有彩色的,底边有平直的、有鱼尾纹的,不一而足。设定好对联的样式后,又设计了一些大小福字和吉祥话。   林云给定好了价格,普通对联一幅卖八文,红纸三文一张,只能出一付,剩余边可裁中号福字。福字大的三文,中号二文,小的一文。如果买一套即一幅对联,大中小三张福字卖十二文;带花纹的对联一幅卖十文,一套卖十五文;大幅对联一幅十五文,一套二十文,大幅红纸五文一张出一幅对联或出四个大福字。   一阵忙乱,到了十一月中旬,小翔催着老爹将年底前需用的木盒赶出来,他抓紧时间画出图案,好腾出时间写对联。   林云定好价格后就不想再管,放手让小翔去做。   一天小翔找到林云,犹犹豫豫地不敢张口,林云瞪着他,“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这么不爽快,以后在犯就别和我说话。”   一顿呵斥后,小翔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姐,能不能让小岩和我一起写对联。”   “他不上学了”林云有一个来月没去奶奶家了,一是太忙,二来也不想去看大伯,从爹嘴里知道他的情况就行了,她怕与大娘再起矛盾,让家人不舒服。   “大伯病后欠了一百多两银子,大哥手艺人家信不过,又听他是为要钱打过架,就一直没人找他干活。小岩想找份活干,年龄小只能当学徒。我想叫他过来一起写,也挣点钱。”   “你还不知道卖得卖不出去,就找人帮忙,自己不先试试。”   “姐,我试了,有次赶集我写的六幅对联都卖了,人家还说便宜呢。”   看着小羞认真、严肃的表情,林云点点头,“行,你决定吧。走,和我去看看奶奶。”   林云去的不是时候,正是奶奶家第二顿饭点,桌上是一盘青菜、一蝶咸菜、玉米饼子和清汤挂水的稀饭,只有大伯面前有一小碗ROU。她叹了口气,静静地等着人家吃完。   大娘不知是幡然悔悟还是被家人说过,热情地招呼着林云,虽然面色尴尬,但一直在林云跟前。还一个劲地说:“小云啊,大娘错了,借的钱大娘一定还。”   林云不语,只和奶奶、爷爷说话。   趁大娘出去给大伯倒水的时候,奶奶对林云说:“你大娘这次是栽到家了,她侄女到现在一文钱没给,也一次没来过。唉!”   林云想了会,总不能让爷爷、奶奶受苦吧,别人看见自家吃ROU,他们吃糠,好说不好听呀。   见大娘走进来,就站起来正色对她说:“林袁氏,你家借的一百三十两银子,其中三十两是我家给奶奶贴补的不用还了。平常吃的好点对病人有好处,多熬些骨头汤,吃哪补哪。”   这时,小翔已找了林岩,林岩听说后跑过来,他看着林云,想从中得到确认。   林云摇摇头,“对联的事是小翔管,我不插手,他让你去你就去,别来烦我。”   林岩对林云鞠了个躬,便与小翔走了出去。   十一月中旬,二舅来了一趟林云家,告诉他们,他和孙信送躺椅时去了回霓裳阁,那个老板娘又订了二千个纯绿竹发卡,准备送去京城,二舅让林云再给设计几个花样。林云又去了趟姥爷家,教他们做了几个花样。   日子在全家的忙碌中到了腊月初八,小翔叫着二堂哥林冬、林岩和刚放假的小远带着一百套大小对联一起去镇上卖春联。   爹娘在家心急如焚地等着,差点将堂屋的地踏出一道沟。   按娘的说法,小翔的投入有点大,实际上是买了二十刀小红纸,十刀大红纸,花了十一两银子。对联写的不费劲,小翔写大对联、大福字,林岩写小幅的,剩下吉祥话、平安语的由小远和小霞写,林云绣累了休息时也写一些,到腊月初八已经写了一半的纸了。   直到下午酉初,几人才回家,扔下一袋铜钱后,抱着饭碗一顿猛吃。   饭后细述了一下详情,感觉卖的挺好,今天只是找地方,摆弄对联有点费事。下次在去时把每幅对联在家直接叠好,上面摆一幅打开的,底下成摞放着好拿还不乱。   另外小翔还说,下次赶集时自己和林岩也去,当时按顾客要求现场写,每幅要一百文,省得有人瞎挑。   二堂兄也说别的镇上赶集的日子自己也去,能卖多少卖多少。看几人的热情劲,林云没有阻止。   一直忙碌到腊月二十,林云凑齐了八套绸缎礼盒,二十套棉布礼盒,带着礼物去了县城,因为有   躺椅所以雇了两辆马车。   到了城门口,小翔和林秋去了灵岳书院。林云拉着礼盒去了霓裳阁。   东西点好结帐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下过年的绣品怎么卖。   于老板娘直接说,如果只做棉布的,每盒只能给一两银子,林云算了一下,成本在五百多文,在加上来往路费、住宿费,大约一盒只能挣二百多文,也还算可以,就同意了。   于老板娘并没限制林云的制作数量,只让她有多少送多少,但不能超过五十盒。   林云奉上给于老板娘的礼物:一幅精致的《花开富贵图》和一挂编织精巧的绿竹帘子。绣图是从   秀枝手里买的,共买了三幅,花了三十两银子。   第二天林云去文府递上礼单和物品就回客栈了。因为文老板给的价高,躺椅和结子都挣了钱,人要知道感恩。   她给老夫人绣了一件抹额,一挂绿竹帘,老太爷是一个绿竹编的棋盘、棋盒和棋子;二奶奶、三奶奶一人一副绣图;文老板、三爷一挂绿竹帘和一幅绿竹笔架;   另外还给文瑞然这个小屁孩送了两盒《七巧板》及两张画好拼搭图样的纸。****就是由七块形状不同的三角形(五块)、正方形(一块)、平行四边形(一块)木板组成,拼搭成各种人物、动物、桥、房子等图形,当然家中的孩子们都有了。   当然是林云出图,老爹友情赞助了****礼物人人有份面面俱到,不求喜爱但求礼至。 作者有话要说:   ☆、过节   林云拿着第二年的绣品合约和一车过节用的年货离开的长丰县城。   回到家中又一阵忙乱,先是召集桂花婶他们说了一下过年的情况,告诉他们绣品价格按以前的给,只做细棉的。如果愿意就送到林家由小翔带去县城,如果不乐意就自己卖,让他们想好再说。随后又结了帐,每人多发了一两银子作为奖金(小编:不要把现代语带过去),并发了东西,每人一份猪肉、一坛酒、两块布料、一包糖果,桂花婶家三份,笑着搂住林云,称年货都不用买了。   林云忙打躬作揖,连称“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林云请大家伸出援手,帮我一把。”   众人呆愣一会便打趣起林云,原来东西不是白给呀,不知条件是什么,还不速速道来。   在大家的哄笑中,林云捧出一摞裁好的棉布,“想请大家帮忙绣些枕巾枕套,衣服鞋袜,不着急   我成婚前绣好就成,也算是大家给我送份新婚贺礼,添个箱。”   桂花婶急道:“云丫头,你带我们挣钱,本来就应该给你送点东西,现在你拿出布料,这叫什么事啊!”别人也纷纷说着。   二堂嫂嗔笑着:“大家快拿着吧,她舍不得咱们花钱咱就好好绣,最好一针一句祝福,什么百年好合,什么新婚愉快,还有男人听话顺心了。”说着自己先乐弯了腰,被林云追着打了几下。   大堂嫂止住二人的笑闹,“好了,你们是即帮忙又送礼,不要阻了她的好意。”又转向林云,“再说我家小云忙着呢,还要做未婚夫的新衣,不知那个用不用帮忙啊!” 说完脸露戏谑地看了眼林云,快步向外走去。   小草赶紧跑到门口,大叫着“姐,我帮你去追啊!”却在门外咯咯地笑个不停,引得屋内人一阵哄笑。林云红着脸分着东西,“都给我好好绣,不然跟你们没完。” 要是他们知道她给那爷俩一人做好一套薄棉衣、一套厚棉衣,再加上鞋袜、衬衣衬裤,还不定被他们怎么笑呢?   腊月二十三过完小年,林云清理了一下挣的银钱,从九月到十二月一共挣了五百八十八两,扣除工钱、料钱、绣图、匕首、药品及送礼的花费后,再减去借大伯家的一百两,还剩下三百二十多两。   晚上林云拿着记帐本给全家说了说,娘赶紧说自己手里还有三十来两,小翔也拿出十多两说是做对联他家先分的,估计过两天还能分二三两。   林云将三百两交给娘,直接说:“这钱您收着,要有合适的地买点,庄稼人还是有地踏实。”   又将另外五十两拿出来,“咱家一直没钱,都没偿过手中钱的感觉,我想每人给点,算是私房成吗?”说完羞涩地看了眼大家,“其实是我想要留点私房钱了。”   娘叹口气,“要说吧钱还是攥在手里才踏实,都穷怕了。按你说的试试,就这一年,过年可不行啊!不过可不能瞎花。”   看着小远和小霞拍手称快,林云不禁一笑,“我手里有二十多两,小翔手里的给他,爹娘每人十两,小远和小霞每人五两,不过他们两的钱由娘收着,每人再给二百文钱自己拿着,同意吗?”   小远拍手并充满渴望地说“同意,能让我先拿一晚吗?”   “成”林云将钱交给他俩,“剩下的钱过节或平时用,由娘管着。”说着,看了看他们,又从随身的钱袋里拿出四张银票,递到爹手中,“这是我卖花样挣的,有二百两小翔知道,有二百两是卖这次花样的钱,给您。”   林云爹拿着四百两银票,手有些微的颤抖,疑惑地问道:“大丫头,几张图能卖这么多钱?”   小翔担忧地看了眼林云,又严肃地看向家人“这是我来说。”   他把林云讲的话和一些可能发生的事讲了一下,最后郑重其事地对大家说:“现在爹的疑问也是你们心中的疑问,别人只会比爹生出更多、更坏的结论,所以姐不让你们知道。现在姐要嫁人了,才拿出给这个家,你们如果还有良心就不能对别人瞎说,把他作为这个家的救命钱保存起来,即使出事时,也要先说是借的,等咱家真的有钱了,就没这些事了。”   爹娘心中一怔,想起前些日子经过的事,恍然大悟般齐齐点头。“大丫头,我们现在才知道你的难处,放心,我们不说。”林云爹看看手中的银票,又看看家人,沉思起来。   娘不知怎么回事,“他爹,小翔说的不对吗?”   林云爹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拿起手中的两张银票递给林云,“大丫头,爹娘没本事,让你回家后受了很多委屈,还要靠你挣钱养家,这个钱是给你的,你留着预防外一。”   林云的心激动起来,爹娘对女儿还行,不是一碗水泼出去不管。“爹,我不要,我会再挣的。”   娘拉住林云的手,“孩子,这钱你拿着,你拿我们当家人,真心实意地对我们,我们也不是没良心,当初的事是爹娘软弱才让你受苦,今后咱家有就不能让你看着,放心拿着当私房。再说,今后娘家有事,你还不帮了不成。”   林云感受着娘手上的温暖,又看着爹和弟妹们也在点头,靠在娘身上轻轻挨了挨,含泪接过。   女儿的撒娇令娘心花怒放,伸手点了点林云的鼻间,笑着将林云搂在怀中。   过了一会儿,林云心情平静下来,转身走入自己的屋子,捧出一些东西。“你们看这些手饰,我要把它给你们一些。”随后,她拿出原林云带回的戒指递给娘,耳环递给小霞,“这是我以前攒下的,你们留着做纪念。”又拿出文府赏的银簪和银手镯递给娘,“这是人赏的,您留着戴或送给奶奶、姥娘。”又指着老夫赏的金镯,“这个您自己戴,一定会很好看。”最后指着文二奶奶送的一套银饰和玉镯,“这个我留下当嫁妆,都是新的,也吉利。”   林云娘一听,赶紧推回来直说不要,让林云全都当嫁妆。其他人也直说不能要。   “您们拿着吧,我如果陪嫁太多,让人说嫌话,何必呢,还不如将来买新的。再说,子安给我买了银簪,聘礼时说不定再买个银镯呢。”说完,林云嘻嘻笑了起来。   “姐,你可不能和韩大哥要东西,免得将来人家看不起。”小远忽然严肃地说,娇嫩的小脸绷   着,眼睛认真地看着林云。   大家被小远的表情惊住了。望向他,眼中含着疑问。   “我有一同窗的嫂子要了好多东西,让他家生活很拮据,所以总是骂他嫂子,很难听。姐,你一定不能要东西,我可以不花钱给你买!”   林云听了此话后一阵感动,伸手抱住小远,“好弟弟,姐不要,姐等将来小远有本事了给姐买,好不好?”   “嗯,我一定会记住,将来给姐姐买好多东西。”小远握拳挥了下,满含志气地说。   后来爹娘买什么林云没过问,不过听小霞说,娘给姥娘买了个银镯子,给姥爷买了个什么棋;爹给奶奶买了银镯,真没创意,给爷爷买了最爱喝的酒,都准备过节时单独送过去。   按部就班地送了年礼,过完三十后,正月初二,林家以丰盛地菜肴招待未来的女婿韩子安,这是韩子安送年礼时定好的。   林云抱着多多和小远、小霞一起玩耍,看也不看正甜言蜜语哄着未来岳父、岳母的韩子安,气得韩子安一个劲地瞪她,示意她赶紧来帮忙。“你想结婚我又不急”林云白了一眼韩子安,低头装没看见。   饭桌上,爷爷、奶奶笑眯眯地享受着未来孙女婿的奉承;老爹喝着韩子安斟的酒,美滋滋地说着,要给林云准备多少家具;娘配合地说着要做多少被褥,多少衣服。韩子安询问要给多少聘礼,需要买什么东西......   晚上,韩子安住在了林云家,是老爹安排的,让他初四早上和林家一块走,省得黑灯瞎火的道不好走有危险。   第二天,当韩子安和林云单独在一起时,他问起林云有没有特别想要的。林云笑着摇头,让他听爹娘的过得去就行。只叫他讲讲他家都有什么人,好准备一些见面礼,别到时出差错。   听了韩子安的话,林云吓了一跳,有老爹后娘,有哥姐弟妹。大哥韩子杰大嫂张氏两人在家种地,有二个女儿;大姐韩子晴姐夫冯木头生有二子住在洪口镇附近的冯家屯;二哥韩子良二嫂吴氏在洪口镇开了一个小杂货店,有一儿一女;四弟韩子智是后娘亲生的与老人一起过,已娶妻王氏还没有孩子,正在读书准备科考;家中还有一个五妹韩子玉,今年十三岁待字闺阁;另外还有后娘带过来的继子张才,比子安小两岁,妻子孙氏有一子,平时还韩家走的很近。“我的娘啊!咋这多人。”   韩子安看着林云大开眼界的样子,安抚地说:“别着急啊,我们已经分家了,当初就因为后娘偏心张才,疼爱老四,我才去当兵的。他们分家只留三间草房给我,你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林云瞪他一眼,“分家也是一家人,年节什么的不是还在一起吗。让他们别惹我,不然,跟你没完。”   “说清楚,是他们惹你可不是我,我只能保证你不受委屈,平时要你自己处理。”   “说好了,你要站在我这边。不过我也不会惹事生非的。”达成协议的林云开始准备见面礼,好难噢!人太多了,要不还拿荷边凑数。 作者有话要说:   ☆、下聘   随后两人又商量了要陪送什么样的家具。   韩子安说家里只有三间上房,一间厨房和洗漱间,一间储物间。上房进深比林云家短,卧房后面只有两个很窄的储物隔段,放他的弓箭及进山的东西,没有后门,堂屋左右各有一个灶台。   林云草草地画了张图,比划着要打一组炕柜、一个方桌两把椅子、四个圆凳、一个衣柜、一个衣架、一个碗柜、一个小方桌和四个小板凳,细算起来还真不少。她让韩子安再打两个长条案子遮盖堂屋的灶台,红色麻布打围,上面摆上烛台或鲜花,她送嫁妆时拿过去,即美观又实用,何乐不为呢。   说起家具,不由得林云感叹自己的心软。春节前,她看大伯不时地骂大哥手艺不好,大娘消瘦憔悴的脸,林岩风来雪去进镇打工的疲备,爹娘聊起来时愁苦的语气令林云动了恻隐之心,画了衣柜、衣架和床的图样,她添加了些现代原素,整体感觉很新颖,她将画交给林岩,不让说是自己画的免得麻烦。只听说很受大伯的赞许。   正月十六,林翔上学了,林云感到很蹩手,有时没人跑腿了。   正月二十六,纳征的日子(下聘)。   韩子安带着一群小伙子,挑着担子送来的。第一担为两只鸡、两条鱼、两块猪肉;第二担是喜饼果盒;第三担是两张狼皮、一张狐狸皮、一张山羊皮和六张兔皮;第四担是两坛酒、两把烟叶;第五担是两匹棉布、两包棉线;韩子安自己递上十两银子和一对银手镯。   喧闹热烈的气氛带动着林家村都沸腾起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围了一圈,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道林家大姐找了个好男人,这些东西不下二十两。   在屋中静坐的林云接过银两和手镯,又送上衣服鞋袜回礼。   在家人的祝福和邻里的恭贺中,林云家圆满地完成了纳征仪式,也撒出了不少的喜饼和糖果。   接下来的日子,林云继续埋首在刺绣中,必须亲自完成新娘服和新郎服的缝制工作。娘忙着买东西,还和小翔一起去了趟县城,虽是当天来回,也带回不少东西。   经过请期礼,确定二月十八宜嫁娶,林家定在二月十六日添箱。   添箱前晚,一家人坐在堂屋聊天。娘拿出一只展翅金凤钗递给林云,“大丫头,这是我们五个人出钱买的。我和你爹买了四个小银饰,你们姐四一人一个,已让小霞用红绳编好了,娘愿你们相帮相扶,一生平安。”   林云真的感动了,他们的私房都不多,却拿出这么多钱给她买金钗!虽然不重却很精致,她撒娇地靠在娘怀里,让她给自己带好。又拿起指甲盖大小的银饰,是朵花形,她高兴地套在脖子上,举着让小霞他们看。   “姐,我的是蝴蝶”   “我的是双鱼”   “我的是福字”   弟妹们也报着挂饰的样子,凑在一起比着。   这天早上,各方亲友和与林云一起绣活的人家都来了。   爷爷、奶奶给林云预备了五两银子;   大爷爷、大奶奶一家送了林云薄、厚两身棉衣和两套铺陈;   姥爷家给林云买了两套铺陈、两匹棉布和银耳环、银戒指;   孙叔周婶送来了四只绿竹箱子两只小竹椅,箱子有一对是手提样式,还用红漆描着喜字;   桂花婶他们除了完成林云的任务外,还合力送了两身衣服鞋袜及一床大红的百子图炕单;   其他人或送手帕或送鞋袜,香囊、鞋面、绦子等各式各样;让林云挣了个盆满钵满,连说不用再置办东西就可以出嫁了。   大伯和大娘他们也来了,虽然有些尴尬,还是送上两只木箱子。   下午,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文府的和管家和霓裳阁的伙计。   带来的主家的祝福和礼物。除各上十两礼钱外,霓裳阁送了是两匹绸缎、四匹棉布;   文府送了一对白底青花的掸瓶和一套白磁绘绿竹的茶具。   小翔赶紧给了回礼和谢钱,回礼是林云提前蒸出的梅花糕和双色卷两包(梅花糕是面粉、鸡蛋、芝麻蒸成梅花形,点了红曲;双色卷是白面和玉米面活着白糖水蒸的),糖果喜饼两包,二斤左右的猪肉两条,林云又给他们两家各添了四套荷包。在一家人的道谢声中送走了两人。   亲戚走后,林云娘开始摆弄嫁妆。桌椅等家具是大伯做的,但大伯家比较困难还该着帐,林云让老爹给了银子。娘又让大堂嫂帮忙做了四套铺陈及衣服鞋袜,还说大堂嫂是有福人,爹娘健在,公婆硬朗,夫妻和睦,儿女齐全,给林云做铺陈在好不过,并建议她今后专门给人做喜活。   一帆忙碌下来,竟给林云凑了大约十多台嫁妆:   首先是家具;炕柜、方桌、梳妆台、椅子、圆凳、衣柜、衣架、碗柜、炕桌和小板凳;   其次是首饰,她有一个首饰箱,出品人是林云爹,盒体精致漂亮,大红盒体,上方是铁制把手,外刻花纹内藏乾坤。盒子是上开盖,用搭扣和锁扣与下面对开小门相连。打开后第一层打着隔段,两侧是长方型,中间是正方型,铺着水红色绸缎,摆着娘买的金钗,韩子安送的银簪和银手镯;再打开下面的对开小门,里面是两层,中间一层拉开是打着隔段的四个小方盒,其中一个放着姥娘送的耳环、戒指,以及林云做的两朵经绸缎头花;最下面一层是平面,略微有点高,放着那套银饰盒。   她自己做了一个化妆包,粉红色绸缎绣云纹,内衬细棉布,中间隔点心盒用的硬纸板,上方收拢,顶成圆弧,中间留着圆孔提手。那对玉镯(她的首饰里最贵的)林云就放在里面,还有一些胭脂、水粉盒及口红纸、面脂、头油和林云自制的一支眉笔,用碳烧成的木棍,又让小翔给掏了一个细圆筒装起来,哈哈,很棒但颜色有点浅。“没办法了,去脂粉店买,好的真贵,次的太粗糙了林云看不上,其他的没法自制,捡一些中低档买还花了她十多两银子,我挣点钱容易吗?反正我也不怎么用。”(小编:你掉钱眼里了,哭穷也没人给),不过最值钱的是林云花六两银子买的手把镜,铜的,虽不甚清晰,但也聊胜于无,很得林云喜爱。   第三样就是衣服、铺陈和布料:林云娘准备了四套,再加上送的共八套,枕巾枕套各四套,炕单二块是百子图和林云自己缝的方格布以及窗帘、门帘、幔帐等;衣服春夏秋各两套,冬天薄/厚棉衣、外衣各两套,再加上林云用小绵羊皮做胆外罩大红绣花绸缎面做的可身皮袄,以及内衣内裤、衬衣衬裤、十来双鞋袜等,光衣服类就能装满两个大木箱。至于布料,林云娘让把人家送的和家中买的四匹都带走,说她手工好,又会做活,将来用着方便。最后的结果是林云带上两匹绸缎、八匹棉布料,给家里剩下两匹。   第四样是厨具、针线和洗漱用品:林云娘给林云买了大小木盆、大小炒锅、大小案板、各种刀具、杯、碗、筷子、汤匙等厨房用具;针线、剪子、绣棚、尺子、绣线、针线笸箩等缝补刺绣用品;以及木梳、篦子、漱口盂、牙刷、青盐、皂角以及脸盆、脚盆、洗衣盆、水桶、澡桶等洗漱用品;   最重要的子孙桶里放上了:枣、花生、栗子等物。   第五样是摆设:有烛台、木托盘、茶具盘、果盒、红绿鸡毛掸子、一套茶具和茶筒、掸瓶一对。当然还有装满糖果干货的攒盒,一是防饿二是待客,省得来人时临时现抓。   第六样是各种零星东西:有荷包、手帕、香囊、头绳、头花、包头、钱袋以及鞋面、鞋垫和林云自制的大小毛巾等物装了满满一手提竹箱。另一只手提竹箱让林云装了四盒点心及糖果干货,以备不时之需。   第七样是给韩子安家人的见面礼:韩子安爹娘衣服各一套、鞋袜一双;兄长妯娌、姐姐姐夫是女人荷包一套,内含手帕2块、香囊2个,鞋垫二双,一共五套;孙子们是荷包一套,内含手帕2块、手串(用铃铛和红线编成)2个,再加上六文钱,一共七套;最小的妹妹林云准备的是棉布料二块、荷包一套。   第八样是林云手中的压箱钱:除二百两银票外,林云娘又给了她三十两银子,加上林云手里剩下的一共压箱钱是二百四十两。   这也是家人疼她,一个劲地往嫁妆里塞,十多台嫁妆能装三辆马车,无奈只好叫让小翔去镇上雇了马车,准备二月十七送嫁妆。 作者有话要说:   ☆、迎娶   二月十七上午,大堂哥和三伯到村口接来李媒婆、韩子安和一个壮实的汉子,两人抬着木盒,拿着米、面、猪肉、点心、红枣、粟子等物催妆来了。   众人说话间,林云娘赶紧用韩子安拿来的面做了六个小饺子(六六大顺娶吉利吗,应该不会出错,真不知道要包几个饺子)和一小把红绳捆好的面条放在一个大红托盘内,又放上两个小碗两双筷子,用大红包袱包裹好,取其:子孙饺子长寿面之意。连同嫁妆一起送去了韩子安家。   二月十八宜嫁娶。   天蒙蒙亮时,林云就被娘拉起来,洗漱收拾,由大堂嫂给净了脸,自己化了妆,穿好嫁衣,很少地吃了口东西,便静坐在屋中等待。   大约卯正,一阵鼓乐声想起,便听有人喊:“娶亲的来了,快关门。”   接着一阵喧哗声响起,“拿红包”“快扔糖”“送开门礼”等等,让人目不暇接。   一会,小远带着一群孩子跑过来,圆润的脸上冒着汗水,“姐,姐夫来了!”说完,又匆忙跑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林云娘来叫林云,准备起轿了。   娘很难受,眼圈红红的,伸手拿过红盖头,含着泪给林云盖上,“大丫头,这一去要好好过,别让娘操心,有委屈回家和娘说。”   听着娘有些哽咽的声音,林云心中很不好受,一年多了,和一家人在一起,吃过苦也享受过欢乐,如果可能,林云真不想这么早出嫁。她紧紧抱住娘,含泪叫了一声“娘”,娘两个都要哭出声了。   站在一边的大堂嫂、桂花婶她们赶紧劝说,“出嫁、出嫁,孩子是享福去了,别难受了,过两天就回来看你。”   “云丫头,过去好好过,让你娘放心啊!”劝着劝着,声音中也含了哽咽。   这时,小翔走进来,“娘,时辰到了别误了,赶紧走吧。”说着,拉开娘亲,转过身背向林云,   “姐,我背你上花轿。”   林云向炕上的奶奶和其他长辈行了礼,趴在林翔背上走出屋子,小翔一边走一边低声说:“姐,放心,我一定会常去看你,他要欺负你,你就回家,今后我管你。”   林云心中感到,轻轻拍了拍小翔的肩膀,“小翔,姐走了,这家要靠你了,照顾好他们,你自己也要注意。锻炼、练字不能停啊!”   忽然,林云感到一双有力的手扶住自己,低低的声音说着,“别说话了看着点路,今后我会照顾好她。”   听出来了,是子安的声音,他在次向小翔保证着。   可能走到轿子前了,林云的双臂被韩子安握住,用力扶入轿中,林云感到轿帘已放下后,呆呆地坐着,没有感觉出轿子的摇晃。   忽然她听见后面有叫喊声,赶紧掀开盖头,扒着轿帘看向外面:已过了村口好远了,小翔仍旧扶着轿杆,侧向轿帘的脸有些严肃,他后面奔跑着跟上来的小远、小霞已是满脸泪花,身上的衣服被扬起的尘土沾满,白色对襟立领镶红边的兔毛坎肩被染成了灰色,有些嘶哑的一声声叫着:“姐姐,别走!姐姐,别走好吗?”好像从林云上轿开始,他们才明白结婚就是抢走了他们的姐姐,希望自己大力的叫喊能使姐姐回头。   林云掀开轿帘,厉声叫住小翔:“小翔,跟他们说,姐姐永远是他们最亲的姐姐,不会忘记他们的。”   “姐”小翔的声音沙哑带着哽咽,“我会记住你的话,别忘了我们。”说完松开扶着轿杆的手,停下来叫住弟妹安抚着。   林云放下轿帘,无力地闭上眼睛,今后的路好走吗?   这时,韩子安清朗的声音传进轿帘,扑进林云的耳朵,“云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一辈子不离不弃!”随着话音,一只大手伸进来,递给林云一个布包,“换上吧,给你的。”铿锵有力的话语令林云心中的不安消失了点,只轻轻嗯了下,也不管韩子安听见了没有。   “姐夫,如果你错待了我大姐,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不要,也会给她报仇的。”声音中竟带着丝狠厉,这是林岩。虽然和大伯家闹的很僵,但婚姻大事不让他家参与,是会被村中笑话,族中也不会同意的。   “就因为她救了你爹,给你个挣钱的机会吗?”   “她不但救了我爹,更是救了我全家,更让我获得了幸福!一个没家的孩子是没有幸福的。”   林云听着林岩的话,这孩子有些偏激,有时间要和他说下,别让他走得太歪了。对于韩子安的承诺,林云并不看重,世事无常,一辈子太远了。但她并不排斥他的说法,甚至感到高兴,她会认真维护这个家,奔着那个永远走下去。   林云静静地想了很长时间,直到心情完全平静下来。才打开韩子安给她的布包,竟是一只铰丝金镯,他哪的钱,还能买的起这个。她将银镯退下换上金镯,又拿出挂在腰间的化妆包,对着铜镜补起妆来,总不能让自己心仪的人看见个丑八怪吧。   一路无话,午初时分花轿来到了韩子安的家。   随着轿帘掀起,李媒婆(兼喜娘、司仪)高喊一声“到家了,接新娘!”   霎时鼓乐、叫喊声响成一片。随后李媒婆又高喊:“新娘过火盆了!新娘火上过,日子红红又火火!”   林云有点愕然,不是新娘子下轿后跨过火盆吗,咋改成座轿过了,让人不解。   说话间,轿子停了下来,“新郎射箭定乾坤。”林云听到韩子安走至轿前,又见轿帘边角处晃过   三支红箭,林云抬起脚连踏三下,你去邪气我壮威,一起努力哟。   “新娘子下轿了。”   林云抬腿准备下轿,韩子安直接走过来,也没让铺红直接抱起林云走进堂屋,并肩站立在堂屋中间,媒婆给两人送上红绸。   身后紧追而来的是林云的送亲队伍。真的可以说是队伍了,林云娘听说韩子安家人多,还不是一窝的,当时就对韩子安后娘起了戒心,决定送亲人员由二舅、二舅娘、大堂哥、大堂嫂、桂花婶、村长家二嫂、林翔、林岩共八人组成,并强调如果婚礼上有人闹事,要全力出击决不能含糊,我的老天!林云听到时,觉得娘要去打仗,真有点恐怖。   李媒婆高声喊着:“新人行礼,拜天地!   “新人跪,一拜天地,风调雨顺,家兴业旺!”   韩子安拉着林云的手跪在地上,随着喊声磕起头来。三叩首后站起身。   “新人跪,二拜高堂,愿爹娘多福多寿永安康!”   韩子安和林云再次跪下行礼,按规矩左侧为父,右为母,林云眼光扫过之处,右侧竟是一双男鞋踩地,她一惊之下,微微抬头上看,深蓝色长袍,弯曲的大腿上一双粗糙的大手紧握着一座灵位,“先母崔氏之位”   啊,林云大惊,这场合韩子安竟没让后娘出现,会不会出事呀。韩子安似乎感觉到了林云的紧张,握住林云的手紧了紧,又摇了一下,林云立刻明白,这是韩子安的决定,她没在继续想下去,认真地磕着头。   “新人对拜,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林云和韩子安相对而跪,互磕三下。   “我的娘啊,古代干麻老是跪呀,腿都疼死了,不对,不能说死,怎么还没结束。”林云心中诽谤着。   “礼毕,新人进洞房”   “跨马鞍,新人迈过去,一世保平安!”   林云被二舅娘和大堂嫂扶进屋子,在炕上盘膝坐下。   她们好像也有点紧张,拉着林云的手,嗯了声似乎有话要说。   林云摆摆手止住她们,轻声说:“随机应变吧。”   娶亲的大嫂热情地招待着娘家人,说着笑话和韩子安的不容易,话里话外听着竟像是周奶奶家的人。林云轻声问道:“林云冒昧了,听婶子总爱提周奶奶,不知与周奶奶是否有亲。”   “看小娘子说的,我是你周奶奶的长孙媳妇,你要不嫌我粗陋,叫我声嫂子就成。”温和的声音说道。   林云赶紧下地,轻施一礼,“嫂子不要见怪,林云见过嫂子。”   “赶紧上去坐,等掀了盖头咱在聊啊。”   林云做回炕岩,听见周嫂子笑着说:“二婶子,你说你家孩子这手巧的,一身红嫁衣穿出了花,让人羡慕着呢,连我家妮子都要穿,到时候呀也让弟妹指点指点,省得到时为嫁衣着急。”   二舅娘满口应承着“成,我家云丫头那是眼一分手一分,巧着呢,性子也爽快,有事召唤一声,决不让你费力。”   林云无言地笑着,“我的二娘娘啊,不待这样卖人的。”不过,想着嫁衣的样子,林云一叹,这要是做成紧身的,凭咱这身材,决对让饿狼惦记。   嫁衣是大红绸缎面料,袖口、领口绣着寸宽的淡黄色云纹图案,上衣在左侧胸前绣了朵娇艳的姚黄牡丹,淡黄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地绽放成环型,花色优美,晶盈眩目,花面丝滑,似含凝脂,让人不感轻触,花蕊如一根根金色的小棒茸茸簇立在花心。细硬的花梗顺斜襟向右侧延伸至腰间后转向后背,成半弧状飘向衣角,碧绿色的叶子青翠鲜嫩,个别叶子上滚动着亮晶晶的露珠,调皮地翻腾着向下滑落,花朵下方和后腰间的花梗上系着淡粉色的丝带,上下飞扬,花朵周围是一些飘散着的花瓣,蜿蜒向下直至嫁衣下摆。   下衣为大红裖裙,也是花瓣飘扬着,几只彩蝶追逐着花瓣嬉戏,平添一没喜气。   脚穿一双双喜图案的红缎绣鞋。   这是林云精心选中的图案,牡丹本是花中王,花中王冠属姚黄,亮丽富有而华贵,生命期待淡淡爱,百花丛中映日笑,一片□□尽揽怀(后两句选自古诗词百花丛笑)。就看韩子安是否能理解我这淡淡的爱慕,和我共赏美景,直至古稀。   几人说笑间,门外传来李媒婆的笑声“新郞来了。”   林云赶紧端坐在炕岩上,静静地等待着两人在新家的相逢。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   一阵脚步声响,一双青色布面圆口鞋来至林云前面,在众人笑闹声中,一支称杆挑起林云的红盖头,林云睁大眼睛向对面望去:一身暗红色吉服,深棕色的领口、袖口及底边用金线绣的万字纹图案,深棕色镶边的斜襟用金色盘扣紧系,腰间扎着三寸来宽金色镶边的腰带,左挂钱袋右系香囊,黄袢带黄穗子,中间黄色钱袋及香囊用红线绣着“福”“喜”二字。   心仪之人站眼前,乐啥(sha四声)静坐等待人;手拿喜称微露笑,眉目含情盼相逢;腰风紧束重又稳,红衣送暖爱分明;情深意笃盼日久,爱心牢记乐无绵;唯盼郞心与妻同,携手白头共享福!   韩子安挑起红盖头,轻柔妩媚的云儿出现在眼前,他盼这一天已盼了很久,心砰砰地跳个不停,恨不得赶走屋中的所有人,紧紧抱住佳人亲热一番。   他双目灼热地看向林云:头梳螺髻目含情,淡扫娥眉展娇容;芙蓉粉面似含春,朱唇一点妩媚生;娇身紧缠红喜锦,鲜花绽放盼重逢;千言万语难开口,唯愿妻心与君同;不离不弃同白首,执手共渡此一生。   两人静静相对,抬头俯首间双目纠缠在一起,不言不语不动不走,直看得听不见外界声音,看不见众人环绕。李媒婆可能见过这种影像不少次了,过了好长一会儿,才拉住韩子安衣服扯了下,高声叫着:“新郞新娘喜相逢,同心共盼团圆帐。新郞新娘坐帐了。”拉住二人坐在炕上,又拿过一个笸箩,抓起里面的干果,抛撒在二人身后的喜床上。   夫妻进新房,一生同享谷和糠;   谷米撒帐里,吃穿使用要商量;   百合藏被间,情深意浓记心间;   抛支花送个果,今年夫妻早结果;   扔粟子捡把枣,来年最好是胖小;   给棵葱递花生,聪明儿女家中宝;   祝团圆盼美满,生生世世永相缠;   李媒婆撒完帐后,又拿起两人鬓边的黑丝,紧紧缠绕在一起:“青丝紧紧连,幸福永团圆;青丝缠一起,共抗风和雨;青丝拆不散,夫妻不离分;青丝握手中,好事能实现。”说完后,李媒婆拿过剪刀剪下缠绕在一起的青丝,笑呵呵地祝愿二人:“愿你们白头到老,吉祥如意。”   有人递上两只红色小酒杯,李媒婆接过来说:“和合美酒心连心,夫妻恩爱比蜜甜,请二人共饮合卺酒。”说着将两只酒杯递给二人,韩子安接过酒杯,递一只到林云手中,林云羞涩地抬起头,两人双臂交错,喝下合卺酒。   两人手臂刚刚落下,一个俏皮的声音响起:“亲一个,亲一个。”一阵起哄声随之而起。   韩子安瞟了一眼说话之人,眼中的灼热越加浓厚,看着林云羞涩地低下头,再也忍不住,决定顺应民意。   他伸出一只手抬起林云的下颏,微微低头,温热的唇直接敷在林云红润的双唇上,只是紧紧地贴着。另一只手拢住林云的背部,和微微用力,使林云不得逃离。林云又羞涩又紧张,双眼潮湿似含着雾,嘴唇微翕,林云嘴唇的蠕动似乎惊醒了韩子安,他伸出舌尖慢慢地描绘着林云的唇形,像偷吃糖果的小孩,既舍不得快速吞下又想尝尝什么味道,仔细地、认真地品尝着。林云在他的轻吻中迷失了自己,忘了礼教,忘了羞涩,她想融进去和他共舞,她慢慢地探出舌尖,轻轻一扫,当与韩子安的舌尖碰触时又缩了回去,韩子安一笑,调皮的小丫头,想跑哪那么容易,他舌尖微顶,撬开林云的红唇,勇敢地闯了进去,与林云不认输的香舌纠缠在一起,得偿了他的夙愿。   两人的忘情令周围的长辈直摇头,年轻人齐声叫好,“大哥,没完了,可别给大嫂憋坏了。”   “三哥,继续啊。”一声声哄笑,一句句呵斥两人充耳不闻,直到二舅娘看不下去,高声叫道:   “安子,快开席了,赶紧去看看。”   林云听见二舅娘的声音豁然一惊,连忙推开韩子安,“二舅娘,我、我”她说不下去,瞪了眼韩子安,“子安,你快出去吧。”心想你走了就没事了,不然还不得让人笑死,你这个害人精。   韩子安也有点失措,幸亏李媒婆拉着他往外走去,边走边数落着:“年轻人不知轻重,等没人了有多少事做不成。”李媒婆的话让韩子安哭笑不得,飞快地招呼众人赶紧去坐席。   终于清静了,林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这才认真看了眼她的新家。屋子很干净,炕在窗户下方,延着炕围贴着白纸,不是让他粘粗麻布吗,白纸太贵了。炕上铺着百子图炕单,左侧放着炕柜,炕下左侧是通堂屋的门,门北面是两只摞在一起的木箱;西北角放着子孙桶,昨天小远送桶进来后,子安还给了五十文钱,让小远乐了好长时间;东墙摆着梳妆台,东北角北侧放着衣柜,东墙是两只竹箱和两只手提箱;四个圆凳放在屋子中间,地上是一些瓜子皮、花生皮,林云笑着将圆凳放整齐才斜靠在炕柜上,想着什么时辰了,是不是应该吃点什么?   外面的喧哗屋中的寂静让林云有些困意,她双眼迷离昏昏欲睡。   “姨”一声小小的呼唤,让林云瞬间清醒。“多多,你在哪,快进来。”   一只胖胖的小手掀起门帘,多多穿着大红衣裤,外罩白色兔毛对襟立领坎肩走进来,坎肩毛绒朝外,镶着红色绸缎边,又做一个与边色相同的荷包绣着可爱的兔子吃红萝卜,试穿时别提多可爱了,大堂嫂看见后直让大堂哥赶紧买兔皮好给自己的儿子也做一身。   林云抱起多多,连亲带吻一阵忙碌,逗得多多咯咯直笑。好一会后,多多悄声问林云:“姨,爹爹说让我管你叫娘,可我有娘啊,怎么办才好?”   看着多多皱在一起的小脸,林云摸着他的头,“我家多多好聪明噢,还想着自己的娘不忘,是个好孩子。这样吧,你的娘是你亲娘,你管我叫娘亲好吗?”林云可不喜欢后娘的称呼,起个自己爱听的称呼才成。看着多多紧搂住自己的脖子,嘟着小嘴,软软地甜甜地唤自己“娘亲”林云心里乐开了花。   说话间,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端着点心和茶水走进来,腼腆地招呼着林云吃点东西。   林云笑着接过来,拉着她的手问:“你叫什么?是子安的妹妹吗?”   女孩见林云很大方,也放下心,爽直地说:“我叫映梅,是安子哥三婶的女儿,小玉去照顾她娘去了。”   林云一边和她说话,一边吃了口东西喝了点水,还打开提箱拿了一个荷包递给她,多多不耐听跑出去玩去了,直到二舅娘他们吃过饭来告辞。   送走家人和乡邻,韩子安喝的有点多,被扶在西屋躺下休息。   周嫂子和三婶走进来跟林云交待,家中收拾的差不多了,帮忙的要家走休息一下。   林云赶紧走进院子,见只有八个妇人在院中闲聊,她看着三婶婆:“婶子,您看我也不知道管大家叫什么,您帮我看看菜饭的有什么可给的,大家分一下,留个三二样一会送我爹家就成了。”   三婶爽快地说:“好,安子媳妇是个爽利人,大家刚收拾完,自己拿。”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和一个二十上下的妇人走过来,年长的说着:“弟妹,我是大嫂,她是张才家的,有什么事你说话,我晚上过来。”   林云亲切地叫着两人,张才家的,是那个后娘带过来的孩子,他媳妇看着很老实,不爱说话。   送走几人,林云赶紧回屋脱下嫁衣,换上一身蓝色碎花的斜襟大袄,深蓝色长裤。看韩子安睡得正香,赶紧收拾起屋子,新娘不是应该呆坐一天吗,凭啥我需要干活。   傍晚,周大嫂、三婶子、韩子安的大嫂、二嫂等人过来了,周大嫂给铺了炕,又让男女童子给滚了床(炕了,只是个意思),林云低声询问韩子安,“多多哪去了?”“他让林岩给带去你家了,林岩可真能哄人,多多高高兴兴就走了。”   吃子孙饺子时,韩子安傻呵呵地说了好几个“生”字,逗得大家笑个不停,气的林云直捶他。   送走外人后,林云简单洗漱后就上了炕,一天下来她累的就想好好躺会。韩子安走进来时,林云已脱去外衣在炕上绷筋抻腿了,身着雪白衬衣的林云在大红喜被的映照下,越发显得娇艳欲滴,楚楚动人。韩子安在也控制不住自己,快速脱去外衣坐在林云身边,伸手揉捏着林云的双腿,“云儿,累了吧,一会就好。”   有了帮忙的,林云舒服地躺的枕头上伸着懒腰。迷糊中,林云忽然感到那只揉腿的手正在上行,逐渐向山峰靠近,林云惊呼一声,尚未抬起头来,双唇就被吻住,一个强壮的身T半压在自己身上。   新婚的夜晚,总是充满绚丽,林云放弃抵抗,犹豫着伸出胳膊,抱住那个正在她唇上啃咬的男子。   韩子安似乎明白了林云的想法,快速地为两人退去衣衫,很快林云雪白的肌肤上便出现点点红梅。不是应该看压箱底的吗,这家伙咋这么熟练,韩子安似发现了林云的走神,狠狠地吮了一口,林云疼的叫了一声,马上收揽心神投入到韩子安的温情里。林云痛叫犹如□□的低鸣,不停蠕动、颤抖身子,刺激的韩子安更加粗野、狂放,极力表现着他的急切与需求。   意乱情迷中的林云忽然感到一阵剧痛,她双手用力挥动着,推搡着似要阻止这疼痛的发生。   韩子安充满□□的眼睛被一道红光吸引,他抬起手握住林云的胳膊,用力压在被子上,林云腕间的个点殷红正慢慢消失,直到完全变成雪白的肌肤。韩子安心神一荡,俯下身吻住林云的红唇,喃喃地说着:“云儿,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云儿我要你,一辈子都要你。”身T又快速地动了起来。迷糊中的林云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身T像波涛中的小船,不住摇晃颠簸,她只能尽力舒展娇嫩的身躯,以融入这不平静的夜晚。   宁静的山村,偶尔几声虫鸣让寂静的夜色更加温馨,柔美的月亮姐姐被屋中影像弄得羞涩不止,闭上眼成了弯弯的月芽,边上亮晶晶的星星微笑地看着,柔软的光线撒在房子四周,默默地守护着这对年轻人,亲切地祝福着他们。   这真是:   俊男倩女入新房,鸳鸯交颈得成双;   巫峰巧遇神仙女,芙蓉帐里勇骄阳;   一夜春风目染色,落花着地散红妆;   愿得时运千般好,携手共渡在今朝。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新手写的较慢,存稿快发完了,从明天起我每天只发一章,不过尽量不断更,请您原谅呵。 ☆、认亲(上)   生理时钟按时叫醒了林云,身上的酸痛让她不适,她刚想睁开眼找那个罪魁祸首理论,就被一个温暖的唇堵住的口,大清早就来了个法式热吻。   韩子安轻笑出声,低声问着:“云儿,你还好吧!”   林云抬起头,半闭半合的双目透着一丝懒散,心想,“一夜忙碌你到是舒适至极,还来招我要给你点颜色看看。”她伸出胳膊搂住韩子安,脸上充满诱惑至极的微笑,有说不尽的妩媚之感,半裸的娇躯趴俯在韩子安身上,“子安,我累了还想休息会儿。”   韩子安身体一颤,立时紧绷起来,这个小妖精要干什么。被林云迷住的大脑不在受控,立即行动起来,翻身将林云压在炕上,声音暗哑地说:“云儿,我陪你好吗?”   林云一见韩子安的样子,立时清了清喉咙,脆声说:“子安,一会要去看娘,我可不想当个懒媳妇。”   韩子安刚点燃的腾腾火焰被林云直拍入地,双眼直盯着林云,恨恨地说:“你这个小妖精,等着,今晚......”   林云嘿嘿一笑,得意地说:“谁叫你让我疼的,哈哈,现在舒服了。”   韩子安无奈地看着林云得意的样子,摸摸她的头,“起来吧,我烧好水了,你洗洗。”转身向外走去。   林云一怔,“你几点起的?”   “没睡”   林云愣愣地收拾着屋子,直到泡进澡桶才想起追问韩子安,“子安,你困吗?要不先去睡会,呆会我叫你。”   “没事,打猎时几天不睡是常事。何况有这么美的猎物在等着我,奋战一宿没问题了。”韩子安趴在澡间门口,笑得有点兴奋,有点觊觎。   “你这个大坏蛋,我不是猎物。”林云气得站起来,挥着小手叫嚣着,可她忘了正在泡澡。   韩子安像看见猎物的猎手,眼睛中瞬间充满精光,直接扑向猎物,林云的反对,挣扎如羊入虎口的无力,两人在浴室中重温了昨晚的激情。   直到两人拿着提篮向山中走去,酸痛的身子扭曲的走姿时刻在提醒着林云那个色狼的罪行,她瞪了韩子安一眼,不说一句话。   “云儿,别生气了好吗?对了,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拜堂时拜的是我亲娘吗,我这就告诉你。不能生气了。”韩子安哄着林云,想用别的事叉开令她生气的原因。   林云瞟了韩子安一眼,点了点头。   “我回家之后,后娘让我和她娘家的一个什么亲戚定亲,我没同意。过年准备下聘前,石头的妹妹石桃被休回家中,后娘又让我娶她,我不同意,这事闹的挺大,我和岳父岳母说了,怕影响你情绪,没和你说。”   林云抬头看向韩子安那双真诚的眼睛,想了一下:“石桃和你什么关系,别说你后娘看上她了,即使他们是亲戚,你后娘也不会因为她和你闹翻。”   “云儿,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子。她娘和我后娘是叔伯姐妹,她回来后一直去家里看后娘,哭天抹泪的好不凄惨,说她是被逼的,她一直想等我回来。我当兵前和石头很好,她像妹妹一样总是追着我们,我走时,她说她要等我回家。我走了,她嫁人了,一户很富的人家。”   “她现在在哪?”   “不知道,说上亲戚家了。”   “她一定是个很美的女子。后悔吗?如果......”林云没说下去,眼睛看着远方的群山,眼神有些迷茫。“真XXX的狗血,咋叫我碰上了,强迫不能制服硬汉子,怕的是柔情,今后有仗可打了,如果不和人打交道就好了,麻烦。”   林云的神态吓了韩子安一跳,瞬间有种林云想脱离而去的感觉。   他惶恐地抱住林云,“云儿,你别走好吗?”语气中含着恐惧和不安也有着烦恼和郁闷。   林云扭回头看着韩子安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笑弯了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原来不是自己一人不安,原来不是自己一人闲烦,值得了。   她拉住韩子安的手,仰起头,目光清明地注视着他,语含厉色,“子安,当我拉住你手的时候,我想这辈子就是你了!你让我安心,让我感到心的安宁,虽然还不能全心的信赖你,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很重很重,我想和你好好过一辈子,直到地老天荒。”   韩子安似乎想抱住林云,想说什么,但被林云制止了。   “韩子安,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心中还有更想要的女人,我是说女人,那我现在放手,给你自由。如果你选择了我,那你就再不能背叛。如果发生了,那我会搜光你的钱财,带走你的儿女,毁得你身败名裂......我既能提刀断亲,也能让你死的很难看。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韩子安目光炯炯地看着林云,眼中闪过震惊,但更多是惊喜。   这个大胆、聪明的女人再次给了他惊喜,既然选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如果当初石桃等他,他会娶她,会照顾她疼她一生但不会爱,她只是妹妹。但林云不同,看见她第一眼几乎就认定了她,树林中她欢乐的哼着歌,危险发生时她恐惧但不慌乱的眼神,与自己斗智时的狡黠,照顾多多时的耐心,看护酒醉时的低语及昨夜的沉迷清晨的激情......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自己着迷,随时想去发现她的神秘和想法,决不能让她从自己的身边逃开。   韩子安紧紧抱住林云,搬过她的头,目光直视着他,“云儿,我的云儿,这辈子你都会是我的,永远不会变,别想从我身边逃离。没有别的女人,我韩子安这一生只会是你的男人,是你的丈夫。”   两人的目光交凝在一起,“记住了,不管是爬床的,误上的,拒决不了的统统算你的错,你要远离危险,主要防范女人。”林云有些无理地要求。   韩子安笑了,眼中的疼宠更盛。“好,除了女儿和你,别的女人永远靠不近我的身T。”话峰一转,“除了女人,别的事你不管了。”   林云眼中闪过一丝调皮,“当然,你是家主,我是妻子,听你安排了。但你也不能让我受苦、爱累,要疼我、爱我、养我,给我买衣服、买吃的、买首饰等等。”语气中含着撒娇,散发着柔情。   韩子安哈哈大笑着拥着林云向山中的墓地走去。   墓地很干净,坟前的供品还在。韩子安和林云又清理了一下,重新摆上供品,上过香,两人跪地上磕了头。韩子安摸着墓碑说:“娘,我带媳妇来看你了,你也见见,我会好好过的,也会幸福的。”   林云待韩子安说完,才道:“娘,我是您媳妇林云,今后我会看顾好子安,让他幸福,您就放心吧。子安惦记您,您如果在天有灵,请保佑他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一世如意平安快乐。”   随后,韩子安烧着纸,嘴中说着结婚的喜庆和心中的激动。   林云轻声哼起了:“世上只有妈妈   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没有妈妈最苦恼,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不知道。要是他知道,梦里也会笑。”   韩子安烧着纸,停下了口中的呢喃,静静地听着林云唱歌,他感觉妈妈好像就是娘,也听明白了歌中的意思,眼泪流淌下来,心中默默地喊着:“娘,我想你,没你我很累。”   歌声止住后,两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言不动过了好长时间。   两人回到家中拿好东西去老宅时,已近巳正,家中的人都等急了,韩子安的二哥韩子良正吵吵要走。   林云他们刚刚走进屋中,韩子安的二嫂便一阵叨唠,声音尖细,高低音错落有致,是个能说会道的,但比较刻薄。“哟,我说老三啊,你们俩口子可真沉得住气,这一家子老老少少地等着,都快饿死了,还有心有肠地闲唠嗑。快见个礼我们好走,省得碍着人家的眼。”   二嫂话意刚落,坐在上座面色白皙的半老徐娘也开口了,“新媳妇第一天见公婆,谁不是做好饭等着奉茶,咱家到好,公婆东西都是白来的,上赶着给人家还不稀罕。在说了人家老三有钱,瞧这一能折腾的,又是花轿吹鼓手又送聘礼,不知道家里日子不好过......”   “行了,都别说了,快见礼吧。”韩子安的爹发话了,他是个身T粗壮的老人,面色黝黑,浓眉大眼,鼻挺嘴阔。林云冷眼看去,韩子安的大哥与老人近似,二哥眉眼与子安的近似,比他爹清秀些,体形也偏瘦,只是二哥显得精明干练,子安偏于健硕英挺。四弟则全部继承了后娘的风貌,个子不高,面色白皙嘴唇微薄。张才则圆头圆脑,面相憨厚但眼中有精光闪烁。林云尚未观察完,便被韩子安拉过来敬茶了。   林云端起小妹递过的茶杯,应该是小妹吧,十三四的年纪,面容娇嫩长相甜美。笑着说:“爹,喝茶”“娘,喝茶”。   韩子安的爹接过茶杯,没说话只递过来个红包。后娘口齿凌厉,未接茶先训上了:“女人要知礼仪廉耻,谨守本分,孝顺老人,友爱弟兄,要顾家、勤劳,别让人说嘴......”   林云低头应是,韩子安只听了两句,便扬眉立目,似要站起来。   林云轻轻拉住他的衣袖,止住他的动作,听会又没害处,免得老(读lao四声)他嘴里。   直到站在一边的小妹扯了扯后娘的衣袖,后娘才停止训诫接过茶杯,闭口不言。 作者有话要说:   ☆、认亲(下)   见此情景,两人相继站起,林云打开带来的包袱,送上给老人的衣物后,接着给大哥大嫂施礼送上礼物,二人回了个红包,面色诚恳地说:“有事来找我,能帮的一定帮。”林云谢过。   给二哥二嫂行礼时,二嫂尖细的声音又起:“他三婶,以后可不能光顾自己,这一大家子,你不干我不干那还成。”   刚说两句便被韩子安的二哥止住,“弟妹,别和你二嫂一般见识,她呀就是嘴快心善,今后有事说话。”语气中满含笑意,言语柔和让人听着称心。   韩子安带她走近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和一个很壮实憨厚的男人,“这是大姐,姐夫”   林云赶紧施礼问好,亲手递上荷包、鞋垫,又亲切地说:“姐姐、姐夫,一会去我家歇会再走,咱在一块多唠会也熟悉、熟悉。”   大姐略含歉意地说:“不了,一会认完亲就回去。家中老人有些不舒服,让小姑看着哪,有时间再说话。”姐夫只是憨厚地笑笑。   “姐夫、姐姐,真不好意思,让老人跟着受罪。一会让子安去送你们,有马车也快点,免得老人挂念。”林云一边道歉,一边吩咐着韩子安。韩子安只是点头赞成,并阻止了姐夫将要出口的拒绝。   这会,张才和媳妇,老四两口子和小妹也上前见礼,林云依次将礼物交到各人手中,“今天初次见面,以后有麻烦大家的地方,请各位谅解,一家人吗,有用到我的地方直接开口,成不成我尽力去做。”几人没有说话,纷纷点头。   林云又给孩子们送了见面礼,大哥家的两个女孩子有些怯生生的,二哥家的一儿一女话语爽快,爱叫人,他儿子叫韩继祖,刚六岁活泼好动,接过林云手中的礼物便要打开看,还说看给了多少钱,惹得林云哭笑不得。大姑子家两个小子虎头虎脑的,像他们爹。张才家小子才两岁,娇娇嫩嫩的,让林云很喜欢,让他去找多多玩。   见面结束后,后娘直接说:“本应该早上一起吃顿饭,你们来的较晚实在是饿不住了,改天再吃吧。”   林云有些疑惑,一家人总要吃顿饭,这样有点说不过去吧。再说,韩子安说巳初过来,你们稍微等会应该尚未吃完。   不待林云想完,二哥已急着要走,家中开个杂货铺,关一天要少挣好多钱呢。   送走二哥二嫂,林云和大姑子他们一起回自己的家。   路上,林云不住询问大姑子,老人什么病啊,平时离的开人吗?小姑家都有什么人啊,出来几天碍事不等等,口气温和,领大姑子很满意,直说把韩子安交给林云她放心,两人要相互帮助,有事要相互谅解什么的。   等到了林云家,林云将几人让进屋中休息一下,这时有人喊韩子安,林云烧上开水后,打开箱子拿出一盒点心让几人先吃点垫垫底,又拿出一个小布袋,倒了几碗炒面,用开水七开后让几人尝尝。   “大姐、姐夫,早上是我和子安失礼了,让大家都没吃好饭,你们先吃点,省得孩子说到姥家都没吃饱饭。”林云是边忙活边打趣,逗得大姑姐和姐夫笑着摆手,“不能、不能,我们早上吃过了。是吧,大强?”   “嗯,这点心好吃。”两个孩子含着满口点心,模模糊糊地说。   这时,韩子安回来了,“姐夫,一会方子要去他姨婆家,和你们顺路,我就不送了,让方子给你们送回去。”   “成,安子,赶紧吃点,忙了一早上也饿了吧。”   林云趁大家吃点心的时候,找出二个荷包,一个装手帕香囊,一个装手帕铃铛手链和十文钱,又拿出一盒点心,一块青色布料,又去储物间里切了二斤猪肉和拿了一把烟叶,用我竹篮装好后,递到起身要走的大姑子手里。“大姐,家里的事让你累着了,害得老人也受累了,这是我和子安的一点心意,请您给老人带个好。这两个荷包是给你小姑的,大喜事图个喜庆。”   大姑子摇头不要,自己弟弟的事应该的。   韩子安接过来,直接递到姐夫手里,“姐夫你拿着,等以后有机会,我和媳妇去看老人家。都忙着,赶紧走吧。”   门口,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已赶着马车等着了,见人来了,赶紧招呼上车。   林云送走大姑子后累得坐在炕上休息,半天才见韩子安走进来坐在炕岩上,“累了吧,要不今天不去三婶家了,等回门后再去也成。”   林云坐起身,斜倚在韩子安身上,“你不累吗?要不先歇会。”嗓音慵懒,透着一股娇柔。   韩子安搂着林云靠在炕柜上,轻轻揉捏着她的肩膀,“家里有东西,我想下午去三婶家、周奶奶家、村长家、张婶子家认认门,以后你在家也方便。”   “嗯,一会去。”   下午,俩人拿了些糖果、点心、猪肉等物去了几家,最后去三婶家时,听韩子安说三婶的大女儿也在家,林云想起那个拿着点心的小姑娘,问了三婶家的情况后,又拿了几个荷包。现在林云无比感谢桂花婶他们年前的劳作了,每人都给自己做了几块手帕、荷包、香囊等物,解决了自己的大麻烦,送女人的礼物不用想了,拿起就走。   下阳村真的比较穷,除三五家石头房外,全是土坯房,别说比林家村就是跟上阳村也差了不少。   村中土地最多的人家也就七八亩地,张婶子家有五亩较好的地已是村中土地大户了,只是张叔有病把祖产花的差不多了,听说前些日子正商量是卖房还是卖地呢。   山林中的山货卖不上价,只能打猎挣钱,如果不会打猎去给人家做工,每天也就挣十多文钱。   林云现在知道了,如果韩子安不会打猎,长的再好看,娘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同意她嫁过来了。   走进三婶家,林云他们受到了热情招待,三婶直说让二人在自家吃饭。   林云看推辞不过,便爽快地应了,挽起袖子就要帮着干。三婶劝住她,厨房小人多也转不开,让她和映菊、映梅去说话。   林云和梅子走进她的房间,屋子很干净,炕上已经换上了竹劈炕席,摆着一个小炕桌,桌上针线笸箩里有几个结子和几块布头。   梅子红着脸就要收起来,林云笑着制止了,伸手拿起一个结子,样式普通但编的很平整。她又拿起一块布头,上面绣着二三朵小红花,针法粗糙,有点皱吧。   梅子低声说:“没嫂子绣的好,让你笑话了。”   林云看一眼梅子,“结子编的很好,过两天我在教你几新样子,手帕绣的简陋,要多练习,我从七八岁就学了,你只要多绣,很快就能绣好。”   菊花姐见两人说道刺绣,笑着拍着梅子的肩膀,“现在你守着个刺绣能人,还愁不会绣,等你嫂子没事时上她家去,她不教你,你就抱着她不放,有人会让她教的。”   林云见映菊说话爽朗,刚认识就打趣她,也是个不吝的,就扑上去咯吱起映菊,惹得映菊笑的停不下来,林云和梅子也笑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外面说话的三叔和韩子安听到几人的笑声,都笑眯眯地点头,三叔看着韩子安,“安子,这个女人性格好,听你三婶说能干又懂礼,你可要好好照看,别听外面的胡话,早些生下个孩子,就能踏实过日子了。”   “叔,我会的。她是个好女人。”   林云给两姐妹和堂兄媳妇和他家的三个孩子送了荷包,感谢他们在婚礼上的忙碌,等踏实了也请他们尝尝自己的手艺。   天擦黑时两人才回到家中。马车方子已送了回来,马也喂上了。   这两天的劳累令林云浑身酸疼,洗漱后直接坐上炕歇着了。   韩子安从西屋搬出各小木箱递给林云,又转身出去了。   林云疑惑地打开木箱,里面放着些银子,据她目测应该有二十多两,“这家伙哪这来的这么多钱,加上酒席、花轿、聘礼和金镯,大约有一百来两。”   “子安,你过来。”林云高声叫了下。   韩子安抱着一个很大的木箱走进来,林云赶紧挪地让他放在床上,“你不会叫我去看呀,显你有劲是吧,下回让你背个石蛋子看你还美不美。”   “好,下回你找个美点的石头。”说着放下木箱走到林云前面,抱住林云将她举了起来,“我能抱着这么美的石蛋子还能不美。”   林云捶打着他的肩膀,“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快放我下来。”   韩子安并没放下林云,抱着她走到箱子前打开箱子。   “哇,真漂亮!”一张黑黄相间的条纹状虎皮,光泽亮丽的皮毛像锦缎一样,摸上去柔软厚重,看面积是一整只老虎的皮毛。   林云下意识的转头对韩子安说:“你咋打老虎啊,这是犯法的,你让人逮起来时别说认识我,我可不给你陪绑。”   林云的惊喜让韩子安感到自豪,这件物品给云儿她一定会高兴的,可林云的话让他感到震惊,逮起我,打老虎犯法,他惊愕地看着林云。   林云看到韩子安脸上变色,才意识到自己出错了,她无奈地摸摸前额,眼神暗了下来,她叹口气,“别问我好吗,我怕说出后会万劫不复。”   “好,我、会、等、你!”韩子安一字一顿地说道。   林云晃晃头打起精神,“我终于知道你哪来的钱了,真不会过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回门   韩子安把林云放在炕上,抖擞着虎皮“怎么样呀,我特意给你留的,虎肉和虎骨找人卖了,我剩了一百两银子,办完婚礼只剩下二十两。”说着又从箱子中拿出个布包,递给林云,“诺,我的全部家产在这。”   林云打开布包、油纸,里面是三百两的银票。   她惊讶地看着韩子安,“好啊,你竟敢藏私房钱,老实交待,这是哪来的。”说完疑惑地瞧着他,“我还不知道你当兵到底在那干什么呢,你身上有好多伤痕,一定受了很多苦,都说出来好吗?”   韩子安觉得林云的话中有点调皮,更多的是懊恼,还有一点点请求的味道,他心中一动,她是在关心我吗?想着,他手脚麻利地将箱子放到地下,拉平炕单,上炕抱住林云讲了起来。“我在北边山林和草原交界处当的兵,开始岁数小枪都耍不起来,就给一个当官的做侍从,后来做过伙夫、马夫、传令兵,总之军队里的事差不多都干过。最初两年那里也没啥战事,当官的老去打猎,我在家时打猎、爬山都做过,又会在山林里辨认方向,所以总跟着,也练了不少技能。后来长大了当了排头兵,追击杀人的事时有发生,受过伤,杀过人,混了三四年,才升到百夫长......升到参将后,当官的之间有矛盾,相互挤压太过我有点不耐烦了,才以腰伤为名回来了,这钱是那时打猎和剿匪挣的。”   林云回身抱住他,主动亲吻着他的脸,“那你的腰好了吗?可不能难过呀,今后我把你受的苦帮你补回来啊!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哟。”   韩子安眼中的失落、苦涩,在林云安抚小孩子的话语中逐渐消失,换上了一丝幸福和疼爱,变被动为主动,将林云压在炕上亲了起来。   韩子安动作的熟练令林云刚要迷失的神志又清明起来,她推着韩子安起来,口齿不清地嘀咕着,“你不是没有过女人吗,咋动作这么熟练啊,男人不是应该看压箱底的东西才会吗?你说瞎话了!”   韩子安手中的动作并未停止,但耳朵去认真听着林云的话,“你说什么,有压箱底的东西,一会拿出来看看。”   林云伸手扭住他的耳朵,凑过去叫道,“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说前面的事。”   韩子安哈哈大笑,扑过去亲了林云好一会,才在她耳边说:“云儿,我的小笨蛋。我是当兵的,军营里荤的素的,肥的瘦的都有,说的活灵活现,做的那个......有时进林子一二年都看不见女人,有钱时好多人去找,耳濡目染的,没吃过也见过了。好云儿,你可要奖励、奖励你这个守身如玉的男人呀。”   林云听到此话,心中一动,守得住的男人是个好样的。她抬起笑脸,眼含妩媚,娇滴滴地扑进韩子安怀中,扭动着、磨擦着,“子安,奴家奖励你,可要好好表现啊!”说到这,她被自己的声音恶心的打了个冷颤,可韩子安却被她刺激地血脉膨胀,抑制不住自己的□□,压住林云并与她纠缠在一起。   韩子安年轻健壮,四肢灵活,又在军营中看过\听过不少男女情动的画面。   林云平时常锻炼,时不时还练个太极、瑜伽,身T富有弹性,柔韧性强,又从现代的花花世界穿过来,两人恰如干柴烈火,一触而动,很快便融入这温馨、柔情、激烈的氛围,开始了一场势均力敌的ROU搏战。   第二天,两人赶上马车直接去了林云娘家。   路上林云追问着子安回家的事情,为什么没把自己有钱的事说出去。   韩子安解释道:“我走时是和家里闹意见走的,除了大哥和姐姐没人送我。将带的东西存在了富平县,拿着八十两银子去了镇上找二哥,听说家里的事后我决定先不把三百两的事说出来。后来,我给了爹他们二十两,其他几家每家五两,连小妹都给了二两,可我盖房时,除姐姐、张才拿出五两,大哥说嫂子看病花了点只能凑三两,我没要说自己还有,其他人都没给,只是嘴上说的好听,没钱找我等等,三来月五两银子,哪怕只给个几百文、一两也成啊。所以我决定盖土坯房,以后就说用你的钱再盖大房。”   林云理解韩子安的心情,一走多年盼的这是个热火及一点点支持。摸着韩子安的用力拽着缰绳的手,眨着眼睛看着他,“不怕别人说靠媳妇起家呀!”   “娶妻娶妻,吃饭穿衣。你不但要盖房还要养我。”子安有点戏耍地看着林云笑,“靠媳妇总比靠别人强,再说,我挣回钱给你就是你的,用你的钱怎么了。”   “哼,不给就不是。”林云气哼哼地嘟囔了一句,转身斜靠在子安的后背上,看着周围的景色,轻轻哼起了“风吹着杨柳嘛,唰啦啦啦啦啦。小河里流水嘛,哗啦啦啦啦啦。谁家的媳妇她走呀走得忙呀,原来她要回娘家。身穿大红袄头戴一枝花,胭脂和香粉她的脸上擦,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咿呀咿得儿喂......哎哟我怎么去见我的妈”轻快的语调,俏皮的歌词,再加上身边娘子不时比划的小手,韩子安不时大笑出声,沿途惊起一只只在林中陪春风玩耍的小鸟。   离家老远,坐在车上林云便发现娘和小翔、小霞、小远、多多站在门口,远远地望着村口,她着急忙慌地就要下车,韩子安止住她,加速地赶了几下,到门口停了下来。   林云未待车停稳变跳下车,跑到娘跟前,就像以前回家见爷爷奶奶的心情一样。也许,林家村这几个人已成了她心中最后的依靠。   林云挨头叫着,拉着几人的手,眼泪在眼眶中滚动。韩子安走过来,伸手揽住林云,低声劝慰:“别哭啊,不然他们该说我欺负你了。赶紧进去吧。”   林云回头对韩子安笑笑,低下身子抱起直拉自己裙子的多,使劲亲了两下,才和娘他们一起走进院子。   到家后,依次给爷爷奶奶、大爷爷大奶奶、姥爷姥娘、爹娘行了礼,当然是和韩子安一起跪下磕头了。   随后,林云被女人们拉进里屋,一阵问话......   我的天啊,差点连林云几点上床都问了。   不过,重点第二天认亲时后娘闹没闹,有没有给林云下不来台。   林云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供认的明明白白,并把韩子安对她的照顾重点讲了一下,免得老人们不放心。   问话结束后,林云送上礼物,是私下给女人的礼物,韩子安带的回门礼由他给了外面的男性长辈。   给奶奶的是一张狼皮,皮子保暖到冬天时奶奶好舒服点。还有一张狼皮送来后就给老爹做褥子了。给姥娘一枝银簪,给大奶奶一只银手镯,“这两样是文府赏的您们先凑合着戴,等云丫头有钱了,一人给你们买支金的,您几位多保重身T,好好活着,就当多疼云丫头了,让云丫头不用那么紧张。”   林云的话让几人心花怒放,拉着林云一个劲叫好,连连答应好好养着,过几年还准备给林云看小孩呢。   林云走到厨房,看见大娘、大伯娘、大堂嫂、二堂嫂、大嫂都在帮娘做饭,她没走进去,在门口挨个叫了声,弯腰行了个礼,道了声辛苦。   到堂屋门口时,韩子安正和小翔、林岩说话,“林岩,谢了,这两天费心照顾多多。”   林岩摆手,“不是我是二婶和小霞看着来的。”转头看见林云,忙行礼问好:“姐,你好吗?”   林云笑笑看了他一眼,柔声说:“没事就还去上学,借的钱以后你挣多了时再还,别太当压力。”   林岩眼中一亮,又强自压制自己变得淡然,“姐,如果我挣不来钱,是不是可以让我儿子还。”语气中竟有种自嘲调侃的味道。   “我没意见,如果你觉得你儿子背债好的话。”林云无所谓地摇摇头。有时对一些人刺激一下有好处。   林岩性格冷静孤傲,缺少圆滑和对外界的关注,正是青春发育期,赶上事了有点问题是正常的。小翔性子沉稳遇事仔细但缺少冲劲,小远却是多性格,玩时活泼手舞足蹈,静时严肃一丝不苟,嘴甜爱说,学习刻苦。   三人虽个有不同,但都非常聪明,林家这支要想出头,目前看在这三人身上,恐怕小远的能力会最强。   “你”林岩有些控制不住了,用力握握拳头,瞪了林云一会,又像想起什么,笑着说:“姐,下回说话好听点,不然姐夫该不疼你了。另外,谢谢了!”   真聪明,看样子明白过来了。“这不用你操心,你姐姐疼不疼我是我的事,记着,上学要是老挨批就不如干活还钱快。”林云继续口出恶言。   林岩朝她做了个鬼脸便拉着小翔走了。   韩子安笑看着林云,温和地说:“别闹大了。”就转身进了屋里。   “什么闹大,我这叫智取。”林云翻了个白眼,心里诽谤着。   下午桂花婶他们来聊天,告诉了林云个好消息:秀枝婶家的翠儿与有根叔家的二顺要订亲了,是桂花婶说的,去秀枝婶家过去,但不算入赘,只是和丈人一起生活,如果将来有二个儿子,过继一个给秀枝婶家就成。大顺是李媒婆说的,是邻镇一个换亲不成的女子,听说他哥娶亲后男方死活不娶她,后来还跟同村的一个女子跑了,至今下落不明,婆家怕女儿受气主动退的婚。   林云听到说起媒婆,不知道韩子安给李媒婆送没送谢礼,娘这边早安排好了,添妆第二天就送了重礼。 作者有话要说:   ☆、进府   申初,娘便催促林云他们走,说不能太晚,天黑了就不好了。   于是,韩子安、林云和多多起程回家,回到那个他们自己的家。   晚上林云抱着多多美美地睡了一觉,让韩子安气的牙痒,又竞争不过两人,无奈之下长臂一伸,将二人纳入怀中,看着两人香甜的睡颜,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天上掉着毛毛细雨,春雨贵如油,老天给庄稼人的赏赐。吃过韩子安做的玉米面粥和热馒头后,林云让韩子安哄多多玩积木,她要给子安赶制几件内衣内裤。   子安的外衣、衬衣都是林云做好拿过来的,但内衣林云无法在婚前就做给他,子安说是他自己缝的,到是新布,只是有点粗针大线略显潦草。   林云裁了浅色绸缎和棉布各二套,上衣是仿现代男士背心缝制的,还在左胸绣了云纹。   林云一边做着衣服一边和韩子安商量,让他有时间陪自己去上趟县城,谢谢文老板和于姐。可送什么礼啊?她想了又想,最后决定送布包:即化妆包、手提袋、小孩用动物包等。   中午,为不让韩子安说自己是懒媳妇,她主动下了厨房。   二月底,青菜刚开始长芽,家中只有两块腊肉、十几个鸡蛋和大萝卜以及从娘家带回来的酸菜和腌的咸菜以及昨天从镇上买来的馒头。   粮食他到存了不少,白面、大米、小米和玉米面,还有些黄豆、绿豆等,林云又快叫老天了,韩子安在干什么,没菜园子没青菜,要吃什么?   想找子安算仗,算了,还是先解决温饱在说吧,明天就让他把后院开垦出来做菜地。   林云想了想决定做面条吃,炸点鸡蛋攒。她活好面后又切了点萝卜丝当面拌,因为只有三口人的量,林云的动作很快,当她端着面走进堂屋时,两人坐在方桌前正猜今天会吃什么呢。   吃饭时,林云叫韩子安有时间把后院的地耕好了,她要去镇上买点菜种种上,另外她还想买几只小鸡有两三只能下蛋的母鸡更好。   吃过饭她准备发点豆芽,再泡点蒜苗,以后在挖点野菜,怎么也要把没菜的时候过去吧。   她从小在农家长大,帮奶奶做过,虽然忘的差不多了,可努力想想大概程序还有印象。   下午,天晴了。林云让韩子安去后院搭个鸡窝,多多高高兴兴地跟着去捣乱了。   她忙碌间听到叫喊声,农村门基本是半开的,来人只在门口喊一声便直接进入了。她走出厨房,看见四五个人站在大门口,有张婶,她热情地叫了声,让人赶紧进屋。   来人中两个二十上下的男子,一个面色偏黑,身材不高但很壮实,与身材瘦高面色清秀的徐方站在一起很搭,徐方问了声:“嫂子,三哥在吗?”   林云指指后院,“方子过来了,你哥在后院忙着呢。过去找他吧。”   “嫂子,他叫张笑,是张婶的儿子。”徐方指着黑脸小伙子,又指指张,婶身后的两个女孩子,“她们是我妹妹兰花、蝴蝶,请你以后多照顾啊。”   林云笑着点头后,两人向后院走去。   张婶和兰花都拿了个竹篮走到林云跟前,“给你们带点菜,想着你们可能没买到。”   林云接过竹篮,边道谢边往屋让人,她将篮子提到厨房,是一些韭菜、菠菜、辣椒还有一篮摘好的野菜。   几人在堂屋坐定后林云才细细地观察起她们,张婶是个面容苍老,头发花白的妇人,兰花大约十四五岁,面容清秀与徐方相似,蝴蝶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身子很圆润,长圆脸眼睛很大,梳着两个小刷子一晃一晃的很活跃。   “嫂子,我和张婶都是你家邻居,在离这边不远的村口里。我哥和三哥很好我家有事时也是三哥帮助的,今后你有什么事就叫我。”兰花有些羞涩但却很爽快地说。   林云点头微笑,“我听你三哥说过,还想下午去找张婶问问这口子能种些啥菜呢,你们到先来了。兰花,那日你哥帮忙送我大姐,没去成你家,这两个荷包是给你们两的。”说着,林云拿过两个荷包递过去。   小蝴蝶接过荷包,高兴地摆弄着,拉着姐姐的手低声嘀咕:“姐,我想学,能让嫂子教我吗?”   兰花有点不好意思,想止住小蝴蝶的话。   林云无所谓地笑着说:“没关系,反正也不是教你一个,你绣过活吗?要不,你先学打结子成不成。”   她这两天也想过,大嫂家的芹儿、苇儿、映梅、周大嫂家的山杏都要学,再加上两个也无所谓了。   张婶子笑着说:“你就是手巧,看你绣的东西可真好看,办事还利索。这两天你先忙着,踏实了在让他们学,别耽误你的事。”   “是,这几天要出个门,买点东西。等三月初,天气也暖了你们一块来学。”   “安子媳妇,你可别瞎买菜,这两天我给你送点,家有园子不吃也浪费不是。你没事时和兰花他们去找点野菜,很快你家园子的菜就能下来。我家有点菜种子,明天就让他们种上。”   几人边说边聊,天色渐晚还不见几个男人过来,林云热情地招呼着让在自己家吃饭,还说几个男人一定在忙活,哪能饿着家走。   于是指派小蝴蝶去看情况后,几人进厨房忙碌开了。   就着家中的菜,林云做好鸡蛋韭菜饺子、腊肉野菜饺子,煮了米粥,人多手快,不大工夫就做好了。   韩子安他们也走了过来,原来三人用木头搭了鸡窝后又把后院的地耕好了。   张笑的爹有病不愿动,据说是上山打猎摔下山时伤了内里,底气接不上,瞧了几年也不见好。饭菜只好由张笑先送回去。   第二天园子里种了些小白菜、菜心、菠菜等快熟菜和豆角、黄瓜、尖椒等菜。在男人忙碌时,林云也在兰花的帮助下缝制起手包来。兰花的缝制手艺很好,细致平整还速迅,林云得了个大助力。   五天后,林云带着两大袋子布包向长丰县出发了。   林云共做了:   四个绸缎刺绣提包,浅黄和纯白色的绸缎上绣荷花和绿地青草大树斜伸,整个画面清秀雅淡,椭圆形,上下边为弧形状,手把为与包同色的绣线编成的粗绳,穿入上口系紧后再将上口缝实,上口两侧相同,中间开口处用编织的桔色五福扣钉在一侧,遮住上口后在反面扣住。内衬为打的棉布袼褙,厚实硬挺。   四个具有少数民族特色的小布包,较小方形,深色底圆形团花,深色绳较长可斜挂。   四个棉布原花色提包,下面是半弧状,上面两侧收拢,中间为涡,手提处用同色布缝制寸宽中间钉在一起,布袋一侧缝一个同色蝴蝶结。   八个动物凸起图案的卡通包,都为圆筒形,圆点或直条底色,同色手提。大的包侧面缝KT猫或小鱼贴布;小的包侧面是兔子或花朵样立体图形,同色手提。   八个直方包,长方形布纹包,没内衬肩带较长,可背到肩膀上。   几种布包她打算给于老板娘和文老板家一家一半,不过林云有点后悔,本想着婚后这边不熟悉,包就不作为挣钱的物品卖了,谁想兰花的手艺这么好,略一指点就能又快又好地缝起来,只是不会绣花罢了。   现在也晚了,再说她也实在想不好送啥礼,唉,又少了一次挣钱的机会。   林云先上的文老板家,文二奶奶竟接了出来,直言老夫人要见。   一阵行礼后,老夫人笑着说:“你过来也不进来见见我,难道我这么吓人不成。”   凭老夫的智慧,一定猜出文老板礼下于人的后续,所以她表现的很热情。   林云再次施礼,笑眯眯地说:“您这不是难为我吗,咱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哪能老见真佛呀,要是那天失了礼,您可不能怪我。”   老夫人哈哈大笑,指着林云让二奶奶帮着捶她。“唉呦,你这孩子真让人开心。从盈盈走后再没这么乐了,他们啊一板一眼的没趣。还是咱娘俩个有缘,你可要多来几趟。”又叫过多多,细细看着,“是个乖巧的,快叫声奶奶听听。叫然儿过来,和这孩子一起玩会。那孩子收到你给的礼物,一个劲念叨着你怎么还不来。”   多多也不认生,盯着老夫人看了会,稚声稚气地问道:“您是奶奶吗?可我奶奶不爱理我,姥娘对我好,我能叫您姥娘吗?”   孩子的问话让老夫人愣了一下,随后便更加和蔼地说:“成,叫姥娘也行,值当我走了盈盈来了云丫头,又多了个外孙。”   在林云连称不敢时,外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声,转眼之间,四五个孩子跑了进来。   而此时的外书房,闲聊的两人也越来越深入。   文老板初见韩子安时不并看好他,一个农村汉是配不上林云的聪明才智的,可几句话过后,他的态度认真起来,笑眯眯的脸变得文雅而悠闲,只是眼睛时常显露的点点睿智让人不容小窥。   而韩子安也一改在林云跟前的温和与油滑,神态自然大方,举止得体,眼神深邃清澈,随说话深浅不时流露出一丝犀利,让人不能小看。   一个精明干练,一个阅历深厚,两人恰似棋逢对手,说了一个热火朝天。 作者有话要说:   ☆、打猎   文瑞然看见林云,跨步走了过来,“姨,你来了。”   说着施了一礼,让座位上的老夫人和二奶奶、三奶奶看傻了眼,一向高傲、调皮的然儿竟对一个农妇施礼,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林云微笑着,有时候缘分是不讲门第的。   走上前拉住文瑞然,“小少爷,你一向可好,来给你介绍下我儿子多多。”   多多跑过来,林云指着多多,“他叫欧阳汉,小名多多。”又转身指着文瑞然说道:“多多,这是文瑞然,你要叫然哥哥。小少爷,你能帮我照顾下多多吗,他给你拿来了礼物,你们一起玩会好吗?”郑重的语气领老夫人他们一怔,对孩子有必要吗?   文瑞然高声应着,满含肃然地绷着脸,拉过多多的小手,“走,我带你去玩。”多多甜甜地叫了声“然哥哥”高兴地随之而去。   文老夫人认真地看看林云,笑着对二位夫人说:“我现在知道一向不服管教的然儿为什么对云儿不同了。云儿拿他当了大人,在认真地对待他,让他觉得受到了尊重。你们只是训他想说服他,应该换换方法,然儿太聪明了。”   林云送走几个孩子,见几人在看他,就笑着说:“给你们带了点东西,别嫌不好看啊。”说着,拿出手包,递至几人手中。手提包精致新颖,很爱两位夫人喜爱,边上坐着的十一二岁的少女直接拿过一个KT猫的包,用手摩擦舍不得放开。   老夫人拿起一个原色棉布提包,认真地看着,包是横条纹的,颜色很素雅,看样子老夫人很喜欢。   两位夫人也各自拿了一个在手中比划着。林云笑着说:“这包是装饰品和化妆品用的,出门时省得老叫丫环在跟前,自己就可以简单化一下。”   几人正热烈地讨论时,和管家进来说有事禀报。   林云正要告退,却被老夫人止住,直接叫和管家进来回话。   “老夫人,二爷让奴才回禀您,受韩爷邀请,准备三月初二去山林中打猎。另送上二百两银子给林夫人,说是未经您的同意,就将送给然儿的《七巧板》制作并卖了出去,这银子是给林夫的设计钱,请林夫人不要见怪。”和管家说完递上银子。   林云摆手拒收,“请转告文老板,我送出去的东西就不是我的了,他可以任意处置。”   和管家笑着摇头,“二爷说韩爷说您不会收的,果然不错。不过,二爷也交待了,请您一定收下,这是二爷的面子问题,不告而卖终归不好,请林夫人见谅。”   不待林云再拒,老夫人直接言道:“云丫头,拿着吧。老要是说给就一定会给,不给钱也是别的,来来回回不如爽快点。”   林云转身给老夫人再次施礼,又默默接过银票塞入挂包内。   和管家转身对二奶奶说:“时候不早了,请夫人安排饭食,他要请韩爷用餐。”说完转身离开。   二奶奶对老夫人施礼后出去安排。林云有些意外,韩子安和文老板怎么能谈这么长时间,她又无法告辞,只好等着吃过饭再走。   林云思忖间,老夫人忽然开口说道:“云丫头,老/有人请去玩耍,也没人请请我,可真让人失望啊。”脸上竟带出一股失落的表情。   林云想了一下,自己家中地小,确实无法招待老夫人他们。如在外招待,要去哪?她心中一动,不如去绿竹林吧,路不远,安全可靠,景色宜人。她抬起头,笑着对老夫人说:“我说您就会挑我的毛病吧,人家可是乖乖小媳妇,男人刚说完,咋也要让我想想吧。”   林云的话让屋中人一阵大笑,老夫人指着她,“是,云丫头可是好媳妇,是老婆子说早了,没给人家思考的时间。你们几个快给林夫人压压惊。”说着指了指身边站的四五个丫环。   林云见丫环们又搬凳又换水,赶忙弯腰作揖,“是小妇人愚钝了,老夫人脑聪目明的反应快,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快饶过小妇人吧。”   林云的插科打诨令屋中乐成一片。   笑声中林云将老夫人去家里的事过了一遍,大至有了方向,才郑重地向几位夫人发出邀请:“老夫人,二位奶奶,早春二月正是草长莺飞,醉心乡野之时,小人家虽然简陋,可喝个茶吃个饭还是可以的。林云想请几位夫人光临寒舍,体会下乡野的自然风光。几位夫人和家人商量一下,若有时间敬请驾临,林云扫榻相迎。”   林云语气诚恳的邀请,令几位夫人再次高看了林云,真是个知礼的女子。   老夫人见状更加爽快,直接说道:“按老 定的日子,你安排吧十多口人需要我们备什么吗?”   “老夫人,林云见识浅薄,我想了下家里的情况,和您唠叨唠叨,您也帮着拿个主意。”林云见二奶奶也走了进来,微微点头后又接着说:“三月初一您和家人一起去青石镇落脚,我会尽量包间客栈。三月二日早上我在上阳村口接您先去看看绿竹林,然后去我家休息在周边玩会,晚上您在青石镇休息,如果累了第二天您在逛逛青石镇,小镇虽然不同县城,可也有自己的独特风情不是。”   “好孩子,是个心细的丫头,按你说的办。采荷,去跟二爷说,让他通知老爷准备下,要有时间就一起去。”老夫人说完,身边的一个绿衣姑娘应着走了出去。   “奶奶,我也去!”几个小孩子可能听说了什么,急着跑进来,嚷嚷着也要去。   “去、去,都去。”老夫人笑呵呵地应着,乐得孩子们直蹦高,多多不知出什么事了,也跟着跳着蹦着,玩的不亦乐乎。   晚上在四海客栈里,林云笑着看向韩子安,“你的朋友交的到快,咋见面不到一个时辰就请上人家了。”   韩子安搂着半躺在自己怀里的林云,柔和地说:“给你添麻烦了,没想到老夫人也去。”   “事多点到也不太麻烦,不明白你们男人的交情。”说着,打了个哈欠,反身抱着韩子安睡着了。   第二天,三人拿着东西去了霓裳阁,送上礼物表达了对于老板娘的感谢。不过看于姐的眼神,林云知道她又动心了。   于是她主动开口:“样子给你了,自己做去,我现在忙没时间画图。”   于老板娘笑嘻嘻地开口:“知我者,林云也。唉,这回你咋不挣这钱了。爱钱娘子不挣钱,让人开眼啊!”   林云佯装生气,指着她愤愤地说:“别得便宜卖乖,我现在是没人没时间,可不是不想挣钱。我本来就心痛,你要再损我我就全部收回,让你一个摸不着。”说完叫上韩子安和多多向外走去,到了门口,又回头说道:“于姐,东西也给文府送了,你要抓紧,不然可不赶趟了。”嘿嘿笑着离开了霓裳阁。   三人延街走到杂货铺,买了些桂花蜜、白糖、蜂蜜以及各种炖煮作料,先多买点,到家在去想做什么吃的。   到达青石镇后,林云和韩子安走进镇上一家大点的客栈——悦来客栈,找老板商量租客房的事。青石镇面积不算太大,又不是关键要隘,所以整间客栈外形简普。   林云走在前面,刚迈进门槛,就听多多叫着:“娘亲,你看那里有好看的东西。”林云顺着多多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柜台边的柱子上挂着一串红红的辣椒和一串花生,她轻声地和多多解释着。等多多不在追问时,韩子安以和掌柜地谈上了,他面色平静,态度温和,却说的言词有序,对答如流。   林云微感不适,她向来独立自主,事事冲在前面,如今嫁人了,有个能力不若于她的(是否更强有待于考察)男人要替她挡风遮雨,她该怎么办?是依赖是不变,她默默地靠在一边,静静地想着等待着......   一会,韩子安走过来,轻声说:“掌柜的同意了,我们去上面看看。”   林云恍然醒悟,转身认真地观察起整个客栈。   客栈进门后是个大堂,中间摆着几张方桌和长凳,前面的花棱对窗大敞着,外面的风轻轻吹过来,吹得二层走廊下挂着的大红灯笼不住地晃动。   左侧是楼梯,右侧是柜台,柜台上摆着笔架、墨盒、帐本、算盘和烛台等物,柜台里面是个高大的木架,架子上摆着些酒坛、茶盘茶壶等吃喝需用的东西。   听掌柜说楼下是通铺和四人间,比较简陋,上等房在楼上。   三人随掌柜走上楼梯到了二层,走廊不宽,两侧各摆着盆植物。   房间的门和窗都是花棱的,用白纸糊着,只有六间,几人走到掌柜说是最好的一间。   里面是一间用屏风挡着的隔间,窗下是个长案,上面摆着一个青瓷花瓶,中间是圆桌及四个鼓凳,桌上放着红色木制漆盘,摆放着白瓷茶具,墙角放着脸盆架及白色布巾和瓷盆。   绕过屏风,里面靠墙是一张架子床,水红色轻纱帐帘,雅洁的淡色锦被锦褥,床头地上摆着灯架,外面是浅黄色灯罩,墙边摆着方桌和两把椅子,椅子上放着靠垫,桌子上摆着瓷瓶,墙上挂着幅山水画。   屋子整洁干净,林云心道:“文老夫人住在这里总比住自己家要好。”   林云见韩子安点头同意,也没在说话,随着走了下去。只要老夫人住的地方可以,其他就不计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进山   客栈的事办成后,林云他们又买了些米面粮油之类才回家。   晚上,两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如谁陪着、做什么点心、什么菜等等,又说了说人家来了都看什么,做什么,累得林云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非常忙碌的日子,要通知小翔他们准备接待客人,要和张婶、兰花商量做什么饭和点心,要找二个陪着去打猎的人等等,忙得两人都没时间说话。   最后决定由张才和石头陪着去打猎,小翔陪文三爷谈书论画,小远陪多多和文瑞然等男孩子玩,小霞和小蝴蝶、大嫂家小芹陪文二爷的女儿和三爷的女儿玩,张笑和徐方陪着文府来的车夫家丁,三婶招待仆妇丫环等人,张婶和大嫂帮忙做饭。   待一切安排好后,韩子安准备进山的东西,林云开始研究各种点心。   林云让上阳村的孙叔准备了十个竹制食盒、十个小竹篓和十多个竹筒。又买了十只鸡全部分解了,买了二十来斤猪肉、排骨、十来条鱼等等。细算下来,韩子安带人进山,需拿着六个竹筒饭(含米、猪肉、红枣、笋丁、红萝卜、香菇等,剩下四个给其他人吃)、十个馒头夹煎猪排、十个野菜馅饼、一袋蒸饺、一袋咸菜等。   食盒装的是糕点:分装着香酥红豆卷、葱花饼、黑芝麻酥、蛋塔、梅花糕、萝卜丝饼、玉米菜饼和红枣桂花糕等点心。   竹篓装是小点心:将红豆酥、开口笑、动物饼干、蝴蝶酥、花生小酥饼、绿豆酥等小点心分装到油纸包里封好再装入竹篓。专门给孩子们当零食。   下午的主菜由张婶操刀,红烧肉、酸菜鱼、小鸡炖蘑菇(当然是没有鸡翅和鸡腿了)、椒盐排骨、烤鸡翅鸡腿、酱爆鸡丁、木须肉、蒜香回锅肉、锅塌豆腐、清炒豆芽、肉丝蒜黄、鸡蛋炒菠菜、炒豆角、肉片蘑菇、凉拌野菜、凉拌花生米芹菜木耳、鱼丸小白菜汤、竹筒饭、馒头等共十六道菜、一道汤、两样主食。孩子们那里又把酸菜鱼改为糖醋鱼,免得太辣了让孩子们上火。共安排了四桌(打猎的除外)菜量大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二月二十八日,林云让大家聚在一起,着重强调一定要保证安全,别出事!又说让兰花和映梅他们别过来,谁知道碰上什么人,可别出事等等。   多多见小远他们来了,也不和林云腻在一起了,和小翔、小远一起去了张笑家。小霞和小蝴蝶玩的很好,被那姐两个带走了。   她和韩子安洗漱好后,林云不放心厨房的东西,又去检查了一遍,刚一进屋便被子安抱在怀中。这些日子因为有多多,两人一直未能尽兴,一番拥吻之后两人便放弃矜持,投入火热地缠绵中,直到深夜林云无力沉睡后方歇。   三月一日申正,林云和韩子安、小翔、徐方去了青石镇,在悦来客栈中等待文府众人。   申末,文老爷和老夫人带着一家大小全来了。   小翔带文二爷安排住房,韩子安和林云给文老爷、老夫人施礼后,说了下明天的具体安排:早上由韩子安和林云来接他们,直接到绿竹林赏竹,然后打猎的跟着韩子安进山,其他人随林云去野花坡看花,随后去林云家休息吃饭,赏赏山景,下午酉正回镇子。又说在饭馆中订了晚餐,请各位不要嫌弃农家的饭菜不好。晚上由小翔和徐方陪着各位,有什么事可以问他们。   安排好后,林云他们告辞准备回家,刚走到门口,便听一句响亮的叫喊声:“三弟,你怎么在这?”   顺着声音看去,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端坐一个身高体阔,面容粗犷的壮年汉子。韩子安一见心中大喜,“大哥,你怎么在这。”说着紧走几步赶了过去。   林云听不清两人说些什么,只见那男子跳下马,拉着韩子安的手走了过来。   韩子安指着林云介绍着,“大哥,这是我媳妇。”又指着男子“媳妇,这是我结义大哥洪枫,上次云县城喝酒就是他请的。”   林云赶紧行礼,“大哥,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洪枫抱拳回礼。   三人说话间,文老板走过来,抱拳施礼道:“可是长丰县洪捕头,在下文仲平见过。”   洪枫听到文老板说话,赶紧抱拳回礼,“文老板客气了,不知文老板今日到此,请见谅。”   两人来回寒暄几句,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洪枫爽朗地说:“三弟,这打猎的事可不能少了我,正想上你那去,走吧,我住你那了。”转头又对林云笑道:“弟妹啊,我说话粗鲁你别见怪,他们都管我叫洪枫子,你就知道我的脾气了。”   于是众人说笑着挥手告辞。   晚上,韩子安和洪枫聊了很长时间,直到林云提醒他们后才睡下。   第二日一早,林云他们接了文府众人,一齐向上阳村的绿竹林走去。   到上阳村后,众人舍车步行,沿着蜿蜒的山路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转过山弯,便看见了竹林。一眼望去,挺拔苍翠的绿竹傲然地矗立在那里,层层叠叠,枝叶交缠着昂首向生长着,与弥漫着娇翠的群山相互呼应,形成一幅壮美的画面。一阵春风吹来,竹叶的清香幽幽传来,令人心旷神怡。众人深吸一口气,便急步向竹林奔去。   走近竹林,淡雅的竹香更加浓厚,滴滴晨露在竹叶上翻滚,阳光照在上面,衬得绿叶更加青翠,水滴晶盈地闪着彩光。游走在绿竹间,手指轻碰竹叶,露珠顺手而落,清凉滑润,人们的心沉静下来,体验着竹的秀丽、香的韵雅、幽的妙静趣、静的祥和。不觉间心中烦恼慢慢消散,闭目站在那里,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吸取着他们的勃勃生机。   趁大家走进竹林时,在林云的示意下,张才和张笑从车上取下小方桌和四把小板凳放在竹林边上,又摆上竹编的食盒、竹篓及绘着绿竹的茶具,边上放了一坛开水。   这时,只听文三爷高声吟诵:“青翠不惧风雪寒,深谷幽香自天然;洗涤俗世红尘扰,平心静气乐逍遥。”   韩子安赞了一声好,朗声念道:“挺拔苍翠向青天,有节有志腹纳川;寒风酷暑浑不怕,要把翠骨留世间。”   文二爷接着念道:“心静竹自雅,淡香暖清屋;不语四时景,独立深山中。”   林翔虽有些羞涩,但也接口说道:“深山幽谷露翠颜,不惧寒暑挺且坚;虚怀若谷节有志,竹香浓淡雅中仙。”   文三爷再念:“春日竹林里,翠衣影婆娑;绿叶含娇露,淡香漫深山;孩童围竹笑,君子醉其间;天高明志远,绿色本天然。”   ......(本人诗句纯属打油)   林云听着大人们谈诗论志,看着孩子们的欢笑追逐,不觉展颜含笑,她转身招呼老夫人坐下休息,亲热地与她讨论着绿竹的美、静、雅、香,与二位奶奶评论着做诗人的豪情与心胸,不停地张罗着众人的吃喝,又时时看着小姑娘们静静赏竹的淡雅,阻止男孩子们扯叶挖笋的顽   皮......是啊,温馨宁静之地,永远是人们快乐幸福的天堂!   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才在文老爷提醒下,准备进山打猎。   老夫人问都有谁去打猎,几时回来等,最后确定文老爷、文二爷带着四个仆人及洪枫随韩子安进深山打猎,其他人随林云回下阳村。   看着打猎的人顺山路向上走去后,林云和老夫人等人顺着山路向外走去,转过山湾不远处的下阳村方向有个小山包,大家都管它叫野花坡,一到春天秋后,这里漫山遍野的开着山花,蒲公英、雏菊、牵牛花、二月兰和一些不知明的药草花,一簇簇、一丛丛,红的、黄的、蓝的、粉的、紫的......   让人目不暇接,在干枯贫瘠的山坡上,静静地开放着,没有醉人的花朵,没有傲人的香气,单拿着小花朵小瓣单,大不盈指,可架不住花开满坡的绚丽。众人停住脚步,欣赏起这满坡的野花。   文老板的女儿轻声惊呼:“这里好美啊!满山的花,各种颜色都有。”   小霞忽然唱起林云改编过的《南泥湾》来,“花篮的花儿香......”   一曲结束,引得几个小姑娘争相效仿,清脆的歌声带着稚雅和欢乐。   众人流连了好一会,才起步向林云家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接待   文老夫人走进林云家,这是个不大的小院,三间上房是青石和土坯盖成,上面挂着瓦,东西厢房是土坯的。   院子很干净,摆着四张桌子及几个长条凳,一个妇女正端着脸盆拿着布巾招呼大家洗漱。上房左侧是通向后院的一条通道,老夫人示意林云要去看看。   沿着通道,众人走进后院,一道天然屏障展露在眼前:离林云家后房山约二十丈(70米多米)的地方是悬崖峭壁,如刀砍斧剁般矗立在那里,壁面上挂着些小草藤萝,顶上有些灌木。   离峭壁大约三丈的地方有条小溪横在那里,溪上面有座木板小桥伸向峭壁,溪水清澈见底,水下铺满了石子,不时还有小鱼苗游过。   后院两侧扎着篱笆,向着村子一面搭着马棚和柴火棚,另一面是鸡窝鸭舍,其他地方种了些青菜。   中间一条青石板路直通小桥,这时孩子们已跑过小桥到了悬崖边。   老夫人快步走向悬崖,伸手摸着有些冰凉的石面,面上流露出思念的神情,“多少年了,当初在家时随娘亲去寺庙拜佛,在山石上蹦跳玩耍。后来除了家中的假山,在也不能这么近的距离看山摸石了。”   三奶奶走上前,“您还摸过,我出身书本网,不让干这干哪的,真正的山只远远看过,现在可看见近距离的了。”   林云笑着赶过来,“你们要是不累,吃过饭我带你们去看看小溪上头的水潭,还有个我叫水帘洞的地方,不过现在水流不冲,我家男人说六七月时水冲下来溅起的水花才好看呢。”   众人齐齐点头,又转向追着鸡鸭玩耍叫声一片的孩子们。   文瑞然跑过来,手里举着个鸡蛋,兴高采烈地叫着:“奶奶,我捡了鸡蛋!”小脸上满是汗水,头发上挂着一根稻草,衣服上粘了泥土。   文老夫人只是笑呵呵地摸着他的头,“然儿真棒!一会叫林姨给你蒸个鸡蛋羹吃。”   文瑞然点了一下头,手里举着鸡蛋,转身向兄弟们炫耀去了。   多多在后面跟着,“然哥哥,等等我,下次有鸡蛋咱俩一起捡好吗?”   众人放声大笑,扭头向屋中走去,身后传来一阵阵“喔喔、咯咯哒、叽叽、呱呱的叫声。”   堂屋很干净,靠后墙摆着张方桌和两把椅子,桌上面放着茶壶、茶杯,左右两侧各有两个门,上面挂着绣花门帘,堂屋门口两侧摆着长条案子,上面遮挡着垂地的淡色粗布,案上各摆着一个插着鸡毛掸的掸瓶,一个烛台和一个果盒。   林云赶紧让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丫环接过妇人端来的水盆,从包中拿出布巾帮夫人们洗漱,一番忙乱后,几人才坐下休息。   “老夫人,是不是先吃饭在休息。”林云轻声询问。   老夫人点点头,林云赶紧招呼张婶上菜。   饭后林云让老夫人和二位奶奶上自己的屋中休息一会,小翔让三爷去了西屋,孩子们则在小远和小蝴蝶的带领下,与村中的一些孩子们会合,去了村头的小溪处玩去了。   走进林云住的房间,老夫人笑着说:“云丫头,你结婚时带了不少家具啊。”   炕上的新炕柜、两只木厢、大衣柜和梳妆台,林云打开梳妆台下面的小柜,拿出化妆包里的面脂,“这个面脂还行,你们擦点省得干裂。”   二奶奶与林云较熟,伸手拿过化妆包,打开看着,“妹妹,你这个里面还挺全的,我的可没配这么多。”三奶奶也走上前看着。   文老夫人笑着,“快快,看看她还有什么新鲜东西,这丫头尽想新奇的事,够你们学的。”   二奶奶听了老夫人的话,真的在屋中寻摸起来,林云笑着随着她,“看吧、看吧,都是居家过日子的,你们还没见过不成。诺,这是木厢装衣服的;这是大衣柜装平时穿的衣服......”   从林云随手拉开的大衣柜门里看去,二奶奶眼中闪过惊奇,“等等,这是什么?”说着认真地端详起大衣柜:左侧是挂起的长衫、比甲等长外衣,下面放着两只小竹箱;右侧是三层结构,上面较大,挂着衬衣、挂衫等短衣,中间一层是卷成卷的裤子,最下面是木板搭成格子,放着几双鞋子。   最令二奶奶关注的是挂衣服的架子,她伸手拿下件外衣,摘下外衣后看着挂衣架。最后,她转头对老夫人说:“娘,这个柜子很好,挂衣架也好,咱们买个柜子吧。”   三奶奶跟着点头,“是啊,真的挺好的,放在书房中也挺大气的。”   老夫人点点头“行,云丫头,这是哪买的?”   林云笑着说:“还真发现好东西了。这是我大伯家做的,长衫下面是两个抽屉,放内衣、袜子用的。只是没有太好的木头,不知你们看不看的上。”   二奶奶看老夫人点了点头,便转身向外面喊道:“和管家进来一下。”   在外面闲聊的和管家快步走进来,二奶奶交代着“你去林夫人大伯家看看这个柜子,如果有现成的买五个,如果没打成的,让他用好木头打五个,快点送去文府。另外挂衣架多买点。”   林云听二奶奶来真的,转身出去叫来小翔,让他与和管家一起去一趟,跟大伯说清楚。   看他们走后,林云再次冲二奶奶笑着,“请问二奶奶,奴家这里还有没有您喜爱的,请尽管提,保证随时效劳。”并俏皮地行了个现代军礼,一下子把她们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二奶奶笑着走上前,拉住林云的手,“好妹妹,你这里还真藏着好东西,我一定要仔细查查,不然啊让我怎么享受新鲜事物呀!”   老夫人笑指着她,“行了,也让云丫头休息会,一会还要去赏景呢。”   几人不在说笑,坐在炕上休息闲聊起来。   二奶奶说:“妹妹,还别说真有事,刚才吃的点心有几种没见过,我家有点心铺,二爷要是见了一定会问你要方子的。”   林云笑着摆手,“算了吧,这几种点心他一尝就知道。要是他想知道哪种我会写下来告诉他。”   二奶奶没在说话。   休息了一会,林云和众人在张笑、徐方的带领下沿着小溪向山间行去。   林云只在傍晚的时候来过一次,所以她也认真地看了起来。   林云家是村外,三面环山只是高低不同罢了。   沿着小溪边的山路一直向上,弯弯曲曲的看不见尽头。山路的一侧是陡峭的山崖、蜿蜒的小溪,另一侧长满灌木的土坡、低山,山路很窄,还不时被小溪水漫过,打湿了众人的鞋袜。   几位夫人已走的有点费力,三婶、张婶、大嫂赶紧过来帮扶。   又过了一会儿,前面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似乎还听道一丝水声。   人们加快脚步,又走了会,前面出现如层层阶梯状的巨石,条条白线沿着山石流下来,时而交结、时而分开,时而细流如丝,时而汇聚如匹,从上到下变换不停;台阶上有时水花四溅,有时静静流淌,直到最下面凝成水潭。   水与水的拍打声不是万马奔腾的怒吼,而如喃喃细语般动人心弦。   最下面的石阶并不高但很宽,水流平缓,到达潭下时只溅起浅浅的水花,静静地注入瀑下水潭,潭水清澈平静,水下的鹅卵石还能看出花纹。   几个男孩子胆子较大,用力向上爬去,转过一个弯竟失去踪影。过一会又从最下面一层的石阶下探出头来,隔着水帘向众人招手,原来石阶并不是一块巨石,而是由多块石头组成,缝与缝之间留有空隙,其中一处较宽形成了一个洞口状。   看着孩子们的笑脸,二奶奶也想进去看,被林云制止了,里面的地一定很滑,要是摔倒就不好了。   谁知三奶奶却在三爷的扶助下走了进去,回来后大声说着:“好好玩啊!水打在手上,凉凉的沁人心腑,阳光一晃还有些七彩光线。从水中看你们、看远处的树木都像在水雾中,朦朦胧胧可美了!”   二奶奶气得直打林云,林云只好说等二爷回来你们再来一次成不。   实在不行,等六七月份时来,要比现在更美更漂亮,说了半天,二奶奶才笑着点头,言说等二爷回来一定要来一趟,顽皮地像个孩子。   从山中归来已近申末,打猎的人尚未回来。老夫人想留下来,林云及俩位奶奶劝说半天不起作用,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下来。送走三爷及两位奶奶,并告诉他们在悦来客栈已安排好饭菜,仍由小翔和徐方陪他们一起回去。   随后林云与老夫人及和管家等人吃过晚饭,安排了老夫人在自己屋中休息,丫环荷花和婆子李妈随侍,又安排张笑招呼和管家后,才坐在西屋歇下脚,正迷糊的时候,外面一阵喧哗声传进来。   林云惊醒后跑了出去,原来文老爷及四个仆从与张才、石头从山中回来了,还抬着一头野猪、一只狍子及几只野鸡、野兔,哈,猎物还不少啊。   张才不待林云询问,便主动说:“嫂子,三哥和洪捕头、文二爷还在山中,预计明天下午回程。文老爷有些累了,三哥让我们先送他回来。”   林云叫婆子和丫环帮文老爷洗漱后,才对张才、石头笑着说:“让二位受累了,你们先吃点东西在回家,有事明天再说。”说着走进厨房给几人做饭。   待几吃过之后,林云对文老爷说:“老爷子,我家中被褥少,这四位大哥是否辛苦一下,回镇上休息。”   文老爷点头同意,林云叫来张笑,让他陪着四人去镇上,明早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平静   第二天一早,镇上的人又回来了,幸亏小翔发现情况不同,怕家中吃食不足,早起就去镇上酒楼订下一些炖菜,又买了不少零食及青菜。一直忙乱到下午申初,韩子安他们才回到家,又带回两只狼、两只鹿和一些其他小动物。   韩子安看天色不早,直接将猎物装上车,待众人稍事休息后便送文府众人离开了,言说明天上午去镇上给众人送行。   洪枫简单地吃口饭后,拿了两只野鸡两只野兔,便上马直接回长丰县了。   韩子安看林云累的有点走神,心疼地拉她进屋,让她上炕休息,拍胸膛保证后面的事由他解决,让她放心睡一觉就缓过来了。   林云只关心地问了下进山没有什么大事后就无力在言,躺在炕上睡了过去。   野猪已经分割好了,据张才说是文府的人想看看怎么杀猪,虽说死的和活的不一样,也凑合了。韩子安让张才将猪肉分成份,让几家帮忙的人家各拿一份二十来斤的猪肉,其他由自家留下,小猎物看着拿。然后便说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有事明天下午在说。   今天只有小翔去了镇上,韩子安让小霞、小远和多多在西屋休息。他自己洗漱了一下,上炕搂住林云,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   早上,林云从睡梦中醒来,感觉自己竟是枕在子安的手臂上,脸靠着他的胸膛睡的,韩子安的手紧搂着她的腰。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林云觉得脸有些热,赶紧收回手抬头看向子安的脸。一道含着温柔怜惜的目光映入眼中,她微感窘迫,结婚都十多天,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或者说是不习惯,只好挪了下身子,想离开他的怀抱。   看着怀中那娇红的小脸,韩子安在次想起洞房夜的绮丽,美人在怀哪能允许她轻易离开,轻笑一声,翻身附了过来,直接堵住林云的小嘴,搂腰的手上下活动起来。   前天夜里韩子安打猎未归,林云竟有些不适,疲累的身T迫切地想有个依靠,诸多的事想让人帮着理顺,可韩子安不在,她有些惦记,一夜未曾睡实。昨天只是看到了他,感受到他在身边,就轻松地睡着了,直到天亮。   林云想到这里,是啊,他是自己的男人,是陪自己共度一生的枕边人,虽仍感羞涩却伸出手臂搂住了她的男人,并在他的嘴离开向下行去的时候,抬头凑近他的耳边,“子安,我想你了!”她感到韩子安似乎停顿了一下,更加热情地动起来......   林云想到西屋的孩子们,紧咬着双唇,不敢让欢愉的声音溢出口。   子安好像感觉出林云的压抑,用力用舌尖撬开林云的双唇,他想听她那令人销魂的□□,想听到她用颤抖的声音说想要他。   林云被子安的热情熏染得理智见失,抑制不住地配合着他扭动起来,可心中的那一点清明还记着那屋里的孩子,她用力推开他的头,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快速止住随时要迸发出来的娇吟。   林云的动作和身上的滚热愉悦了韩子安,他更加地想要她,粗重的喘息有力的律动持续着,当一切终归平静时,林云已如散架般瘫软在炕上,韩子安却神采奕奕地给林云擦拭着身T,俊朗的面容更加精神。有这样的老公也不错呀!她笑眯眯地闭上眼睛。   辰时,韩子安和林云带六食盒糕点、六竹篓小点心,一大袋干蘑菇干香菇、一大筐鲜野菜赶到镇上,送走了文府一家。   回来的路上,小翔说昨夜和文府二爷、三爷聊了很长时间,长了不少知识,还明白了一些考试技巧,临别时二爷送了一个笔架和一盒紫檀木镇尺,三爷送了一套笔墨纸砚和一幅字帖。   林云看着东西想着上午收拾出来的文府礼物:一套文房四宝、一盒镶红宝的赤金头面、一个七宝璎珞圈、一盒五件的儿童金手镯脚镯长命锁、六匹绸缎、六匹棉布,还有些点心、熟食、水果、酒等物,还有二奶奶临走时递给自己感谢帮忙人的十两银子,虽然自己付出了劳动,可这些东西也让林云感到汗颜。   回到家中,张婶正将清洗干净的碗盘擦干码摞,林云让韩子安将嫁妆中的大竹箱拿出一个装这些。   真要感谢韩子安结婚时嫌麻烦,直接采购了各一百个盘、碗及大小盛菜盆子二十来个,有事时只需借桌椅就好了。   下午韩子安请帮忙的人吃过饭,林云拿出银两给大家分了,又给了每人一块面料,家里剩下的点心、熟食给他们分了些,随及便让他们各回各家了。   林云让小翔赶着马车家走,有时间在送回来。   客人走后的韩家终于平静下来,在林云感叹,多多留恋的时候,韩子安抱过他们两个,安抚了半天,才各自下地快乐地自由活动。   林云忙碌地将储物间收拾了一遍,清理了一下韩子安原有的东西。   韩家的厢房说是一间,其实相当于别人家的两间占地。   厨房那里中间砌了隔段,分成洗漱和厨房,隔段只有一人来高,上面挂着粗布帘。隔段与后墙的拐角处是两个灶台,中间夹角打了个木架,码放油盐酱醋及各种调料,盖着布帘。   后墙砌着条案,上层搁着面板下层是一些小锅洗菜盆等,山墙放着碗柜、水缸。   洗漱间搭着地炕,灶台的火能串进来,椭圆形大澡盆放在炕中央,烧过热水后屋子都是暖的,边上立着衣架,门上挂着青布门帘。   两间厢房大小相同,只不过储物间未隔断。   林云在中间拉了两个竹子编的挂帘,可屋拉的,用了孙叔好几天功夫,幸亏厢房较低。靠进上房那边放着粮食、两只竹木箱,一只装林云陪嫁的厨具,一只装韩子安买的碗盘盆具,韩子安也刚回来,虽说不怎么做饭,可东西也置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后买回来的,根本用不上林云的陪嫁。   中间放着整治好的毛皮,因需要搭在木架上防潮,不时还要拿出来晒晒,所以林云把它放在了中间。   另一侧是些酱菜坛子酸菜缸,架子上挂着腊肉薰肉及风干之类的东西,还有些干蘑菇干青菜。   随后的日子,林云过得异常宁静。   每天教子玉、兰花、映梅、山杏编编结子绣绣花,教小蝴蝶、芹儿、苇儿及村里的其他女孩子编编大结子的绳,会点的手艺较弱,还有几个是初学的,所以她教的很舒心。   有空时同兰花她们上山挖点野菜,摘点蘑菇。多半时间是陪多多玩耍,带着他上山下河,捕鸟捉鱼,当然工作是韩子安完成的,多多是添乱的,林云是摇旗呐喊的拉拉队员。   徐方和张笑在林云安排、韩子安的带领下,将峭壁边和小溪间的空地种上了黄姜和地瓜,在菜园边上又开了几分地种上了辣椒,只为了吃用方便不是。   不过兰花和张婶是真的勤快,林云的菜园是张婶在指挥更多是参与,有时甚至菜是洗好后拿过来的,兰花是林云家的卫生监督员,却又时刻上阵参加整理工作,林云基本成了甩手掌柜,所以,为了保障大家的积极性,林云要求韩子安打猎时打出那两家的份,自己时常下厨做些新鲜的吃食满足大家的味口。   不过,进山打猎危险系数太高,林云虽一直未说却很担心,但没想好韩子安的第二职业前,只能不断给他补充药品和进山工具,为他的安全提供保证。   经过三家的共同努力,自林云嫁过来后一直和谐共处,欢乐非常。   至于韩家老宅,林云在韩子安打了猎物后会送去一些,或有新鲜吃食时叫老爷子他们吃一顿,总之老爷子和他们还行,后娘仍旧喋喋不休念叨林云不该让张家和徐家的人过去吃饭了,应该多叫下弟妹了,一家子才应该相互关心照顾了等等。   反正林云是过耳不入,韩子安干脆不理。   四弟韩子智和妻子王氏两口子是高贵人(这是林云说的,并反复强调),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四弟读书读的是凡事不理,四弟妹是秀才家出身,看不起林云为奴为婢,所以不常来往。   韩子安大哥韩子杰、大嫂张氏是老实忠厚的农家人,平时干活不惜力,只是家中只有两亩中等田和四亩坡地,其中有一半是二哥家的,大哥家管种分点粮食,大嫂因没有儿子,所以平时采山货打猎的钱都拿去看了病。   林云让她别瞎吃药了,有机会去趟县城或府城认真看看,也放心不是。   张才家和韩子安关系说不上好坏,据韩子安说当初后娘就是要照顾他所以没管过子安的。但张才人老实能干,打猎技术也挺好,儿子张立山和多多是好朋友,两人经常一起玩耍,孙氏性格稳妥,办事快性,所以林云和张才媳妇孙氏比较谈的来。   一个多月后,林云和三婶和她大儿媳妇赵氏、周大嫂、村长家的老大媳妇王氏、老二媳妇李氏、张才媳妇孙氏、大嫂张氏几人成了交往较多的人,平时一起上个山,缝个衣服什么的总凑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探险   无所事事的林云在实在无聊时,想拿出大虎皮欣赏一下,却发现了一个大惊喜。   她打开韩子安装虎皮的箱子,拿出虎皮摸了又摸,又找了一块棉布给包了起来,里面还放上一块香樟木防腐蚀(深山老林吗,这个可以有。小编:金手指冲你开放你随便了)。顺便又瞧了瞧箱子里面的东西:一把损坏的弓箭、几只尖钝杆弯的羽箭、一把大砍刀、一件磨损的皮坎肩、一幅无毛的护膝、二本快翻烂的兵书,可能都是韩子安打仗时用的,舍不得丢弃吧。   嗯!箱角还有一个荷包,里面是碎了的玉镯玉佩,玉的成色实属上等,有两块残骸还挺大的。   林云像发现新大路一样,兴奋地举到韩子安跟前,“子安,这是谁给你的呀,用不用交给你保存啊!”声音中明显含有打趣的成分,截止到目前,林云还是相信韩子安不会骗她的,由其是女人方面。   韩子安扫了眼林云手中的东西,专注地看着林云的笑脸,认真体会着林云是否在怀疑他,很长一会儿,才伸手抱过林云亲了上去。“怎么这么相信我啊,不怕我骗你。”   林云搂住他的脖子,笑得灿烂如花,“我的子安,不是你的再贵你也不会要,是你的你不会只要东西不要人,暗恋吗?这有可能会收藏些东西,快说是不是?”   林云全心的信任和俏皮打趣的话语令韩子安心怀大畅,喜不自禁地与林云缠绵了好一会,才轻松说道:“这是我做侍从时随主帅剿匪捡的,知道是好东西就留了起来。当时玉佩是好的,后来不小心弄碎了,放在箱子中就给忘了。”   林云高兴地说:“这是好东西,等有时间打些戒指、耳环,送礼也好啊。”东西林云直接没收,放进了自己的首饰箱中。   五月初,聊天、串门、刺绣编织,平静了近二个月的林云静极思动了,缠着韩子安要去山里。   万般无奈的韩子安终于决定带林云进山,不过不是去深山而是从瀑布那里上去看看风景。   林云向众人炫耀自己要去山里的事,遭到众人一致撇嘴,不过是上趟山谁没去过呀!   “我没去过呀!”林云心中暗想,“原来的家在半山区,林子不大也不深,前林云卖身早没法去,自己来后忙挣钱没时间去,最远最高去的就是被救的那次,也不是深山啊!”反正林云想好了,一定要去远点。   提前一天,林云让韩子安把多多送去了娘家,美其名曰小舅舅要休息了,可以带你玩。   晚上,兴奋的林云一个劲问韩子安深山中有什么,和近山有什么区别,最后被韩子安武力镇压,累大发的她一觉到了天明。   天大亮后,韩子安背着进山的行头,林云背这个小竹篓,里面放着竹筒饭、咸鸡蛋、小饼干及二件厚衣服,饱拿干粮热拿衣吗,老话都是有道理的。   两人顺着山路向瀑布方向走去,离老远,就听见水与水的震耳撞击声,林云像出笼的小鸟般欢快地向瀑布跑去,真美啊,与上次来时不同,此次下落的水势很冲,如倾盆大雨形成的水幕铺在层层巨石上,水击落在巨石上溅起很高的水花,水潭里的水翻滚着扑进小溪,已看不见潭底的卵石。水帘洞靠一侧,水流较缓,但洞口还是被水遮住了。   林云在韩子安的扶持下走向山石,一步一挪地进入到水帘洞里。她站在水帘洞口,伸手接着流水,凉津津的。   林云让韩子安到洞口外瞧瞧还看得见她吗?韩子安听话地走出去站在一侧的山石上,笑眯眯地看着在水帘洞口接水玩耍的林云。   林云看着韩子安笔挺的身躯和温暖的笑容,止不住心花怒放,这个男人是我的,玩心一起,她对着洞口外的韩子安喊着:“韩子安是个大英雄!韩子安我喜欢你!韩子安我爱你!”   叫完了又调皮地打着水花咯咯地笑起来,转眼又唱起了:“嫁人要嫁灰太狼,这样的男人是榜样,女人就像花经不起风浪,顶多一点刺带着玫瑰的香。嫁人要嫁灰太狼,这样的爱情才像样,你是我的墙遮挡风和霜,我是你的宝一生不能忘......”   她正唱的兴奋玩的高兴时,韩子安如风般卷了进来,一把搂住她:“谁是灰太狼?”语气强硬不容反驳。   林云一怔,噢,他误会了。她眼珠一转,媚眼一挑,伸出双臂搂住韩子安的脖子,柔声细语地说:“我的子安,我的灰太狼,上天给了我幸运,让我得到你,得到你的爱,我爱你子安!”说完主动吻了上去。   待二人平静下来,韩子安紧盯着林云,星目含威,语透严肃,“说清楚,谁是灰太狼,不许转移话题。”   林云调皮地吊着他的胳膊,嗓音清亮地说:“他是一首歌里的,名子叫嫁人要嫁灰太狼,他是一只狼,很疼他的妻子红太狼,聪明爱搞发明,吃苦耐劳。你要向灰太狼学习啊!”   韩子安没在细问,估计和妈妈那个词一样吧,他笑着摸摸林云的头,眼含炽热地凑到林云的耳畔,“我也会疼你,我的云儿。”声音雄浑似带暗哑,一丝充满诱惑的热气直扑林云脸上,让林   云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娇羞地倚在韩子安怀里。   静静地立了一会,林云笑着说:“我们去寻宝吧,上洞里面看看。”   “好”   两人也没拿东西,韩子安点燃两支火把递给林云一支,另一手拉着林云向内走去,一边说着:“这个洞挺深的,也没别的出口,里面的分叉很多,你自己可不能来啊!”林云是左摸右看,韩子安是边走边说,不时指着分叉处在这里藏过,在这里烤过东西吃......   林云指着一个洞口,高声喊着:“看,那里有光唉。”   韩子安拉她走进洞口,洞不深二十来尺,三尺宽一人多高。林云摸着洞壁,“这里很干松,一点不潮。”   韩子安指了指洞口一侧,拉她走到一个离地大约二尺的裂缝前。   裂缝不足一尺宽一道光线照过来,映在林云脸上很暖和。   她细看过去,前方的面积不大,底面平整干燥,大约六七尺远的地方,山体开了一个大洞口,斜斜地能看见一点天空。林云想看看究竟,抬腿跨过裂缝,侧身进入空地。韩子安一把未拉住,焦急地叫着:“云儿快回来,那里危险。”   林云装没听见,直身向前走去,抬脚踢了踢前面的石壁,又趴在洞口看着外面,“子安,这里真好看,天蓝蓝的有几朵白云在飘,对面是峭壁,远处的树很绿,细闻还有淡淡的香味。”   “云儿,快回来好吗?我带你去看别的地方。”   “好吧”林云欣赏一番后,也不想让韩子安着急,转身往回走。   “啊!”林云一起惊叫,侧面挡着的石后竟是一条通道,明显有人工修理过的痕迹。她抬步向那里走去。   林云的一声大叫,吓得韩子安心惊肉跳,侧身收气,强从缝隙中挤了过来,大步向林云追去。   两人几乎同时进入一间石室,韩子安直扑林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冲着她叫喊着:“林云,你要干什么?知不知道这很危险啊!”   林云惊愕地看向他,他的脸色阴沉隐露着一丝焦灼,黝黑的眸子闪过略含担忧的严厉。   “我,对不起。”因为她闯进一个陌生的环境让他担心了,林云赶紧道谦。   韩子安紧紧抱住林云,手臂有些颤抖,没进过深山的云儿,哪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一步踏出就会万劫不复。   林云似乎感觉出韩子安的不安,她倚在韩子安的胸前,低声保证:“子安,这次原谅我好吗,下次绝对不会了,一定听你的话不在乱跑了。”   韩子安低叹一声:“有事叫我陪你好吗,自己别乱走,这里危险。”   “嗯”林云站直身子打了个军礼,笑着保证。又扭头指着石室,“子安你看这里,像有人住过耶。”   石室长宽各十多尺,对面石壁上有道门,壁面上明显有刀砍斧剁的痕迹,修整的很齐整,地面光滑。光线从外侧石壁上的几个圆孔照射进来,室内很亮。   室内有个黑灰色的大缸和三块石头架着的圆形盆子,林云伸手轻轻敲了敲,哗啦一声,圆形盆子散落在地上。“破了,什么东西吗,也太不结实了。”林云的碎碎念没打扰到韩子安,他拉起林云向对面走去,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穿过石门,是间同样大小的石室,对面石壁上有个一人高的洞口,像是有台阶向下延伸着。内侧石壁上有个门,韩子安拉着林云走进去,同样大小的石室,墙上有黑色印迹像是火把燃烧后的样子。地上一侧是木板铺成的大概是床吧,一张低矮的桌上放着些竹简,“哇,古籍唉。”林云叫着就要跑过去。   韩子安止住林云,只见他单膝点地,抱拳施礼,面色严肃高声说道:“不知那位前辈在此修行,韩子安冒昧打扰,敬请谅解!”   有这规矩吗?林云只好随着行了个下蹲礼,疑惑地看着韩子安。   韩子安笑道:“在军队和别人习武时,听人说过,丛山密林中有高人异士,习武人要敬重,对自己有好处。”   两人凑到竹简前看了看,都不认识唉!立构拉钩的文字,老天!不会是甲骨文吧?   韩子安看着林云恋恋不舍的样子,低声安慰着:“云儿,看不懂就放在这里吧,也许以后会有人看懂的。走吧,咱们要拿点东西好下去。”   两人回到水帘洞里,拿起背篓和弓箭等物,缝隙太小背篓递不过去,只好一件件拿出来,幸亏林云喜欢用油纸包食品并封好,又带了四五个大小布袋,是准备采摘蘑菇木耳用的,这时全部派上了用场。   韩子安拿着弓箭水囊,林云提着衣服包吃食袋,向台阶走去。台阶很高很陡,七扭八拐地向下延伸,有时一侧是悬崖峭壁,有时又穿石过岩,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林云感到腿都有些疼了,俺的娘啊,什么人费这么大功夫弄这个,这上下多麻烦呀!   远远就闻到一阵花香,似乎还有鸟鸣虫啼的声音,两人快步向前奔去,穿过一个很短很平滑的岩洞,眼前豁然开朗,树的天地,花的海洋,清澈的湖泊,木制的走廊,满架的葡萄泛着诱人的紫色,晶莹剔透让人想尽快吃入口中,林云不禁咽了咽口水。   韩子安摸着林云的头发,轻声笑着:“小馋猫,等会我给你摘去。先看看周围有什么?”   林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这么明显吗,他老是知道人家想什么。随即又抬起头向四下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桃源   这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山谷,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出路。四周围着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的,中间是三个小水塘,其中一个紧挨山崖,地势较高,隐隐约约似冒着热气,湖边围着山石,其他两个是这个水塘顺着石缝流出的水汇聚而成。林云伸手试了下身边水塘的水温,好唉,温度大约在30~40度左右,是个天然的温泉耶!   她兴高采烈地叫着韩子安:“子安,快来啊,这里有温泉,可以泡澡了。”   韩子安快步追上来,对于林云口中的新名词,他不在理会,总有一天她会解释给他听的,他一定让林云全身心的信任他。   林云又跑到第二个,水温大约40~50度,比刚才那个略高些。她又跑到离山崖最近的水塘,水塘靠山崖那边水面沽沽地冒着水泡,水面上一层雾气,脚下感觉有些热,林云没敢试水的温度,她摸了摸脚下的石头,哇,靠水的一边都烫手了,估计最少也得70~80度。   她跑到韩子安跟前,仰脸祈求着:“子安,今天能不回去吗?这里有温泉我想泡泡成吗?”   韩子安点点头,眼含宠溺地看着她。拉起她的手,“走,咱们先歇会再玩,有时间的。”   林云顺从地随他走向挂满葡萄的走廊。说是走廊,只是比较平整的一段山石路,两侧是两人高的木桩,有的木桩已经长出了枝叶,葡萄藤很粗在木桩上面交缠着,估计年头很久了。走进去,山体那边有个山洞口。两人向里走去,是一座修整的很好的石室,长方形巨石靠着石壁,侧面是一个大的圆形石桌,两个圆形石凳。   林云让韩子安清理石室,自己拿着竹筒饭和鸡蛋去了温泉,放在石头上热下就形了,省得升火。   吃过饭又吃了点水果,看天色估计在正午时分,两人直接靠着长廊边睡了个午觉。   下午,韩子安要去看看周围地形,林云要去摘花惹草了。   林云用地藤编了个花环,又摘了些草花插在上面,看着漫山遍野的小花,她决定编个花篮装些花带回家中。她自己编了半天还是不行,就喊正在走过来的韩子安编,她去采花。   林云蹦蹦跳跳地采着花,(人家这岁数在现代也就是大一生,正是爱玩的年纪,以前的岁数请略过的)随口哼着:编、编、编花篮,编个花篮上南山,南山开满红牡丹,朵朵花儿开得艳......   韩子安被歌声吸引过来,只见林云穿着淡蓝色交领小袄,浅粉色护领,袖中及袄下摆绣着盛开的粉色桃花,下系水红色中腰裙,裙摆绣浅蓝和白色相间的折枝花纹。脸色红润,歌声清脆,眉飞色舞的样子令人移不开目光。   韩子安看着她因奔跑稍显散乱的乌发,闪着兴奋光芒的眼睛是那么清澈,他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咚咚的声响告诉他,走过去,和她一起欢笑陪着她玩耍,让这里成为他们幸福的天堂。   他提着藤篮向林云走去,将她手中的花放入篮中,轻拥着她与她漫步在花海里,时而放声大笑,时而弯腰采花,时而附在林云耳边低语,时而抱起林云旋转听着她的娇吟,就这么边玩边乐,直到夕阳西下。   韩子安和林云依偎着看着夕阳,默默地静立着。他们的眼睛追随着夕阳,眺望着灰色峭壁上的浓绿,似要融入其间,体会一下飞越过崇山峻岭的壮阔......   吃过晚饭,两人准备泡温泉。   将点燃的两只火把放在山石间固定住,林云脱掉外衣,穿着改良过的水红色胸罩及水红色内裤走进泛着银光的温泉里,娇嫩的肌肤在黑夜中显得更加白皙,目光流盼时似有一股魅惑扫向韩子安。   被光线击中的韩子安已心醉神迷,欣喜若狂地甩掉鞋,快速解开腰间的靛青色束带,脱下湖蓝色短褐及靛青色长裤,急步朝林云走过来,伸手揽住她进入温热的泉水中。   温热的泉水使紧绷的身子松弛下来,他们慢慢划入水中,静静地坐在水中石头上。   林云身子后仰,靠在韩子安坚实的胸膛上,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似要遮住她灵动俏媚的眼睛。手轻轻地划动着,让水在身边形成一圈圈涟绮。韩子安一手搂住林云,一手握住林云的小手,制止她的划动。   天非常暗了,在忽明忽暗的火把光照射下,两人静静地想受着宁静。   忽然,林云一声惊呼:“子安,有鱼。”身子的扭动惊跑了围在身边的小鱼,也使韩子安平静的身子起了反映。   韩子安没在控制自己,直接附上林云的身子,“云儿,我想要你!”语气慵懒带着诱惑。   林云惊呼过后,也感觉出身后子安的变化,这么好的夜色,这么美的环境,她也想放开自己,融入这美景美色中。   林云伸臂抱住韩子安,“子安,我需要你!”两人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的需求,很快重叠在一起,在温暖的泉水中律动起来......   第二天,林云在石室中醒过来,看着四周的石墙,忽然想起这是哪里。昨夜的绚丽持续在什么时候她不清楚,只知道两人纠缠着从水中到山石又到屋中,直到她沉沉睡去。想着自己的狂放她有点不好意思,拉过盖在身上的褙子遮住脸。   韩子安在林云拉衣服时醒了过来,微微一想便知是林云害羞了。   结婚这么久了,动情时能让他享受极致,过后又会羞得不敢看他,总想躲着他。   韩子安侧着身子,直接将林云抱起放在自己身上,含笑问她:“昨天高兴吗?想不想在玩一天啊!”   林云完全忘了羞涩,直起身子盯住韩子安,“真的可以吗?我还想在玩一天。”   粉嫩的娇躯,绝顶的红艳都让韩子安垂涎,他看着不知不觉中还在确认的林云,充满欲念的眼中闪过一丝揶揄,笑眯眯地说:“我同意了,不过你不给点甜头吗?”   林云看见韩子安眼中的欲望,才惊觉自己的不妥,急忙拉过衣服罩在胸前,“你不许看!”还瞪了眼躺在那里神态悠闲双手放在头下的韩子安。   想让自己主动,林云眼中闪过一丝狡诈,这要看你的定力了。   她扬起娇艳的笑脸扑向他,淘气地粉舌从上往下开始点火,一会功夫,趴着的林云虽然看不见韩子安的神色,可从他紧绷的身T及两侧紧握双拳的大手感觉到,他已到达崩溃的边缘,自己还要加把劲噢。   林云是在点火,韩子安躺在那里,身上像被火烤一样的热,下面已被压制的快爆炸了,他强行忍耐着,清朗的眼睛闪烁着迷人充满诱惑的光芒,想看看这个小妖精能玩到什么程度。   当林云的小嘴触及他的火热时,他在也控制不住,坐起身子按住林云,两人再次投入到火热的激战中。   快中午时,林云才起来做饭,实在太饿了。韩子安找了点果子,很酸的果子,林云用鸡蛋和蘑菇煮了点汤,吃着韩子安袋子里的馒头凑合了一顿。   随后,林云泡着温泉,享受着韩子安的摁摸补了个眠,直到申正,两人才起身开始探险。从最热的温泉开始围着山谷环绕起来。   林云看着美美的风景,感叹地道:“真是个世外桃源啊!”   “桃源?噢,乱世安居之所。”韩子安明白过来又补充到,“过两天我把进口遮盖下,把这里当成我家云儿的世外桃源,等云儿想来时告诉我一声,保证陪你过来。”眉间微挑戏谑地看着林云。   “你这个。。。奸诈、狡猾的大色狼。”林云恨恨地盯着韩子安,酸软的身T令她想起韩子安的可恶。   韩子安双手大张举过头顶,嘿嘿地笑着,“大色狼来了,你还不赶紧跑,我要吃了你!”   林云配合地尖叫一声,拔腿向前跑去,银铃般的笑声抛撒过来。   韩子安慢步跟着,捡起银铃般的笑声又抛散下爽朗、快意的哈哈大笑。   “子安,子安,快过来,这里有小兔子。”   韩子安飞身而起,几个起落赶到林云身边,看着她蹲下身子直盯盯地前面不远处的兔窝,三只雪白的小兔瞪着红红的小眼睛看着他们。韩子安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声响,他眼光一扫,脚尖微点飞身向左侧扑去,林云尚未明白怎么回事,韩子安已捉住一只白兔走了回来。林云指着韩子安叫道:“子安,你会轻功耶,我也想学,和你一样能飞的。”   韩子安将野兔捆好,“你练过太极和瑜伽,学起来应该不难,但要坚持才行,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林云口中的新名词太多,他已经免疫了。   “嗯、嗯”林云连连点头,到时自己也能捉兔子了。   林云的态度和眼神,让韩子安明白她在想什么,这个丫头对自己已经不设防了,总是直白地表露出她真实的想法,按这个进度,她心中的秘密自己是指日可待了。不过,让她练练也好,不然自己的体力够她受的。   两人没有找到其他出路,提着一大袋蘑菇,抱着一大三小四只兔子回到了休闲走廊,林云起的名字,廊子没走过两回,葡萄吃了不少,还决定让韩子安走时多摘点,说要回家酿酒,也不知他那里弄来的方子。   第二天,韩子安编了个大藤篮装满了葡萄,林云的花篮也变成了兔篮,在中午前走回了水帘洞。对山谷中的野鸡、野兔等猎物韩子安没打,说不想让她看见血腥,可林云听他动情时的话是说这两天是他播种的季节,不宜杀生,要为孩子积福。   林云顺利返航,却没有可炫耀的事可说,那里是秘密基地不能对外公布。   逮到的一窝兔子让她给了多多,还不嫌羞地说是专门给他捉的,让韩子安取笑了好几天。   韩子安终于不在笑她了,因为农忙开始了。他要去帮他老爹家收豆子、麦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农忙   韩子安老爹家有三亩好地种着麦子,四亩坡地种着黄豆,所以五月初就开始忙起来。四弟不怎么下地,媳妇说要绣活不能把手弄粗了,都靠老爹和后娘下地,韩子安看不惯,提出四弟如果不下地干活,他决不帮忙。   第二天,他四弟果然未下地,韩子安扔下镰刀直接回家了,气的后娘破口大骂。   大哥劝他再有一天就完活了,何必惹气,他摇头不听还把大哥扣在家中不让去。   最后没折,后娘只好叫了四弟来干活。   四弟嘟囔着说这说那,四弟妹也在旁指手划脚,气得韩子安指着四弟鼻子咄咄逼就人地说:“你不是自称文人吗,文人说出的话是钉,做出的事要立得住,你他娘的就不是个男人,只会让你爹你娘累死累活地给你干活,你缩在后面装文雅。你要有本事把地从爹这里分出去,我韩子安要沾你半分地就不是个男人。有话说有屁放,嘟嘟囔囔叫什么。另外,叫你媳妇闭嘴,一个老娘们在大了伯(bai)子面前指手划脚让别人怎么看,还宣称自己是文人家出来的,就这家教也不嫌寒碜。”   韩子安的一番指责,说得四弟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四弟妹掩面狂奔,也让领着多多前来送水的林云目瞪口呆,说话温和圆滑的子安,咋爆了粗口。   韩子安不顾众人的差异,追着补了一句,“大家都在抢收,说不定什么时候雨就下来,还有心计较这计较那,一对只知道吃饭不知道干活的废物。”   “你、你”四弟指着韩子安气得说不出话,手直哆嗦。   大哥、大嫂、张才和他媳妇愣愣地直盯着韩子安和四弟说不出劝慰的话。   后娘连哭带骂,不孝子、冷血,什么你老婆不也没干麻,有脸说人家。   老爹却一声不吭,四儿子总是以学习为借口,从来不干活嫌有辱斯文,四儿媳妇每天绣个花却很少卖钱说太俗,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自己想分家老婆子不让,说小儿子要好好照顾,让老三骂骂也好,也让他知道几斤几两。   韩子安干着活听着后娘的骂声再次起怒,提起镰刀走到后娘跟前直视着她,吓了后娘一跳,强打精神问道:“你想干什么?”   韩子安咬牙切齿地说:“我是来干活的不是来挨骂的,你如果闲得难受家去做个饭也好,别让我听见不干不净的话。我这人当过兵杀过人,脾气上来压不住,你是不是想试试。在说我媳妇要看着多多,还怕你家东西准备的少,在我家做我和大哥大嫂的饭,你家弟妹和小妹不也没出来干活吗?”   后娘哆嗦着说:“你这个不孝子,我告你去,敢谋杀娘亲。”   “娘亲,我娘亲在地里埋着呢。”韩子安嘿嘿冷笑,双目如潭,微微闪过不屑和冰冷,“在说母不慈子不孝千古哲理,我韩子安不介意当个不孝子,你想试试吗?”   韩子安冰冷的目光让后娘闭上了嘴,抄起镰刀干活去了。   四弟看着韩子安的样子也没敢在说什么,磨磨唧唧地干起了活。   林云微笑着看了韩子安一眼,眼中示意,天下太平了,你过来喝口水吧。   韩子安伸手举了举多多,低声说:“赶紧家走吧,地里太热了。”   林云笑着点头,“中午回家吃饭,我做点好的给你补补,不气了啊,气大伤身要保重呀,我和多多可指着你呢。”   “调皮,快回吧。”   晚上,多多跑累了很早就睡觉了。   林云斜倚在韩子安身上闲聊着,这是林云要求的,无特殊情况每天晚上都要说些话。   韩子安摸着林云披散的秀发,低声说:“今天是不是有点害怕,我有些抓狂了。”   林云翻转身子,眼睛直视着韩子安,“子安,我也曾提刀断亲你害怕吗?”   她眼中闪过的不安、担忧令韩子安一惊,她是怕自己忌讳吗?当断则断不正是自己喜欢的性格吗?韩子安眼睛露出一丝精光,“云儿,听好了,我喜欢性格坚强爽朗的女子,我能照顾她时她会享乐会倚靠,我有事离开时能信任我可以强悍不受欺负会好好守着家等我回来,是和我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我的附属。你是吗?”   林云的目光慢慢变得清澈,“我的男人应是平时疼我宠我纵容我,有事时能站在我前面替我挡风遮雨,我离开时会相信我等待我为我守住这个家给我自由的人,子安,你是吗?”   两人面容严肃地静静对看着,想从彼此的眼中发现自己需要的东西,很久。   林云感到自己现在是信任他的,想把自己的事述说给他听,却不知如何开口,如果他能答应自己的要求,她决定在适当的时候全部告诉他。   韩子安心平静下来,林云本是自己选中的妻子,自由!他会给她,只是自己会陪伴在她身边。看着林云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韩子安心中放松,这个笨丫头终于相信自己了,那些隐藏的事自己指日可待了。   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同时释放出理解的火焰,笑容在脸上绽放。   韩子安没容林云说话,直接抱起她下炕走进西屋,在林云尚未明白时,已将他的火热冲入林云的身T,他站在地下,俯身对上身躺在炕上的林云说:“我的云儿,你的希望我会做到,我也会给你我的全部。”   林云轻笑出声,“我的子安,我的男人,我想当你的好妻子,给你我的一切。”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两人相视一笑,激情的夜生活开始了。   过了两天,林云去村中的场院送水,只见后娘和四弟妹、大嫂正在场中晒着麦子。   天上是毒辣的太阳,地是平整晒得快要干裂的土地,人们用三齿大木叉(木制长把,三个杈,农村专门用来挑稻草类用)翻着金黄色的麦秆,如果细听,还有噼里啪啦的爆裂声,麦秆断裂了,麦粒掉在地上。   人们的脸上冒着汗水,与尘土麦芒混在一起,脸成了黑灰色。   这时,韩子安挑着一担麦子走过来,高大的身躯隐在麦捆中,黑灰色的脸在看见林云时露出一丝笑容,肩上的灰色布巾成了黑的,衣服上满是麦芒。见他放下麦捆,林云走上前从篮子中拿出布巾给他擦拭,又递上水壶。   韩子安笑着说:“这两天天好,一会就能压麦了,你先回家吧。”   林云摇头,“我都做好防护了,一会和你晒麦子。”   “那把衣服系好了,省得麦芒扎人。”   老爹他们挑麦回来后,韩子安和大哥拉起一个碌碡(liuzhou)在摊开晾晒的麦秆上滚来滚去。   韩子安穿着粗布背心,是林云专门做的,近似于现代的半袖运动衫。下穿粗布长裤,裤子也是林云改制的,没用汗巾系,她给订了裤袢带,用猪皮剌(la)了个皮带,这是韩子安强烈要求的,说系上后得使劲,还能与药箱上的皮带替换着用。裤鼻处有锁眼和扣子,扣子用木头削的椭圆形,这项改造得到了韩子安的大力支持。右肩套着帮拉带,由于全身用力,胳膊上的肌肉隆起,额上的青筋显露。   天上的太阳烤得人发晕,韩子安不时用布巾擦下汗水,脸上红红的泛着光水。林云在一边看得又心疼又郁闷,赶明儿自己家也买几亩地让他干去,关键是没地也不少干活啊!   大嫂用三叉子在后面挑起麦秆抖抖,翻一下又放回地上,干透的麦粒掉落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压,麦粒越来越多。   人累了换人,碌碡却一直未停,直到麦粒完全从麦穗中脱落。最后老爹检查了一下麦秆,抖抖,见没有麦粒了,才叫人收拾麦秆,韩子安接过大嫂手中的三叉插起麦秆抖抖,堆在一边形成一个麦垛,留着今后家里喂猪或烧火用。   林云虽然只干了翻场和打扫麦粒的活,自制的口罩里黑灰一片,连鼻尖都是黑的,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就这样也给累得腰酸背疼,口干舌燥的。看着拉碌碡的韩子安,都累瘦了,今天晚上做点好吃的给他们补补。不过自己在现代时看见过脚踏打谷机,不知打麦子能用不,总之比拉碌碡轻松些,收的麦粒也干净,算了,反正也晚了,自己也不知里面都有什么东西,总不能给人希望又不能用吧。   韩子安家虽然没地,去一直忙了十多天,老爹家、大哥家、张笑家等等。林云忙了两天后,手也粗了还起倒了刺,好在后来耕地插秧就不用林云了,她只需做饭就成。   一阵农忙过去后,韩子安虽然有林云换这样做吃做喝,还是瘦了一圈,让林云直心疼。   林翔来了一次,问了问这边的情况,又告诉林云家里的地有根叔家收,只让娘帮着做了几天饭,后买的十亩上等田租户收割的挺及时也没赶上雨,粮食都收好了。   林云叮嘱小翔,一定要吃好了,别在意花钱,身T好就成。 过些日子忙完了就去家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儿童节快乐! ☆、主意   六月初,地里的庄稼才算全部完成。在韩子安忙种地时,林云和兰花也把家中的菜园子整理了一遍。   她们将地里的豆角、茄子、黄瓜、西葫芦等老的菜制成了不少的菜干,腌了些酱黄瓜和五香萝卜条留起来。顺便做了些泡菜分给几个相好的人家。制作最多的是辣椒,以前她和奶奶做过一些,大概程序知道,细节有点问题,既然是为了冬天有菜可吃,细节暂时忽略,边干边试吧。于是她做了辣椒酱、自制剁椒、腌青辣椒、辣椒油等,搁的住留着年下吃,搁不住就浪费了呗。为了自己的口福,她准备九月份时再做些韭菜花、八宝菜之类,反正是腌菜。   地里活忙完了,林云决定去娘家呆两天,韩子安想去打猎,回来后去接她。   林云回到家感到很高兴,多多直接抛下她去找小顺子玩去了。   林云去看了爷爷奶奶,奶奶的病好了很多,又赶上天热,正坐在院中乘凉。娘两个说了很多话,   林云让老人家在去县城看看,钱由林云出,总要看好了才放心。   正说着话,大伯和大娘走进来,看见林云非常高兴,一个劲说起文府来买柜子的事,并让大娘拿出二两银子要给林云,说是让她买点吃的。   林云明白是文府买衣柜给的多,她止住大娘,对大伯说:“衣柜是您订的价,文府愿意买是他们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柜子的样式要多变化些,如果条件许可能制出几个样子当摆设最好。将来挣了钱还是让林岩上学吧,总比给人打工有出息。”说完后又闲聊几句就告辞了,她心里的劲还是过不去,原主林云消失了,她这个替代品无权去为她做主。至于她林云名誉受损的事,已经找了个好男人,她不想在计较过多,太累了,也许等知道原主的消息时才能真的与大伯家改善关系吧。   去大爷爷家时,竟看见了在府城当厨师不常回家的三伯。林云一个劲感谢三伯有事时的帮忙,并说哪天也请三伯一次,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三伯只是笑着和她说着话,但三大娘和大奶奶的神色有点不对头,林云以为自己打扰了人家,赶紧告辞要回家。   “唉,云丫头。”大奶奶叫住林云,叹口气说道:“你三伯上工的那家酒楼出了事,现在他没事干正闲着呢。”   林云一怔,但也没深问出什么事了,只是劝了劝,车到山前必有路,在找事就行了,何必愁眉苦脸让人说呢。   本性憨直的三伯笑着说:“本来就没事,自己开个小门脸也能挣钱,实在不行给人做个喜宴寿宴也行啊。”三伯还挺想的开。   大奶奶笑着看着儿子,“这个傻孩子还真想的开,你这有儿有女的不挣钱还行,饭馆出事又不是你的事,干嘛不继续找个酒楼接着干呀,回家来能怎么着。”   “就是,孩子们在城里上学,女儿的朋友也在城里,都呆惯了。你也不过脑子,什么要对的起老板,等老板出来就好了。你家不吃不喝呀!”三大娘也陪着一阵唠叨。   大爷爷听三大娘说的不对味,厉声插话:“在哪不是活,你家孩子能金贵多少。老三仁义回家就回家,还不能活了。”   林云冷眼看着,三大娘爽快利落,但在城里住时间长了不想回农村罢了,毕竟农村的生活比城里差了好多。三大伯性子挺好,乐观开朗适应性挺强的。   她笑着说:“人要到那说哪,既然回来了,就想回来的办法。我到是觉得在农村当喜宴大厨也挺好的,就看自己有没有拿手菜了。”   大爷爷瞧了林云一眼,直接叫道:“三儿,听听云丫头的,这孩子聪明着呢。”   “大爷爷您可别瞎夸,小心让您赔钱。”   “哈哈,大爷爷信你,说说你的想法,你提出来,做不做不是在三儿吗?”   “云丫头,你说说看,成不成我们在商量。”三大伯也接口说着,脸上有些期盼。   林云想起了农村的流水席,跑大棚的,(农村里跑大棚可放便了,家中有事直接通知,□□,自带大棚、餐桌凳子、锅碗瓢盆。图省事给钱所有用餐的事不用管了)“长辈们都在,要说这事我不应该插嘴,但我这人心直口快,想什么是什么,你们别骂我多嘴就好。”丑话讲前头,省得落埋怨。“我想,三大伯不如在农村干喜宴厨师,自己有手艺,在买些桌椅板凳盘子碗盆之类,三大娘和大哥、二哥他们跟着打下手,全套家货事都有。省得有事人家东借西借的,你把价适当地调高一点。这样,家里有条件的让您带全套,家里没条件的您自己去,面宽点也能多挣点钱不是。”   林云说完,众人都思考起来,毕竟这是大事,全部置办齐了也要十多两银子呢。   林云接着又说:“大嫂是全和人,手脚利落干活细致在三里五村都有名了,也能拉点活,要是在能做点精致的糕点摆桌用,就更好了。在说全套家伙事也可以外租用,将来有钱了再置点遮挡的大棚,刮风下雪的在马路院子里也能摆上。”   看大爷爷家人都在想这事,林云也不打扰了,和门口玩的孩子说了句就回家了。事不难,关键看敢不敢做。如果他家真做林云也不会看着不管,菜品样式、点心样式,虽说自己做不精,但看的多,提些点子也够他们用的。   吃饭的时候,林云和老娘、老爹他们说了一下,老爹说:“你三大伯回来有一个月了,正赶上农忙也没想干什么。不过你三大娘说手里没钱和你三大伯闹了两次,如果真要干跑大棚我看行,不知你大爷爷有没有胆,可能需要不少钱置办东西。”   林云叹息一声,十两、二十两在农村有些人家可能一生也攒不下来吧。   第二天,林云与桂花婶、秀枝婶聊天,才知道霓裳阁要求“乡野”和“悠闲”礼盒降价,具体怎么回事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老板换人了,要降到每盒八百文,小翔说不够来往的路费和住宿费,正商量着要不做了。   林云直接说:“霓裳阁不守信用毁约,等小翔回来我会问他什么原因。礼盒是不能在做了。”   看着几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卖别处价格更低,一月少挣不少钱呢。   林云低头想了半天,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秀枝婶的男人来问她还买不买棉布,他要去镇里进点货。   林云眼前一亮,直接叫住他,对秀枝婶说:“你们看这样成不,吴叔是货郎,也不要盒子了,一个荷包里装二块手帕、二个香囊、二个结子卖一百二十~一百五十文成不。由吴叔去卖,如有需要的在和人家建议咱们都有啥样式,要赶上大户也能订下货。另外你们定个批发价,我在让小翔问问其他布店。”   秀枝婶听了也表示赞成,说不行先试试总比空等强。   林云想了一下,又对他们说:“按理讲,咱们这点货一年的量,霓裳阁看不到眼里,毁约是商家大忌,没听说霓裳阁出事啊。”   桂花婶说:“你先别急,小翔只是告诉我们新的主事要求降价,说老板出远门了。具体什么情况,要等这次他回来才能知道。”   林云苦笑了下,这次回家事还挺多的,如果这事不成,还要给小翔找个挣钱的道,要确保他能念下书来才成。   待韩子安提着猎物来接她和多多时,林云仍提不起兴趣。吃饭时,老娘一个劲给韩子安夹ROU,让他好好补补,最近瘦的太利害了。   林云也心疼地看着他,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不平,“娘,您说我们家是不是也买几亩地,一点活没少干,一点粮食也不是自己的。您没看见他拉着那个石头磙子,一点也不知惜力,那汗掉的都能把地砸成坑。你说人家南方咋知道弄个机器打谷呀,咱这边也没个能人......”   林云的话被老爹拦住,“大丫头,你看过那个机器打谷,知道什么样式不?”   “知道啊!”林云当然知道,她在家时就用那个打谷机,不过那时候人小,只回忆的起样子,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一个木架子、一个带刺的滚子,脚下一踩滚子就转,谷子搁上边粒就掉下来,再铺个竹席都不用扬场了。你说人家咋那聪明啊,还有脱玉米棒子的,一个大圆盘,从上面送下玉米棒子,底下就出粒了,脱的干干净净的。”林云是边说边感叹,完全没注意老爹和韩子安眼中的亮光。   她话音一落,韩子安就让她先把知道的样子画下来看看。   看着老爹和韩子安急切的目光,林云也有所觉悟,忽忙跑去里屋拿出笔墨纸张,娘已经将桌上的菜肴搬到小炕桌上,腾出桌子给他们画图用,看样子老娘也是聪明的,知道林云的图纸值钱。   林云认真地画着,老爹、韩子安、小远、小霞都趴在桌子上看着,连多多也不言不语地让林云娘抱在怀里关注着林云画的图。   林云随画随想,基本上也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原理,在现代活了三十多年,简单的机械运动还是明白的,再说,古老的打谷机真的很简单。   最简单的是个带刺的转轮,把稻谷塞进去转动就出粒了。复杂点的是一个长轴将刺轮固定在木箱上,后面和左右两侧有立板,一侧有齿轮与连杆相接,连杆又带着脚下的踏板,脚踏上去就能带动刺轮旋转打下稻谷。林云只画下样子,成不成她也不管,研究出来就卖出去挣点钱,研究不出来,嘿嘿,林云瞄了眼韩子安,受罪的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机器   韩子安像明白她的意思,拍了下她的头,低声说:“还有脱玉米棒子的机器,快画。”   “哼,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林云心中诽谤着,可也不敢不画。一个纳入的圆筒,下面一半与圆盘、摇把、底托相连固定,另一半只有二寸来长,下面是一个圆盘,盘上有突起物较密,外安加长把手可转动。塞入玉米棒摇动把手时,玉米棒顺着往下走粒就脱下来了。   林云说的简单,画的也简单,但要制出来需费一番功夫,看老爹的了。画好后,她将图纸递给老爹和韩子安,转身与多多吃饭去了。   后来,韩子安也不提回家了,与老爹、四顺全心投入到机器的研制工作中,简直不分白天黑夜。   林云最近感觉身T很乏,浑身的筋像抻不开一样,睡眠总是不够。   林云娘提出让林云去看看大夫,她有点怀疑是林云可能怀上了,只林云说上月来了这月还没到又没法肯定,怕弄错了惹人不快。听娘一说,林云也有点感觉,可五月时确实来过一点点,先注意点,看这月是什么情况再说吧。   六月十六日,林云的应该来的小日子已过去八天了,她基本肯定自己是怀上了。她想叫韩子安陪她去镇上看一下,这个粗心的男人,搞发明入迷了,每天只和林云说说都干了什么,就累得睡着了。   话还未说,张笑赶了过来,请韩子安和林云回家一趟。他爹的病又重了喘不上气来,胸口还疼,托人打听看病的事有了眉目,他家准备卖点地去同川府去看病。林云说要买地的事张婶知道,想问问他家买不买。   韩子安和林云直接回了家,了解过事情的经过,提出不行由他借钱给他家先看病,张婶不同意说还不知要花多少,都是农家人谁也没有那么多钱。最后决定由韩子安家买下他家的三亩好田,剩下的二亩好田和三亩坡地这季由徐方代种,给徐方二成的收成,家里的十二只鸡七只鸭子也交给徐家喂,蛋由徐家收,他家回来时一样一只给徐家当辛苦钱。最后提出能否让韩子安送他们到县城在搭车去府城。   韩子安与林云商量了一下,决定由他亲自送张家去府城,待张叔检查后知道具体治疗时间在回家,如果时间过长,他会找城里的朋友安排下租间屋,住客栈太贵了。   忙了两天,两家将买地手序办好,林云交给张婶四十八两银子,是按最好的地买的,张婶感动的直掉泪。   几人又将其他事交待好后,准备第二天出发。   林云给韩子安收拾了衣物、吃食,并准备了一百两银票收好,又拿了二十两银子临时花用,嘱咐他要注意安全,有事多与张笑商量,安排好后赶紧回家等等,最后被韩子安堵住嘴才停下来。   晚上韩子安的激情被林云的全方位运动止住,既然可能怀孕,就不能在冒险,宁可自己辛苦点或者说是色氓点,也不能让两人的鲁猛伤害到尚未确定的孩子。   林云有点后悔,要是早点去检查一下,说不定韩子安就不会去了,她真的想留下他陪着自己。唉,世上没有后悔药啊!或者,可以先透露点,于是在韩子安释放快乐后,趴在他的耳边柔声说:“子安,我和我的孩子等你回来。”可能这个男人还沉醉在意乱情迷之中,也可能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多多吧。   ******   送走韩子安后,林云情绪很低沉,好几天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常常坐在凳子上念叨,去府城需要几天,大约几号能回家,张叔的病看上没有......让兰花他们笑起来没完。   唉,人就不能有依赖的想法,韩子安,你这个大坏蛋,离开你还不活了呢!骂归骂,可林云还是想韩子安到哪了。   正在府城给张叔家找房子的韩子安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还道自己有点热伤风呢。   学纺织和刺绣的人又聚在林云家,子玉没来,据芹儿说后娘不让来,说韩子安不讲理,不孝顺,怕她跟个为奴的人学坏了没人娶。林云笑笑没说话,看样子和后娘家无法和谐了。   七月初,林云没有等回韩子安,却等来了林翔。老爹让林云过去一趟,那个机器基本成型了。   林云高兴地抱着多多奔上了回家的路,太好了,如果真能成功,又可以多买点钱了(小编:笨蛋,应该说为人民服务,钱、钱,就知道钱,太俗了)。   看着那台和林云脑海中一样的脚踏打谷机,林云兴奋地拉着老爹直叫好。一个劲地问:“试过了吗,能使吗?”满脸憨厚的老爹也笑眯了眼,点着头,“试过了,用晒干的带籽青草试的,可以打下来,还挺干净。不过脱玉米粒的没试做,力较大需要用铁的,木头的不结实爱坏。”   待林云静下来,她认真问了试制情况,并叫过老爹、小翔、有根叔、四顺商量今后的如何运作。大家对林云的能力挺相信的,只说让林云安排。   林云想了想说:“这事不能传得到处都是,东西很简单,别人很快会学会的。我想,爹和四顺先制作一些齿轮、连杆等关键地方存着,待稻谷快熟了在组装起来卖。有根叔和大顺哥他们在砍点木头,制作些围板、箱子板,但不组装,尽量尺寸统一。滚轮上的铁棍买一批按要求折好,滚板的孔打好等等,反正就是各个部件准备齐了,要用时装上就行。”   看他们点头同意,林云又接着说:“咱村姓林的多,稻谷快熟时由我爹和有根叔出面找村长,就说从一本古书上找的方子研制出来的,村中人买只需成本价,外村人要每台十两银子。”林云看看几人,询问价格是不是合理。   老爹算了一下,“木头是有根砍来的,中间齿轮用是好点的硬木,都没花钱。铁棍贵点,加上几个人的手工大约需要三两银子。”四顺和小翔跟着点头同意。   林云核计了一下,“那成本按五两银子要,木头也要算钱的。外卖十两,买两台时可按八两或九两出货。收回的钱扣除成本,我家六成,有根叔家四成,毕竟我家想的法子。你们看成吗?”   有根叔忙说:“太多了,我家你们给工钱就成了,不用分成。”   林云止住有根叔,“就这样吧,你家出人较多,到时卖的时候有根叔和二顺对外谈价出货,大顺哥和三顺组装,我爹和四顺的细活慢不能停下,只能卖这一季,能干多少干多少吧。另外,我准备重新画下图纸,去县城找个买家。卖的钱你们一家一成,剩下归我,你们同意吗?”   林云的话说完,认真地看着老爹和有根叔。   老爹没说话笑着点头,有根叔看了四顺一眼,严肃地看着林云,“云丫头,如果没有你家的帮助,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这事别说你带着我家,就是不带我们也说不出什么。我们砍树送过来是因为孩子在你家学徒,你爹不但没收礼还给四顺钱,小草和小花每月也能挣点,我们家知足,也懂感恩。按说这分成钱我们不该收,可云丫头说话干脆,我也想挣些钱给老大、老二成亲,所以受着了。”   “好,有根叔说话痛快,我是个直性子人,有啥说啥这次情况特殊,你家出人多干的也多,所以才分成的。今后我家干别的活大部分是给工钱,不会分成,所以也请你家体谅,毕竟亲戚邻居的为钱闹开了就不好了。”林云也郑重地看着有根叔和四顺,口气带着肃然。   话说开,钱分明才是相处之道。   第二天林云在小翔和小远的帮助下花了一天的功夫画出全部图纸,并决定第三天去县城。   林云娘直意要一起去,她想带林云去看大夫,这孩子不让人省心,这么多天也不瞧瞧去。   第三天一早,林云、林云娘、小翔和二堂兄林冬一起去县城,还未到镇上,就被赶着马车的韩子安追上了。   林云看着他心里直疼,满身尘土一脸憔悴,眼底发红嘴唇干裂,林云恨声道:“不是让你要注意身休体吗,咋还弄成这样。”   韩子安嘿嘿冲着林云傻笑,“我想早点回家。”   “你”林云气得直咬牙,“今后要是在不注意,看我还让你出去。快去上车里眯会,到了我在叫你。”   林云叫二堂兄赶车,众人在车上坐好后,直奔县城而去。   住进四海客栈后,林云叫了水让韩子安先去洗漱接着休息,韩子安不干,非要陪着林云出去。   林云要二堂哥去顺福楼通知文老板下午要去拜访,又让娘先休息一下,明天在去医馆后。和小翔、韩子安走进了霓裳阁。   几人刚走进去,一个小伙计赶紧打着招呼,林云一看是那个叫小立的伙计。林云笑着打着招呼,   “请问你们老板在吗?我找她有点事。”   “林夫人您好,我们掌柜的在,请您稍等会。”话音刚落,楼上走下一名男子接口说着:“谁找我呀。”   林云抬头一看,是个三十上下的男子,一身亮墨绿色长袍,长方脸有点干瘦,眼睛眯着不时透出点精光,慢条斯理地走下来,站在林云跟前,笑着说:“这位小娘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呀?”语气很婉转,似有些不怀好意的意味。   没待林云说话,韩子安双眉微立,语含冰冷地开口了:“这位掌柜的,我还真有事找你,不如坐下来谈谈。”   那名男子看了韩子安一眼,可能被这个壮实威严的男人镇住了,一改前情,热情地问几人有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   林云指指小翔,平静地说:“听掌柜说我们订的合约你要降价收购,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果是,你可违约了,不知违约金如何赔偿。”林云不想和他纠缠,直接说出结果。   男人看着林云冷笑一声,不过几个农户,也敢到霓裳阁叫板,我堂兄出门了这里我做主,降个价罢了能怎么着,没见过世面的村妇,还有什么大出息。   “我们霓裳阁是个大买卖,你们那几点破玩意实在不够看的。一些粗陋的手帕绣得又不好,不要就不要了。在说合约上也没写着赔偿啊,怎么,想敲诈霓裳阁,也不看看地方。”   小翔气得手握成了拳,韩子安轻哼一声刚要开口,林云止住他轻声对那个男人说:“这位掌柜,我与于老板娘签订合约是自愿的,降价我们不接受。另外,这两个月我们直接损失六十两银子。”说着转向其他伙计,“如果于老板娘回来请各位转达,十倍赔偿我们在续合约。”说完叫上韩子安和小翔走出霓裳阁。   韩子安笑着看向林云,“口气很大,十倍赔偿估计他们不会接受。”   林云笑着说:“不接受我在找别家,实在不行上富平县去卖,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qiao),走吧先去吃饭。”   几人吃过饭,文老板派人通知在雅苑等候。   在雅苑楼上坐定后,林云直接开口,请文老板帮忙找个田地多的人家,她要卖打谷机和脱玉米粒的机器。   文老板和林云打过交道,知道她说话爽直,见此,直接要过图纸,问大约多少钱能卖。   林云拿出图纸递给他,“图纸在这,我想打谷机卖六百两,脱粒机没做过试验只需一百两。”   文老板接过图纸,认真看了起来,并让韩子安给他讲解机器原理及运动过程,了解各部件名称和作用,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弄明白后,微笑着看向林云,“夫人,你的价格低了。这个设计节省的人力时间是很大的,买的人很多,只需制作几十台机器就能卖出这个钱,你不后悔。”   林云笑着言道:“事不由人,如果由我们制作并售卖,我们家落不着好。由大户卖我们喝点汤就行。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   文老板笑眯眯地点头,“你说,一般情况下我还能应下。”   林云直爽地笑道:“就是看文老板有能力才找过来的。”   “成了,直说吧,在戴高帽也不管用,钱不会在长的。”   “我想,如果谁买去就说是谁想出来的样子,因和我家有过交往,才让我家给试验一下,并允许我家制作简易的打谷机卖。”   “嗯,为什么?这是好事怎么还不敢承认呀。”文老板差异地问。   林云坦然笑着,直白地说:“我家是农村的,哪惹得起有钱人啊。没事挣点小钱还行,大钱只能等我们发家有能力了才能挣。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横人太多。”   文老板眯着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哈哈笑着对韩子安说:“兄弟,你找了个宝啊!有见识,想不发家都不行,没比比谁能力强。”   韩子安看着林云,眼神带着宠腻和纵容,“在强也是我媳妇,也只会为我们家挣钱,对吗,云儿。”   林云回以坦然一笑,“如果你不乐意,我会做贤妻良母平淡一生。”   文老板再次发出疑问:“这不像夫人会说的话,有问题?”   林云看了韩子安一眼,转头对文老板说:“如果子安需要贤妻良母,他会是林云的男人 ;如果子安需要共抗风雨的妻子,他是我林云的夫君。”   韩子安走到林云跟前拉过她的手,“我是你的男人更是你的夫君,相携到老共赴一生,不管怎么活都是我们一辈子的誓言。”   “好,好一句相携到老共赴一生,韩子安,你拥有这样的气度与胆量,才配得起这个女子。”文老板眼中涌出羡慕,人生得一知己不易,何况是夫妻相知相得。他甩甩头,面色变得一本正经直接对林云说:“这个机器我买下了,价格按你说的,细节问题制作时我会去你家询问的。”   林云愣了下,“你家不是城里的大户吗?开了那么多店铺,有那么多土地吗?”   “哈哈,夫人,首富!在这里说的就是土地,其他在值钱也是虚的。”文老板对林云的认知感到好笑,形容富人时哪个不说家有良田多少顷,文家是长丰县首富,土地不敢说最多,但也位居前几吧。   林云盯着文老板笑眯眯的神情,有丝懊恼地嘀咕着:“要知道你买就多要点价了,这下可亏大发了。”   可惜,她的声音大了点,招得其他三人大笑不止。   林云更加生气,恨恨地说:“笑吧、笑吧,小心长皱纹老得快!”说完背转身子坐在椅子上不理他们。   畅笑不已的三人好不容易止住笑,韩子安连忙拉着林云陪礼,说在也不笑了,别生气了,不然该长皱纹了......   文老板笑眯眯地开口说:“今天晚走会,一会楼下唱<玉堂春>,从京城来的喜庆班,小生柳笛生了一把好嗓音,听听长长见识。”   林云看着韩子安,对听戏她兴趣不大,不过听听没坏处。何况二堂哥早在楼下等着了,说不定正想看呢。   韩子安点头同意。文老板看看时辰对几人说,你们在喝会茶,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呢。   韩子安示意让文老板去忙,他们几个到楼下坐。   多日未见林云的面,韩子安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找了一个略靠边的位置将林云安顿好,便拉过椅子坐在她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满含着思念、热情或者说是蠢蠢欲动的想往。   林云被他看的有些羞涩,红着脸你声叫道:“子安哥,你别看了,我......”   话未说完,便被韩子安探过来的头止住,“云儿,我们回去吧!”   林云那句只在意乱情迷下叫过的子安哥让韩子安心中的想法更加赤热,他想赶紧回去,好好抱着林云呆会,哪怕只是静静坐着。   林云更加不自在,大庭广众之下子安怎么能这样,她微微侧了下身子,刚想和韩子安说什么,忽然听见侧面传来低声交谈。   “老王,听说明天武凌老将军会从县城经过,是真的吗?老将军人品盖世,英勇善战,真想目睹一下他的风采啊!”   “可不是。听说明阳府宜岭县那个楚娘子也跟着少将军来了。”   “是那个会烧碳、种土豆、做粉条的农家娘子,十四五岁的年纪本事可真大,还会好多大家都不会的事情,怎么和武少将军在一起了。”   林云如遭雷击般整个人都蒙了,她扶着桌沿的手握得很紧,手背上的青筋突了出来,浑身打个冷颤,脸色变得有点灰白。   正时刻关注她的韩子安感到不对,侧身扶住她的身子,凑进林云耳边低叫:“云儿,云儿,你怎么了?”   林云强自镇静地摇摇头,抽回手比了个禁声的动作,示意韩子安不要说话。   “听说这小娘子本事大了,声称会制造炸药,会造简易的指北针,还会种地养殖种果树等等,最奇特的是会一种叫沼气的东西,点着了都不会熄灭。”   “哎呦唉,这是要逆天吗?”   “还有,这小娘子胆子忒大,直接找到在那里停留的武老将军,称手中有制作一种武器的方子,口气狂妄地说她想嫁给武少将军为妻。武老将军直言她身份不够,并说少将军已有妻室,要她以妾入府。因没达到她的要求,小娘子拒不交出方子,武将军帐下谋士说她乱闯军营,要求直接将她打死,武将军让她做出武器,方能免除死罪。她制出一种叫炸药的东西,威力真的很大,为防方子外泄在加上楚小娘子的其他本事,武将军听从谋士建议,直接让少将军纳她为妾,准备带入府中。”   “一个小娘子如此本事,真让人敬佩。”   “什么呀,本事太大又没人能保全她也不是好事,这一入府恐怕会被......唉,真不好说   了。在说,少将军只是无意间让她看到过,被强迫着纳她能好的了。”   明显这个楚小娘子是穿越过来的,自己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不被人当妖怪烧死就是被有钱有势的人圈入府中让人窒息而亡。   林云越加害怕,她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体抖成一个,穿过来后的谨慎小心战战兢兢佯装平静的生活被路人的几句话打得粉粉碎,她试图回忆自己是否做过出格的事,是否有不符合这个地方的言论,她不知道,她的脑袋成了一团浆糊,她疯狂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想让自己明白一些。她感觉那个楚小娘子会是自己,被关在一座华丽的院子里,大堆的衣服首饰,有人服侍着,她呆坐在那,一群高低不同的声音在她耳边叫着:你还会什么说出来吧!说出来吧!   终于,林云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紧扶着林云的韩子安听到边上人说的话后没什么感觉,他见过武老将军,最初当兵时就在武大少将军旗下,有能力、胆子大的女子他见过,也见过上阵杀过敌的,所以听见这番话,只认为是一个有本事但不知天高地厚的农家女的无知行为罢了。   几句话后就将注意力转到林云身上,她的变化韩子安全部看在眼里,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楚小娘子与云儿心中的秘密可能有些关系,不然云儿不会如此失措,他试着叫云儿不要在听了,但她听不见,他试图阻止云儿抓头发的动作,但她拔打着不让他靠近。   忽然云儿的身子一侧(zhai)歪,软软地倒向地面,他快速抄起她的身子,边喊着小翔“小翔,你姐姐晕倒了,快去叫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   ☆、烟云   正在看戏的人们起了一阵骚乱,一个正准备看戏的三十几岁的男子大声喝道:“都坐下。我是明川馆的杜至善,大家静一静。”说罢指着正急得六神无主的韩子安说:“兄弟,把小娘子抱上楼吧,另外找个人去明川馆将我的药箱拿来。”说着不待人答话,便起身向楼上走去。   小翔对韩子安喊了声“我去拿药箱”便跑了出去。   韩子安抱着林云上楼,看着她苍白的脸紧锁的眉头,韩子安有些恨自己反映太慢,如果早点离开或许就没事了。   因伙计认识几人,早已上楼将门打开凳子摆好了,韩子安直接抱着林云让杜至善号脉。   杜大夫微微一笑,专心地号起脉来。过了一会儿,杜大夫手捻胡须,笑着说:“恭喜兄弟了,是喜脉。”   韩子安眼中闪过惊喜,但瞬间又冷静下来,疑惑地问道:“那她怎么会晕倒,脸色还这么白?”   “已怀孕快三个月了,近期劳累和思虑过度,又被什么惊吓了,感到不适才晕过去的。你这个男人也不细心点,早发现多注意就没事了。一会我开点安胎药,愿意吃就吃点,不爱吃在饮食上仔细点也成,她身T还行不会出大事的。”   三个月,韩子安懊恼地想抽自己,农忙时还让她干活,为别人的事一走半月没有消息让她着急。   他看着怀中的林云轻声说:“云儿呀,你要快点醒来,别让我担心好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好吗?”   杜大夫只微笑看着他,摇摇头,又一个傻了的男人。见文老板和小翔、医馆的伙计走上来,简单地对他们说了两句,就去一边开药方了。   小翔高兴地跑到韩子安跟前,拉着姐姐的手说:“姐,太好了,我就要有小外甥了!我一会去告诉娘,娘说你怀孕了让你查查,这会成真了。”   文老板替韩子安送走杜大夫,又亲自到楼下告诉听戏的,是他朋友的媳妇怀了孩子,他很高兴,今天茶水点心免费,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待韩子安抱着林云下楼回客栈时,楼下的恭贺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昏迷中的林云不知道这些事,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融进一阵轻烟般的云中,静静地飘着,似乎前面有人在拉着她走,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感到身子有了些力量,才慢慢站起来向四周看去。   好熟悉的环境,是爷爷奶奶家,她发疯似的向前奔去,想看看疼她爱她的爷爷奶奶。   尚未进院,便看见爷爷抗着把铁锨正走到院门口,正笑呵呵地叫着:“小云,你在家吗?”   林云冲过去,大声喊着:“爷爷,我在这,你回来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从院中走出一位姑娘,齐肩发修剪的很整齐,条纹的短袖T恤蓝色紧身牛仔裤,三十来岁略显文静的女子,这不是我吗?是林烟云!林云止住脚步,看着来人。   出来的姑娘看了林云一眼,扶着爷爷笑着走进了院子,打水给爷爷洗漱,还嗔笑着说:“爷爷,奶奶嫌你回来晚了,说不给你留饭噢,下次一定要早回来,不然小云也不给你留饭了。”   爷爷和拿饭出来的奶奶笑了起来,走进屋中吃起了饭。   林云瞧着这一家人,心里发酸,她静静地走上前,站在奶奶身边,伸手拉了拉奶奶的衣服,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衣服,不,是穿过奶奶的胳膊,空落落地停在那。   那个姑娘看着她,微微摇下头,直到三人吃过饭聊了会天,爷爷奶奶去休息后,她才招手叫林云进了自己的屋,也是林烟云回家时的住处。   那姑娘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林云,“我原来叫林云,现在你叫我烟云吧。”   “烟云,你是我的前身吗?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还能回来。”林云着急地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河水换成了海水,被人从海中救起后幸运地活了下来,不愿在城里呆着,就凭着记忆卖掉你的全部财产回到这里,准备陪爷爷奶奶过下去。前些日子我掉进泉水坑里晕过去后,只见到一个模糊的好像穿着白袍的人影一直在前面叫我,反正迷了迷瞪的就跟着他走,隐约听见他说,这个是给你们俩的,对你们今后的生活大概有点用处,随后两道亮光向我飞过来。他的声音太飘了,东游西荡的让人听不清具体在哪。他带着我走到你家,那时正是你结婚的日子,满脸的幸福,我也替你高兴。正准备看新郎长什么样时,二虎这个讨厌鬼让医生用针扎我,就回来了,东西也忘了给你。”   林云这才想起韩子安,她伸手摸着肚子,满脸幸福地笑了,“我怀孕了!那个韩子安对我也好,我有点舍不得他们。”   烟云走到林云跟前,伸手摸了摸,“真好,不管在哪,只要幸福就好,反正我们自己也换不回去。你放心,爷爷奶奶我会照顾好的。那些人随你便了,好你就多管,不好你就放弃,我不会怪你。”   林云明白她在那个家留下的只有苦涩,轻轻对烟云说:“他们也挺好,弟妹们很听话也很聪明,我会管好他们。请你一定要照顾好爷爷奶奶!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说完,她擦擦不知不觉中流下的泪水,“我相信你会的,我性子野总想出去,不过和你的身子融合后感觉好点,你呢?”   “我也好点,不那么憋着不说话了,现在给二虎开的幸福泉编络子。”   “二虎,是隔壁大叔家的那个傻小子,脑子还挺活分,还整个幸福泉出来。”林云瞄了眼脸色微红的烟云,“那小子挺好的,你岁数不小了要赶紧下手知道不。”   “你说什么呀?” 烟云扭捏了一下,“对了,我去看过你后,总感觉你会来看我,就买一些化妆品、洗面奶、护肤品、牙膏牙刷肥皂,及消炎药、保胎丸、创可贴、黄连素、银翘片等药品,还有些不值钱的玻璃、仿水晶串成的手链、耳环、项链等物及一些刺绣、编织、菜肴烹饪、中医治疗、诗词历史、简单农用工具、狩猎工具等估计你能用到的书装在布口袋都封好了,对了还给那个孩子带了个小音乐盒,上发条的。知道你爱吃烧烤还给你准备了小烤炉、孜然、小茴香等作料,怎么样,够意思吧!最重要的是这个宝贝,”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样东西,摊在手掌中。   林云惊呼:哇!好漂亮啊!纯银吊链上挂着冰种翡翠葫芦吊坠,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莹润光泽。   烟云笑着说:“怎么样?不但好看还好用。”说着递到林云手中,又递过一只缝衣针,“扎点血滴上去。”   林云心中一惊,难道是——,她没说话,拿起针滴了一滴血到葫芦上,血瞬间而没,当最后一丝血消失时,林云在屋子里失去了身影,她来到一片平坦的土地上,整体是个葫芦形,周围笼罩着一屋浓重的白色云雾。   林云站在葫芦入口处,近处平坦的土地面积只有三亩地大小,顺着石板铺成的涌路林云往里走去,经过一处狭窄的地方,哇!这不是我的世外桃源吗?面积比外面大些,左侧云雾掩映下隐隐露出山体的形状,只露出一座并不高大的山石,山石似由一块块石板摞积而成,里出外进层层叠叠,一道细细的水流从叠积的石板中间流出,淅淅沥沥没有间断也很清澈。   山石下面是一座木板建成的圆形单檐亭子,中间摆着木制方桌和方凳,亭子左右各有一个椭圆形湖泊,与外面相连的涌道两侧是木头搭建的走廊。这是空间里面吗?林云兴奋地跳了起来,烟云简直太伟大了,可怎么出去啊!她试着说了句:“出去。”身子微微一晃,便站在屋子里小云跟前,手里仍拿着那个葫芦吊坠。   林云愣了一会,便直扑过去抱住烟云,“天啊!烟云你太棒了,这么好的东西也能得到。在说你也太细心了,还提前准备出来这么多东西,我服你了。”   林云想想身上的东西,手上是镶红宝的手镯,头上插着镶红宝的头钗,在加上红宝耳环、戒指,基本戴了一套,她快速地摘下来,递给小云,“接着,这是给你的结婚贺礼,我到时来不了提前给了。”   烟云推辞不过只好接受,并催促林云赶紧回去,不然你那个男人该急了。   林云耳边隐隐传来韩子安低沉的呼叫声,那么深情那么执着,一声连一声,嗓音已有些沙哑。林云看着烟云取笑的样子,不禁一阵莞尔。   两人双手交叠在一起,对看一眼,满含鼓励同声说道:“加油,不管在哪一定要幸福!。”   林云转身奔向爷爷奶奶的屋子,伸手抚过他们的脸庞,低沉却满含笑意地说:“爷爷、奶奶,我要走了,不过您的孙女会比我更听话,更会照顾您们,多保重。”   奶奶似乎感觉到什么,眼角淌下一滴水珠,微微皱了下眉,这时小云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奶奶的眉舒展开了。   这时一股轻雾飘过,林云的身子逐渐变得模糊,她大声说:“林烟云,你一定要过得幸福啊!”既是给自己也是给那个穿过来的林云。   烟云仰起头喃喃地说:“上天给了我们新的生活,走下去,去寻找我们各自的幸福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有空间出现,请不喜欢空间的人不要失望。   我对空间的理解一直是储钱罐类,种点东西不逆天就成吧。   设定是这样,但写成什么样不知道。 ☆、帮忙   韩子安坐在床边,紧紧拉着林云的手,他只对娘和小翔说林云睡着了,他会看着她的。   然后就一直坐在这里,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一遍遍叫着:“云儿快回来吧,子安在等你!”他看着林云的面色逐渐恢复正常,看着林云头上腕上的首饰一件件消失,看着林云手里出现一个晶莹的玉葫芦,看着林云慢慢睁开眼睛。他眼含惊喜,激动地说:“云儿,我在等你回来!”   林云睁开眼睛,一眼看见韩子安满含惊喜的脸,她抽了抽被韩子安胡茬扎得有些疼的手,嗓音干哑地说:“子安哥,我回来了。”   韩子安直直地看着林云,忽然一把抱住她亲了上去,林云环抱着他,感觉着他的热情还有那淌在林云脸上的潮湿,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失而复得的喜悦让韩子安忐忑的心平静下来,两人静静地拥抱着,享受着这份宁静。   第二天,两人什么也没说,欢喜地接受着家人的祝贺,林云只是笑嘻嘻地听着,韩子安一个劲傻乐,林云娘直说要在城里多呆两天让林云养养在走,她要去采购些有营养的东西给林云备着,小翔要去买玩具等小外甥玩。文府的几位夫人也送上绸缎、棉布、红枣、核桃等物品表示祝贺。总之,林云怀孕了,皆大欢喜。   回到家后,又是一顿祝贺,直到四五天后,林云才松散地闭目躺在自家的炕上,感受着一大一小两只手掌在自己肚子上摸来摸去,听着多多与韩子安小声议论着未来孩子应该叫什么可乐言词,迷迷糊糊进进入梦乡。   抚摸着披散在方格枕套上黑亮柔顺的长发,看着她那甜静柔美的睡颜,韩子安心中感到无比的满足,失去娘亲的庇佑他,为了不拖累跟着老爹下地干活的大哥、二哥,不牵扯整天洗衣做饭的大姐,小时他像只脱群的疯马,钻深山进林海,都不知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   进入兵营后,操练厮杀每时每刻都提着脑袋准备从死人堆里往外爬。   回到家中,面对简陋的草房,家产分的不公,他笑着给他们分着银两。想着,就这样吧,在找个不认识的女人替他生儿育女,他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过了。   谁知老天垂怜,让他碰见了云儿,这个令他心动、令他觉得温暖的女子   回家那天他们进行了一次长谈。   林云那慌乱的神色、忐忑的话语、焦灼的等待、无助的痛哭、渴望的神情、满心的依赖,像烙印般一点点刻入他的心中,他只坚定地告诉她,她的一切从今天开始由韩子安和她共同承担,永远不会有她担心的情况发生,因为她生我生,她死我死。   在林云的紧追猛打下,韩子安也讲起了自己的过往,平静地述说着自己的抱负和想法,他的云儿只是狂热的亲吻拥抱他,用淡定的语气告诉他,夫君的伤痛要由我来抚平,夫君的未来只能由我帮助和分享,因为你落魄我相陪,你荣光我享受,让他的冰冷的心慢慢回暖。   韩子安觉得他在这个世上有了真心牵挂的人,有了和她共同拥有的秘密,他知道他的心找到了伴侣,今后的生活中他将不在孤独,她将在他的保护下安静祥和地生活,而他也会在她的理解和抚慰下度过自己想过的余生。   林云似乎感受到了韩子安的思绪,眉头皱了下便放松了,侧脸轻轻蹭蹭韩子安的大手,轻哼一声又甜甜睡去。   ******   林云开始孕吐了。   除俩多月时有些乏力、嗜睡外,林云一直表现很好,当然也可能由于担忧和忙乱而没发出来吧,直到三个多月时,林云才吃东西不香、开始恶心干呕,闻到油烟时爽得吃什么吐什么,直到吐得只剩酸水才罢休。   韩子安没有办法,只好自己下厨做饭,但饭实在是不好吃,手艺太潮,连林云现场指导也不成,不过他的烤肉技术非常棒,只不过林云吃不下罢了。   于是,林云娘、三婶、大嫂、兰花等时常过来帮忙,可家中都有自己的事,也不能常来。   最后,林云实在没折了,与韩子安商量能不能让兰花来家帮忙,每月给她三百文钱,一天做二次饭,早上林云或韩子安自己做,在打理打理菜园、打扫打扫卫生,收拾收拾家务等,在让小蝴蝶帮着打点草喂喂鸡鸭等,每月给五十文钱,反正现在他们也来帮忙。   韩子安同意,只说刮风下雨天就不用来了,还刮着林云的鼻子说,你也不怕让人说是小懒猪,都不起床。   林云也有点不太乐意,有个外人进入家中总归不太好,可总不能让韩子安一直做饭吧,她自己是实在吐的厉害,只说先定一个月吧,以后看情况在说。   与徐方和兰花谈时,徐方和兰花都不同意给钱,兰花直接说,我现在能打结子绣手帕都是嫂子教的,如果给钱要给多少,再说,平时没事时还来帮着干呢,何况嫂子有事,又不是长期的。   徐方也说让兰花和小蝴蝶跟着干就行了,何必谈钱呀,我平时从三哥手里拿的猎物和东西比你给的钱多多了,我应该给你们多少钱啊。   林云一看实在不行,就爽快地笑着说:“成,那你们先帮我一个月,过后我能干时在说好吗?”   韩子安也说:“要不,方子你也把我家地包下来,在管管菜园子,也不用在打工了,分你三成粮食,我没事也好进山打打猎,你看成吗。”   徐方想了一下觉得成,只不过他只要两成就行。韩子安直接说要么给钱要么三成快决定,最后按三成接手。   于是,林云家多了三口人干活,当然在林云没事的时候。   张婶一家去了府城一直未回来,只托人捎信说,张叔的病见好,自己平时没事时做些糕点或葱油饼什么的去卖,张笑除了接送张叔扎针外,自己找了些零活打工,基本上租房钱和吃喝能保证。还说韩子安托的朋友挺关照的,经常过去看看,也没人骚扰自己做生意。   几人听后都非常高兴,一番忙乱总没白忙活,张叔的身子见好就成。   韩子安对林云的世界和宝葫芦感到非常好奇,时常打听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有时一件事他能让林云讲一天,从头到尾,追根寻底,不弄明白决不罢休。   那个玉葫芦林云拉着韩子安也进去过几次,没有林云带着韩子安自己进不去,即使滴了血也一样。   世外桃源让韩子安感到很神奇,经常和林云感叹大自然的奥妙,两人在此喝水聊天,听林云讲那过去的事情......   但里面除了小云给的东西外没有其他物品,吸引不了韩子安的注意力。   林云也不是万能的,对不知道的事也不能瞎说,于是小云弄来的几本书成了韩子安的启蒙读物,由其是狩猎工具、农业工具书都快翻烂了,由于不敢拿出去,只能用小木头自己制作,成型了并试验成功便放置一边,如捕鸟用的飞来飞去、弩、曲辕犁、龙骨水车等,说等以后有机会在拿出来给大家使,当然条件所限没两件了,其他试验品都成为小摆设了。   其他首饰、药品林云没敢拿出来,这个有点解释不清,书籍除了狩猎工具、农业工具书外其他都是林云要用的,现在韩子安不让她干活,所以直接放空间里了。   八音盒林云也没敢给多多,怕他无意识说出去解释不清出问题。唯一拿出来的是牙膏牙刷,林云实在不适应这里用树枝刷牙,幸好前林云是去从这里出去的,知道一些有的没的,所以这两种东西备了很多,有机会在见一定给她带些好东西,她准备的物品简直是太合林云的意了!   至于两个湖泊有什么作用,林云尚未试验出来,其中一个湖泊的水的味道有点甜,湖里什么也没有,清澈透明;另一个湖泊就跟外面清泉水的感觉差不多,凉凉的很清澈,林云管他们叫甜湖和凉湖(别怪咱文化造诣低,直观就是最好的解释)。不过林云由于害喜,心里烦燥时就爱躺在凉湖水里泡会,心绪会很快平静下来。   八月中旬,林云的不适宣告结束,开始正常生活,第一项任务就是给韩子安他们做了一顿饭,红烧内、溜肉片,爆兔肉等等,反正是韩子安提出,当然也有多多和小蝴蝶提出的,林云就尽量想办法做成,两家美美地吃了一顿后,秋收也开始做准备了。   农忙前,文老板来了一趟,提出林家的打谷机价格不能太低,因为文家做的铁制的已订出一千多台,这还不算由文家大老爷将图纸卖到京城的收入。   与文老板谈完后,林云将手里的风柜图纸给了文老板,配套系列吗,新研制出来的,三百两银子,文老板没说什么直接付银子走人。   这样林云手里就有了一千四百两银子了,其中韩子安三百、林云嫁妆二百、卖打谷机时共700两给老爹和有根叔家各五十两后还剩六百两、这次又卖三百两。   所以现在的林云家是村中的富户,有钱人了,当然别人不知道了。因为风柜基本是木制,所以林云想让文老板做完后送到林家村十台,试着卖一下。   文老板走后,林云在韩子安陪同下专程去了回娘家,和老爹以及有根书说了文老板提的情况,决定可以开始组装了,并让他们去村长家说说。   老爹和有根叔去了村长家,具体怎么说的林云没在关心,因为韩子安想出去走走。   最近,韩子安见林云的身子好转,就想起当初害林云晕倒的明阳府宜岭县那个楚娘子的事来。   听说那个女子会种土豆和制造粉条,韩子安也想去打听一下具体是什么原因造成楚小娘子被武将军收入府中的,对那两样林云非常感兴趣的东西他想彻底地了解一下,最好能给林云带回来点。   明阳府在同川府东南方向,中间隔着镇江府,如果骑马的话需要六七天左右,韩子安准备骑马去,大约二十天到一个月回来,走之前,他给林云买了一匹牛,省得林云出门没有车坐,但也希望林云尽量少出门,防止意外发生。   林云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身T并在三强调韩子安必需保证安全并按时回家后,爽快地放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谷   韩子安走后,林云让徐方买了两盘小石磨,打了几个大小不一孔的漏勺,又将几家剩余的地瓜收集起来,大约有三百来斤,洗净切条后准备先制成地瓜粉即湿淀粉。   制成湿淀粉后林云尝试着制作粉条,但技术不成或缺什么东西宣告失败,主要是太糟拉不成型。   不过由林云掌勺用地瓜粉勾芡炒出的菜细腻滑嫩,到是很受大家喜欢。在小翔来看林云时,林云让他交给文老板,并告诉他用法,也算是文老板一直帮助自己的补偿吧,要是能卖就更好了。   除了制作淀粉,林云依旧在教其他人学习编结子、绣手帕,现在三婶家映梅、兰花、山杏绣艺见长,有些棉布手帕都可以卖了,芹儿、苇儿、小蝴蝶编的结子也像模你样,林云让他们去问家里人,如果想自己卖结子现在可以编了,如果还想在练练就由林云每月给50文钱继续编林云要的棉绳,林云的棉绳已编了很多,但棉绳属大量消耗品,多多益善!   在林云的思念和焦急地等待中,时间到了九月初。   这期间发生了两件事:   一件是韩子安的妹妹韩子玉定亲了。   男方是富平县蔡甸村蔡建国,家中条件挺好的,两个姐姐都嫁人了,小伙子十六岁,白净漂亮正在念书(肯定是借她四哥的光了,要不人家看不上大字不识的)。   定亲前,林云送去了两块绸缎料,其中有块大红的印花缎挺适合做嫁衣的,两块棉布料,又随大嫂、二嫂给了五百文的礼钱。   至于嫁妆后娘吩咐出嫁前在给,不能少于二两银子,看着大嫂皱眉的样子,林云有点觉得后娘太不通情理,有多给没少给还能强求不成,大嫂也太老实了,看二嫂根本不理,装没听见直接上桌吃饭去了。大嫂心态不改变,总想生儿子,有多少钱也不禁造啊!   另一件是石头的妹妹石桃回家了。   据说是在亲戚家呆烦了没意思,所以回家帮哥哥干活来了。   石桃来过一回林云家,长的真是漂亮,长圆脸白嫩细滑,桃花眼自带妩媚,小嘴红艳微含俏,腰枝柔软似飘带,行动坐卧如风摆细柳,语气轻柔音色娇嫩,怪不得人称村中一支花呢。两人只淡淡地寒暄几句,便各干各事了。   林云完全忽视了石桃眼中的嫉妒,因为对石桃她并未放在心上,也许十年二十年后,当两人激情不在时,或许她还有机可成。   农忙开始了。   韩子安买的三亩稻地,林云找了娘家人帮忙,结果九月八日一早,忽拉拉来了十来口人,有根叔家、大伯家、大爷爷家,在加上娘和大娘他们几个女子拿的猪肉、菜,结果一天时间将林云家、张笑家的地全部收完,稻秆拉到林云家前面的空地上晾晒,地里用牛拉着木犁翻了一遍。   林云很省心只给众人倒碗水就成了。   林云从娘家拉来一台打稻机和一台风柜,直接让徐方拉到了林云家里。韩子安尚未回家,只好让三顺跟了过来指导。   四天后,林云家的稻子干透了准备开打。   村子小,林云家有机器的事一早就传遍了。清早林云刚起床,门口就聚集了很多人。   村长杨大叔直接说:“老三家的,你这个机器怎么用,是不是能提高点脱粒的速度啊!”   林云笑着说:“大叔,这个我没用过,一会让三顺给大会示范一下,要是真成,今年也能轻快些是不。”   这时,三顺和徐方已准备好东西,两人并排站在一架打稻机前面,身后是一垛稻子,前面的打稻机木色全新,滚轮上的铁辊上下盘绕,闪着黑亮的光色。   三顺拿起一小捆稻子,脚下用力踏了一下,滚轮转动起来,他轻轻地将稻子放在滚轮上边,一阵清脆地噼啪声,前面方箱内撒下一层金色的稻粒,随着三顺手的抖动、翻转,一会工夫,一把稻秆上的稻穗就打完了,他轻轻地将手中的稻秆扔到一侧,转身又拿起一把。   徐方认真地看着三顺的动作,随着三顺也拿起一把稻秆,轻轻放在滚轮上面,三顺口中说着什么,徐方边点头连操作,慢慢适应起来,两人熟练地打起稻谷。   村长见三顺扔下稻秆,就直拉走过去捡起来,仔细翻看着稻秆头,想看看上面是否还有遗留下的稻粒,看了半天,脸上慢慢漾起笑容,对着村中年长的几位老人喊着:“这个机子成,打得很细,一会我也试试。”   转头看向林云,“老三家的,这个机子要多少钱啊!要是太贵可买不起。”   林云笑着说:“一台打谷机要十两银子,一台风柜要五两,可以几家合买。要是不成,等我家打完了,可以租用,两台机子每亩地收一百文,光租打谷机收六十文,您看成吗?我的机子也是和娘家人和买的,虽说便宜点,可不收钱恐怕不行。”   村长想了会,又与村中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凑钱再买一台打谷机,风柜就不买了。林云无奈,村子还是太穷了,想买也没钱不是。   由于想试试的人多,徐方和三顺并没干多会变被替换下来,两人喝着水,相视一笑,又上去指挥起干活的人了。   中午休息时,两人将打下的稻粒从箱中清理出来,准备下午清谷壳。   平时扬场用簸箕或平板木锨,一天下来,胳膊都抬不起来。这时,只需将稻粒放入机器进口,一手摇着手柄轻轻转动,便能使稻粒与稻壳分离,节省了很大力气。   二天后,林云家的稻子顺利收入家中,机器转给周大嫂家使去了,后面谁使林云也不管了,反正她又干不了活,连做饭兰花还嫌她添乱呢,怕碰着她。   九月十四日傍晚,韩子安回家了。林云笑他真会挑时候,他爹、大哥家的地都收拾齐了,他家的地第二遍都耕完了,准备平整后就开始种下茬。   韩子安只是笑着拥着她,笑嘻嘻地说着甜言蜜语,夸自己娶了个好老婆,连地里的活都会干。酸得林云直ROU麻,赶紧止住他,问他这次去没什么事吧,有什么收货不。   韩子安笑着指着院中的马车,“怎么样,鸟枪换炮(林云的话,全盘接收),出去骑马回来坐车,快看看真有好东西。”   林云掀开车帘探头一看,真不少唉!两筐上好的木炭、四筐土豆、两捆粉条、两包各式棉布偶,不应该说是卡通吉祥物,两竹篓枣核桃等干货和鲜水果。   林云两眼冒光盯着布娃娃,今年的钱又有着落了,长丰县这里还没有,要尽快组织抢占先机。   韩子安一看林云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拉过林云,附在她耳边说:“这是我从她娘家那边找出来的。楚家小娘子临走前才刚画好的图,他娘家人不知是什么,有个叔伯大嫂发现了刚做出来,让我花三两银子全部给买了回来,并要求他们过年以后在制作,否则收不回钱来找他们算帐。全是粗布的,在加上你书中的图案保管能挣一笔。”   林云听了韩子安的话,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真是个搂钱的耙子,还真发现不少挣钱的道。你打算怎么办?”   韩子安没说话,将东西搬进屋子后,示意林云将八音盒拿出来给多多玩,并告诉多多,这是爹出门花了很多钱买回来的,让他认真保管别丢了。   洗漱后,多多在一边玩布偶和八音盒,两人相拥着靠在炕上,韩子安边摸着林云的肚子边问林云家里的情况,什么孩子听不听话,累不累呀,活都是谁帮着干的等等,林云拉着他的手询问他外面苦不苦,吃得好吗,有没有碰见危险了。   就这样闲聊着,直到多多歪在一边睡着了,林云想把多多往里挪一下,身子刚一动,韩子安就扑过来吻住她,手也开始乱动起来。   林云笑着和他收缠在一起,分开快一个月了,两人都有点想念着对方,直到两人都有点控制不住了,韩子安才猛然醒悟过来,颓丧地翻身躺平,口中喘着粗气,被顶起的裤子强烈地叫嚣着,一突一突地发泄着自己的不干。   林云呆愣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回事,过了好一会才想起,过去人们认为女子怀孕后是不能同房的。   她笑着示意韩子安将多多抱进西屋休息,她整理了一下床铺后,将发髻松散开系了块手帕,想想自己穿着的水红色胸围和内裤,林云笑了,快两个月了,子安他也会很需要吧!   她脱下衬衣躺在被下闭着眼睛等待着。   韩子安安置好多多,又去洗了下身子,真够难受的,他长长吐了口气。上炕后也不敢在动,摸着林云的肚子躺了下来,唉儿子,你爹为你可受大罪了。   林云侧头对着韩子安耳朵轻声说了句,韩子安惊喜地直起身子,直视着林云,“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林云含羞点头,“轻点就行。”   话音刚落,韩子安已半附在林云身上,吻了起来,随着温度的升高,身上的薄被被掀落,水红的色彩诱得韩子安血脉膨胀,口含住一座高峰时,两手也上下分开,直袭林云敏感地带。   怀孕的身T好像被轻易点燃,灼热地感觉让林云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被从后面袭击的林云有点意识模糊,幸亏韩子安还有点理智,只是温柔地摩擦,轻轻地爱抚,并不时询问林云的感觉,虽然说的话让林云羞涩的不知如何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玩偶   韩子安起来后,拿着一些粉条去打村长商量事了,这制作粉条不是秘密,他想村中人如果想做的话就一起做,毕竟出去一趟总要有个说词。   林云直接让小蝴蝶去叫来三婶、周大嫂、大嫂子、村长的二个儿媳妇,让他们看了韩子安带来的布偶,问他们愿不愿意在年前挣点钱。两个方法:一是几人集资共买共卖在分钱,二是林云出资给他们打工钱,前者可能挣得多但有风险,后者挣得少平稳。趁倒水的功夫,林云走了出去,让他们在一起商量商量。   带回来的布偶很粗糙,林云看不上,这只是一个契机,她会想出新的样子,让徐方和韩子安去富平县,小翔去长丰县试试,第一批总不能卖在市集上吧。   等林云回来,几人已决定只要工钱。林云当面分析了一下制作速度和手工要求,决定每件十文到二十文之间,按大小及复杂程度决定,每天每人做二到三个玩偶,挣三十来文钱。明后天林云去买布匹、棉花、绣线,大后天正式开始。大嫂一家和兰花一家帮林云裁剪配色。   晚上问韩子安粉条的生产情况,韩子安无奈地摇摇头,村长的意思是想吃了就自己做,不需要全村都做,主要是别处都会做了,咱村在做也挣不了几个钱。   林云听后想了一下,对韩子安说:“你如果想做就咱自己找人干。”   韩子安摇头,“我估计这个没有布偶盈利高,还有这个用人太多。我出去这次打听了,楚家小娘子主要是风头过盛,引起周边人太过注意,对她骚扰的人太多,所以才不得不另找出路,谁知又入虎口。我不想出风头引起别人关注,至于手工布偶,只是你的手工好,况且以别人制作为主,我拿的主意别人不会太关注你。”   林云心中满是感动,子安为自己想的太多了,她含着泪靠在子安身上,“子安,谢谢你!”   韩子安抚着她的头,温和地说:“云儿,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谢谢的,你好我才好。”   第二天林云和韩子安去镇上买了东西,又去了娘家和桂花婶、花枝婶、二嫂几人商量了一下,都决定做一回。   她回家后又画了些图纸,喜洋洋、米老鼠、Keith猫、小熊、蘑菇等二十多个样子,分成三份,分别交给桂花婶、周大嫂和姥爷家二表嫂三家制作,先做出四百个分别去两个县里卖一下看看情况,如果情况较好就接着在做。   十月中旬,韩子安和小翔拿着二百件卡通玩偶去了长丰县城。   这次去一是试卖下玩偶,再有找文老板问他是否有兴趣制作粉条,林云让小翔打听了一下,目前粉条的制作方法并没有传到长丰县来。   林云家与大哥、张笑家的坡地都种的是地瓜,有几千斤,如果他不做,就自己做点吃得了。   送走他们,林云又无事可干了。   韩子安直接和徐方及兰花说好,家里的活一直由他们帮忙完成,种子、收割之类费用由韩子安出,地由徐方照顾还按三成给他,兰花和大嫂帮林云裁剪,每月按制作玩偶人工钱最高的给他们,孩子们爱干什么干什么,林云管点吃喝就成。   林云现在只是收拾一下自己的屋子,做些韩子安和多多的衣服,指导下他们裁剪,在就是想吃什么了自己做一下,活的那叫一个滋润。   二天后,两人回来了。玩偶每个卖五十~八十文钱,这样每只玩偶林云应该能挣大约三十文,找得是云锦屋的王老板,年底前所有的货物全包了,但韩子安说只限长丰县,王老板也应下了。   韩子安与文老板说粉条的事,文老板说如果买下方子自己就吃亏了,最后决定由文老板收购韩子安手里的地瓜,每斤三文钱,比市面上贵些。另外他还准备订购二千件玩偶,其中半数拉到同川府放在点心铺、酒楼等地方去做促销,当然这是韩子安提供的点子,按消费金额发点东西,增加人气提高收入吗。   另一半直接送到京城交给于老板娘,还说是她走时的交待,有新鲜事物一定要想着给她送去。   韩子安也笑着和文老板说了林云和霓裳阁新管事的话,还说如果见到于老板娘请别见怪,话赶话到这了,文老板却笑眯眯地说是应该让赵老板出点血,不然总是觉得家人都是好的,一点也不听人劝。   韩子安没在家停留直接拉上徐方赶去了富平县,几天后带回了五千件玩偶的订单,这下年底前的活满了。   林云在家时等到文老板来拉地瓜的人,她家较少大约只挣了三两银子,大哥家和张笑家各挣了七八两,也能过个好年了。   玩偶的活计林云准备做到腊月二十就不在做了,韩子安、徐方和小翔送货也累得够呛,并且各地收货的老板也提醒说城里有人已经开始仿制了,要他们家做的差不多就行了,不然一降价路远送货就不值了。   十二月二十日,玩偶的活计停下后,林云给兰花、大嫂每人发了二十两的工钱,并且给他们家每人一块棉布料,让他们做身新衣准备过节。   粗算起来,林云今年玩偶的收入在三百两银子,其他做工的每人也挣了十多两,大家皆在欢喜,做工的人家都给林云送了些鸡蛋、干货等物品表示感谢,尤其是下阳村的人,挣钱的机会少,一个月有三百文就能富富余余地过上日子了,十两银子想都不感想。   张笑一家也回来了,张叔的身子见好,基本可以自己行动照顾自己了,但感觉上张婶似乎在城里生活的挺快乐的,还不想回来,据说她还给张笑看上了一门亲事,一块做买卖家的女儿。   张叔平时就不出家门所以没什么感觉,张笑有些忙碌,不如农家快乐,也没有聊得上来的人,不过对那个姑娘感觉还行。   一家人正在商量过年后怎么办,也问过韩子安他们,但最终还要由自己决定。   唯一让林云感到不痛快的是,串门聊天时,人家都会好心地提醒她,要注意韩子安和石桃,说两人经常见面,还是单独的有过身T接触。林云从侧面提醒过韩子安,这个粗人竟然说我已经在躲她了,没事的。   林云心中对他的回答不满,防范于未然,等出事不就晚了,缺乏警觉意识,林云懒得理他。   转眼之间,新的一年又来临了。不管怎么样,两人总要去老爹家过年三十,拜拜祖先。   年礼,林云和韩子安准备的很充分,鱼肉、烟酒、衣服、点心按数奉上,惹得二嫂直叫有钱人。   男人在外面喝酒聊天,女人在屋中说着闲话。   后娘一直看林云不痛快,在加上四弟的事,对林云更有气了。   “老三媳妇,你身子不好,不行在给老三找个帮忙的,你也省点事不是。”   老四媳妇也搭话说:“三嫂,人家怀孕哪个不是自己干活,你还用人帮着,不是要把兰花说给三哥吧。”   林云心中厌烦,自家过日子总有人扯闲片,不给两句连饭都吃不踏实,“四弟妹啊,你说我就行了,别扯三扯四的,人家黄花闰女,惹烦了人家要是打你嘴巴可别说嫂子没提醒你。”   “你!狂什么狂啊,人家石桃哪点不如你,身段模样,性情说话比你强多了。在说三哥也喜欢,听说都在外面搂上了,你还沾沾自喜,都不知你咋想的。”   “对啊,老三就是喜欢石桃,要不是你横插一脚,石桃早嫁给老三了,让你收她不不乐意。”   林云只是笑着听着,继续陪多多玩积木,即使当她面搂在一起,她也会听听子安的解释,何况道听途说,她对韩子安林云还是信任的。   “呦,弟妹,咋听着老三不老实呀,你可要管紧点,那个石桃不是个好东西,你让三弟离远点。”二嫂的话让林云一惊,平时看林云不顺眼的人这时却站在一条线上。尖细略带呱噪的声音虽然不好听,但话中的意思却让林云感到一丝温暖,在这个家还有向着自己的人,林云有些感激地抬头看向二嫂吴氏。   二嫂看林云看着她笑,也爽快地说:“我这人嘴不好,但最看不起吃着碗看着锅的男人,一家子就要管紧点,防止他招三惹四的让骚蹄子勾搭去了。在说一个上赶着想做妾的浪货白给也不能要,即使想勾引咱爷们,咱也要抬起利爪,抓她个满身开花,看她还敢不敢乱想乱动。”说完自己也笑起来,“不过,老三不是那种人,你要信他啊。”   林云点点头笑着说:“二嫂还挺了解子安的,他听了保证谢谢你。谢谢二嫂了,自己的家自己要不保护还能便宜外人。”   “什么呀,听说老三和石桃都抱一起了,还能假。”后娘在次传着听来的话,“在说石桃真的挺好的,当初要不是老三当兵,早和她成亲了,一定也是个好媳妇的。”   这时,坐在炕上一直未说话的子玉也插话说:“二嫂,桃子姐真的很好,会绣花做衣服,说话特温柔。她也挺苦的,男人不拿她当回事,被休回家过得也不好。”说着转向林云,“三嫂,你要能帮她就帮帮她,她会感激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出事   林云有些诧异,她对这个小姑不错啊,她咋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知不知道帮忙的意思。   林云撇撇嘴角,嘲讽地一笑,“小妹很想帮她了,不然你结婚带着她,也能帮帮你不是吗?”林云的话有些恶毒,但对无心人或有心挑事的人她说出去也不会后悔。   “老三媳妇,你怎么说话呢。”后娘有些急,一边劝慰掉眼泪的子玉,一边指责着林云。   “就是,还是嫂子呢,这样对小姑说话,真应该让她哥哥好好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家教。”四弟妹有些想报上次的仇,急忙插嘴帮呛。   “呦,家教!我娘可没教过我替哥哥拉皮条,这家教真够好的。”林云讽刺地说,他真的有点烦,大过节的这叫什么事啊。“我累了,先回去了。”   说完,起身拉着多多向外走去,边走边喊:“子安,我有点累了,先回家了。”   韩子安听见叫声,急忙起身走过来,“我送你回去,一会还要守岁。”   两人往家走去,林云不想问他与石桃的事,大过节不想不痛快,只是询问一家人喝酒聊天的事。   到家后,韩子安将林云和多多安顿好后,才离开。   对于村中人说石桃的事,林云虽有些不痛快,但也理解,一个被休弃的女人,好容易有个自己想爱而本身又有些感情的人,如果不使劲缠着,那就是圣人了。   韩子安的性格有些大男人,虽然平时挺温和有时还有些油嘴滑舌,但他不想说的事或不想做的事如果你没完没了地说会很烦感,林云虽然提醒过他注意一下,可要说多了会妨碍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一般有事,林云都会点到为止,这次事也一样,他是个做事干脆的人,一定会处理好的。   如果真出事,林云也不介意甩开他单独生活,虽然韩子安真的很和她的心,但齐人之福想都不要想,即使动心也不成。   初二,天上飘起了雪花。因林云和爹娘商量好了,今年她怀孕就不回娘家了,初四时林云爹他们去姥爷家时过来看了林云,嘱咐她生产的日子近了要多留意,所以林云今年过节基本上没出门。   一直到初六,天上的雪时断进续地下个不停,地上已积起厚厚的一层,出门的人少了,基本上是本村人相互之间走动走动。   这天早上林云有些酸懒,直接和多多一起睡了个回笼觉。   韩子安被村中请酒的让去喝酒了,中午不在家吃。   眼看天已见黑,韩子安仍未回家,林云只好和多多一起去喂了鸡鸭兔子,地上的雪已经很厚了,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暮色中显得有些刺耳。   林云挺着快八个月的大肚子,慢慢地走着,这个子安也不回家说声,让人惦记着。   酉正,韩子安还没有回来,林云看看堂屋的木柴没剩下多少了,肯定是不够今晚烧的,她只好自己出去取点。   多多虽然人小但很机灵,一个劲说他要去拿,林云拧不过他,只好和他一起出去。   雪依然在下,外面的房子、地面都被白雪覆盖,在黑色的夜幕下,远处灰蒙蒙,两人穿着厚重的棉衣,手拉着手一步步慢慢走进柴房。   林云抱起一捆柴火,慢慢地几乎是趟雪往回走,多多在前面小心地走着,边走边叫:“娘亲,小心啊!”屋内的油灯闪着微弱的光,一眨一眨的有些恍惚,林云心中有些心慌,她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在这时,林云右脚一滑,身子晃了一下,幸亏是练过太极、瑜伽的身子,反映还算灵活,她迅速抛掉手中的柴火,双手捧腹,左膝先行跪下,然后在缓慢地坐在雪地上,肚子开始疼痛,她苦笑一下,有事发生了!她甚至幸灾乐祸地想,韩子安你倒霉了,夫妻之间最让女人恨的事是:她生孩子时你没在身边,由其是你没什么重要事的时候。   外面的天很冷,似乎有点起风。肆虐的雪花似乎感觉了到有不寻常的事发生,悄悄隐藏了行迹。   林云坐在那里,听着多多一声声叫着娘亲,她估计今天或许就会生了,也不能闷坐等着那个不负责的男人来救吧,虽然每次她出事时他都会来,但总有意外不是。   林云止住多多的哭泣,吩咐他上屋子里拿出两人的皮大衣。   看着多多走进屋子,她赶紧从空间中拿出保胎丸就着甜湖中的水吃了一粒,长出一口气,平静平静心情,才准备向门口挪动,关键时候自救是至关重要的。   林云披上大衣,又帮多多穿好,才在多多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来。她感觉到下身似有些湿润,忍不住暗爆粗口,XXX,要知道现在有事,不如冻一晚了,甚至迁怒地叫着:“韩子安,要是在老娘生孩子前你没到,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好容易走到大门口,没事干嘛住村外,离徐方家好远啊!她看看多多,孩子还小放他一个人去叫人自己有点不放心,可自己肚子真的好疼,实在是不想挪动了。   林云叫过多多,两眼直视着他:“多多,现在娘亲需要你,你能帮娘亲去叫方子叔吗?”   严肃认真的样子似让多多有些害怕,幼小的他也感觉到今天娘亲的不一样,明亮的大眼睛满是担忧,圆乎乎的小脸绷得很紧,“娘亲,我会叫来方子叔,你别怕,我一会就回来。”说完,转头向徐方家跑去,小腿紧蹈,急速地向徐方家跑去。   一会,徐方和兰花跑了过来,惊叫着问咋回事。   林云镇静了一下,吩咐到:“徐方赶紧去套车,兰花去抱棉被拿大衣,我可能要生了,摔倒了现叫大夫来不急,直接去镇上吧。”   徐方脱下大衣让林云坐下后,两人快速地去做事了。正在这时,张笑抱着多多,后面跟着张婶跑了过来。   忙碌一阵后,林云坐上马车,她对几人说:“张婶和张笑和我去镇上,徐方去找韩子安,告诉他,孩子降生时如果他还没到就不用在出现了。兰花你去安顿好这几家,再做些吃的,明天让徐方带去镇上。”说完,就拉着握着林云不松手的多多,躺在马车上闭上了眼睛。   路上雪很厚,即使心中着急,张笑也把车赶得很慢,怕路颠簸在影响到林云。张婶子边叮嘱着张笑慢点边安慰着林云没事。   林云心中清楚,现在自己的疼痛已平缓下来,估计是要生了,古代条件落后,能否生存全凭天意,林云的心态忽然变得很平和,也许穿过来后,自己真的没受什么罪,每次有事总有人帮助,这次是考验自己吧,熬过去自己会有个亲生孩子,熬不过去,两眼一闭咱在穿回去,她啊Q地想着,直到镇上医馆。   留在家中的徐方心中着急,三嫂生死未卜,三哥不知去向,他看一眼正在苦笑的兰花,向韩子安大哥家狂奔而去。   边猛烈地敲门边大声叫喊:“大哥,三哥在你家吗?”   披衣出来的大哥韩子杰边走边说:“没在,什么事啊!”   “三嫂出事了,快找三哥。”说完又向张才家跑去。   大哥一听暗自着急,回头嘱咐了大嫂几句,便韩老宅跑去。   敲开门说了情况,让他们快去找人,便转身想走。这时,子玉跑出来,叫道:“大哥,你去桃子姐家看看,下响石头哥叫大哥去吃饭来的。”   韩子杰一听,赶紧跑向石头家,半路碰见徐方,双双向石头家跑去。   大哥虽然老实,可大嫂的耳边风吹的可不少,对老三和石桃的事基本知道,要是去晚了,麻烦可真的大了。   两人没有敲门,低矮的篱笆直接跳跃过去,闯进堂屋没见到人,赶紧向里屋奔去。   一进门,两人全愣在那里:炕上的方桌上摆着菜和酒杯,石头靠在炕柜上合眼睡着,韩子安盘腿坐在炕上,眼神有些迷糊,石桃斜趴在炕沿上,脸冲着韩子安笑得很妩媚,一手撑在韩子安身侧,一手端着酒杯正举在韩子安嘴边劝着什么,声音娇柔流露出点子春意。   韩子杰大叫一声:“老三,出事了。”   石桃受到惊吓,半俯在韩子安身上,回头看着。   韩子杰看到这种情况非常着急,他在憨也知道,这事要是老三媳妇知道了,这家恐怕就散了。林   云是个不错的弟媳,能带自己家挣钱,从自己家的未来看也不能让他们散了。他四下寻找了一下,立即端起地上水盆中的冷水直泼向韩子安,但是大部分都落在石桃身上了。   韩子安被大哥的叫喊声吓了一跳,在被冷水一喷,瞬间清醒起来,目光一扫,大概知道了自己处于什么情况,他想直起身子,可浑身酸软无力,他轻哼一声,要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就是个傻子。   他如同掉进冰水中,心拔凉拔凉的,双眉纠结在一起,大声喊叫着:“大哥,给我来碗冷水。”嗓音低沉沙哑竟有几分苍凉。   徐方很快端来冷水,喂韩子安喝了。韩子安试了一下,头清醒了,但身子还是有些软,他看着徐方,“出什么事了?”   徐方大声叫道:“三嫂摔倒了现在去了镇上,她说,如果在孩子出生前你没到就不用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们亲们,对不起了!昨天有事没发上来,今天补上。 ☆、生子   韩子安心中冰冷更甚,竟有点万念俱灰的感觉,云儿出事了,我不在她身边,一切的保证一切的疼爱全是假的,自己就是个混蛋。   他抬起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顺手拔出腿腕绑着的匕首,猛划了胳膊一下,血冒出来后,他的精神、体力似乎也回到了身T中,他强撑一口气暗咬牙关一使劲站了起来,对大哥和徐方说:“我先走了,有事回来在说。”说着冲出石头家,运起轻功朝着镇上飞驰而去。   他强撑一口气,飞快地往前跑着,一路也不停歇,他知道如果去晚了,他和林云有可能真的完了,林云的叮嘱和让他注意的事情历历在耳,他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当他看见在安康堂医馆前来回走动的张笑时,已是半个时辰后。   他冲进医馆,来不及细看,只听见里屋传来张婶和一个陌生的女声连叫用力的声音时,他大叫一声:“云儿,我来了!”便直扑进去,脚步有些踉跄着走到林云身边,拉着她的手,“云儿,我没来晚吧。”   林云已疼得有些迷糊,听见韩子安的叫喊声,只轻轻嗯了一声,接着又一阵巨痛令她大叫出声。   张婶和医生赶他的声音韩子安没理,只执着地拉着林云的手,瞪着眼睛看着她,心慌得不行,心中暗叫:“云儿,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呀?我们的生活刚刚开始,不要抛下我。”他甚至有些恐惧,怕林云也会像他娘一样就这么走了,胳膊上的疼痛以不及心中的疼,过度的体力透支和无力地躯体令他身子在剧烈地颤抖。   林云疼痛的间隙也侧头望着他,眼中有责难、恐惧和一丝难言的询问。   韩子安看着林云的眼睛,心中一阵羞愧,黑亮的眼中念满恐惧和不安,他抓住林云的手,用力地握着,似乎想将自己的全部体力和心力赋诸在上面,“云儿,我在这陪你,不会在走了。”   林云看了韩子安很久,疼痛时她反手抓住他的手,用力地抓着,指甲掐进他的手掌,却紧咬牙关不在叫疼。   韩子安不知如何是好,只用一只手抚着林云的头发,趴在她的耳边叫着:“云儿,疼就叫出来,我会陪着你。”   直到......   当张婶抱着兰花匆忙中送上车的婴儿襁褓叫他们看大胖儿子时,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侧靠在床边早已昏睡过去了。   中午时分,两人才先后醒来。   林云抱着儿子笑着亲了亲,儿子的头像个大红苹果,脸红红的紧闭着眼睛,头发很浓密很黑,看   着他被打扰睡眠时轻皱的嘴角,嘴不由自主地咕囔着,林云不由得灿然一笑。   感觉着韩子安在自己背上的轻抚,她抬头看着韩子安憔悴的脸以及眼中那不知是欢喜还是不安的表情,林云心中暗叹:这时知道急了,有钱难买后悔药,受着吧。   两人逗弄了几下孩子,便在大嫂和兰花的催促声中停了下来。林云将孩子递给张婶,边吃着他们带来的米粥和鸡蛋,边询问大嫂在哪找到的韩子安,怎么这么晚了都没回家,是不是喝酒喝多   了。   大嫂喃喃嘀咕着看了眼韩子安,虽话言不清林云也大至明白了韩子安当时的状况,林云心中一动,看样子老天对他还挺好,如果没有孩子的出生,她打了个冷颤,抬头看着韩子安,他正寂静无声地靠墙站着,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深邃的目光平静无波地盯着林云的头顶,虽然不时扫视着周围,却极力躲避林云的视线,嘴角微向上翘着,只是少了平时的温和和笑容,多了丝自嘲和忧郁。只与林云目光相遇时透出一点点炽热,让林云明白他在等着林云的。   正在这时,一个蓄着长髯的老者走进来,笑眯眯地说:“恭喜小娘子喜得贵子!”   韩子安抢上一步,直接问道:“任大夫,我娘子她身子还好吧?”语气中满含担忧。   “身子还行,不过有点受凉,在月子里吃点药或拔个罐、泡个药浴去去寒就行。”   “行,您给开药吧。”韩子安爽快地说。   林云心说是药三分毒,自己要喂孩子奶,一定不能吃药。“大夫,我想给孩子喂奶不能吃药,拔罐或药浴需要几天。”   “每天一次,七八天应该能把寒气去除。”   林云想着这时候去娘家,虽然韩子安可能乐意,但总难免让人闲话,回自己家,一堆的闲言碎语没完没了的自己也烦,反正刚生完孩子,尽量不出屋就不出屋。她看了眼怔愕中的韩子安,笑着对任大夫说:“大夫,如果我要带孩子住在这里您能同意吗?有没有什么忌讳?”   老大夫摇头,“没事,不过花费大点你可想好了,我可以给你安排在最里边的屋子,清静点。”   林云点头送走大夫后,转头对众人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要在这里住几天治病。大哥大嫂,我家里准备了红蛋,你们帮我送一下报个喜,这几天大嫂辛苦点和我娘一起照顾下我。张婶您去帮我买东西,一会让徐方送他三哥去趟我娘家把我娘接来。”   林云说到这,转头看向满脸疑惑的韩子安,面露严肃,口气有些严厉,“子安,我和多多在雪中哭泣时、你的孩子面临生死时,你在干什么?”   林云制止了要上前说话的韩子安,她不想听解释也不想纠缠起来没完,道理韩子安比自己知道的更多,失之丝毫差之千里,战场上爬出来的人,这点要是不懂恐怕早死了。既然孩子救了他,自己受的委屈留在他心里比自己说出口更好。   “子安,事过去了我不想在说个没完,你惹的麻烦你自己解决,我不想回家后还有人在我耳边刮造个没完。”林云缓了缓口气,温和地说:“母体喝药对吃奶的孩子不好,我宁愿自己受点罪在这里多呆几天,也不想对孩子造成损伤。地上雪大,你来回走注意点安全。”   韩子安暗自苦笑,刚刚建立的融洽遭遇冰封,不知林云什么时候才能在对自己敞开心扉。   他抱过张婶手中的孩子,低头看着婴儿甜静的睡颜,无奈地轻叹一声,只要他们娘俩还在就好,只要自己努力,还怕不能赢得他们的心。   韩子安脸上的阴沉终于慢慢散去,一直盯着怀中儿子小脸的眼光转向林云,面色平静而坚决地说:“云儿,我会解决好。你在这好好治疗,照顾好孩子照顾好自己,等过几天我接你回家。”   中午时分,林云娘带着一家子人都来了,老娘直奔林云,“咋回事啊!不是还有一个来月吗,咋这会就生了?”   跟着进来的韩子安尴尬地笑着,忙让林云娘坐下,边解释着自己没照顾好,让林云受寒提前产子,请岳母责罚等等。   林云娘瞟了韩子安一眼,估计在车上说够了没有理他。   转身看着抱着孩子笑眯眯的林云询问起身子还好吧、孩子怎么样等等,边将拿来的大包袱打开,递上些林云需要的东西。   过了一会,她手里拿了身小孩子的彩衣嘟囔着:“这催生礼都没送呢,要知道节前送过来,非挑什么好日子,这下全晚了。”   两人装没听见,低头逗弄刚睁开眼睛的孩子,沉浸在三口人的欢乐中!   孩子很漂亮,也很招人喜爱(母亲心理,我家的小宝贝最棒!别有气噢),只见他皮肤微红,水灵灵的,眼睛很大很澄静,黑亮黑亮的,小嘴唇红润饱满,还不时抿着。小脸小手小脚,很胖实,一点没有像猴子的感觉(有人说孩子刚出生时像猴子,我可以肯定地说不像)。   两人说笑了一会,韩子安告诉林云他要回家去趟,让她早点休息别累着了,林云只是笑着让他晚上去大哥家吃饭,早点休息,没时间就先别过来了。   林云娘看着两人在哪里腻歪,笑着打断二人,“行了,明天还过来,早点回去休息吧。”   屋子外面跟来的小翔和林岩已从张笑口中知道了大概,执意要和韩子安一同回去,声称要给姐姐拿些东西回来,免得在这使得不顺手。   韩子安似乎知道两人要干嘛,也不阻止,带着一群人回了下阳村。   他们走后,林云娘见周围没有别人,直接对林云说:“大丫头,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早产?”   “娘,没事。”林云笑着说,她知道娘从别人口中一定问出了什么,口气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娘,今天他没在家,我出去想抱些柴火烧火,谁知会出事啊。可能是来镇上里受点凉才这样的。”   林云娘叹息着摸了下林云的头发,“你啊,有事也不会说的。不行过几天回家吧,我也好照顾你。”   林云笑嘻嘻地用脸蹭蹭娘的手,“不用,子安会照顾好我们的,您放心吧。”他现在对儿子心存愧疚,林云不用想也知道他会怎样照顾自己了,她呵呵地傻笑起来。   “没心没肺!”娘指指她,转身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了断   坐在车上的韩子安神色有些沉闷,云儿说免得人刮造,能上云儿跟前说这事的人,不问他也知道。   从大嫂口中知道三十晚上的对话后,他心里有些不自在,这里有些是他的家人,虽然并不看重但流着相同的血,怎么能这样对他的媳妇。自己昨天做的事也够让人无语的,一同进过深山野林,年幼时救助过自己的石头哥,半碗酒......   他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苦思的神情透出一丝嘲讽,如果这事发生后,林云与自己吵架或当着外人咒骂自己,结果是两人之间蒙上一层灰尘,日后早晚出事,或者这事自己不去解决,林云的心中也会有丝烙印,日久成沟在也弥补不上。他怕林云会置之不理,按她的性格,如果对伤害他家庭的人放任自流只能说她对这个家不抱希望;他更不想让林云出手,那会让他和林云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他始终相信林云有能力让这事结束的无声无息。   云儿是想到这些还是信任自己,韩子安判断不出,只知道这事自己必须解决而且要尽快。   林翔和林岩坐在车上紧盯着韩子安,眼中有焦灼更有丝不甘,韩子安相信今晚的这顿打轻不了,   这两个小家伙几乎奉林云如神,决不允许她受到欺负。   车子走到村口后,韩子安让众人先回家,他对徐方说了句话后,就抬脚向石头家走去,大哥和张婶他们怕出事也紧跟着。   韩子安直接推开外院的门走进去,站在院中等待着。   听见声响的石头、石桃及石头媳妇、孩子走出来,有些紧张地看着韩子安,昨夜他们也没休息好,韩子安走后,石头媳妇直接用水泼醒石头,说了事情经过。   石头与韩子安经过不少事,知道他骨子里蕴藏的绝狠,这事恐怕无法善了。   韩子安浑身散发着寒气,自带着威严,清澈的眼睛迸发出凛凛寒光,声音低沉,出口的话更像刀剑一般,透出冷冷寒气。“石头哥,我的好哥哥!半碗白酒你我醉不成形,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石头无话可说,只能羞愧地低下头。主意不是他出的,事不是他干的,可那是他的亲人,他只能自己抗。   韩子安无奈叹气,毅然说道:“石头,前事不说了,从今天起你我割袍断义,恩义两消在不是兄弟!至于石桃?”   韩子安忽然收揽寒气,变得有些坦荡阔朗,唇角微挑带着丝讥讽,“石桃,你曾是一个好妹妹。你放话等我是我初入军中的一丝希望,你另嫁他人我为你感到欢心和祝福,毕竟在我困难时你曾给过我帮助。这次你回来,不是没人提醒我你的形为,可我还记得你这个儿时的伙伴,我不忍伤害你,时至今日,我后悔!我为那一丝心软,忍受你一次次骚扰,可得到的是什么?是差点失去生命的媳妇和孩子!你简直是个祸害!”   石桃哭泣着扑到韩子安跟前,伸手想抱住他的腿被韩子安闪过,脸上流满泪水,“我没错,安子哥,我只是想嫁给你,我爱你,为什么你不接受我!那个林云有什么好,为奴为婢被人退婚,比我又强多少,为什么我不可以。”   韩子安笑了,笑容中带着点自豪,流露出一丝铁骨柔情,“你和她比,你配吗?我喜欢她不喜欢你,这是最好的对比。”   “我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石桃有些歇斯底里的叫喊,让韩子安有些厌烦。   “你凭什么不甘?你为了荣华富贵舍弃了诺言!你为了得到快乐红杏出了墙!你为了今后生活下毒害人一尸两命!还要我说吗?”   韩子安的话变得冰冷刺骨,眼神涌出一丝邪恶,“石桃,既然你想男人,还敢下药,我会成全你,给你找个十个八个的混混、流氓,他们闲得没事干,正好陪你玩会。”   “不要,我不要!”石桃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慌乱地摆着手,身子在地上扭动着,似在极力摆脱什么。   石头冲到韩子安面前求到,“老三,求你放过桃子,她知道错了。”石头知道如果韩子安下定决心后,心会硬得像块铁,说出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会实现的。   韩子安也是吓一吓他们,毕竟小时候受过他们的恩惠,他的脸色冰冷,闻言叹道:“石头,你们做的太损了,我差点家破人亡,不出此恨难解气。要不,你在十天内将石桃嫁人,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叫我看见。我叫人去找了李媒婆,尽快办吧。”说完朝院外走去,到门口时他回头又说:“我没耐心,十天后听不见石桃嫁人的消息,我会按我的方式办的。”   院内传来石头的叹息声、石头媳妇的咒骂声和石桃的哭泣声在也引不起韩子安的情绪变动,他与这个家、这些人没有关系了。   谁知众人刚走到门口,一阵吵嚷由远而近急速席卷过来,待人走出院门,韩子安的后娘领着老家一群人赶了过来,加上围观的邻居,几人被围在了门口。   “凭什么对石桃这样,你媳妇不贤惠碍人石桃什么事了,生个孩子罢了,吵得鸡犬不宁的,还闹到镇上去了。”后娘有些嚣张地说着,完全没注意韩子安阴沉的黑脸。   四弟妹有些怕他,可又想说出点事,躲在后娘身后悄声嘀咕着:“本来就是,石桃人这么好,给你做妾是帮她还不领情,真是不识好人心。”   韩子安气得火冒三丈,他强压怒火,跟这些人讲理纯属自找苦吃,要想个办法。   他眼珠一转,笑眯眯地看着四弟,“老四啊,你说你结婚几年了也没个孩子,后继无人呀!四弟妹这么贤惠,又和石桃这么好,不行你收了石桃得了,要是石桃不乐意,四弟妹一定会自请下堂给人腾地是不。唉,这么多年真委屈四弟了。”他的一番唱念作打,吓得王氏直打冷颤,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韩子智也吓了一跳,石桃他决对不能要,他可不想当别人取笑的对象自毁前程。于是他指着王氏大声说:“你个妇道人家胡说八道什么,跪下给三哥赔罪,要不我会以七出中多言、无子休了你。”   他说的话还是相当管用,王氏直接跪在韩子安跟前磕头,直言对不住,请原谅她的无知,等三嫂回家她会上门道谦。   韩子安只摆摆手,叫四弟拉她家走。   这时,后娘直指着韩子安,“你这个不孝子,凭什么叫小四休妻,你自己惹的事自己不干净关别人什么事。”   韩子安大笑出声,“我不孝,是,我不孝。我要孝顺的人在地里埋着。你想让我孝顺,我问您,你嫁过来后,老爹买来的吃食你可让我吃过一次,我走进野林是谁追赶的,我躺雪地上高烧不退时你拿着钱就是不给我看病,你恐吓哥哥姐姐不让他们告诉爹,你!你!”韩子安笑出了泪水,低声叫道:“如果是亲娘会这样吗?”   站在边上的大哥落着泪,对后娘说:“我们几个大点懂事早,你不敢过分也没动过手,可老三比张才大二岁,你打的他屁股红肿却告诉爹说他爱哭还欺负张才你才管教管教他。他在外受欺负你也不管,爹出门打工回来,大妹要告诉爹,你却威胁我们如果说了,就给她找个浪荡子嫁了。为什么要对老三这样?”   “我凭什么对他好!是你爹,他只让我照顾他的儿子不让我带着才儿,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能带不能养,他在那家受了两年苦我找谁算。”后娘也红了眼,气急败坏地说。   急匆匆赶来的韩老爹愣住了,儿子受了这么多罪他不知道,还怨恨老三和他不亲,原来......   他气得指着后娘,颤抖着说:“你住口!是我不让你带张才吗?是他爹的家人不让,你怎么能恨安子,后来我不是花了不少银子帮你把才儿要过来了吗。”老人颓废地弯下腰咳了起来,一瞬间显得苍老了好多,他无力地对后娘说:“安子的事你别管了,回家吧。”   “不是我想管,他和石桃拉扯个没完,桃儿上我那哭我怎么办。”后娘呆愣了半天,她从前也是个利落明理的人,对其他孩子她威胁过但从未打过,娶妻嫁人也本着好的找,只能说她迁怒了或   是和韩子安无缘吧。她看着一脸悲奋的韩子安,叹息一声,高声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你自己不爽快赖得了谁。”说完在韩子玉的搀扶下转身走了。   韩子安听了这话,扯了扯嘴角,这事都是自己作的,还有脸找别人,他扬起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气自己的心软,恨自己的不当回事,要求林云当断则断,自己却优柔寡断做事不响亮。他默默地看看石头家,转身向家走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地上的雪堆积在那里一片苍白,一捆柴火散在厢房前面,一片暗红色的痕迹落在白色的雪上是那么地明显,明显地直刺韩子安的双目,让他感觉心更加疼痛,像刀割在ROU上一样,瓜未熟而强摘,可能林云会更痛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仆人   看见那片血迹,林翔和林岩嘴边的讥讽瞬时隐没,眼中现出一丝狠厉,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直接奔韩子安冲过来,扬起拳头击向他。   这顿打韩子安早有预感,不让这两个小子出出气,这事不会结束,他没有躲闪,硬生生迎向两人。   两人也不出声,只一个劲地打着,打倒了揪起来再打,直打得韩子安嘴角冒血,身上疼痛,胳膊上的伤口裂开流出了鲜血,直到两人打累了坐在雪地上喘着粗气。   韩子安将两人拽进屋中,抛在炕上。他拿出药盒,解开身上的衣服,看着身上的青紫痕迹,他无言地扯扯嘴角,自己上着药。   小翔看着韩子安低声说:“我姐信你,你对不住她。”   林岩冷哼一声,气恼地说:“男人说话不算话让人看不起。”   韩子安没理两个人,既然做错了,什么后果都要自己担。   他拿下炕柜上的包袱放在凳子上,那是林云用虎皮做的褥子,晚上睡觉时铺着好暖和点,她的手脚到冬天总是很凉,铺上这个在加上韩子安这个大火炉才好点。   韩子安去厨房做了些汤,端给两个小子吃后,才对他们说:“你们在这休息吧,炕我烧会了。我现在去给云儿送东西。”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小翔叫了声:“天黑了你注意点,姐不能在着急。”说完扭头不在理他,朝墙里躺了下去。   韩子安笑笑,冲进漆黑的夜色,朝镇里奔去。   走进林云休息的屋子,林云娘正在洗小孩的介子,林云好像刚睡醒,正抱着孩子玩。   韩子安在门口的火上烤了会,待身上的寒气消散了才向林云走去。   解开包袱拿出褥子,才叫岳母帮忙。他抱起林云和孩子,直到林云娘将褥子铺好才放下娘俩,乐得娘直夸他有把好力气。   正在年里,医馆里没什么人,林云娘和医馆的人说好,另找了一间屋子休息去了。   韩子安脱去外衣靠在床上,伸手抱住林云和孩子,紧紧的直到林云呼痛才稍稍松了松。   林云将孩子放在一边,轻轻拉着他的手柔声说:“怎么了,解决不了等我回去在说,没事的。”   韩子安紧锁眉头,黯然地将头埋进林云肩窝,低声说:“云儿,你真的信我吗?我没干对不起你的事,但这事是我错了。”   林云抬手摸着他的头,语含肯定地说:“子安,我从没怀疑过你。有人说女人间的争斗如没有硝烟的战场,争起来不分你我没有理智。我提醒过你,让你不要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中,可你总认为多年的情义不会变,待如亲妹的人不会对你下手,这次只是上天对你的一个教训,只是咱家的孩子救了你、也救了我,不然,我不知道将来会成为什么样,你我还会不会走到头。”   林云不想他们间的气氛太压抑,事情过去了在说一些大道理有什么用。于是,调皮地扭头对韩子安嘻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好歹我也五十高龄了,说出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林云的神情逗乐了韩子安,他心里略见开朗,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还有一辈子时间,他会接受教训,不在让林云受苦的。“是,老奶奶,韩某接受教训了,请老人家不要生气呦。”   相互取笑的两人不在提不痛快的事,开始给新生儿起名字。   不过林云没拧过韩子安,她的第一个孩子终于叫了“寒暄”当然字由林云挑,最后定为“韩承轩”这让林云很不高兴。   为哄她高兴,韩子安就让她给起个小名叫才平息她的怒火,认真地开始起小名。直到林云两眼快睁不开了,小名仍未定下,还想继续努力的林云被韩子安哄睡了,只是答应明天接着陪她起名。   第二天,林云的小名仍未起上,因为她要泡澡拔罐没时间。   另外,下阳村人、上阳村、林家村的亲人陆续都来了,虽然只说几句话,可架不住人多啊,最后林云娘要求来的人转达一下,等林云回家后在去看她,这里是医馆人多不好,来人这才见少。   四五天后,在林云娘和大嫂的照顾下,林云身T明显见好。   和韩子安晚上聊天时就回去后谁去侍候的事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韩子安上城里买个下人回来,对外说时临时遇上逃难的,或是洪大哥救下的让韩子安照顾一下,以后会带走。在小山沟里买户下人,实在太明显了,但韩子安说得对,林云要照顾孩子在做饭、绣活实在是忙不过来,韩子安还要出去送货,不可能天天赶回来,这个下人一定要买。   林云对此事无所谓,不买她也不是干不了,只不过累点罢了,在说有人侍候也不错,只不过工作不同,彼此相互间客气一下或容忍一下就好了。   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住的地方,韩子安说先腾出厢房临时住下,等林云下月去林家挪骚窝(我们这把小孩子出生一个月时回娘家叫挪骚窝,意思是小孩子有味挪挪地换换味呗)时多住些日子,韩子安在家把房盖了,不就成了。林云表示赞同,可以实施。   第二天,韩子安去县城了,和林云娘说的是看个朋友报个喜。   过一天回来时和林云说买好了,是隔壁县逃难过来的一家四口,父母不足三十岁,大女儿十岁,儿子六岁。人是韩子安在去县城找洪枫时碰上的,男孩子被撞伤腿有些发热,没有钱汉病正央求医馆救人,韩子安看孩子可怜掏了二十多两银子,结果人家说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执意签下卖身契自愿卖身为奴。   已经找洪枫办好了手序,安顿在客栈,准备林云回家时再带回去。   两人和林云娘打了个招呼,林云娘到是赞成,说林云干的是刺绣的活计,要老是干粗活手糙了,将来也没法挣钱了。在说林云身子又不好,照顾两个孩子已经不错了,在种园子、做饭肯定不行,买个人帮一下也好。见老娘未说什么,林云的心也踏实下来。   林云生下韩承轩的第九天,在韩子安赶车,林云全家、大哥大嫂的护送下,带着叫李河的佣人一家,回到了下阳村。   送走了前来看望的家人和邻居,林云才躺下来休息。   李河家的是个爽快的女子,来了一会,就忙着烧水、搬凳,帮林云招待探望的人,中午又协助大嫂和林云娘做了饭,样式不多但手艺还行。   对于村中及家人对李河一家的询问,韩子安一律以救了男孩性命,李家非要报恩为由说出去,并说先看两年,如果他们想走,韩家决对不阻拦。并请求村长记个名,将来遇见检查时也好有个说辞。   晚上,韩子安和林云和李河一家说了会话,提出由李河主管外面的田地和园子,每月给三百文钱;李河家的侍候林云,洗衣做饭收拾卫生等,每月二百文,小女孩子如意帮着照看多多和承轩,跟着林云跑跑腿每月给五十文,男孩祥子先养病,好了在说。   林云重点强调说:“我们是种田人家,受苦受累也不能背叛主家,如有背主行为一律重罚;另外为奴不怕但要有骨气,不要有攀高枝的想法,男不能娶妾,女不能为妾,如果做不到现在说出来,我可以放你们走,如果留下就要遵守,违反了我会将你们卖到最苦最累的地方,让你们永远翻不了身。”对自己最痛恨的事她必须提前预防,不能在身边留下隐患。   看着李河一家全部答应下来,韩子安才笑着说:“你们在厢房先凑合一下,等二月份家中盖了房在分开睡。”   李河忙摆手说不碍事,在家时冬天也住在一起,说完便下去收拾去了。厢房没有炕,用木板打了个简单的大床,韩子安让他们烧个炭盆,又将新的被褥给了他们两床。   随后,李河全家就投入到韩子安的家庭生活中,总体来说踏实肯干,干净勤快,有眼力见。不但将田地、园子规整好,连后院延河边的空地也清理出来,准备种些菜品和地瓜、土豆、辣椒之类。   韩子安带来的土豆,他给林云娘家、张笑家(徐方收的)、韩大哥家、三婶家两筐后,自己家只剩下两筐,韩子安准备种在好地里,提高下产量,不过也就种一亩来地。   李河家来了后,多多有了玩伴,不在粘着林云了。   祥子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小子,性子憨直但很聪明,坐在床上给多多做弹弓,还给他讲原来在老家地里玩的什么,绘声绘色的,多多直赞他比说书的讲的还好听。   张笑家在张婶的强烈要求下,终于决定启程去同川府生活,剩下的两亩好地和鸡鸭让徐方家买了下来,三为坡地林云家买了。   房子张婶本来想卖,但张叔不同意,将来叶落归根总要有个落角地,这才锁门闭户起程离开家乡去城里生活了。   徐方有些不理解,韩子安对他说,当你走出去后,才会发现外面真的非常精彩,很吸引人,但没有家乡的宁静。   徐方沉思半天,决定待妹妹们出嫁后,他也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事情。   对徐方和张家的想法,林云不置可否,她和韩子安血液里都流着不安定因素,但他们决不会舍弃农村这个家,出去流浪累了、乏了,他们会回到这个家休息,直到在次起航。   至于石桃林云没问,据兰花说,出事后大约七八天,石头带着石桃和李媒婆一起上了趟邻县,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还和他媳妇打了一架,听说家里的七八两银子都让他给石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谈心   韩子安和林云商量好要建房子的样式后,便带着李河开始联系送石料、砖瓦、木头的人家,争取在二月初将全部材料备齐,准备林云二月十六日去林家村后就动工。   因林云身T原因,老娘要求她做四十天的月子,满月席也在四十天时招待。不过家里人和亲戚邻居都来过了,光鸡蛋就送了三背筐。   林云让韩子安拿些点心、鸡蛋去看看老爹,并与他商量下盖房的事。据韩子安讲,上次事发生后,老爹的身T一直不太好,觉得儿子受的罪都是自己造成的,还一直误解老三,实在是对不起这个儿子,与后娘的感情也不大和睦,经常呆坐一天一句话也不说。   四弟找过来一次,想让三哥劝劝老爹。经过一些事后,四弟的想法也变了很多,说话也不高高在上了,还不时到大哥和韩子安家串个门聊个天。   韩子安对他说话很直接,说没有一个好身T就别想参加考试,还说如果只知道学习不懂人情世故,不了解种地经商,即使当了官又怎能管好一方百姓。有时赶上韩子安情绪好时,还和他聊些自己看过的地理地貌,各地的风土人情,战场厮杀的残酷,官场争斗的无情。看样子他说的话四弟听进去点,现在不但主动干活,还看些除考试外的其他书籍。   韩子安听了林云的话,直接去老家和爹谈了一次,述说了自己童年的生活,战场上的拼搏,和林云结婚的喜悦,以及今后的想法,还请老爹帮助自己建房,给他、林云和他们的孩子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老爹见安子不恨自己,还和自己商量事情,心情逐渐恢复,在陪着安子找人商量事的忙碌中回到了以前的过法,甚至比以前更有活力。   二月十六日,两家的亲人们聚在林云家庆祝韩承轩满月,孩子的小名林云一直未起好,闹得韩子安笑她江郎才尽,直嚷着要自己起,在被林云武力镇压时奋起反抗,把林云吃得叫一个干净,还大言不惭地说终于吃饱了,比吃米饭还香。   林云气得说:“干脆管你儿子叫米粒,省得你饿着。”   结果人家全盘接受,第二天就以米粒为孩子正名,大声宣告我家孩子的小名确定了,叫“米粒”预示着将来有饭吃饿不着。   林云心中大叫:“我要和你绝交,从今往后在不让你吃饱。”当然,只是心中暗念未敢宣之于口,怕自己被饿狼生吞。   米粒满月的第二天,林云被韩子安送到了林家村,如意被林云带过来了,想让她与小霞学学编结子和刺绣,看看她有没有灵性,可不可能成为帮手。   大娘抱着米粒不松手,一个劲夸赞,大嫂仍未怀上,孩子都快成大娘的心病了。   林云把孩子交到老娘手上后,找小翔和林岩谈了一次。出事后子安嘴角、身上都有伤痕,虽然他没说怎么来的,可林云相信两个孩子绝不会袖手不理,打他一顿也应该。   林云笑着问他们今后有什么打算,是否要考学。   小翔想了一会微显羞涩却坚定地说:“姐,我想下场试试,不管结果如何,总是一次经历。我也不想一直在书院读书,想找个营生边干边学,不然心中总惦记家中银钱踏不下心。”   林岩沉思良久,面露坚毅口气平稳地说:“姐,我不想考学,我想学武,我想去衙门或武馆做事,边干边学。”   对两人的想法,林云未加评论,她只是笑着提醒:“想好后果了吗?家里会同意吗?想干的事有初步设定了吗?”   “姐,我想好了”小翔抢着说,“我和书院里的岳二先生关系还行,准备和他商量一下平时请教的事。另外我在县城看过了,单独卖结子、手帕等喜庆或装饰物的地方没有,一般只在布庄里卖,咱家当初以这些物品起家,我想开家小店专卖这些东西。我也算过了,连租房和库存准备,在加上家里能出的盒子等物大约需要二百两银子,我想和姐合作,你拿大头我跑腿成吗?”说完,眼含热切地盯着林云,极盼着林云给出答案。   林云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下来。因为她一直也想有个自己卖货的地方,卖给布庄赚得太少,总不成全靠大户吧,韩子安的性子不适合站柜台,自己又出不去才没提这事。现在有小翔张罗,事情可以进行下去。   不过,“小翔,我想你还是要学习两年,最好考个秀才,这样才能在县城和村中立住脚,能省好多麻烦。至于租房子,等你考完试自己在县城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如果感觉还行就租下来,具体卖什么我会想好了和你商量,但最好找个掌柜的,尽量不要自己出面,不能成为商户,不然很麻烦。”   “嗯,姐我记住了。现在我主要是准备县试,考试资格及保举人证明已报上去,就等着二月二十六日的开考了,考试内容先生已全部讲过,就看临场发挥。等过了县试,四月份考府试、五月份去府城考院试,成不成我保证不了,但我会努力的。”   “行,努力努力先考个童生也行啊。”林云没在继续说什么,她会的考试内容与科考不同,妄加指点对小翔到不好了,所以她转向林岩,想了解下他的事。   林岩见林云看他,有些羞愧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姐,我想请你帮我和姐夫说下,我想去衙门里当差,小翔说姐夫认识一个洪大哥就是管这个的。将来有机会我会考个武举。我本来想当兵但岁数太小人家不要。”   林云感叹,林岩的想法让她意外,入衙门当差虽能有些权力,但对老实的人来说有些那个。三班六房的人如果不靠额外的收入,发下来的钱根本不足以养家,而捕快的危险系数大,一般人都不爱干。   林云认真地想了想,“小岩,这事我现在无法应你。你知道学武、做捕快很危险,你进去也只能做白役,你需要去和你的爹娘说清楚,让他们来跟我和你姐夫说。另外家里对你考学的事很重视,你忽然放弃也要有些说法,让爷爷奶奶和你爹娘同意。至于学武练身T我不反对,有时间先让小翔教你些基本锻炼身T的方法,强壮和柔韧都有时学武也快。”   林岩有些失望,但林云真的不敢应承下来,与大娘之间矛盾还存在,大哥还没有子嗣,在把她儿子送入危险之境,后果林云都不能想。而且林岩本身性格较硬,性子狠,在干上衙役,不知会有什么发生,还是由他们家自己决定吧。想到这,林云笑着说:“自己的事就要自己承担,你们去和家里人说清楚利害关系和自己的想法,如果家人同意了,姐姐我全力帮助,希望你们要想清楚,世上没有后悔药,将来别怨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就行了。”   两人闻言又陷入思考,涉及前途不能轻易下决定。   林云笑看着二人,随着他们的眼神越来越清朗,她心中很高兴,最少两个半大小子长大了,能思考些事拿些主意了。   二天后,林云娘找到林云说出了小翔的想法,并征求林云的意见,并说她和老爹觉得还行,这平时念书时也帮家里送个货联系个制作木盒的事,只怕耽误他太多时间,毕竟考学很难。   林云想老爹老娘还挺理智的,没觉得自家儿子是万能的,考个秀才也是玩一样。她笑着对娘说:“小翔如果开店我也会让他找个掌柜的,不让他亲自去做。就是让他练练长长见识,将来也好能撑起这个家。”   林云娘笑着点头,决定支持儿子,不行用家的钱省得让林云有损失。   林云对娘的想法很感激,但还是由自己出钱吧,风险共担省得一家趴下,她对娘说:“房子看看大小,最好是前店后宅,如果合适最好买下来。长丰县城是同川府的大县,临街的铺面较贵还不好买,五百两银子只能买三间铺面,让他先看看吧。”   林云娘点头同意,说等他考完试就去找。   大娘和林岩一直未来找过林云,听过来看孩子的奶奶说,小岩说了什么但大娘不同意,两人之间闹得挺大,反正是小岩也不上学了,唉,十四岁的孩子咋这么拧巴。看奶奶着急的样子,林云庆幸自己没头脑一热直接答应下来。   桂花婶他们过来看孩子时一直感叹现在绣品不好卖,即使带去城里价格也很低,花枝婶在准备翠儿的婚事也没时间上心。   林云说她手艺好,不行就绣大件,卖出一件也值了。   桂花婶说正在考虑,反正家也不等钱用,绣个大件也成,还请林云帮着设计个样子,争取多挣点。   林云画了些花开富贵、百子图、八骏图、山水民居图等及家和万事兴、大展宏图、双喜、福等字体图案的小样,待桂花婶选定后在画大图或直接让他们在绣布上描图。   乐得桂花婶直拍手,还说将来给林云绣一幅谢谢她。   小霞看姐姐画图样,也兴奋起来,嚷嚷着让姐姐多画几幅,林云也起了兴头,又画了门帘、摆件、扇面等花样,有花鸟动物、鱼虫水草、鲜花明月、山野松木等等,也够他们绣一阵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创新   林云的老爹最近很清闲,经常抱着小米粒不松手,还言说以前没怎么抱过孩子,这次准备瞧孙子了。   林云也看出来了,老爹这是没活干了。小翔要考试没时间给他找活,自己跑了几趟毕竟口舌跟不上,没找到多少活,见林云回娘家住,干脆先不干了,瞧着孩子乐呵些日子在说。   林云也在想,不能干等,怎么也要想个办法接着挣钱才行啊。   直到三月初,林云才想出了一组新的木制花样:福禄寿喜挂饰。   用木板刻出寸宽的外圆,边缘修成圆弧形,以便缠绕丝线,内挂“福禄寿喜”五个字,下垂各种小挂饰,挂饰大约三尺长,一尺多宽,喜庆大方,过节婚礼都可以悬挂。四个字为一套。   其中:   “福”字挂饰:外面圆环缠绕红色棉线,用红色棉线编织的八只蝙蝠分布在圆环外侧,散发着喜气,木板雕成的“福”字涂成金色,上下有小孔与圆环相连;上面是团圆结子,上系悬挂吊线;圆环下方垂着大红色团圆结子,结子下面是由各种颜色编织的葫芦、金鱼、红辣椒、花生、元宝等各种代表福气的物事,交错相挂。   “禄”字挂饰:外面圆环缠绕红色棉线,木板雕成的“禄”字涂金色,上下有小孔与圆环相连。圆环顶端是由丝线编织的铜钱盘成一大四小的金色花朵,中间花朵伸出悬挂吊线;圆环下方是一个小梅花鹿,用棉布缝制的金色鹿身带着白色斑点,深棕色的毛发,透着活泼和灵动,下面挂着红色的穗子。   “寿”字挂饰:外面圆环缠绕金黄色棉线,木板雕成的“寿”字大红色,上下有小孔与圆环相连;圆环上方是五只蝙蝠,两只蝙蝠趴在圆形外环上,另两只蝙蝠在两边飞动,四只中间是个粉红色寿桃,第五只蝙蝠盘在寿桃上昂首向上,口含团圆结子,上系悬挂吊线;圆环下方垂着红色团圆结子,下垂红色穗子。   “喜”字挂饰:外面圆环缠绕金黄色棉线,木板雕成的“双喜”字大红色,上下有小孔与圆环相连;绽放朵朵梅花编织成的枝条盘绕在圆环上方,两只棉布缝制的喜鹊站在花枝上相对而立,嘴衔悬挂吊线;圆环下方是一个木制祥云纹镂空雕刻,下挂火红色垂穗。   林云画好图样后,又仔细交待老爹制作圆环和福禄寿喜四个雕板,自己和小霞开给缝制布偶,编结子。圆环很好制作,一天下来,老爹和四顺就做好四个圆环,在老爹刻字时,四顺雕刻出木制祥云形挂牌。   四顺今年已学徒两年,今年初林云在医馆时老爹和林云商量给他长到每月一两银子,在加上年底的奖励和过节东西,比一般家的学徒强多了,所以他一直认真地和老爹干着活。   平时没急活时,老爹也和他讲些制作家具的技巧和注意事项,他自己也在家试着做过,感觉还可以。   林云拿着木制圆环开始缠绕福字外圈棉线并编织上面的蝙蝠图样,在编织蝙蝠图样时要将缠绕的棉线夹紧,省得松懈下来编不紧实。   因家里东西备的较多,各种棉线、布料及油漆都有,所以三天后,一家人终于完成了一套福禄寿喜组件挂饰。   看着这套挂饰,一家人心中都有种感觉,又是一次发财的机会。   林云强调绝对不能外泄此事,等待机会在大批卖出。因为东西太简单了,稍不注意就会被别人抢了先。   林云让老娘收好这套挂饰,又告诉老爹和四顺先做圆环和字的木制底样,刻字时背着点人,小霞和老娘当着人时编制团圆结子,没人时制作那些布偶小鹿、喜鹊、寿桃等,成品编织缠绕待林云准备好后在通知他们进行。   除了这一套图案,林云还设计了“福”字挂饰(以下请参看网上年节喜庆挂饰图),编织的团圆结上面绷上红色方形、扇形、元宝形棉布,上面绣着福字或喜字,下缀鲤鱼形玩偶,底下是红色垂穗。   还设计了动物挂饰,通知孙叔制作一些手掌大小的动物木片,涂上喜庆颜色,二三个串在一起,中间串一些水草、花生、团圆结子,形成一串串喜庆的动物王国。还有些绿色树叶和小鸟、蝴蝶组成的挂饰,挂在一起像大森林里的聚会,似能听见一片叽叽喳喳的声响。   还有一些红辣椒串、多彩辣椒串,金色花生串、多彩花生串,多彩香囊串,多彩福运袋等等,以及招财进宝的元宝串、生意兴隆的聚宝盆串、恭喜发财的钱袋串、五福临门的钱袋串。这些都是棉布缝制,主要由小霞、小草、 二堂嫂制作,因没有卖出去无法订价,所以每月按500文给,由林云家提供布料及棉线。   林云安排好这些后,就去编织自己的双喜、团圆结子了,小草去年一年编了好多棉绳,实在是没地放了,老娘让她赶紧编出来以便储存。   过了一个来月,大娘才找到林云,请林云帮忙和洪捕头说一下,让林岩进县衙当白役。   这事林云和韩子安商量过,韩子安说林岩岁数太小,建议让他跟着洪大哥先学些武艺当当跑腿,过两年在进衙门,这事当初在林岩打过他后,他便想过,闲聊时也和洪大哥说过,他觉得林岩是块好料,将来可能成材。   林云把想法和大娘说了后,大娘一个劲地谢她,想着累林岩两年也许他就不想去了。   三月底,林云在娘家已呆了一个半月,中间韩子安来过几次,有时一身灰尘,有时满脸汗水,让林云心疼的只想回去陪他。   韩子安只是一个劲说不累、不累,只是工期太紧了,所以忙乱点,等过些日子就可以来接他们娘三个了。   不得不说,多多的适应能力超棒,林云让他每天早上和小远一起读书半个时辰,他不但坚持下来,还能追着小远、小霞去跳绳、跑步,有时候还和林云一起打打太极,学的似模似样。林云准备回家后和韩子安说说,能否提前让他教多多习武,不知多多爹什么时候接他,多练习练习即使走了也放心不是。   终于在林云将孩子养到白白胖胖、趴着时能抬头观看世界时,在林云将双喜结、团圆结各编了二十个时,韩子安终于来接他们了。   ******   看着焕然一新的家,林云有些错愕,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建筑吗?   咋这么大:七间房子的地,左右各三间,中间是通向后院的甬路,两侧是厢房,左侧是洗漱房、厨房和储物间,右侧是洗漱间和两间客房,这是林云说的,怕左右都是住房去一处洗漱不方便,反正韩子安听林云的了,所以洗漱间设了两处。前面大门两侧是倒座房,预备将来人多时住,现在主要是储物间。   从中门甬路穿过去,是林云家原来的院子,虽然只是现在的一半,另一半除开了个后门外还盖了马棚、牛棚和鸡舍鸭舍,正房后身盖着棚子,侧面开了个门,外面修了路直接与村中主路相连。   欣赏完新家,又用李河家的打来的热水洗漱后,林云和多多两人直接回到自己的屋子——上房东侧三间。   至于米粒,早被他的老爹抱住不撒手了,连给孩子洗澡都是他抱着完成的。   走进上房,房前面是一条走廊,左右拐角处连接着厢房的走廊,下雨下雪的不用淋着就可以进厨房了。   东侧共三间,中间是客厅,摆着方桌、椅子,洗漱用具及两侧条案摆件。左右是两间卧房,林云和韩子安睡左侧,多多睡外侧。   虽然多多很不乐意,但韩子安一句你大了,是个男子汉,不能总和娘亲一起睡吧,就把小家伙安置在外侧卧房了。   韩子安抱着米粒拥着林云走进卧房,进门是间小厅,间量不大,放着梳妆台、衣柜、箱子等物,中间的隔段是用砖砌到一半,上面打的木头隔段,摆着些林云从孙叔那里拿来的木制或竹编摆设,如雕刻的马车、竹瓶、绿竹盘,绷着绣品的绿竹摆件等,好些都是林云让孙叔单独制作的。右侧是个小门,推开走进去,里面的炕上挂着淡红色绣着水草纹的布帐,炕很大很宽,炕前只有三尺左右的走道,里面摆着个床头柜,上面放着茶壶茶碗。   林云对屋子的布局和卧室的布置很满意,扭回头亲了韩子安一下,赞道:“子安,干得不错了,这里好温馨啊!”她赶紧爬上炕,躺在铺的软软的炕上,舒服地伸着懒腰。   韩子安轻轻放下米粒后,转身侧卧伏在林云身边,轻轻吻着她,“云儿,你想家了吗?”   林云心中一动,这个大男人,干嘛不直接说想他没有。“我想家了,我更想家里的人,想那个为我盖这么大房子的男人,我的子安。”说着,眼闪秋波,微含笑意地看着韩子安,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   “云儿,我也想你了。”一声低沉而略带急促地声音掠过之后,林云的红唇被密实地封住了,身子翻转过来,压在了那具强壮,修长的身T上。   两人的法式热吻刚刚开始,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和惊讶的话语打断,“爹、娘亲,你们在干什么?”   林云赶紧侧身向里翻去,她感到脸很热,估计像块红布了。   韩子安比林云镇定多了,平静地说:“多多,娘亲在帮爹看眼睛。走,我们去看看后院里种的菜,今天晚上让李河家的多炒几个,庆祝咱家搬了新房。”   “好唉,我们走吧。”多多忘了刚才的事,高兴地拉着韩子安的手,叫着林云身外走去。   林云准备向外走,抬头时看见韩子安正眉开眼笑地回头看她,她红着脸瞪了韩子安一眼,让孩子瞧见还能笑,真是够厚脸皮的。   韩子安像看出了林云的想法,挑挑眉,哈哈大笑着随多多离开了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7 章   李河一家住在原来林云家的三间正房,李河家的正在做饭,如意和祥子坐在后院说着话,两人离开了一个多月也积攒了好多话要说吧。   多多着急地跑过来,“娘亲,兔兔不见了,是不是让大灰狼给吃了!”   林云拉着多多的手,告诉他因为家里盖房,所以兔子送给大爷家了,要是想看就去他家看出。   多多听了,严肃地对林云说:“娘亲,我也想养几只,能不能把小白白要回来。”小白白是林云抱回来的小兔子,不过现在已经很大了。   林云让多多去找大爷,问能不能把白白带回来,其他就不要了,等爹再从山里抓。多多点头同意,决定自己去解决。   林云家的兔子被林云送给了韩子安的大哥家。   大哥家很穷,怎么帮他家好过些林云想了好久,韩子安想的都是让大哥和他一起出去,家里剩三个女人林云不同意,做手工玩偶大嫂的手艺不行,最后,林云说不行让他们养活兔子吧,住在山边,车前草、蒲公英等野菜也好找,只要注意别喂带露水和泥土的东西就行,大哥下地时就能带回来点。建个兔窝又不占地,打扫喂食大嫂自己能干,在说还有两个女儿帮忙。   至于贩卖的事,只要大哥会剥皮会处理皮毛,兔肉的部份可直接卖去饭馆或制成五香风干兔肉、酱兔肉、腊兔肉等可储存的,过节或有事的人家一般都会买点。至于送去饭馆,林云还记得几样兔肉的做法,如干锅香辣兔、陈皮兔肉、山药兔肉汤等,在加上饭馆本身会做的菜品,只要能供应的上一般没什么问题。   韩子安找大哥商量后,就将林云当初抱回来的和后来韩子安又捕捉的共十七只给了他们,现在他们家有了五十几只兔子,韩子安已给联系了二家饭馆,每隔三、五天送一次,目前已经有了收入。   林云抱着米粒走到后面的园子,菜园子打理的很整齐,种着各式各样的菜,有的刚刚冒芽,有的已青枝绿叶果实垂挂了。她摘了些黄瓜、豆角、小白菜,又跟多多打闹玩会才走回前院。   晚饭是林云做的,手艺不见得比李河家的好,但颜色漂亮,摆盘精致,也让韩子安和多多吃了个肚圆。   小别胜新婚!多多不在跟前,韩子安连米粒都抱去了那屋。   韩子安是久旱逢甘霖,一个多月的茹素终于要开斋。林云刚生过孩子,吃得又好,身T较以前丰满细滑,敏感度又高,几下撩拨便情不自禁。这正是:   妩媚佳人痴情汉,红绡帐内舞翩跹;   杏眼桃腮面添晕,掀风播浪郎有情;   红唇微挑似含芳,怦然心动用口尝;   肌肤莹润红梅展,凌云蜜桃分外香;   柔荑轻抚纤腰扭,体壮身强虎躯动;   软玉温香娇无力,蛟龙入海唱风流;   气喘微微羞言泣,一声高昂诉真情;   月老不悔牵红线,和合二仙把情拴;   祈盼携手度此生,不负海誓山盟心。   ******   四月份,林翔府试名次靠前,下决心五月份去府城参加院试。   经全家商量后,由林云的二堂哥林冬随同前往。五月二十二日院试开考,为保证时间充裕,林翔决定五月十五日起程。   随后,家人做着准备工作。   村里对林翔成了童生显示出异乎寻常的兴奋和关注。   据老爹说,村子里已有五六年没出过童生了,在林翔前只有村长的大儿子考中过童生,他现在镇里协助镇长做事,这次听说林翔考上了童生,还亲自来林家恭贺一番,让爷爷、奶奶非常高兴,直喊着祖上有德,保佑家人兴家立业。   老实一辈子的林云爹知道消息后,大喝了一顿,拉着小翔说了半宿,夸小翔给他长了脸,一辈子荣耀都有了......   一场喜宴过后,林云和小翔谈了一次,家人虽有企盼,但对林翔考上秀才不抱什么希望,太难了,整个镇子有五六个秀才就不错。林云只提醒着要小翔放下心态,考不上就当一次练兵,也知道考试的规则和内容,准备将来在考。   小翔只是笑着点头,还一个劲地和林云说买铺子的事,看样子对考试还真未放在心上。   韩子安对林翔说着鼓励的话,他心知,林翔的灵性悟性强,又懂得用功,夜里认真学,走路也背书,加上灵岳书院岳二先生的指导以及林云时刻不放松的应试教育,没有成绩都不可能,只不过是功夫用在人后罢了。   这次四弟也参加考试了,府试未过,回来后一直垂头丧气闭门不语,是否建议他也去县里找个好先生指导一下。   五月十五日,林翔和林冬起程奔赴同川府,林家全体人员处于一片焦急地等待中。   林云除带着兰花他们编织、刺绣外,还一直在编双喜和团圆结子,芹儿、苇儿和小蝴蝶和其他一些来此的半大孩子编的线太多了,回家后她就一直编、一直编,到五月十五日前,她在自己家也编了各二十对了。   娘家剩余的线,林云三月底回家前已交待给小草,还亲手教会了她编,言说一对结子给她一百五十文,大约四天的工作量,不过她有她娘和小花帮忙,估计二天完成一对没问题,据说现在有二十多对了。   让有根叔编的藤箱可装五对,林云打算在小翔开铺子前进趟县城,问问文老板还要不要,不然就在小翔的铺子里开始卖了,她预计三两银子一套,两套五两,多买多优惠。   五月二十八日,林翔和林冬尚未归家,这几天,老娘和老爹一天跑八次门口,看着两人满脸憔悴,眼含焦急的样子,回家等待消息的林云和韩子安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得跟进跟出,怕两人急出个好歹。   中午,远处传来一阵锣鼓声响,一家人赶紧奔向门口。   就见远处来了一帮人,前头是个头戴红樱帽子,敲着锣的报子,边上跟着几个人,远远看去,有一个竟是林家村村长的大儿子林强。林云心中一动,是不是小翔考上了秀才,来人报喜了,可她没敢说,怕不是让家人伤心。   几个人走至林云家门口时,林强微笑着和林老爹打着招呼,说着恭喜。   报子听到是要找的人家,赶紧到门上贴了报条,高声叫喊道:“贵府老爷林翔高中秀才第一百五十九名(设定:同川府有八个县,平均人口为20万人,所以设定中秀才的人数同川府共160人,主要集中在府城和各县城内,集镇分布较少),恭喜了!”   林云晒然一笑,我在孙山前啊,这个小翔真有水平!低头对怀中的米粒说:“宝贝呀,今后你要学学你大舅舅,考出个国际水平,决不能掉到孙山后面去。”   韩子安看丈人和丈母娘喜得不知东西南北,赶紧走过来招呼着众人进屋,上了茶水点心糖果后,   又从林云手中接过银两,给报喜的人打喜。   经林强介绍,报喜的报子是同川府的,还有县里教谕、训导派来的人和镇上的人。   看着韩子安迎刃有余招呼着报喜的人,还时不时与外面来人打着着呼;在听到林远祥细地同报子询问府城里考试的情况,考中秀才的人数和主考官是谁等事。   林强不由感叹:也许林家这一支真的要强大起来了,长女嫁了个能干的,长子考了秀才,次子听说学习也不错,今后前途明亮啊,一定要提醒老爹一句。   林强看林翔的老爹老娘还在询问儿子几时到家,赶紧上前说道:“叔、婶,翔子还在县城呢,中了秀才的人县里要好好聚聚,过两天才能回家。”   林云爹放下心来,赶紧和赶过的爷爷、大爷爷和村长他们商量请客的事,林家村十年不遇一定要好好办一下。   商量结果,决定五天后林翔回家在办,老娘也下了血本,准备拿出50两银子庆祝,大开流水席,以三伯为主,在找几个乡间的大厨帮忙。   村长决定林翔回家后开词堂记表,这可是林家村的大事。   五月底,林翔和林冬一路风尘地赶回家中,车上还带了一车的礼物。洗漱过后,两人坐在家里的接风洗尘宴上,述说着赶考的事情。   “赶考真难啊!”林翔长叹一声,“不说赶路的劳累辛苦,住宿就让人吃不消,客栈住满了,赶考的和陪着的,几个人住一间屋乱哄哄的也没法学习。好容易考试了,考场的小阁子不大,不能说话不能走动,多亏大姐给准备的东西,休息吃喝都行,在加上平时锻炼身T,才能平安回来,半道上被抬出的人有好几个,和我一起出来的人都摇摇晃晃的。”   林翔感叹完,林冬还跟着补充:“可不是,我在外面等着时,一会抬出一个,外面人蜂拥着往门前挤,真吓人,踩伤了好几个,我可真怕小翔会中间出来,没有点体力还真不能去考。”   ******   第二天,村长带着全村的老少爷们开了祠堂,基本仪式与春节祭祖近似,只不过祭文改成了宣读林翔考中秀才,光宗耀祖的文字。   平常祭祖时从未走进过祠堂的林翔直接跟在村长(族长)身边走了进去,行了叩拜大礼,从此后成了林家村排的上号的名人。   看着族长在事迹薄上写下林翔的名字以及中秀才的年份和名次,林云爹撒下了热泪,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是后代子孙都能敬佩的事,是他这一辈子的荣耀...... 作者有话要说:   ☆、店铺   祭祀完成后,就要准备宴席招待四方来客。   宴席头天,火炉就盘好了二个,灶台摞了十个,桌椅板凳也在院中摞好了,跟人家订的五头猪也拉了三头过来,在三伯的安排下,厨子们和大娘、大嫂、桂花婶他们正在做着前期的准备工作。   剁肉馅、攥丸子、剔肘子、烧猪蹄、洗菜摘蘑菇的忙了个热火朝天。   第二天天一亮,林家院子里便人来人往,四周飘满香气。院子里,十口灶台一字排开,大铁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有蒸饭的、有炖肘子猪蹄的、有炖鸡炖肉的......   厨子们站在案子边,有熟练切着菜品的、有挥动铲子炒菜的。随着厨子和帮忙人的忙碌,院子外面一溜十个的大圆桌上的菜越来越多,柴锅炖肉颜色正,四喜丸子闻着香,真让人垂涎三尺,扭   不开视线。   菜的种类不多,但菜量大实惠,一律大碗盛着摆在桌子上,共十个大碗:红烧猪肉、炖肘子猪蹄、炖猪骨萝卜、柴锅炖鱼、小鸡炖蘑菇、兔肉冬瓜汤、猪肉炖白菜豆腐、四喜丸子、大杂烩(猪肉、粉条、豆角)、杂碎汤等,在加上早已做好的凉菜蓑衣黄瓜、芹菜花生仁、凉拌野菜青菜、林云做的泡菜四大盆摆在边上的桌子上,谁爱吃谁拿管够。主食是米饭、馒头,大锅、大锅的蒸都不知道蒸了多少锅。   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了,有坐就吃没坐等着。菜都是做好的,换一批人后,大嫂他们就赶紧收拾,盛好菜又端上去再换一批。   孩子们也不坐在凳子上了,一个个站在桌边,一手拿着白面馒头,一手举着筷子,速度很快地夹着菜,一会儿功夫做吃个肚满腹胀,喊叫着结帮打伙地跑出去玩了。也午等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又会跑回来,钻到大人们的桌子边,仰头等着大人喂些爱吃的菜肴,像等待喂食的小鸟,喳喳叫着把爱吃的菜点个遍,又如鸟兽般散去。   林强和镇长也来了,今年镇上只考上林翔一个人,镇长也为林家感到荣耀。看着林家大门上那副对联:   农家娇儿喜登桂榜,寒门子弟展露风华。横批:林家之福   镇长不由大声赞到:“好啊!有志气,在努力、努力,争取在进一步。”   转头对村长说:“林家村出能人了,你要多讲讲,以后还可以在有新人啊!”   又拍拍林翔的肩膀,“小伙子,好样了,为你爹娘争气了。”   林翔赶紧道谢,感谢镇长亲临寒舍,并保证如有需要请镇长直言,林翔义不容辞等等,他也知道镇长来一多半是看在林强的面子,所以对林强也恭敬地叫着大哥,说着今后请多提携的话。   请客后,林云娘盘点了下林翔中秀才后的所得,县里及镇里的奖励及各大户看出潜力提前投资的见面礼共得了二百三十多两银子,在加上有平时有走动的如文府、有交情如林强及村中富户给的贺礼,收入也不少,为林翔的继续学习创造了条件。   ******   林翔并没有沉迷下去,只过了几天,便叫着林云一家去县城看房子,说已让一个牙行看好了,只等着过去定下来。   韩子安赶车,一家四口和林翔一起去了长丰县城。   牙人姓李,是个中年男子,个子不高一身的书卷气,文文静静地说着房子的位置和面积。   铺子门面在县城主街的西侧南边,后身隔一条小巷子就是南市的菜场附近,周边有杂货铺、首饰铺、酒馆等,距霓裳阁、雅园有不足一刻钟的路程,属小铺面集中地。   房子有铺面和后小院,面积虽不大,但也是干小生意的首选店,要价四百两,需给银子。   李牙子带着几人走进铺子,是个三间房的门脸,大门两侧开着两个木头打的窗户,里面两间屋子,一间大是两个小间打通的,另一间比较干净,可能是个雅间吧,李牙子说以前这是个小布庄。后墙中间开着门,门后有个小院,里面也是三间正房,左右各有一间厢房和一间木棚,靠左侧厢房有一口水井,有水井的房子在城里相当吃香,如今卖价不太高,不知为什么?   韩子安、林云和林翔商量了一下,觉得整体感觉还行,收拾一下做挂饰生意应该不错。便与李牙子说能否在降低点价格,毕竟装修和重新布置还要花些银子。   几人说了半天,才决定以380两成交。李牙子说因为店铺本身价格就低,所以无法在降,如果不是店主急需用钱,也不会这么低价就卖。   闲聊中几人得知,店主的儿子因被人引诱学会了赌博,他只有这一个儿子,虽然也学过琴棋书画,但高龄得子平时娇惯太过管不了啊,行为越来越放纵,平时输个几两银子自己从老娘那里要点,从老爹的铺子偷着拿点也过去了。   五月中旬被人设了局,一次输了上千两银子,有点着急上火的,又不敢和家人说实话,只说一个朋友急着用钱需要跟老爹借点,本想拿个百十两在去赌一下,结果不但全赔进去,又欠了赌场五百两,跟赌场的人争执起来,被打得皮开ROU绽。   周老板知道后想告状,人家说是欠债还钱你告不赢的,只好托人说合,卖了家产还了赌债,但后来孩子病重,看病花钱实在太多,本就是小本经营没有办法才想把住的地方卖掉。   韩子安询问现在周老板的孩子怎么样了,病是否好了。   李牙子说“腿废了落了残疾,周老板没办法,总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也得看病吧,看病欠债需要还,就决定低价卖了铺子回老家去,怎么着农村也比县城花钱少。唉,也是个老实人,家门不幸啊!”   林云让李牙子联系周老板,商量过户的事。   李牙子说一会跑一趟,明天上午在这里见面。   晚上几人住在四海客栈,说起雇佣掌柜的事,因都没想好谁干最合适,也就放下不提了。   第二天,几人见着了周老板。   周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身T微胖,面色白净,说话声音温和,如不是眼中不时闪过的精光,一定会让人觉得他是个老实、稳重的人,一点也不像生意人。   众人谈了会,商量了价格和过契的事,就在一起聊些店铺的经营话题。   林云抱着米粒在一边和多多玩耍,耳朵却一直听着与周老板的谈话。心里觉得周老板是个踏实却精明的商人,对布匹生意及一些小商品懂得很多,可以说对林云他们要干的饰品行也很精通。   看他们在谈话告了一个段落,就走上前轻声说道:“周老板,我是女子,只关心生活和小事。我想问问您,如果你们回农村老家有亲人或好友接着吗?”   “唉”周老板摇头叹息着,“我老家在南边,当年爷爷他们逃荒出来,多少年了,与家乡的人早就没了联系。这次回去不知怎么样呢?”   “那您为什么不继续留在县城生活?孩子也能写字抄个书也能生活不是。”   “唉,欠债太多,卖了店铺还了钱,就剩不下什么了。还要租房住,自己又不会其他手艺,在城里生活太难了。回到农村,几十两银子能过好几年,岁数大了没办法。”周老板一句一叹,感慨着生活的艰难,“不过,总也能活着不是,孩子受了教训也听话了,说只是腿残了手没事,还能和我们一起干,将来娶了媳妇让我们等着抱孙子呢。”周老板又乐起来,说着儿子的转变,高兴地憧憬着今后的生活,脸上布满了真心的笑容。   韩子安他们也明白了林云问话的用意,相互看了一眼,林翔冲林云点点头,张嘴无声地说了句“留下吗?”   林云看着韩子安和林翔,眼睛眨眨像在询问“可以吗?”   两人同时点头同意。   林云示意林翔开口说话,今后林翔才是老板,接触的多,施恩的事还是林翔做好。   林翔开口说道:“周老板,小生有一事请教,如果您同意请直言。”   周老板温和地笑笑,清晰地说道:“听李牙子说你是个秀才,有本事的人,有什么事说吧,老朽自当知无不言。”   “周老板,小生想请周老板留下帮我撑起这个小店。您可以继续留在县城,我可以放心去读书,两全齐美的事,您看怎么样。”   不但周老板,连李牙人也愣住了,惊叫到,“你想请周老板帮你开店?”   “是啊,周老板,您的意思呢?”林翔肯定地说。   听这林翔肯定地回答,周老板睁大的眼睛微微眯上,两手握拳使劲攥了一下,在次睁开眼时变得很平静,“我需要这份工,但我不需要你们同情,只要家人在一起到哪都能生活的很好,如果只是同情我没这必要。”   林翔严肃地看着周老板,心里也为周老板感到自豪,这是个普实、认真的人,值得自己去请求他留下。   “周老板,我是同情您,但让您在这当掌柜是相信您能帮我把这个店干好,能让我放心去学习,你也有这个特长,我希望您考虑一下,留下来当掌柜。店铺新开钱不会太多,每月只能给您五两银子,但每月我会给您一成的净利,您看成吗?”   这个价格是林云他们商量过的,因为林翔要学习当甩手老板,不给掌柜的实惠,没人会认真去干的。以后如何需要店铺强大后才能在定。   周老板认真看着林翔,眼中的精光更加强烈,有丝感激更多的是欣赏,这家人不错,是个好相与的。   “成,我这人不会说甜言蜜语,今后看我如何干就好了。”语气坚定充满信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远行   林云走上前,笑着对周老板说:“您和林翔商量一下如何收拾这个店铺和后面的院子,收拾好,您先把家搬过来住,给小翔留间房就成。”   具体如何装修林云已交待过小翔,后续操作林云就不管了,只等开张,他们现在要去看个朋友。   至于店铺的投入,由于林翔坚持,所以每人各出三百两,除购买店铺的银子外,其余二百两用于装修和前期投入,钱直接给了周掌柜。   洪枫大哥的媳妇是个非常健壮高大的女子,说话爽朗、待人热情,抓着林云的手一个劲地夸着:   “你大哥在我面前说老三娶了个好女子,今天真让我见着了,花容月貌胜似天仙啊!”   林云虽有些羞涩,但却落落大方地说:“大嫂太会说了,我这个农家女子能入您的眼真感荣幸。子安说大嫂是个爽快乐观的人还真说对了。”   “哈哈,是说我太利害不像个女子吧。”洪大嫂浓眉高挑,朗声笑道,一点收揽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洪大嫂三十来岁,和蔼可亲的圆脸总是笑眯眯的,炯炯有神的大眼显示着她的率真和豁达,只是——用洪大哥的话是有颗关心人的心却有张爱唠叨在嘴。   从林云进门一直说着的洪大嫂,终于在洪大哥一句赶紧弄点饭的话声中停下话,不在意地笑笑走进厨房弄菜去了。   林云他们本是直接过来的,怕他家没有准备还买了些熟食,见洪大嫂开始准备做饭,林云赶紧将孩子放在床上,让多多看着,自己走进厨房,要帮着洪大嫂做饭。   “林云,我这人直有啥说啥,你不要跟我客气了,快去看孩子,我一会就做得了。”说着,便推林云出来。   林云也没客气,到屋中哄孩子去了。   洪大嫂是洪大哥当兵时自己找的,东北野林边的人,家人被杀害后自己报过仇,敢爱敢恨敢做敢闯,在林云看来像个侠女,也让林云很敬佩。   夫妇俩有个女儿,被洪大哥的娘接走了,说两人不适合养女儿,都太粗鲁了,洪大嫂说这话时让林云笑了很久,气得洪大嫂追着要打她。   洪大嫂对多多和米粒很疼爱,一边说一边逗着,还打趣让林云给留下一个让他养活,保证会让孩子身强体壮的没有一点毛病。   和什么人一起说什么话,林云的直率坦承,让洪大嫂很喜欢,说他们结义的五兄弟中老三最稳当,娶的媳妇也干脆,今后两家多走动,有事别藏着掖着,叫人不痛快。   林云在这里边想边笑,完全没听道韩子安和洪枫说些什么。   晚上回去时,林云拉着韩子安说着洪大嫂,还乐起来没完,却感觉韩子安有些心不在焉。她没追问,只是不在和他说话,一个劲地忙着孩子们的事,完后就自己休息去了。   等韩子安感觉有些不对劲时,林云已经睡的天昏地暗了。   第二天,林云刚睡醒,就见韩子安趴在自己面前,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干嘛不问我?”语气中竟微含不悦。   “子安,是你有心事,不是我。说不说在你,我问没用的。”林云拍拍他的脸笑着说。   “你问,我不就说了。”韩子安口气转淡,眼神却变得有些急切,假装不在意却不时瞟着林云,好像在等着林云追问下去。   林云大笑出声,这个男人怎么像个孩子。她略抬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子安,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韩子安眼中一亮紧接着又暗淡下去,翻身平躺后,“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林云心中一叹,这个男人静极思动,是不是想出去走走,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又不是老出事。在说,人和人的想法不同,活的精彩点也不同,只要你想着回来不就成了,真是想不明白。   她转身附在韩子安身上,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子安,无论外面多精彩,记着回家就成。”   韩子安暗淡的眼神变得炽热,他紧紧抱住林云,“对不起,我又想走了,放你一个人在家,我说话不算话不是个好男人。你很能干也能挣钱,比我还强,在家等等我好吗?”   林云心中了然,这个男人吃味了,当初谁说的谁挣钱不是挣啊,现在有点不自在了。“行了,说些乱七八遭的没意思,想干什么能说说嘛?”   “洪大哥一个朋友在府城当捕快,这次押送犯人去东北,在县城犯的事,洪大哥申请跟去,六月二十日起程。”   “犯人是因为什么,没危险吧?”   “据说犯人是武老将军的内侄,这次是他妹妹上香时受一个纨绔调戏自杀了,他打杀了那个人及   他全家,因朝中有人,所以只被判充军东北苦寒之地。我想跟洪大哥过去看看毛皮生意做得不,大约需要三个月左右才能回家,你......”   后面的话韩子安没问出来,想也知道,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他有些羞愧,但却不想停止,这个家除了他带回来的三百两,都是林云挣来的,虽然他有帮忙但毕竟不是他主导,所以他想挣点钱回家,也想为这个家的幸福努力一下。   “怎么去啊?”   “他们准备骑马,一路好有游山玩水的时间。我想赶着马车,带点东西看有没有生意可作。我想带点你编的结子走,不知能不能卖掉。”   “我手里大约有一百二十来对,要不你全带去。另外,家里还有一千二百多两银子,你带一千两够吗?”   “不用,我带六百两就很,成不成总要试试。结子全带走试着卖一下,那边的有钱人也挺多的。”   “听你的,今天咱们先回家吧,收拾一下你好起程。”   ******   明天韩子安就要起程了。   林云在屋里用手提竹箱装着韩子安出门用的东西。   韩子安躺在炕上,双手交叉垫在头下,眼睛微闭,低声对林云念叨着:“如果米粒在大点,我们这可以一起去东北了。”口气中略带一丝遗憾,还有点向往。   “不错啊,还想着我们娘俩个,我可等着了,等着你带我们出去走走。”林云站直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从来到这里还没出去玩过。其实,她还是挺知足的,必竟有些女人可能一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她进县城如履平地在这个世界也是不多见的。   “放心吧,过年我就带你们去海边玩去,见见大海的壮阔。”韩子安坐起来,直视着林云说道。   “你又没见过海,怎么知道大海好玩?要是大海一发怒,吞了我们可怎么办。”林云心中有些恐惧,赶紧摇摇头,佯装戏耍地开言。   “我也听别人说过”韩子安听过林云遇难的经过,似乎也感到她的恐惧,但要想去各地游玩,就可能会坐到船,所以克服林云心里的障碍是最重要的事。“放心吧,有我在,你会平安无事的。”他拍拍胸膛,声音清朗满带豪情。   米粒的哭声打断了两人的闲聊,韩子安逗着孩子,有点舍不得。这两天,多多和米粒全部归韩子安照顾,几乎一会都不想撒手。   当然,晚上林云是归他的,林云曾笑他又不是一去不回,干嘛跟生死离别是的,结果是被韩子安很很教训了一次,说她口无遮掩,不知避讳,林云反抗的结果是第二天没起炕,早饭由韩子安端到炕上吃的。   第五天,韩子安和林云带着孩子去了镇上,与洪枫会合。林云竟看见了林岩,差异地问他是不是也跟着去,她有些不放心。   林岩看见林云担忧的神色,赶紧跑上前,一个劲叫着:“大姐、大姐的。”解释说已跟家中说好了,保证注意安全,完完整整地回家等等。   看林云脸色仍不放情,竟嘻皮笑脸地说自己是去监督姐夫的,以防他做对不起林云的事。这句话当着外人说出来,让林云羞红了脸颊,追着林岩打起来。   韩子安拦住林云,轻拥着她,“放心,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林云抬起脸,目光中有丝留恋,“子安,一定要安全回来,我和孩子等你。”   韩子安低头亲亲孩子的小脸,“我会想你们的。”抬起头来,嘴唇蹭过林云的脸颊,轻吻了一下,双目直视着林云,“保重,让我放心好吗?”   “嗯!”林云没在说话,看着他抱着多多亲着,让他照顾好娘亲,等着爹爹回家。   目送韩子安向远方走去,林云并没有流泪,只是直直地看着。   回头告别的洪枫感叹地说:“老三,你媳妇是个坚强的女人,能让人感觉到她与其他女人不同之处。你要是不懂得珍惜,她恐怕会做出让你刮目相看的事。”   韩子安直视着前方,暗自咬着牙,他不敢回头,怕自己在也走不了。   云儿的与众不同他知道,云儿的好他也知道,他怕自己不努力些,云儿会被别人带走,这是他不愿意发生的,也决对不能发生的!他高高地扬起马鞭,用力挥了出去,听着清脆的鞭声,马车轮的滚动声,他现在只盼着赶紧办完事,赶紧回家,去和心中的云儿见面。   林岩静静地坐在车上没说话,洪师傅带自己出门是给了自己一次机会,自己一定努力,尽快像师傅、姐夫那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韩子安走后第三天,林云告别下阳村的亲友,带着李河家的、如意、祥子去了长丰县城。并告诉李河,等住的地找好后,地里不忙时他可以去县城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   ☆、喜铺   林云到县城后,先去找了李牙人,请他帮忙在县城买的店铺附近买间不要太大的院子。她想着自己来来走走,总是住在客栈中也不好,店铺后院给了周掌柜的住,她想先买所小屋将就住着。   李牙人很爽快,可能手中正好有现成的院子,直接让林云下午到林翔买的店铺里会合,一起去看院子。   林云从牙行出来,找到小翔,和他说了自己准备买房的事。   小翔表示赞成,并说如果没钱自己可以先找人借点。这几天,他一直住在店铺后院的东间,是周掌柜非要小翔住的,周掌柜夫妻住了西间,他儿子住在左侧厢房,右侧做了厨房和储物间。房子只简单涂了白灰,重新贴了窗纸。   小翔说,娘来了一趟,给他们送了些吃的,并让姐俩个注意点,别累到。还嘱咐小翔姐夫不在要多照顾大姐,不行就让林云回家去住。   林云笑着听小翔说着,时不时点点头,并说过几天就家走备货,并询问小翔打算什么时间开张。   “已经找人算过了,周掌柜说的是八月十八日。算命的说最近没什么好日子,需要等着。家里面的东西你看一下,那是主打,其他平常的东西这几天我和周叔正在找些货和一些纺织刺绣的人,   还有一个多月,保证准备的很充裕。”   “行,你看着办吧。不过,可别忘了学习,这次回家我想看看小远的进度,不行也让他进县城读书吧。”   “姐,这事我和娘说过一次,她说小远还小,准备在等一年看看,不行明年开春在过来也成。”   “嗯,下午你陪我去看看房子,要是成,就先买下来。”   “好的,我去和周掌柜说一下。”   ******   房子在店铺后身的九曲巷,位置有点偏,与主街相比巷子非常安静。木制小门打开后,三间上房,两侧各有两间厢房,院子不大但很干净,好像有人提前打扫过。   时刻注意林云的李牙人感觉出她眼里的疑惑,连忙张口介绍:“这个院子的人原来在县城卖茶叶,老家来人说,家中的叔伯弟兄弟中了举,准备去他们那的府城做官,知道他识文断字,又有些见识,想让他去帮一下。走的急直接点给了牙行,二百两银子就卖,上房的东西算附赠的,你们看看屋子商量一下。”   林云看李牙人心思细致,说话也实在,就走进屋子仔细看了起来。   堂屋中间有张方桌及两把椅子,胆瓶、茶具、洗漱架等都有,东屋是一张木床、一个妆台及四个小圆凳,床上用品都带走了。   随后又看了其他屋子,除西屋与东屋近似外,两间西厢房空空的,可能是以前放茶叶的地方,还能闻着香味。   东厢房上首一间住人的空了,牙人说是伙计住的屋,里面的东西主家全让伙计带走了,另外厨房只留下了锅和水缸,其他盆、碗、柜厨等物也给了伙计。   林云觉得主家还挺明智,做得大方点也留个念想,将来有情况时好走动。   小翔又去街房四邻打听了一下,回来和林云商量,这个李牙人确实挺实在,说的情况基本一样,邻人还说,这家在这生活好几年了,他家的女主人挺有人缘,和这里的邻居关系都挺好,平常去菜场及各镇集市上卖货,也挺不容易的。   两人商量后,觉得价格不高,位置还行,也挺安静,离菜场也近,只是没有水井,要去巷子口那里打水,不过城里有水井的人家很少,林云也就凑和了。   同李牙人谈过后,价格没降下来,但过户费用由牙行出,并商定一会由林翔和李牙人去办手续,林云去找和周掌柜说声,让他找几个人帮忙收拾一下。   林云准备将上房的东西全部转到厢房,上房自己在买些新的。她算了下,她和两个孩子住一间,西屋给林翔或娘过来时住,也就买两张双人床,一个梳妆台、一个写字桌、一张方桌、几个圆凳先凑合一下,也不从家拿了。   在买三套铺陈、一些厨房用具、洗漱用具,这点东西在叫李河送来太麻烦了。   林云和李河家的抱着米粒,拉着多多、祥子和如意慢悠悠地往店铺走去,反正也晚了,有什么事也需要明天去办。看着多多和祥子一蹦一跳地走着,林云心里非常高兴。从自己穿过来后,一直在努力地干着,现在终于在县城买了房,买了店铺,是不是标致着新生活、新事业就要开始了!   正走着,前面一个穿着浅灰色短褐、深蓝色布裤的小伙子冲着林云施了个作揖礼,“林夫人安好!”   林云定睛一看,好像是霓裳阁的小立,她差异地问道:“小立,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休息吗?”   小立不好意思地一笑,“我正在找事做,想去问问前面正在收拾的几家店铺用不用人。您怎么在这里,是搬到城里住了吗?”   “咦!你不在霓裳阁干了吗?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新掌柜叫了些他朋友的孩子来干,就把我们几个解雇了。”   林云想着,小立干活干净立落,说话干脆圆滑,还挺有眼力见,不浮夸,与他接触几次感觉还行,不行让他到店铺做事,也不知道周掌柜找没找到人。想着,她对小立说:“你要是不嫌弃,和我去我家店铺看一下,如果掌柜的还没找人,我可以介绍你在那干。”   小立眼露喜色,高兴地说:“成,林夫人,我也正想去前面看一下,你给介绍一下,成不成在人家,小立谢谢您了。”   几人回到店铺,林云让小立在前面等会,她找到周掌柜,和他说了小立的情况。   周掌柜直接说:“夫人,我正想和你们说找人的事,店铺开张后,总得需要三个人,我、伙计、在加上夫人管个收活之类的也就成了。您找来一个正好。走,我去看看。”周掌柜也不执拗,爽快地说着自己的决定。   周掌柜与小立谈话时林云并未参与,既然让周掌柜管理,就要学会放手。她让李河家的带着孩子们先玩,她走到后院和周夫人说着话,周夫人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有点柔弱,正准备做饭。   林云问了问她儿子的情况,周夫人抹着泪说:“孩子还好,就是还不能下地,这几天让去租书了,想认真看点书还抄写了,自己都能挣钱了。”周夫人带着泪笑出了声,“孩子要强比什么都好,就是婚退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在说上。”   林云劝慰着:“您别着急,只要孩子要强早晚会过上好日子的。”   两人边说边干,一会功夫就做好了晚饭。只待小翔回家就可以吃了。   第二天,周掌柜找人帮着林云收拾了屋子,涂了大白,换了窗纸,旧家具也重新漆了一下。   下午,林云让李河家的在店铺中看着孩子,自己带着如意去买东西。   两人刚走到店铺门口,就见李河赶着牛车过来了。林云一愣,他不知道这里啊。   李河见着林云,赶紧下车走过来,“夫人,您说会在县城买房,我想这您这里肯定会需要些东西,就赶紧给送来了,地址是问的林老夫人。”   夫人的称呼是林云要求的,韩子安还嘲笑她尽想当有钱人,可不是,她会当有钱人的,将来仆人多了也有规距不是。   林云带着李河去新房卸了车,噢,李河还挺细心,带着些厨具、洗漱用具、茶具托盘、食盒笔墨等,还有一筐青菜、一坛辣酱、一坛泡菜,在这里过日子都不用买了。   林云也不让李河回去了,将牛车存到客栈后,又让他跟着去买床、凳子等物品,省得光女人去让人欺负。   三天后,几人才搬进新家。收拾完后,林云亲自下厨做了一次饭,小立还拿来一些淹制的小咸鱼,吃得大家那叫一个高兴。   收拾完后,大家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一起为新店铺起名字。有说叫林家小铺的、有说叫翔云斋,五花八门各抒几见。   正在这时,门外来了几个人,连声叫着:“恭喜!恭喜!”还有谁能来啊,洪嫂子前两天来过了,今天有事回洪家了才没过来。   林云赶紧走出去,原来是和三管家带着几个仆人走进来。林翔赶上几步招呼起来。   和管家说:“林老板太客气了,买房子的事怎么也要告诉一声啊。文二爷一直挺关心店铺的事,这才让我们给林夫人暖个房,添个喜。”   大户人家的管家就是会说话,林云赶紧道谢,并称有时间一定登门拜访,请文老板和老夫人他们多原谅,是林云失礼了等等,客气话说了一车,才送走送礼人。   两天后,店铺的名字终于定了下来。   店铺名为《喜相逢》,   横批是:翔云送喜   左右对联是:   贺喜祝福,请来喜相逢,让您喜笑颜开;   喜事迎门,就选喜相逢,愿您喜上添喜。   林云让小翔准备牌匾后,就带着孩子们回了林家,准备储备一些编织物,以保证开业。 作者有话要说:   ☆、水车   林云回到娘家,跟桂花婶说了要开铺子的事,同她商量了制作编织物品的祥细内容,又从她手中购买了一些门帘、扇面及被面等物品,请她多找些人来绣活,价格比外面布店收购价略高些,图样由桂花婶安排,尽量以喜庆、祥和的门帘、被面、床单、桌布为主。   桂花婶的手艺即快又好,已绣成的一幅四尺长、二尺宽的<山水人家>,还有<家和万事兴>、<大展宏图>的红色字样绣品绣工就是精致,林云买过来后,赶紧让大伯给打了个典雅屏风架子装裱<山水人家>,又打了两个木架子装裱字样手绣。   林云还请桂花婶继续绣些大件的绣品,成品全部由林云收购。   林家的“福禄寿喜”套装挂饰已经开始制作,主要是小霞和丽丽在干,在大嫂和老娘的帮助下,已完成了一百套。   小草的双喜结、团圆结子被林云取走后,又编织出十来套,小草娘也发现的这个活挣钱较快,平时和大儿媳妇、小花给小草打下手编结绳,基本供上小草编结子。   其他人如雪儿、二表嫂、圆圆、春丫等林云又教会他们做些立体绣,要求她们以枕套、桌布、小摆件、绣鞋等绣件为主,或素雅或喜庆,在她们保证质量的情况下林云全部收购。   安排完林家村的绣品及编织,林云回到了下阳村。   找到几个与自己关系较好的人,让他们开始编些结子,以大的双喜、团圆结为主,又教她们编织富贵花开、双鱼戏水、四季平安、步步高升等长结。   对他们说,你们的绣技不如林家村的人,不如另辟奇径,从编织结子及制作玩偶下手,并说如果自己出去时由三婶负责收集、整理和发货。   随后,她又去了上阳村,找到大表嫂她们,让他们根据孙叔家制作的各种木制动物及植物制作挂饰。   林云准备将其他挂饰全部转移到上阳村来干,林家村以绣品及“福禄寿喜”为主、上阳村以挂饰为主、下阳村以结子玩偶为主,这样三个村子的人互不干扰各行其事,合理安排有技术的人也能   保证喜相逢店铺的正常运作。   事情安排妥当后,林云累得浑身酸疼,躺在炕上一点也不想动弹。   李河告诉林云老家里后娘病了,在有意见也不能不去看望。林云让李河家的提着礼物去了老家。   后娘躺在炕上,脸色有些苍白,看见林云并没有说什么,略坐会便让她回去。   林云走出家门时,看见韩老爹正背着手站在不远处的园子里,两眼迷茫地看着远处群山。   林云从大嫂口中已知道,从她出事后,韩老爹除了给她家盖房时有些精神外,一直很沉闷,好像与后娘关系不睦,话里话外除自责外还有些怪后娘。   看着老人的寂寞孤单的背影,林云有一瞬间的恍惚,前世的爷爷在烟云不在家时是不是也这样孤独地站在地里,茫然地看着远方不知想什么?   林云心中微叹,默默走到韩老爹跟前,“爹,您怎么在这站着?”   韩老爹愣了下神,才慢慢转过身来,温和地对林云说:“老三家的来了,我没啥事。听你大嫂说   你正忙着编织东西,别太累了,有事等安子回来在干。”   总的来说,韩老爹是个不错的男人,生活的拖累让他没时间去关心儿女的成长,但心里还是疼他们的。   对韩子安的事林云不知应该怪谁,造化弄人,误会天成,想避也避不过去。   林云也不想与老人谈心做思想工作,那是他儿子的事,自己说深说浅都不好,目前只能转移老人的注意力,让他专心去干些其他的事,时间长了也就平息了。   “爹,我最近从县城买了些新奇的种子,想种一下试试。另外,子安从明阳府学来的蔬菜大棚,能在冬天种出绿叶菜,我想让李河没事时试试,您要是没事,帮我看看,毕竟您种了几十年的地,拐弯抹角、超近绕远的事您知道的多点。”   听着林云说的事,老人眼中闪过一道光线,有些振奋的意思,着急地问:“老三家的,种地的事我会,可就不知道新鲜的事物我能不能试出来。”   “爹,能不能长出来或损失些不碍事,只要试过就知道咱们这能不能种,在说,也花不了多少钱,只是要下的功夫太多,不知您愿不愿意操劳呀!”   “成,我一会去找李河,你安排地,我只管种可好?”   林云看着老人的笑脸,微微笑着说:“爹,您什么时间去都成。另外,后娘好像真的病了,您带她去看看吧,钱我这有,一辈子都过了总归是个伴。”   韩老爹一怔,随即笑了,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满脸的苍桑变得慈和,“老三家的,你是个好孩子,老三是个有福的。你后娘没事,她只是心里有点过不去,过几天就好了。”   两人又说了两句,林云就告辞回家了。   两天后,林云决定再次进城,因为她快没钱。   韩子安留下的六百两银子,买房用了二百两,买绣品和棉线布料投入用了二百来两,又给了李河一百两的搭大棚钱,给了韩老爹二十两让他给后娘看病或者以后买种地需要的东西,在加上在县城时买东西、住客栈的费用,林云手中不足一百两银子,如果喜铺开张,不知会出现什么情况,所以,她急需挣些钱。   她翻看了韩子安研究的成果,觉得龙骨水车及曲辕犁能卖,所以她赶紧绘出图纸,进城去找买主了。   进城后,林云让李河家的在家看着孩子,自己带着如意去了雅苑。   是的,她准备让文老板帮着卖出去,而且她有种感觉,好像觉得即使她手中没有东西可卖,文老板也会借给自己需要的银两。林云自己都觉得差异,不知这种感觉或信任从何而来,也许自己发家的钱大部份从文老板那挣来,也许是几次交往中文老板没有坑自己吧。   文老板没在雅苑,林云有些失望地走出来,自己太着急,太急于求成。   慢慢地往顺福楼走着,她想在碰碰运气。她不想去他家找他,大宅门说话太多会累心的,几晚没睡好赶图,她现在已经很累了。   运气不错,没走多远,便见文老板迈着方步,悠闲地向雅苑走来。   林云站在路边,等着文老板看见自己。   “呦,林夫人这是欣赏街景吗?不知可否赏脸去雅苑坐会。”温和却带着磁性的声音,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稳重,让人有种安全、踏实的感觉。   “我有事找你。”林云直率地说,没有一丝犹豫,好像全心的信赖都在此人身上。   “噢”文老板眼神闪过一种莫名的兴奋,好像林云的话带给他的是别人不能完成而全靠他的感觉。   “走吧,楼上坐会。”说完,快步向雅苑走去。   林云跟在后面,到门口时,她叫住文老板身边的小厮,轻声吩咐着:“你回文府一趟,问问文二奶奶有空吗?可否来趟雅苑,我找她有点事。”   听了林云的吩咐,小厮看了眼文老板,文老板只是微微颔首。   看着小厮离去,林云和文老板一起向楼上走去。看了眼盯着戏台的如意,摆手示意她去看吧,不用跟着了,林云不想自己卖图的事传得到处都是,能少个人知道也好啊!   进门后,林云坐在椅子上,直接对文老板说:“我没钱了。”   文老板一怔之后,笑眯眯地盯着林云的眼睛,“你这是借钱的态度吗?我不是你的钱库。”   说着转身坐在桌前,拉开柜门拿出个盒子。   林云不知为什么会这样说,还说的理所当然。她也为自己的失理感到有点无语,但她却没有后悔的意思。   “先不买房就好了。”说着,她趴在桌子上,这两样东西必竟是韩子安研制出来的,要是等他回来在卖就好了。   “行了,别和我哭穷。给,这是一千两,不够说话。”文老板瞪了林云一眼,话中不自觉地带着丝纵容。   “在说,一个女人,要坐有坐样、站有站样,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赶紧坐好了。”虽然说着,却倒了茶水端到林云跟前,“先喝点水,休息一会吧,看样子累得够呛,也不知这一天都干什么   去了,下回看见韩兄弟一定让他管管你。”   “老天!幸亏你不是我哥哥,管得真够多的,又没有外人。”   林云喝了口水,长出一口气,“还不是画图闹的,怕被别人看见晚上都没休息好,可累死我了。”说着,从布包中拿出一摞图纸扔到桌子上,“你看看,赶紧卖了给我钱,我好把欠债不上。”   文老板拿起图纸低头看起来,这个女子总能带给他惊喜,“这是曲辕犁,这是龙骨水车,怎么两套水车图。”   “一套木制、一套铁制。”林云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她没有在文老板跟前收揽行为的意思,也许从第一次在霓裳阁时自己泼妇样子被他看过后,自己在他面前真的很随意。   “你先休息会,我去安排一下。”文老板也不客气,说着话便走了出去。   无事可干的林云趴在桌上,一会功夫便两眼迷离,从闭目养神变成了沉入梦香。   文老板进来时,只看见一个穿着淡黄色斜襟小袄,下着豆绿色棉布裙的女子轻趴在桌子上,头微微偏着,乌黑的头发挽着盘恒髻,只插着一只银钗和几只小花钿,长长的睫毛遮盖紧闭的秀目,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含着丝丝笑意。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桌边坐下,不忍心吵醒这个睡颜甜美女子。   静静地看着林云,文仲平心中微绽一丝潋绮。   从当初的温柔耐心地哄好小然,到泼妇样子的示范;从机灵圆滑地送出贺礼,到聪惠优雅地诗词鸣笛;直至今日的松散不拘,安然入睡;在加上漂亮的容貌,时而温柔时而爽利的性子,每一种都不容人小窥,真是个让人喜欢、让人敬佩的奇女子,如果......   他止住自己的思绪,或许当朋友,当兄妹会更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生意   此时,远在东北的韩子安却感到心绪一阵烦乱,不知为什么的一阵阵起急,焦躁地在屋子里转着圈,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不安。   洪枫大声说道:“老三,你怎么了?从早上起你就不对劲,也不出去采购,也不去喝酒,出什么事了吗?”   “出事了!”韩子安心中忽然出现三个字,对,那是林云出事时自己的感觉,难道......   他不敢想下去,颓然仰躺在床上,两手用力地抹了把脸,“大哥,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放她一人在家,我怕她出事。”语气低沉隐含后悔。   洪枫大马多刀地坐在凳子上,声音洪亮地说:“老三,你心乱了。她是个很棒的女人,你要相信她。”   “我知道,只是不放心她。我说要陪她一起却连连外出,我要好好想想,是不是以后要陪她一起走。”韩子安闭上眼睛,满腹惆怅地叹息一声,便静静地躺着不在说话。   “儿女情长!”洪枫感叹一句,就拉门走了出去。   ******   文仲平估计了一下时间,轻轻走到林云跟前,弯腰叫道:“林云、林云,该醒了。”   林云听到叫声,抬起头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当发现文老板时才清醒过来,抬手揉揉眼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失礼了。”   文仲平轻笑,直言不讳地说:“行了,这时候又懂礼了,快去擦把脸,清醒清醒。”   林云沾湿手帕擦擦眼睛,转身对文老板说:“文老板,你安排好了吗?”   文仲平眼睛眯了起来,“文老板怪生疏的,干脆叫二哥吧,今后有好东西不许给别人,要是让我知道有你好看的!”   一脸算计的表情,恶狠狠的语气让林云直乎不平,“奸诈、狡猾,真是个奸商,我才不干呢,受了管制还不能多挣钱,想得美!”   “谁想得美啊!”文二奶奶走进来,笑嘻嘻地接口说着。   林云赶紧施礼,“文二奶奶您来了。”   “我让她叫我二哥,文老板太客气些不太好听。”文老板笑眯眯地插口,“她竟然喊我奸商,快改口,不然,一成的卖价没了。”   “爱给不给,反正图给你了,不给钱去你家吃饭,让二奶奶多破费点。”林云耸耸肩无所谓地笑着,转头对文二奶奶说:“二奶奶,你应该好好管管你当家的,要做一个善良正直的儒商,可不能做奸商啊!”   文二奶奶刚进来时听两人如此熟悉的语气,心中有些异样,不过,夫君也不容易,听他怎么说吧。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明白了两人之间的交易,明了地笑笑,温和地说:“云妹妹,文二奶奶真的很不顺耳,不行叫嫂子吧,好听还亲。”   “看,你嫂子也说了,快叫二哥,不然等韩兄弟回来让他做主改,你可就没面子了。”   “对、对,快改口。”   在两人齐心协力的督促下,林云只得改口叫二哥、二嫂。   说笑了一阵,文仲平说:“这两件东西我会尽快做出来卖掉,1000两银子你先拿着,最后我按一成卖价给你。你那间院子太小了,我再送你一所院子,做为二哥二嫂给你的见面礼。”   林云推辞的话被两人阻止了,只得放弃这个话题。   “对了,二嫂,我今天除了卖这两样东西,还有一事想找你。”   她直接叫文老板走人,佯装生气的文老板愤愤地叫道:“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便急急地走了,并告诉文二奶奶他今晚去庄子上不回来了。   林云从布袋里拿出二包东西递给二奶奶,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想那两样能卖一千两银子,我又等钱用,这是带来准备卖给你的,你看看,不要钱了送给你。”说着打开纸包,一包是卫生巾,一包是一套粉红色的文胸和内裤。   不能和文老板的内掌柜弄扭吧了,适度贿赂——不,调整一下也是为挣更多的钱不是?   “这是什么东西”文二奶奶指着卫生巾低声问。   林云解释了一下用法及制作程序,卫生巾是细棉布包裹着棉花缝制的,里面隔了一层薄油纸(应该是一种上蜡纸或棉纸,吸水性强或隔水的)。   文胸是自制的前扣型,后面细带交叉;内裤是可体三角型,蝴蝶绊扣式。   文二奶奶一听解释,心里非常高兴,低声道谢后,赶紧收了起来。   只是对林云说:“云妹妹,于老板娘回来了,上我们家聊天时听说了你的事情,想见你一下。在说,我对生意的事不太感兴趣,如果这两件东西由我和于姐共同经营会更好。”   林云看了眼文二奶奶,想了一下,回答道:“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给的是你。霓裳阁的事,放话说的十倍赔偿不能说了不算,让他们想想,我也没什么让人看重的,不成我也不追究,你愿意带话就说吧,最近我都在县城,住的地方和管家知道。”   林云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我带着多多过来的,让人把小然送到我那玩天吧。”   文二奶奶点头说到:“好吧,他也挺想多多的,那天你也带孩子去趟文府,老太太也想见见你,听说你来了不去见她还有点生气呢。”   林云笑着,“过几天吧,我现在有点忙。”说完走出去,叫上如意回家了。   第二天,和管家送来文瑞然,让他和多多一起又拉又拽地打闹玩耍,林云看着他们玩了一会就去给他们做吃的去了。   吃过午饭后,林云将文瑞然和多多叫到身边,边喝水边聊天,“小然、多多,昨天,我和文二爷、文二奶奶聊的比较愉快,所以我们会兄妹相称,请你们别在意。”   “姨,那我要管你叫什么”小然瞪着黑亮的大眼睛问道。   “不用改了,叫姨挺好的,你觉着呢。”   “成吧,我也觉得挺好的。”小然慷慨地说。   “娘,我还能叫伯伯、大娘吗,用改吗?”多多在小然的解释下明白说什么后,也接口问着。   “不用啊,多多真懂事,这样叫挺好的。”林云抱过多多亲了一口。   看着小然眼中闪过的一丝羡慕,也拉过小然,和多多一左一中抱在怀中,亲亲他白嫩的小脸,“嗯,真香,晚上姨给你们做些好吃的,现在去休息会。”   小然脸上出现羞涩的红晕,别扭地看着林云,一本正经地说:“姨,我是大人,男女授受不亲,不能亲的。”   稚嫩的话语让林云放声大笑起来,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还男女,林云抑制不住又亲了上去,逗了好一会才放两人离开。   下午,林云让李河家的把淹好的鸡翅、鸡腿和买来的羊肉拿过来,又吩咐她去买些手使手用的东西,她准备给孩子们烤点肉吃。   林云在如意的帮助下手脚麻利地点火架碳,用一块铁板完成了烧烤程序。   至于空间里的烧烤架子她没敢拿出来,如果有韩子安打掩护还好点。回到屋中,叫来多多、小然和祥子,递给他们,在一片欢呼声中,林云知道自己的手艺没有退步,还能满足孩子们的胃口。   又过一天,文二爷夫妇、于老板娘夫妇和一个中年男子登门拜访。林云让如意去叫小翔过来后,便热情地招待他们。   “于姐,这是远游归来了,让我看看这一年生活的怎么样,别给累瘦了吧。”   “我没变,你可瘦了,男人不在身边,你要学会自得其乐。”于老板娘仍旧爽快地和林云调笑着。   众人落坐后,于老板娘麻利地让仆人将东西递给林云,“这是我从京城带来的,本就是给你的,和霓裳阁的事无关。”   林云盯着于老板娘的眼睛,真诚、坦荡,没有一丝做作和躲避,林云心里觉得很舒坦,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太累,林云真的不想在过。生意场上的斗智斗勇那是光明正大的,做为朋友交往还是真诚点好。   她笑着看着于老板娘,“于姐,私下我们还是朋友。”朋友交往吃亏占便宜是心甘情愿,但不能算计。   于姐坦然笑道:“小云,你还真是个奇人。恕我直言,有时你白给的法子比算计你的更多,你都不在乎,只要不算计你就成。”   说完,叫来仆人递上六百两银票、十匹绸缎和两盒首饰,“霓裳阁做事不妥按理也应该赔偿,钱是你要求的,东西是我的道谦礼,别计较了!”   林云接过银票,“钱我收下,东西不能收。于姐,我家开了店铺,今后和你的交往会减少或停止,请于姐不要怪罪。”   林云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于老板娘制止了,“小云,道谦是一定的,东西你收下就是了。至于开店铺,各家买卖各家做,谁也不碍谁。不过,我们还是要一起做生意的,反正我不会放过你。”   林云差异地看着她有些疑惑。   于老板娘得意地笑笑,指着文二奶奶,“你给她的生意我们商量后,决定三人一起干,你出设计、我出人和地方、她出钱,由我管理。分成你三我四、她三,怎么样又聚一块了,在订契约我   决不会在出差错,请妹妹相信我了。”   林云看了眼文二奶奶,得到肯定回答后,沉思一阵,直接说:“成,既然二位不嫌弃我这个农家妇,怎么也不能让你们看扁。我不会总设计也不会老在这里,所以分成只要二成,具体咱在商量。”   文二奶奶也说:“我也要二成,只出这一次钱,当然以后有大变动在说。售卖渠道及外部的事我多出点力,不然还真不好意思。另外,我的对外官称改文二夫人了,老太太说她不常出去,省得   我们总矮人一辈。”   旁边的文二老爷(即原先的文二爷)和于老板娘的相公赵易、于老板娘的堂兄于晨曦、赶过来的林翔只是笑看这群娘子军们,不时低声交谈几句,但并未插话。 作者有话要说:   ☆、绣品   林云和于老板娘、文二夫人谈的热火朝天,她又把现代的一些服装精品店的销售方式说了一下,简单说就是个会所形式,对有消费能力的会员根据她们的气质、性格进行形象设计,提供购衣搭配知识的指导和服务。并为她们提供一个社交场所,一种丰富充实的生活圈子。   对于需要增加的服装样式、首饰搭配、内衣款式等林云只提供些图纸,并不参与指导,让于姐安排些眼光独特,搭配自然的人专门负责。   如果成了将是一个新的开拓,如果不成则赔钱、赔物、赔时间,愿不愿意干看她们两个。   两人听后都有所感触,准备仔细想想在商量。   她们只顾讨论,完全没注意四位男子的眼神变化。从平淡到惊奇,从感悟到兴奋,于姐的堂兄竟   然提出让林云把她说的写下来,自己也好好研究研究。   宁可暗使千钧力,绝不当面大包揽,林云不至可否地笑笑,没有说话。   营销学林云只是看过或从书中现学现卖,具体操作并不太熟悉,所以她没法给出标准答案,要想办成只能靠自己去探索,她写出来也不管用。   于老板娘的堂兄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不太合理,微微一笑便转移了话题,“林夫人,我直言了。这次本是冲林夫人的编织物品来的,我家是皇商,这次为皇上嫁女采购物品,急需各类新奇挂饰,还请林夫人多多帮忙啊!”   林云面露微笑,语气虽轻柔去满含严肃地说:“我家的店铺正要开张,确有几样新鲜的编织物,可如果于老板你买走了,我不但无法挣钱也没法按期开张了,所以我不想卖。”   这种挂饰样子简单,编织过的人看过就会,丑话前头香,“不过,于老板也不用太着急,在等七八天,十八日店铺开张后,你一看就会编了,既省钱又不用知情达意,如果现在要买我会卖得很贵。”   文老板点头同意,“确实如此,于老板在等几天如何。”   于老板沉思片刻,低垂的目光在众人不查中快速闪过一丝精光,这个林夫人不简单,自己要是不买图样就强行制作,行为不免落了下程,可要买图样价格会很高。看此人见识不低,今后恐怕还会有合作,不如,“林夫人,不知可否看看样品,如果价格合适我准备连图样和现货一起买走,至于夫人的店铺,可否延期或限量发售。”   这么多年在各行各业行走,林云不免心生警觉,如果一句价格不合理,样品图样全看过了,或许真成了大意失荆州。   可外一是真心想做这笔买卖,林云微笑着,快速扫了眼文老板他们,看众人都在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眼中的不解很明显,连于姐都感到不解,这个于老板怕比狐狸还精。与其费尽心力却两手空空不如直来直去,过几天让他学走,不如真心卖他,吃亏上当只此一回,大不了用卖水车钱填上空窿。   各种想法瞬间而过,林云仰头直面于老板,“于老板,你提的要求非常不合理,但我也想赌一次,图样只有一套能卖,价格你决定。其他饰品卖价店铺已订出来了,你要成批买可便宜些。买不买无所谓,只希望于老板在春节前不要在长丰县销售。”   众人惊愕地看着林云,如此回复、如此要求,让他们有些不能理解。文二夫人直接叫道:“云妹妹,不能这样吧!”   “哈哈哈”一阵豪爽的笑声飘荡在屋子里,“好个奇女子!有胆魄有想法。希望今后还有合作的机会。”于老板直视着林云的双目炯炯放光,透露出一丝真心佩服的神色。   林云只是不好意思地一笑,“于老板过奖了,我只是觉得店小力薄,做不了那么大,所   以......”话未说完就停住了,没在继续说下去。   林翔凭着与林云三年的接触,也明白了林云的意思,笑着招呼着:“几位老板不如去小店看看,顺便给参谋参谋,让林翔也长些见识。”   众人一笑,相互招呼着向喜相逢走去。   进了店铺,林云让林翔和周老板招呼于老板他们,自己和于老板娘、文二夫人走进了摆放绣品的里间。   迎面墙上挂着一幅《八骏图》的绣品,八匹骏马形态各异,奔腾驰骋,让人观之惊心动魄。   这幅绣品是林云画图,秀枝婶刺绣,刚绣完就让林云买过来了。在她看来,这幅绣品并不至美,画面整体虽有一种精神抖擞、豪气勃发的意态,但没有化平淡为精致的神奇,少了万马奔腾的壮阔,缺乏草原民族的细腻与柔情。   而且绣品明显是两个人所绣,虽手法近似,光亮平整,色彩明快,姿态优美,柔顺坚韧,但却少了马的忠勇无畏,豪迈彪悍。   其实,这幅图也是林云仿制的,本身就无法画出徐大师的精髓,体现不出他的傲骨,虽然自己看过草原上骏马奔腾,体会过原野的辽阔与沧桑,可却缺少的细致入微的观察与纵马狂奔的喜悦。   这些缺失无形中反映到图画中,虽完整却少意境。在加上绣图人的生活经历,不得不感叹,不是自己的,没有切身的感受就无法达到至高境界。   林云在店中众多绣品中,最喜欢《山水人家》。这是她依照自己住的地方画的,只是将峭壁、瀑布、住宅浓缩了,峭壁耸立直上蓝天,瀑布咆哮直击入耳,炊烟渺渺安宁祥和,整幅图将动与静,直与曲,险与柔融合在一起,蓝天上白云飘缈,峭壁下绿草清溪,让人想融入其中,化身在清山绿水,甜美悠闲之间。   这副图是她信手捏来,纵情而发,因为这里是自己的家,是她生活在这里享受幸福的地方,所有的优美、壮阔、宁静、祥和都是她曾经体验过的,是她想要驻足的地方。   文二夫人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直接叫过来文老板,声言要买一幅拿回家去,当然最看重的是山水人家,文老板将两幅大展宏图和家和万事兴字绣活定下,于姐相上了一把工艺摆件的葫芦扇,赵老板觉得八骏图比较好。   于老板久经商场,对林云的绣品并不看重,只提出用一千两银子买走山水人家和八骏图稿,请人另画送入皇宫。   林云笑着说:“于老板为难我了,这两副图正在外面请人刺绣,一时半会的可拿不来。”   “林夫人,真人不说假话,还请夫人受受累,在赶制一副让我带走如何。”说完直直地看着林云,好像不答应下来不成的样子,让林云有点哭笑不得,都是强人惹不起,无奈答应下来,但时间需延后,定在九月初交给于老板娘,让她给送过去。   于老板接着说:“林夫人,你这批的挂饰我全部收走,有多少算多少。另外福禄寿喜图样我给你500两银子,物品价格与周老板已经谈妥,三天之内交货。”   林云微微蹙眉,自己这里开张怎么办呀!   算了,福禄寿喜先不上架,其他挂饰让他们紧抢一些吧。   文老板让自己的货运车队及镖局负责运输,林云接过于老板的1500两纹银后,几人纷纷告辞离去。   喜相逢店铺开张和不开张差不太多了,几幅绣品已被定走,只能和周老板协商如果有需要的请提前预定。   八月十六日,林云一家在次搬迁。   用林云的话就是豪宅,提包入住的那种。   实际上文老板说是买曲辕犁的钱,走的是文府的公帐。   不大的三进院子,在雅苑后面的那条并不繁华的章延路,听说是一家赶考的举子,全家进京后卖的。   院子很规矩,大门(倒座房)、垂花门、内院、后罩房一应俱全,文二夫人说除房款,还将里面的布置补充全了,正房的布置一率是新的,林云唏嘘不已,她已无力拒绝了。   晚上,当林云与文老板和夫人吃过晚饭闲聊时,文老板竟直接说到:“我碰上个南方的大买主,看过样品后他想买下,并提醒我不能在制作。我想了一下,北方冬季冷,无法灌溉,便决定将龙骨水车以八万两价格卖给他。曲辕犁由文府制作,目前已出成品,秋收后基本可以投入使用。这是给你的八千两银票,一成的卖价。”   林云瞪他一眼,口气稍显冷硬,“二哥,亲戚远了香,近了狗打墙。你做你的买卖与我没有关系,不用和我讲这些,一千两是我同意的价格,有些事不用讲也不需讲。合的来我叫你声二哥,生意该怎么做怎么做,我该要价时也不会客气。”   文老板晒笑,脸色有些别扭,看了眼文二夫人,“这事我有私心,龙骨水车的事我没对外宣扬,暗里卖的。”   文老板笑眯眯的样子变得有些阴沉,口气有些生硬,好像有股酸意。   “我不想继续科考,只想做个商人多挣点钱让家人过得好点,这些我没得怨。可大哥在府城做官,不但自己的钱归他,还将同川府的生意收归大房,说做官要疏通花费太多;   老三进京赶考,不但将沿途店铺去年的生意收入收走,还来信说京城的生意要归三房,好保证他们在京中送礼使用。这些我理解也支持,我甚至还跟爹说将他们各房应分的红利给他们,可!”   文老板气愤地捶了下桌子,有些咬牙切齿地一安一顿地说:“大嫂和三弟妹竟来信,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我媳妇不要常买些有的没的,不如等三家都回来时在买。   他们拿了多少钱我知道,二房一年花多少钱我更知道,还没有他们的一成,为这个家,我没单独给自己的媳妇买过一次东西,每次都面面俱到。可我得到了什么?大哥、三弟真不知道吗?凭什么?看他们媳妇穿金戴银的我却要媳妇花嫁妆钱买饰品,我真是个好男人!好丈夫!爹不知道吗?娘不知道吗?只为一句家和万事兴!”   说着、说着,他眼中竟含满雾气,语气有些断续。   文二夫人一见此状,也眼含泪水,站起来走到文老板身边轻拉他的衣袖晃了晃。   文老板抓住夫人的手,轻声说:“没事,我想开了,这次龙骨水车卖的钱除一成给小云外,其余的全部给你,当做你的私房。另外我想将我买下的两幅绣品送给老爷和娘,让他们也明白我心里的怨气,免得将来想着大的,惦着老的。”   林云侧脸看着他们,心中无奈又没有办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也不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团聚   八月十八日,喜相逢如期开张,金匾高挂在大门之上,大红双喜结悬挂两侧,高价买来的炮竹声声爆响,大把的糖果撒向四方。   走进门内,两间打开的铺面正中屋顶悬挂福禄寿喜的挂饰,前后左右挂满团圆结、动物结、玩偶结等各类长盘结。左右的墙面上高矮上下挂着不少的结子、玩偶,离后墙三尺的地方是个通长的柜子,上面摆放着棉布的手帕、扇套、玩偶等及一些绿竹摆设如马车、茶盘、笔架、竹帘等物。   进入里面的单间则是四面的转角柜台,上面放着喜庆的门帘、枕套、被面及绸缎手帕、扇面等,以及小型的工艺摆设如葫芦型摆件、动物图案和各种花卉的炕屏桌屏等,四周的墙上挂着裱好的大幅绣品。   开张时,林云只在外面看了一会。   周掌柜八面玲珑地招待着四方来客,林翔精神抖擞,温文尔雅地迎接着贵妇淑女,在加上小立和周夫人前后忙活,她放心地走了,留下如意和李河、李河家的去帮忙照看一下。   店铺开张后,林云并没有放松下来,她开始给于老板画那两副画,直到八月底,才算真正清闲下来,太累了,她准备带着孩子回家去休息一下。   在说,韩子安一走两个多月也该回家了。   ******   韩子安晓行夜宿,一路急驰,他只想早点回家,看看他朝思暮想的儿子、媳妇。   这次北行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可能几个人都是身强力壮的男子很虎人吧。   他们是边走边玩,韩子安是一路卖货,北部大户人家也挺多,所有的结子未到东北便全部卖完。   到达东北后,洪枫将犯人交给当地的卫所,还随他认识了东北边关主将武将军的次子武天扬,几   人相聚愉快。   正赶上边关外敌来犯,洪枫和韩子安也随将军上阵杀敌,勇猛无敌,为救助伤患,韩子安把从林云那听来的烈酒蒸制成酒精告诉了将军,受到将军的高度赏识。   在将军的帮助下,韩子安从军营采购一批上等皮毛,装了三大车才开始回程。   一路急行,八月底才到达同川府,在结义兄弟老五的帮助下,找了府城皮货商王老板,挣了翻翻的银子,可无尽的相思任在多的银两也抹不下去。   无数的夜晚,他站在野外仰头望向无垠的天空,月明千里两相思,对着天上的明月繁星诉说着他的离愁,他的思念,可调皮的星星只眨眨眼睛,仿佛在他的耳边留下一串银铃般的欢笑;温柔的明月却羞红双颊,悄悄瞟一眼呆立的男子,撒下一缕娇媚的光韵便悄悄退去。他的心缓缓向心中的她飘去,仔细寻找着她的笑容。   夜很慢长,思乡的情绪不断增长,躺在客栈的床上辗转反侧的他没有一天能酣然入睡。刚出来时的兴奋与豪情,随着时间的磨砺飞快地消退,只剩下无尽的惆怅,他想家、想孩子、更想她。   闭上双眼,他似看到云儿正大声叫他:“子安,你要快点回来,一路小心啊!”他回给她一声大笑,“别想我了,快去看孩子。”可他真的想让她来到梦中,告诉他她在想他。   无尽的相思让他失的神采,他已经决定了,今后无论如何也要和云儿一起同行,哪怕天涯海角。   而坐在家中的林云也在计算着日子,一走三月,韩子安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她想他了,已经习惯了有他,伤心时的安慰、无聊时的调侃、遇事时的依靠。   闭上眼睛,在心里一遍遍描绘子安的容貌,那里有属于她的俊朗;走进空间,抚摸他亲手制作的各种物品,这是他们共同的秘密;在山间小路,她想起着携手漫步的美好;伸手接住瀑布的水珠,映射出是他们相拥的痕迹......   八月团圆节时,林云抱着多多、米粒坐在院中赏的月,一曲低喃的十五的月亮却生出无数的相思,使香甜的月饼失去了美味,清脆的鸭梨带出一丝酸涩。   林云嘲笑自己一年多的时间就习惯了依赖,没出息到家了,可还是抑制不住地想他,对一遍遍问着爹上哪了的多多解释着他的理想和抱负,虽然他听不懂,但她诉说的对象是自己,一声声教着   牙牙学语的米粒叫着爹爹,告诉他你爹爹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   今天是九月十五了,她又抱着孩子们坐在院中,边讲故事边等待着那个应该回来的人,天色已暗,今天过去了人还没回来。   “嘭”的一声,门被大力撞开,一个矫健的人影快速闪了进来,林云尚未看清来人,便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揽在怀中。   熟悉的怀抱,低沉的叫喊让她沉醉其中,头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多多热情的欢呼,还有怀中米粒的呀呀叫喊,她感到无比幸福。   当眼中的泪水被轻轻拭去时,她才抬头看向韩子安,“子安,你瘦了。”   “云儿,我想你了。”两人双目相对,一丝柔情环绕,让两颗相思的心相遇在一起。   怀中的米粒不甘被冷落,奋力地大叫起来,吵醒了沉醉中的爹娘。   韩子安接过米粒,又抱起多多,不断地亲着,坚硬的胡茬刺得孩子们左右闪避,咯咯地笑起来没完。   小米粒不断地挥动着圆润的小胳膊,小手在韩子安脸上摸着,划着。   “爹”一个模模糊糊声音惊住了韩子安和林云,韩子安侧头看着林云,“他是在叫我吗?”   林云愣了半天,教了好些日子,这小子一声不吭,他怎么知道是爹啊。   韩子这不待林云回答,对着米粒的脸温和说:“小宝贝,在叫爹,来,叫爹。”   米粒不为老爹的柔情所惑,继续伸手抓着韩子安的耳朵,玩得不易乐乎。   这时多多插嘴说着:“爹,你别让他说了,有时他能一直叫个没完,你让说时一句都不说,可气人了!”   韩子安看米粒正玩得起劲,也放弃了让他叫自己的想法,摸着多多的小脸,“多多,想爹没有,爹可想多多了!”   “想!我想快快长大,以后和爹一起出去,就不会这么想了。”   多多有些沮丧地说。“可我吃了好多饭也长不高,娘说,我还要多努力才行。可我真的很努力了。”   韩子安和林云都笑起来,韩子安揉揉多多的头,“宝贝,别着急,以后爹带你们一起去,就不用这么想了。爹保证!”   多多趴在韩子安肩头,眼含雾水一个劲点头,“爹是男子汉要说话算话!”多多握着小拳头在韩子安前面晃了晃,“我也要做男子汉!娘说起爹时还掉眼泪,我也掉了,娘还羞我,下次我在不   会掉泪了,我一定要做男子汉。不过,娘可以流泪,她是女人。”   林云愣愣地看着多多,这个破孩子,谁教的他,还我是女人。   怔愣中的林云感觉有丝灼热的光束射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讲好自己也能过得很好吗。   “我没哭,是风吹的。”林云欲盖弥彰地解释着,转身向后院走去,“我叫李河家的准备热水,你也去去乏。”   李河家的正站在后门口,见林云过来,上前说道:“夫人,热水和吃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另外老爷带回来四个人,一对夫妻和二个男孩子,我让李河安排他们先洗漱吃饭,您什么时候见。”   “先让老爷洗漱吧,吃的一会摆上房。那几个人明天在见吧,你给安排个住的地方,都挺累的先休息一晚。”   “是的,我这就去安排。”   吃过饭后,韩子安一直在和孩子们玩耍,直到二个孩子睡着了才走到林云身边抱住她。“云儿,我想你了。”   林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他身上,体会着那种能依靠的感觉。   韩子安也不在说话,只不停地用行动述说着他的思念......   第二天,林云醒来时外面的光线已照到炕沿了,她无奈地长叹一声,又要被人笑话了。   “醒了”韩子安掀帘走进来,斜坐在炕岩上,扶着林云喂她喝水。   一晚的折腾让她口渴得要命,瞪了韩子安一眼后,还是半伏在他身上喝了水。   在韩子安的帮忙兼不时占便宜的协助下,林云穿好衣服,拖着酸软的身子下了地,她洗漱吃饭时,韩子安告诉她,他已经去过老家看过爹了,并叫了大哥他们晚上过来聚一下。另外他带来的人也没时间细说了,让林云先见见,干什么以后在说,林云点头同意。   林云休息一下后,李河家的带着几个走进客厅,韩子安指着那对大约四十七八岁的夫妻,“这是焦叔、焦婶,和我在一个卫所当过兵。”   林云细看过去,焦叔中常个皮肤黝黑,左臂少了半截,走路时腿有些拐,大概又是战争的受害者,妇人很壮实,皮肤粗糙,但很照顾那男子,时不时地看他一眼,扶他一下。   “这两小子我半路捡回来的,原来的小名太难听了,我新起的名,大的这个十三叫苍松,小的这个十二叫翠柏。”   苍松长得很瘦很高,容貌平常,看着人很老实,翠柏瘦小文静,但眼睛灵活透着股机灵劲。 作者有话要说:   ☆、纠结   林云笑着站起来,亲热地拉着焦婶的手,“叔婶过来可好了,省得子安说些北边的事我不懂搭不上话,还让他说我笨,你们在这好好生活,没事和我爹聊聊天,种个瓜果的,有的是福享呢。”   “不用、不用”焦叔赶紧摇头摆手,“夫人,我过来也是实在生活不下去了,安子他非要让我们来这里,可我们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虚的我也不说了,上午我看了下家里和外面的菜棚,想和你们商量一下,能不能让我们住到菜棚去,我种过十多年菜了,这个大棚挺新鲜。另外现在李河看   着大棚,他又跑出跑进的,我们老了有个安生的事干干就成。”   “叔,这怎么成,你是我请过来的享福的,怎能让你住那里呀!”韩子安有些急,口气有些强硬。   “安子,你知道我是个要强的人,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不会来这里,你要是不让我干活,我们马上就走。”焦叔的口气也不好,当兵的人不能让人看不起,这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林云看见他们的争执,也明白他们需要些什么,直接说到:“焦叔,子安你们别说了听我的,叔、婶,我是个直性子,有啥说啥,你们的想法我知道,要不这样,你们是我家的亲戚,不愿住家里就住在菜棚的三间房中,叔和我家公爹没事种个菜,研究个新品种,婶呢,您要愿意就给我们做个饭。从今往后,您二人的吃穿用度、生老病死都由我们管,我们就是您的子侄,您看成不成。”   林云的话像一缕阳光照进焦叔焦婶的心里,干什么活他们不怕,焦叔怕的是自己体弱先走,留下焦婶无依无靠,焦婶是怕焦叔身子不好,有个头疼脑热的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现在都解决了,两人高兴地互看一眼,齐齐点头。   韩子安看他们的样子,也知让他们养老不干活是不成的,媳妇又帮自己解决了难题,自己还不想都花媳妇钱呢,何况焦叔他们认为自己是不沾亲不带故的外人,那能如自己说的来这养老啊!   对两个男孩子林云没多说,只让他们平时跟李河干些活,韩子安有事时也会带他们出去。   随后,林云让李河家的拿出棉布先做套单衣穿着,后面的夹衣、棉衣陆续做好在给他们。   待事情平静下来,韩子安和林云坐在空间的凉亭里说着分手后发生的事。   当林云拿出一万多两银子和两套房子的房契时,韩子安真的无语问苍天了,他费尽心力远赴东北,忍风霜斗外敌,求这个找那个才挣回一千多两,虽然还有不少野参、鹿茸、皮毛给林云带回来,可与近万两的收入相比差的太多了。   他默默地抱过林云,无奈地笑着,有些失落地靠在柱子上。   林云笑着看着他,猜测他正在想什么,这是他制作东西卖出的钱,怎么还不高兴啊!“子安,你怎么了?我把你的东西卖了你不高兴吗?”   韩子安揉着林云的头发,有些怅然若失地说:“云儿,我是不是很无能,想带着一家人致富,可辛苦半天却没你挣得多,还要你养家。”   林云转过头直视着韩子安,眼中含着气恼和愤慨,“韩子安,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当初把钱给我以我名义盖房的洒脱,信誓旦旦想同我一起发家致富的豪情哪去了,难道你说的我们是一个家,一辈子绑在一起的人,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这些话就是哄我吗?如此言行相悖的话是你应该说的吗?我比你挣钱多,你就是没本事无能吗?那我要丈夫还有什么用!我的依靠在那里!”   林云抬起袖子用力拭去眼中快冒出来的泪水,猛地站起来,满腔的怒火让她有点口不择言,   “对,我比你会挣钱,比你有本事,这个家是我盖的,孩子是我在养活,你想怎么办吧。”   韩子安看着林云通红的小脸,圆睁的双目,尖锐的质问,狂傲的言语,心里的失落竟有些消散,眼中也有些释然。   他有这个家,有自己的孩子,更有这个让他放在心中的人,只要能同舟共济把家过好,谁比谁能挣钱又能怎样。反正他离不开这个家,与其自暴自弃纠结个没完,还不如敞开心扉接受现实,尽自己的力为这个家、这个人努力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心情感到无比舒畅,这个狂放的女子才是当初他选定的女人,才是与他并肩前进的女人,他要的就是能给他当头棒喝,能用柔弱的肩膀顶起家的人。   韩子安一步一步走到林云面前,一字一顿地宣告着:“林云,你是我韩子安的人,一辈子都是!我的钱是你的,你的钱也是你的,这是韩子安的话,你想离开我那是不可能的。”   林云怒瞪双目,咬牙切齿地说:“凭什么我挣钱给你花。”   韩子安眯起眼睛,嘴角微微翘起,这个女人是真怒了,“因为我是林云的人,一辈子都是!想不养活我,没门。”说完还将头顶在林云肩上,有些赖皮的语气让林云哭笑不得。   其实对韩子安的心态她现在也明白了,不就是看着自己拿回的钱多吗。现在想明白了,一家子是不分你我的,可也不能这么原谅你啊,不然气不白生了。   林云哼了一声,“你不有本事吗,能需要我什么,挣钱了还招人不待见还不如......”   她的话未说完便被那个犯神经的男人堵住了嘴,什么吗?人家又没说离开他。   阻止说话的工具变成了缠绵的热吻,一阵纠缠过后,韩子安满含歉意地看着林云的眼睛,“云   儿,这事是我想差了,以后不会了,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不可能面面俱到,尺有所短寸有所   长,所以,挣钱是你的强项,我也会找到我会的东西。好云儿别生气了,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林云哼了一声,“看样子你是想明白了,在说东西是你研制出来的,我只是卖出去,我们两人齐心协力才挣回的钱,也不是我一人的功劳啊。没事瞎想,罚你三天晚上不许上炕。”听说好多女人以这些刑罚教训男人,林云也想试试。   “嗯”韩子安凑到林云脸前,棱角分明的俊脸竟显出一种狂野和邪魅,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邪恶,上翘的嘴角带着轻佻的笑意,连拐好几个弯的轻哼让林云有些瑟缩。   “晚上不让上炕,那白天呢?”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拥吻和纠缠,狂野和柔情交替,冰与火的轮换,空间内的亭子、走廊、湖水成了最好的战场,也让林云迷失在浓情蜜意间,失去理智前她想起自己寻思的惩罚方式是对的,但人选错了,赶着给饿狼送上柔美的小白兔,只   会加速她的死亡。   事后林云也没饶了韩子安,两人进野林砍了些木头,林云决定在空间里盖三间木屋,虽然不能种些稻子、玉米、瓜果蔬菜,不过试试人参行不行,有灵性的东西可能会长,拿了两支年头少还有些水份的人参先种了试验一下(人参种植是用种子,此处不是空间吗可以宽松些)。   不过全部工作都由韩子安完成,林云只做监工,谁让他......   哼!   轻松几天后,韩子安要带林云去富平县的码头看望一个朋友,顺便去给姐姐送去一辆马车。   想让家人一起富裕的心思韩子安一直未歇,对于最关心自己的姐姐他想的最多,但好多方法都无法实施。   最后,还是林云在他画出的姐夫家位置的地理图后,说出冯家屯地处洪口镇与回河码头之间,不行让姐夫赶车拉活吧。一句话让韩子安顿开茅塞,直接将这次外出带回来的两辆马车中的一辆收拾好,准备送给大姐,连劝解要说的话都想好了。   当初见到韩子安共带回来三辆马车时,林云还笑话他是上北边寻马去了,大概比这边好买。韩子安解释说都是战场受伤下来的马,武将军送的,自己只买了马车,准备回来送给林云娘家一辆好送货使。   幸亏当时没送也没说,不然自家只剩一辆了,要出趟门都不够坐人的,唉!谁让咱带的人多呀。   于是,韩子安和林云带着多多和米粒以及李河、李河家的、如意、祥子、翠柏,苍松还需要养伤所以在家休息。赶着三辆马车及各类干货点心,鸡鸭鱼肉和几块布料直奔冯家屯而去。   听子安说苍松翠柏是一个村的,闹灾后两家只剩下他俩,便一起流浪,为救翠柏,苍松被人打伤了腿,要不是赶上韩子安经过连发热在化脓也活不了多少日子。   冯家屯地方不小,大姑姐家住在后街的中间位置,只有三间土坯上房、左右各两间厢房及一些棚子,但院子很大,收拾的很利落,还种了些青菜。   见林云他们过来,家里的人赶紧迎了出来。   大姑姐的婆婆在林云看来有些营养不良,脸色发黄,干瘦干瘦的,但手脚利落,一会功夫就将热水端上来,让大家洗漱后坐下喝口水。   她公爹好像有点毛病,脸色有些青白,佝偻着身子不大精神。看来家里也够穷的,不过林云也有点佩服大姑姐家,韩子安给的银子自己没花愣能送出来,有骨气,家里也像个过日子的人家,估   计是病闹的,有钱了调理调理就好了。   韩子安与姐姐、姐夫说了马车的事,不过遭到拒绝,连他想好的说辞也不接受。   正与婆婆聊天的林云看着韩子安为难的神色,不由心中暗笑,你以为是个人都能接受帮助啊,忘了焦叔他们的事了。   林云站起来,走到大姑姐面前,“姐姐,子安说的事你们也考虑考虑,有项收入总比没有收入好,也能为家里老的小的贴补贴补。”   眼神扫过几人,看他们还是一脸拒绝的样子,林云含笑叫道:“姐夫,你看这样行吗?我家出马车,你们出人力及照管,你对洪口到码头的线路熟,所以你跑车拉客,洪口镇上有二哥在,码头上让子安在给找个照应的人,这样也安全。有了收入你家七成,我家三成,也让我家开辟一条挣钱的路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咯合   听了林云的话,冯家两位男子心里可能平静下来,脸色也正常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冯老爹说:“亲家媳妇,这事是好事,可让你们出这么多钱,我们却占便宜也不好,可家里确实需要钱,这个面我接下了。不过钱要五五分成,不然我还真不能应。”   林云看着韩子安,示意由他出面。   韩子安无奈点点头,“叔、姐夫,这事就这样吧,有什么事以后在说。”   说完,让李河将那辆马车停在外面,将马牵进来找地方拴上,姐夫赶紧走出去帮忙。李河家的将   米粒递给林云,带着另外几个人将送大姑姐家的东西搬了进来。   林云走到冯老娘面前,直爽地一笑,简明干脆地说:“婶,我们一家准备在您这吃了午饭在去镇上,人多所以带了些东西,你别见怪啊!”转头又吩咐李河家的去厨房看看,一会好帮大姑姐做   午饭。   弄得冯老娘也无话可说,直接带着李河家的去了厨房。   这时,大姑姐家的两个小子跑了过来,快十岁的大强已稳稳重重,壮实的像个大小伙子,而七岁的小强却是个机灵、陶气的孩子,胖乎乎的脸,不时还忽闪忽闪的小鼻子,让人忍不住的喜爱。估计他们家的吃的都给这两个孩子了。   林云拉过两人给他们介绍了多多和祥子,又给他们拿了些零食,便让如意和翠柏看着他们玩去了。   林云不想听男人们说话,便走出堂屋在院子里转了一下,看样子大姑姐两口子住了西厢房,门上挂着粗布门帘。   走到东侧厨房下首的厢房时,从敞开的门看见里面有一小盘石磨,地下放着个木桶,估计他们没到时冯家正在磨着什么东西,她走过去,见木桶中存在着半筒泡过的黄豆,磨上有些残渣,旁边的粗碗里盛着多半碗的豆浆。   林云端着碗走到厨房,对大姑姐说:“大姐,做碗豆花吧,给米粒当稀的喝也顺口。”   大姑姐的眼神闪了闪,有丝不自在。但却快速说:“行,一会就做,你等会啊!”   林云暗自思忖了一下,没在说话帮着干起了活。   饭后,林云拉着大姑姐走到她们的屋子,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她,止住她推拒的话,低声说:“大姐,姐夫要是赶车出门,手里不拿点钱是不行的,也不知道你这边往返的人多不多,能不能挣钱,这钱你先拿着,今后有了在还给我。”   大姑姐苦笑着,脸色有些凄容,“你姐夫家人都干耿直倔,生怕占人家便宜,可家里穷得这样,又只会种那三四亩地,打点零工,顾着老的,管着小的,连粮食都不够吃。”   “那碗豆浆是?”   “我家公爹胃口不好,喝点这个又挡饱又顺溜,快拿它当饭了。”   “这可不行,豆浆的营养是挺好挺丰富的,但它略偏寒,胃不好要少喝点,并且尽量热了在喝。”   “真的,那我要告诉他们一声,免得落下不好。”   “你可以多做些面食,面条、面片之类做了汤对胃有好处。”   “多年的老毛病了,以前受过寒经常犯。在说,家里没钱,也不能老买白面呀。”   林云沉默下来,说一千道一万就是穷,怎么能快速挣钱呀?她看看大姑姐的手,粗糙还有裂纹,干刺绣编织是没戏了。那干什么啊?   看着林云在那里沉思,大姑姐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等着。   她听二弟妹说过,这个三弟妹聪明着呢,又认字,脑袋可灵活了,现在下阳村人靠她教的编织也挣了钱,大哥家养兔子也挣了不少,据说还弄了个菜棚子,冬天都能出菜,这也能挣不少吧。   现在又要给自家想了法子,少挣点也行啊!   想着想着,林云眼前一亮,对,就靠这个豆子发财了。   她腾的站起来,“大姐,我想到招了,一定能挣钱,快跟我来。”   堂屋的人看着两人急火火地奔向厢房,全问着怎么了跟着进来。   林云走到石磨前面,定了定神,才转头对门口的几人说:“我想到怎么挣钱了,用豆子做咯吱合卖。”想想自己来时打了五斤菜籽油带过来,这下正好,还不用买了。   于是,她将制作咯吱合的过程简单说了一下,便招呼姐夫和韩子安磨些黄豆面,又让李河家的赶紧剁点猪肉及准备些红萝卜、香菜等,自己和冯老娘他们便静待着东西准备好。   (咯吱合是北京京东地区的物产,现在最有名的大概是通县台湖镇的咯吱合了。我有个同事的姐姐就摊过,有农家放饺子馒头的大盖蝶那么大,是黄豆面或纯绿豆面的,里面可卷肉,制成鹅脖<一张咯吱上先放一溜肉馅,在卷成卷,斜着切成菱形块炸>或螃蟹盖<将咯吱剪成饺子皮大小的圆片,两片间夹猪肉馅后粘在一起炸>。我家后面邻居家也摊咯吱合,不过是小张的,直径一尺左右,卖的很火,过节时都排不上。我也挺爱吃的,我父亲经常买,不过油太多了,现在属限制级禁止常吃的食物之一。)   待豆面磨完后,林云将它和带来的白面按三比一的量调了一瓷盆,加了点盐,打个鸡蛋加水搅拌   成浆状。   让大姑姐烧火,火不要太旺,要掌握好火候。她用炒菜的小锅加了点油,试着摊了一张,倒入一勺面浆,用临时钉的丁字刮板刮成薄饼状,待定浆后,用铲子从边上划开,一点点起下来,有点破。   在来,又摊了十来张后,手艺练熟了面也快没了。   全部摊完后,林云让大姑姐打些浆糊,自己卷了四张鹅脖、卷了二张螃蟹盖,其他卷成了普通的咯吱合,切成形后曾(ci)冷一会便上锅开炸,第一锅有点火小了,怕浪费吗?不过还算顺利,一会功夫便炸好了。   林云招呼众人尝尝,还询问好吃吗?   大人们并未说话,但孩子们的手较快,已伸手拿了两回,看着孩子们一个个鼓着腮帮子嚼得欢实,林云觉得不会太难吃。   大姑姐尝了后,看了家人一眼,直接对林云说:“弟妹,我想学这个,需要添制东西的钱,大姐先和你借,即使卖不出去,我也想试试。”   对大姑姐的果断林云感到高兴,穷则思变,有冲劲在肯干,总比一成不变要强。   “行,需要的东西和注意事项一会我说一下,不过这东西别人学的也快,要提前找好买主,最好能签下合约。至于价格,你先做出一批看花多少钱在定。另外制作用的东西,晚上我们去洪口镇,需要什么我让子安定做好了明天带过来。咯吱盒能用麦、米、豆、谷,甚至高粱玉米都成。你们先做黄豆、绿豆和玉米面的吧,今天晚上把豆子挑捡好泡上。”   林云想去镇上时将花椒沫直接打好带过来,摊煎饼的鏊子(大)或平底锅(小)、马勺、小耙子(也叫竹蜻蜓)、木头刮板、小扁铲,刷子这里没有可以省略,用个白菜头或布条绑一个凑合了。   又与大姑姐说了一些调面比例,火候掌握,及绿豆、黄豆及玉米的口感和一些颜色、对人的好处等等。   韩子安带着几人到洪口镇找好客栈后,就和林云抱着米粒和多多去了二哥韩子良家。   韩家的杂货店在镇子比较热闹的街上,听说是二嫂娘家资助开起来的,所以二嫂说话也比较好使。   杂货铺大约两间房子大小,里外的物品排列的很整齐,很干净,看得出来二哥、二嫂都是勤快人。屋内的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柴米油盐酱醋糖除柴外此处全有,在加上厨房用的锅碗瓢盆,洗漱用的脸盆、木架,刀子、剪子、条帚、篮子,大概生活必须品这里都全了。   经过年三十的事,林云与二嫂关系也融洽了好多,送上给大人孩子的礼物,又感慨了一下开杂货铺的辛苦,又说了大姑姐家有想跑车拉活和做咯吱合的意思,到时恐怕还需二哥家帮忙。   二嫂到是很痛快,不但应承了帮他们招呼行人,也同意有咯吱合后可以送到这里来卖,并提议这里有油纸,不行缝制一些纸袋还可以防潮,这让林云非常敬佩,古人的想法也够快够聪明的。   林云建议明天二嫂也跟着去趟大姑姐家,把这事好好说说,在商量商量价格,即使赚不了多少也不能赔了不是。   这时,和韩二哥一起去定制东西的韩子安也回来了,听了林云的转述非常高兴,还说明天把姐姐、姐夫叫到镇上,大会聚一下,当然了,由韩子安出钱,因为他去东北挣了点钱保证够大家上最好的饭馆吃一顿。   于是,第二天中午,韩子安拉着大姑姐制作的十来斤咯吱合和十来斤鹅脖和螃蟹盖,其中各有三斤是装成油纸袋的,剩下的装在瓷坛里,带着众人回到了镇上。   在二哥的杂货铺稍做停留后,众人去了镇上的鲁味馆,这是镇上最大一家餐馆,老板姓鲁,最拿手的菜是大柴锅炖肘子、四喜丸子及农家小炒肉。众人到了饭馆,喝着茶水叫好了菜,边吃边闲聊着。   林云示意大姑姐拿出咯吱合摆在桌上,咯吱合颜色淡黄,有股自然的豆香,吃起来口感酥脆;而鹅脖和螃蟹盖更是添加了肉和红萝卜、香菜的香味,令人垂涎。   看着林云他们吃的东西,机灵的伙计直接把老板找了过来。   老板是个白胖子,脸圆身圆连手脚都是圆的,眼睛弯弯的眯成一条缝,看着让人觉得有些富态但更多的是滑稽,如果在矮点或在胖点会不会成为一个球,心宽体胖,看样子老板是个通透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侄女中考,祝她考个好成绩!   为了缓解孩子考试时妈妈的压力,今天二更,等待时看噢! ☆、五虎   几句寒暄过后转入正题,韩子良开口一阵炫耀,这是我们刚刚发明的,这是第一次拿出来,费油费料的,如果老板要定,还需签下合约,当然价格会比外卖低些等等。   不愧是买卖人,口舌利落,八面玲珑,说得你即爱听又真诚,但价格也够吭人的。   不过,二嫂也提出要薄利多销,这东西好学,要让初试者觉得不太合适才行。所以最终定价为每斤四十文,将来有人也炸时,最低可降到每斤二十五文。   最后,在韩二哥和众人的帮腔中,鲁老板以每斤三十五文的价格签了半年的合同,每月先订一百五十斤,如需增加会提前通知。   众人高兴而归,在加上二哥杂货铺卖的,每月二百斤不在话下。   从洪口镇到码头需要一天的车程,几人到达码头边的石头营村时已是傍晚时分。李河问了一下路,二辆马车便顺道奔村后而去。   来到一所很大的院子前,韩子安跳下马车冲着敞开的大门内叫了一声:“老虎在家吗?”   话音未落,便看见从各个屋内窜出几条人影,林云有些惊愕,这是干什么,咋人走动的如此快速,像猴子一样是直接窜出来的。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站定后看着韩子安,眼中似有疑惑,过一会,才惊叫到:“韩兄弟,你怎么上我这来了,快进来,让大哥瞧瞧。”嗓音洪亮宽厚,走上前抓住韩子安的手一阵晃动。   “行了,快让兄弟屋里坐吧。”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随之走出一个穿着浅灰色衣裙的粗壮妇人走过来,单眼皮大圆眼,高鼻厚唇,容貌不太好看,但说话爽快,行动利落。   招呼过后,便迎向门外刚刚下车的林云,随手抱过正犯迷糊的多多,压低声音:“快进屋吧,有什么话进屋在说。”   林云点头谢过,示意赶上来的李河将东西拿进屋中后,便随着走入院中。   安顿好孩子们后,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韩子安叫过林云,指着络腮胡子的男子,“这是石虎大哥,我当兵时的好兄弟。”又指着林云,   “石大哥,这是我媳妇。这次我们来只是散散心,玩几天,打扰大哥的地方请见谅。”   石大哥猛捶韩子安胸口一下,高兴笑道:“客气什么,生死交情,这点事还叫事。当家的,赶紧做点吃的准备屋子,韩兄弟要在家住几天呢。”   粗壮的女人瞪了石大哥一眼,热情地拉着林云的手,“弟妹啊,我这人粗别计较。今天都累了,一会吃完饭早点休息,有什么话咱明天在聊。”   又指着其他人一阵引见,林云瞪大眼睛,他家人可真够多的,还一个个健壮高大,石家五虎在加上媳妇和孩子们有十七八个人,真是个大家子。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起,韩子安和石家兄弟出去打了几条鱼。石二虎打鱼的手艺没挑,就是不爱说话,石大嫂说他家的话都让他媳妇说完了。   林云和石家妇人聊天时,都不得不佩服石家大嫂的能力。   石家大哥当兵也去了六七年,与韩子安相遇后三年才同时回的家。不是他不愿意回来,而是赶上打仗,据石大嫂讲,韩子安还救过石虎的命,看样子,子安还有不少事没讲啊!   那时,石大嫂怀着身孕带着婆婆及四个兄弟、一个弟媳妇,自己的二个子女和一个侄子,靠着十来亩地,婆婆病弱,孩子幼小,邻人欺负,地旱水患,受了无数苦,也练出了泼辣的脾气。   站街上能骂一个时辰不带重样,有欺负人的能提刀闯进人家砸物打架,却又能细心体贴,把婆婆照顾的细致入微;精明强干,让人心服口服地调理这个家的里里外外。   现在的石家五虎那是码头一霸,但还算明理,没有称强凌弱。   不过,家里的日子虽吃穿不缺却也不太好过,种着十来亩地,二虎没事打些鱼,三虎上码头卖点饭菜,平时要是不紧巴点,都无法给下面的老四、老五娶亲。   辰时,吃过饭的韩子安便带着一家老小与石大哥和凑热闹的老四、老五一起去了码头。   石头营和码头位于回河的东侧,只听说回河是楚江的一个分流,往北可通楚江进京都,往南可经过分流去东面的大海,是个水上交通要道。   回河河面很宽,来往的船只不少,停靠在这里只为晚间不好行走,因为码头北面左右各有个很大的湖泊,因周围有山遮挡,停靠很安全。   石头营的村民也是靠回河分下来的水生活,平时浇地、洗衣,干旱时挑水煮饭都行。有山依山,有水靠水的生活得自自然然,好像他们本身就是这样生存的。   码头距石头营不远,几人边聊边走,一会就到了。   由于码头大部分是石头营的地,石家五虎又以强悍威勇闻名,大虎、二虎又时常上码头打短工,所以,在码头上还没有不买五虎帐的,说话办事相当管用,沿路有不少人与石老大打着呼,听着口气挺亲热的。   码头前一片空旷的土地,因为挨着河,水气有点重并没有像路上那样的暴土攘场,中间有条修整过的路,虽然也是坑坑坑洼洼的,必竟也算条路,周围稀稀楞楞的有几棵树。   左侧有不少的人正围在一块比较干松的土地上卖着自家的剩余蔬菜和一些自己家出产的物品。   右侧有一座草顶的棚子,里面放着几张桌子、板凳,上面摆着茶壶茶碗,壶是大瓷壶,带提手的那种,碗是吃饭的粗碗,这里喝茶的主要是搬运物品的搬运工。茶棚边上还有一些卖馒头、卖面条的、卖小吃的,石家三虎就在茶棚边上卖一些酱菜、包子等,现在买的人很少。   林云看了看周围,河边正有船在卸货,不少的搬运工都去干活了,可能得等一会才能过来。石老三也不着急,满脸笑意地与四周过路的人打着招呼。   走上河堤,林云放眼向四处望去。岸边有个毛草搭成的长方亭,简陋的都快塌了,上面的毛草已七零八落,下面放着一张满是污垢的方桌和两条长板凳,这不会就是码头管理员工作的地方吧。   一条木板搭成的浮桥简简单单地悬在水面上,树起的木桩七扭八歪没有一根直流的,木板上满是水迹,颜色看着以有些老朽,人要走上去恐怕都会担心掉到水中吧。   两个穿着官衣的人站在浮桥口,一个人手里拿笔和帐本,正与一个商人打扮的男子说着什么。这两人大概就是管码头的朝廷官员吧,看样子虽然有些不耐烦却并没有吆五喝六骂骂咧咧,应该人性不错!   浮桥南侧停着个小木船,一个年纪约40来岁的船工坐在河床的台阶上,身边斜放着一枝竹篙。他无聊地抬头看着天空,可能未到开船时间,只能静静地等着行人过来吧。河对岸是另一个县,石大嫂说船每天来回两次,估计勉强够糊口的。   几人看过码头,便回到茶棚叫了茶休息一会,孩子们到是欢乐的很,顺着河到处跑着。   韩子安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河堤,只听石老大的高嗓门大声与人打着招呼,时不时还过去与人聊会。那边可能货卸完了,不少青壮年男子向这里走来,不一会茶棚里就坐了少人,手里拿着各种吃食,边喝水边吃东西。也有不少人坐在树下,啃着自己带干饼子。   韩子安也向来了精神,与搬运工打听着码头一天能来多少船,卸多少货,过往的客人多不多,货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运走,大概运向哪里......   林云感觉韩子安的心又动了,不过,按这条河的地理位置来说,这个码头应该停靠的船只还行,好好算计一下,应该有发展空间。   不过建一座菜市场没多少钱,但要重修码头,恐怕家里现有的钱不够呀。   正在这时,两个穿官衣的人也来到茶棚,韩子安从李河家的手里拿过一包点心和一些零食,走到两位桌前。   “二位大人,不知可否赏脸聊几句。”说着将吃食打开放在桌上。两人正有些无聊,见状笑着招呼韩子安坐下,不知说了什么,齐声笑了起来。   石大嫂早跑去帮老三卖东西去了,林云走过去,仔细看了看,东西不多,包子主要是雪里红、小白菜馅的,买的人也少,看样子挣的还真不多。   林云想了半天,怎么才能在这种地方挣钱呀,要满足搬运工花钱少、食量大的特点,就不能卖贵的,平常菜卖什么也不会挣钱,需要换个方式或卖些别的东西。   正在林云沉思的时候,石老五拿着个包子直接递过来:“韩嫂子,你也尝尝我家的包子,可香了,三哥、三嫂都会做饭,做红烧肉和红烧鱼我最爱吃了,我和这码头上的几个哥们很好,早想让他们尝尝,可没法带过来,他们也不去我家吃去。”   老五今年刚十六岁,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可还有些孩子气,但精明劲已初现端倪。   “你是不是朋友太多了,他们怕把你家吃穷啊!”林云这里与老五逗着,可脑子里去飞快地转   着,是啊,只要解决了盛饭工具的问题,是不是就能把炒菜带到码头。有了,快餐!   林云兴奋地叫着石大嫂:“大嫂,你想不想上码头上卖饭菜?”   “哪咋不想啊,可连锅带灶盆碗桌椅的太麻烦了,我和你大哥还想着,在这码头盖间房,要不冬天实在没法卖了。”   石四虎瓮声瓮气地说:“没事,东西多我背就行,你们少拿点,在说我也不怕冷。”   “这个傻孩子,实诚的没边。”   “我有个主意可以少带点东西,但避风的棚子还是要盖的,细里的回去我讲讲,你们也听听看行不行。”   “成啊,要是能少带点东西我看成。”石大嫂笑着看着其他几人,爽快地说:“我们回去商量下,也要盖棚子了,不然天冷就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到! ☆、快餐   待韩子安与那两人挥手告别时,几人脸上都有了笑容。   石大哥对大嫂他们热切地说:“赶紧回家做些好吃的,有好事了。”说着不管众人如何追问也不答腔,一个劲地往家走去。   下午,所有人坐在堂屋中,石老大说了要盖码头和市场的事,不过没有具体内容,因为一切都要等河泊所的官员请示完后才能实行。但大家还是说了不少如何盖房,怎么建浮桥的事,并提出这码头和市场如果开始建造,木料、青石和砖瓦的用量较多,只要解决这三项,其他问题都好说。   随后,林云说了去码头卖饭少带东西的事,就是现代中式快餐模式。   具体她也说不好,只简单地画了保温车(①底下点火上面摞块铁片在放上瓷盆②直接在瓷盆外边绑上棉布等保暖物)和四格快餐盘,及一些营养配餐搭配,并提出做饭要注意卫生等,至于如何去做,看三哥三嫂听了她的话眼珠转着像有主意的样子,她也不想多说了。   于是众人又一番讨论,归纳起来就是三文、五文、十文共三档。   其中:   三文为二个玉米面饼子、两个素菜各一勺、一注腌制的咸菜、一碗汤;   五文为二个两合面馒头(白面和玉米面)、一个半荤(肉炒青菜)、一个素菜、一注腌制的咸   菜、一碗汤;   十文为二个白面馒头、一个荤菜、一个半荤、二个素菜、一注腌制的咸菜、一碗汤;   如何操作要根据售卖情况在定。   先不做保温车,从家带去在棚子里卖也冷不到哪去。至于棚子一定要盖,桌子凳子简单,几个人现在就能做。   这家人也真够聪明的,不到一个时辰连十天的菜谱都计算好了,还开始用木头雕刻着快餐盘,反正也不太严格,只要不划手就行。   林云也在他们讨论的时候画了一幅图示,以一天的菜品为例,即画下三个四格快餐盘上边标上菜名后面画上三个铜钱、五个铜钱和十个铜钱,说让他们画在一块木板上,每天更换菜名就成了。   玩了一天,林云有点累,带着孩子很早就休息了。   第二天林云一看,不但所有的东西准备齐全了,连菜都炒好了,但荤菜炒的不多,就等着出发去码头了。   石老大亲自带队,老三俩口子负责盛菜,老四盛汤,老五拿主食捡咸菜,一切顺利,吃的人也挺多的,价格不贵还有菜吃怎么也要试试,结果菜全部卖完后还有人排队,据石二嫂和韩子安调查,搬运工们感觉很好,毕竟三文钱连汤带菜的还能吃饱却实实惠。   林云看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和李河他们带着孩子回了石家。   十月初了,也不知道喜相逢卖的怎么样,她有些惦记着。在码头这两天,也没看见姐夫过来,也不知他们那边怎么样了。林云气得直拍自己的脑袋,就是操心的命,出来玩来也不说松口气。   下午,林云让石老二和李河带着几个小的去了船上,让他们去回河玩了一下午,还捕回几条鱼来。   晚上韩子安和石老大没回来,说是被河泊所的人请去富平县城了,县长和管理河务的官员想找他们谈谈。   转过天下午,他们带着满面笑容回来了,连声说,富平县的人对他们重修码头的事很高兴,他们提出买地的事也同意了,交了钱就可以拿到地契。匆匆说了几句便提着东西去了村长家,有县长的意思,还能干不成。   晚上,众人又聚在一起,商量重修码头和市场的事。   韩子安说:“因为码头前些日子连番出事,浮桥已承受不了多长时间了,但河泊所没有钱来维护,正在着急呢。我们提出买地建市场就能无尝把码头修好,所以事情办的很顺利,明天我和村长去县里交钱将手续办了,码头那里除主道外的共有土地约一百二十亩左右,村长说按中等地算每亩十二两银子,共一千四百四十两。其他建市场修码头的钱会很多,具体多少还需算一下。不过木料县长提出由他找人供应,可先欠着,并保证价格一定是最低的。我想着,在上冻前把木桩打进去,市场这边的房子挖好地基就成。你们怎么看。”   “老弟,这动静可不小,你手里的钱够吗?我家没钱但人你可以随便使。”石老大虽然粗鲁,也明白这不是小事。   其他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韩子安,没有说话。   韩子安看了眼林云,见她没什么反映,心里一沉,自己又独断的,前几天还说是林云挣的钱,现在自己使起来竟连问都不问,他眼中闪过一丝羞愧。事以至此,他朝众人温和地一笑,“都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在说,休息去吧。”   韩子安看林云躺在炕上仍未说话,那天要是和她念叨一下就好了。他默默地搂住她,低声说:、   “对不起!”   林云没说话,对于他要干的事她没意见,男人吗,如果事事争求意见也太没意思了,可这事有点大,她需要将过节及日常生活的钱留下来后才能给他去折腾。   韩子安看林云仍不说话,觉得她一定是生气了。   他侧起身直视着林云的眼睛,“云儿,每次我都是先做决定在和你说,从没想过和你商量,你是   不是生气了。别不说话,这样让我有些不安。”   他直接将他的想法告诉了她,不想躲躲藏藏,他的云儿是个爽快人,与其藏掖着不如坦诚相告。   林云停止计算,平静地看着韩子安的眼睛回答:“对家庭的大笔支出,你不和我商量我虽然不会阻止但会很生气,希望你能记住。”   她坐起来靠在墙上,“如果只建市场我连说都不会说,一定支持你。但建码头用钱可能会超过家里的能力,我必须要留够生活和过节送礼的费用,免得用时拿不出来让人家说。”   韩子安看林云坐起来,赶紧将被子给她盖好。   “这事我决定的太仓促,细里并没有考虑。这两天我也算了一下,你听我说的对吗?买地一千五百两,盖房二千两,修码头我先准备五千两投进去,木头的钱够就给,不够过年在还。不过,这事可能也会出现打水漂的事,市场开不起来,或挣不出钱来。”   说着语气一转变得有些轻浮,“要不行,我也卖身为奴得了,今后我给你当仆人,保证尽全力侍候你,你看怎么样。”   “你想得挺好啊,吃着喝着占着便宜,好事都让你占了。”林云气恼地捶他两下,却被他拉着拳头吻了半天。   林云笑着止住他,接着说:“明天,我把市场布局和码头草图画出来,你与石大哥研究后在修改下。后天我准备回长丰县,找文老板打声招呼,如确实需要钱好从他那里拿。”   听着林云理所当然的口气,韩子安心中一阵泛酸,云儿和文老板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怎么一有事就想到他。   “不行,你先别走,等我些日子,我安排好了亲自送你回去。”看林云要反驳便强硬地制止了,   “云儿,听我的好吗?我不想离开你,就在这陪我好吗?”语气中竟含着丝祈求。   林云怔住了,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我只是去借钱,有李河跟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韩子安没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也许只是不想离开林云吧。“先别走陪着我。”   口气中的强硬让林云吃惊,这个韩子安在犯啥神经,有必要如此吗?   “行,那你尽快安排好送我们回家,总在别人家住我有些不习惯。要不,你盖市场时给咱家留间房。”林云打趣地说着,又不是老来要房干啥。   “好,我一定给我们俩人留下一间房,只住我们俩。”韩子安信誓旦旦地说,竟给人一种非常重要的感觉。   林云没在理他,开个玩笑都听不出来,还真住这啊!   以后的几天,林云埋首在图纸的绘制中,不过画出的图纸也让石家人吃惊不小。   码头市场是林云按现代市场的结构绘制而成,两侧是一间间的小店,单双间隔,每间十平米大小,屋檐前有遮挡棚,开后门,后门两侧是存储柴火及垃圾桶的地方。中间是四排临时卖货地,经韩子安同意后准备用木头搭成长条木案,上搭木制遮阳棚,中间分成蔬菜区、杂货区、水产区和卖肉区等,以便于管理。东边建个石头营市场的牌楼,两侧盖成饭馆。西侧盖成两屋楼的客栈,楼下通铺住劳苦大众,楼上雅间住些来不及走的旅客商人。   客栈南侧留下一片空地,盖成停靠马车和牲口饲养的地方,又盖了一排分成男女的厕所。市场中间一条宽敞的马路铺上青石板,其他地方根据银钱的使用情况在决定是否铺青石。还在图纸空白处写下安全防护、卫生处理、市场管理制度等文字,以保证市场正常运营。   码头也是仿现代码头的样子画的,青石台阶、浮桥样子、卸货平台、河堤路面等等。还提出码头救助、货物运行路线、安全管理措施等条文。   至于韩子安要求在马路北侧建的屋子和仓库,也没有什么要求。   面临河堤的房子只要间量大点就行。仓库限于目前条件,只能先盖上围墙,搭三面棚子,以后有能力时在建房,加强点安全保卫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考第二天,加油!   今天还是两更,鼓励考生也鞭策自己。   另外,我这两天正在修改以前的章节,主要是数字修改,变化不大。 ☆、大棚   当林云将图纸拿给石老大和韩子安看时,两人再次震惊了。   韩子安是觉得媳妇真是个宝,不但见多识广,还能提出后期预防管理等措施,看样子有时间一定让媳妇给自己上个管理课,也长长见识不是。   至于石老大已完全呆住了,当兵几年的他知道,一件事光靠打拼不行,要有一个完善的计划才能更好的实施,林云这张图让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一个农家妇人怎么有如此见识,这张图交给任   何一个人都能把码头、市场建成、建好,看样子韩兄弟真的娶了个宝回家,也是个配得上韩兄弟的女人。   林云不管他们如何去想,只是交待韩子安对外要说是韩子安设计的,她只是画成了图。   十多天后,当码头上的材料陆续到货后,由石老大组织的码头重建工作开始施工了。   徐方和村长家的二儿子杨志旺也赶了过来,是韩子安让李河带着他的信去接的,说如果愿意来就随李河过来。   他准备让徐方监管北侧的房子和仓库建设,如果感觉不错打算让他管理仓库。   让杨志旺带着石五虎管着市场的建设,五虎有些小又不识字,所以只能让人带着。   不过,他也说过石五虎一次,如果不学些写字看书,以后的发展会被局限住,想做大老板可没戏。因为石五虎的愿望是呼朋唤友,聚在一起欢乐,所以,没钱是不行了。有钱的途径,就是当大老板。   当一切安排好后,韩子安带着林云回家了。十月份天已经很冷了,在外面对孩子也不好。   将从大姑姐家拿的咯吱合还有一些买来的东西给两边亲戚送去后,林云准备在家委冬了。   在家呆了两天,韩子安带着翠柏又走了。   林云送走他们,便随着焦叔去看蔬菜大棚的菜了。   韩家的蔬菜大棚建在往瀑布方向的路边,大约二十丈长二丈来宽一人多高。   大棚一面紧靠峭壁,一侧挨着小溪。棚子是半弧状,峭壁方向高,小溪方向低。峭壁那边建着石头墙,两边有台阶可以上去,为了拉草帘方便。小溪面砌着一道砖墙,听李河说是空心的,实冷时可以从两边烧火提高棚内温度。   打开棚头小门走进去,里面是用竹杆和木头搭建而成,高低不同的木桩依次排列,上方用竹杆弯成拱型,上方用麻绳编织成网装铺了一层后,又覆盖上草帘保暖,天暖时掀起草帘以便增加照明。   也不知李河和韩老爹哪找的能人,林云一张草图,几个标注点就把大棚建得这样好,也不知李河有没有多给点工钱。   地里的土也是李河找几个打工的从远处拉来的,在大棚里铺了厚厚的一层。   中间是一条走道,两侧各纵分四拢,横向三尺左右为一拢,蔬菜分片种植,目前种了些韭菜、黄瓜、茄子、辣椒、香菜、豆角等青菜,长得绿油油的还挺喜人,按现在的产量估计,不但家里吃喝送礼,还能卖些。   上次种的土豆,林云除给了亲戚一些种子处,大部份卖给了文老板的酒楼,也挣了有一百多两银子,不过现在都开始种了也值不了多少钱。   林云顺着大棚慢慢向里面走去,忽然发现在大棚最里边有二丈来宽的地方,用砖砌了一堵矮墙,里面种着一些花。因为大棚里面的蔬菜还没长成,所以她一直没进来仔细看过,只听李河和焦叔说一些进度,原来这里还养着花,这令她非常高兴。   花的种类并不多,主要是月季、玫瑰、菊花、海棠和一些牵牛花、死不了、爬山虎之类。   今天的阳光很足,外面的草帘半拉着,透过网绳,一缕缕阳光照进来,在青枝绿叶的花上撒下斑斑光晕,让花看起来明艳青翠。有些花枝上面已冒出一个个花苞,有的花骨朵鼓鼓的,像小孩子吃着东西时鼓起的双颊,隐隐地有丝红晕缠绕在上面。有的却像害羞的小姑娘,与其他姐妹们挤挤挨挨地凑在一起,低头轻笑着时不时晃下身子。   林云越看越爱,有好长时间没仔细看过花了,她快忘记她们长成什么样了。她在一棵菊花前蹲下身子,摸着她碧绿的枝杆和略带绒毛的浅绿色叶子,脸靠近一朵要开的花苞,默默嗅着那微弱的香气,她轻眯起眼,满含笑意地陶醉在花的憧景里。   一直的忙碌,她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停下脚步,看看这花、这草了,闻闻这香,赏赏这景了。也许过了这段忙碌的时光,她要和韩子安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才叫生活。   她在大棚里逗留了很久,就连以前不曾注意的蔬菜也成了她欣赏的美景。闻着泥土的香,看着青菜的绿,当她觉得心情舒畅,心旷神怡时,才像补充的装备,吸取了力量的勇士,精神抖擞地走出大棚回到生活的战场。   焦叔对林云提出,大棚里的蔬菜有些已经成熟,是否需要卖出去,家里吃不下的。   林云只是对焦叔说,让他和韩老爹商量下,如果需要卖,就让李河送去,最好是找个饭馆直接送货,价格定高一点,尽量不零卖省得麻烦。   对这些事林云不想插手,等收回成本后,她准备将大棚的收入直接给韩老爹和焦叔,如果他们实在不同意,就和他们五五分成。   钱有时是个好东西,可太计较了就会变成钱奴。   、不过她还是想和焦叔商量了一下,让他们多准备些鲜花,买几个好点的花盆,年节送礼估计要靠她了。   随后的日子,林云终于有时间关注喜相逢的生意了。   她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了几天,正赶上小翔回家,她仔细问了下喜相逢的经营情况,还让小翔给笑话了一顿。“大姐,喜相逢好像不是你的,从离开长丰县城就一直未问过。”   “什么啊,我才离开两个月会有什么事。在说,有事你处理一下不就成了,还等我可别让我小瞧你。”说着还露出一副看不起的样子,逗得林云娘他们看着小翔直乐。   小翔无奈地叹口气,“娘,你们就向着她吧,等我把喜铺玩完了,看谁着急。”   “我儿子随意就好,反正年底前本钱能挣回来,以后由你做主了。”老娘大肚的话不但让小翔差异,连林云也呆住了,这是自己的娘吗,咋对钱都不着急了。   林云娘看着大家疑惑的目光,呵呵笑着,“小翔大了,有事自己也能拿主意,我们大人又不是太懂铺子的事,管得太多就不好了。”   说着将头转向林翔,表情很严肃,“小翔,今后有事多与你姐姐商量下,这个家将来还要靠你来掌,弟妹也需要你照顾,是好是坏由你自己把握,别累坏就行。”   又看向小远和小霞,“哥哥、姐姐给你们开了个好头,你们也不能松懈。记住,走好了,娘为你们高兴,失败了娘会有你们饭吃,无论走多远,记着这个家就成。”   “娘”几声叫喊同时想起,小翔、小远、小霞抱着娘一个劲地叫着。   林云眼睛有些湿润,这才是个好娘亲,全力地扶持,完全地放手,满心的惦念。如果没有当初他们的信任和支持,林云不敢相信自己能带着全家挣钱,没有老爹不发一言却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会有现在的喜相逢。   她含泪看着坐在一边笑着的老爹,轻轻说了声:“谢谢爹娘,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这个家,也不会让你们的大丫头生活的这么好。”   爹只是笑笑,摸了摸懂事地坐在他身边的多多,又专注地看起了扶着椅子来回走着的米粒。   十一月初,当林云回到自己家时,听焦叔说后娘病了,她只好放下事先去看望。   这次是真的病了,脸色腊黄、有气无力地躺在炕上,也不说话。   林云和她真没什么好说的,本来以前能与小姑说上两句,可从石桃的事发生后,实在是不想理她。   小姑脸色有些不好,可能是这几天侍候病人累的吧,林云劝慰了几句,又将拿来的东西给她后,便起身告辞了。   林云出来后直接去了大嫂家,问起后娘的病咋这么重,不是让爹带着去看了吗。   大嫂无奈地叹着气,叫一边编织的芹儿、苇儿出去玩会后,才说:“那次事发生后,后娘身体一直不好。听四弟妹说,她原先一直嗔怪张才受那两年委屈是老三造成的,谁知孩子爷爷说是她婆家不让带过来,说是怕孩子更名改姓对不起祖宗,没娘在跟前的孩子能好吗,一个照看不到就受委屈。后来,他爷爷看后娘想孩子,拿钱给买过来的,并保证说不改姓人家才放,和老三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爷爷怪她对老三不好,出事后对她没个好脸,在加上老四考秀才没过,后来他爷爷带着瞧看了,养了半年才好利索。这次是秋收农忙时受了点累又淋了雨,一开始有些发热,哩哩啦啦的闹了一个多月了,时好时坏的。最近说是又吃不下东西,唉,也不知是啥毛病。”   林云没在继续问,总不能让韩子安去说原谅她吧,等子安回来时看看也就是了。   又过了两天,林云去三婶家催映梅编织的结子时,三婶把她叫到一边,悄声说:“老三家的,你去看过安子后娘了吗?她病的可够重的,不行在去看看吧。”   “三婶,我去看过几次了,也催大哥和四弟带着去看过,大夫说没什么事,只开了药让先吃着。”   “我看着她的气色不太好,怕是......”三婶没在说,可林云明白,这是对后娘的病不太看好的意思,她与大嫂也说过此事,不行在让爹带着去趟县城吧。她手里有现代的药,可!一是怕人家知道,二是她不是大夫,不知道什么毛病也不能乱给呀。 作者有话要说:   ☆、生日   十一月十日,在林云的强烈要求下,大哥和四弟跟韩老爹一起赶着林云家的马车去了县城。   下午,韩子安因天气冷工地停工了也回到家中,林云对他说了后娘的病,他搂着她好一会才说:   “其实我一直很恨她,在茫茫的林子里孤苦无依,瑟缩成团时恨过她,在空静的山谷中夜不能寐时恨过她......小时候只知道恨,长大了看见了无数的死亡,我不想恨了,只要自己活得好过得比他们强就比一切恨都重要。可当你出事的时候,我又恨起她,可她说得对,苍蝇不叮无缝蛋,是我自己的错关别人什么事,所以现在我不恨她,但让我像亲人一样对待我做不到。”   “我没让你待她好,只是去看看她吧,就像个邻居,有病时不也要去探望吗。”   “听你的,等她回来我去看看。”   第二天中午,林云让李河家的做打卤面,还要求在每个碗里放个鸡蛋,因为她是今天的生日,十   一月十一日,阳历的日子是现代人所说的光棍节,只听说这日出生的人命硬,不知道农历有什么讲究。她没和其他人说今天是她的生日,以前在娘家时娘会煮碗面渥个鸡蛋,所以今年她也照此执行了。   虽话说无巧不成书,一家人吃过饭正坐在一起聊天,李河领着和管家和一个小伙子走了进来,给韩子安和林云施礼后,递上几个盒子,又对林云行了个礼,恭敬地说:“我家主子让我代他们给韩夫人道喜了,祝夫人生辰快乐,万事如意!有时间去县城时我家主子在当面道贺。”   林云愣住了,什么时候文老板他们知道了我的生辰,看样子细心的人大有人在啊。   和管家看林云凝神苦思,就微笑着说:“韩夫人你别想了,是您母亲去县城看小林老板时与二夫人聊天说漏的,这次的生意二夫人和于老板娘挣了钱正高兴,就让我来送礼了,正巧二老爷给你做的乐器完工了,也就一起送来了,当成生日礼物,愿您开心快乐。”   林云晃然地点点头,让和管家回去以后好好道谢,又让李河带他去吃饭,一会走时给他们带点东西。   和管家出去后,林云让李河家的去大棚拿些青菜,再找两盆快要开的花给他们带回去,安排好后,才去看和管家带来的礼物。   却见韩子安正拿着一枝竹笛仔细看着,只是脸色有些不好。   林云走过去,伸手拿过竹笛,是绿竹做的,很精致,系着金黄色穗子,林云试吹了一下,音色很正,拿在手中盘着很合适,她很喜欢,仔细地将竹笛放进盒子后随手放进了空间。   转身又去看其他礼物,两套衣服,全套的从里到外,正是这个时候穿的,看样子今年又不用买新的了,在用子安拿回的貂皮做个披风,过节都有了。两套首饰,一套是翡翠的、一套珍珠的略有些粉色,样子非常精致,林云觉得很喜欢。   送走和管家后,林云和韩子安走回屋子,关好屋门的瞬间,韩子安把林云抱了起来,疯狂地亲吻着。   林云被他粗鲁的动作吓了一跳,用力地挥着手臂想让他放自己下来,直到两都快喘不上气,韩子安才停止亲吻,抱着她靠在炕柜上。   “云儿,我......”沮丧的语气被压抑得更加低沉,他终于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听到文府送礼祝寿开始,他的心情就变得非常糟糕,在听到文老板为林云制作了竹笛,他的心像被一缸醋泡满,酸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搅动。   今天是云儿的生日,而他是最后知道的,连李河家的都明白过来,单独用红色大碗给云儿盛的面条,他竟然看不见,同床共枕的人还不如外人知道的多,云儿会觉得自己对他没心或不关心吧......   林云看着韩子安阴沉的脸,满含愧疚的眼睛,终于明白他因为什么发神经了,不过是一个生日。   林云虽然想让子安记着,可不记着又怎么样,还不是路照走日子照过,她自己在外拼搏多年,习惯了自己依靠自己。   她伸手捏住韩子安的脸,笑眯眯地说:“别生气噢,你能回家陪我过我已经很高兴了,买不买礼物又怎么样。”   韩子安烦燥地抓了抓头发,脸色稍微见晴,“云儿,你是我媳妇,别人只能做锦上添花的事,可现在他们却成了雪中送碳,总是我对......”   “停!停!停!我没到等人救济的程度,也不需要锦上添花,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别说了,如果你感到不自在,今后多关心关心我不就成了。”   韩子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云儿对自己的事总是很关心、很支持,自己真的差得太远了。他紧紧地抱着林云,头埋进她的肩膀,静静地呆着。   ******   两天后,韩老爹带着后娘他们回来了,休息一晚后,便将儿女们叫了过去。   韩老爹抽着烟袋,一口一口地紧吸着,吐出的黑灰色烟向上飘着,慢慢地变淡、变淡,遮住了韩老爹苍老的布满皱纹的脸,看过去竟有些恍惚。呛人的烟弥漫在屋中,让林云的嗓子有些不适,她咽了咽口水,默默地站在韩子安身后。   “你们娘身子不成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子玉先成亲,免得......”后面的话老人没说,他低下头沉默地瞟了眼媳妇,喃喃地不知在嘟囔句什么。   后娘斜靠在炕柜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脸色有些腊黄,气息微喘地让小姑子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示意她打开后,指着里面的银子,“这是八十多两,给子玉二十两买嫁妆,你们每人分五两,这都是你们给的我也还给你们了,剩下的给你爹养老。”   低哑的如泣如诉的话让人听着心酸。小姑已泪流满面,抱着她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后娘歇了会,“子玉的事你们看着办,越快越好。”说着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靠在那里。   韩子安看两个老人沉默半天也不说下文,知道他们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什么主意,遂站起来,“现在不到中午,下午我们五个去蔡甸村找一下蔡建国,商量下具体日子。二嫂和大姐先回家吧,家里离不开人有事会去叫你们。”又转头对林云她们说:“大嫂你带着她们整理下子玉的嫁妆,缺什么写好了明天去买。”众人听后齐齐点头,随后便各自散去。   午后,林云她们将需要置办的嫁妆列好表,除去后娘及子玉准备好的,其他的也大至算出需用多少钱了。   晚上,韩子安他们回来,结婚的日子定在十二月十六日。   只剩下不足一个月,来不及绣嫁妆不说,家具也没法打了,最后商量结果是去洪口镇买家具,由林云陪着进县城买嫁衣。   最后决定,韩子良带着四弟两口子、张才两口子去买家具及厨房、洗漱用品,在买几套铺陈和布料。大哥去联系厨子,他与林云大堂伯也认识,想看他那里订没订出去在决定。韩子安带着林云及子玉去县城买嫁衣及首饰。   之后,韩子安又给后娘拿了颗二十年左右的人参,让大嫂帮着熬汤,也好吊吊命。   第二天,韩子安赶着马车,带着林云、米粒、李河家的、小姑子玉一起去了县城。   子玉什么也没说,也许隔阂就像一道深沟,即使填平了也有痕迹留下。   韩子安将车赶到四海客栈停了下来,林云没问为什么,只让李河家的带米粒去喜相逢等着,他们买完东西去那里接他们。   三人走进珍宝斋,这里林云还真没来过,除了人家送的首饰,她没买过太过贵重的,一是本身闲麻烦不爱戴,二是人家送的基本够戴的。   店铺迎面是一排六组的柜台,除一组为木制柜门外,有三组是木制的柜面,上面摆着盒子,里面放着一些木、竹、石、铜、银及一些镀金、镀银的首饰,以笄、簪、钗、华胜、步摇为主,以及各种的耳环、手镯、戒指、花钿、梳篦、压鬓花等等,简直数不胜数。   靠里侧的两个柜台上面却是玻璃镶嵌,明亮的玻璃罩内摆放着各种的金、玉、翠、宝石、珍珠、珊瑚、玳瑁、檀香等贵重首饰,看里面的东西感觉就很精致。   迎面的墙上挂着些木框,上面摆放着一些较大的冠、凤钗、璎珞、项圈等物,及各事各样的珠宝盒,还有木制、陶制、彩瓷摆件。   门口左侧有个圆桌,上面摆着茶具,周围放着四个小圆凳。右侧是一架木梯直通楼上,此时正有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向上走着,木梯下是个柜台,里面坐着位白面短须的男子,应该是帐房先生吧。   首饰柜台前站着两个女子,看样子是母女,头戴钗环衣着华丽,正挑着只玉手镯,看年青女子的样子好像非常喜欢。   林云和子玉走到木制柜台前,让子玉去挑些花样,按计划应该买银制的手镯、耳环、戒指、头花等物。   林云心中暗自叹气,韩子安只有这一个妹妹,不管她怎么样自己家也不能只出份子钱吧,在说子玉手里多着也就有二十两银子,买了嫁衣都不知道够不够,还要买两样首饰。   虽然韩子安说一切听她的,可也不能让他太寒心呀,估计别人让她跟着来也有这个意思吧。算了,在说等小霞结婚时林云还准备多给呢,她能干起来,小霞也是出了大力的。于是林云悄声对子玉说:“小姑,你去挑些银首饰,这个我和你三哥给你买。”   子玉一愣,看着林云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林云止住她要说出口的话,“在外面呢,先买吧。”   随后,在林云的协助下,子玉买了一套银饰,一只纹丝金手镯,银花式耳环一对、花式戒指一个、银花钿二个、梳篦一个、银钗一支,花了林云三十多两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中考最后一天,加油! ☆、急嫁   从珍宝斋出来后,林云又带她走进霓裳阁,买了五彩莲花图案的大红袄,下面的红裙边角也绣着莲花,一双大红绣花鞋,大红绣百年好合的红盖头,一身的大红嫁衣,总会给她的婚礼增加不少喜气吧!   本来四季衣服用的棉布及成衣已经让二嫂去买了,可林云还是给子玉挑了二身绸衣,湖色春衫及同色褥裙一套,桃红色褙子及配套短袄中腰裙一套。   虽然于老板娘给便宜了好多,可还是花了林云近三十两银子。   于老板娘本来想和林云念叨下馨悦坊的情况,被林云止住了,递给她几张图纸后才轻声说:“我现在没时间,在说馨悦坊一切的运营情况我都不参与,你和文二嫂商量吧。”   虽然被于老板娘拧了下双颊,可她实在不想参与。   只让韩子安递上节礼,说明了家中有事,节前可能过不来了,请见谅等话就告辞了。   随后,林云又带她买了些化妆用品,妆粉、唇脂、胭脂等物,还买了一把铜镜。   又让她跟着去了喜相逢,在那里拿了些手帕、荷包、香囊之类,林翔到是大方,直接说不要钱了,大喜事算是喜相逢给她的贺礼。   林林总总下来,林云大约花了八十来两。   几人回到客栈后,天色已微黑。林云止住子玉要说的话,直接让她去休息,明天还要起程回家。   第二天,林云让李河家的陪子玉上街逛逛后,一家三口带着四五盆鲜花,几坛子泡菜及辣椒酱之类,以及买的点心,酒等物去了文府。   过年前一定会非常忙碌,估计没有时间在过来了。   文老太太看见他们来了非常高兴,一个劲叫他们留下在府里吃饭,也好多说会话。   林云看见文老板的大嫂带着孩子们也回来了,还庆幸自己带礼物时没分人头来。林云敏感地觉得   文二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人多也无法说只能装看不见了。   林云他们未吃午饭便告辞离开了,文二夫人一路送到门口,只拉着林云的手说了句:“他们太过分了!”便不在说话。   林云眼含关心却淡淡地说着:“过节前要能离开去我那玩两天,爬爬山吹吹冷风就好了。”说完挑挑眉微笑着离开了。   坐在车上,林云一边逗着米粒,一边问韩子安文老板的气色有没有什么不同,韩子安有些气闷没说话,林云知道这位又打了醋缸,于是笑着叙述了二夫人的话。   他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变化,还是笑眯眯的,男人有事也不会让别人看出来的。”   林云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男人呢,吃得太少了,大肚还没起来呢。”   韩子安也知道自己小心眼了,但还不知悔改地抬抬嘴角,目中闪过一丝邪魅,“还是我家云儿了解我,还知道我没吃饱,哪天喂饱我啊!”   林云脸上飞过一缕红霞,很很地瞪他一眼,“你这个不知羞耻的无赖,小心教坏孩子。”随后便不在理会温柔看着她的男人,和米粒一起玩起来。   小米粒已经会走了,而且走的很稳,也可以说一些简单的话,如爹、娘、爷、吃、包包等,韩子安这个傻男人,当孩子清楚地叫出第一声爹时,他乐得找不到北了,抱了孩子一天,就为了在听听孩子叫爹的声音。   子玉又买了些手使手用的东西,反正她手里有钱,林云也没在过问。   只是回家后专程来林云家说了对不起,还抱着林云大哭一场,絮絮叨叨地说些不懂事,还疼我之类。   这些日子,天一直不好,时不时地下着小雪,整片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与地上的白雪真是鲜明的对比。   不能出去也挺好,因为林云她们妯娌几个开始了繁忙的针线生活,给子玉做了四季衣服、被褥枕头等。   林云未等妯娌们表现不悦,便直接说自己花了多少银子,并说今后各家孩子成亲时,以一百两为限都会给买东西的,让他们随意不用和他家比。   还打趣到,谁让大家都知道他家有银子呀,不多花点不是对得起他们吗。   除二嫂笑称她逞能外,其他人只是笑着听着没说话。   林云也考虑过,如果不说出来,一是肉埋饭里吃了,二是如果他们知道话里话外的讲究到不好,   还不如定下钱数让他们心里落个踏实。   男方送来了聘礼,总的来说还不错,十两聘金,一只银钗,烟酒布匹等应有之物也备得很齐全。   小伙子人还不错,文文静静的,挺明整理。   因为对方是读书人,韩子安也让四弟给子玉讲了些书上对读书人的要求,以及做读书人妻子应做到的规矩,加上子玉以前也随四哥学过一些简单的写字,总不算是睁眼瞎了,勉强配得上人家。   十二月十六日,天气还好,地上的雪已基本被风刮散,在热闹的锣鼓声中,一身大红的子玉面含娇地盖上红盖头,被大哥背了出去,坐上大红花轿,随着新郎走了。   婚礼虽然急促,可架不住韩家兄弟多,到也办得圆圆满满,除了后娘哭红的双眼,其他人都一脸喜气。   这次,林云仔细看了看三堂伯家的家伙事,还真够多的,摆个二三十桌还真没问题。   大圆桌是可拆卸的,两片桌腿中间十字交叉后,在盖上桌面,插上带帽的圆柱销就能固定住,桌子也不晃荡,上面在铺上大红粗布桌面,上附一层油纸,(喜事是红色,白事是深色的)林云都有点惊了,凭她提供的可做成拆卸的几个字就能做出来,还布置得这么好,古时的能人也太多   了。   三天回门后,后娘再次提起分钱的事。韩子安不待别人说话,就直接推拒了。   虽然他能尽心尽力地办子玉的婚事,可以拿钱去让爹给后娘看病,但多年的伤害不是用几两银子就能弥补的,就让谁也不牵扯谁,这么过去吧。   后娘有些不乐意,估计她拿钱出来也是为缓解与韩子安的矛盾,以便将来韩子安能多看顾下老四和子玉。   韩子安也理解后娘的心思,只淡淡地说:“你别担心了,四弟和子玉是我的弟、妹,有事我会管的。”   后娘也放下心结,沉沉睡了过去,可能与子玉说话太累了吧。   快过年了,林云家也开始忙碌起来,韩子安买东西准备出门送礼,林云给全家人发了工钱,红包,又拿出棉布制作新衣,李河他们开始收拾院子打扫卫生。   不过焦叔的大棚到是越来越红火,镇上饭馆来得也勤,就等着新鲜的蔬菜下来也能卖个高价,大棚在冬天是好东西,但造价太高。五五分成的情况下,焦叔和韩老爹还每人分了三十多两银子,不过韩老爹和焦叔都没要,看韩子安非给,便说让他先给他们收着,以后在用。   林云去三婶家给了三婶二十两银子,感谢她帮着组织下阳村人编织东西费了心,让她明年继续努力,因为徐方要让兰花随他去石头营市场,说要开家喜相逢连锁店。(这是林云给定义的,人家只说开店从喜相逢进货)   腊月二十六,林翔带着小霞、小远来了一趟,小翔把喜相逢的收支情况跟林云说了一下,从开店到节前共挣了八千多两银子,主要是上次于老板拉走的货钱。扣除周掌柜的一成,又留下三成做买料备货的资金,还剩四千八百两,每家一半,随后又递上二千四百两银票。并说:“爹说福禄寿喜是按采购价从爹手里买过来的,他也挣了七百多两,还想分给你一半做为出主意的钱。不过他想直接给你,还有事和你说呢。”   林云接过银票,笑着与小翔说:“今年分我一半我接着了,因为前期的布置我确实下了功夫。明年,我准备就要二成分红,也不在管店铺的事。”   看小翔要说话,林云止住他,“小翔,你今后不要在指着我了,设计新品种我会做但你也要去找,我只收净利。另外老爹的事我准备要二成设计费,只要他做一天我就收一天,免得他啰啰嗦嗦,觉都睡不着。”   “可不是,拿着自己挣的钱高兴的好几晚没睡好,一个劲和娘商量怎么分,也是太老实了,钱太多有些扎手。”   看着小翔说着自己的老爹,林云敲了他一个脑崩,让他不要太过份。随后又拿出在县城里给家里人买的衣服、鞋子让小翔带回去,好过年时穿。   林云娘除了吃喝的东西,还带来了给孩子们的衣服,给林云的是细棉布衬衣衬裤,还让小翔带话,如果要外衣,让她设计好图才给做,省得浪费了。   随后的几天,于老板娘和文府送来了节礼,还写了一封信及五千两银票,信中言明,馨悦坊和卫生用品加工厂都很挣钱,这是留够过年费用后的分成,这个馨悦坊的形式已让人给京城于家送去了,不过是给你要了钱的,多少不知道但总能给点吧。   林云看后一阵大笑,这个于老板娘真有意思,她都做成的事还要钱,给也是给她呀。   林云只让来人带了句谢谢,等有机会在细说。   一番的忙碌,终于顺利地过完了春节。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考完了,有我的支持一定不错!等好消息吧!   我也尽全力的,各位给个鼓励呗。 ☆、出游   正月十四日,后娘终于受不了痛苦,满含不甘地离开人世。   是的,不甘,因为至她死,韩老爹也没说出与她合葬的话,她的钱也没有分下去,她的女儿还没过完对月......   后娘死的当天,韩老爹就将众人叫到一起,也说了自己的安排,“如果死得早想和老大他娘埋在一起,生前对不起她,死后去赔罪。”   老四、子玉和张才的眼睛红红的,直盯着韩老爹,眼中满含祈求和一丝不悦。   韩老爹只平静地看他们一眼,接着说:“如果活得长就不去打扰她了,让她安心去投胎找个好人家,给我找个地随便埋了就成。”   大哥、大姑姐他们都挺高兴的,站在韩子安身后的林云却不以为然,既然背叛了,不管什么原因都是错,埋不埋一块也无所谓了,还不如让娘直接去投胎得了,省得在地下也纠缠不清。   韩子安似感觉到林云的想法,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警告和笑意,好像在提醒她不许瞎想却又告诉她让她放心,他不会与他爹一样的。   林云悄悄地扭了下他的后腰,恨恨地想,应该问你我要早走了怎么办,为孩子你会在娶一房吗?看你怎么回答。   韩老爹没看他们,接着说:“你娘走了,家里的东西除了我的衣物,其他我准备全给老四,他比你们年轻又要上学,我去和老大家过。不过,现在老大家还没盖房,我先住老三那。等我搬回老大家,在帮焦叔管菜地时,老三每月给老大家一两银子,也算我干活的钱。”   “爹不用,你去忙吧,老三从没亏过我家,我记着呢。”   “不行,我说了算,省得将来闹出意见就不好了,老三也不差这点钱。”   韩子安点头同意。   韩子智还想说什么,被韩老爹制止了。“老四,你娘去世了,你也想想今后怎么过。是接着学还是去干什么,总得有个章程不是。”   这样的安排竟连一项爱计较的二嫂也没说什么,林云觉得有些奇怪。   事后韩子安跟她解释是二哥韩子良不让二嫂要后娘的任何东西,为什么没说。   林云想是不是为了怕韩子安有意见,认为他们为钱忘记了他受的苦,怎么也是自家兄弟重要,在说给老四也能让他们省点心不是。   众人又议论了一会怎么办事后,就各忙各的去了。   韩子安他们哥几个请了韩三叔当了大了(办事主管,土语),农家丧事讲究就多,但后娘家也没什么真亲实故了,韩子智和张才也没提出什么大的要求,韩三叔又是个有条不紊经过事的人,所以只是按白事的一般程序走下来,在花了不少钱后,后娘终于入土为安了。   丧礼顺利地办完了,林云终于轻松下来。送走惦记着码头的韩子安,她过起了看孩子绣绣品的日子。   她准备绣个四君子屏风,图案简单,用色淡雅,以后用木头雕刻成屏风,也能提高堂屋的档次不是。   很长时间不绣的手有些生涩,只好绣个手帕练习了一下,毛**还曾说过<一日不学习赶不上刘**>呢,咱不奋发图强也说不过去呀。看样子今后在忙也不能放下刺绣,这可是我过来后的吃饭工   具。   随后,她便开始忙碌起来,休息时她还要画出几副画,好让桂花婶安排人去绣,这次她准备绣些花色屏风,放在卧室中,既能挡风换气又能提高韵味,只是不知能否落在自己手中,哪怕一幅也好啊。   有想法就要付出行动,她根据心中想法,绘制了《国色天香》,《海棠春睡》、《烟雨桃花》、《出水芙蓉》、《蓝色妖姬》等绣图小样。   如《国色天香》是仿苏绣荣华富贵所画,画面内“姚黄、姚黄、赵粉、白玉、软玉温香、二乔等花争奇斗艳,晶莹玉润的花朵,娇艳明亮的色彩,国色天香四字绣得高贵典雅,周边用牡丹的花语圆满、浓情、富贵绣成彩蝶形状团团围绕。   《海棠春睡》、《烟雨桃花》、《出水芙蓉》、《蓝色妖姬》等四幅小样,还有她们的花语飘散在画中:温和、美丽;爱情俘虏;神圣纯洁的爱;相守是承诺。林云只是想将忠贞的爱,永远的情融进画中,让他知道花有爱,辛苦操劳的女人们更有爱,她们需要用勇敢的爱来维护,需要真心的爱来滋润,她要把绣图画出柔情写出蜜意,为女人迎来一片自由的天。   二月过去了、三月过去了,屏风在林云每日里轻挑慢捻地细描着针线,一针一线上下穿梭的功夫下,终于绣出了四幅细腻平整、疏朗圆润、光亮明快的君子图(自夸成吗?反正是自家用,瓦砾也能成玉石)。   其实她的绣法说不上流派,也谈不上真好。   虽然学过苏、蜀、湘、粤绣的针法和特点,但并没有真正沉下心去钻研过,她只知道皮毛,如苏绣图案工整绢秀、色彩清新高雅、针法细密丰富,具有平、光、齐......   湘绣写实居多,色彩明快,人称绣花生香,绣鸟闻声......   蜀绣构图简练,立体感强......   粤绣布局紧密,富丽堂皇......   这些东西她知道的很多,有些还背诵的相当熟练,但刺绣是个要灵性,能持久的工作,不静下心   来,踏踏实实地苦练是出不来功夫的,而她就是缺少这种精神。灵性她有,好多东西一看就会,但持之以恒的精神有点欠缺,所以她基本不绣大幅绣品,哈哈,有短处要学会避免吗?   为了避讳,她一直未去长丰县城,虽说婆婆去世,可总有三个月重孝,她总不能让人说吧。   三月底,韩子安回家了,码头、市场已顺利建成,富平县的县长和管水的官员都去看过,表扬他们干得不错,还声称这里将会有大发展。   目前市场上的屋子已被租去一半有余,中间的零散户是不要钱的,只按规定收取摊位费。房子每月小间租五百文,大间租八百文,那个客栈以八两银子租给了富平县一户跑货运的,他家从这里运货较多,平时也留人在这里看守,有了住的地方也能省下不少钱。这样每月大约可收回二十多两银子,也不错了。   整个码头共花了近万两银子,如果没有年底的分成,韩家又从富户变成贫苦大众了。   四月初,韩子安看林云有想去长丰县城的意思,就果断决定带着林云去海边,他一定要尽量分开文老板和云儿的接触。   林云想进城与有关人员打声招呼,结果被韩子安制止了,他们只去了趟林家,让林云二堂哥林冬拉货时告诉文府及于老板娘一声,说他们要出远门,可能需要半年一载的才能回来。   随后几天,他们把家里的事直接交给焦叔焦婶,准备带着李河一家及苍松翠柏一起出去。   四月二十黄道吉日,韩子安带着一家人起程出发。   游山玩水,走走停停,经过不少的县镇村庄,领略了美景美食无数的韩子安一行,在一个月后终   于到达海宁府沐水县新东镇。   这是个质朴静谧的小镇,街上的店铺也不多,买卖的人也少。这个镇子比青石镇还要小,只有一条南北向的主街,两侧的屋子大都是石板和泥土砌成,唯一一座砖瓦房是一座酒肆,门口还有个伙计往里让着人。   沿路找了家顺风客栈,门口的晃子都有些破了,长方形的布面快成了飘荡的彩旗,跑出来的小伙计赶紧领着他们往里面走。   客栈是个小院子,门大敞着,只有两扇二尺来高的木门阻挡着来往的人,屋子到是青石泥墙挂着瓦,只有五间上房,间量也不大。中间屋中有个柜台,三张桌子和几条板凳,有个年纪较大的老头趴在柜台上,一动不动地打着瞌睡,掌柜的坐在一边哼着林云听不懂的乡村俚曲,看见韩子安他们进来,赶紧往里让。   林云走进一间最好的上房,房子的墙壁上抹着石灰,但已大多剥落,露出里面的泥土,未掉的地方横七竖八地划着些乱其八遭的条条框框,也看不出是什么。但屋子很干净,简单的木板床铺着淡蓝色床单,放着叠得很整齐的被褥。   反正也不用,就不管她干净不干净了,她出门时带着五个床单,一个厚被子和五个夹被。韩子安说她事多,出来要将就些,可还是依她都带齐了,反正她空间里放了不少的东西,趁人不注意拿出来用就成了。   不过,韩子安定制的马车还挺好,车厢做的很大,当然是将前面车辕和后车尾全部包含进去了。车板下面是个凹槽,对外称是装林云的贵重首饰,实际全在空间里呢。   一群人休息了一会,走出去准备吃饭,小伙计说这里只供应简单饭菜,林云让李河家的帮着做的,自己带些淹菜和干货,总比他们做的强点吧,不过听李河家的说,这家的厨房还挺干净。   边吃饭,子安边和掌柜的聊着天。   听掌柜慢声慢语地说,主要是说快了林云他们听不出来,他们的口音有些重。   为此,林云还特意与掌柜的学习了一下,掌柜的也算是个能人,海宁府各地的方言特点基本都能说上来,指点了韩子安和林云一会后,也算能听懂海边人说话了。   新东镇是沐水县最穷的一个镇,人少地少,也没啥出产。   最穷的村子是利牙村,村子里只有二十户人家,左临大山面朝大海,因一块大石柱形似利牙倒插在海里起的名,石柱那一段上面的山体是峭壁,下面一段逐渐成倒三角向下延伸,最下方入水处不足二丈,与主山体间碎石林立,根本无法穿行,只能等潮下去后走石柱前面绕过去,不过那边是山也没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看海   南边的文固镇和西边的北神鹿镇都比这里好,最富的是龙口镇,紧临五龙江,有个码头,繁华仅次于海宁府。   因为韩子安他们主要是为了看海,所以决定去离海最近的利牙村住些日子。   商量后决定韩子安带着翠柏去利牙村看看,林云在镇子里采购些东西。   为预防银票不好使,韩子安他们在家时就换了五百两十两二十两的银子,又换了二百两五两以下的碎银,最明智的是在前面来的路上,陆续换了二十两的铜钱,挺大一个箱子。所以出发以后一   直由苍松守住钱箱,要求他发生任何事时都需与自家人交待好了才能离开。   第二天,林云留下苍松和祥子,带着多多、米粒与李河、李河家的、如意一起上了街。   新东镇真的好小,拢共只有十来家店铺和一些摆摊的:店铺主要有杂货铺、酒肆、布庄、药店等,还有些面摊、卖海产、卖菜的,没找到票号。   镇里最大的一所房子据说是镇长家的,面积挺大的四合院。   离镇口不远处有座海神娘娘庙还比较新,可能也是年年修缮吧,林云他们进去拜了拜,她现在相信也许真有海神娘娘,不然她怎么会来到这里,所以她拜的很虔诚(海神娘娘是传说中的故事,她是个端庄慈祥的女子,能保佑渡海人的平安,所以海边的人都很相信,到妈祖庙祭典的人很多)。   几人只买了些粗布准备铺垫用,估计到利牙村也不会住的太好,又买了些锅碗瓢盆,筷子菜刀,木盆水筒,米面油盐等物,幸亏来时林云去镇上买了不少的点心、零食、草纸、面脂等手使手用的东西,背着人全都放进了空间,不然孩子们还不得苦死,镇上连一家点心铺都没有,只在杂货铺中卖些硬硬的点心,都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不过镇上的东西很便宜。听说这边种稻谷和玉米多,麦子少点所以面比青石镇贵一些。普遍物价低,贵了更没人买了。   下午,韩子安回来后,告诉林云利牙村没地可住,他给了村长一些钱,让他带着人帮忙盖几间木板房,有钱办事快,估计明天就能盖好两间先住了。   歇了一会,众人起身向酒肆走去,留下李河看家。   酒肆在镇子中间的位置,有点像农家三间正房大小的门脸,屋檐下挂着两个火红的灯笼,檐上斜插竹杆挑着酒幌,白底蓝边,上书唐家酒肆四个小字及一个斗大的酒字。   走进屋内,四方桌长条凳干干净净地码在那里,柜台后的木架上摆着酒坛,上面还挂着些酒的名字:黄酒、白洒、百草酒、高粱酒、米酒等。   待坐定后,伙计赶紧走过来,热情地招呼着,“请问客官想喝什么酒,点个什么菜,这里最好喝的是上佳的米酒,如果需要可以尝尝,另外我们这里有各种海味炖菜,鱼鲞、鱼羹,鱼粥、鱼饭等,请问您需要什么?”   这个小伙计眉飞色舞地报着店里的能做的东西,嘴皮子利落,一串话像喷泉似的流利地奔腾而出,让林云听得抑制不住笑出声。   韩子安只要了点米酒和店里比较好的炖菜及刚才伙计说的鱼类菜品。   不过味道还真是不错,林云最喜欢他家的黄鱼羹和鱼粥,鱼羹鲜嫩爽口润滑,鱼粥晶莹,香气醉人。看样子米粒、多多与林云的口味近似,韩子安到是挺喜欢醉鱼的(古代叫鱼乍鱼,没明白啥意思,放弃不用了)。   饭后,几个人溜达着回到客栈,准备明天早上在买些猪肉,鸡鸭等东西就起程去利牙村。   第二天,韩子安他们又让客栈掌柜帮着雇了辆牛车,装着他们买的东西,起程离开新东镇直奔大海。   离海边越来越近了,海洋的特性也越来越明显,湿度较下阳村高了不少。   五月的天正是盛夏,这里却空气清新,日照时间长,让人感觉很舒适。沿路有不少山道,韩子安说:“利牙村是海宁府最北的村了,北侧紧临大山,峰峦叠嶂,峡谷纵横,东面是大海,往南还有些低矮的山丘,不过这里海域宽阔,景色仪人,是你说的好地方,就是太穷了,也不知有什么东西会让他们也挣点钱。”   山路一侧的高山上绿树成林,峰峦隽秀,更是长满了绿草灌木,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   不时,林云还会下去看看,采几朵花,扯些树枝,编成个花环戴在多多和米粒头上,让两个孩子更加高兴,叫喊着也要下去玩会。   惯孩子没边的韩子安当然是立即答应,还下车与孩子们一起穿梭在花草中,到处摘花惹草的。   林云无奈,只好叫翠柏带着其他两辆车先走,反正韩子安走过一趟也没什么危险。   待他们玩够了天已近午,韩子安赶着马车一路急驰,终于在未初赶到了利牙村。   马车在小村的村口停下来,在一片土坡前面,李河正与一个中年男子正在说话。   韩子安跳下车,走过去与那人说了句话,看见林云他们下来,也为他们引见了一下。   那是个大约四十出头的男子,个子不高,黑红的脸膛泛着丝亮光,一双粗壮的大手交叉地放在身前,声音贺亮,看样子底气很足,韩子安说他是利牙村的村长,姓丁,让林云管他叫丁大哥。   正说话间,一名四十来岁的妇人走过来,有丝局促但不失热情地招呼着:“韩夫人过来了,我是村长媳妇,正帮着做饭。您看,你们雇我们帮着盖房,还管那么好的吃食,让您破费了。”   话音很快,林云只约略明白她说的意思,便示意她慢一点。   待她说完,林云便温和地笑笑,柔声说:“大嫂子让您爱累了,叫我韩娘子或弟妹就好了,我们   今天能住上房子,还多亏你们帮着呢。”   林云听韩子安说了,这里穷,帮一天工每人才挣几文钱,还不好找,所以韩子安提出每天每人十文钱还管一顿饭时,村中的壮汉们都高兴坏了,差不多来了有一多半人。   韩子安带着林云走到木屋前,已经盖好了三间,都是圆木搭成的,四角栽了些木桩,地板在离地面一尺的距离空架着,可能是为了防潮吧,虽然是木屋,可看样子还算结实。   边上还在接着盖,韩子安让他们盖八间上房,在盖厨房、洗漱间,围个院子,他们要在这里住好几个月,没地住可不行。大约有二十来人在干活,听说还有人去山里砍木头去了。   这时,李河家的已做好中饭正招呼干活的人吃饭,只不过是一锅猪肉炖海菜,一大盆炖鱼和一些从村中人家买来的海货,以及白面和玉米面掺和在一起的饼子,就让这些村民们吃得连声称好,   海边人的日子太苦了。   吃过饭又休息了一会,林云便带着几个孩子向大海进发了。   多多和祥子像脱缰的野马般向前面奔去,后面跟着些村里的孩子,惹得林云抱着的米粒奋力地向前拽着,嘴里还大叫着“哥哥、哥哥。”   带着一股咸咸味道的海风迎面吹来,转眼之间他们便来到了海滩上,一望无际的大海与远处的天空融为一体,看不见边际,水天一色景观让人有了切身的体会。   碧绿色海水卷起银白色的浪花从远处一排排地翻滚而来,后浪推着前浪,声音并不大,只在冲上海滩时发出一种哗拉哗拉的声音。   湛蓝色的天空飘着朵白云,时不时停下来与大海中的浪花呼应着,像一幅晴天碧海互戏图,环绕拥抱着沙滩上玩耍的人们。   利牙村的海滩很宽,左侧山体前的海浪一波波涌来,呼啸着狠狠地撞向碎石峭壁,瞬间掀起一层层巨浪,翻滚出无数的白色浪花,快速地向四下飞去,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晶莹五彩的光晕。而右侧的海浪却非常的温柔,带着雪白的浪花慢慢地向海滩涌来,轻轻地划过平整的细沙后又慢慢退去,在沙地上留下些贝壳、海星及绿色的海菜。   跑进不远鞋子便被灌满沙子,多多和祥子也向村中的孩子一样,直接甩掉鞋子,光脚跑向海水,他们欢呼着、叫喊着,一点也没在意脚是否被搁到。   林云看制止不住,便对李河家的说:“这时候笑个不停,等晚上他们才知道脚疼是什么嗞味了。”   李河家的只是笑着回到:“没关系,咱家有药,一会给他们抹上,明天又能痛快地玩了。”   林云不顾李河家的反对,赤脚站在沙滩上,感受着沙的松软和湿润。细沙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亮光,手放上去暖暖的,散发着阳光的气息。   她慢慢地向前走着,不多时便碰到了海水,水凉凉的却清澈无比,她长出了一口气,脑海中忽然冒出这里的海水会不会比现代的好喝,沉入海水中的惧怕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恍惚间好像又回到那天的大海中,浑身冰冷口舌干涩,仿佛腹中充满了海水。   “娘、娘,下去、下去。”一声稚嫩去急促的声音唤醒了沉思中的林云,她赶紧回头看去,被李河家的抱在怀中的米粒正伸着细嫩的胳膊一窜一窜地向她叫着。   她看着脸憋得通红的儿子,放声大笑起来,似乎在刻意赶走心中的恐惧,“一切都不一样了,这里有子安,有儿子,有家,自己站的是陆地,不会在掉入海中,真的不用怕了。”   她伸手抱过儿子,脱掉他的小鞋子,轻轻地一点点地将他的脚放入海水中,双手掐着他的胳肢窝,看他一跳一跳地踩着水,欢快地玩耍着。   恰如那:   心似寒冰水,难忘生死间;   真情童声唤,重活在人间;   儿娇暖母心,夫肩壮如山;   共渡风和雨,幸福一家欢。 作者有话要说:   ☆、珍珠   跑累了的多多和祥子也走到林云跟前,一屁股坐在沙滩上,用手在沙子上挖着,学着村中孩子的样子,将沙子撒在腿上、脚上,看着挖出的沙坑涌进海水,冲走身上的沙子,相互间轻扬着沙子,或用力地将沙子堆在别人的腿上、脚上。   孩子们的友谊来的真快,一次海边追逐就成为了好伙伴,有些连名字都叫得异常熟悉。   过了一会,祥子指着沙滩上弯腰捡着什么的如意叫着,示意她赶紧过来。   如意看着脚上的布鞋,犹豫着摇摇头,又继续捡起东西。   林云知道她们是如何想的,封建社会对女子的规矩太多了,脚也是不能让男人看到的一处,连李河家的都是穿着鞋下来的,看她低头不时提鞋的样子真的好可笑。   林云只玩了一会便上了岸,她家也有个醋坛子,不能让他看见的,不然......   林云也没有与封建舌社会抗争的能力,只能委曲求全了。   几个人玩累了,便顺着村中的道往回走着,林云没有了看海的急切,便认真地观察起利牙村。   村中的房子很破旧,大多是木制结构,只有少数的几家为石头建成的,地方大各家的院子都很宽   阔。   离林云家新盖的房子不远处,有几间低矮破旧的木屋,木板有些潮湿,好像也被虫蛀过,边边角角的有些个小孔,窗户不知被什么东西堵着,黑呼呼的。   林云叫住身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轻声问他这是谁家,怎么这样破。   小孩子的大声说:“这是树桩家,他让人给打了,也没钱看病,现在还躺在床上动不了呢。平时都是树根和树枝捡些海里和山上的东西吃,都快活不成了。”   “为什么挨打啊!”林云有些惊奇,这里怎么还有这么霸道的人,是不是和子安说说,让他注意一下。   “半个月前,他去海里时找到一颗珠子,就上镇子里卖给了一个外地人,正好让镇长的小舅子看见,连他带外地人都打了。这是我爹和娘说话时我偷听的,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小男孩子还挺鬼的,眉眼灵活,动作机敏,和林云说话时还四下看了看。   “这里不让卖珠子吗?”林云心中一动,这次来一是为玩,二是想找发财的道,珍珠就是其中一项。   “镇长家把着呢,听我爹说,给的价可低了。”说着看向林云,眼珠转了下,“你们可千万不要买啊,小命要紧。”   “小孩子还懂保命。”林云对他赞许地点着头。   他双手紧着晃动,“不是,是我哥说的,他在镇上酒肆干活,见识可好了,连村长都说他棒。”男孩子得意地晃着脑袋,笑嘻嘻地说。   是那个说话利索的小伙计吗?林云来了兴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海星,我哥叫海虹,别人叫我爹石头叔。”海星的嘴也够利落的,问一答三。   一路聊着回到海边的家。   晚上,韩子安叫村中的一些男子们喝酒,是李河从镇上买来的白酒,最便宜的那种。   海边的人真能喝,四大坛子酒没一会就喝完了,而此时桌上的几名男子也面红耳赤,称兄道弟起来。   林云细听了会,知道海星的爹石头叔也在桌上,不能称叔应该是石头哥吧,但愿他没有个叫石桃的漂亮妹妹,林云自嘲地笑笑,杯弓蛇影指得就是她吧。   韩子安也听说了树桩家的事,第二天和林云去他家看了看,问了问出事的情况,又请镇上的大夫过来诊了脉,开了药。   林云看他家的树根已经十四五岁了,也是个挺聪明的孩子,便让他和他妹妹树枝给自己家捡海菜,每天每人给三文钱,因为她又让李河买了二十只鸡、二十只鸭子,当然全是能下蛋的,总要保证几个人的营养吧。   结果这一行为让村中的孩子蜂拥而至,纷纷要求也给他家捡。   林云和韩子安商量了一下,决定捡些海菜晒干,将来回去时也给大家带点特产。   过了几天,林云发现捡来的海菜中,以海带、裙带菜、紫菜、海白菜、鸡毛菜为主,都是可以食用的(古代海水干净所以直接晒制,现代海水有点问题,所以漂上来的海菜尽量不直接吃)。   而韩子安可能也发现了,在吃过几次之后,就让林云抓紧晒制,他准备直接拉回去卖到同川府或长丰县。   为此韩子安让村长召集村中男子,进海打捞各种海菜,并制作了木架和藤筛,又让妇女们将各种海菜漂洗后直接晾晒,制成干菜。   林云让李河去沐水县买了大量的油纸,将制成的海菜包装起来,在纸上写下海菜的名称后装在专门打制的木箱中,不到一个月,已装满了近二十箱的干海菜。   韩子安决定让李河带着苍松翠柏回去一趟。   他估算了一下,如果坐船的话,大约半个月可打来回。   林云让他们直接找文老板,如果按她的预算可净赚三百两银子,价格和做法她在信中会写明的。   回程时多带些结子线和绣线过来,她捡了好些贝壳,准备编些手串。   林云并未让晒海菜的人停止,她打算在干一个月,如果挣不到钱她就不在做了,人多成本也高,有点得不偿失,多制作点是她准备带回家送人。   而韩子安这些日子除了进山打猎给大家补充点能量,就是到处走走,询问一些珍珠的买卖方式。听石头话中的意思好像他手里有点,但不敢卖。不过,在来这里二十多天后,他从外面带来一个木头箱子,背着人时才让林云打开。   竟是一箱子米粒大小和黄豆大小的白色珍珠,大多是圆形,只有少量的滴水型。林云惊得正要大叫出声,去被韩子安一把捂住口鼻,低声叫道:“别出声,让别人听见。”   林云点点头,待韩子安放开手后,才看着他:“你做贼了,咋还不让说。”   韩子安笑着说:“过两天吧,我今天去和镇长的小舅子联络联络感情,他挺识趣的,不但卖给我这些珠子,还约定过两天来这里送几颗好的来。”   林云眉尖一挑,对于上过战场的粗人来说,联络感情决不是谈心,“没伤着吧,深山藏猛虎,大泽掩蛟龙,可要留意些,小心人家把你咔嚓了。”林云笑着看着他,对付个平常人韩子安没事,怕那人身后的台子太硬。   “我没上去就打。前几天托酒肆掌柜的约他出来,说想买点珠子,趁人不注意带他去了山里,随便练两下。又约好今天取货,结果他带了七八个人直接让我去上次练的地方后围攻我,后来,我只是按普通市价买了珠子,又给了十两看伤钱。不过他要保证我们住在这里的安全,不然只要我活着,他家人及他都会给这里的人陪葬的。”   林云没问细节,反正不会太温柔,韩子安办事以稳妥仔细着称,这是洪大哥对他的评价,很少会留下后患。   只等了两天,林云就看见了镇长的小舅子,还有陪同而来的镇长。   镇长捋着狗油胡对韩子安大加称赞,让最穷的村子挣上钱是好事啊,死乞白咧地让韩子安告诉自己能不能在全镇推广。   韩子安只说已让人送货出去,如果能挣钱就同意镇长的安排,对于一个穷苦的渔民来说,每月二百文的收入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镇长眼光有些不正,让林云很不待见,甚至想要是他来惹自己就废了他,也为镇上的民众除害,听说他有点色。   待镇长说完,他小舅子走上来递给韩子安二个小盒子,五大三粗的汉子走路有点横晃,说话也瓮声瓮气的,“韩兄,好的珠子上面有人收走了,这些是有渣(zha三声,瑕疵)的和小点的,等   一批收货有好的给你留下。”   两人又说了几句,韩子安给他一百两银子,客气地请他帮忙。   镇长临走时还告诉村长,如果有消息一定要及时通知他,让镇中的沿海的村子挣钱是最主要的。   他们走后,林云有些紧张,'上面的'不会碍事吧。   韩子安摇头示意没事,“一年来一次,在说我给的价比上面的高,他会做好的。听说沐水县县太爷是哪位皇子的人,每年都从这里取走无数的上等珠子,赔不起只能横抢了。”韩子安有恃无恐地笑着,“在说,现在我们可是能人,怎么也需要等着能不能挣钱的消息出来,他才会动我们吧。当镇长总被别人比下去他的脸也不好看不是。”   林云不在理自鸣得意的韩子安,随手打开小盒子,其中一个放着四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不过都有些沟纹或凹坑,无瑕不成珠吗,肯定是真的,不过古代也没有假的不是,林云嘿嘿笑着有些自娱自乐。   另一个盒子里是大母指盖大小的珠子,大约有二十来颗。   韩子安看后笑道,“这小子成,够义气,这么多只要了我二十两。”   “被你打怕了吧。”   “谁知道,以后看吧。”   随后的日子,林云编制了十多条手串和十多条项链(也能叫手链),用米粒大小的珠子编的手串给了李河家的和如意一人一个,自己戴着黄豆大小的手串,其他珠子都让她送进了空间,美美的首饰让林云感觉不错,需要表扬表扬韩子安了。   真是悠闲啊!每天和子安看看海,压压沙滩,捡些贝壳,串串手链,在画板上描一描,在感叹几声海水清山川秀,天好蓝人好美后,天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海戏   把晒海菜的事直接交给了村长夫妇,韩子安带着林云找地方游玩去了。   他们延着海边走过一些地方,在爬爬山、钻钻野林,看看别的渔村,吃些别人做的海味,反正在   韩子安的呵护下,林云在海边平趟了。   其实,新东镇真的很漂亮,精奇古怪的岩石古木,嗞味鲜美的海鱼扇贝,如果在现代,在起个好听的名称,什么飞来峰、流水石、不老松、美人桐、金玉满堂、龙凤成祥......真能成为   旅游胜地,招财进宝之所!   这天,海星带着多多、祥子在前面走得很快,手里甩着海螺,嘴里大声唱着:小螺号,嘀嘀嘀吹海鸥听了展翅飞小螺号,嘀嘀嘀吹浪花听了笑微微 小螺号,嘀嘀嘀吹声声唤船归啰 小螺号,嘀嘀嘀吹 阿爸听了快快回啰。 茫茫的海洋,蓝蓝的......   声音清脆悦耳,直飘入云际。   这首歌是林云教的,因为她打小就爱唱。   在农村或是山区小学(我小时候就学过),小螺号和采蘑菇的小姑娘两首儿歌是小学老师最爱编排的舞蹈歌曲。   因为他们是曲调欢快、甜美的儿童歌曲,能抒发少年儿童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的美好心情,在加上紧凑的节奏和明快跳跃的旋律,编排出舞蹈最适合少年儿童的心里。   所以当我们头扎朝天锥,系着红头绳,拿着海螺或小竹篮,蹦蹦跳跳跑出来后,一般情况下都会获得下面观众的热烈掌声。   现在就是,当林云教会他们唱后,可以说,只要有孩子的地方就会有小螺号的歌声。   李河家的抱着米粒在后面紧追着,韩子安和林云则悠闲地走着。   他们准备顺着海岸线一直走到了临溪村,看看能不能捡到做手串的贝壳和海螺。   临溪村在利牙村南面,那里涨潮时会带上来很多的贝壳,各种各样,她正琢磨着做成风铃会不会更好,现代海边卖这种东西的太多了,看也看过不少样子。   两人边走边聊,林云指着远处的利牙顶说:“过几天咱们上利牙顶看看,在那里赏景观海一定很漂亮。”   “好,说不定顶上能看见山中的峭壁幽谷,悬崖溪涧,也能看见或平净如湖或波涛汹涌的大海......”韩子安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停住话头,双目泛光,直直地盯着林云。   林云听着听着,怎么不说了,她抬头看向韩子安,却见他满目含情,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她微感差异,正思索间,韩子安低头在林云耳边说:“云儿,你说在山顶上做我们在利牙石边做的事怎么样?”   林云双颊爆红,轻推向他,娇斥着:“不许胡说,我在也不......”话未说完,便在韩子安大笑声中含了回去,这个坏蛋,他.....   可能两人都想起那天的事,韩子安直接搂住林云低下头抵住林云的头顶,林云娇羞地伏在他的怀中,两人未在说话。   那天上午起潮时,他们带着孩子们去看涨潮。   潮来了!海风吹着雷鸣般的战鼓,催促着汹涌的海水张着巨口,势如破竹般呼啸着冲过来,残酷地想将岩石、海滩撕个粉碎,一排排高扬的浪花重重地拍打在石头、沙滩上面,想将陆地上的一切吞噬。   没见过大海不知他的宽广,没见过涨潮不知他的壮阔,也不知大海深处到底收藏着什么,能孕育出如此的惊涛骇浪,让人震憾,让人心潮澎湃!   下午海潮退了下去,海滩上留下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沙滩上又涌来捡海的人,看着他们手脚不停地忙碌着,林云也找到了活干。   她在追一只小螃蟹。   小螃蟹走走停停,还不时像你举着大“钳子”示威,仿佛在说:“哼,谁怕谁,有本事过来较量较量。”林云也学它举起双手,吓唬着它,就这样一追一跑,直到小螃蟹躲进岩石中,林云才满面笑意闲适地站直身子,乐呵呵地看向大海。   韩子安一直跟在林云身后,看着她幼稚的举动,不时笑出声来。见林云玩够了,才牵着她的手,走向利牙石边。   两人顺着利牙石向北绕去,经过一片碎石区,来到利牙石北的另一处高耸的巨石前,周围已经没有别人了。   韩子安抱起林云坐在一块石头上,脱下她湿掉的鞋子,帮着掖好她的裙摆,指指海面,示意林云过去。   林云真的挺感动的,在这个笑不露齿的年代,有个能纵容自己的男人真不错,一定是他听林云说起海边旅游的事,还记在心里。   林云笑着亲了他一下,直接跑向大海,与浪花追逐在一起,娇俏的笑声不时涌出,像个天真的孩子,在水中蹦跳着玩耍着。   韩子安听着她悦耳的笑声回荡在水面,看着那曼妙身姿在浪花中飞舞,一时她挥着手臂追逐着浪花跑向海水里,转眼又为躲避袭来的浪花尖叫着倒退,还不时蹲下身子静等着浪花冲击,一会又提起裙摆在浪花中旋转......就这样玩着、看着,两人都沉浸在欢乐中。   当玩耍中的林云瞄见韩子安微笑的面容,纵容的眼神后,便直奔过来,拉着他的手将他拽入海水中,看着他无奈的笑脸和被打湿的衣衫,咯咯地笑弯了腰。   韩子安看她如此,便直接抱起她,带着她冲入海中,直到浪花打湿了衣衫,直到林云的腰身被海水浸沫,直到被韩子安抱着旋转得有些晕头转向时,她才嘻笑着求饶,被韩子安抱回到岸上。   湿透的翠色衣衫紧裹着林云凹凸有致的身材,丰满的曲线若隐若现,微闭的双目,轻扬的嘴角,因兴奋而布满红晕的脸颊荡漾着甜美和惬意。   韩子安心火大赤,热血沸腾,欲难耐火难收,亲吻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直接将林云拥入石后,肆意驰聘,享受着爱的极致。   日照碧波生彩韵,风掀静水起微澜;   浪花轻触岩石冷,灼热不惧水冰寒。   娇颜轻喘水添色,俊炯生情海起波。   海阔难抵相思意,涛声为掩鸳鸯行。   直到夜色降临,才精神抖擞地抱着浑身无力的林云走回家中。   ******   “娘,快来啊!”本来白白胖胖的米粒,在海边接受了几天的海风海水的洗礼后,嫩白的肤色被   染成了小麦色。此时正蹒跚着走在沙滩上,欢快地叫着朝他们奔来。   林云和韩子安从思绪中惊醒过来,看着虎头虎脑的儿子,相互看了一眼,齐声应到:“来了,别摔着。”直接跑向了儿子。   韩子安抱起儿子,怜受地亲了样他,回答着他诸如多多不拉他手啦,海上的虫子动得可怕了等等一些幼稚却充满童趣的孩子话,随着林云走向临溪村。   一群人没有进村,直接奔了临溪村的海滩。   哇!真是太壮观了!   各种各样的贝壳铺满海滩,阳光的照射下闪着五彩的光。   林云不懂地理,不知为什么这么多的贝壳会堆积在这里,形成如此壮观的贝壳海岸(我的新名词,据说天津有一道贝壳堤,影像很壮观,是珍贵的历史研究地。不过我没去过有些遗憾,也许写完这篇文后真的能去看看)。   林云走进贝壳海滩,低头仔细寻找着漂亮的贝壳,一会功夫便捡了一捧,红的、粉的、蓝的、条纹的、五彩的、斑点的,宝螺、玉螺、马路螺应有尽有。   他们正捡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跑过来,高声叫着:“海星,你怎么过来了。”   海星朝他叫着:“北风,你来了,我还要去找你呢,我和住在我们村的韩叔他们来的。”   北风走过来,低声叫了句:“韩叔,我叫吴北风,你们捡这个干什么?”   韩子安看着他,黑红的脸膛泛着光泽,晶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感觉就是个机灵的孩子。他简单地把捡贝壳要穿成手串的事说了。   北风却高兴地说:“你们别捡了,我姐串了好多,去我家拿吧。”   韩子安与林云对看一眼,便带着一群人韩北风家走去。   边走边问一些他家的情况,原来北风的爹出海打渔,被海浪卷走了,娘急得病倒了到现在也不好,只靠三个哥哥打渔和上山砍千丝藤养活全家,生活很苦。   “千丝藤”林云追问了一下。   “是一种野藤,弹性强,也扯不断,但需将外皮剥除在用水煮半个时辰,连砍在煮的费半天力也弄不出多少,家里在分好过点也不干这活。镇上有人用它捆绑东西。”   林云噢了一声,弹性强,这是穿风铃必备的绳索,看样子老天安排时,一定是出现一种物品便会有另一种物品去配合他。不知道千丝藤什么样,还可不可以干别的。   说话间几人走进北风的家院子,屋子是木板的,不大,里面有些黑暗。所以,北风也没让几人进屋,搬了几条长凳请他们坐在院子里等。又叫姐姐将她编的手串拿出来给几人看。   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肤色黑中带红,是海边人常有的样子,可能不常见外人,性子有点瑟缩,畏手畏脚地拿着东西走过来,递给林云一个木头盒子。 作者有话要说:   ☆、风铃   林云接过盒子仔细看着,里面有三四十个手串,林云顺手拿起一串,轻轻套在手中,是淡粉色唐冠螺穿成,中间隔着圆形的片状贝壳,周边磨得挺光滑,带在手上感觉很漂亮。   她又看了看其它的,有马蹄螺的吊坠、晶莹洁白的玉螺穿的项链、还有用大扇贝壳拼成的头饰、用响螺做的哨子......   饰品外侧磨得光滑细致,色彩搭配得艳丽大方,中间穿的绳有些松紧,大概就是北风说的千丝藤吧。   林云笑眯眯地看着小姑娘,“这些手串我想买下来,你看要多少钱。”   “我、我不知道。”姑娘有些局促,怯怯地抬头看了眼林云又赶紧低了下去,连连摆手说不知道。   北风见姐姐不知道卖多少钱,忙接口说:“韩婶,您看我们这里也没人买,又没去过镇上或县城,您看着给点就成。”   林云噢了一声没说价,指着穿手串的千丝藤说:“还有这个吗?能给我看看吗?”   正在这时,北风的大哥走进来,是个很普实的渔家汉子。   听见林云问千丝藤,赶紧接口道:“夫人,这是我从山上砍下来的,在镇上卖三文五根。”说着让随后进来的两个男子将东西拿进来。   千丝藤大约有三十几把,五根一把,每根大约三尺来长。   北风大哥将东西递给韩子安,“家里只有这么多了,这东西每年七八月份时才能割。”   韩子安拿在手中试了试,立即感觉这是个好东西。   一根千丝藤大约筷子粗细,光泽坚韧,很有弹性,是由很多丝成成麻花状缠绕在一起,他抽出一个细丝,纤细如发,用力揪了揪,没断还略微拉长了一点。他看了林云一眼,目光交汇时似在说   同意买下。   林云想了一下,对北风大哥说:“我想要千丝藤,一把给你五文,另外你妹妹编的手串我也要了,一串给你五文,你看成吗?”   北风大哥连想都没想,直接点头同意。不用干等着没人买,省时省力,还能将小妹编织的手串卖出去,这是多好的事啊!   小姑娘也抬起头露出满脸喜色,盒里有不少手串,能卖好几百文钱,终于能有钱给娘看病了。   韩子安拿出一串铜钱,数出三百五十文递给北风大哥,看着他们笑着摸着铜钱,他也笑起来。随后问道村中是否还有这两种东西,也想买过来。   “有、有”北风的另一个哥哥急着说,随后便跑出去叫人了。   林云看着小姑娘,轻声问:“你喜欢编织这些手串吗?”   “嗯”小姑娘羞红的脸,低下头轻轻嗯了声。   “那我要是画出图来,你给我编个新花样成吗?”   “成,我会编的。”可能见林云说话温柔,也可能想着自己编好了还能在挣钱,所以她的头也悄悄抬了起来,声音也扬起不少。   林云从身边的布包里拿出纸笔,快速地画了二个简单的风铃.   一个是一个大海螺悬挂着六串水红色的贝壳,从大到小顺序往下共六个,每个虎斑贝壳上头是返向的一个小白玉贝壳。   另一个是用黑白货贝及浅粉色货贝编成的花篮形状的吊饰,上面是两朵花形,下面一个花盆形状,并向四下垂着尖叶及四朵花。   林云告诉北风的姐姐水花,让她用近似的海螺或贝壳编也成,只要她觉得漂亮就好,小姑娘笑着拿起图跑了出去。   这时,外面卖手串和千丝藤的人也过来了,还一个劲问是不是真的。   韩子安走出去招呼众人,告诉大家是真的。随后,又让林云看手串样子,确定那种能买下来。   这里的手串样式还真多,不,应该说是贝壳的样子琳琅满目,多得不可胜计。五彩缤纷耀人双目,千姿百态动人心弦。手串的样式也是种类繁多,绳穿线绕形态各异。   一阵忙碌后,林云共挑出三百多个手串及四十多条项链,还有几个头饰和不少的挂坠。韩子安也收到了二百把左右的千丝藤。   带的铜钱不足,韩子安叫人随着他们去利牙村取,众人这才知道,这几位就是让利牙村人挣钱的外地人。   最近好像利牙村来了能人的传闻越演越烈,听说只要接近他们,就能给你出个主意,让你挣钱。   林云听后只是笑笑,她只是占了见多识广的便宜,把现代随处可见的东西拿来用罢了。   这时水花跑进来,手中拿着二个风铃,兴奋地看着林云,“您看我这个做的成吗,边沿有些粗糙,如果有时间我会磨好的。”她跑得有点冒汗,微黑的脸上泛着红光,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透着青春的活力。   林云接过一看,真不错,连接紧凑配色自然,贝壳漂亮莹润光泽,即使她比较挑剔也觉得是个不错的风铃。   “很好,去将边磨好了,一会我带走。”   待小姑娘走后,林云看着韩子安笑了笑,询问能否多做些带回去。   韩子安对林云的判断一向很配服,她脑子中有不少新奇的想法,这个东西放进喜相逢的铺子一定可以挣钱的,于是点头同意,并叫过正陪海星整理千丝藤的北风大哥,“东风过来一下。”   待他走近了,“我们从这里买的东西,我娘子挺喜欢的,我想让你们给做一批,如果能卖出去,你们也多了一项营生。”   憨厚的渔家汉子有些不知所措,双手用力地摩擦着,嘿嘿地笑着答应着:“好、好,我们一定按时给做出来。”   韩子安笑着,“你组织人做,风铃由我娘子画图,根据大小不同每件给你二十文至五十文一件,其他东西你们看着编,但做工必须细致,否则我不收的。”   东风笑着应下后就跑出去找人的,一会便带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走了进来,“这是我们村长,他想听听您说的事。”   韩子安和村长、东风他们走到屋子里,谈论从这里买风铃的事,因为设及合约的事,又要谈及价格和运货、质量等细节,所以韩子安坐在桌旁边说边写,和他们仔细商量去了。   林云没听他们讲什么,只是让李河家的拿出画板,在上面画些风铃样式,如花朵式、单双旋转式、花篮式等等。又画的贝壳帘子、吊坠等,这些都是她在海边旅游时看见过的,简单漂亮。   她画完后正想交待些事情,就听韩子安说:“风铃要装在木箱中,层次多繁琐的要单独装箱,每箱中要用粗布或刨花垫稳,保证能不碰撞,粗布我会送来。另外,如果需要编制的棉线我过些天送过来,你们也记住,要想挣钱就要保证材料,好的贝壳一定要专门设计出新样品,分出等级才好。”   听着的几人连连点头,好与坏是能分出来的,自家都卖过东西也知道情况。   韩子安接着又说:“我买下的千丝藤留下一半编风铃。今年收的千丝藤我还来收购,你们可以多砍点。”   众人又是一喜,没多大用的东西还能卖钱,还能卖这么多钱真是不错,怪不得人家说利牙村来了个能让他们挣钱的人呢。   下午,当北风送他们往回走时,忽然凑到林云跟前悄声说:“婶子,我手里有些红红的树叉,海里的东西,你看看能要吗?”   林云心中一动,是珊瑚吗?   “在哪?”   “从这里往北,利牙山海湾北侧的山谷处,我藏在山洞里了。”   林云看了眼正盯着自己的韩子安,见他微微点头,即含笑道:“成,明天一早你利牙村口等我们。”   第二天,两人与北风去了他说的海湾岩洞。   山洞在利牙石沿海滩往北走很远的地方,那里有一处海湾,应该说是一道峡湾,像一座山裂开一道口子,进度不深,里面灌满大海涨潮时涌进的海水。   正是落潮的时间,岩石有些湿滑,看着北风光着脚飞快地走着,林云不禁佩服地说:“北风,你走的真快,也不闲滑。”   北风笑得有些得意,“我爹活着时,我没事干,有时一出来就是一天,这里早就跑熟了。”   林云不得不佩服这个孩子聪明,这么点的孩子,就能收集起珊瑚来,还看准时机卖钱,少年有志啊!   “北风,你咋想起收集红树枝的。”   “我想要自己建一个秘密山洞,总要摆些东西吧。看着红树枝好看,所以就收起来了。不过这个洞涨潮时来不了,也不能常呆,所以收的不多。”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韩子安他们沿着山石走到峡湾北侧,又顺着一个山洞走了好长时间,才来到一个到处滴着水的岩洞,都不知道北风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岩洞里面的山石上放着好二三十块红色的珊瑚枝,颜色不同大小不一,还有不少碎的堆积在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   ☆、宝藏   林云在现代时卖过珠宝,因喜爱珊瑚漂亮的色彩,所以曾经研究过,虽懂得不多,但也看个大概吧。   她走到珊瑚前面,认真看了看,这里大部份是普通珊瑚,只有五个是深海红珊瑚,是大红和粉红的鹿角形,质地润泽,非常坚硬,二个大的高约尺许,三个小点在半尺左右,有裂痕,可能是海底变动冲撞断裂才被海浪带来的。   这可是好东西,红珊瑚素有深海精灵之称,是宝石中唯一有生命的灵物,不知在空间能否生长,   林云想试一下。   其他普通珊瑚最大的一个有二尺左右,也算是摆件中的上品了,因非常易碎,保管、运输都很麻烦,到时看看要怎么装走。   碎的珊瑚中也有不少是深海珊瑚,制作些步摇、戒指、手镯、耳环及手串等首饰也是可以的。   韩子安看到林云眼中的光彩,就直接和北风说这些他买了,让北风给个价。   北风摇头说不知道多少钱,让韩子安随便给点,反正他也卖不出去。   林云走过来,认真地看着北风,“如果你将来能出去,这些能卖不少钱,如果我买不会太多,你不考虑考虑吗?”   北风真的思考了一下,竟提出,“婶子,你给我十两银子就成。另外,我想和你们出去走走,不想一直窝在这个小地方。”   韩子安温和地说:“带你出去就要负责你的全部,我们实在没有精力带走你。如果当仆人,你家里不会同意的,一般情况下谁会让自己的孩子卖身为奴啊。在说,我家的仆人必须是签下契约的,不然也不放心使,你应该懂的。至于钱?”他转向林云,让她算算应该给多少。   林云说:“有五件比较好,最大的五十两,其他四件各二十两,其他普通的每件五到十两,大约三百两银子。”   北风愣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多钱,过了好一会儿才激动地说:“叔、婶,你们是好人,能给这么多钱。这要是镇上人买最多给几百钱就不错了。我以前卖过一个,他们只给一百文,我嫌少还被打了一顿。”说着喘了口气,“碰上好人不容易,我一定会跟你们走的,即使为奴为仆也要走出去,也随你们见见世面,家里人我会说的。”   韩子安与林云都未说话,递给他三百两银票后便示意可以走了,过几天他们会派人过来取,这里与北风没有关系了。   走到洞口,林云说想拿几块碎的又走了回来,直接将所有的珊瑚收入空间,最大最好的一个被她放进了凉湖。   回来后,韩子安林云在没人时又仔细看了看,都认为做成盆景或首饰很好。   看着空间只有两颗人参生长着,林云娇嗔地怪韩子安不尽心,也没找到有灵性的东西,磨叽的结果是,韩子安带她进利牙山野林,让她自己去寻宝。   几天后,李河他们回来了,还带回四车东西。   二车是各种挂饰、盒装手帕、竹制工艺摆件以及各种结子线,另二车装的是棉花和布匹。   李河看有人卸车后,走到韩子安两人跟前,指着正卸下的一个木箱说:“老爷、夫人,这是六百两银子。文老板说这次的生意算两人合伙,五五分成,先给了您一千两。我用其中的三百两从林   爷那买了挂饰等物,走到荣兴县的一个村子时,碰见棉农们因棉价太低伤心,所以我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了一千斤上等棉,咱那边三十五文一斤,除我带来的二百斤,剩下的让他们给送回老家了。至于棉布也是在那附近买的,三百文一匹,比咱家每尺少六文多,比这里还便宜些,我一共买了三百匹。我只是听夫人说过时机很重要,错过了有时会后悔的。没经过您同意就私自做主,请您处罚。”   韩子安看了林云一眼,挑挑眉,“你带的人都会做生意了。”   林云不示弱地撇撇嘴角,“是你的人当然随你了,抓住机会不撒手。”   韩子安宠溺地看看林云,又转头对李河笑道,“李河,这事做的不错,有生意头脑,等你家老爷开铺子时让你去做掌柜。”   李河呵呵地笑着,“您不罚我了。我可不想当掌柜,和您一起又能见世面又稳当,我才不离开您呢。”   叫来丁村长、石头等人商量了一下,韩子安提高点采购价格,由丁村长负责海菜的晾晒和运输,   第二批货过两天就发,由于是租用船只运货,只要派送货人就行。   第二天,韩子安将多多和米粒交给李河他们,自己带着林云上了利牙山。   穿梭在野林山峰间,他们看到不少的好景致,如一线天、观景平台、红霞石、海峡洞、雨林幽谷等景色,当然这是林云起的名称,韩子安无条件附和罢了。   利牙山处于温带海洋气候,最多的是落叶阔叶林,可林云在利牙山顶附近竟发现了具有热带雨林气候中的树木和植物,如高山榕、紫檀、兰花、沙漠玫瑰、香蕉、火龙果等等,这真是奇山幽谷怪石古树神花甜果,让人不须此行啊!当然是看过即收,挖时多带点土,即使没有灵性,也能支持到家不是。   他们到达雨林幽谷时已近午时。   幽谷四面环山,谷中是片片树林、绿地、花坪,美的让人惊叹!林云和韩子安准备在这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林云从空间拿出一块粉色棉布铺在草地上,又摆上二盘点心、一盘海菜包子、一壶酒、一碟干果,两人看着风景边吃边聊。   韩子安笑林云吃个饭还讲情调,典型的小资(林云语,调侃以前一个朋友时说的),林云说韩子安粗鲁汉子一枚,这么好的美景都不会赏。   结果,招来韩子安一阵甜言蜜语,声称让林云享受一下小资的情调生活,最后形象尽失,腻腻歪歪地渡过了一个甜蜜的午饭时光。   随后,两人在幽谷中转了一圈,上行下潜,美其名约是去探险,不过韩子安在谷中真的发现了宝贝,他找到了人参、灵芝和三七的生长地。   经过一番勘察,真挖掘出十多颗人参,不知几百年的有一颗,百年左右的只有两颗,四五十年的六颗,其他都是一二十年的,年份少的直接在空间种下,又采了不少的种子种在空间里。   灵芝和三七由于生存年头长,已成极品中的极品了,韩子安和林云移栽到空间不少,还采摘了不少的准备制成药丸,补身壮体都行。   傍晚时,两人登上利牙顶,站在上面俯视四周,一面是墨绿色的大海,远远望去已与天空连在一起,三面是山川峭壁,暮色已分不清是绿还是黑,只有呼呼的风声带来微微的香气飘过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第二天一早,两人站在利牙山顶欣赏着日出,依偎着韩子安宽阔的胸怀,等待着那轮红日喷薄而出,林云笑得异常开心。   两人就这么站着,看着红日冒出水,看着他跳跃着离开海面,看着他一点点上升直到阳光散在两人身上。   相视的笑中满含幸福,相吻的激情中充满甜蜜......   当两人相携着离开利牙山顶时,竟同时说了句:“当我们年老时还会在来吗?”随之相视一笑,眼中的肯定不容置疑。   这一趟下来收获不少,除了种植了人参、三七、灵芝等宝物,还种了几棵檀木、红木、花榈木及火龙果、香蕉等热带植物苗,又移植了蝴蝶兰、金钗石斛、沙漠玫瑰及其他一些花苗。还砍了不少根的野生山藤,通体虬龙盘曲的样子,如果给爷爷他们制成拐杖,也显得精神抖擞,趣味盎然。   林云他们回来后,给大家看了不少明面的东西,又给孩子们洗了各种水果后,再次进入休闲状态。   她的画稿已有一本了,大部份是画大海的,有旭日东升、波澜壮阔、静、嬉戏的孩子、渔民出海等。   多多和祥子也画了不少,踏水、挖沙、追逐等,虽然只是简笔还很稚嫩,却充满了童趣和欢乐,林云打算将他们的画也出一本画册,给他们留作记念。   她还发现了个绘画天才——翠柏。   小家伙在我或孩子们画画时眼中出现少有的亢奋,并不时用手比划着,直到林云递给他笔和纸后,又认真快速地在上面画了起来,画上的线条有些凌乱,但也能模糊地看出是在画多多跑进海水中嬉戏。   林云有些惊叹,没经过一天训练的翠柏竟画得这样好,以后要锻炼锻炼他,要能培养出个画家也不错。   韩子安在空间中也画了几张,线条粗广、勾勒简单,画的是林云水中嬉戏图,这是不能让外人看见的,满幅的欢乐和爱意,增添了不少夫妻间的乐趣。   精神生活丰富,物质生活也极其享受。   李河家的手艺真不是盖的,来此不长时间,便学会了这里的鱼类淹制,并从林云处学会了蒜蓉粉丝蒸扇贝,蟹饺,海菜汤、油焖大虾、红烧带鱼等新式做法的菜肴,让林云吃了个过瘾。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党的生日,我要回厂去过节了,哈,是去开会。   很高兴,两更,共庆! ☆、第 88 章   当然,最令林云满意的是韩子安的态度。   海边的小姑娘们看见这么有风度的英俊男子,不由得心生好感,时不时会出现巧遇、送东西的事,最感人的是一信小姑娘送了他一个编织的手串,一看就是男子戴的样式,粗犷厚重,不过最后落在了林云手中。   因为韩子安冷漠的态度,犀利的眼神,冰冷的话语把小姑娘吓哭了,林云只好上前安抚,直言他性格如此,让人家不要在意。   至于为什么只能当着林云面送,那就要说韩子安了,这次出来后,除有事必须出去,一般情况下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所有出入都是两人同行。   只不过,韩子安也是为防他的云儿受骚/扰,因为在来的路上,林云采购东西时被人调戏过。虽然韩子安没让那人好过,可毕竟是......   防火、防盗、防小三是林云的出行时的重要工作,好吧,她只负责前两项的提醒工作,最后一项才是她的工作重点,当然,这三项对韩子安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挣钱在继续,海菜在晒风铃在穿,珍珠也按时送来了;生活很快乐,风轻吹海涌浪,游山玩水陪孩子乐。   逍遥自在的林云不由叹道:   青山翠谷藏瑰宝,绿水碧波送珍馐;   同是天下纳福地,美煞沐水游乐人。   直到八月中旬,在收获千丝藤后,韩子安带着林云他们离开利牙村赶往海宁府,准备将挂饰、盒装手帕、竹制工艺摆件以及风铃卖与外国人。   同时还带着非要卖身给他们的北风,经与他家人商量后,签下北风卖身契,也不是了,应该说是用工契约,如不犯大错,二十年后原价赎身。   北风没让他们拿钱,只让韩子安用卖珊瑚的钱给换了六十两碎银分给家人后便跟着他们走了。   临走前,他给利牙村、临溪村以及镇长、镇长小舅子留下不少的棉花和布匹,海边这东西贵,用此答谢他们的帮助也说得过去。   ******   海宁府紧临大海,区域内的河流很多,就连府城内也有大大小小的河流通过。他是个对外贸易的府城,元昊国各地的货物在此多有贩卖,蓝眼睛白皮肤的人也数不胜数。不过这里的民风比较开放,街上走的小姑娘小媳妇挺多的,但也不敢象外国人那样拉着手。   找了间客栈,在一个雅致秀气的院落住下。   绿树掩映下,整齐的瓦房显得格外静谥。房间收拾得很朴素整洁,只是与海边大多数房子一样,地面即使铺着砖但仍很潮湿,这也是林云来海边后最烦的地方。   在次感谢小云给备了花露水和痱子粉,多亏她去过南方,不然多多和米粒起的潮嘎达真没法弄了。   随后的日子,一家人便在府城闲逛起来。   坐小船游览府城美景,登岸品尝佳肴海珍;今天虔诚拜庙聆听教诲,明日赏山观景畅游亭榭廊塔;买些珠宝装扮自己,送个玩具哄哄孩子;大人乐孩子笑,累坏了拿钱陪伴的韩子安。   几天后,林云他们终于停歇下来,韩子安才开始找买家准备卖货。   韩子安和林云让李河他们在家看着孩子,他们俩带着北风和苍松去寻找买主。   海宁除了密集的客栈酒肆外,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货卖集散地,如连港市场、城东海鲜市场、平安路市场、宝通市场等等。   今天他们要去的是海宁最大的海宁中心市场。   市场内买货卖货的人很多,有中国的茶叶、丝绸、瓷器、香料,也有国外的各种珍宝、药材、毛棉织品等。   林云对丝绸布料看的很仔细,她想买点回去,对绣品的制作能有些提高。   当两人走到市场一头时,听见一阵嘈杂的低语。   “快看,又出来了”   “听说了吗,已经给到二盒宝石和他的全部财产了”   “别人都好了,他怎么就不好呢”......   两人定睛一看,一块木板抬着一个外国男子走了过来,至少还能看出是男子。高大的身材已瘦成麻杆,脸色腊黄,两颊消瘦,双目凹陷,看样子已病入膏肓。   边上跟着个身形高大,头发卷曲,面容憔悴的外国女子,着急地扶着木板紧走着。   韩子安向身边的人询问了一下,只说是几天前船靠岸后,有好几个人闹肚子,别人吃些药都好了,只有这个翻译连吃五天也不见好,海宁的医馆都看过,都没人给瞧了,听说今天早上已昏过去不醒人事,现在是上外面街上等能救他的人。   林云与韩子安对视一眼,翻译是与外国人做买卖的关键人物,他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虽然林云能说英语,但现在不能暴露不是。   两人退出人群低声商量着,韩子安直问林云有多大把握。   林云说:“估计是急性痢疾,用百年人参吊命,喝两瓶庆大霉素及思密达如果能控制就没问题了。”   “不行就试试,如果能成最好。”   “可不能让人看见药,拿人参挡一下成吗?”   “应该没问题,百年人参也够吓人的了,我们自行熬药。”   “成,那就试试,你让人回去告诉一声,这两天我们可能回不去,他身上人病菌,小心点好。”   跟北风他们说了情况,让他们回去告诉李河,这两天尽量不上这里来。   两人向那个人走去,韩子安直接对那个女人说:“我这里有支百年人参,或许能救这个病人,你们要试试吗?”   女人激动地说:“成、成,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救他就成。”   一阵叽里呱啦的话韩子安听不懂,只摆摆手。   女人这才明白自己用了家乡话,急忙用元昊国话结结巴巴地说:“成,你救吧。”   林云大约听懂了,说的是英语,只是口语较重,各别句子林云听着费劲。   这时,边上抬木板的人挺机灵,直接跑出去,一会拉来三十来岁的男人。   只见他走到韩子安跟前,抱拳拱手,“这位兄弟,你们能救他吗?有什么条件请直说。”   韩子安对他说:“找个清静地方我们亲自熬药,其他救活在说,把握不大,你们要愿意试我们会尽力。”   那人与女子说了一下,女子连连点头,估计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总有几分希望不是。   众人走进船上他的卧室,林云让那女人将他的衣服及所用东西全部消毁,在屋里撒些白灰,又找来前两天开的药后,便去厨房熬药。   熬上药后,林云将两支庆大霉素倒进屋中的一个小酒杯,又切了一片人参走出来,让给病人灌下去在含上人参。   半个时辰后,林云拿着用空间甜水熬的百年人参,换下药方熬成的药,那药让她放进空间了,有时间倒掉。走出来后,林云让那女人给病者灌药。   半个时辰后在让他喝了两包冲好的思密达,当然,不能说药名,只说是林云主调配出来的药粉,是辅助汤药的治疗疾病的。   等待的过程中,韩子安已了解了全部经过,那个有病的外国男子叫约翰,那女子是他妻子罗拉。   约翰是这个船上的翻译,来往元昊国多次了。   本来这次一切正常,不过到码头时,大家吃了些东西后就感觉不好,基本上船上的人有一多半全闹肚子,上吐下泻的。   四处请医问药后,只其他人全部好了,有他没治好,大家已经不抱希望,只能每日祈导,求上帝帮忙了。   林云问道:“不是有金鸡纳霜吗?”   那个叫享利的翻译直叹气,“就这几天断货了,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也可能有人手里有但没拿出来吧,毕竟是救命的东西。”   又过了一个时辰,罗拉突然大叫:“约翰不拉了,他睁眼了。”   林云听懂了她的话,直接冲进屋中,看着她兴奋的笑脸,心中也安定下来。   第二天约翰醒过来,众人都很高兴,感谢上帝的同时,有人还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林云他们听不大懂的歌。   韩子安交待了要吃的药和注意事项后,便准备与林云离开。   罗拉拿出二个盒子和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林云,说是要付的费用。   林云只拿过二个盒子,直接说:“这里的东西是我们用药的费用,其他的我们不要,你们还要生活,总不能一点不剩吧。”   和韩子安婉拒了其他物品后便离开了货船。   之后,韩子安通过叫享利的翻译将他们带的物品全部卖出或换为其他货物,结算时大约赚了一千两银子和十匹哆罗呢、三十匹雪纺,以及元昊国的茶叶、瓷器、苏绸京缎等物品。   这些东西除用于大幅绣品外,林云并不打算卖,只为家用或送礼,林翔他们也大了,买些个茶具、花瓶、摆件给他们预备着,可能很快便全用上。   林云没想到编织的双喜、四季平安等结子卖得很好,她和韩子安商量后,决定让苍松和翠柏回去一趟,与林翔说在送一批过来。   这天,韩子安又去市场闲逛去了,林云在客栈哄着孩子们玩。   这些日子在海宁府看见的新鲜玩具比长丰县多,便给多多和米粒买了不少新奇的玩具,如万花筒、单筒千里眼以及铁丝制成的能走动的马车等,以及孩子们上街时自己买的不倒翁、傀儡子、兔儿爷、九连环、拨浪鼓、小木剑等。   三个孩子在那里玩得不亦乐呼,连北风也加入进去,兴奋地玩着九连环。 作者有话要说:   ☆、码头   林云与李河家的、如意正在编织着珍珠手串或项链。   镇长小舅子每月送过来的珍珠基本与第一批相同,在加上石头他们出门路卖给韩子安的,林云手中现在有二个鸡蛋大小的白色、粉色珍珠,十八个鸽子蛋大小的,一百多个指甲盖大小的,在加上二万多个米粒及黄豆大小的,简直是收藏珍珠大家了。   现在,她已编织了三十个手串,二十多条的项链准备送人了。   几人正忙活着,伙计进来说有人来看他们,问可否进来。   林云与李河家的走出院门,见约翰和罗拉笑呵呵地站在门外,后面跟着一辆马车。   林云见是他们敢紧往里让,并让北风去找找韩子安,韩子安每次出去都会告诉林云他去哪了,并说如有变化会让人来通知的。   约翰进来聊了几句,便让人搬东西,林云拒绝不了只好接受。   好家伙!东西真不少,哆罗呢、雪纺、骨瓷、葡萄酒、香水以及各种工艺摆设,甚至还有一包菜籽,一盒烟斗,足足装了一车的东西。这使林云很过意不去,在次拒收。   看林云的样子,约翰有些急了,直嚷嚷,“你不要在说了,把我的一条命救过来,我的全部财产都给你都应该。在说这些东西大部份是我带过来准备送人的。”说着又搬过一个箱子,打开后是银子,“这是一千两银子,是我这次运货挣来的一半财产,送给你。”   林云真有些无奈了。   正在这时,韩子安走进来,爽直地对约翰说:“约翰,我也是直性子不拐弯抹角了,东西我们收下,钱不收,今后我们两家做个朋友。”   约翰伸出手,树起大拇指,“这里人,你是这个!你这个朋友我认了。”   两人随即聊了起来。   林云也拉着罗拉的手,慢慢说着话,有些关键词语也会蹦出些罗拉能听懂的词,两人就这样两种话对串着,反正大概意思明白就成了。   就这样一直聊到日头偏西,才不得不分手。   韩子安与约翰真的成了朋友,经常一起出去看货、买货,林云感觉这次回去四马车恐怕装不下了。   不过,林云也发现了好东西,就是约翰他们拿来的那包菜籽,里面竟然有番茄和西瓜的种子,其他的林云不认识,回家交给焦叔去种吧。   她只负责回家时的送礼,目前他基本准备的差不多了。约翰给的两盒共二十块红蓝宝石、大号珍珠及珍贵物品自己留着。给家中的妇人们送布料和珍珠手串,男子们送些海鲜干货,小孩子送贝壳风铃......   提前做好准备,省得到时乱拿。   ******   直到十月底,林云他们才坐船返回家乡。   坐在船上林云总是不太舒服,韩子安知道她的事,虽然没办法可还是陪着她,时时劝着她想开点,有他在身边不会出事的,还开玩笑说,要是林云想回去,他就做鬼把她抓回来,这辈子两人不会在分开了,成功地让一直怪罪他不该坐船的林云感动地一塌糊涂。   几日的漂泊后,林云终于在韩子安的搀扶下踏上石头营码头。   码头的泊盾是采用打桩的方式制造的,就是先将木桩打入水中,   重新搭成的浮桥宽阔结实,向河心延伸着。离岸七八丈左右是一个长方型平台,全部用方木搭成,大约长二丈宽一丈多,能使较大的船泊停靠装缺货物。在浮桥三丈左右的位置,左右各延伸出一道浮桥,浮桥前面是正方型平台,长宽各一丈左右,可使更多的船泊停靠。   林云他们的船停靠在左侧的平台上,四面分布着不少的牂牁(读脏科,船只停泊时用以系缆绳的木桩),踏上平台,让坐了几天船的林云有种不在晃动,终于踏实下来的感觉。   孩子子们呼啸着越过她向前跑去,完全不理她的呵斥声。   她挥开韩子安扶着的手,顺着浮桥慢慢向岸上走去。她不敢走两边,虽然两侧的木桩有碗口粗细,还连着细圆木搭成的护栏,她还是不敢过去,就像坐船时不敢走近船舷一样,他不像海边玩耍,最少你的脚还能着地,船舷会让你一脚踏空,改变你的一切。   心里问题啥时能治愈啊!   青石铺成宽宽的台阶一直延伸到河床,与浮桥相接,浮桥左右两侧还各搭着四、五个小型浮桥,上面有些杙(读易,拴小船的小木桩),也能停留一些较小的船只。   走上河岸,脚下是延河铺成一条青石板路,很宽可以并排走二辆马车。   他们过来时,正有四、五辆马车装货,码头上人有些多,来来往往的。   中间是一个丁字路口,一条宽阔的大路通向东方。路左侧是盖着面向河堤的一排屋子,屋子后面是围墙圈起的估计很大的院子,可能是子安说的码头仓库吧。路右侧是石头营市场,远处市场牌楼上的字很大很显眼。   韩子安没带林云走中间的大路,而是拐向右侧的市场方向。   从边门进去后,林云一看市场与自己设计的图纸基本一样,并没有多大改动。靠河边是一座两屋楼的客栈,客栈南侧是一排停放马车的空地,有不少的拴马桩上拴着马匹。两侧的排房不知道是否都租了出去,不过中间的四条卖货架子边到是站了不少卖东西的人。   韩子安带他们走进客栈,要了楼上的房间后,便让林云先去休息。   看着林云略带憔悴的脸,韩子安一阵心疼,要知道云儿这么恐惧坐船,就直接走陆地了,不想坐就不坐,何苦非要她去克服心里障碍,只要自己不离开她不就行了。   林云躺在柔软的床上,酣畅淋漓地大睡一觉,起来后才有种又活过来的感觉。   船上的日子她实在是休息不好,虽然一直安慰自己没事,可不由自主地就是不踏实。   韩子安让她在这玩一天在走,于是林云带着孩子们走出客栈,穿梭在各各摊位前,不时问着价格,买些看着比较好的东西,幸亏给孩子们带了点钱,不过他们买的全是吃的,估计午饭是不用吃了。   两侧的房间开着杂货铺、酒铺、布庄、茶馆、药店,打铁的、卖肉的等等应有尽有,在加上中间卖菜、卖鱼的,卖小商品、土杂物的,市场大门两侧的饭馆,短短几年时间,这里竟成了集镇的样子,让人不敢想像。   林云走进左侧一间喜相逢分店,这是个两间的铺面,里间小外间大。兰花正站在外间柜台前微笑着和客人说话,看见林云便赶紧走出来,拉她的手叫着嫂子。   兰花出孝后嫁给了憨厚朴实的石四虎,当时林云正准备远游,所以只提前送了礼物并没有参加她的婚礼,现在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便打趣到,“动作够快啊,快生了吧。”兰花含羞地抿嘴一笑,轻轻点点头,娇羞地询问林云游玩的事。   林云没回答她的问话,只问了兰花男人的情况。石四虎在码头仓库看管货物,他那憨直的性子、壮实的身体到是个保家护院的能人。两人感情很好,四虎随然不会说甜言蜜语,但会疼人,把兰花照顾得很好。   林云笑着与兰花说了几句话后,说过会人少了去客栈在细聊,便转身走了出去。   他们又去看了徐方,他现在是码头仓库的头,手下有好几十号人。他说石大嫂给他说了媒,是石   大嫂娘家的一个漂亮女子,双方都挺满意的,准备明年初就娶过来。   又说起杨志旺和石家老五管着市场,成效很不错,他媳妇也让他给叫来了,在市场开了家杂货店也挺兴旺的。   石大哥和石二哥管着码头,装卸货找人,平时修理干起来没完没了,不过都干的挺带劲。   徐方还兴高采烈地告诉他们:“这帮人里最有意思的是投奔三哥的一个叫伍飞的人,下船后碰上石大哥,听说三哥出门了,就软磨硬泡地让石大哥带着他干,直说三哥救过他的命,自己就是来   找三哥的。这不,上个月从我手里把前面屋子接过去了,还设计了装修方案,准备在这里卖皮货,听说还联系了一些和三哥一块当兵的人给他进货呢,不知石大哥与你说了没有。”   林云询问地看了眼韩子安,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可能昨天她休息后子安去找过石大哥吧。   随后,林云和韩子安又去看了石老三的快餐馆,快到午时了,这里的客人很多,几排的长条桌上都座满了人,老三媳妇正在结帐,看见他们进来,与客人说了几句便麻利地走过来,热情地让他们坐下,看着一屋的人,林云摆摆手,与她笑着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闻着一阵阵扑鼻的香气,看着他们乐呵呵地买着、卖着,开心地挑着东西,十分满足的样子,林云不禁感慨,恬静祥和农家的生活真的让人留恋。 作者有话要说:   ☆、多事   下午,韩子安带着林云去了自己的家——就是林云开玩笑时让他留下的房子。   那里有两排十所住房,都是一个一个小院,说是给这些管理人员的宿舍(林云用语),第一排第一所就是韩子安留下的,推开门走进去,小院不大却五脏俱全,走进上房,除了长期不住有些潮湿外,东西是一应俱全,桌椅茶具、土炕被褥,却没有住过的痕迹。林云瞪了眼韩子安,真是浪费,不过心里却感到很高兴,能把自己的话放在他心中的感觉真的挺美。   对着他伸过来拥抱自己的胳膊给了个热烈的回应,在没有旁人的时候,给他些奖励也是应该的。   晚上的聚餐丰富热闹,那个伍飞真是个精明强干的人,眼一分手一分,说话办事干净利落,失去左臂后空旷的袖管斜掖在腰间,不时举起的右手好像在强调他说出的话。   几杯酒后伍飞表示,请三哥放心,不出半年他一定将皮货店干起来,在过一个月左右,第一批货就要到了,他要现在就把柜台及一些挂件准备好,准备在年底前开张。   因为林云实在不放心珍珠的事,毕竟是一笔挣钱的买卖,现在让苍松和北风在那里看着,有点二乎儿。   韩子安回来直接找了石老大,询问石老五有没有兴趣接手海边的买卖。经过一年的历练,石老五已稳重多了,现在已成了杨志旺管理市场的最佳帮手,如果能承担海宁那边的生意,绝对会让林云放心的。   晚餐前得到石老五愿意的决定后,韩子安直接让伍飞在安排两个会点把式当兵回来的人跟过去,由石老五正式接手海宁府的生意。   合约同码头上一样,利润二成归主管,一成给下面分红,二成投入后续发展,其余收入归韩子安。   珍珠不列入买卖,从新东镇拿过来的或其他渠道得来的直到交到林云手中,由林云单独将钱交给石老五和那两个当过兵的。   林云与石大嫂她们聚了两天后才起程回家,快过年了,也该准备些过年的东西了。   精神矍铄的韩老爹满脸笑容地接过林云递来的烟头,兴冲冲地装上烟叶,深吸一口,满足地吐出一个个烟圈,惬意的样子让人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家里人都过得挺好,兴高采烈地与林云他们说着话,对林云送出的海产感到很稀奇,不时追问这是怎么做的,那是什么东西。   林云他们画的山川河流他们更是稀罕的不得了,恨不能让林云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说说。   看着小心意意翻看着画稿的人们,林云有些感叹,对一辈子活在这个山村里的人来说,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   幸亏家里有个画痴——翠柏,在海宁时没事就照着林云的画册描,现在看的这本就是他画的,进步很快,除手法尚不熟练外,意境、配色、结构框架已快追上林云了。等他回来,林云想找个懂画的认真教教他,当然是从给林云画绣图开始,海边、山林的景色会出不少的绣品吧。   过了两日,一家人起程去了林云娘家。   爹娘的热情招呼,小翔、小霞抱着多多米粒不撒手的样子让林云感到很窝心,十岁多的小远一身青色外袍文质彬彬站在那里,书生气十足,林云觉得有些失了真性情,不热情,有些疏离。   来不及细说,林云和韩子安便先去爷爷家、大爷爷家转了一圈,递上虬龙拐,烟斗、人参、布料后又得到一阵赞美。   年轻人更是追着、问着他们出去的事,一个劲让他们说啊说的,林云只说得口干舌燥,急忙转移阵地,跑去了桂花婶家,留下韩子安继续接受荼毒。   晚饭时,看着穿梭在上房中端茶倒水三十多岁的俏丽妇人和一个十三四岁嫩嘀嘀的小姑娘,她们过分的热情和妇人对林云爹的亲昵口吻让林云觉察到一丝不寻常,又看到傻呵呵笑着的爹和脸越来越阴沉的娘,林云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   挥手让那两人下去后,直接问:“她们是谁,为什么?”   娘听明白了,小翔、小霞甚至小远都听明白了,老爹还在问:“你说谁,什么事?”   林云现在感觉到,估计是糊涂的爹惹下事了。   林云娘在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着说:“你爹想找个小的,不要我们了。”   林云没说话,示意韩子安将孩子们带走后,才让小翔说清楚。   原来林云爹从县城回来时碰见这对母女卖身,被车上的三奶奶一阵说教后买下了她们。   谁知,这几天那个妇人一直缠着爹,还给爹做衣服、送吃的,头两天爹干活时还给他擦汗。   娘和小霞、小远回来后,那个姑娘又围着小远说些有的没的。   三奶奶过来说娘经常不在家,找个人侍候爹也应该。本来娘说卖了他们,可小远不同意,说他们也没有大错,让他们在去吃苦太不应该了。   林云简直无语了,这个小远给惯的要成书呆子了。   她看着爹,“爹,那个女人和娘你选一个吧。要不卖了他们,要不娘我带走,从今往后各自生活永不见面。”   林云的话吓傻了一屋子人,都直愣愣地看着她。   小远直接跳起来,“大姐,你凭什么卖了她们,她们又没犯错,你别多事卖她们。”   看着小远林云乐了,笑得有点诡异,这个熊孩子真是学傻了,娘都要被人赶走了,还没错。   “小远,用你爹娘汗珠子摔八掰挣来的钱给一个仆人买头花很享受是吗?你给你的娘、姐姐买过吗?好,既然你说我多事,我还就管定了,那从今天起,你不要上学在家干活吧,如果不干连饭也没有的吃。”   “凭什么凭什么?”小远不服地叫着,气得直拍桌子。   林云气急,爹娘都没说,你个不懂四六的孩子敢跟我叫板。   林云抬起脚踢翻桌子,指着小远语气冰冷地说:“凭什么?你问问爹娘我做的了这个主做不了这个主,他们惯你我可没会。”   一眼扫到娘有些心疼的样子,转头直对娘说道:“我说的不对吗?学了半天连人事都不懂,不是你们惯的是什么!还想惯他吗,等着让他给你们惹下大祸才知道吗?”   “大丫头,你慢慢说好吗?”爹有些吃惊有些无辜地说。   林云眼神冰冷地看着老爹,感觉他好像有些意外地瑟缩了一下,才恨恨地说:“爹,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那么恨大伯他们吗?”   看爹急忙摇头的样子,林云心中一叹,老实人有时才更伤人,伤得比真枪实战更利害。   “因为他们说不知道!这个家你是家主,不管多忙多累,都要知道家中发生的大事,感觉到身边人的变化。三奶奶让娘给你娶小,你让别的女人给你擦汗做汤,娘为这事变得憔悴,你没保护好家人,你让他们因你受了委屈,你说不知道!这让我比恨大伯更恨你!”   林云的眼神有些冷酷,语气透着失望仿佛又回到拿刀断亲那天。   “如果你也说我多事,我离开这里,一辈子不在登门。“   林云娘放声痛哭,小翔、小霞扶着娘亲,眼神都有些冷凝,定定地瞧着老爹,似乎他的一句话,就会让他们的眼神变得仇恨。   老爹无声地呢喃着,望着林云娘的眼中有一丝懊悔有丝祈求。他只是沉浸在自己喜爱的木匠活里,对家关心的少些,但他不傻,这事是他的错,媳妇骨子里的坚韧和执拗他心中有数。大丫头说出的话,只要媳妇下了决心,恐怕真会随着大丫头一起走,即便他费尽力气也追不回来了。只能赶紧让媳妇消除误会,可别听大丫头的,永远别离开家才好。   至于那对母女,反正也是他受不了三奶奶啰嗦才买的,卖不卖与自己没关系。   小远?反正大丫头把小翔都教出来了,对小远的管教也不会差哪去。   媳妇眼中流露出的一丝犹豫让他有些心惊,他立即上前对媳妇说:“我有话对你说。”   林云爹转头对四个孩子说:“家里的事大丫头做主。”便拉着媳妇快步进了自己的屋子。   林云让小翔给小远安排事干,先别上学了。   小远气哼哼地有些不服气,可对大哥、二姐全力支持的大姐也毫无办法。   至于那对母女,既然三奶奶爱帮助人,就直接送过去得了,说不定还能给他家添枝加叶呢。   第二天,林云让小翔找来村长,说了事情经过后便直接到了三奶奶家,将那母女的卖身契放到他家桌子上,一句“既然您喜欢她们,白送给您了”了事。   对于那母女二人的哭闹,林云当着村里看热闹的人说了句“下次伸手前看准人家,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的。”   林云的威望和泼辣在那摆着,街坊四邻也无人搭喳,只有三爷爷大声喊叫着要休了三奶奶。   第二天,小翔没让小远去上学,直接安排他干起打扫和喂牲口的活。   林云看着多多和米粒锻炼完后正要去找小翔说事,就听见小翔屋中小远歇斯底里地叫喊:“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小翔轻哼一声:“为什么?对一个想赶走娘,让爹娶后娘的人,你说要怎么做?”口气中满是嘲讽和轻蔑。 作者有话要说:   ☆、解忧   “我没有,你到底说的是什么?”小远仍不明白地说着,口气依旧很强硬。   “小远,你真读傻了吧!那个女人的行为你看不出来吗?她在与娘抢爹身边的位置,你想给爹娶小妾,我们可不想。”   “不会的,你们看错了。”口气中微微露出丝疑惑,语言有些动摇。   “你让那姑娘几句温柔哄你的话,一丝对你的关怀迷住了心窍。你忘了,你饿得哭时谁把吃食分给你的,你发热时谁抱着你给你喂水,你忘的太多了......那花是你给小霞的生日礼物,一句她懂你便让你送了人,你和小霞之间这几年患难相助的情分在那里!”小翔的语气越加冰冷,甚至带着一丝讽刺。   “我,我没想过,只是因为她......”小远的口气犹豫着,回想着以前的生活,他有些困惑。   小翔长叹一声,“小远,人都说商场如战场,我和大姐闯过多少困难才挣回这份家业,她受的苦、受的累你能理解吗?如果没有大姐,你还念书,恐怕现在正在拾柴养猪吧。你念书将来是要进官场的,那里更是风云变换,凶险难知,家里这点小事或者说别人都看出来的事,你都发觉不了,几句哄你的话就是你的知音,那你还是在家种地吧,省得惹祸带累全家。”   小翔声音中有丝疲惫,“你走吧,愿意想就想想,不愿意随你。大姐在我心中比你重!”   “哥,我......”可能小翔制止了小远要说的话,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低着头,默默地回了房间。   林云侧身让过小远,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看着小翔的屋子沉默地站了半天。“小翔长大了!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他吧。”随后走了进去。   “小翔,在干什么?”   “姐,你来了,有事吗?”小翔笑嘻嘻地站起来,招呼林云坐下。   “小翔,我过两天准备去趟县城,文二夫人和娘说的事你有什么想法。”林云问着小翔,声音中有高兴,有调侃,还有丝宽慰。   小翔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升起红晕,但仍想和姐姐说说,“姐,文老板和我说过,是灵岳书院的岳   二先生的次女,我想让姐姐去看看。”   林云笑呵呵地说:“行,过几天去看看。你没见过吗?”   “见过,只想让姐姐在看看。”小翔喃喃地说。   两天后,林云和韩子安与林家一起去了县城。   林翔在县城买了一套二进带个小跨院的院子,在南城的状元胡同,林云也随着住了进去。   第二日便联系了文老板及二夫人,约定三天后在岳府拜访,以答谢岳先生的教育之恩。   相看的事不能明说,不然女孩子的面子往哪放啊。   随后,林云带着娘和小霞去了馨悦坊,一个只有女人能去的地方,也可能是这个国家第一座会员制女子俱乐部。   于老板娘、文二夫人与林云一起合办的馨悦坊就在霓裳阁后面,原来是霓裳阁绣女缝制之地。   馨悦坊是一座改建后的面积很大的四合院,环境简洁,没有一丝喧哗,让人感到有种婉约的宁静。木制走廊串起四面的屋子,中间有个八角亭,有砖路通向四边,亭子中摆着圆桌鼓凳,四周悬挂竹帘。此时已进冬月,院子中的其他花草已经枯萎,只有两棵腊梅开得正艳。   大门两侧是水房和厨房。   林云她们顺着走廊走进左侧两间未隔段的厢房,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正热情地招呼后,又指着墙上的图片认真介绍着:这间屋子是训练女子形体的,每隔几天于老板娘就会安排一些形像比较好的夫人介绍自己行走坐卧及说话等方面的心得技巧,并由她亲自指导训练夫人们的行为,使女子能做到气质优雅、端庄、妩媚、娇俏......   既能艳光四射、又能妖娆动人;既有艳若桃李之容,又有娇柔婀娜之姿。   林云笑着听完,这个于老板娘太能侃了,这说的也太邪乎了。   说着几人穿过厢房的一间休息室,走进上房。   左侧第一间是饰品间,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饰品,看样子都挺贵的,林云也没细看。中间是三间没有隔段的屋子,很大很敞亮,里面墙上及衣架上挂着棉毛绸缎各式衣服,下面的柜子里摆着各式的鞋子,林云也没有细看,只让服务的小姑娘给娘和小霞每人拿了两套。   趁她们试衣服的时候,林云走进右侧的房间,里面是轻纱、丝绸,棉绒等料制作的各式内衣内裤、睡衣及女性用的卫生棉、护垫及清洗用品。   走过右侧一间休息室后,进入与左侧相对的厢房,这是一间化妆间,有盘发、面部化妆、皮肤保养、各种化妆品和各种保养茶、花茶的售卖。   林云不得不佩服于老板娘,真是个天才的商人,女强人啊!   一年的时间不但挣了钱,还将这里形成了系列,穿衣打扮,美容化妆,内外保养样样俱全,不怪人家是皇商的亲戚,估计京城于老板更是个商场战将级人物,与人家不能比呀。   而馨悦坊也成为夫人们聚会聊天,说话解闷,提高素质,排解忧愁的最佳之所,当然只限会员,其他人进来只卖价格更高的东西而不提供指导和服务。   林云不禁暗道:“于老板娘真能人,估计现在的长丰县夫人堆里只会留传:何以解忧,唯有馨悦。”   林云正看得津津有味,身后传来文二夫人的笑声,“妹妹,你进城咋不上我家去趟呀,老太太都想你了。”   “正想明天过去呢,今天到让二嫂子说了,躲你都躲不开。”   林云回头调侃着,脸上却笑得像开了花,“从海边给你们带礼物来了,一会先把你的给你,给你家的可别挑啊。”   这次林云单独给于老板娘、文二夫人带了礼物,每人一串指甲盖大的珍珠项链,一串黄豆大小的手链,一套红珊瑚打成的二十四件配套首饰。   给文老板的是一盒三七、一盒灵芝,一盒红珊瑚盆景和两瓶葡萄酒。盆景是在海宁府让人打成的白瓷条盆,配起来相当漂亮。   这些都是韩子安和林云单独出去时打成的或林云在空间内编织的,没让别人知道,送礼的箱子也是韩子安装的,虽然韩子安十分不乐意,到不是舍不得东西,而是不愿让林云去送。   “行了,有好东西还不快拿来。你于姐去府城了,东西等她回来在给。”文二夫人爽快地说,没有客气。   林云让服务员去和她娘说一声后,便和文二夫人走出院子,来到自己的马车前。   林云从车中,实际是空间里拿出东西递给她,又将于老板娘的拿出来,准备放在馨悦坊,免得下回不好拿。   两人放好东西后,文二夫人说文老板想见她,问她有没有时间。   林云一怔,最近没什么事啊,海菜的事韩子安今天去说了。“二嫂,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想找人聊聊,他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文二夫人面色有些不太自然,但仍旧温和地说着,“去吧,他拿你当亲妹妹看,帮我劝劝他。我怕时间长了对他不好。”   “什么事啊说得这么邪乎?我又能帮什么忙?”林云真的惊愕住了,虽然和文老板很熟悉,但过知心话只有一次,还是无意识纯散发型的,难道......   “去听他说说,好些话不能对别人说,只是散散气吧。”文二夫人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   “我可不是出气筒,免谈。”林云诙谐地说着,却面露严肃地点点头。   两人走进屋中,林云让文二夫人帮着给娘看了服装、首饰及配套的物品,做面膜、盘发和教些简单化妆,在训练一下,一天修成个贵妇最好。   林云对娘说自己去办点事,中午文二夫人在顺福楼请客,吃完饭在回家。   于是林云去了雅苑,看见的仍旧是笑眯眯的文老板,只是眼神中有些萧索和郁结。   林云微笑地看着他,眼中略带些得意,“二哥,瞧我们出去玩嫉妒了吧,外面的风景简直太美了。”随之又揶揄地说:“怎么样,带着二嫂出去走走,省得在家失落感太强了。”你家中的事她怎么解决,闲聊几句开开心得了。   一语双关的话让文老板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家中的事不是走了就能解决的。“行了,别逗贫了,韩兄弟怎么没来?”   “他去洪大哥家了,明天我们去你家。”林云说着坐下来看着文老板,眼中闪过一丝关怀,却转瞬即逝,依旧笑嘻嘻地说:“二哥,找我什么事,先说好,海菜的事你说的,想要回去没门。哈哈,做商人也有失常的时候,下回让我教教你。”   文老板目光一闪,心里明白林云是知道自己在有意放水,挣在多钱给家里也不落好,还不如给这个妹子呢,毕竟人家还知道不是。   他长叹一声,极想把心中的愁闷向她说说,可——她是外人吗?   “小云,吹个曲子成吗?”   看着文老板充满郁闷的眼神,林云爽快地说:“成,走吧。”   文老板坐下后轻声说:“吹那天的曲子吧。”   林云没出声,只是拿起笛子,轻轻吹了起来。   “黄莺亮翅”吹的是心境是欢乐,一个让人悠闲的心境一个能让自己自由高飞的欢乐。   一曲吹完后,她看向文老板,只见他轻闭双目,不喜不悲地坐在那。   她又拿起笛子,吹起了“鹧鸪飞”,这是有着江南丝竹风格的清丽动人的乐曲,林云吹奏时少了些委婉圆润,但却把鹧鸪展翅高飞的情景表现的淋漓尽致,也把人们赋予曲子的向往自由,追求光明的愿望体现的很到位。   乐曲终了后,她见文老板仍未说话,便静静地坐在一边等待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翔   “小云,你说人要怎么做才能让人满意。”过了好长时间,文老板才说出一句话,随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林云并未接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家的事她管不了,在这里她只是听众,一个不说话的听众。   果然!   “大哥大嫂回家,却是为要馨悦坊和卫生用品厂的分成来的。解释不清还说我占尽家中便宜。我将帐本扔回家中,说从此在不管家中任何事了,实在不行就将我们分出去,媳妇的产业我不管也   不会要。结果气得老爹病倒在床。”   文老板眯着眼睛喃喃地说着,仿佛只是没有观众的自言自语,“过年后,除了雅苑和顺福楼我没管别的,只不过半年,一座好好的珍宝斋竟赔了钱,其他各项买卖也被人抢去不少。”   他忽然睁开眼睛直视着林云,“小云,我该怎么办?”   林云无法说,在接手无疑是你受累人家享受,仍旧听人家的歪言歪语。俗话说不破不立,这种情况下就让家中产业全部倒了或转手,不然会被困得死死的,永远脱不出牢笼。   看着那双不在笑眯眯的眼睛,林云真的无法说出不字,她想了一下,“能分家吗?”   文老板轻哼一声,“想都别想,老爹病着谁敢说啊!娘一直让我接手。”   “如果不想接手,就买个小院转出点钱财保底吧。”   文老板眼中豁地一亮,“我的朋友都是生意上或与家中有关系的,这事你帮我办,过两天让你二嫂找你将值钱的东西送过去点。”   “我算作茧自缚吗?”林云苦笑连连,“不怕我把东西偷走。”   “给你也成,将来管我饭。”   有些无赖的语气让林云气的不得了,却无可奈何。“走了,跟你这人说不清。”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不对,文老板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没主意。   她忽地回过头去,眼睛亮睛睛地瞪着文老板,“你讹我,让我赶着上套。”   “哈哈哈”文老板爽朗地笑着,“小云啊,你总算明白过来了。心烦想找人说说是真的,和你也投脾气对劲。转移东西是想好的,可总要知道你乐意不乐意吧。”   “你”林云指着文老板,气得哼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我手里有批首饰,原价四万两,二万两给你,明天让韩兄弟找我接手。”   后面追过来的话让林云又停下脚步。   “我没钱。”   理所当然地说买不起,估计年底收帐后能有二万的收入,可全投进去自己又不做这项生意,光送人不值当,虽然便宜很多。   “我不想投进珍宝斋,其他人没这交情。金银饰品卖了就回本了,其他珠宝是净赚,是府城的一个朋友关店转给我的,很合适。钱从顺福楼海菜出,一年还清。”   “嗯,明天我让子安找你。”林云想了一下,从他手里赚点也是应该的,谁让他算计自己。所以不在推脱,直接应承下来。   不过,文老板也够难的,家里,唉!   她转头直视着文老板,“二哥,实在不行,就带二嫂出去走走吧,离开也许才能知道谁好谁不好。”   “年底交帐时在说吧,爹的身体......”文老板无奈地叹着气。   “把事向家里说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英雄有泪不轻弹的日子不适合你家。近处说远处写信,族里总得有人理解,后面才好办事。”   林云说完直接走了出去,文老板的顾虑太多,家太重了,有时扛不起。   老娘经过一系列强化训练,在走出来时,像变了一个人,虽不能称其为典雅,也算端庄大气吧。   回到家中也让林云爹大吃一惊,自己的媳妇咋这么好看,不是......   这之后的日子,他对林云娘关心的更多了,生怕一不小心,媳妇让大丫头给拐走不回来。   不过林云娘也找到了吸引丈夫的关键,时不时捯饬下,省得他在买些有的没的,让人心烦。   林云当然是乐观其成了,老娘不到四十岁,正是风华犹存的年纪,干嘛不美美。   文老板的事林云没瞒着韩子安,只不过没说是单独交谈。   韩子安只对林云没等他一起去有些意见外,其他承诺会尽快办。态度转变不少,至少没刚提文老板便一脸黑线。   直到洪大嫂从富平县回来,林云才知道原来是洪大哥开导了他一下,“你媳妇吸引你的不光是女人的柔美和魅力,更是聪明的头脑和充满活力的精神,你不但要信她,更要用你的能力和霸气让她信服你,让她和你并驾齐驱而不是依靠你,把她当宝一样呵护在手心里永远守着她没错,但也要给她自由。她既然让你不能与女人纠缠那她更不会,她只会比你付出的更多,她认为文老板是二哥,那就是二哥,你何必真对他呢。”   所以,韩子安虽然心中仍旧犯酸,但却不会表现在脸上了。   第二天一早,韩子安和林云去拜访了文府,还单独给小然准备了单筒望远镜、会动的马车等新奇的东西,和一些多多送给他的小玩具。   与老太太说了会话,看他们情绪不太好便笑着告辞了,出门时正碰上文府大房的长子,瘦高个挺文静的小伙子,只是面色苍白,眼泡有些浮肿,恐怕是家里太娇惯,毛病多了点。   随后韩子安拿着自家那个小院的房契和文老板出去了,不知两人做了什么,当下午林云赶回自己的三进院子时,韩子安已带着二箱东西等她了,并告诉她,有一箱金银首饰已送去喜相逢,交给   周掌柜去卖了。顺福楼的钱打的借条,年底时还清。   一个月,林云有些惊讶。   韩子安只是让她看看东西,珍宝首饰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两人没说话挑了些太贵重的放进空间,其他放在卧室中收好。   第三天,林翔头戴儒巾身着襕衫,很正式的样子前去拜望岳二先生,由爹娘和姐姐、姐夫的陪同,其实也是为了私下相亲。   一番相看下来,双方都比较满意。   岳二先生儿子尚幼,不过林云看出岳二先生的长女对此事并不看重,觉得林翔不在继续攻读文章不是上进的表现。她已和个秀才成亲,夫君正准备考举人,听她说话的意思夫君如果考中举人将会参与灵岳书院管理。   不过十五岁的岳二姑娘到是个直率机灵的人,说话爽快却并不急躁,让人感觉很能担事,对长姐   说的话不已为然,直说,做什么事无所谓,只要尽力就成,何必非要读书才是上进。   回来与小翔述说后,小翔也很满意。   其实对于林家的三个孩子,小翔是最得林云喜欢的,一是他曾与自己一同感受过卖货的艰辛,二是这孩子稳重、平和又懂事,有事还能自己承担,连林氏族长都说,将来担起林家重担的目前看只有林翔了。   小霞是活泼乖巧,肯做事不讲条件,林云忙时总能添把手。   至于小远,聪慧手巧,反映灵敏,嘴甜圆滑,可能近两年爹娘对他期望高压力大,上学又早,只顾着学习有点呆气了,不知这次事后会不会有些感触,不然即使进入官场,恐怕也是个糊涂官。   二日后,文老板来信说岳家挺中意林翔,如果林家满意可否先定亲,过年年底在成亲。   林家同意了,并决定找媒婆尽快定亲。   又是一阵忙碌,请媒婆、纳彩、问名交换庚帖合八字、很快便到了定亲的日子。   林云拿出了哆罗呢、雪纺、苏绸、京缎各两匹,葡萄酒两瓶、香水两瓶、骨瓷两件、青花瓷器两件、三十年人参两只,镶珊瑚银饰品一套、珍珠饰品一套。   林云疼小翔,所以愿意多拿东西,韩子安对林云拿出的东西根本没嫌多,还说面料应该给四匹等等,小翔与林云一起吃过苦,所以多给点是应该的,林云只是说等成亲时在出吧。   在加上林云娘准备的金钗一对、金手镯一对、金戒指一对、金耳环一对,花色棉布八匹、普通绸缎八匹、各式衣服八套及烟酒茶糖鸡鸭鱼肉喜饼干果等物做为定亲礼,也着实让岳家惊讶了一   下,想不到林家这么富裕,关键是有些东西在县城里是买不到的,让人不能礼单过重了。   灵岳书院中的先生、学生、在加上亲朋好友,岳家请的人也是满多的,不过有韩子安和文老板在一边保驾,林翔总算是安全度过,顺利完了定亲仪式。   定下亲事后,两家人已在县城呆了近一个月,马上要到春节了,林云爹带着两家人一番采购后,在腊月十五回到了各自家中。   家里有了李河他们,守孝第一年不能串门,所以节前林云的主要任务就是看孩子和吃饭了,直到腊月三十。   韩家在这里人口不多,中午和三叔他们一起上过坟后,便各忙各家的事去了。   林云他们是在韩家大哥新盖的房子中过的节,今年张才一家没过来,没了亲娘也就隔的远了。   晚饭后,韩子智对大家说:“爹、哥、嫂,我想等娘一年期满后就搬去富平县住,在那里也能挣点钱,省得坐吃山空。”   其实他心中也明白,娘对其他人并不好,尤其是三哥。可三哥他们对得起娘,不但全力帮着嫁小妹,还拿出人参让娘吊命,办事时也没出幺蛾子,让丧事顺利办完。   看着大哥、大姐在三哥的帮助下都富了起来,二哥开着杂货铺,只有自己干嘛都不成,又觉得融不进这个大家,所以才决定搬走的。   其实对后娘去逝,上面的几个触动并不大,只按韩老爹说的守过百天重孝便没事了。只有韩子智想要守孝三年,毕竟是亲生娘,所以众人也没在劝。   可弟弟还是自己的弟弟,韩大哥对子智说:“老四,你出去能干些什么,不行在家里和我一起养兔吧,也有个进项。”   韩二哥也说:“去城里开销太大,你打算怎么做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正用火狐游览器修改前文,真太难了! ☆、金成   韩子智没有什么想法,他只是想搬出去,于是摇摇头没说话。   他媳妇接口说:“我想让他去洪口镇找个书院读书,他不干。不管去哪,我做点绣活到是够吃喝,可上学的费用怎么解决呀。”紧皱着眉头显得一脸的愁苦。可能有当初韩子安一吓,所以她现在只是不搭理林云却不在找事了。   韩子安看看林云,她的注意力好像没在屋中,眼睛看向门帘,大概在想多多和米粒玩的好不好吧,还是赶紧让他们去休息吧。   “老四,我同意你去县城,那里有好的书院和先生,我会让那里的朋友帮你找个离书院近的地方住。平时你可以抄书挣钱,虽然低点可也能生活。还有趁着孝期在那里好好调养下身体,后娘也希望你们能早点抱上孩子。至于将来考试,三哥管你考三次的费用,多了就不管了。”   韩子安的一番话让韩子智惊住了,娘最对不起的三哥,却是为自己考虑最周全的一个,他有些哽咽着叫了声:“三哥”激动地站起来看着韩子安,喃喃地想要表达感激却不知说什么好。   韩子安止住他,“你是我弟弟,如果想学就努力点。”   韩老爹看着几人相互帮助着,心里也感到很欣慰。   他将在老三家大棚干活分的钱拿了出来,“这里有一百多两银子,是在老三家卖菜挣的,老三没要都给了我。我和你们大哥过给他家一半,剩下的你们和子晴、子玉分了,也是我帮你们一次,   今后要看你们自己的了。”   几人在韩老爹的强烈要求下将银子收了起来。   韩子安看事情说完,便让女人和孩子去休息了。   送走他们男人们仍旧回老大家守岁聊天,直到雄鸡报晓,红日东升,新的一年来临!   韩子智在娘一周年后决定起程去富平县,韩子安要带着林云一同前去以便帮着他尽快安顿下来。   林云头年让人绣的国色天香、海棠春睡等五幅绣品已完工,其中两幅还做了硬裱的木制装饰框架,另三幅是软裱准备送人用。海棠春睡直接被韩子安留做已用,为他和林云的卧房增添了不少色彩。   林云看这几幅绣品如此精致,决定自己绣些小型绣品做摆件用,所以拒绝出门。   两人正在相互说着自己的决定时,林岩上门报信,洪枫说结义兄弟老五要在三月二十日成亲,他家老爷子有事离不开,知道韩子安在附近,请他们务必尽快前去帮忙。   林岩并没有拜洪枫为师,只是跟着他一块学着,武艺练得还行,洪枫说让他过两年去试试武举。   只不过林岩并不在乎,只要学武就成,考不考没关系,他正想着在大点去投军呢,洪枫的军旅生活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韩子安得意地朝林云笑着,“这回是不去不成了吧。好云儿,我带你去同川府看看,让你享受下那里的繁华生活。”   林云嗤之以鼻,啥繁华生活咱没享过。   不过,韩子安的结义兄弟老五金成是他们几个里最小的,生死之交,不去不成啊!   看着韩子安乐呵呵地准备着贺礼,林云不禁仰天长叹,“我的绣花生活啊!你去哪了。”   赶紧安排人吧,叫过翠柏让他在家里把海边画的图纸挑出几张,按绣图画好送去给桂花婶或林翔。   给林翔写了一封信,让他找人将国色天香的绣品在绣一套,另外在绣些小幅做摆件卖,海边绣图待翠柏画好后,安排人绣两套大幅的及二套小幅摆件。另外海宁府的生意会让石五虎直接找他,收回来的珍珠一定要保管好,尽量不要外露。   不过林翔锻炼的真不错,年前那批首饰竟全部卖出了高价,加上喜相逢的分红直接还齐了顺福楼的借款,也让林云剩下一堆的贵重首饰。   现在海宁府外销货物及于老板娘那里的分红、码头那边的营利已让林云家的收入近五万两银子,成了躺着不干活都能富裕地生活到老的有钱人了。   韩子安用人也真放心,伍飞的话他不但全然相信还大力支持,现在码头的皮货店已初具规模,不但投入的成本回笼还有了翻倍的营利,所以林云也没啬(se)着,年底除按成分红处还给了各处管理人员奖励了葡萄酒和进口的雪纺料,也让他们高兴一把。   韩子安的贺礼准备的真不少,白酒、葡萄酒、棉布绸缎、瓷器还真够丰富的,可做为成亲礼确实不咋地,林云只好亲自上手。   韩子安看着林云将酒类撤下礼单有些——嗯,不悦,可能认为林云舍不得给吧,不过修养够没说什么。   林云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去喝酒还是去送礼,东西都不会拿。酒单拿着,等洪大哥和老五一起时你们自己喝去。将那幅硬裱的国色天香拿着送给老五,也是件成文正经的礼,在拿一套粉瓷茶具、一对青花瓷瓶、一套红色绣鸳鸯戏水的床上用品,那对新郎新娘的玩偶,在加上你挑的布匹绸缎和瓷器,给二千两银子的礼金也就差不多了。”   韩子安的笑容越来越多,当林云将礼单重新写完时,他一把将林云抱住,紧紧的,“云儿,他只是个朋友你不觉得给的有点多吗?”语气却有些疑惑。   林云挣开他的怀抱,“看你那乐样,连你们几个战场上的生死兄弟和救命恩人都不知道,还配做你的媳妇吗?”说着转身走开,又去首饰箱中取了一对玉镯、一套珍珠饰品、一套红珊瑚饰品、一盒镶宝石的步摇出来,“这些给他媳妇当见面礼成吗?”   韩子安连连点头,“老五有你这个嫂子可享福了,考虑的还挺周到。”   “这也是有能力多给,要没有还不给呢。子安,听洪大嫂说,你们几个之间都相互救过命,你有时间也和我说说,省得人家谢我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男人说他的事时象没嘴的葫芦,除感激别人诉说别人的大恩外,永远不会说人家感激他的事。   “成,等那天有时间。赶紧收拾早点走,这次一定要多聚几天。”   ******   金成跟韩子安同岁,长得很漂亮,不,男子应该说潇洒或妖娆?邪魅?慵懒......   反正林云说不清。   高挑英俊,姿态闲雅,面如暖玉,鬓若刀裁,嘴角微挑隐邪魅,桃花含露展风情,眉尖一挑现桀骜,身姿婀娜妩媚生。   林云感到他像被多面的玻璃围绕,映射出一个个不同的人影,难道他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体?   可不是,才一见到韩子安便直扑过来,高大的身躯却满含娇柔的语气让林云错愕。   “三哥,你和我家老爷子说说,他最爱听你的话了,我不想干这个事了,能让我出去走走吗?”紧紧地抱着韩子安,像孩子撒娇一样。   韩子安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踹了出去,脸上流露出的却是喜爱和无奈。   金成一个鹞子翻身卸下韩子安的脚力,身子轻柔地摆动几下,斜斜地倚墙而立,“呦,武艺见长啊!”随后又向发现新大陆般,冲着林云冲过来。   韩子安眼急手快,直接将林云揽至身后,躲开金成扑过来的动作,大声叫着:“老五,你就不能老实点,赶紧进去吧,你嫂子都累了。”   金成嫣然一笑,走到林云跟前,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三嫂来了,快请进。您能管管三哥吗,他只会欺负我。”充满魅惑的表情让林云有一丝失神。   如果没有捕捉到他眼中闪过一缕精光,林云一定会认为金成是个活宝,这性格,都难为他怎么做的府城同知,还管军队,管自己都不知成不成。   她看了眼韩子安,眼中闪过一丝调皮,“老五,你说怎么管你三哥啊,用打的成吗?”   金成微微一怔,眼睛瞬间闪过一丝光亮,自然流露出的风情让他更添魅力,一双修长细嫩的玉手轻抚过衣襟,“嫂子,你要帮我打噢,不然我可不敢。”   说着还做出了怕怕的样子,逗得林云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清脆的声音和韩子安眼中的宠溺让金成脸上闪过惊讶还有一点点钦佩,能让三哥全心疼爱的人少,纵容娇宠的人更少,这个嫂子不简单呀。   说笑着几人走进屋子,金成半倚在椅子上,俊美的脸上闪过令人炫目的笑容,“三哥,大哥什么时候到啊,我没钱办婚礼了,急等救助。”本是亟不可待的事,却让他说得如蜻蜓点水轻飘飘一闪而过。   韩子安看了眼林云,“需要用多少?”口气像对顽皮的小弟弟似的无可奈何。   金成又凑到韩子安跟前,“三哥,你有钱,早说啊。不行,跟你借还不如跟嫂子借。”说着转到林云前面,脸上扬起献媚的笑,“嫂子,我能借点钱吗?一点点就行。”   看着金成向韩子安借钱,林云脑中闪过一阵差异。   按韩子安说的,老五家几代做官,大部分是雄居各地的武将,他又是正五品守备,富二代当官的财产应该不少啊。   在说,以韩子安稳重细致的性格,如果金成不是肝胆相照的朋友,哪能听到他的消息就乐起来没完。   听金成的语气,好像认为韩子安没钱,找洪枫借,可洪家并不奢华哪像有钱的。现在又听金成对自己如此说,忽然升起一种赌的心思,赌他是韩子安的真朋友,赌他值得自己这么做,千金散进还复来,架不住自己从头在挣。   “行啊,五万两够吗?我家只有这么多。”   一句话,让韩子安和金成都怔愣的那里,韩子安不相信云儿能为自己的朋友而全力帮助,金成则不相信一个女子有如此胆量气魄。   林云只是笑眯眯地看着,等着他们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   “云儿,我的好宝贝。”韩子安直接冲过来抱起林云,眼中是惊喜、是爱怜、是感激、是......   林云被韩子安说的话羞红了脸,从没当着别人如此放言的他,今天有些忘形了。   金成瞪着双眼直视着二人,眼中含着丝羡慕,成熟稳重的三哥失态了,为了这个女人失态了,看样子是动了真情。   他就这么直直地看着,直到韩子安把林云放在椅子上坐好,才重重拍了下桌子,大声叫道:“三嫂,五弟真心佩服。”   说着,轻松地坐回椅子,娇艳的容颜变得严肃,“当初二哥有事,我们几个将几千两送过去时,我都挺佩服自己的,现在,我最佩服的是三嫂,一个女子怎么能有如此气魄,配得上三哥。”   林云俏皮地一笑,“应该是你三哥配得上我。”   “哈哈哈”金成放声笑了起来,声音纯脆眼神清朗,有邻家大男孩的味道,在冲破层层包裹后,由内而外地散发出强烈的魅力,这才是真的金成吧。   “三哥,干脆我认个妹妹,你当我妹夫得了。三嫂对我脾气,爽快!太爽快了!”   “别费话,你嫂子累了,赶紧让我们歇歇。”好象有些不满金成的话,韩子安急切地站起来,半拥着林云向外走去,没理身后跳脚叫嚷的金成。   从富平县一路赶过来,林云也有些累了,没吃饭便沉沉睡去。   后来被韩子安叫醒,迷迷糊糊地吃了些粥后想继续睡,结果做了一夜春梦,人家不是常说,吃饱的人才会瞎想吗(真是俗人,那叫饱暖思□□,啥文化水平)。   只是梦中的韩子安非常的温柔、非常的热情,还说了好多平时没有说过的话,如果第二天林云不是浑身酥软,雪肌绽红梅的话,她真的认为是在做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距离金成的婚礼还剩二十多天,他家中的长辈还没到,林云只好全权接手,与金府管家一起布置新房,采购物品等,预备三月初六送聘礼及三月二十的大婚。   至于韩子安,他回长丰县了,因为林云他们来的第二天与金成说话时,得知文府老大可能会出事。   这次与金成借钱的是个京城御史,与金家老爷子关系不错,因调查楚江堤坝泄洪事件涉及到正三品的原同川府府尹和正四品的现任同川府府丞,才来到这里借宿在金成这里。   林云听到此处心中一惊,“同川府府丞不是文二哥的兄长吗?”   “是叫文伯正,三嫂妹妹你认识呀?”金成的叫法让韩子安不快,多次纠正一直不知改诲,最后韩子安无奈放弃。   “老五,这事严重吗?最后会出现什么结果。”林云有些担心,朝庭调查的事,恐怕轻不了。   “会很重吧,坝毁人亡!涉及面挺广的,同川这面的主要负责人是文伯正,估计落实下来能抄家。”金成不以为意地说,这样的事多了,只不过贪的大点。   “大约什么时候会出结果。”   “估计三个月内吧,这事已调查了好长时间,信应该早出去了。”   韩子安看着林云着急的样子,心中也知道文老板在林云挣钱发家的路上起着什么作用,在说与文老板及文二夫人都有生意来往,她担心也是正常的。   金成看两人的样子,也感觉到其中有事,便建议说:“不然,你们先回去一趟说说情况,让他们做些准备。”   拖家带口怎么回去,林云有些为难,让子安回去,他与文老板......自己回去,这里怎么办,子安也不会让去的。   韩子安笑着搂住林云,低声说:“云儿,我回去一趟。”   看着林云惊讶地看着自己,他宠溺地笑笑,“云儿,我是你夫君,有事当然是我去了。你一会写封信,说说情况及你想到的建议。”口气有些酸酸地,“你给文二单独写,尽量别让人知道。”   林云笑了,很开心,她轻轻地靠在韩子安怀里,柔柔地说:“子安,信我不写了,你去和文老板说说,信不信由他。至于建议,能分家就分开,可能会涉入的少些,如果不成,将财产赶紧转出去,给孩子留个后路。”   于是,韩子安快马加鞭地赶回了长丰县,留下林云操办金成的婚事。   聘礼大部分已经置办齐了,首饰及喜饼之类正陆续送来,田地、铺子、住宅、庄子,各类首饰、衣服鞋帽、家具、摆设、字画、古董、药材、日用,一件件用大红彩绸、红木箱子装了个整整齐齐,托盘上的万两聘金闪着银色光芒,在大红绸缎的映射下透着喜气。   林云将礼单抄好,又与总管事核对了一次,终于在三月初六皇道吉日送出了聘礼。   真多啊!有钱人家办事与农家真是不一样,几万两的东西,四十八抬的聘礼,不知能收回几何。   三月十几日,金家的亲戚们陆续到来,林云看金家院子人满为患,便决定搬出去住。   刚和金成一说,他便笑着递上一张房契,“三嫂妹妹,三哥真是说对了,你一定会提出搬家的。”微眯的双眸带着丝慵懒,“走吧,我带你去新家。”   新家是二进带跨院的院子,里面已布置得很好,大件桌椅等已备齐。林云随着金成走进上房,地下堆着一些物品,林云眼神扫过后转向金成,询问是什么。   “三嫂妹妹,你借我二万两银子,怎么也要付些利不是。”嘻笑着没个正行。   “拿回去,有钱了是吧。” 林云有些生气,没钱才借,买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别呀,东西有得是,我缺的是现银。三哥成亲也不告诉我,我去长丰县城时你们又出门了,这里可有贺礼,所以不能拿回去的。”金成赶紧解释,这嫂子脾气有时比洪大嫂还大。   “在说,我想让哥几个都来同川聚齐,房子买了五所,大哥的房子在你们家边上,唉,啥时能全到啊!”   他的脸色有些沉闷,“三哥说没事别见面,省得气他,四哥让我把脸划两下,怕我把他带坏了,大哥、二哥直接动手,每次我不在笑了才来。可是我要成亲唉,能不笑吗?嫂子你评评理,有他们这样的吗?”一连串的话说得又快又急,好像怕谁抢去似的,脸上的笑更加妖冶,声音越发娇柔,“还有、还有......”   “住口,东西收下,你赶紧走人。”林云有些受不了他的喋喋不休。   金成还想说,被林云叫来的多多和米粒开始围攻他,一会便像个移动衣架,挂着米粒抱着多多走了出去,看着他天真嘻笑的面容,以及同孩子们亲热玩耍的做派,林云真是被雷到了,到底哪个是他?   林云快速地做了炖肉、炒菜、炸鸡翅、煎牛排,满满一桌子,让金成和孩子们吃得乐开了怀。   金成走时还让林云做好准备,成亲前他准备和哥哥们大吃大喝一次,并决定在林云家进行了,话讲得理所当然,还一个劲点菜,气得林云抄起条帚将他赶去家门,有些朋友即使闹得在大发还是朋友,真是千古名言,这个金成就是个被惯坏的孩子,走时还吵吵着三嫂妹妹也被哥哥带坏了都不和他好了......   没事时,林云整理了一下金成给的东西,这也太多了,金簪珠钗,步摇玉镯,挂配头花,貂袄狐裘,锦衣绸裙,在加些瓷瓶花瓢,画轴摆件真是应有尽有,如果算上这所房子,只比两万两银子多不比两万少,林云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不知道金成要干什么?还钱吗?   婚礼的前五天,韩子安和洪大哥、洪大嫂赶了过来。   对金成送东西的事,韩子安只说收下吧,他们过这个。   当晚,林云和洪大嫂做好了饭菜,三人已喝得一塌糊涂,嘴里叨叨地念着些林云听不懂的话,好像是战场上的什么。   洪大嫂让她别在意,金成是武将,又是家中老小,有些东西挣得来却留不下,他给就收着,没有你在给他。   在说,安子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当初安子他们队的兵士在战场冲杀时与将军的队伍失散,被困在高山野林,多亏安子做事稳健又熟悉大山野林,带着他们找到路才离开大山,最后就剩下他们五个,成子受难时也是喝着安子他们的血才活过来的,所以,成子一直被他们惯着。我就是那时认识的你大哥,不然他们才不会说呢。   林云这才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也不在说什么了。   真正的朋友永远没有金钱多少地位高低,只会在你需要时拉一把,他们只会不忘彼此,从不说谢谢。   金老爷子在婚礼的前两天才来,来后直接骂了金成一顿,抻着他将亲事定的如此匆忙,完全未按家中商量的时间结亲,以至于他老人家紧赶慢赶累了一道,才在成亲前赶到。   问题是武将家庭,一向是连说在打,看金成抱头鼠窜的样子实在难看,韩子安才上前劝解,让老爷子平静下来。   老爷子骂痛快了神清气爽,赤红的脸膛泛着亮光。   老太太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这么大岁数了仍旧肌肤莹润,面容清雅,金成长相大半随老太太。   长孙幼子家中宝,听说林云在帮着张罗成亲的事,老人对她说了不少感激的话。   几句交谈过后,老爷子和老夫人对林云印象挺好,还说让林云有时间去他家玩玩,不过目前老爷子驻守南疆,去一趟太远了。   林云婉拒老爷子老夫的邀请后,又送给老爷子他们一支百年人参、一盒极品三七,还请老爷子有时间去下阳村看看,也体验下农家生活不是。   金成的婚礼很热闹,他家人也多,朋友也多,包了两个酒楼才坐下。   锣鼓鞭炮齐鸣,花轿彩绸迎喜;   新郎新娘拜堂,花容月貌相当;   老人接纳教诲,宾客恭喜祝福;   称心如意长久,共赏洞房花烛。   于是,在一片欢呼声中,金成和新娘子李萍被送入洞房,完成了新婚大典。 作者有话要说:   ☆、文府   新娘子李萍出身武将之家,长得俊巧漂亮,只是有点闹烘。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在院中打了起来——不是,是切磋武艺,打了个旗鼓相当。   结果,金成被洪枫和韩子安取笑了好久,最后以“让着她”才收了尾。   金成媳妇是个很活泼很漂亮的女孩子,只是好像绣工不行,追着林云让她帮着给自己搭配衣服,只因为林云在她成亲那天穿了身白底绣粉红桃花的锦绸袄配了条淡粉色长裙,外罩深粉色雪纺纱衣,她觉得干净漂亮会让人喜欢。   林云没办法只好和洪大嫂给她重新挑选衣服搭配起来,一身白底绣绿色云纹的真丝小袄配一条淡绿色挑丝中腰裙,在披件杏黄色锦缎褙子,柔顺的乌发挽了个惊鹄髻,戴着镶珍珠的步摇,后缀珍珠梳蓖。即有成婚女子的淡雅又有年轻女子的朝气,在淡淡地涂些胭脂,整个人显得清新活泼,英姿中略带一丝妩媚,让进来招呼她们的金成也看呆了,想着终于有配得上自己的人了。   金成婚后,三家人又聚了两次,才决定起程回家。   走前,韩子安和林云去看了在同川府的张笑一家。   他们住在集市边上一个大杂院中的两间房。张笑媳妇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正和人说话,看见韩子安要推自家大门才赶着上前询问,说话有些城里人优越感。   张叔的病基本好了,只是还不能干重体力活,张婶和张笑都出去干活了,要到晚上才回来。   林云将东西放下并没有和张笑媳妇聊天,看着她追前追后的问你们进城干啥来了,几时走啊,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帮着吗等等,林云只是笑笑,说:“我们只是过来办事,明天就走了。”她才不在说话,抱着孩子走了出去,也没有张罗着做饭招待。   送韩子安他们出来时,张叔有些不自然地说:“我家小子在这里过得不顺心,不过他娘和媳妇不让他回去,唉,难为这孩子了。”   韩子安没问,即使问了又有什么办法,总不成将一家人拆散吧。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林云才详细地问了韩子安回县城的事。   韩子安从县城回来后,林云一直忙着金成成亲的事,只知道了大概情况便没在问。   韩子安才对林云说:“这次回去,我找文老板说了情况后,他带我去找了文老爷子和老太太。我只说从朋友那里听到的,让他们早做准备,以防不策。可文老爷子除感谢外,并未说什么。到是文老板是个聪明人,出来时直接带我去了书房,将小院的房契还有书房中的三万两银票交给我了。只不过文家长孙盯得太紧,文老板怕走露消息,也不敢让我带东西。”   韩子安身子往车壁上靠了靠,脸上仍平淡温和的笑着,“这次的事估计不会善了,成亲那天饭桌上的人说,堤坝泄洪的事死的人不少,你看这事要怎么办?”   林云不知道,如果是主要责任人那肯定是要抄家的杀头的,其他人说不好。不过,文伯正肯定是替罪羊,就看他上面的路子硬不硬了。   “我也说不好,等见到文老板在说吧。”   回到县城后,韩子安和林云让李河带着人回去,他们直接去雅苑找到文老板。   文老板脸色灰暗,双目无光,见到韩子安他们急忙说到:“你们怎么才来啊!”说着,将他们带进雅苑后院的一间住房内。   林云一愣,“二哥,咋这急呀,东西不都转出来了吗?”   “韩兄弟走后,老爷子让我整理了家产,并分成了三份。但前四五天,三弟回来了,听上面的口气,即使分家也不会善了,现在该怎么办啊!”文老板有些六神无主,只着急地说着,希望韩子安他们能给点建议。   仓促间林云也想不出办法,只能看着韩子安,眼带焦急地询问着他怎么办。   韩子安面色仍旧平淡温和,目光却越发深邃,沉默了一会,才低声说:“文老板,你尽量将家中的财产转移到小院,不要放在雅苑了。另外分家的事尽快办,有用没用总比干等着强。在有,你女儿和小然我带走,你就说他们要去我家玩些日子,我会尽力保他们安全。”   韩子安的话低沉有力,平淡中却有着果断坚毅,有子安在她不会怕的感觉在次升上林云心头,让她忐忑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文老板可能也受到韩子安话语的影响,慢慢将焦躁的情绪平复下来,脸色又恢复成笑眯眯的样子,让人感觉不到他在着急。   文老板走进墙边,伸手摸了摸,刷的一声,一组靠墙的柜子移开了二尺左右,那里有间小型密室,里面放着四个小木箱,他打开其中一个叫林云他们近前看,里面是一层层白花花的银锭。   “这里是二万两的银子。”说着将墙壁关上,又指着屋中的五个小木箱说,“这是我媳妇的一些首饰,是我们这些日子陆续送过来的,他们盯得紧,往小院送是不可能了,你们有办法拿出去吗?”   韩子安摇摇头,“光明正大地拿不可能,等哪天你不在时,我过来一趟,从后门取走或许可行。”   文老板无奈点头,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能保留多少算多少吧。   随后又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个挺大的纸包,打开后是一摞银票,“这里是五万两银票你们拿着,另外这是馨悦坊和卫生棉加工厂的合约转让书,我媳妇说让小云签下,以防外一。”   文老板看着林云在合约书上签着字,不由得长叹道:“从韩兄弟来过后,我就将这些东西带在身上,不怕意外就怕外一,能给孩子留点就留点吧。”   正在这时,外面伙计来叫文老板,通知他文家大老爷回来了,老太爷让他尽快回去。   几人赶紧走出小屋。   文老板苦涩地笑笑,“这次来不知会提出什么要求。走吧,伸头缩头怎么都是宰。”   “文老板,你先走吧,云儿想给孩子们挑两件乐器,让伙计跟着就成。”   林云眼光一闪,子安的反映真够快的,现在盯着的人都奔家了,谁还管雅苑的事。   文老板也明白过来,叫过伙计让他陪着,自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林云认真地挑选着乐器,不时还和韩子安商量一下,两人就这么慢条斯礼地看着、说着。   过了挺长时间,才将挑好的笛子、箫、鼓、琴等乐器放在一边,韩子安叫过伙计,让他到门口叫辆车,另外找人将墙上的乡野和悠闲两副画取下来,说要回去绣成绣品。   伙计有些犹豫,画的事老板没交待啊。   林云笑着说:“没事,我和二哥说好了。在说这本是我出的图,绣完了在还回来还不成吗?”   伙计长年在这里做工,里面的事也知道一二。听说文府最近有些乱,所以......反正韩夫人和府里正做着买卖,拿走了也没什么。   看着伙计出去,韩子安和林云快速回到小屋,林云手一挥直接将外面的箱子收入空间,这时韩子安已打开密室门,让林云将箱子收好。   待伙计进来时,林云已整理好乐器,韩子安还去其他屋中取了些笔墨纸砚及五幅书画、三副棋具,林云都不知他的动作咋那快,好像这半天,夫妻两就是挑这些东西去了。   回到城里的三进院子,林云累得摊在床上,心累啊!现代咱虽然工作紧张,可也没经过这么大事呀。   看韩子安在那里让李河干这干那,过来又帮她捏手捏脚,林云只是靠着他的肩膀,由衷地说了声:“有你真好!”   二天后,文府的和总管带着文老板的女儿文瑞佳和儿子文瑞然来了,并递上自己一家子的卖身契。   “韩老爷,我家老爷说他的女儿和长子交给您了,让您费点心。另外,我家的卖身契也交给您,将来由您做主了,我叫和义,有事您吩咐。”   林云没听韩子安和和义继续说什么,就带着小佳和小然去房中安顿了。   小然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视着林云,眉头微皱,小脸绷得紧紧的,“姨,我想问一下,家里真的要出事吗?”   小佳紧皱着白皙的小脸,两手用力地扯着手中的白绫绣淡紫色薰衣草的手帕,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她轻轻地拉了下小然,似乎要阻止他的问话。   孩子们大了,家中的紧张情绪他们能感觉到,与其让他们瞎想,不如直接相告,以便早做准备。   “小佳、小然,你们可能感觉到你家有些不对,姨会告诉你们,但希望你们不能乱动,一切听姨和韩叔的安排好吗?”   林云轻轻拉住两个孩子的手,认真地看着孩子们,希望自己的平静和信任让他们能更好地配合自己,省得出事时还要顾及他们。   小然严肃地点点头,转身拉着姐姐坐在凳子上,“您说吧,我知道怎么做。”瞬间变得稳重的小然让林云有些气妥,不到十岁的孩子,这气势和沉稳不得不让人佩服。   林云坐在椅子上,慢慢叙述着自己听到和文老板说的事,又细细分析了他们现在处于什么情况,告诉他们,虽然按他爹娘的情况罪不至死,但不得不防皇帝冲冠一怒,血流成河的事情发生,保留文家血脉,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小然认真地听着,不时点点头。   等林云说完后,他跳下凳子,恭敬地给林云和赶过来的韩子安作了个揖,“叔、姨,谢谢你们了!我和姐姐会听你们的话,按你们安排行事。”   面对懂事的孩子,林云和韩子安不由得相对苦笑,但愿一切苦难都不要发生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朋友说,段落之间隔一行看着会比较舒服,你们觉得呢?   有要求可留言,尽量满足。 ☆、小远   韩子安又去找了洪枫和小翔,让他们在县城里听着消息,有事让林岩和林冬多跑几趟。   对于文府的事,韩子安只说他们分家了,文老三带着家中的大部分积蓄赶回京城了,准备在找人疏通一下。   文老大手里的钱全部托人疏通和弄消息了,目前只能干等,他名下的财产准备全部卖掉。   不过现在情况不对,买家也不敢轻易下手,万一出事怕受连累。   韩子安让和义去找人,准备将文老大手中的土地买下来,你卖我买天经地义,官家也不可能太强求吧。   回到下阳村不在过问文府的事,现在只能等,太急了不好。   小佳、小然也不在追问,面上很平和,如果韩子安说事时或外面来人时,他们不是支起耳朵,趴在门口偷听的话。   真急啊!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   不过,他们并没有等待太长时间,消息很快便传来了,文府被抄家!   长房关押,全部财产被抄没,充做楚江泄洪事件的赔偿费用。主犯文伯正被砍头,其他家人流放岭南。   二房、三房分家时间尚短,经查后认为是保全财产之举,除发还媳妇陪嫁物品外,其他财产没收充做楚江泄洪事件的赔偿费用。   所抄店铺土地物品择日发卖。   接到消息后,韩子安和林云立即带着小佳、小然起程直奔县城。   文老板一家和文老太太已由林翔出面接至小院,文老太爷没熬过去,抄家日气绝身亡。   忙乱中无法下葬,长子、三子又不在家,只好由文老板将其安置在家庙中暂停,并通知其他人。   文老太太病重在床,恐怕也不太好。   文老板挪出财产大部分是自家私产,所以并未引起抄家人员的重视,就目前来说,一切还过得去。   经与文老板商量后,由韩子安出面购得原文老板名下雅苑和顺福楼。顺福楼还行,雅苑损失不少,值钱的东西不是损坏就是丢失,真让林云心疼,还一个劲说当初不如全拿出来,最少自家落下了点东西不是。   于老板娘出面购置了文老板名下的田地和庄子,交给文老板时只说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   韩子安之前也让和义买下文家长子名下的二个庄子和一千亩田地,因他要现银,所以每亩十五、六两的价格被压到十两,所以只花了不足二万两银子。   不过这笔买卖对文家长子来说太小了,据传从他在府城的家中抄出十十多万两银子和大小田契若干,物品更是数不胜数。看样子他对家中未说实话,连匆忙间带着家小返回的文家三子知道消息后也破口大骂,大失文人形象。   随后,文家二房、三房各自买房,又合力办了老太爷的身后事,才沉寂下来,各自过起守孝生活。   至于雅苑和顺福楼,韩子安在给文老板的压惊宴上,当着别人的面全部交给文老板管理,只说他熟悉这里的一切,管理起来方便,具体分成私下在定。今后如果文老板有能力,可以花钱在将这两处买回去,本就是朋友相帮,对得起良心就成。不管别人相不相信,总之韩子安将事办得很圆满、漂亮,至少明面上不会有人说什么。   没人时,林云也将银子和物品交给文二夫人,止住她要说的话,“二嫂,二哥是有能力的,你们现在困难点,努力一下就过去了。至于你说的报答,等你家成为长丰首富时,你给我多少我要多少,到时决不会不要。”   事后,林云对韩子安说:“当官真的好吗?”   “控制力不失就好。”韩子安非常平淡地说。   林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好像现代的人说要想当好官,就要廉洁、正直、有爱心......   太多了,林云记不住,她只是感到很累,身体累、心更累,如果永远不出事多好。   韩子安能够感知林云情绪上的波动,好多事是无法改变的,他只能轻柔地抱着林云,耐心安抚着她。战场上的生死见多了,官场的挤压更多如牛毛,要走出去,就要有这个准备,除非你只会种地,永远不走出这个小山村。   事过去了,林云终于静下心来开始休养。   从海边回来后一直事情不断,她的心有些烦乱。   就这样每天绣绣花、修修草的日子虽然平淡,也使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当初一块编织、绣花的孩子们也长大了,大奶奶家的雪儿、三婶家的映梅、林家村的春丫、上阳村周婶子家的喜鹊,都陆续成亲了,赶上的林云都亲自过去送送,没在家的也让娘帮着送了贺礼。   徐方那里也办了事,因为米粒不舒服,所以只让韩子安一个人去了,听说很热闹,石大嫂他们还一直埋怨咋没让林云过来。   对一块共过患难的他们,林云也没有吝啬,尽量配些好东西送过去,也让他们对以前的努力有个念想。   至于喜相逢的编织和刺绣,有桂花婶、三婶和大表嫂的全力招呼,基本能保证销售,并已在三个村子周围形成了规模。   目前,小翔准备进军同川府在开分店,说实话林云觉得他应该在学习一段时间,最好考个举人,今后的路会更加好走。不过韩子安劝林云学会放手,小翔长大了,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没必要管束太多。   这日,林远来到林云家,想和姐姐认真谈谈。   林远本来圆圆的脸形瘦了很多,大大的、湿润的眼睛中布满无从探知的迷茫和无法诉说的寂寞,   林云心有些疼痛,正是半青半黄的岁月,如此强硬地让他成长确实难为他了。   “大姐”半天不曾言语的小远轻轻叫着,似乎怕林云不回应是的,一直盯着她,喃喃地说:   “我想和你说说话。”   林云轻轻叹息着,拉着他的手走到堂屋坐下。   “小远,是不是很恨大姐。”   “没,没有。那事是我错了。哥说得对,我让家人惯得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我对不起娘,对不起大......”   林云笑着止住他要说的话,“小远,你只要知道哪错了就行。外面的世界很大,你想去欣赏外面的景色,家里不会拦着你,但你要知道,家才是你的根,不论走到哪,有家你才不会孤独,才会走得更远。”   “大姐,我知道,这次的事我伤了家人的心。第一次你们失望了会原谅我,在有一次,或好几次,当你们不在为我着急伤心时,我也就不在是你们的家人了。”   林云的眼中闪过亮光,这孩子真够聪明的,能够认识到家人的重要,这几个月也没有白让他吃苦了。   “大姐,这几个月我随着二堂哥送货,也见过不少事,前些日子文府的事哥也没背着我,一直让我参与来的。以前,我总认为我多强多棒,可走出去我才知道,学习我不如大哥,处事圆滑我不如冬哥哥,敢说敢做我不如岩哥哥......我不会做木匠活,不会做生意,爬山赛跑比不过小牛子,玩起来没小宝主意多,我实在不知我到底哪强,我今后该咋办。”说着,他声音有些哽咽,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打击过头,小远有些挫败拾不起信心了。   林云走过去,轻轻摸着小远的头,柔声说:“小远,你有一样没说,你脑子很聪明,学习最棒,画图也好,当初你曾是大姐挣钱的好帮手。”   小远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水,“大姐,我想当你的好帮手。”   林云将他眼中的泪水拭去,“小远,你只是遇到了事,在打碎它时不小心碰到了你的心,很疼但你闯过去了,所以你也多了一个经验,下次在有这样的事你不会在犯。如果不打破它,总掖在心里,累积多了会让你犯更大的无法挽回的错,那时,你的心不但会痛,还会碎掉。”   “大姐,我不怕疼,我怕你们都不理我。我好孤单,自己一个人走、一个人玩、看着娘和二姐、大哥在那里说笑,却没人带我,我给娘盛饭娘宁可自己去拿,我想和哥哥谈谈,他只说忙让我自己想。那时的我好怕,好怕。”小远忽地扑进林云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林云只是轻拂着他的背,一下一下,慢慢地拂着,就像在抚摸一件自己心爱的宝贝。   “大姐,别不理我好吗?”过了好长时间,小远才收住泪,满脸不好意思地对姐姐说着,手仍紧抱着林云的腰。   “小远,他们没有不理你。那时你听不进别人的话,只觉得大家都错了,那个女孩没错,我们不应该这么对她。可你知道吗?你生气不吃饭,娘每天都去厨房做好了放一边看着你晚上自己去偷着吃。小霞总是背着你去你屋里给你放好要喝的水,更换你要用的东西。你大哥安排你干活后,总让二堂哥看住你,宁可少干点也别出什么事。小远,别人只会关心你的外表,你的荣光,只有家人才会关心你的一举一动,关心你的喜怒哀乐。”   “大姐,对不起。”   “小远,姐没说那娘两个有多坏,只是她们惦记了自己不该惦记的,做了自己不该做的。如果她们像家里的其他人一样,努力干活,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姐不但不会卖她们,还会帮她们找适合的事,比如绣花、编结子等等。”   “大姐,我知道了,那天从城里回来,看见她和三奶奶二儿媳妇打架,我还想去帮忙,结果四福说她想给三奶奶的二儿子做妾,都上了床,可她刚十四岁。”   “知道,你大哥说你像霜打的茄子,整天蔫头耷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清闲   “我那时想不明白,她手脚勤快,干活利落,干嘛不找点活干,做妾真的好吗?后来,小岩哥回来,看我的样子就和我说了他在衙门里见过的事,我才明白,她们只想过好日子却不自己努力,想走捷径。大姐,我是不是太傻了,这点事都看不出来。”   “小远,人的阅历是逐步积累的,等你羽翼丰满时,你就会变得成熟,学会担当,学会自己去处理事情。所以现在走些弯路是正常的,不要怨恨大姐,我也是为你好,虽然有些生硬但很见效。”   “大姐,我才不恨你呢。哥说,等我想清楚了就来找大姐。大姐,我真想清楚了,现在我干活可棒了,冬哥哥都夸我呢,我还想让大哥单独给我点活,我一定会干好的。可大哥让我去念书,都不听我的。”   “小远,别太急于求成,你还小,将来还要好好念书才行。”   “大姐,我知道,我会一边念书一边做事,决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让人骗的傻子。”小远眼中的孤寂消失了,取而待之的是清澈和坚定,站起来的身姿竟隐含一丝丝潇洒和从容。   林云欣慰地笑了,小远长大了,“行,我和你大哥说说,咱们边做事边上学,但学习可不能落下啊!小远可答应将来挣钱会给大姐买好东西呦。”   “大姐,我会的,会努力挣好多钱给大姐花。”小远坚定地回答,眼睛亮晶晶的,有着不容忽视的决心。   “行了,去和多多玩会,今天住这,晚上大姐给你做点好吃的。”   “姐,人家是大人了,不要总叫人家吃啦。”说着,脸上浮起一层红晕,扑到林云怀里撒着娇,   “姐,我想吃烤鸡翅,他们做的没姐做的好吃。”   “你啊!”林云伸手点着小远的额头,真是个孩子,“快去玩吧,一会就能吃饭了。”   看着小远跑去的身影,有疼才能成长,但该心疼还是心疼啊。林云无奈地笑笑,转身找林冬捎信去了。   ******   炎炎夏日,骄阳似火,韩子安打马急驰在石头营码头到下阳村的路上。   瓦蓝瓦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那一轮骄阳满面赤红地直盯着大地,火辣辣的晒得本就干燥的黄土地像着了火。   路边的树木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蔫搭搭的树枝无力地托着卷曲缩萎成一团的叶子,懒洋洋地听着“夏天的歌手”知了在不厌其烦地高歌着“知了、知了......”   急行的韩子安已快被阳光烤成焦碳,浮躁的心情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似要冒火,怎么还不到家,他无奈地低声咒骂着。   快一个月了。   七月初富平县管理河务的官员找到韩子安,商量能否像上回一样由韩子安投资石头营码头的扩建。   石头营码头地理位置很好,周边又有停泊船只的水湾,上次重建码头后,停泊的船只越来越多,朝庭河运部门也将这里做为停靠地了。   这二年码头修复好后,给富平县带来的利益是很大的,目前码头的承载量不足,所以县里官员希望韩子安与富平县在合作一次,重新扩建码头。   上次的码头重建有市场和仓库拉着,这次,韩子安不想由自己全部投入,他和石老大一起去富平县商量事去了。   这帮守财奴,就想挣钱,一点血都不想出。   为此,韩子安提出自己的钱全买地了,如果用钱只能从码头和市场的营利中出,否则自己不想将码头扩大。   反正闹翻了自己也不怕,架不住结束码头的生意,直接卖出去也亏不了,总不能亏本连吆喝都赚不到。   经过半个多月的协商,最后决定由韩子安拿出二万两银子扩建,富平县提供全部木头及所用铁器,仍旧由石老大承头组织,只不过县里派了监工。   另外,富平县低价卖给韩子安码头北侧的三个山头、附近百十来亩的土地和一片四十多亩的桃园。   一下子花出去近三万两,韩子安都不知怎么和林云说了,家里又变成贫困户了,云儿说的话还是对的,还得多挣钱,花着也不揪心不是。   将码头的事交给石老大后,韩子安一路急行,他只想快些回家,看看自己的媳妇和孩子,他真的不想离开他们,哪怕只是一会会儿。   下午申正时分,韩子安终于看见了他家的大门。   带着满头汗水,一身风尘,他朝着正房直奔而去。   没人?   这么热的天她们娘几个干嘛去了?   他急步寻找着,前院、后院,直到峭壁下的小溪前。   几个孩子正在小溪前玩耍,小米粒正在小溪边的石板小道上来回奔跑,豆绿色短衣短裤包裹着他那圆滚滚的白皙娇嫩的身子,一晃一晃地像个小鸭子在动,藕节似的小胳膊用力挥舞着,嘴中大喊着:“哥哥,给我给我。”   多多、祥子和生子正在河中捞鱼,一个年轻的妇人正在边上看着。   生子是韩子安他们后来买的仆人孩子,文府出事后,韩子安和林云都觉得自己家人手有些不够,先后买了王叔和叶富贵两家人。   受伤的残疾老兵王叔一家,韩子安让他和他媳妇带着小孙女王鱼在长丰县看守那座三进院子。   叶富贵和他媳妇在家中看门收拾家务,儿子水根和儿媳妇管着韩子安他们出门的事,孙子叶生今年四岁正好陪小米粒玩耍。溪边那个年轻女人就是生子娘。   家里买了不少地和两个庄子,李河办事稳重有头脑,所以韩子安打算将他留在家中,管理田地和庄子,李河媳妇随他在家掌管家中琐事。   这时,多多大叫一声,“米粒快过来,哥哥抓住一条大鱼。”   一身天蓝色短衣短裤的多多,手里抱着一条尺许长的鱼,正手忙脚乱地晃动着,鱼想下水多多不让,挣斗中溅了多多满脸水花,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可他仍死命地抱着鱼,在水中踉跄着移动着。   清澈的眼睛闪动着亮光,刚刚露出棱角的国字脸上布满笑容,欢乐地叫喊着:“米粒快来啊!我都抱不住了。”   韩子安的目光只停留了片刻,便向其他地方扫去,他只想快些找到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云儿。   离溪边不远的柳树下,身穿白底绣绿竹叶的锦绸小袄,淡绿色绸裙的云儿,静静地躺在土黄色的竹椅上,头发像是刚刚洗过的样子,披散在竹椅背上,只用一条寸宽的淡绿色绸带松松地绑着,白皙的小手拿着一把椭圆形的扇子轻轻地搭在胸前,阳光穿过遮挡的柳枝,细细地散下来,隐隐地似有光点布满她的周围,恬静的让扰人的知了也不敢大声喧哗,低低地嘟喃两声便向远处飞去。   韩子安慢慢走到林云跟前蹲下身子,头轻轻抵住云儿的额角,满是爱恋的气息弥散在她娇俏甜美的容颜上。   天空的灼热没有了,心中的急躁消失了,从山前刮过的若有若无的微风,竟将溪水的清凉悄悄捎来,让韩子安的心慢慢沉静下来,他真想时光就停止在这一刻,让他能安静地陪着云儿,静静地度过着这美好闲暇在岁月!   似乎感到了身边灼热的气息,林云长长的眼睫毛抖动了一下,慢慢睁开那双有着迷人光彩的双眸。   可能她真的睡着了,刚睁开的的眼睛闪过一丝迷离,慢慢地转动着黑亮的眼球,迷迷糊糊地寻找着,直到与韩子安深情凝望的双目遇上,眼中瞬间绽放出迷人的光彩,与韩子安的目光交缠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好一会,林云娇俏地伸出双臂,无意识松散下来的扇子轻轻地掉落在竹椅下,“子安,你回来了。”   柔软甜腻带着慵懒的声音让韩子安的自制力全然失控,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思念,直接将林云抱入怀中,“云儿,我回来了。”   没有太多的陈述,两人只是紧紧相拥着,喉间的轻哼散发着灼热,抵死相缠的双唇努力地述说着两人的牵挂,很久很久,直到两人都有些窒息,才慢慢平静下来。   韩子安抱着林云坐在椅子上,头埋进林云的肩膀,静静地享受着云儿在怀的美好。   林云温柔地依偎在韩子安宽阔温暖的怀中,布满红霞的娇容充满依恋地靠着他布满胡茬的脸,手轻握住他粗糙的大手来回摩搓着,心疼地说:“子安,你瘦了。”   “云儿,我终于抱你在怀了。画了你好多的画像,可还是想你,都要想疯了。”   “爹,你回来了!”一声声清脆的叫喊打断了两人尚未说完的思念,多多拉着米粒快速地跑过来,带着满身的湿气扑向躺椅上的韩子安,四只小胳膊围成一圈,在加上米粒的全力攀爬,林云被挤向韩子安怀中的更深处。   在韩子安哈哈大笑和全力协助下,狼狈的林云才逃离被压成了柿饼的状况。   看着韩子安和孩子们闹成一团,林云笑得无比欢畅,这个家少了他还真少了不少的欢乐。   听着林云清脆的笑音,韩子安面色更加舒展,他直接将林云拉入战团,不分敌我地搅和在一起。   孩子们天真幸福的笑、林云的娇俏妩媚的笑,让韩子安心情无比满足,这才是家,让他一直想要守护的家,一个让他感到幸福的家。   韩子安回来了,林云更加的悠闲了。   活,韩子安干。   孩子,韩子安看着。   至于她,林云给自己的任务是摘花、赏花、绣花,没事在发发呆,美其名曰在思考今后要做的事。   海边画的绣品已拿了回来,如果不是韩子安将海边风景绣品扣下六幅的话,她又将挣下不少绣花钱。   对于韩子安花钱修码头和买山头的事,林云没放在心上,钱挣了就是要花,何况山也能保值,现代观念有座山就像有个宝藏,财富是曾出不穷的。   果园,她更喜欢了,如果不是天热,她一定会去住上些日子,饱尝水果的甘甜,要是赶上开花季节去,画几幅画稿,绣出点绣品,又是一笔收入。   俗?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绣品是艺术,但艺术有时也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所以林云会认真地绘制多彩多姿的各种绣画,也会仔细专注地绣制精美艺术绣品,她会将自己看到的秀丽风景绣入她的手绣,更会将自己的喜怒享乐幸福生活带入绣品,让他们成为艺术,成为林云手下创造出来的艺术品。   对于韩子安留下一些精美的绣品,林云表示赞成,但如果需要,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卖出去,换取金钱,在去寻找更好的绣品。   因为,林云是个大俗人! 作者有话要说:   ☆、喜事   听说韩子安在石头营码头买下几亩果园后,林云兴奋得睡不好觉,她想去看看。可被韩子安以天气太热容易中暑给断然拒绝,考虑到孩子们的身体,林云也歇菜了。   但林云贼心不死,还是让苍松和翠柏去了果园,主要是了解果园种的什么,最好画几副画回来。   看着韩子安无奈的笑脸,林云心中大畅,快乐地挥手动脚,舞动娇躯,随意跳了几下自编自导的新疆舞,哈,不用去就能看见果园风貌,我就是聪明。   得意的笑被韩子安晚上一顿惩治,当然自编新疆舞也在次为韩子安一人重演,配乐的,带着床上的娇吟和轻微的喘息。   这家伙,就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会的东西,不然绝对会让你多次、多次重复给他看,结果自然不会让你轻松。   唯一的好处是他会让你带他进入空间,轻柔地替你抚遍全身——哼!说是帮你按摩,还不是洗净擦干为下次欺负你做准备。   赋闲的日子林云过得真是痛快,拽着韩子安畅游深山野林,采些奇花异草丰富空间产品;陪着焦叔他们捣鼓捣鼓仙花美果,为送礼提高点档次;率领多多和小米粒他们打打仗,做做游戏,开发智力在所不辞。闷热的日子在与子安泡在凉湖里闲聊胡侃,最后被他占些便宜......   总之,一番努力之后,林云的空间多了不少的人参种、檀香木,湖泊的对面的土地已种成了片,好像生长的很快,最早种的人参估计已有一二十年的光景,挖出来送礼是没问题了。还有就是林云从利牙山找的鲜花水果竟在空间里发育成长起来,不会是种了有灵性的东西,里面的酸碱平衡了吧。   对空间林云弄不明白,反正东西多,只要有就种上,没事浇点甜湖水,松松土,剪枝的事有书本介绍由韩子安负责执行。   兰花、沙漠玫瑰、蝴蝶兰、金钗石斛、香蕉、火龙果已在空间生存下来,并已开花结果。   背着人切成小块喂给多多和米粒吃,也让他们享享口福。   焦叔他们培育的兰花、沙漠玫瑰、蝴蝶兰、金钗石斛、香蕉、火龙果已初见成效,花开的非常好看,据说卖了不少钱。   水果长的小点,不过能吃。   约翰送的番茄和焦芋已全部培育成功,番茄已大面积种植,村中也有跟着种的,卖的也挺好。   焦芋较大,大棚里种植太占地,被他们移植到半山区的林子边了,因那里土壤较薄长的不是太好,他们正商量改种地点呢。   另外焦叔和韩老爹不知从哪里淘换的种子,还种值了二亩西瓜,去年长的生瓜蛋子被林云嫌弃后,韩老爹他们下了狠心,今年是全力培植。   林云从长丰县城回来后,焦叔捧着一个椭圆型,淡绿皮覆墨绿条带的瓜兴冲冲地赶过来,满是笑容地说:“多多娘,这西瓜终于种出来了,你尝尝。”   林云高兴地接过来,让李河家的赶紧切开尝尝,哼,上我着显摆来了,不就是抻着我说种的是生瓜蛋子吗。   不过,瓜真的好吃,大红瓤,沙沙的特甜。   一问,这批瓜长的还不少,与焦叔商量后,给林家村、上阳村和县城、府城金府都送去几个。   我的天啊!摘了后没剩几个熟的,让送东西的李河他们告诉他们,就这一次,想吃自己种去,我这没有了,最少也要把籽留下。   送走后,林云这心疼呀!和多多、米粒守着瓜地不舍得回家,被韩子安笑话她是自作自受,就差没说该了。   至于孩子们的玩具林云是绞尽了脑汁,这两个熊孩子脑瓜子真是聪明,拿回来的九连环玩会了,七巧板拼腻了,万花筒早拆了,单筒望远镜在林云的制止下虽然保存完整,可只要一拿起来就让林云带他们出门或直接爬上山顶观景。   在加上有个宠他们的爹,林云对他们是没折没折的,脑瓜都疼。   现在为了哄他们,正让韩子安给他们制作拼图和华容道,拼图是林云在木板上画了一副海边玩乐的图片,由韩子安给切割成五百块的小方块,没事去拼吧,咋也能糊弄两天。   至于华容道,林云只知道样子,知道其变化多端,百玩不厌,但具体怎么解她也不知道,摆个层层设防,不管怎么移动,最后把曹操用最少的步骤移到出口就行,当然故事也给他们讲了,这下子能让他们玩些日子了。   不过,最让林云得意的是,凉湖的水能滋润皮肤。隔几天在凉湖里泡泡,使林云的皮肤越加娇嫩,盈润光泽细腻软滑一触即红,让人爱不释手,结果是什么不说大家也知道了,哈......   ******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好容易天气转凉,林云正清闲的无所事事时,林老娘的一纸急召,让林云尽快赶往长丰县城,林翔的成亲日期定于十月初八,老娘让她去帮忙准备聘礼。   今年十月真是个好日子,林云陆续接到好几份请。林家村村长家的圆圆十月初二、有根叔家的小草十月十八、二舅家的柳芽十月二十六。哦买噶,要累死个人了。   林云和韩子安带着孩子们赶到县城后,立即投入到聘礼的准备工作中。   当天晚上,老娘把一家人叫到一起,直接对林云说:“大丫头,这两年家里也挣了点,存了有一万多两银子,给小翔拿出二千两操办,下面两个也一样。你爹说,你为家出了大力,当初家里没钱给你的少,前些日子家里一块商量了,准备补你点,小翔他们三个也同意。”   老爹和小翔他们在那里笑呵呵地点着头。   林云和韩子安一愣,相互对视一眼,老娘这是干啥,嫁妆还有后追的。不过林云心里真是感动,给不给不碍事,能让人惦记就成。   “娘,这事别说了,当时家里的情况就那样,现在有钱也是你们努力挣的,我不眼馋,你们也没必要补给我。”   韩子安没说话,只是温和地笑看着林云。   “娘,我和子安说好了,小翔的事还差什么,我给他补齐,也是我和他姐夫的一点心意。”   推拒的最后结果是小翔拉着林云撒娇,不好意思地喃喃道谢。   婚房设在老娘院子的跨院,三间上房,左右各两间厢房。上房左侧的新房已布置好,新婚的床上铺着喜庆的红色床单、大红的被褥、鸳鸯戏水的枕套、心型的抱枕,以及喜鹊登枝的锦绸帐子、墙上带双喜的拉花等,到处充满喜气扬扬的气氛。   当然另两间上房空着等新娘送的嫁妆,咱家又不是啥富户,总不成让新娘的嫁妆堆进库房吧。   喜宴摆在住宅边上的君悦酒店,本来文老板让去顺福楼的,可离得较远,坐车走路不太方便。   至于聘礼,林云娘早就开始准备,林云过来后与老娘按以前写的单子,一项一项在核对一次,补齐欠缺的就成了。   有过金成亲事的锻炼,林云简直是手拿把攥。   就等着九月十六送聘了。   看着老娘准备的聘金喜烛、礼香干货、鸡鸭鱼肉、首饰摆件,林云真是感叹啊!农家几两银子娶个媳妇,老娘这是千两娶媳妇呀。   林云拿出镶珍珠金饰一套、镶珊瑚银饰一套、金镶翡翠步摇、镶红宝首饰一套,与老娘买的金银首饰凑了八套。   拿出二支二十年的人参、一盒三七、一盒灵芝及林云在空间配成的人参养丸荣、三七补血丸、灵芝粉等成品,让老娘采购些家庭用的上的药草凑成一台聘礼。   韩子安说小舅子成亲,自己也要出点东西,便从石头营码头皮货铺拿了二十来块皮毛凑出一台的聘礼。   从海宁府买来的哆罗呢、雪纺、苏绸、京缎也拿出不少。   在加上豆青釉美人瓶、国色天香粉彩牡丹花卉瓶、金珐琅小薰炉、喜字青花双耳如意瓶、富贵有余珐琅彩花瓶、紫金釉洒蓝紫砂壶、彩画陶瓷茶具、古铜色银锡酒壶酒具等摆件和一架他比较喜欢的镶海上日出刺绣品的鸡翅木雕刻屏风。   不但林翔说大姐夫够意思,连林云都觉得他拿出的太多了,下面还有一弟一妹,还不吃穷了他,不过看着他热心帮着林翔操持,心里也感到暖洋洋的。   这样一准备,九月十六日送聘时:   第一台是象征两所房子十二间上房的瓦当十二块,指林家村一所城里单独购置的一所小院。   第二台是象征二百亩土地的土坏四块,文府出事时林云爹也买了六百亩土地,给林翔二百亩。   用老娘的话是先给他们点房子和土地做私产,其他收入归家里,省得说自己没钱使老惦着分开。   第三台是首饰、第四台、第五台是两架屏风,其他是摆件、毛皮、绸缎棉布、药品香料、四季的衣服鞋袜、喜饼糖果、鸡鸭鱼肉、干果鲜货、茶叶芝麻、喜烛米面以及六百两的聘金,从林家红红火火地抬出了十八台聘礼,在状元路一带也是拔了头筹,岳家人也感到了林家对自己孩子的重视,热情地招待了林翔他们。   送完聘礼,林云的事也告一段落,和老娘他们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参加村长孙女圆圆的成亲礼。 作者有话要说:   ☆、救治   一番忙碌,几处颠簸,恭贺新喜,祝福不断。   媳妇进门,红帘喜挂,盖头一掀,一世相牵。   新妇跪拜,恭敬听话,爹娘欢笑,慈爱教诲。   三姑六婆,鞠躬行礼,亲戚里道,从此一家。   在一片恭贺新禧的祝福声中,林云迎来的自己的弟媳妇岳二姑娘岳静芳。   递过见面礼,又接过她送上的一套衣裙,看样子准备还挺充分,给林家的爷爷、奶奶、爹娘和林云和小妹都准备了锦绸衣服和配套鞋袜,看样子是自己缝制的。   给韩子安是一件银丝狐毛押边的素锦披风,给小弟是一件亮蓝色云纹锦上添花大氅、给多多和米粒的是每人一套大红缎面貂皮袍子,看针线与衣服不一样,估计不是买的就是别人帮的忙。   爹娘和林云递上礼物后,一家子才坐在一起聊起天。   弟媳妇说话清脆,但却懂礼会看眼色,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不一会便让爷爷、奶奶、爹娘喜欢得不行,直说小翔娶了她有福了,今后两人一定会越过越好。   弟媳妇并没有带丫环,只有一对二十七八岁的夫妇及他们八岁的儿子和五岁的女儿跟着一起过来,看模样挺老实。   林云对弟媳妇的表现挺满意,看样子是个有算计的,这也好,小翔出门做生意,如果家里的爱闹事或净受欺负也不好。   最后,林云娘说等他们三天回门后,就回林家村在办一下,虽然亲朋好友都过来了,可也要招待那些来不了城里的人,摆几桌是个意思吧。   韩子安和林云没等下去,在婚礼的第三天就回到了下阳村。   休息几天后,林云又去参加了小草的成亲礼。   十月二十六日林云和韩子安去参加二舅家柳芽的成亲礼。   二舅家近年两也挣了不少的钱,给柳芽的嫁妆挺多的,在加姑姨姥姥舅娘的添妆礼,让她即使嫁进洪口镇也属上成。   在送走柳芽后,韩子安交待水根媳妇和李河家的照看孩子,便和林云溜达着往家走去。因为林云着凉了,鼻子囔囔的,嗓子很干,头有点痛。   韩子安看她难受的样子直心疼,恨不能背着她快点回家。林云不乐意,只撒娇地拉着他的手,半依偎着他慢慢走着。   韩子安轻声劝着,试图让她能早点回家吃药,可看着她娇嗔无赖的样又狠不下心来,半道还依着她坐在山石上休息了会。   “子安,你娶我真的亏了。我除了女红好点,其他真的不善长。你这么温柔、体贴、能干,有好多好多优点,咋就娶我了呢?”林云爱娇地说着,她难受,所以有理由耍耍赖,听些甜言蜜语。   天气越来越冷,北风吃在身上有些刺骨,韩子安将她拥得更紧,温柔地用手帕擦拭着她的鼻子,“云儿,先吃药吧,休息够了我陪你出来玩好吗?”   “不要,我不想回家,你就在这陪我。”林云俯入他的怀中,静静地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轻声呢喃着。   韩子安看她不听劝,只好四下看了看,抱起她向山坡走去。转眼来到山坡上的一片密林,看看四下无人,才轻声说:“云儿,进空间。”   林云有些犯迷瞪,茫然地望着他,听他说了两遍才明白过来,意念一闪,两人消失在密林里。   韩子安将林云安置在木屋中,赶紧翻找现代的一些药品,将治疗感冒的药拿过来,又取了甜湖的水喂她吃了药,轻搂着她躺在床上柔声劝她休息会。   林云靠着韩子安,听着的温柔的声音,意识渐渐迷糊起来,不一会便进入梦乡。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林云才睡醒,见韩子安正认真地看着书,而自己半趴在他身上,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他便低头看向自己,放下书递上了一杯水,温和的说:“云儿,渴了吧。”   睡醒一觉,林云感觉舒服多了,“子安,我们回家吧。”   韩子安帮着林云穿好大红撒花绸面羊羔皮小棉袄后,出了空间,顺着小溪边的路向下阳村走去。   刚到村口,便听见一阵嘈杂的叫喊声:“快点,出事了!”两人一愣,相互看了一眼,便朝出声的地方走去。   石头家周围有一圈人围着,有踮着脚向里看的,有相互交头接耳的,不知他家能有什么事。   两人在人群后面驻脚听了会才明白,原来石头进山打猎时遇到一头熊,单人独斗猛兽,被巨爪抓得浑身是伤,正在垂死挣扎时,被进山打猎的张顺和李波看见,才救下他一命。最严重的伤是腿上划了一个长口子,已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现在虽然镇上的老大夫已经过来了,但他伤得实在太重,估计保命都够呛。   “唉,可怜他的两个孩子,娘跑了,爹又伤了,今后可咋办啊!”邻人无限同情地说。   林云看着韩子安,“他媳妇跑了?啥时的事?”   “不知道,没听说。”   “安子,他媳妇是两个月前走的,听说是跟个卖货的。石头家的小女儿病了一场,他媳妇想不瞧了石头不干,将家中的钱花了个干净,两口子一直在干仗。”边上的一个邻居听见他们说起石头,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了韩子安。   这时,从院中传来哭声,听传出的话好像是石头血止不住,大夫救不了。   韩子安有些神色凝重地望向林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云儿,我想救他,不管有什么事,总归是一块长大的朋友。”   林云长叹一声,这个韩子安心肠太软了,比自己还软,因为他比自己说得快了几秒。“嗯,找个没人的地方拿点东西。”   两人向家中的方向走去,背后传来一声,“唉,人大了心不一样了。”   林云笑看着韩子安,“子安,你变了吗?”   “我不知道,人总是在变吧。我还恨他,可不救他又有点不踏实,我不想在看见死亡。”   看着韩子安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林云有些心疼。   看看四周没人,两人闪进空间,林云迅速拿出一些消炎的粉末和三七止血散,韩子安也拿出一颗四五十年的人参后,两人趁没人又回到路上。   走回石头家,韩子安带着林云推开人群走进屋子。   看着里面围着石头的大夫、哭泣的孩子和乱哄哄地追问大夫的邻居们,林云头更痛了。   韩子安轻喝一声,“都别说话了,婶子你们赶紧去给石头熬点汤。”说着递过人参,交给石头的邻居孙婶。转头又对老大夫说:“怎么样,能治吗?”   “不太好,腿伤太重止不住血,刚包上血就流出来了。”   林云看向石头的腿,上面包着一层层棉布,可仍止不住鲜红的血渗透出来,炕上已流满了血迹,大夫正将湿透的棉布解下,依稀看见腿上还裂着口子,中间隐露白茬。“干嘛不缝一下,止血还快点。”   林云一句无意识的话,让坐在炕边的老大夫惊呼一声站了起来,看向林云的眼中充满惊讶,“你说什么?怎么缝。”   看着突兀地冒到自己面前的脸,林云吓得瑟缩地避了避。   韩子安一见,立即走到林云前面,挡住老大夫的行径,止住他正要追问的话。转头看向林云,“云儿,缝合有把握吗?”   温和地话恰好安抚住林云有些不安的心,唉呀,又冒出不合适的话了,林云无奈地拍拍有些疼痛的脑袋。“嗯,止血快愈合快。”   韩子安微微点头,转头大声说道:“大夫,您去外面和我家里的学一下缝合方法;张才你和狗子把石头的衣服脱下,用清水把该擦的擦一下;李波和杨大哥去我家拿一坛烈酒和一匹棉布来,快点!”   看着韩子安面色温和但语气严肃利落地吩咐着,林云心中有些真的佩服了,临危不乱,军人本色。   乱哄哄的的屋子安静下来,各人忙着自己的事,林云教给老大夫的是单纯间断缝合,最简单的缝合手术,只要每缝注意每缝一针单独打结就成。看着大夫走进屋中,林云也不在关注他们具体怎么治疗了,她的头实在是痛的利害。   她慢慢地走出屋子,走出院子,晃晃悠悠地回了家,一头扎在炕上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云被韩子安温和的声间叫醒,迷迷糊糊间,口中涌进一股苦涩的的水,她摇摇头紧闭上嘴,拒绝喝下去。   过了一会儿,林云的唇上附上另一双温热的唇,她舒服地微张开嘴,却被那个苦涩的水涌了进来,用舌抵挡半天无济于事后,被迫咽了下去。她轻声哼着,紧闭上嘴唇,去一次次被撬开,一次次被灌入,直到她在次睡去。   当她在次醒来时,感觉自己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紧拥着,“云儿,你醒了。”低沉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   “嗯”   “等会”臂膀收回了人走了出去。   当苦涩在次降临嘴里时,林云大叫道:“我不吃,我好了。”   没听见呵斥,只是被韩子安抱坐起来,低声诱哄着。   林云微睁双目,睡眼迷离却全力地抗拒着,“我出过汗了,头也不痛了,真的好了。”   这时的林云完全不知自己即将变成美味的甜点,迷离的双眸充满诱人的魅惑,微露祈求的神色,粉嫩的舌尖时不时地舔着有些干涩的红唇,鲜嫩的红樱桃因身躯扭动而在纯白色的丝制睡衣里时隐时现,绽露出一丝丝迷人的风采。   韩子安只觉得心旌摇曳,眼睛微眯了起来,不受控制地斜斜向下瞄着,气息变得越来越重,放下药碗的手直接伸向林云的肩膀,翻身将林云压倒,双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细腻温润柔若无骨的身子让他迷恋。   “云儿,咱不吃药了,在出点汗好吗?”话音未落直接吻上她的唇,轻轻挑开她的贝齿,辗转着在她的唇齿间徘徊,吸引着她的香舌与自己共舞,不时从喉间发出低沉的叫喊:“云儿,我爱你!”   很快,被挑逗得娇喘连连的她就更浑浑噩噩起来,只全力迎接着他的热情和爱恋,感受着妙不可言的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拆线   林云在次清醒后,还是被韩子安强制着喂了药。   韩子安劝说林云要想砍绿竹和自己说一声就成了,何必去偷绿竹,以至于逃跑时跑得太快而着凉。   林云强烈抗义韩子安诬陷她,她和如意是去绿竹林玩耍,顺便砍棵绿竹做玩意,风太大自己吓自己才跑的。   在林云多次重复并快要翻脸的情况下,韩子安才改口,并允诺过年带林云和孩子们出游,全家北上游览塞外风光,省得她闲得难受。   林云高兴地直跳,跑去找孩子们告诉好消息。   因受凉没好,不敢抱小米粒,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互叫着,泪水打湿了衣衫,那个凄惨的样子,让韩子安和李河家的看了不忍,直接把他们分开不让在见面了。   二天后,镇上的老大夫来给石头换药时,看着石头逐渐愈合在伤口,创口面干松也无脓液,所以对林云说的缝合很感兴趣,想和林云谈谈。   韩子安拒绝了,只说林云着凉未好,不想说话,让老大夫以后在说。   因林云只告诉老大夫缝合方法,其他拆线和注意事项都是韩子安传达的,所以老大夫也不能跟韩子安太较劲,几次换药后都无功而反。   谁知,石头伤后第十二天,也就是拆线的日子,老大夫竟和长丰县城百草堂的馆主乔源刚一同来到下阳村,并请韩子安和林云亲自去石头家,准备一起拆线。   林云虽然不愿意,但也不想得罪大夫啊,谁知道将来用得上用不上,在说镇上的老大夫的夫人总也给自己接生过,太不给面子也不好。   韩子安却极不情愿,只稍做让步,同意拆线时让林云在堂屋坐着,他陪着进去拆线,有事时可随时支援。   林云坐在堂屋中,看着家徒四壁的和两个瘦弱的孩子,心中也一阵发酸。   林云听韩子安说过,石头打的那头熊已让李波和张顺带着人运了回来,拉到县城给卖了,听说因毛皮损伤太多,只卖了不足百两,如果不是韩子安拿来的人参和止血散,估计连药费都不够。   林云问两个孩子平时吃饭咋办,男孩子石岭只有六岁,怯怯地说:“是隔壁二牛奶奶过来做一顿,其他时候自己热着吃。”   三岁的妮子含着手指,脸瘦成了一条,拽着哥哥悄声说:“哥,我饿。”   林云心疼地抱起妮子,转头对跟来的李河说:“你回家拿些点心和米面过来,今后每天蒸点面食送过来,直到石头好起来。”   唉,没娘的孩子真可怜!   拆线很顺利,石头的腿伤和其他伤都恢复的很好,交待石头按时吃药换药后,韩子安还是把那一行人请至家中,让喝口水、吃点饭、聊聊天在走。   乔馆主是个五十三四岁高大健壮的男子,好象是个练家子,看走相下盘很稳。脸色发红,应该说面若重枣,浓眉环眼,鼻挺口阔,说话的声音嗡嗡的,像打雷似的,有点夸张,总之嗡声嗡气的,落在地上有如砸夯(hang)。蒲扇大的手掌攥着两个圆滚滚的青石球,来回旋转着,不时还发出个楞个冷地声响。   “哈哈哈,挺水灵的丫头,不过近两天火气有点旺,别吃人参了,吃些补气补血的就行。”   “行啊!有两把刷子。”林云心中暗叹,这两天她来事了,前两天的火还末下去,韩子安怕她营养跟不上,一直未让她停下补药。   “乔馆主,你给我娘子看看,需不需要吃点什么?”从有了人参、灵芝类的东西,就一直让林云每天吃点的韩子安,听乔馆主这么说,当然不放弃让人家给林云看看了,最好林云别有病,不然,看她和米粒相望不相聚,眼含热泪的样子,他真是心疼啊!   随后,乔馆主给林云把了脉,身体不错,补药每天少吃点,在坚持练功就行了。   林云真的汗颜,韩子安带着孩子、家人每天练功,连米粒都跟着跑跳练习,只有她时不时来个打鱼晒网的,反正家中也没人管得了她。   韩子安对她练功抱着可有可无的想法,有他保护就成了呗。   老馆主说话爽利、开门见山,直接提出让林云讲讲伤口缝合的事。并说,伤口缝合在医馆中也有,但却很容易出现脓液和发热现象,对大伤口把握更小,像石头这样伤口大,伤面多却安全活下来的人很少。问林云是如何办到的。   林云急忙摆手,“老馆主,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任大夫细致才做到的,我只不过提出用缝合而以。”   “丫头,我听任老说了当时的情况,能及时提醒并提出缝合是你心中有所想法,在加上后来的拆线方式和注意事项都与现在医馆所用的有所出入,所以,老夫想听你细细说说。”   “当然不一样了,这是多少年来人们逐渐积累和实践的成果,比你们的技术先进多了。在说,我用的人参和三七止血散,那是什么年头的,能不好吗?”林云心中有些得意,不过面上没显。她看了眼韩子安,询问可以说吗?   到这种情况下了,韩子安只是笑着回看林云,点头同意。他只是不想让她太出名,尤其是不想让她在年轻男子面前出名,怕自己一个疏忽在引起麻烦。看乔馆主带来的他的长孙乔章,眼睛一个劲地看向林云,也不知道懂不懂礼,虽然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乔馆主,您可能听说过我曾卖身为奴,当年,我随小姐远走南方探亲时,在农家住宿时,一个游医给同行摔伤胳膊的仆人治疗,是划伤和断骨。”林云不能说现代的事情,只好安在南下时看见的,反正谁也不知道自己当年到底去过哪里,看过什么。   “当时那个仆人伤口很大,还摔断了,小姐害怕,便让我去看看情况。当时那个游医好像是先接骨,在缝合、用棉布绑好伤口后在用树枝固定,还说了一些注意的事。因为我心里也害怕,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乔馆主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惊奇,在林云说完后,还低声重复着:接骨、缝合、包扎、捆绑。   林云心中暗乐,这时接骨后没有捆绑,也不知他能不能发现不一样,主治跌打的地方,总也要有与别人不同之处吧。   乔馆主正在沉思间,他的孙子乔章紧走两步,来到林云跟前抱拳说道:“韩夫人,您说的树枝捆绑是为什么?”   林云细看过去,乔章与乔馆主长相近似,但比乔馆主身材显瘦,面色略文雅些。   “我们在那里住了两个月,每天我都去游医那里问些情况好告诉小姐,所以知道的比较清楚。捆绑树枝是为了接骨后有效固定骨折端使其不移位,但要随时调整,低限度维持骨关节的活动,保证良好的血液循环。做成夹板最好,要小巧便捷,让病患感到轻松自如,还便于观察。一般夹板固定二十天左右就可以拆除了,如果捆得过紧,可能会出现肿胀、疼痛或躯干变瘦现象,所以病患好了后还要锻炼才能真正恢复。”林云不敢说得太多,装做边想边说,时停时断的。   “好!”乔馆主拍桌大叫一声, “丫头,是个不错的。记性好不藏掖,老夫感谢了。能否给老夫具体说说,最好画个样子看看。”高昂洪亮的声音直击林云耳孔,乔吓了林云一跳,有些吃惊地看向乔馆主。   馆主面露笑容,睁大双眼看着林云,如果不是眼睛中带着笑意,可能真会吓坏林云,总不会自己说错话了吧。   韩子安看林云的样子,只好走上前,轻轻拉住她的手,低声安抚了一下,又转头对乔馆主说:“乔馆主,你老悠着点,慢点说成吗?”语气中有丝不悦。   其实林云并不是害怕乔馆主,只是心里正想着事,突然一声响有些吃惊罢了。   “哈哈哈,丫头,平时不是这么胆小吧,能让我吓坏的可不是你罢。”   林云羞涩地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瞪了韩子安一眼。   谁知,韩子安却理直气壮地说:“馆主,不管怎么样,我娘子也是个女人,能小心总归需小心吧。”面色虽然仍旧温和,但眼睛却含了丝凛然。   乔馆主慢慢走到韩子安跟前,面色凝重,双目直视着他,身上不怒而威的架式让人胆寒。   韩子安文丝未动,面容温和,但眼中的冷气却越来越重。   看两人一动不动地站立着,林云心中感到一丝不安,其他人也一样,任大夫甚至叫道:“好了,没什么事急什么?”   “哈哈哈”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响了起来,乔馆主面露笑容,双目隐含赞赏,随及将右手转动的石球换到左手,抬起右手重重地拍着韩子安的肩膀,脱口说道:“好,是个护媳妇的男人。”   韩子安的俊颜绽出爽朗的笑容,“馆主夸奖了,她是我媳妇。”声音稳重平和,却带着一股让人着迷的磁性,让林云感到踏实安定。   林云抬步走进韩子安,轻轻地站在他身后,似乎这样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韩子安感觉到林云的靠近,伸手将她揽过来,放在自己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的章节太密了,我正在修改。 ☆、交友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小友,赶紧置办些酒菜,我托句大,咱爷俩喝两杯。”乔馆主自作主张地叫着,“丫头,叫声老伯听听。”   啊!怎么成了朋友,林云有些愕然,不自觉地瞧着韩子安。   韩子安只是微微一笑,韩着林云点点头。   “血性男儿惺惺相惜,老夫今天来的好啊!”乔馆主说着转头看向任大夫,“任老,今天谢谢你了,我交了个小友,改日请你。”又转向乔章,“章儿,赶紧拜见韩叔、韩婶。”   在任老恭喜,乔章错愕中,林云赶紧安排李河家的置办酒席,宴请这些一见面就成为朋友的人。   酒席上欢声笑语,朋友间你来我往,说话聊天、喝酒吃菜忙了个不亦乐乎。   恰如那:呼朋唤友远客来,推杯换盏以诚交;   惺惺相惜男儿汉,忘年之交论英豪。   乔馆主在韩家住了几天,和林云将骨伤的治疗方法从头到尾研究个遍,从伤口的缝合、接骨、夹板的制作、捆绑方式到救治过程中的清理、消毒,以及后期的护理等,还不客气地让林云将她想到的写下来。   对林云拿出的三七止血散,不但认真分析研究了半天,还让林云直接写下配方。   林云也无所谓,虽然配方能卖不少钱可也承担一些风险,在说自己的配方效果好,关键是三七的年份够,普通的东西能否有多大作用,她不知道,所以她不但将三七止血散的配方给了乔馆主,连人参养丸荣、三七补血丸的配方也一并赠送,但空间的东西可没给,太逆天的东西能不露就不露吧。   韩子安与乔馆主很谈的来,经常畅谈到深夜,早起切磋武艺也是旗鼓相当。   乔馆主内外兼修,武艺精深,出拳刚猛有力,硬气功超绝,横练铁布衫,有力劈山石之勇。   而韩子安当兵时练的就是内家功,虽没达到轻描淡写间挥手裂石,可也小有所成。后又练习了太极拳更是如虎添翼,动作柔缓自然,气息绵长松展,在加上沉稳的性子,更是连绵不断,自我控制力极强。   经常是你刚拳出手,我顺势卸力;你巧攻肋下,我含气直挡......你来我往,点到为止地过过招,有时也演练的很精彩!   林云对他们的对练不感兴趣,没事时看看过过眼瘾罢了。她挺爱听乔章说话的。   乔章是个性情儒雅,言语有致的人,像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有涉及。   林云在现代时曾背过不少的诗词,来到这里后怕太出格,所以一直未曾试过。   这日,她与乔章闲聊时,说起韩子安是当兵的,曾经征战杀场,在感叹战争残酷,未酬壮志时不自觉地念到:“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首诗她上学的时候就挺喜欢,觉得其中有股不死不休的架势,让人能不屈不挠地生存下去。   一首诗词震惊了乔章,想不到一个弱女子竟有如此胸怀,如此气势,壮志凌云,气盖山河,非常人也。“好!想不您竟有如此才华,乔章佩服。”说着,竟抱拳拱手施礼于林云。   林云赶紧笑着止住他,“这不是我写的,是一个叫岳飞的人写的《满江红》。”   “写得真好!只这是什么时候的词,怎么未有见闻啊!诗词大气磅礴、气势宏伟,即有凌云壮志,更抒英雄豪气。满腔忠义出肺腑,一片丹心照汗青;英雄但有真气在,护国保家好儿男。”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从南方听来时据说已传过好几个朝代了。”   “能不能帮我写下来。”   “行,不过我写的不算太好。”林云拿过纸笔,认真地写了起来。   “好词、好字!”   林云摇头叹息,曾有人说中国书法是一门古老高深的汉字书写艺术,从甲古文、大篆到草、楷、行书,无不散放着艺术的魅力。而随之出现的颜真卿、欧阳询、柳公权、王羲之等又各成一家,或变化繁多或体势劲媚,或形体方正或翰墨洒脱,不一而足。   而林云临摹过一些书法后,比较偏爱赵体,即赵孟兆(頫)的书法,喜欢其笔法秀媚、独具风格,于规距庄严处隐含潇洒圆润的风韵及神采。   她的字虽然书写骨架已成,但功力尚欠,目前只处于背临的初级水平,无法体现赵体笔笔提起、字字挺拔,运笔酣畅,外似柔润筋骨内强的妩媚与书画同法的风格。   书写满江红时也无法将岳飞功名利禄如尘土,一生只为抗强敌的豪情壮志抒发的淋漓尽致。   “乔公子,字是艺术,写字也在写人的风骨。有人说字如人、人如字,写好一篇字太难,做好一个人更难,学无止境。”   林云心道“也许在绘画的同时也要加强一些书法的练习,否则,自己写字的水平还真的会退步。”   “韩夫人不但写字好,想法也挺好,哪天有时间,乔章一定要与韩夫人论论书法。”乔章满面笑容地开口说完,又低头继续看着桌上的诗词。   “乔公子你们呆的时间太长了,今天就回去吧。”韩子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语气微露清冷。   林云回头看去,只见韩子安面色微沉,平时温和的笑容不见了,冷眼静看着乔章。“子安,乔叔要走吗?”   韩子安走上前,伸手搂在林云的腰际,手劲有些重,林云微感疼痛。   林云抬头盯着韩子安,示意他放松些。   韩子安心中运气,一进门就看见他们头挨头站在一起,还低声交谈着什么。   他心中酸酸的,虽然自己不太懂书法,不能同林云谈诗论画,可云儿也不能让其他男子挨得如此近啊。   无法说出心中所想,只能默默地看着林云,一声不吭地站着,扶在腰间的手不但未松,反而更加用力。   林云不知韩子安怎么了,只无声地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在干什么。   乔章没理会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诗词,反正他爷爷让走就走,他想留下也不行啊。   跟在韩子安身后进来的乔馆主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   多年看病的察言观色让他瞬间便明白了这里面的事。   自己的孙子与丫头接触多,惹子安不痛快了,看样子自己要赶紧走,不然,孙子那尚不知觉的样子,早晚会被爱妻如命的男主人赶走的。   乔馆主哈哈大笑着走过来,“丫头,我们出来几天了,也该回家了。”   林云轻轻点头,“乔叔,我把这两天写的一些东西拿给您,在带点咱家大棚的东西,回家也好有个说辞不是。”   韩子安瞄了眼尚未觉察出什么的林云和乔章,转头冲乔馆主满含歉意地点点头,无奈地笑了。   乔馆主走上前,拍拍韩子安的肩头,似劝解、似告诫地,“你啊!别盯太紧,小心反抗。”   ******   转眼之间春节到了,和往年一样,林云仍在出门送礼,收礼请客中度过。   今年的收入不错,所以林云将大棚挣得钱直接分给焦叔和韩老爹了。焦叔只拿了一半,其他仍让林云存着。   韩老爹虽然拿走了,可并没有在分,只是给孩子们的压岁钱多了点。   唯一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登门的多了乔馆主家。   看着一车礼物和一张签好的协议书,连韩子安都称赞林云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那是一份药品销售分成的协议,林云所提供的人参养荣丸、三七补血丸、三七止血散等几种药品,由百草堂制作,销售盈利分韩家三成。   乔馆主在信中写到,林云所提药方,百草堂已开始制作,年前销量挺好,所提分成请韩家务必答应,情归情,利归利,分清钱财今后才更好相处。今后有时间多走动就是了。   看着乔馆主意真言切的书信,韩子安和林云都有些感动,有缘人就是有缘人,不但没没(mo)下药方,还能主动提起利润分成,是个真性情的人,也是个可交的人。   韩子安没有犹豫,直接在协议上签了字,托来人带回。   等韩子安看到乔章送给林云的书画后,他的脸再次沉了下来。   林云也有些不自在,因为她写了满江红后的当天晚上,韩子安的动作激烈强悍地活动了一晚,连林云哭泣着求饶都不起作用,还诱哄着已经累摊,思维模糊的林云说出今后在也不给其他男人写诗词之类的东西。   至于韩子安以女子手书不能外泄为由,只让乔章临摹一副拿走,还强调出了这个门在也不准提他家夫人一个字,林云更是无话可说。   当真迹被他存进了空间时,林云才明白韩子安为什么将自己搂那么紧,还让乔馆主赶紧走了。   看着乔家送来的书画,她只淡淡地说道:“不是我让他送的,和我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正在改文,就是给前面的章节段落加空行。   太密了,改得我头昏眼花的,终于理解亲们看文的苦了!   感谢各位的不放弃! ☆、北上   林云心里也有些生气,“你和石桃都抱在一起了我都没说什么,我只是和他说说话又没做什么,你干嘛总不信我呀,难道我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随后,也不理韩子安,即使他追着说话林云也没有回应。   韩子安也明白林云为什么不理自己,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虽然知道林云不会同别的男人有什么,可他就是不愿看云儿同其他男人相谈甚欢的样子。看着林云对自己的无视,只能无奈地苦笑了。   当晚上林云拒绝回应他时,韩子安才知道事情大条了。   有问题不解决不是韩子安的作风。   他要求与林云好好谈谈,因为林云不让他抱,所以只好面对面坐在炕上。   “云儿,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不愿看你为别的男人笑,即使是小翔、小远也一样,只是他们是你的亲人,我没表现出来罢了。”   韩子安没有掩盖什么,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不想与林云之间存在矛盾,哪怕一点点,她是自己想一辈子在一起的人。   林云有些莞尔,这男人醋心也太大了,这都直接成这样了,自己还能咋办。“子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韩子安挪过来抱住林云,轻抚着她的发、她的脸,“云儿,我不能不让你和他们说话,我不在时有些事也要靠你去办,你总不能没有朋友,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你说咋办啊!”他低头在林云的脖子边磨蹭着,语气中有些虽然有错却不想悔改的固直。   自己的男人在为自己吃醋,林云心中很得意,却仍佯装生气地拍了他肩膀一下,娇斥着:“控制不住也要控制,不然人家会下不来台的。”   韩子安嘴里嗯着,手却四下活动起来。   云停雨收之后,林云忽然想起一句话:“子安,在我们那有句话叫,男人不能遇红颜,红着红着就绿了,女人不能有蓝颜,蓝着蓝着就黄了。我不知道这话对不对,但我以后会尽量避免与其他男人近距离接触,但你也不要与女人离得太近噢,当然,这些是指我们有不自觉就抵触的人。不然,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别怪我......哼、哼!”   “我记着呢,有情况时会与商量的。”韩子安答应的很痛快,有一次事就不能在出第二次,在记不住就该自己抽自己了。   ******   过节后,石头带着孩子过来一次,除了感谢韩子安救命之恩外,也想让韩子安帮着找个活干,孩子太小了,自己受伤后还不能负重,所以......   韩子安没打呗,直接带他去了码头,把他交给伍飞,让他安排下石头。   林云听说,伍飞考较了下石头对皮毛的认知,便让他在永兴皮货店管收购毛皮,以后会去山里收购。   后来的后来,石头又找了一房妻室,听说对两个孩子挺好,听说他原来的媳妇又找回过,不过他没理,后来,一家人生活得挺好。   很久以后的事,说多了。   ******   欢快地过完春节后,韩子安便带着一家人起程北上了。   天气还很冷,林云将可能要用到的东西尽可能多地存进空间,为防寒冷,林云甚至在空间安了小炉子,长期坐着热水,还存了好几筐炭,以备不时之需。   林云和多多、米粒坐在马车里安闲地说着诗词,因为从乔章走后,韩子安开始猛学诗词歌赋,以弥补与林云学识上的差距。虽然林云并不在乎,每个人处的位置不同,所学的内容也不一样,就像让林云去野林打猎一样,何必求全呢。   但在韩子安的带动下,多多和米粒却上了心,一直让林云教他们,无奈之下,林云将空间中唐诗宋词全集给了韩子安让他自学,自己只专心给两个孩子讲些寓言故事和小学课本上的一些诗,太深的不能教,免得孩子们不注意说出去。   马车是加长的,就是将前车辕及后面放草料处都圈进车厢,靠后墙板做了个柜子,行走时坐人,里面装些必要的被子、衣物。   上顶两侧像现代旅行车那样制成了框架,放些孩子的玩具零食及林云的化妆用品等,车厢里铺着虎皮褥子,最前面放着一套茶具,用木盒固定在车板上。   烧水的炉子在其他车上,水根家的会不时送过热水来。车厢顶上面打了个木槽,里面放些防雨布、野餐毡,韩子安的大弓和羽箭等,上面用绳子编的网锁住。   其他两辆车也是如此装备,一辆车坐着水根一家,另一辆坐着如意和祥子,北风、苍松和翠柏赶车。   元昊国位于整个大陆的东部,除东部临海外,其他三面由北真、西康、陆鄂、千岛、蓝水五国环绕,元昊是这个大陆的大国,物产丰富,实力强劲,如果不是有武老将军他们这些知名战将守卫四边,恐怕早被其他国家吞蚀了。   林云这次要去的北疆,北部与北真国接壤,西侧紧临西康国,虽常有争端,但从几年前的赤梁大战后,西康国真的要好生休养二三十年了。   一路游玩,进入北疆后,经过松原县城时,韩子安给几人购置了不少的皮衣皮帽皮靴,在加上从家里带来的皮手套,皮护耳,几个孩子全部穿戴起来就快成皮球了,圆滚滚的,半遮半掩地露出一点点脸,黑黑的眼睛有些贼兮兮地四下探索着,红红的鼻头一翕一翕的,红红的小嘴总是嘟嘟囔囔的,让林云他们乐了好几天。   在往北走,就是连绵不断的峰峦了,到处都是关隘和卫所。   他们这次主要去韩子安曾经住守过的赤梁和赤峰山脉的雪山萨斯华,如果可能在去买点土地庄子之类,看情况吧,以玩为主,能顺便挣点钱更好。   在往前走就是衍州了,一直走山间小路,不过去这里也没什么大路可走,两侧的山脉让林云看着有些无聊,不是峭壁高岩,只是一个挨一个的山头,有些绿色的植物,好像每座山都一样似的。   中间有些插曲,韩子安不动声色地打发了,据说山间密林是藏龙卧虎之地,但林云他们没碰上,或者,林云运气好,没遇上过真的。   这日,外面的阳光很足,林云让把厚重的车帘打了起来,韩子安在前面赶着车,还不时回头与林云他们说着话,林云和两个孩子在车厢中玩闹着。   车辆行进到一个山坡前正要拐弯,从前面叽里咕噜滚出一群人来,应该说是叽里咕噜吧,因为人几个人出来时不知拿不动叉子还是铁锨,直接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又爬起来继续走。   最前面走着的汉子还挺精神,身后斜背宝剑——是宝剑吧,林云看见的好像是青布包裹住的剑柄,没有剑穗。   他昂首挺xiong地走到路中间,将手中拿着的两股铁叉往地下一戳,大声叫道:“站住,把粮食拿出来,不然就将命留下。”声音急促狠厉中带着喑哑,有些声嘶力竭的样子。   韩子安朝那群人看过去,大约十五六个男子,衣衫褴褛,面色黑黄。中间叫喊的那人中等个子,精瘦的身材,黝黑的脸膛,黑亮的大眼却露出一丝厉气和不羁。   他回头对林云说:“前头那个似乎练过,可能咱们碰见受难逃慌的了,看样子不像是山匪。   “你有把握吗?”   “嗯”   “粮食带得够吗?”   “差不多,不行让水根他们在买点去。”   韩子安看林云神情兴奋,有些跃跃欲试,就微笑着让她去试试,练了半天武,还一次也没动过手呢。   林云一看韩子安让自己去,心中这个兴奋唉,有韩子安保驾,没问题了。这可是山匪呀,打过了,自己还成女侠了,多威风啊!打不过,自己能跑就成了。   脱下皮袄,看着自己一身的浅灰色棉布短褐,亮蓝色丝绦,还行,是个干活的打扮。   林云让两个孩子坐好,自己一扶车辕直接跳了下去。   急行几步走到那个领头男子跟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前面的男子,“呆!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说不字,管杀不管埋。”   林云一串话,不仅劫道的愣了,连正吩咐水根他们事的韩子安也愣了。   林云仍得意地说着:“你们想抢什么,说出来吧,小爷要是一高兴,说不定赏你们了。”   这也太不着调了,韩子安赶紧上前制止了林云,你是打劫还是送货啊,这说的都是什么。   他将林云揽至身后,对前头站着的年轻汉子抱拳拱手,朗声说道:“兄弟,韩某路经贵地,兄弟有什么需要请直说。”   那男子将手中两股叉交给边上人,也拱手说道:“这位大哥,兄弟有难,想与大哥借些粮食。”   “车上有点,但不多,如果兄弟有急用,能否让人带着我家仆去买些回来。”   一听有粮食,十多个人全向跟前凑着,吵吵着想让领头的拿回去。   韩子安没在说话,只让苍松他们抬过两袋粮食放到他们面前。   那些人也不说话了,嗷呜着,抬起粮食扔下领头的向远处奔去,走不多会,又回来几个站在领头的身边,嘿嘿笑着看着那个人。   “大哥,兄弟孤狼谢了。”   “兄弟,这是你村里人。”   “不是,我没亲人了,这是走到这碰上他们快饿死了,我也不能不管不是,才带着他们来打劫的。守在这里快五天了,一个人影都不见,所以......”   “哈哈,这么说是我们赶上了。”韩子安温和地笑笑。“这些也不够吃的,你让人跟着我的人在去买些,总也得够吃几天的。”   这时,站在孤狼边上的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说:“这位恩人,我们一共有六十多人,能喝口稀粥就成。这边没有大猎物,我们手里只有些兔皮,你看着给买了粮食成吗?”   是个实诚人。   韩子安点头,让那个男人带着水根和北风去买粮食,反正北风会两下子,对付这些人还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较量   这几十号人像一群叫花子,满身褴褛,骨瘦如柴,坐在山弯的一片空场中,蜷缩着,佝偻着,静静地坐着,或者如“僵尸”一样地躺着,在那里一动不动。   极度的饥饿让他们失去了信心,失去了力量,没有一丝挪动的意念,甚至连说话或眼睛动一下的想法都没有了。   面色苍白的老人抱着大眼瞪似的小孩,干瘦的病汉扶着弱不禁风的妇人,枯瘦的妇人奶着奄奄一息的婴儿,就这么苦苦地等待着,等待寻来粮食充饥。   一大锅稀饭分完后,林云心才平静下来。   原来他们是黑松林附近松骨村的,雪灾严重,不得已才想入关来看看,走到这里实在没有吃的了,才不得不如此。   孤狼是个游侠,他娘老家是西部草原上的人,本想去那里寻亲,可一个人也没找到,回程路过黑松林时遇上他们,手中的钱也花完了,没办法,只好想出打劫点粮食糊口,谁知道会遇上韩子安。   吃过饭的孤狼一直追着韩子安,想和他较量一下,看看如果真打起来谁厉害。   韩子安的闪避令孤狼非常不悦,但仍不屈不挠地追逐着,大有不打不休的犟劲。   韩子安眼光扫过明白他的意图后,心中火起,闪身站定准备与孤狼直接对上。   看韩子安终于要与自己打斗,孤狼眼中冒出兴奋的火焰,站在韩子安对面摆开了架式。   韩子安气定神闲地站稳身子,依旧温和地笑着,深邃的眼睛闪过如流星般光芒,静静地注意着孤狼,默默地拉开云手摆出架式。   孤狼伸手出拳,刚猛有力,似含冷风,犹如下山猛虎般直向韩子安扑去。   韩子安以意行气,顺势泄力,提步欺上,化掌为钩,吊向对方手肘。   两人你来我往交战在一起,时而狂风骇浪,时而缓若游云......   林云在边上看着,不由心中暗叹,孤狼的武艺不错,拳脚舒展,潇洒威武。但不如韩子安动作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可能与他平时练太极有关,气息更是绵长不绝。   渐渐的两人刚性渐失,仿佛不是争斗而如表演一般,拳脚往来竟配合的更加默契与协调。   孤狼有些势弱,趁韩子安后撤时,赶紧从背后拔出宝剑。剑身长三尺,剑峰钝拙,颜色深黑,隐透寒气,似乎极为沉重。孤狼提剑在手后,朝韩子安当胸直刺过去,剑势如虹隐带破空之声。   林云大声惊呼:“子安,小心!”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子安手中没有兵器,要如何抵挡。   韩子安微有一愣,脚步悬浮向一侧挪了一下,堪堪躲过剑锋。赶紧凝神运气,化掌为揉,顺着剑锋向孤狼胸前一送,切向孤狼握剑之手。   孤狼回身抽剑,转手又横扫而至,速度很快,带起一缕风尘。   “好!”韩子安大叫一声,左脚角尖一立,身子顺着剑式旋转两周,转向孤狼一侧。   于是,一个劲力强猛,一个柔软随意,两人却越战越勇。   看韩子安将柔劲运用得很巧妙顺畅,在没有兵器的情况下,使用托字决,一时半会还能支撑得住。林云稍微放下一点心,她脑中突然显现:韩子安能否参透武学精髓,练成古龙所说的无招之招。   好吧,现在想这个有点不切实际。   边上的孩子们不知大人在进行搏斗,以为两人只是想练练手,像他们平常练武时一样,所以,看到精彩处就嗷嗷叫好,手里还不时挥动两下。   林云真怀疑他们看懂没看懂,叫好的地方是不是倒好。   不过,她没敢说,因为她也看不懂。所以,她在认认真真的看,以防备韩子安出问题时好及时救援。   真累啊!   真是粗鲁的男人,有话不会好好说吗,时不时动用点武力,太不懂文明了。   罢了,即使发牢骚人家也听不见。咱也秉承淑女手则,背后不说人,直当看表演吧。   不过,他们打的确实没有表演好看,最少表演看时不用纠心。   又过了半个时辰,孤狼有些盯不住,气息越来越粗重,脚步有些踉跄。   韩子安手掌一个外翻,轻轻推向孤狼的左肩,孤狼微微侧身,剑向上扬,不过,本应躲过后切向韩子安手掌的重剑却无力抬高,自己也因动作迟缓而被韩子安扫过肩轴,他向后倒退一下,重重地坐在地上,宝剑掉落一边。   韩子安急步上前,伸手拉起孤狼,轻声说:“没事吧。”语调平缓,气息微乱,面色有些发红。   孤狼伸手抱拳,“佩服!兄弟高手。”   经过一番打斗,韩子安身上不觉累反而感觉很舒服,丹田中似有气流在涌动,他赶紧坐在地上闭目凝神,盘膝运功,引导着体内的真气运行。   两周天后,他感觉功力提升不少。于是手臂轻滑,双腿用力,身子向上窜起一丈有余,胯间用力一扭,身子竟像陀螺一样旋转了一周,又向横里飘了三尺有余。他大喝一声,提气迈步,跨出丈远后脚尖轻点一下,又飞身而起,又向前冲去。   大约急跑了一刻钟左右,他才散气回落,气不长出,面不更色地站在林云和孤狼前面,大笑起来,脸上的笑容像在阳光下绽开的花朵,显得那么的明媚和灿烂。   “云儿,我的功力又进一层。”   “恭喜了,子安。”   林云还真挺为韩子安高兴的,男人有时需要血性,练练功夫也能让他有个寄托。   至于武功高,她更为他高兴了,最后,以后在行走江湖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打住,你那不叫行走江湖,应该叫旅游)   韩子安与那些人商量了一下,想让他们重返黑松林,毕竟没钱到哪里都不好过。   今年可以由韩子安提供金钱,买些玉米和小麦种子,在养殖一些家畜,也能凑合过下去,他们给韩子安捡些林子里的干货交换。   这些人提出如果韩子安能将他们的地和周边的林子什么的买下来,那就更好了,不过这事急不得,所以暂时不做考虑。   最后决定,由孤狼和北风拿着银子跟这些人直接回松骨村,韩子安他们按原定计划经辽阳府到衍州,最后由二道梁子出关,直奔赤梁,松骨村在赤梁边上,也没多远。   一路无话,几天后,韩子安他们到达辽阳府。   辽阳府位处元昊国西北地区,与东侧的长春府成犄角之势扼守元昊北大门。   找了家客栈住下后,林云和韩子安便带着孩子四处游玩起来。   这里的天气干旱少雨,风高温差大,三月初的天气,虽没到早穿棉午穿纱的地步,可中午的阳光也晒得人脱下了棉服。   街人有很多不同穿着、不同长相的人,卖的物品也五花八门。与韩子安单独行动时,林云还买了不少的奶油、毛线存进空间,不过毛线的色彩太少,主要是纯白、灰色、深灰色,她准备给韩子安他们织件毛衣穿。   给孩子们买了各种吃食、衣物。   比较少见的紫貂皮、水獭皮、猞猁皮和鹿胎、麝香、冬虫夏草以及彩石、玉石等,林云也采购一些,但不多,大部分被她放进了空间。   一番采购后,韩子安他们起程向二道梁子走去,准备出关奔赤梁。   二道梁子的外族人更多,口音形形□□。   不过,韩子安基本能听懂,有时还能同人聊上两句,呵,真人不露相啊!看着他和别人聊的挺欢,林云真的感到挺佩服他的,几年的苦修真没白练呀。   最棒的是,他只花了十多两银子就买了一块极品和田羊脂黄色山料,材质温腻,柔润光泽,他准备自己动手,亲自磨成玉镯给林云做生日礼物。   空间在那,没事多修炼一下就成,林云期待成果早日来到眼前。   不过,这里的玉石还真挺多的,听韩子安说,大部分是从西北部和西康国带过来的。   到达这里要经过黑松林或赤峰山脉,道路难走,所以好料的价格有点贵,韩子安那块还真是赶上了。   林云他们买了不少普通玉料,白玉、青玉、墨绿玉、哈蜜翠等,太细了林云也分不太清,只知道即使是普通料籽,也都感觉是温润宜人。   其实,林云最喜欢其中的芙蓉石,是一些像蔷薇花一样的粉红色石料,在现代应该属于水晶品种中的粉晶吧。   石料晶莹剔透,清澈明亮,美艳夺目,还有种像冰一样的沁凉。   好容易看见了,林云买了一些,准备做些饰品或手串,自己戴戴或将来给孩子戴都是好料,毕竟在元昊国这东西不常见。   出了二道梁子,林云他们才真正体会了关外是什么样:   天地之间空旷辽阔,晨光微露晖散大地。   郁郁葱葱山川林立,黑土遍野枯枝含绿。   山岩峭拔道路崎岖,满目苍凉凭添忧郁。   山风刺骨冷彻心扉,沃土荒漠庄稼难觅。   村舍稀疏鸡犬散去,几人耕作难见婴啼。   为保血脉远离故土,家园从此酣梦难还。   韩子安他们停停走走地向西北行去,越走他的脸色越肃然,那里曾是他驻守过的地方,也是他曾拼死厮杀的地方,他不想看,可心里却着实惦记着,那里就是——赤梁。   林云看出韩子安的不安,知道他可能有种近乡情怯的不安,她轻轻靠近他,伸手握住他的手,没说话,只是紧紧握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两天正给段落加空行,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有些章节被锁,不让改,有些郁闷! ☆、故地   下车后,林云让水根他们先去松骨村,她和韩子安在这里走走。   赤梁只是一片面积很大的空地,西北两面紧挨黑松林,南面是一片砂石废墟,有些空旷,甚至有些死寂。   只有不时巡逻过来的士兵走来走去,警戒着黑松林附近的可能出现的危险。   韩子安走过去,轻轻摸着黑黑的泥土和灰色的砂石,似乎那里存在着不少的秘密,让他想掀开砂石翻开泥土去寻找去回忆。   过了一会,他终于停下来,静静地站着。   韩子安满脸严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远处,深邃的眸子迸出点点精光。   脑中闪过战场上屠/戮的惨烈,相互救助的肝胆温情;也有饥渴时战友递上的水,饥饿中以雪裹腹的凛冽;更有百姓流离失所的悲凉,孩子失去双亲的痛哭。   苦吗?   他说不清楚,只知道这里曾是他生活过的地方,这里曾响起过他不屈的、勇敢的嘶喊,这里曾留下过他的泪、他的血......   林云默默地站在一边,静静地陪着他。   她从不曾追问过战场上他的表现,只在他想起战友半夜惊醒时,会紧紧依偎着他轻声说,今后有我陪着你;   她也不曾问过他为什么负伤,只会用自己的红chun轻柔地触碰着他的伤口,怜惜地问他疼不疼;   从现代过来,战争的残酷她看过不少,身边的战友一声不响地倒在面前的悲哀她理解,何况韩子安是亲身经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和无奈。   所以,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声不响地站在他身边,直到他能想起她......   韩子安醒过神来,看见身边默默陪伴他的云儿,慢慢走过来,轻轻将她拥到怀中,声音低沉暗哑了许多,眼中闪过无奈和怅然,“这是我以前的战场,我曾想在这里生活下去,陪着他们,可当了千户后却进入一个自己都感到厌烦的地方,不在只是战斗,多了很多不能理解的事,知道了军、饷去了哪,知道抚、恤钱为什么少了,知道......   我觉得对不起躺在这里的弟兄,却没有能力去解决,烦闷下便以自己有伤为名离开了这里,想回到自己的家乡,过些平静的生活。”   林云无语了,农家生活真的平静吗?   平常些就会一辈子吃糠咽菜,没能力就要被别人强、取、豪、夺。   就像卖掉打谷机、水车,难道自己不想单独挣钱吗?没有后、台你试试!这就是社、会......   人要生存就要学会自保,有舍才有得,如果自己想出名,会不会也像明阳府宜岭县那个楚娘子一样最终会被困住,直到失去自我。   她想着心事,静静地陪着他,听他述说着这里的一切。   松骨村的夜晚宁静清凉,可在这晚......   自从三杯酒让他在小河沟翻船后,除了在林云身边,他对酒一直浅、尝、即止。   这天,韩子安却喝得酩酊大醉,嘴中仍嘟嘟囔囔地说着,“直到我遇见了你,云儿,我的心才平静下来,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家,想认真活下去,虽然我做得不好,可我在努力。我们有了梦寐以求的孩子,我的心才变得五光实色,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花儿有红有绿,草有青有黄,咱们的家是暖的。云儿,别离开我,我怕孤独,怕只剩下自己一个......”   韩子安就这么絮絮叨叨的说着,语无伦次的话语让林云有些难受,一个平时坚毅、果敢的硬汉,竟然有如此的无助和脆弱。   她轻轻的抚、着他的头发、他的脸颊,一遍遍告诉他,“我会一直陪你,直到永远。”   谁也不知道永远有多远,但那代表着希望,让人生存下去的希望。   清晨的松骨村是宁静的,远处郁郁葱葱的黑松林有一股新新向荣的朝气,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阵阵清香。   村中陈旧破落的土坏房、草房交错杂陈,在晨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斑驳陆离。   孤狼和北风说,这个村里的人很实诚,他们用自己采摘的一些干货跟他们换取粮食种子和半年的粮食,目前干货已存了不少,想问夫人怎么办。   林云看了看干货的品种和数量,榛蘑、松茸、黑木耳和一些榛子、松子、栗子、核桃等。   这里竟有松茸,它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都很丰富,养颜抗衰老,提高免疫力,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看看数量,林云决定在等几天,就让北风联系伍飞到东北采购皮货的人拉回去。   几天后,韩子安与松骨村的村长商量后,决定在这里买下近千亩土地,由村长帮忙照看,所有收成中一成归村长,三成归种田人,其余归韩家。   韩家提供玉米、小麦、大豆、土豆和红薯等粮食种子及一些家用工具。   这里的土地很便宜,上等田才六两一亩,在加上有山坡、树林,韩子安一共花了不足五千两银子。   几天的休养后,韩子安决定带林云去赤峰山脉的雪山萨斯华去看看,估计需要五六天。   他把孩子交给了孤狼和北风,要求他们保证在韩子安不在的日子里,保护好孩子。   对,现在孤狼是韩家仆人。   在孤狼的强烈要求下,韩子安决定与孤狼签下雇佣协议,要求他尽心尽力在韩家干二十年。   尽管韩子安的要求很苛刻,仍未能阻止孤狼跟随韩子安的决心,直到他顺利加入韩家仆人的行列。   天刚蒙蒙亮,两人就整装出发了。   雪山,一直是林云心中的圣、地,是她心驰神往的地方。   她从上小学读过课文雪山草地后,就想去雪山看看,体会体会那里白雪皑皑,人迹罕至的意境。   两人运起轻功一路急驰,穿山过岭,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进入萨斯华、雪山的领、地。   天上正飘着雪花,越靠近雪山风越大,雪越急,风绞着雪,纷纷扬扬的。   风雪弥漫中林云变成了雪人,带风帽的貂皮大氅,鹿皮棉靴上都糊满了白雪,虽然有韩子安的帮助,仍走得离了歪斜,跌跌撞撞。   天黑了,虽然什么都看得很清晰,但雪太大了,林云他们只好躲进空间休息一下。   东方初晓,韩子安和林云站在雪山脚下,迎接着雪山的第一缕曙光。   慢慢地,雪山笼罩在这片霞光之下,闪着五彩光晕,与上面的蓝天、半腰处的白云交相辉映,形成一个美丽、绚烂的多彩世界。   原来,雪山不是纯白,只要有光的照射,就会成为人间美景,世间天堂。   两人连襟向雪山上飞奔而去。   厚厚的雪层,毛绒绒的雪花,像块巨型白毯将整个雪山罩得严严实实。   两人艰难地登上山顶,极目四望,茫茫雪山,银装素裹,神圣地如人间仙境,让人不须此行。   林云站在雪山顶,面朝东方,朗声高颂:“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朵云。”   记得当初和死党田歌一起重温学生时代的美好时,曾背诵过这篇古诗。   是啊!   当自己登上万丈雪山,体会了登雪山艰难之苦,领略了雪山雄伟壮丽之美后,才知雪在脚下的壮观和美影,雪下山峰的纯洁和清丽。   韩子安在林云抒发感情时,也挥起手中的巨弓,将练武人的刚猛与雪山的柔美亮丽融合在一起,苍劲有力地舞动起来,。   舞雪弄影,配合着林云的抑扬顿挫的声调,谱出一首欢、畅、大、气的舞曲。   两人相拥着在雪山上悠闲地走着,边赏美景边轻声交谈。   他说着以前来过时的情景,她讲述自己一直想看看雪山的心情......   下山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从密林边下去,而是走了赤峰山脉的东麓。   当走到一片向阳的山坡时,韩子安忽然止住脚步,四下踅、摸了一下,又用力吸口气,便拉着林云向前奔去。   山坡的雪并不厚,到处露着褐色的山岩,石缝处长着嫩绿的小小草。   “云儿,快看。”韩子安停住脚步,指着前面不远的山石边。   一股清香顺风而至。   林云定睛望去,一朵漂亮的绿色雪莲斜倚在山石边,翠绿色的叶子向下延伸,已垂到岩石上,淡黄色的苞叶状花朵透着嫩绿,娇娇俏俏地绽开着,中间绿色的花蕊抱成一团,整束雪莲清翠欲滴,刚刚展露出勃勃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  天啊,被锁真可怕,你不知道自己哪里写得不对,要改哪里,有人提个醒是不是会好点。 ☆、发现   在这朵翠色的雪莲边,一朵盛开的雪莲安稳地坐在乱石堆中,老绿的叶子低俯在地面,黄色的花瓣颤微微地托着一层薄雪,花朵中心被一个雪球覆盖着,好像是美人迟暮,弱不禁风,让林云心生怜惜。   两人把两朵雪莲移入空间,把那朵翠绿的雪莲放进甜湖,另一朵种在空间地里,等着他继续生长。   看见雪莲后,两人到不急着下山了,又在山中寻找起来。据说北部山区资源丰富,有不少的奇珍异草,他们想多找点回去。   当他们走到观音山下的乱石滩时,这是林云起的,因为这座山的形状有些像东莞的观音山。   韩子安忽然止住脚步,并将林云拉至身后,轻声说:“云儿,这里有大家伙,你自己注意安全。”   林云愣了一下后,赶紧将自己的大红绸缎面貂皮里的大氅脱下反穿起来。   这件大红绸缎面的大氅是她这次穿来的,准备在雪山上让韩子安给她画张漂亮的像画,白雪红裳,亭亭玉立,微风轻拂,给人一种雪中仙子的感觉。   可,韩子安给画成英姿飒爽的样子了。   不过,也不错!   傲雪寒梅临绝顶,不惧苦寒显英姿;   本是红颜娇柳质,誓当登高望远人。   看着韩子安弯弓搭箭,林云赶紧躲到一块岩石后面,探头望着。   岩石前是一条清澈的小溪,静静地水面没有一丝波纹,缓慢地流着,也似乎是静止的。   林云顺着小溪寻找着源头,她是从高山一侧的山缝中流出来的,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银白色的光。   水流的两侧有些白色的结晶状物品,林云有些奇怪,那是什么?   一声巨吼惊醒了沉思中的林云,她赶紧向声音来处看去,韩子安已与一只大黑熊战在一起,高大的黑熊差点将韩子安整个遮挡住,林云吓得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身子也做出了要冲击的姿势,准备韩子安如果出现危险,她就冲过去,用空间将他救回来。   二刻钟后,韩子安终于将黑熊打倒在地,他也累得无力地靠着黑熊喘着粗气。   林云跑过去,从小溪中取了一碗水递到韩子安嘴边,碗当然是空间的,这时用水囊来不及了,反正空间的东西随时可以取用,穿越者的特权吗。   “呸,云儿,这水太咸了。”   “什么?”林云回手尝了一下,我的娘啊!这水咋这咸呀。   她赶紧换成了甜湖的水递给韩子安。   等韩子安恢复后,林云跑到水流边上去看那结晶物,是盐诶!   林云兴奋地跳起来,举着手中掰下的盐块向韩子安跑去。   “你说什么?是盐!”韩子安惊讶地张开嘴,温和的笑容变成呆滞,这里的盐价很贵,当兵的时候有段时间武老将军曾多次派人出去采购食盐,有时烤猎物都放不上盐,可惨了。   “云儿,真的是盐!看样子这山中一定有盐。如果真挖出来,这北边部队的食用盐就解决了,在也不会吃不上了。”韩子安兴奋地顺着小溪走到头,仔细看着水流出来的地方。   林云估计这可能是矿井盐,溪水可能是雪山融化渗和地下后正好冲击到固体盐的岩盐矿床,融化后带出来点,日积月累下才使这里的溪水咸到如此程度。   也不知道这个盐矿有多少储层,值不值得开采。   韩子安在山缝边尝着刚流出来的水,高声叫着林云,“云儿,看样子这个盐应该面挺大的,这里流动的水都挺咸的,之间有隔层,看方向是从几个地方流过来的。”   林云走过去看了看,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看看武老将军的二子武天扬是否值得托付,只要不让盐矿变成个人私产,就交给他开采。   林云提醒要提前说好,他们只是看到了这里有盐,但不能保证能采多少,愿不愿意开采由武将军决定,以防将来采不出来落人埋怨。虽然有些小肚鸡肠,可丑话说前头总比事后解释得好不是。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天的寻找,林云又采集了不少的雪莲、红参、雪参、龙胆草等,韩子安更注重采集些药草,如金莲花、黄芪、柴胡等。   不过韩子安和林云已将他们分开了,贵重的大部分种植在空间里,还有些让林云直接浸泡在空间中的酒坛里,等着泡成药酒补身。   其他的药草让韩子安编了个筐放进去,拿回去也好有的说。   韩子安的大弓也没闲着,除了打的那头熊,又打了不少的小动物,这下回去更有的说了。   在说、熊掌和熊胆是好东西,熊胆直接泡酒,熊掌先收着,等哪天给他们做顿好吃的,绕口令中不是说蒸熊掌、蒸鹿尾儿吗,咱也吃一次不成吗(咱也就是想想,猎杀野生黑熊是犯法!不过我还真没吃过蒸熊掌,噢!蒸鹿尾儿也没吃过)。   六天的愉悦旅行结束了,林云他们带着各种物品顺利归来,猎物送些给村子里的人后,林云他们也大嗟一顿。   林云亲自指挥,水根媳妇操作,炒了不少好菜,吃得他们一个个嘴角冒油。   随后,韩子安让林云在松骨村看着他们制作些装干货的箱子,近似果盒,木制,守着原始森林,木头还是有的。   内里打出隔段,分装几种干果。他要去衍州联络伍飞派过来买毛皮的人。   五天后,韩子安带着一队人赶了过来。除了从石头营过来的张域和王中,竟还有当初被充军到这里的武老将军的内侄严厉。   严厉热情地邀请韩子安和林云他们去武将军的驻守地东强,正好回程时需经过东强奔石勒县,走东路直奔京都,所以韩子安就应了下来。   当晚,韩子安告诉林云这次的决定有些仓促,他从严厉话中听出,最近,赤峰山脉东侧的奔宁山脉与北真接口的白峰山附近有些不大太平,镇北大将军武天扬已亲自过去督战,具体情况尚不明朗。   如果发生意外,让林云带着孩子先走,一定要保住自己,保住孩子,他一定会尽快赶过去找林云的。   林云有些害怕,战争场面她只见过电影、电视上演的,如果碰上真实的战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在屋中商量了半天,韩子安虽然应承林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一定会活着和林云一起回家的,可林云还是没有休息好,她只能祈求老天帮忙,在他们去的日子里尽量不要发生战争。   将松骨村的事交给张域他们后,韩子安便带着一家人随严厉去了东强镇。   东强镇位于二道梁子的东北,因处于武家军驻守的后方,所以这里比较繁华,各族人、各种买卖都有,是北方较大的交易市集。   几天的行程过去了,韩子安一行安全抵达东强。他们没住在客栈,而是被严厉安排在一所二进的小院内,这是他在这里买的房子,也有几个仆人里出外进地忙碌着。   严厉去部队报到了。   韩子安也开始了侦察工作,全方位考查这里的地形地貌,以便出事时好安排进退方向。   林云和水根家的也开始准备一些干粮和水囊,缝制些皮袄皮裤,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目前看,东强镇到是一切太平,到处是欢歌笑语——这是不可能的,应该是方言杂语。   大多数像东北话,什么埋汰、唠嗑、整事儿等等,林云在现代常听,所以基本听得出来,只是这里说话快味重些。   至于,其他族人说话,林云大部分听不太懂,瞎蒙呗。   没过两日,韩子安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武天扬将军受伤了。虽然这次战斗是元昊胜了,可武将军负伤了,好像伤得很重。   又过了一天,东强的气氛开始凝重起来,来往的人都在关注武将军的伤势,但传出的情况都不太乐观。   韩子安直接对林云说:“云儿,要不我们去军营看看,如果能救......”   他没接着说,但林云明白,那是指用林云空间中的药品。林云有些发憷,伤多重,需要用什么,怎么救。   两人细细商量一番,决定以药品是从海宁府购买的,反正空间里的金鸡纳霜真的是从海宁采购的。在拿些止血消炎的,补气补血的,拿颗四五十年左右的人参,最重要的是拿了一套外科手术器具,是乔馆主根据林云提供的样子专门打造出来的,给林云一套留做纪念。   手术器具并不多,只有简单的手术刀、剃毛刀、手术剪、拆线剪、止血钳、手术镊、普通持针钳、缝合针等,其他的林云也不知道。   有这些缝个外面的大伤口估计也差不多了,细里乔馆主是否在研究下去,林云也管不了,她只提了下手术刀可能会有不少种,因为伤口是不同地方的,切开的方法也不能一样吧。   缝合线用的是千丝藤,不但细还有韧性,用做缝合线正好,也送给乔馆主不少的千丝藤,不过以后他要在用,可能要花不少银子买。   哈,亲是亲,财是财,亲戚不过财,过财两不来。   所以,他是一定要花钱买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结义   两人准备好东西,让孤狼他们照顾好孩子,便直接向军营走去。   未到门口,就被军兵拦住,韩子安说要找严厉后,便和林云静静地等在营门口。   林云的目光向营中扫去,只有周围散落着几个帐篷,其他地方都是砖瓦房或木板房,条件还不错,要是帐篷,东北这么冷的天真够当兵受的。   过了很长时间,严厉才跑过来,面色不佳,两颊长满了胡茬。“韩大哥,你怎么过来了,我现在有点忙,没时间招待你,对不住了。”   “严兄弟,我这次是为武将军的伤来的。我们手里有些药,希望能帮上忙。”   “真的!快和我进去。”严厉也没问真假,同行过,韩子安的性格还是可靠的,在说,韩子安与武将军也认识,就直接让他们进了军营,带着他们走到一座很大的屋子前。   门口乱哄哄的,除了军士,还有外面医馆的大夫和三个孩子。   门口进进出出的手里全是被血染红的棉布的一盆盆血水,看他们一个个阴沉的脸,估计这个武将军够呛了。   严厉走进边上的一个屋子,沉了一会,才带着两人进去,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妇人坐在那里正抹着泪。   “嫂子,这两个是我的朋友,他们手里有药,想看看能不能给二哥治伤。”   妇人立即站了起来,看着林云道:“你们真有药吗?”   看是女人,林云只好自己上前说话,“夫人,这是我们带来的药,有国外的金鸡纳霜和上好的人参,至于怎么治,我们要看看病人伤的情况。”   “好,跟我来。”妇人带着两人向那间病房走去,现在也不管是不是大夫了,到了能治伤就成的状况,估计伤者快到死马当活马医的地步了。   严厉在韩子安他们进来前,一定与武夫人交流过,把他从洪枫那里听来关于韩子安的事告诉过她,在加上有好药,才这么痛快地让他们过来,不然,审核、考查......   到了门口,妇人叫过门口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和一个正快步走出来满脸焦急的老军医,三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   那个男孩子看着周围大夫和军医无可奈何的脸,咬着牙说:“娘,让他们试试吧,成不成也要拼一下。”   老军医也点头同意,只是看向林云,“这个女人能进去吗?”   妇人与男孩子对看一眼,转头对林云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必须进去,但我做主,如果你救回将军的命,我会让将军与你义结金兰,认你做妹妹。”   林云看看韩子安,韩子安无奈点头,他虽然看过怎么缝合石头的伤,但听他们说的情况比石头还重,林云不进去,他连怎么治都不清楚。   可让他放弃治疗武将军又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心,现在只能放下自己的醋意,让林云去看其他男人的ST,不过心里的不对劲让他堵得慌。   门口的侍卫要检查两人身上,以防不测。   韩子安虽然懂这些道理,可心中正不自在,口气微硬地说:“那我们不管冶了,就不用进去了,是吗?”   妇人和那个孩子急步上前,低声呵斥,看侍卫坚持,只好无奈地对韩子安他们笑笑,只是比哭都难看。   林云笑着拉了韩子安一下,又转头指着妇人和孩子说:“你们俩来吧。”大家都明白,这是林云给了个台阶,不然你杀了我也不让你搜身看你咋办。   林云没带什么,但韩子安身上有药囊和林云特制的猎手必备之物。   解下后,看那孩子眼中闪过的一缕精光,林云知道他明白这个有什么用。   两人打开带来的箱子,拿出口罩和罩衣穿戴好,才走进屋子,来到伤患身边。   伤患上下盖着毯子,只露出腹部,那里有一条斜着划出的近一尺长的口子,两侧轻中间深,里面的肠子都滚了出来,白白的油腻的样子让林云有些恶心。   她用力吞咽了一下,才把心中的不适压回去。   韩子安看着她,询问他是否能行。   林云低声说了句,“我先看看。”   低头检查起来。   时间有点长,估计有人曾把肠子送进去过,肉皮两边也有缝过的痕迹,只是间隔较大,像锁边的搭线。   不知为什么又拆除了。   韩子安看林云进入准备状态,立即拿出篮子里的瓷瓶给武将军喂水,那是林云用甜湖水和普通水调合后加了些三七、人参、雪莲、灵芝等贵重药材熬好的补汤,这么多珍贵药材,只要不咽气怎么也能给收回来吧。   又给将军口中重新换过新的人参片后,便立即指挥现场的人准备烈酒、热水、棉布和人参汤。安排好后,又叫过老军医,让他帮着将桌子抬过来,又将篮中的各种器具摆放在桌上。   烈酒送来后,他赶紧和老军医一起进行伤口消毒。   这时,林云已将露出的肠子看完,幸好没有伤着,用烈酒消毒后将肠子盘回肚子里,也不知对不对,她只是顺着手感往里送着,绣花人的手感觉细腻,细微的差别也能分辨的出来。   老天,幸亏没几节,不然......   可能武将军失血过多了,伤口处已经有些泛白,人也处于昏迷状态,这么动都没有知觉,也不知活的成活不成。   缝合伤口就简单多了,缝了几针后,林云心中的不适更加严重,她赶紧让老军医接手,韩子安协助递个东西什么的,便冲出门外,在院子里呕吐起来,直到所有东西吐完又冒了些酸水才止住。   接过边上人递来的水漱了漱口,才长出一口气,如同重新活了过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韩子安才走出来,脱下罩衣,稍微洗漱一下,走过来揽着林云,低声问她还好吧。   林云眼中含泪,低声说:“我在也不想做这个了,好难受。”   韩子安吻吻她的头发,心疼地说:“以后在不用你了,如果我治不了就是他没命活吧。”   那个男孩子走过来,让人带韩子安他们去休息。   林云只叮嘱他要按时喝些人参、雪莲汤,其他都不许吃后,就被韩子安拥进另一个院子里休息去了。   过了一晚,武将军好像有了些知觉,不时轻哼出声,众人都满怀希望地盯在门口,等着他醒来的那一刻。林云没等,只让韩子安看着喂汤便让严厉送回东强镇了。   五天后,韩子安回到东强镇,说武将军醒了,也通了气,现在开始进补就成了。   放下这事,韩子安开始联系买土地的事,他想在这里买些土地置个庄子。   不是熟悉的地界办事有困难,所以二道梁子东边这块伍飞他们不常来,韩子安想开辟一下,毕竟这里的土地很肥沃,又挨着北里江,粮食种好了也是一大收成。   事情尚没有眉目,严厉和武家大公子就来请韩子安他们到军营与武将军见面了。   武将军半靠在炕上,脸色仍旧苍白的利害,不过,他身体健壮,怎么着也能好起来不是,总不能浪费林云空间中的稀世药材吧。   打过招呼后,武将军直接将林云叫到跟前,“韩兄弟谢谢了!小妹是吧,既是兄妹就不谢了,等我好点在补个仪式。”   言语绵软,没有底气。   林云只是微笑地看着他,暗中却撇撇嘴,“真不客气,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可离我家这么远,管不管用谁知道啊!”   韩子安在林云身后轻描淡写地说:“将军如果不上同川府去,就不用认了,云儿是我媳妇,救你只是让我心安。我在这边想买下千亩良田,您如果过意不去,在北边时帮着照看一下就成。”   林云的不在意和韩子安直言,让武将军和随在一边的夫人、儿子一怔,这家人有意思!听严厉说他们只是普通农户,男人当过兵,没什么特殊的地方。看样子,真得好好聊聊。   武将军严肃的脸上更加威严,低沉的话语让人不容质疑,“既然我夫人说过要结义金兰,就不容人改变,你们愿意不愿意都要执行,不然你名声还要不要。”   说完,脸上又现出一点笑容,“仪式没那么重要了,小妹,叫声二哥施个礼就成了。”   “凭什么!我救了你耶,干嘛让我施礼,你都不还礼我不就亏了。”   林云心里有些不想认亲,欠点情相互照应一下就成了,与大人物认亲麻烦事太多,所以,低声的嘟囔成功地惹笑了一屋人。   妇人走到林云跟前拉过她的手,“妹妹,他是你结义哥哥,你施礼是应该的。”   林云瞟了眼武将军,低声咕噜一句,“又不是我要认的。名声的事我男人不计较,管其他人什么事。”   韩子安上前摸摸她的头发,拉着她的手说:“云儿是我媳妇,她好不好与别人没关系。”   那个男孩子看着几人的样子,心知也不是真不想认,只是爹的口气让人家有点不耐罢了。   当兵的爹总想下命令,也不想想人家归不归他管。   他叹口气走到林云跟前,深施一礼,“姑姑,我是武一鸿,爹动不了身,我替他施礼了。从今天起您就是我姑姑,是我爹的结义妹妹了。”   林云一时没躲开武一鸿的施礼,无奈只好认下,虚扶起武一鸿后,转身对武将军施了个福礼,“二哥在上,小妹见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备礼   武将军轻哼一声,点点头叫了声:“小妹。”   妇人,不,是二嫂走过来拉着林云,低声说:“你二哥啊说话就这样,走,跟嫂子去说会话。”   林云朝韩子安点点头,便随着走了出去,只是在出门时,朝武将军扮了个鬼脸,两手小指钩着嘴角上提,大拇指安着眼角下拉,瞪眼呲牙的样子有些滑稽。   韩子安早料到林云不会这么顺从,只是没想到用这种方法。   武一鸿有此惊愕,摇着脑袋想证明他看到的是真的,一个外表娴静的女人如此做为,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哈哈哈”躺在炕上的武将军一怔之后爆发出一阵笑声,让他一本正经的严肃脸型显得温和了不少。随及又因疼痛皱紧了双眉,脸色比林云不差什么,让韩子安的笑脸又继续延长了一会。   武夫人不到四十岁,多年的边关风霜给她的长方型脸染上不少的苍桑,眼角眉稍的都起了细微的褶皱,但她身上那种气定神闲的从容和平静温和的气度也是一般人无法学来的,苦难岁月既能磨炼人生更能让人看透人生。   “小妹,别叫嫂子了,叫姐姐。你不一样,和大多数人不一样。我是练武的人,说话直接,我稀罕你,今后我们就是亲姐妹。”武夫人爽朗地说,没有一丝犹豫和勉强。   武夫人有些洪大嫂的气魄,外表形动处比洪大嫂略有收敛,但不失从容淡定的心态和充满睿智的机敏,面色温和笑声清脆,让林云感到很安心很慈和,也真心想与她结交。   “姐姐,其实我真没想结义,有点恩惠给点关照是最好的,如果不是真心的话,牵扯太多会很麻烦。”   “看出来了,义结金兰有丝勉强,连你男人也是。你二哥一直当兵,性子敞亮,但对人没的说。救命之恩他总不会忘记你们的。他就是当兵头当习惯了,严谨刻板,你别放在心上。所以,是不是亲人无所谓,心里有比什么都强。”   “姐姐这话我爱听,今后你们别跟我讲虚的,有能帮忙的我尽力,没能力时不嗔怪就成。”说开了的林云心中一阵轻松,和大人物打交道总是个麻烦事。   “走,看看我给孩子们准备的见面礼。”武夫人站起来,看林云有拒绝的意思,赶紧说:“别拒绝,小鸿跟韩兄弟要的东西可能更多。”   林云一愣,韩子安有什么被武一鸿看上的。又一想,肯定是那个打猎必备的匕首包。   果不其然,林云的想法刚落,武一鸿便带着一群孩子跑了进来,“姑姑,姑夫说那个打猎用的包是你做的,我也想要,他让我找你说。”又转头对他娘说:“娘,我爹叫你们过去。”   多多紧随其后,小跟屁虫米粒和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边喊边跑地跟在后面。   武将军和韩子安正对着打猎用包看着,看韩子安那一脸得意的样子,林云气得拧了他一下,“瞎显摆什么。”   韩子安眦眦牙,伸手揽过林云,低声说:“我媳妇就是聪明,气气他不成吗?”   “放下手,这里是军营。”边上的武将军不悦的声音传来,“我妹妹的名声还要呢。”   “他是我媳妇,看不惯,我们这就离开。”韩子安搂得更紧了,虽然温和地笑着,却对着武将军挑衅似地扬扬下巴,估计让自己媳妇给别人缝伤口,这心里有点过不去,这个醋男人快没法要了!   “你!”武将军气得捶了下炕,满脸怒气地瞪着韩子安。过了一会儿,又泄气地说:“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你从没考虑过她的名声吗?”   “她是我媳妇,好也罢坏也罢,这永远都不会改,别人说什么我管不着。”韩子安的面色更加温和,但眼中的坚毅却越加明朗,那一丝执着让人不能忽视。   眼睛紧盯着韩子安,沉默半晌的武将军点了点头,“行,是汉子!比我洒脱,等我好了咱哥俩好好喝几杯。另外,你那两个东西给我画出图来,把我的护卫营全部配上。”   说得很不客气,又转头对他夫人说:“你一会去把我那把软剑<凝娟>给兄弟拿来,那朵极品红莲给妹妹。”   “呦,这回动心了,能把心肝宝贝拿出来了,平常看都不让看。”武夫人打趣着。   看着几箱子东西和两件极品,韩子安和林云心里都有些感动,看样子这是真的承认他们了。   林云笑着说:“二哥,东西收了,我可没有回礼啊!”礼物是有,不过不是现在,这要一说,他一个撂蹦跳起来,伤口不全完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韩子安和林云看了看他们给的礼物,除软剑和红莲外,还有二箱皮货,一箱药草,一箱饰品和一些北部的吃食干货。只是,皮子是貂皮、熊皮等好皮子,药草是人参、鹿茸、雪莲花等好货,饰品是红蓝绿宝石及各种玉石、玛瑙、蜜蜡镶嵌或原料,只有吃食干货最便宜,但也是山中珍品。   看了几盒后,林云都不想看了,这也太贵重了,虽说救他一命,可这东西......   韩子安无所谓地笑笑,“别管重不重,他不给你不要,他给你收着,来回算计太累了,你有什么给他点什么不就成了,何必为这个烦脑。”   这个人就这样,什么礼上往来,从来没有过,只要是他认的朋友倾其所有都行。   算了,我林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路长着呢。   看韩子安挥动<凝娟>在屋里走来走去兴奋的样子,大概是真喜欢这东西。   宝剑自古是我国古代的名器之一,被誉为“诸器之帅”,软剑更是各中翘楚,又称皮带剑,防身圣品。其剑身柔软如娟,缠于腰间便于携带,舞动起来更是灵活敏锐。晋代诗人刘琨曾在《重赠卢湛诗》中赞誉:“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怪不得武将军将此软剑视为珍藏,赠给韩子安也是拿他当朋友看待了。   红莲也挺好的,古印度的高贵之花。   让林云种在空间里了,也许将来会长很多,在送给他们也好啊。(人家只是想要一种贵重的植物,我可没见过,只为充实我的空间,穿越吗,这个可以有)   两人商量了一下要回什么礼,总不能真不给吧,商量完便各自准备去了。   商量的结果是:礼物矿井盐算一个,在把开掘和卤制方法写一下,记不清了,大概就是凿岩打眼、辘轳提升以及锅煎净化吧,实在不行,往里面灌水融化。不知成不成,让他们自己试呗!   另外林云打算从空间找出本练武的书,现在武家军的个人能力不错,但军队的整体实力太弱,又没有火器,上战场总会吃些亏的。她要把现代训练场上的东西搬过来,成不成,总比他们现有的强吧。   练武书加电视剧,许三多知道不,他的训练方法全盘借过。   体能训练:立定跳跃和负重跳跃、俯卧撑、仰卧起坐加举腿、深蹲、高抬腿、折返跑等,在加上单杠、双杠、高低杠、手榴弹、铁饼......   在弄个专项训练:负重跑、铁丝网、拼刺刀,最好有个野外生存训练,不拿粮食去高山野林中过个七八天,不对,好像拿两天的食物。   能把许三多练晕了,就你们?这样一训,那武家军还不成钢铁连......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   不过,还有一项是真的,教给他们一套实战擒拿术,真要感谢烟云啊!她咋知道古代会武功的比较吃香,噢!她是古代人,我忘了。   将书扔给韩子安,让他操心去吧。   另外,在送些珍珠项链、手串和葡萄酒、香水什么的之外,在给他们送两件软裱的绣图和每人一套衣服,这是咱强项,这时不展示啥时展示呀。   林云挑了半天,决定将《出水芙蓉》和《水天一色》送给他们,一幅花中君子,纯洁神圣;一幅海中奇景,有着水天相接的辽阔,即喻人又送景,绝配!   至于衣服,林云敢提出给也是这些日子做战备物资时看皮子好没事时做的披风斗篷及给孩子们做的大小不一的衣服。欠缺的大件衣服,是林云裁剪,在由水根家的和如意上手,速度快,缝的好,咱手下的人手艺差都丢脸,绝对不能带出来的。   小件的是林云从家带出来以备万一的,也有些是林云没事时自己绣的,抽时间绣点,不能让自己手生。   所以给:   二哥的石青色哆罗呢披风、石青锦缎云纹狐皮镶领袖长棉袍;   二嫂的流彩暗花灰鼠皮斗篷、大红撒花掐腰棉袄、大红盘金彩绣棉裙;   孩子们宝蓝色、果绿色、桃红色皮袍及棉服;   在配上头带、发绳、荷包、香囊、手帕等小东西,齐全了。   在林云的任务完成,多多和米粒准备了单筒望远镜和七巧板、华荣道之类的玩具之后,韩子安也拿来了他制作的飞来飞去。   飞来飞去又称回旋镖,韩子安制作的是十安型和半弧型,它是一种很巧妙的武器,飞出去以后会再飞回来,是捕杀猎物的好工具,在战争和狩猎中非常实用。   两人一边整理手中的东西,一边核计着如果送出礼物,韩子安就会有很长时间不能回来,林云是否要回东强镇的事。   韩子安说武二哥已经将他要买地的事让手下参将去办了,估计最近几天就会办完手序,他让林云将庄子的筹建写出计划来,他已叫武二哥给找了十来个被抓丁过来又不愿回家的当地人,建起个庄子不成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文很狗血吗?   先把文写完,等结文后在从头改。 ☆、置产   几天后,韩家的地买好了,在韩子安的擒拿术和飞来飞去也练熟后,当然是在空间里,不然住军营里人家不就全知道了。   韩子安和林云的礼物也准备齐了,两人才正式提出给二哥二嫂他们送礼。   在人家的地盘,韩子安一家的忙碌武将军不会不知道,只以为他们没现成的需要准备,所以也没矫情,二嫂直接说:“知道你们在备礼,认了哥哥咋也得送点东西表示一下吧。不过,是个意思就成,别弄些有的没的让人不痛快。”   林云笑着给二哥、二嫂行了一礼,“我可没有比你们贵重的礼物,不过,我送的也不错就是了。”   说着,先让人抱上衣服和绣图,“二哥、二嫂,我自己没别的本事,就是喜爱刺绣,所以,送件衣服是我的心意,别嫌弃。”   二嫂没客气,披上斗篷,看着棉袄上的绣活,真得不错,像又想起什么,抬头对林云真诚地说:“他姑,你看珍儿都十三了,跟着我这个粗人也没咋学刺绣,现在交给你了,总不能让人家说咱孩子啥都不会吧。”   听娘说到自己,武月珍赶紧站起来,朝着林云施礼,小姑娘头扎布巾,身着淡绿色短褐,脚蹬鹿皮棉靴,一身男孩子的打扮。   长得伶伶俏俏的,圆圆的大眼睛中闪着顽皮,微撇的唇角似乎对刺绣有些抵触。   林云眼神一闪,想跟我抖机灵,咋也得让你刺绣入门不是。“行,二嫂我管时你可不许心疼,这可是个磨人的活。”   “我想和姑夫学武,不想刺绣。”小姑娘口气强硬地说。   “成,你姑夫在家时,每天一个时辰。在和我学二个时辰刺绣,只要绣出十块手帕就不在教了。”爽快孩子快性待,林云对武月珍直接地说,有时,不费话可能更管作用。   “只绣十块手帕吗?”   “看得过去就成。”   “成,姑姑够意思,我保证学会。”武月珍眼睛一亮,扬着红朴朴的小脸笑嘻嘻地应着。   几人的谈话并没影响到武天扬与韩子安的对话,武二哥很喜欢水天一色的绣图,接过手仔细看着,口中还一个劲赞着好。不待二嫂他们细看,便叫人进来安排制作屏风去了。   随后韩子安的军营训练计划、擒拿术和飞来飞去,更是让武将军和武一鸿瞪直了眼,一个劲叫韩子安先练一遍。   韩子安只是微笑不语,径直走到武将军身边,轻声说:“武二哥,还有一事你先听听。”说着,默默注视了武将军一眼,手做好的按压的准备。“我和云儿在赤峰山脉中发现一处矿井盐,只是不知道有多大容量。”   “什么?”   武将军大叫一声,准备伸腰坐起,但被韩子安及时按住了,毕竟刚拆的线,太剧烈的动作还不能做。   武二嫂拉着林云叫着孩子们躲了出去,正式场合还是男人办吧。   正巧,托人去办的地契拿了回来,是东强往东,北里江东面的石勒县苏平镇附近买的二千亩地,大约一万五千两银子,比松骨村贵点,不过全是好地。   林云让水根和苍松去找武将军介绍的十个当过兵的人,先去那里接手、建房,过些日子他们在过去。   下午,韩子安回来交待一声后,便随着武将军派的人去找矿井盐了,因早有准备,所以林云并无意外,只提醒他注意安全。   几天后,林云带着一家老小决定去自己买的庄子。   武二嫂不放心,又劝阻不了,只好连卖身契一起送给了她两个侍女,是她买来的孤儿,七八岁买来后一直跟随她的护卫练武,现在武艺还行。   叫紫藤的女孩十四岁,眉清目秀容貌清雅,稳重大方体形略高,身着浅蓝色布面灰鼠袄,深蓝色棉裙,没看见携带兵刃,二嫂说她喜欢用飞镖,平时装在布袋内。   林云见过商场里有卖的,但紫藤的飞镖很简单,只是一个三菱尖和手柄,没有镖衣和其他缀饰。   叫魅影的女孩十二岁多,身姿矫健明眸清澈,很爱笑,时不时露出她那两颗好看的小虎牙,一身青色棉裙,腰间别着把短剑,拴着火红的剑穗。   林云家的庄子太简陋了,或者说是一片广阔的土地中,新建了二排二十来间的土坏房和一个树桩围成的院子,只有树桩外戳着的木牌比较醒目,上面金色大字明闪闪地写着“韩家庄”。   那十户人家一共有六十多口人,领头的叫王则,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脸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两侧的肉有些外翻,猛一看有些狰狞。   林云在现代看过很多稀奇古怪的样子,所以并不害怕,只是将他们叫过来说了一些今后庄子的事情,并让王则全部管起来,每年年前去下阳村汇报一下,庄子里其他事由他做主。   看着自己的庄子,这也太磕掺了,既然买了就要看得过去。所以,林云最想要做的就是改善生活和环境。   先拿出布匹让水根家的和如意帮着做一些衣服,统一起来看着也精神不是。   又让孤狼带着北风去临近的山中打猎;让王则去镇上买些牛、猪、鸡、兔子、鹿等,既养又吃两不误。   还要去定制了石磨、大锅和漏勺等物,让那些老人和妇人制作些豆腐、粉条,在加上孩子们挖的野菜,吃的品种多起来,人也有力气能干活。   林云又让王则在找几户人家,在住屋附近开垦了五亩地,全部用来种菜。粮食需要时间,她只能用手里的钱先买着吃,但青菜不能断,这些日子买菜的钱可花了不少。菜也不要精贵的,多种些白菜、辣椒、菠菜、豆角等就成。   就这样简单地形成了一个韩家庄新兴的生态环境。   两千亩良田种地的事,林云通过武月珍与苏平镇驻军的一个千户联系上了,请他派了百十来号当兵的帮忙耕地,种些小麦、大豆、白薯、玉米、小米、高粱、棉花等农作物,在搭建个蔬菜大棚。又从自己家的人中选出两个比较老实的人,在北里江一个支流的地方试种水稻。五月,按北方的天气正是种植粮食的时候,韩家庄的抢种工作也正式开始了。   当然,回报也是立即的,除给了千户夫人和他女儿每人两套首饰,还给千户送去了葡萄酒、单筒望远镜和一些海边特产,并承诺:今年冬天将给他的部队送二万斤白菜和一万斤的各类淹菜。   林云忙着买牛买种子买动物时,韩子安回来一次,只告诉林云那个矿井盐目前从搜集的数据看很大,武将军非常高兴,已上报朝廷派人来探测,并说了是一农户发现请上面给予赏赐。   另外,武将军让韩子安亲自训练护卫营和新成立的一个百人小队。   他已看过地形,等训练些日子后,会带着他们去奔宁山脉挂帽峰和乱石谷去看看,按林云所说的野外生存训练一下,看看会出什么成效。   既然到了这一地步,林云只能全力支持韩子安,并将自己空间里的绝品人参和雪莲制成补气补血的粉状让他带好,让他一定要保重身体,这一家老小的都指着他呢。还说等他们安全回来,请他们吃顿烤肉。   韩子安一直挺想吃的,他们在野外也吃过,不过没有林云空间里的作料多,但林云一直未动烤箱,这次终于可以吃了。   他不待林云说完,便朝烤箱奔去。   烤箱他看过也没什么特殊的,但大包里面的作料他一直未翻过,这次也一一拿出来问林云是什么?   其实烤羊肉串真没什么特殊的,只是增加了孜然和辣椒,蒜蓉辣酱和甜面酱,还有就是提前用葱头和盐淹制够时间。不过是前身买的作料太多了,所以看起来有一大袋子。   翻着翻着,韩子安忽然叫了起来,他让林云赶紧过去。   韩子安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包,像是现代买首饰时的包装袋。   林云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块长不长不盈寸的祖母绿玉牌,一面雕刻着竹纹山石,一面刻着“坚如磐石,节节高升”的字样,上面用黑绳系着,玉质细腻,油脂光泽,如雨后绿竹般清翠欲滴。   包里还有一个纸片,是前林云写的:这件和给你的玉葫芦一样,我在现代方便,不需要这东西,送给你了。不过,多装点好东西,在见面时收利息噢!   林云心中激动,无比感谢前林云的慷慨,虽然在现代是有卡走天下,可这东西毕竟是......   将纸递给韩子安看,自己却拿着玉牌摩挲着。   韩子安看后,紧紧抱了下林云,“云儿,我不希望你们见面,如果非见一定要带着我,我不希望你离开我。”   林云微笑地看着又心生不安的韩子安,“子安,这辈子我不会离开你。”   韩子安没说话,只是将林云抱得更紧了。   过了一会儿,林云说:“子安,你滴点血看看,这个或许你也能使。”   韩子安对这东西没有太大兴趣,对他来说虽然能藏些物品,但还要看情况拿出来,太麻烦了。在林云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滴了些血在上面。   血渗进去了,可韩子安进去的话仍没起作用,他只是看见玉牌里面模模糊糊的,好像有层迷雾。   林云看韩子安滴血没用,只好自己滴了一滴血在上面。没等她说进去,韩子安便道,“云儿,我看见玉牌里面了,很清楚,迷雾没有了。”   林云有一丝惊喜,抓住他的手进到了玉牌里。   里面是个四四方方的天地,周围也被雾气遮挡住,靠边有山有水,但不见山峰,不知水去何方。 作者有话要说:   ☆、烧烤   没时间细研究了,两人出来后,林云忽发奇想,她让韩子安拿着玉牌,试着往里面收些东西,既然他看得见里面,总不成一点用处都没有吧。   韩子安手里正拿着那张纸片,听林云一说,只轻轻抬手,心中默念“收”,真奇了!纸片不见了。   林云轻触玉牌默念进去后,果然在空间中找到了纸片。   她放下纸片出来,让韩子安在取出纸片。   当韩子安手中拿住纸片后,两人心中都说不出是惊喜还是遗憾了。   韩子安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能进去,却能将东西收取自如了。   不过,林云还是万分惊喜,直接将玉牌给韩子安系在脖子上,又将空间里的人参、雪莲、三七等等她认为有用的东西送进了玉牌,告诉韩子安可以敞开用。   林云待韩子安一走,立即让孤狼和北风带着王则的弟弟王力去西部草原地带,重点采购些活羊、羊绒、羊毛线以及黄油、孜然、小茴香等物品。又让王则去镇上打造烤箱,空间里烤箱太小了,这够谁吃的。   她又重新画了大小两种烤箱和大小铁签,铁箱两种各做十个,铁签吗?多多益善,请一百多号人吃烤肉,少了不成啊!   ******   两个月后,北部的天气也热了起来。   被林云交给如意学刺绣的武月珍也换上了林云给她做的衣裙。   淡粉色锦袄,月白色满绣石榴裙,配上深粉色重缎宽袖褙子,如云的青丝用粉红缎带挽着双丫髻,鬓边别了朵小巧精致的翠玉花。   豆蔻年华、清眸流盼,亭亭玉立在阳光下,微黑的肤色仿佛被染上点点红晕,如同三月绽放的桃花般让人觉得是那么的明丽清新。   可爱的闺女变文雅了,武二嫂对林云连声感谢。   至于刺绣,武月珍出师了。   第一块,淡雅的迎春花,一簇簇延着手帕边静静开放着,“闻香知春”四个细小柔软的字化为四只玉色蝴蝶绕着鲜花翩翩飞舞。   第二块,几朵牡丹含芳吐蕊,傲然肆意地开放着,没有青枝绿叶的陪衬,她们只是按自己的心意自由地生长着,绚丽夺目,高傲天成。   ......   十块手帕,那也分谁定制的。   从挑线到配色,从绣法到绣意,简单中含着书画色彩,平凡中隐含着意境动感。   不过小姑娘也是个聪明倔强的孩子,认真守信,一次次的重绣没有打击她的积极性,反而越挫越勇,直绣到林云满意为止。   她努力了,林云也守信,不但教她练好体能的方法,还告诉她如何练习太极拳。   林云安排好韩家庄的事后,又带着人回到了东强武家军驻守地。   几天后,韩子安带着一百多人回来了。   没有一个月钻山林的褴褛落魄,最少没见到有衣服刮破或衣衫不整的,虽然穿着改成了动物皮毛。   噢,就是皮裙皮坎肩,如果将刀改成棍,估计会让人说是孙悟空临世了。   只是缝制的粗糙,粗针大线的,大概用竹针和千丝藤缝的。   唉,没个女人还是不成,这针线活做的。   武天扬将军高兴地为他们接风洗尘,看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小伙子,直赞他们风华正貌,挥斥方遒,未来不可限量。   那声音起伏跌宕,充满希望。   统帅护卫营的正五品副将杨青施礼说,这次的野练,让他们也体会了什么是热血沸腾和团结协作,也为今后的训练积累了宝贵的教材。   教头韩子安是个最棒的军人,他为军队的训练做了很大贡献。   最后,武将军表示,兵士们受苦了,明天要好好犒劳犒劳大家。   当然,第二天犒劳大家的是林云他们带来的烤肉。   林云让孤狼从草原弄来几十头羊,现在正在处理淹制,明天早上将会有一场大规模的烧烤盛宴。   十个大型的烧烤铁架一字排开,三尺高二尺宽的烤架上铺满红红的木炭。   负责烤肉的是林云临时培训的孤狼、北风等人。   白色围裙上绣着盛满肉串的红漆木盘,上面散发着热气或许是香气。   烤架上面用铁签串着成片的羊肉,放在红红的木炭火上烤着,嗞嗞地爆响着,散发着浓浓香气。   一句熟了的喊声过后,边上聚起三五个兵士,看着北风将肉上散上盐、孜然、辣椒和芝麻,还热情地问了句,有不吃辣的吗,我可以给刷点酱,可是蒜肉辣酱哦。   将烤熟的递给兵士后,又从边上的大筐里将洗好串成串的肉、蔬菜和蘑菇,以及串成串的鸡翅、鸡珍等拿出来放到火上,开始了新一轮的制作。   在加上羊肉汤泡馍、羊杂汤面、大盆的拌菜、敞开吃的酱菜、淹菜,人虽多,可怎么也能挣个酒足饭饱吧,林云他们可是准备了好几天。   百十多兵士围着烤架坐着,喝着薯酒和高粱酒,肆意地笑着,粗声大气地畅谈着山中趣闻和未来梦想。   有的士兵坐不住,烤肉他们经常做,但如此美味精致的烤肉还真没吃过,所以不时有士兵冲到北风他们面前,抢着要自己烤。   有时,还会为一串快烤焦的羊肉打闹争抢,嘻笑着、推搡着,恨不能立即将烤肉送进自己的嘴里,尝一尝自己劳动的果实。   武一鸿竟然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与兵士们一起说着、喝着,勾肩搭背地比划着,脸上满是笑意。   处于变声期的嗓音有丝沙哑,神态中没有了少年的青涩和张扬,多了几分稳重和精炼。他这次也参加了野外训练,看样子收获不少。   十个小型的烤架放在一边,武将军、韩子安和一些高级将领坐在烤架边上喝酒聊天兼学习自己烤肉。   武将军甚至将韩子安送的几瓶葡萄酒都拿出来了,尝尝,是个意思吧。   韩子安先将切片串成串的馒头烤好,刷上酱后递给在身边跑来跑去的多多和米粒,告诉他们要少吃肉多吃点菜,随后,才同武将军聊了起来。   看着言之有物,侃侃而谈的韩子安,武将军心里一激动,大声说:“兄弟,来当兵吧。这里才是你的战场。”   韩子安微笑摇头,“二哥,我当过兵,战场虽然让我热血沸腾,但并不是我生活的全部,现在只想陪着媳妇、孩子们,他们才是我心中的一切。”   武将军无奈摇头,“没有志向。算了,要是真让你当兵,我妹子还不吃了我,这丫头太倔,你可要多让着点。”   “她是个好女人,懂事、明理,娶她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韩子安毫无遮掩地说着,口气中充满了自豪。   看着韩子安的样子,武天扬也静静地沉思了起来,这么多年争战杀场,习惯了命令,家庭就是兵营,媳妇、孩子也是士兵,他们真的需要吗?   也许应该问问他们真正需要什么了。   庆功宴开过没几天,朝廷派来勘察矿井盐的人过来了,还带来了对发现农户的赏赐。   武将军并未让韩子安他们接圣旨,也许知道他们并不需要这些。   不过,送到韩家庄的东西不少,听武将军说,朝廷赏的并不多,但北部需要用此盐矿的辽阳、长春二府也送了东西,合起来就成了:   白银九百两;   红珊瑚金丝发钗、赤金累丝镯、花鸟争艳如意云簪、翡翠佩等金银珠宝饰品十二盒;   清花缠枝莲纹茶具一套、粉彩花卉大碗、岁寒三友青花罐、掐丝珐琅双耳活环瓶等各式盘碗瓶罐十二件;   猩红毛毡帘六挂、纯白羊毛毡帘六挂,毛毡团花地毡六张;   石青灰鼠皮褂、宝蓝缎面貂皮袍、大红锦绸细羊皮袄等六件;   水獭皮、貂皮、银狐皮、狼皮、大毛黑鼠皮、细羊皮等共三十六张;   各色丝绸、彩缎、绢纱、细棉八十匹;   还有些其他小件物品。   林云笑眯眯地向武二哥道谢,言道:“赏赐还可以,没半路让人截去,应该知足了。”   武二哥笑道:“行了,要不是我爹他老人家盯着,还想赏你东西。不过是发现了,由下边给点银子得了。”   韩子安笑着对林云说:“这是二哥没贪,不然连提都不提你,还想赏赐,不把你灭口你才应该知足。”   “废话,要不是二哥是个正直的人,我还不想说呢。最少有二哥看着,周边的农家买点盐还便宜点。”   随后的日子,林云继续绣她那幅《白雪红裳》,韩子安开始在农场忙活起来。   主要是加大养殖场和粉条加工场以及蔬菜大棚的规模,北部地区红薯产量高,冬天蔬菜少,多制作点粉条也能提高销售量不是。   至于养殖场,他准备制作腊肉和肉干、肉松之类的东西,守边的军队多,不可能长期有肉食供应,所以,用猎物换取肉制品也是个不错的选则。   蔬菜大棚的事,由于在下阳村已试制成功,所以当时林云交待了水根要保证结实,不出事就成。   现在韩子安打听出来,在奔宁山脉中有煤矿,这样也就能少砍些木材,即少了人工,又能保证林云所说的减少森林砍伐,造成水土流失的事,所以,韩子安准备去山里看看。   林云只告诉韩子安,如果需要采矿就不要用了,出现问题多,危险系数太高,如果有人身伤亡就没必要建大棚了。   在林云完成《白雪红裳》时,韩子安的庄子改建工程已全部走上正轨。   王则这个庄头已全部接手,真是人才,不但安排的头头是道,还能举一反三,将韩子安的命令执行的很彻底。 作者有话要说:   ☆、进京   两人开始商量准备十月份离开东北取道京都的事,他们准备去京都过春节,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在说多多也大了,也应该让他体会一下京都的繁华,等回到家就该让他上学去了,虽然乱七八糟学的在挺多,可怎么也得系统学过才能参加科考不是,估计这一猛子要等几年才能在出来。   京都是大都市,人口多是非多,稍不注意恐祸起萧墙,遗祸全家啊!所以,两人将家中所有的人员集中起来,宣布了两人商量的家规。   林云虽然让仆人叫他们老爷夫人的,也是为仆人多时叔婶的乱叫没规矩,可具体制度,应该说家规,还真没想过,这次爽得制定好一劳永逸吧。   首先是守信不背主。   你聪明也也好,老实也好,只要不背叛这个家就行;至于不想干了,可以,提前说,只要不满处说些这个家的事,其他问题好商量。如有违犯全家发卖(我想用杀无赦来的,不过想想,有时活着比死难受,立即改了)。   其次是男二十、女十八成亲,男不娶妾、女不为妾。   这一点是林云强调的,总不能自己不让韩子安享受齐人之乐,却有一帮子享福的家人吧,虽然林云不认为是享福。至于年龄是为了维护生命,岁数太小实在是危险。如有违犯全家发卖,决不留情。   第三是敬人、自律。   正人先正已,敬重他人,保持对外和谐。如有违犯按情节严重程度定罪。   其他的也不说了,古时候的人就是老实,一纸文书一签,终身不改。家中这十多个人也是看好了心性才签的合约或买下来的,如果真走眼了,只能自认倒霉呗。   进入十月后,韩子安和林云与武二哥、二嫂道别,准备离开东北进京。   武二哥直接说:“你们带着鸿儿和珍儿回京,把他送进护国公府。过年,鸿哥要去考武秀才,帮我看着点。”   韩子安和林云点头应下。   几日后,韩子安带着家人起程离开东北。   来时三辆马车,走时成了十辆,林云他们的兵马见壮,也带了不少的干货和腊肉,以及在东北置办的东西,这还不算空间里的。   韩子安他们野外训练时,乘人不备,他也收集了不少好东西,不过没发现玉石矿让林云感叹有些运气不好。   韩子安自己磨制的玉镯已经做完了,不过,他这人有点拧吧,非要在林云生日时才给,林云磨了几天也不肯吐口。   两人从石勒县和苏平镇又买了不少玉,虽然不是极品,但比林云在长丰县见过的玉质不次,也算稍稍缓解了林云的低落情绪(她是财迷,就想弄个矿多带点东西回家)。   一路上有武一鸿和武月珍相伴,韩子安也无法腻歪,只在长春府和阿察县小有停留,便直奔京都了。   韩子安给了孤狼和北风三千两银子,让他们先去京都,最好能买下一所两进小院住下,免得总是住客栈或临时买太仓促了,约定在于老板的聚顺坊汇合。   长话短说,一行人终于在十一月六日到达京都。   进入京都北门后,韩子安让林云带人去聚顺坊找北风他们,他送武一鸿和武月珍去护国公府。尚未分手,孤狼就赶了过来,原来他近几天都会来北门看看,今天时间正巧。   都说是百年京都,这里的繁华和昌盛是其他地方不可比拟的,首都吗,一定是一个国家最繁华最安定的地方。   京都的整体建筑群成方型,皇城位于都城中央,四周各有一条主路直通城门,分别为东西向的平安、平顺大街,南北向的福运、福远大街,其他小胡同那就不可胜数了。   至于,最热闹的地方应该是京都的八个市,如东市的珍玩玉器、南市的墨宝书画、西市的杂耍百货、北市的骡马粮食、绒市的锦绸布匹、柳市的蔬菜等等。   不过,这可不是老北京的东贵西富南贫北贱,他们只是自然分成各种物品售卖的聚集地罢了。   没办法,虽然林云没来过京都,但孤狼可是门清,给林云说得那叫一个详细。   至于孤狼以前是干什么的,他没说韩子安和林云也没问。   谁心里没个秘密,就像林云让家里的仆人不能将家中的事说出去一样,私底下嘀咕嘀咕也不能让人听见不是。   不过,听他和韩子安说是为了躲什么事才到北边来,林云没细听,韩子安答应帮他问问有人能解决不。   说话间,林云他们的马车来到位于京都东北角绒市附近的百弯大街张家巷内的座北朝南的二进四合院。   林云在门前下了车,普普通通的院子,灰色砖瓦砌成的院墙屋宇,没有过多的修饰。南墙是一排倒座房,靠东南角三分之二处随墙起了个门楼,普通的木制大门紧关着,铁制的兽头衔环上挂着一把cha滚铁锁。   孤狼赶紧上前打开门,林云走进大门,迎面是一座简单的青砖一字形影壁,四角刻云纹,中间空面写着大红色的“福”字。   西侧用墙打着截断,使这里成了个小院,边上的倒座房是看门人休息之地。西侧的墙上是个月亮门,穿过去就是一进院子,院子西侧是两间厢房。   穿过垂花门走进去,迎面是五间上房,三正二耳,左右各三间厢房,厢房两边各有一间耳房,院中左侧种着两株桂花树,右侧种着几株石榴,天气太冷,树叶子光秃秃的。   两株桂花树中间是一眼水井,上搭遮棚,井台砌着青条石,边上放着个大水缸。   院子中间是青砖铺成的十字甬路,被甬路截成的长方型土地上被好像种过花,现在只有光秃秃的黄土地。   林云顺着垂花门两侧的游廊走进上房,中间是面积较大的堂屋,正位是张条案,上面摆着香炉和供盘,条案前是一张方桌和两把椅子,桌上摆着茶具,椅上铺着靠垫。   林云叫孤狼安排跟着的人下去休息,又让水根家的去厨房烧些水给孩子们洗洗,自己直接走进东侧的卧室。   卧室分前后两部分,前面靠窗处比较明亮,放着衣柜、洗漱架等,中间是木头打成的隔段,里面是一架雕花木床和梳妆台、圆凳,还没有布置,显得光秃秃的,但很四处打扫得干净。   林云走进堂屋,坐在椅子上休息。   这时,孤狼走进来,“夫人,现在已近午时,做饭来不及了,我让水根去边上的饭馆叫了几个菜,您一会洗漱下先吃点东西吧。另外,我让北风去护国公府门前等老爷了。”   林云点头答应,“孤狼,咱们的马车存哪了,用着方便吗?”   “离着不远有家连升客栈,我将马车暂存在他哪了,没买到带跨院的院子,所以,马车存放比较难。”   孤狼又递上银票,“夫人,买房子共花了一千二百两,当时正赶上有个进士上任,所以卖的较急,不然这个钱拿不下来,我又买了些家具和使用的东西,这是剩下的钱。”   “买的挺好的。”林云并不着急,有好的地方她会在买下来,将来小远如果有出息,能够进京,这所院子送给他也成。不过京城的房子就是贵,在长丰县城三进都能买下了。   韩子安回来后,简单说了下护国公府的事,因没见到老将军他们,只将孩子们交给了管家。   一宿无话,不,有话,旷男怨女时日良久,没办法一路带着两个电灯炮,所以晚上一夜激战。   多日不曾欢愉的两人,简直是天雷碰地火,一个俯唱低吟勾引邀约,一个奋力耕耘放荡形骸,一如风中摆柳,一似雄鹰冲天。   在林云浑身酸软,神志迷糊时,韩子安提前将生日礼物带到林云手腕上,并诱哄着林云答应他,云儿的身上,除戴他送的或自己买的饰品外,不许戴其他男人给的东西,永远不要!   直到目前为止,他还对文老板送的竹笛耿耿于怀,直接收在空间存物的箱子中不让林云碰。   其他东西他控制不了,但云儿身上的穿戴他决不让别人参与,即使是她的兄弟也如是。   其实,林云真的不爱戴首饰,一是麻烦,二还是麻烦。   平常就一根簪子和几只小花钿盘发,以前是银簪现在是玉簪。   脖子挂的是玉葫芦,这个不能摘下来,原因你们知道的。   腕子上一般带只玉镯,现在有韩子安给的,也别带其他的了,耳环戒指即使带也是最简单最普通的,花纹太多看着就累。   所以,应不应韩子安也无所谓,不过,有要求就要有权利。   她只能撒撒娇,嗔怪两句,你又不常给人家买,总不能老带一件东西出去吧。   结果就是,韩子安第二天什么也没干,带着她去东市花了四五千两银子来了个大采购,气得林云直踹他,这也不怕花钱了。   谁知韩子安却满面笑容,大言不惭地说:“反正我不让你戴别人的东西。”   “皇上赏的也不能戴吗?”   “不能,要想戴重新改改,”   “那就成旧的了,你到底懂不懂。”   “不懂,别的我管不了,你身子是我的,不能沾上别人的气息。”   韩子安强硬的语气真是气坏了林云,可是心中又有些高兴,这个醋坛子要是一辈子都这样才好呢。   “哼,不通情理。等我把钱都花了,看你还管不管我。”林云生气地对着韩子安叫着。   过一会,她眼珠一转,贼兮兮地笑着,我也不给你买,只要你敢戴别人给的,我就有话说了。   “想都别想,除了这个玉牌,我只戴你买的或自己买的,没有了我削根木簪也行。至于你,钱你随便花,真穷了我给你削木簪戴。”口气坚定,电劈不晃,雷打不动那种。   林云心中美得不行,这个傻男人。却仍然假装生气地说:“你说的,别后悔!人家要说我抠门,有东西都不会打扮,我跟你没完。”   说是说,可随后的逛街过程中,林云却表现的出乎寻常的温柔,听话地选着自己喜爱的首饰衣服,幸亏韩子安没管衣服。   看着林云有些庆幸地拿着衣服,韩子安凑到林云耳边低声说:“云儿,你的衣服可以随便买或让家里人给你做,我的衣服可需要你来完成。”反正也没有人赏衣服,送衣服的人一般都是女性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杂耍   林云瞬间清醒过来,原来这个家伙在这等着呢,“你,你......”   她有些张口无言了,自己还是不如这个坏蛋鬼,又让他算计了。   韩子安看着林云微微泛红的小脸,他想现在将她抱回家中好好爱抚一下,在告诉她一次自己对她的喜爱。   可,他无奈地叹口气,轻轻抚了下她的头发,“你啊,小笨蛋!”   爱是一定要说的,不过方式,晚上......   天亮时,林云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的娇躯,瞄着被扯裂的内衣内裤,眼神哀怨地瞪了眼如愿已偿的韩子安,我想不动针线也得成啊,这衣服咋办?下次在去长丰县时,一定要去馨悦坊买一堆放着,碰到个粗人没办法。   休整了两天后,韩子安和林云向于老板家递了贴子准备前去拜访。   护国公府,林云认为没必要,在说有武一鸿在,他家怎么也得对救命恩人有些表示吧。   至于韩子安的结义兄弟老四王鹏,韩子安到京都的第二天就让人去过了,只是王鹏随武大将军去军营巡视去了,估计年前能回来。   递拜帖?   当然!   虽然咱是平民百姓,没那么讲究,也不能失理不是。   韩子安还是自己写了张名刺,与礼物一起送到王府,昔日战友进京,有时间见一下呗。   听子安说,这小子混得不错,现在都成了正四品骁骑参领,他家又是京都的,有上过战场参战的经历,里外关系一拉。用现代的说法,只要不站队,那是升官发财妥妥的。   不知他夫人什么样,按说听到信,怎么也得派个人过来打声招呼呀。   估计王鹏和韩子安一样,没事不说,家里人也不知他们是啥关系吧。一个普通战友,没官没职的见不见两可,等王鹏回京在说吧。   这都是林云心中想的,可不敢和韩子安说,他的兄弟他护着呢。   于老板的回信很快,请韩子安他们明天去府上见面。   有于老板娘打底,又有过一次合作买卖,也是答应比较痛快的原因吧。   林云准备了两副画,一副是八仙过海、一副是塞外风光,让他自己找人绣去,爱送谁送谁呗。   不过,林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是不是让韩子安去找个出书的地,把自己这两次旅游时画的画稿印成书,有时间和韩子安商量一下。   另外准备了些人参、鹿茸、干果干货、皮毛腊肉之类,怎么者也是刚从北方回来,带些特产是应该的。   首饰绸缎他又不缺,这次就不送了。   于家位于锦城大街南侧,远远看去,院子真的好大,林云实在看不出是几进几院。青砖院墙,高垒带檐,院内亭台楼阁,气势宏伟。   怪不得人说,要想识别院落的品第衰荣,除了看门楼就是看墙头了。   好像是说修竹几枝藤萝垂挂,八成是书香门里;墙头森严利物横锁,不是官宦就是豪门;如果砖缺瓦残,不是受困就是衰败。不知这种说法是不是真的,但一看于老板家的墙头,还真与林云家的小院不可同日而语。   简单三间屋大门,两个石狮子,下置青石台阶,外表并不奢华,大概是门小院大房间多的人家,不显贵不漏富,比较内敛吧。   绕过正门,林云他们被请进左侧偏门。   于老板还够意思,没让他们走角门,不然林云还真说不好自己是否还会和于老板交往了。   走过一条很长的青石甬路,林云他们来到一个很大的院落,在一所五间正房的大厅前站住脚步,于老板已在门前迎接了。   寒暄过后,几人走进大厅,屋内的摆设讲究,桌、椅、条案、屏风等大都是黄花梨木所制,古色古香,没有商人的庸俗,反而显得凝重、雅稚。   林云没有细看,便被于老板让丫环带去见于夫人了。   于夫人虽然很慈和,但却很有大家夫人的风范,还带着点商家人特有的精明,察言观色很到位,一点也不会让人感觉不适。   林云这两年自主惯了,但毕竟在现代练过,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然一清二楚,最少不会招人反感。所以,这次会见以宾主尽欢收场。   唉,跟大家族生活真的太累人了,不能多说,不能大笑,不能这、不能那,回家跟韩子安抱怨时还遭到韩子安嘲笑,“你不是想当有钱人吗?这点规矩就累,也太逊了。”   “太逊了”这话是林云的顺口带出来的,韩子安这人学话太快,还能适时反击,不愧是当兵的。   不过,韩子安传达于老板对林云的评价是,如果她是个男的,将是商业奇才。   林云不置可否,自己最大的特点是,利用现代见识,在合适的时候,在古代创造材富。所以,虽然自己会做生意,但与他们这些商场战将差得太远了。   韩子安说,于老板过几天会来拜访的。   来就来吧,管顿饭还没问题。   护国公府派了管家跟着武一鸿过来了一趟,感谢的话说了不少,东西也送了不少。   但,按林云的说法是,虽然你救过我儿子,但想进护国公府的大门还不够资格,给点子东西就成了呗。   东西还真不少,满满两大车,林云直说贪财了!反正我也不想跟你们走着,得点东西落点实惠得了。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   其实,林云对去不去那里没啥意见,她只是想见见那个明阳府宜岭县的楚小娘子,毕竟都是从现代过来的,如果能帮一下还是要帮的。   她从侧面向武一鸿打听了一下,只听说现在她总是在佛堂念经,很少出来,除非大将军问她事的时候,整个人像个木雕泥塑,好像没有生气一样。   事情打听出来了,林云也呆住了,浑浑噩噩地游荡几天后,才在韩子安的安抚下好了点,但仍有些提不起精神。   这天,韩子安带着她和孩子一起去西市玩。   看着孩子们乐乐呵呵的样子,林云才算过去那个劲,一路说笑着去了西市。   西市的样子有点像老北京的天桥,以小吃、杂耍和日用百货为主,真正是个平民市场。   没有过多的礼教,单身出行的妇人比比皆是,即未遮面也不掩行,穿着普通,提篮挽盒,或急匆匆穿梭于各家店铺,或领着孩子挤进人丛,观景购物忙个不停。没看见穿着华丽,姿态高雅的贵妇,有钱人家的谁上这来,即使过来也会更衣换装,不想让外人知道。   一进西市,多多和米粒他们便像鱼儿入了海,滋溜滋溜窜得那叫一个快。   不过,韩子安也聪明,在家里就分好的谁管谁,孤狼、紫藤和水根家的跟着米粒,北风、魅影追着多多,翠柏和如意跟着祥子,水根和苍松跟着生子,韩子安和林云单独行动,他的主要任务是将林云哄好。   两人悠闲地穿梭在天桥市场,不对,是西市。   看着一个个杂耍摊子,林云兴趣逐渐浓厚起来,真的很好玩唉。   你看过爬杆吗?细细一条五米多高的木杆,表演的人徒手身不贴杆向上爬,全靠手搂脚蹬,七八下就窜到杆顶,转身背向木杆,双腿盘住杆子,两手把握住杆子,身T成反弓型,还伸出一只手与下面的人打招呼。   随后,转过身去,单手单脚勾住杆子,另侧伸展开来,成大字展示,接着,双手抱杆,双腿离杆,绕着木杆旋转起来。   正当底下观众看得着迷时,表演者猛然双腿夹住杆子,头下脚上倒立着从杆顶快速滑下,像失重似的,人们的惊呼尚未停止,他却在头快着地时戛然停下,看着观众拍着胸口大声喘气,他却气定神闲地扶杆立起,向人们举手示意。   这时,一声铜锣响,一个人手拿托盘,转圈向观众说道:“各位辛苦了,请帮个场,觉得好您给忙了半天的小子们打个赏。”   鼓对鼓、锣对锣,平地抠饼对面拿贼(郭德刚小说<过得刚好>里写的),欣赏完人家的表演,当然得给钱了,总不能白看吧。   林云和韩子安拿出一把铜钱放在盘中,转身向下一个地摊走去。   是横练铁布衫的,硬气功类,林云看着害怕,转身走了。   接着是耍中幡的,正赶上人家说:“有钱帮个钱场,没钱帮个人场。”于是,林云帮了钱场。   随后又看了抖空竹的,声音清脆悠长,在加上表演者是两个小姑娘,穿着粉红和豆绿色的粗绸衣裤,甩起空竹来姿势优美,体态灵活,衣服漂亮,围观的人是里一层外一层,不时发出阵阵叫好声。   林云在现代玩过抖空竹,只是最简单的双轮空竹,不过只限于单纯抖响,不会玩花样,所以她看得静静有味,还不时伸手比划两下。   看着玩空竹的人在那里提、拉、绕、骗,旋转、跳跃,不时还来个对扔、满天飞之类,林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学时咋那么难呀。   她看了眼韩子安,示意想买一个回家练练,韩子安宠爱地拉了拉她的手,轻轻点点头。   等收钱的人过来时,韩子安询问过后,花了几百钱买了大小不同的四个空竹,看米粒他们在身边,正好让他们帮着拿。   林云接过一个空竹,试着抖了抖,没转起来,再试,又没转起来。   只好长吧一声,“咱没天赋啊!”学过的东西都忘了。   几人边走边看,玩陀螺人、耍大鞭的、耍猴的、吹糖人的、说书唱戏、写字画画。买糖人、吃糖葫芦,直到累了,才在一家茶馆停下来。   韩子安带着几人走进一家<沁香茶馆>。   刚到门口,一个穿着蓝布长袍,搭着白手巾的伙计赶紧过来招呼着,“来了您呢,快请进吧您呢。”   几人走进屋子,韩子安和林云抱着米粒在一张桌子前坐下,叫了一些果品。   韩子安点了茉莉花茶,林云要了杯冻顶乌龙,   红漆描金梅花型托盘内放着甜白瓷茶具,蓝色“彩蝶飞”图案使白瓷的色泽越加光亮照人。   茉莉花茶倒入碗中,馥郁芬芳直沁心脾,茶汤明净,几朵洁白的花蕾舒展自如,静悄悄在水中开放,泯上一口,茶香萦绕,让人心情舒畅!   冻顶乌龙却绿叶红镶杯中展,汤色橙黄似琥珀,若有似无含香桂,滋味醇厚韵带培(是我想喝了,朋友说这茶真得挺棒)。   甜白瓷绘“彩蝶飞”的碟子上摆着各种糕点和干果。   林云还真有点饿,边喝茶边吃了几块豌豆黄、桂花糖烘粟粉糕、芙蓉糕、翠玉奶糕之类的点心,韩子安只是悠闲地喝着茶水,不时喂米粒吃点点心和干果。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   其实林云对茶名背得挺熟,但要说到品茶,还不如韩子安懂得多。   他可是深谙此道,不但喝的出茶的名称味道,还说得出感受。都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按说,他的见识应该没林云多。   其实,林云也不得不承认,韩子安走南闯北的,又有些上得了台面的朋友,知道这些也是常理。   让林云说些茶的价格、知茶名说特点还行,品茶......   林云还真分辨不出喝的是什么茶,当然只限她知道的,输人不输阵,说上面自己是强者。   林云自认是个俗人,品不出好茶,对她来说,喝茶是解渴,但这不妨碍她对各种茶艺、茶道的喜爱,而且她也认真学过,但灵性不够,所以只是手艺熟练,没有意境罢了。   一天的游玩下来,林云真正见识到古代都城的繁华与喧闹,与小县城真是不可同日而语,怪不得,人们一心奔赴京城。   十多天后,于老板登门拜访了,并提出让他们两口子去他的聚顺坊看看。   绒市是在一条东西方向的绒成大街上,主要卖各种布匹绸缎,衣服及各种喜庆用品。   聚顺坊绸缎庄就位于绒成大街南侧的中间部位,只是刚巧边上又有条南北方向的环玉大街,所以聚顺坊的店铺就成了一座拐角二层楼建筑,面积挺大。   朝北方向的楼面是主楼,前有出檐设廊,砖砌窗户外圆内方,七架木结构房顶,木构件上雕着吉祥花纹,整个绸缎庄高大明亮,宽敞舒适。东面的楼房尚未装修完成,楼不是新建的正在改造。   于老板瞧林云看着楼房不说话,就说到:“这东面的楼房是新买过来的,中间的连接处刚刚建成,还不知道干什么好呢。”说完笑着看着林云,“怎么样,给出个主意,这楼卖什么好。”   林云笑着摇摇头。   众人走进聚顺坊,这里的面积很大,横着摆了四排柜台,上面码放着各种各样的绸、缎、棉、纺、绉、绫、罗、绢、纱、葛、麻、绡等,布匹上挂着标牌,写得挺详细,布匹名称、产地、品级等等。   “我这里是京都最大的绸缎庄了,光绸缎就有十多个品种,在加上棉布类、进口哆罗呢等,有一百多个品种。”于老板边说边带着两人向楼上走去。   楼上是卖服装的地方,不过还有些刺绣、床上用品、喜庆用品等,一边还截出一间屋子,专门卖女性内衣类。   林云进去看了看,不错,比长丰县的馨悦坊内衣的品种增加了不少,用料也考究的多。   等林云出来后,于老板笑着说:“这个还是你的点子,我在别处也开了一家馨悦坊,有时间你去看看。另外,我已给惠娘(于老板娘)去信了,用你们的店名,二成股份,你们那里爱咋分咋分,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你都用上了,我还能说什么,我现在也没能力在京都开店,没后台贵妇们谁认识你是谁啊!在说,我还想倚靠你将喜相逢开到京都来,哪能得罪你呀。”   林云想到这里,直接对于老板说:“于老板够仗义的,你不给我们也不知道不是。”   林云停顿了一下,“对于刚才于老板提出的干什么,我到是想出一个法子,只是不知道于老板有没有兴趣。”   “听惠娘说你点子挺多,要不去会客室坐下说说。”说着,热情地招呼着两人向一侧截出来的屋子走去。   正在这时,一是个二十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走过来,身着墨绿色锦缎道袍,外披石青色缎面镶狐狸毛大氅,乌黑茂密的头发被玉冠挽起,微有棱角的脸俊美绝伦,桃花眼频频放电,微露精光,薄唇轻抿让人眩目,行动潇洒却隐显精明利落。   与于老板说过事后也被留了下来。   于老板亲热地对韩子安和林云介绍着:“这是我侄子,叫于跃,在这帮我管布匹店。”听说话的口气好像挺喜欢这个侄子,   相互见礼后,几人坐下喝着茶闲聊了两句。   于跃看样子挺能干,说话办事可圈可点的。   “这事我说说,不成也别怪我,小女子见识浅吗?”林云客气了两句后,直接说:“于老板,我想把喜相逢开到京城来,您觉得成吗?”   “这事我想过,不过运输太难,如果你能放手让这边做到是可以,不过你的分成要少得多。”   这事林云明白,你人不在这,所有的管理都由他们管,当然挣得少了。   “我想,你这里以房入股,我派掌柜的组织,你给撑着点。在说,你的房子太大,我只占楼下一半地,和楼梯侧面的墙壁。”   “这不太好,你占一半,其他我不好安排。”   “其它地卖什么我会给算计好,不会让您吃亏。”   “你先说说我才能决定。”   “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林云暗自诽谤着,“我是这样想的,你这的绣女多,不如做些喜庆的东西单独卖,如床上用品、喜服、喜庆门帘床罩等,可直接买也可以量体订做。这样楼上卖喜庆用品,楼下卖喜庆挂饰,楼下在设些说书台、阅览室、休息厅或茶室、儿童游乐室等,就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来,女人挑货男人孩子陪同也有地休息,您看成吗?”   “挺好,是个不错的主意。”于老板想了半天才回答到,“一会你去那边看看,最好画出布局图来,我们在仔细商量一下。”   也不休息了,直接去那边看过后,林云画了布局草图交给于老板,人家怎么也要分析研究一下,投入这么大地方,咋也是钱啊!   不在说正事了,于老板招呼两人去聚顺坊边上闻香斋吃顿便饭。   几人朝楼上的雅间走去时,林云并未摘下遮挡的风帽。   是的,林云从进京城开始就带着帷帽,当然是分地方了,不是讲究而是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既然人家女子都带,何必违反自然现象呢。   真要说起来,元昊国对女子的束缚并不太过严重。   当然,林云指的是平民百姓,大家族她没呆过,但一般知府、大户人家虽要求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女子出门采购些东西或上香、看景也没太严格限制,不出事即好。   好吧,如果让人说出什么,也没个好下场。   林云的名声没太坏,只是捡了个便宜,分家没多久就能带着村中人挣些钱,也挽回不少名声,在来,大娘的性格和守宫砂也至关重要。   “给王爷请安了。”前面的于老板高声招呼着,还行了个揖礼。   “呦呵,这不是于当家的吗?这是招待朋友。”前面刚踏上二楼的中年男子慢条斯理地回身说道。   “远方来的朋友。”说着又转向韩子安和林云,“你们俩也给硕亲王见个礼。”   站在楼梯上的林云心中一叹,唉,就知道京城到处是贵人,咱得罪不起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少点亲王贵胄的,免得一个楼牌子下来,砸的是三个四品两个王公的,受不起啊!   感叹也得行礼,林云在韩子安行了揖礼后施了个福礼,在楼梯上就不用磕头吧。   不过,这王爷长得还挺标准,当然是美男子,不,美大叔的标准了。   容颜白皙面含笑,剑眉明炯气不凡,一身锦袍展飘逸,龙行虎步重威仪。   手里拿着个紫檀手串,在手指的拔动下轻轻地转动着。   紫檀手串唉!   林云惊叹着,她过来时现代正在流行的物件,据说真正的紫檀串价格昂贵,主要是紫檀已不在产出,只能用老料存货了。   硕王爷手里这串看样子是小叶紫檀高密度满金星佛珠,油性足,木质稳定,金星闪耀,细腻润滑。而且弟子珠、三通和佛塔都是与串珠同一料制作而成,同料同心,色泽统一,是不可多得的极品呀。   看成色盘玩的时间够长了,紫檀已变成深紫红色,上面的金星也越显明亮,有些已成了耀眼的金色,犹如晚上夜空中的漫天星斗。   林云看着手串这个羡慕啊!   她只玩过花梨木雕刻的柿子手串,很普通的那种,太贵的买不起。   当然,她也不太懂了,不过是追时兴,看人家都玩自己也不能落后不是。   人家王爷还在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手串,林云心中暗叹一句,“我不羡慕你,咱空间有紫檀,等有时间让韩子安给咱做一个还不成吗?”   “远方?从哪来的,说出来咱听听。”王爷您是无聊吗?能不能别这么好奇。   “王爷,不如您进屋听听他们有什么新奇的事。”   “还是于老板懂事,咱别站楼梯上成吗,真怕碰您一身的菜汤,我们可赔不起。”林云在心里吐着槽,“吃个饭也不容易呀,关键是咱和他们永远也联不上关系不是。看人韩子安就是镇定,仍旧温和地笑着,不时还给咱挡挡上下的行人。”   “好,去你那聊会。” 硕亲王挺不客气地接口,不是您吃不起饭了,想蹭顿吃的吧。(不可能吧,王爷还在乎这点吃的,估计是八卦心起。小编:王爷是男人,不说八卦。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不过有时男人也挺八卦的。小编:别说我没警告你,小心挨打。)   进屋后,林云也没摘下帷帽,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听着王爷和韩子安说着从哪来到哪去之类的话。   喝了碗茶后,王爷还没有走的意思,于老板只好让人上菜。   戴着帷帽吃饭,林云苦笑了下,谁让咱是女人呢。   “这位小娘子,不摘了帽子怎么吃饭呀,不会是太丑了怕见人吧,扭扭捏捏的怎么还会和韩兄弟远去东北呢。”王爷那略带揶揄的声音让林云更加气恼,手微微握紧了些。   韩子安微笑着说道:“王爷,我们是农家人,没见过市面,如有不妥请您见谅。”说着,走到林云跟前,轻轻摘下林云的帏帽,朝她笑笑。   林云的心平静下来,韩子安的笑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嗯,小娘子长得不错。听说你们还画了不少画,塞外好多年没去了,给我来张看看。”   林云这次真的、肯定这个王爷有点二,不,是亲民。   她看向韩子安,询问他怎么办。听于老板的口气,好像这个硕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掌管着内务府,挺有实权的。   韩子安想了一下,轻声问林云:“那副<北疆欢歌>带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红颜   林云知道他指的是空间有没有。   这次在北疆韩子安只画了四副大图,<白雪红裳>肯定不行,有林云在上面那。   <赤梁大战>林云准备刺绣用,这是韩子安的情结也没想送人。   <山林>画的是带兵进山林后兵士的神态和战场手语,已经送给武二哥了。   只有<北疆欢歌>还行,他描写的是那天烤肉的情景,还写着王翰的<凉州词>,就是那首: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诗即无厌恶戎马生涯之语,也无哀叹生命不保之意(现代论),在加上韩子安笔法苍劲,线条坚韧,棱角突出,很好地描写出战争和军人的洒脱和气魄。   只是......   林云低声道:“子安,你画的那个原版在,只是上面有我写的......”   林云没在说下去。   诗好、画好,只是林云在画上提了一首打油诗“青山白雪美,美酒烤肉香,莫理无状景,醉卧好儿郎。”   人家是看画上有兵士东歪西倒的样子才写的,又没想将原稿给人,韩子安找人出书画的所有图都是翠柏临摹的好吧。   估计那个王爷学过武,耳朵特贼,“别磨磨唧唧的,你们说的画稿赶紧拿来。”   两人对视一笑,韩子安朗声道,“请王爷稍等片刻。”   林云赶紧站起身随着韩子安向外走去,她可不想一人留下来对着王爷。   将画递给王爷后,韩子安有些尴尬地笑着说:“王爷,您能让人临摹一副吗?这上面有我夫人的印迹。如果您能等等,我家里还有些画好准备出图册的,您看过再挑一副。”   王爷没理韩子安,打开画稿,一会儿便大笑出声,“好,画得好,写得好,小娘子才学不浅啊!”   林云还真有些生气,是你强要的画稿,还讽刺上了。“不敢,王爷见笑了,草民能画出个蛛蛛爬让王爷一笑,也算没白来不是。”   “哈哈,小娘子好口才。”   硕王爷笑过之后,对韩子安说:“这画稿很好,我留下了。另外,你这里的烤肉架子不错,不知道什么时间请本王吃一次啊!”口气并不强硬,好像在商量似的。   韩子安和林云都有些差异,大官不都是......(哈,不说你们也知道)这个王爷还挺讲理的。   韩子安一怔之后,笑着点头,“王爷,这大的烤肉架子只在北边用过,也没带回来,有几个小的,您吃着怕不过瘾。”   于老板笑着搭茬,“王爷,您上次还说有间店铺不知干什么好,要不,咱先吃一次,要是好,您不行开个烤肉店吧。”   硕王爷赞许地点点头,“韩兄弟,你明天将烤肉架子拿来,咱试吃一下,要是好,咱也借你的光发个财。”   闲话少叙,第二日硕王爷吃过烤肉后赞不绝口,决定自己开家烤肉店。   由于林云晚上和韩子安说了现代烤肉店的样子,是高级的那种,决不是路边摊。   所以,韩子安又给了硕王爷几个建议,如建成(金钱豹或东方汉斯)自助餐那种,烧烤刷点心炒菜全有的,自由选取要价高点;或者做个路边摊,烤鱼烤内烤鸡爪也成;最次弄个小餐馆,拿烤肉当菜上。   不过要注意排烟,不然,烟熏火燎的让人受不了,总不成吃顿饭眉眼都画烟熏妆吧。   建议合理,硕王爷全盘采纳。   不过,也没多少了,因为林云没敢多说。   其实,硕王爷也够意思,面上的,直接说要给韩子安分点利。   必须拒绝呀,不然,找点事给你个小鞋穿穿,还不全完了。在说,烤肉的事林云还真没想挣钱,这个东西在哪都有,只是欠孜然这种作料,或淹制方法有出入罢了。   韩子安赶紧说:“王爷,您别说这些了,今后我们想在京城开店,有事麻烦您时别闲烦就成。”   硕王爷哈哈一笑,都知道里头这点事,也就不在意了,只是,他转头望向林云,“韩兄弟局器,不知小娘子有什么想法。”   林云眨了下眼,多不成少不成,“王爷,您别逗闷子了(这是林云从新买的看院子的仆人口中学来的,他可是皇城根下土生土长的人,一口京片子说的那叫溜)。不过,如果您的烤肉店有会员卡,能不能给我一张,吃着也便宜不是。”   “会员卡?”   于老板又给解释了一下会员卡的意思,听得硕王爷连声叫好,直接答应给他们一张最棒的金卡,八五折优惠。   别说,这个硕王爷还行,不是占便宜没够的人,值得结交。   看样子真不能说“永远”二字,谁知道啥时就改了,这不,就与硕亲王有关系了。   ******   几天后,在韩子安的画稿确定了想让黄记书斋印刷后,于老板也商量出结果了,他想按林云说的做,并决定新开的店,从林云给出的含喜、香二字的词中挑出来。   几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卖挂饰的叫喜相逢、卖衣服布匹的叫喜相依、卖喜庆用品的叫喜上喜,一楼开设的茶水屋叫香雪海、糕点屋叫闻香斋、阅览室叫沁香馆、儿童游乐室叫喜洋洋。   林云也和韩子安商量了一下,是否让徐方来这里做掌柜的。   林云总觉得徐方会是个想四处闯荡的人,估计他在码头也快呆烦了,在说,他也说过将来有机会会去别处看看。   这点韩子安到是同意,叫徐方过来正好让他历练一下,至于码头仓库,让伍飞挑个人吧。   于是,韩子安写信让孤狼和苍松回去一趟,一是让林翔多置办些挂饰年后送过来,二是给徐方送信,如果不成也让林翔重新挑先个人跟过来。   事情安排完后,就到了腊月二十,林云决定休息几天,她有点累,很累很累睡不醒的那种。那个XX还没来,她准备明天去看看大夫,感觉是又怀上了。   第二天早上林云没起床,韩子安也感觉出她这两天有点不对劲,也想带她去看看,见她没睡醒,就和翠柏对图册去了。   等林云醒来时,水根家的说,韩子安和翠柏跟黄记书斋的黄小姐走了。   黄艳,一个清丽文雅、猿背蜂腰的女子,说话娇柔,才思敏捷,会诗词歌赋,让韩子安很赞赏。   因为去黄家谈事时,这个女子接待过他们。   长得很漂亮,一身藕荷绣玉兰花的交领衫配同色长裙,外罩雪白的貂绒斗篷,梳着俏丽的朝云进香髻,白玉簪头上是缕空的玉兰花,淡淡的笑容,整个人显得清新秀雅。   猛一看,真是一个让人喜欢的女子。   但林云直觉中并不喜欢黄艳,总觉得她的眼中藏着什么,而且说话时总是若有若无地瞟向韩子安而不是大大方方的看。   可能女人对觊觎自己男人的女子特别敏感吧,反正林云对她和韩子安的接触不太看好,还跟韩子安提出黄家是不是不想接他们的活,只让个未婚女子出面联系好像有点问题。   不过,韩子安说黄老板有事,在说他们总是一起去没什么的。   这次敢自己就跟个未婚小姐走,不怕惹祸上身?   韩子安!一次是粗心,二次是大意,那三次......这是第二次了!   林云也不想在跟他说什么,对不长记性的人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也真巧,林云正想着,于跃过来接韩子安和林云去喜相依。   于跃是个精明的商人,却也有着平和、淡然的儒雅,说他将来是儒商也不为过。   现在帮于老板管理喜楼,林云对喜楼的设计让他十分佩服,所以在喜楼改建过程中,一直对林云追前追后,并多次与韩子安叫劲。   当然是成心,背着韩子安时与林云说,想看看韩大哥温和的笑脸后面藏着什么,不然老是一副温和的表情,没意思。   林云背后管他叫淘气弟弟,说他看热闹不闲事大,早晚让韩子安跟他急一回就好了。   其实,这孩子相当细心,出去时总把林云照顾的很好,估计这也是韩子安不太喜欢他的理由。   于是,林云特意打扮的很鲜亮,高高兴兴与于跃去了绸缎庄。   大约午时,韩子安回到家中没看见林云,水根家的说夫人很高兴地和一个年轻少爷走了,好像是于老板的侄子。   韩子安脸色有点灰败,自己一坐半天与个未婚女子聊天,她还想要自己陪着她用餐,虽然是说画册的事,可......   女人的直觉可能真是对的,这个黄小姐心不在画册,自己太急于求成了。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他不由想起林云说过的话,看样子云儿这次是真生气了。   她这两天正累得难受,自己还......韩子安都不知说自己什么好了。   不过,林云能动些情绪也是好的,她这人太自立,如果看自己惹桃花能吃点味,也为自己即将吃的苦头给点补偿吧。   韩子安飞快地向外走去,他必须尽快找到林云。匆忙中他只对翠柏说了句:“你去趟黄记书斋,告诉黄老板,既然他有事,画册的事我找别人。”   看着林云和于老板、于跃说笑着吃着午饭,满头珠翠,漂亮的衣衫,虽然是自己所买,可她从没如此华丽过。   韩子安无奈叹气,这次的事不知云儿会气几天,没发脾气不是没脾气,云儿拧起来没人能阻止。   他走上前,打过招呼后默默地帮着林云夹菜倒水,自己却一口未吃。   要是往常,云儿一定会询问他或直接帮他弄好饭菜,现在,云儿自顾自地吃着,不时与于跃说些管理上的事,也没有食不言一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孕   之后几天,林云除了睡觉便是和米粒、多多他们买些一子五两的烂芽豆吃(是一种煮熟的蚕豆,沿街叫卖的小吃,一文钱五两,挺烂的,孩子们很喜欢),或是玩会抖空竹。   虽然也和韩子安说话却少了交流,就连每天晚上的固定聊天都没有了。   韩子安是既无奈又没办法,想和林云谈谈却总是被转移话题,想用强,却被一句我现在很累拒绝了。   看她的样子是真的很累,躺下就睡,睡醒就吃,可仍是眼圈泛黑,满脸困意,身形渐瘦,拒绝看病的态度却很强硬。   他强忍了三天,最后实在控制不住,抱起林云直接向外面走去,“你和我生气可以,但不能有病不治,你要是死了,我会让米粒和我一起陪葬。”话很绝也很坚定,好像随时要陪着林云走一般。   这三天,林云也不好受,惩罚别人受苦的是自己,所以,她也想与韩子安和好。   其实,韩子安真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也许自己只是杞人忧天。   可已经生上气了,总不能没个台阶下吧。   看着韩子安抱着自己向外走去,林云没挣扎,只静静地靠在韩子安身上,这些天她真的好疲倦,除了没孕吐,其他孕妇的症状都齐全了。   好在医馆离他家不远,韩子安焦急地等着大夫给云儿看病,他抱着林云,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发,似安抚又似疼爱。   “恭喜!夫人有喜了!”大夫一句恭贺,成功地让韩子安怔愣在那。   林云只是笑眯眯地看着,直到......   “云儿,你有孩子了,真好啊!”傻愣了半天的韩子安激动地说,上次怀孕是惊吓胜过欢喜,所以,这次才是男人知道妻子怀孕后的正常反映吧。   “嗯,有孩子了。”   晚上,一直被韩子安抱着的林云,连晚饭也是被抱着吃的,才终于被放在床上平躺下来。   “云儿,我”韩子安呢喃着想说些什么,但好像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林云明白他要说什么,可是,这事自己也有点过分了,明知自己怀孕还和他较劲,太不明志了。   “子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林云止住韩子安要说的话,“这事我做得也不好,外面有本事的女子不少,我总不能不让你去和她们接触,今后只要你自己留点神,我不会在管了,最少我不会闹脾气,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云儿别说了,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正确的。两天前,黄老板来过了,他让我休妻娶他妹子,知道我不同意后,现在翠柏跑了好几家印刷的书馆都没人接活。这事我做错了,如果听你的话早绝她的念想也许不会出这事。云儿不要不管我,对女人我可能永远没你看的准。”   韩子安双目直视着林云,表情严肃地说着,“云儿,不要拿自己的身T不当回事,保重你的身T比我的命更生要。”   林云凝视着韩子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自己爱上了他,可又不能将他拴住,今后的事不可能避免,所以,“子安,男人女人都一样。我也谈过买卖,如果自己学不会看人,那就对事,和异□□往要干脆利落,来往两次不行就立即撤退,千万不要纠缠。至于画册,不成就回长丰在做,反正也是为自家看的。”   画册的事林云不着急,大部份是多多和米粒他们画的,她只想印个小人书之类给他们留个纪念,自己和子安的画有底稿随时能看,翠柏这孩子爱画,不行给他脱奴籍拜个师傅,或他画自己给他印书也成。   韩子安这时也转过劲来,紧紧抱住林云,“云儿,惩罚我的方法中最难受的是你不理我,这几天我简直是度日如年,以后,看出事情来和我直接说好吗?我不想你不理我。”   “直接说,你这个大男子主义作风,成吗?你在我身边就是你做主,我说了,你承受的了。”林云嘟着嘴,也直接说出来,心中也想,“自己平时也做主,可为他已调整了不少,他怎么也得调节调节吧,总不成老是我单方面努力呀。”   “我”韩子安有些抹不开面,声音有些低沉,“云儿,我就是觉得我总出去,你在家受累要撑起这个家,所以我在时,能做的都想自己去做,所以......”   “这没什么不对,也应该你做啊。”   这点,林云毫不客气,本来就是,男人在时干嘛让女人多出力,能享受还是要学会享受的。“我只是想让你听听别人说话,不要一意孤行。”   “我记住了,以前对你说的话没认真听,以后不会了,你说直接点,我在仔细点,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了。”   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饭,正商量着要去外面转转时,一声响亮的叫喊从院子里传过来,“三哥,我来了,你在那快出来啊!”   韩子安对林云笑笑,“是老四,走,我们见见他去。”   林云笑着止住韩子安,让他先出去见见兄弟,自己随后就去。他们兄弟见面,总要说上几句,自己等会没什么。   老四王鹏,是个非常精神的小伙子,外穿石青色镶貂毛素面锦缎棉袍。高高的个子,身材精壮,锐眼似鹰,不用刻意彰显,自然流露出神采飞扬的气度,让人不敢小窥。   林云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韩子安和王鹏互相捶打着,笑呵呵地说着什么。   直到两人静下来,才款步前行,笑着招呼,“老四来了,快进屋子坐。 你这是去哪了,让子安这么念叨你。要是把我耳朵念出茧子,别怪我听不见你们说话不给准备酒啊。”林云的口气很平常,好像与一个相交甚好的朋友在调侃。   “三嫂,什么都停就是不能停酒,要是三哥不听话,您可以停他的,我没意见了。”   王鹏微微闪了下神,便抱拳行了一礼,又转头对韩子安笑嘻嘻地开起玩笑:“三哥,娶了媳妇就要乖乖的噢,不然会受到惩罚的。”   “行了,我没酒你也别想喝。”说着就和王鹏勾肩搭背地走进屋子。   怎么说呢,王鹏是个精明的人,也是个能适应官场生存的人,说话圆滑,懂得躲避,对韩子安还算真诚,在他跟前很放得开。   按他的说法是:人要时不常地更换生活方式。   前些日子,他刚有点厌烦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虚情假意,想出去散散心,过一下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生活,就和武大将军出去了,一转半年总算调整过来了。   林云不知道两人喝到多晚,聊了些什么。   第二天,韩子安在提到王鹏时,眼中闪过一丝担心,给人的感觉好像王鹏过得并不畅快,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提出过节后去王鹏家去一趟。   腊月二十八,护国公府送来了贴子,请韩子安和林云正月初九去武府。   韩家在京城的人少,所以过节很随意,在加上林云怀孕不能有大活动,所以韩子安大部分时间是陪林云在家度过的。   林云除了没事时绣些绣图,剩下最大的爱好是随看院子的李大全老两口学说京话,什么熬鹰、迸磁儿、不开面儿、棒棰、不得劲儿、尖果等等,有时说着说着,就冒出几句皇城根的话,只是不太标准,总能让韩子安和多多他们笑个不停。   韩子安没事时会陪着多多和米粒上街,吃些京城的小吃,什么芸豆卷、豌豆黄、艾窝窝、老豆腐、卤煮小肠等,不过吃过后总会给林云带回来,人少时还会带着林云一起上街吃。   趁着还没孕吐,林云可不得可劲吃嘛,最爱吃的就是豌豆黄和卤煮火烧。   豌豆黄色泽浅黄、细腻、纯净,吃起来味道香甜、入口即化,感觉清凉爽口,是很适合怀孕人的吃食。   至于卤煮火烧则是林云的偏好了,热腾腾的一碗卤煮上来,那嗞味,说着都能让人流口水,在加上卤汁的香味,香菜的青翠,简直是妙不可言。(没办法这两样是我爱吃的,不过卤煮已被限制了,容易造成脂肪肝血脂高。唉!无奈啊!)   正月初九,韩子安和林云去护国公府登门拜访。   腊月二十九时,武一鸿自己过来一趟,林云才知道护国公和武大将军年前都没在家,林云对错怪护国公府有些抹不开。   在外人来看,救人的应该是韩子安,林云只是陪衬,但毕竟是韩子安夫人,参与救助,总不能随便看别的男人吧,所以才结义成兄妹的。   人家男主人不在家,怎么能请救命恩人上门由女子接待呢,这不合礼数,虽然林云认为武将家男女隔离回避的不是很严,可架不住人家执行的彻底啊!   护国公府与平常人家绝对不一样,那可是:   高门临街院宽阔,深宅大户庭径深,前出廊,后出厦,屋宇里面有乾坤;   笔墨纸砚书房摆,□□短棒武场练,八仙桌、太师椅,镇宅宝剑挂中堂;   韩子安和林云被武一鸿和武大将军迎进去后,分别被请到书房和后院。   这次韩子安他们本着少说话不深交的原则过来,例行公事就好,毕竟不是同一级别,上赶着不是买卖。   武老夫人头梳圆宝髻,斜插镶绿宝的青金石寿字簪。黑发红颜,精神矍铄,脸上笑呵呵的,感觉是个很慈祥的老太太,最少外表是。说话却干脆利落,有着武将家人自带的威严。   她对林云很热情,还一个劲说怎么没带孩子过来,甚至还夸林云的手艺巧,把她孙女的绣活教得挺棒,有时间也过来指导指导府中的夫人和孩子们,免得人说武将之家不会针线。 作者有话要说:   ☆、纠缠   林云只是不卑不亢回答着问话,对武老夫人的话并未放在心上,人家只是客气客气(你们懂得)。   至于救治武将军也是直接安到了韩子安身上,只说自己是配合,必定军医们没做过,怕耽误时间影响救治,自己才进去的,信不信由你,即使做了点出格的事,也是为救你儿子,总不能说我违反了这个社会女子们的规范吧。   总之,林云除了将武将军的伤情如实传达外,其他没有多说,老夫人也没有多问,会见融洽,谈话的气氛也很好,除了武月珍有些委屈外。   当然委屈了,在边疆风跑无拘无束惯了的小姑娘,忽然被限制在院中不让出去,每天还要学规矩、讲礼宜,咋不让人委屈啊!   终于在吃过午饭后顺利回家,林云还是没有见到楚娘子,因为武大将军夫人没带她出来,或者她也不愿意出来,林云总不能提出我去看看她吧。   韩子安那里到是挺欢快的,毕竟是军人聚会,护国公和武大将军对儿子、兄弟的救命恩人还是挺在意的,在加上韩子安本人也当过官,对官场上的事不说全了解也不是一点不懂,所以他们聊得还行。   正月十二,林云和韩子安去了趟王鹏家,林云终于明白为什么王鹏过得不舒畅了,因为他的夫人。   王夫人是个标准、不,顶级美女,至少也是选秀中金冠级的。   她就像一个芭比娃娃,是那样的精致、华美,清雅绝伦,风华正貌。   可以说是:月貌花容惊落雁,冰肌玉骨妒婵娟,淡妆浓抹真国色,绰约多姿舞娇娥。   连王鹏自己也说她是个上敬父母,下疼娇儿,说话温和,举止娴雅,书香浓郁,琴棋书画全成,管家理事分明的好夫人。   所以刚出现在林云眼中的王夫人,就是个全才形女人,好得没边,让人羡慕,在加上让人迷恋的容貌,真是让人能疼到心坎里的人,王鹏的福气太好了。   随着接触时间的增加,林云感觉不对了,王夫人太标准了,不是标准美而是标准封建社会贵妇,坐不歪倚,行不出边,口不多言,目不斜视。她就是一个芭比娃娃,而不是像了。   待人时语言热情,可眼中没有喜怒哀乐,或者说没有七情六欲,很温和,很淡然。或许她真是个标准的家庭主妇,但林云可以肯定绝不是个好的妻子,至少不是王鹏这些军人眼中的好妻子。   如果与王鹏在一起时,也是这样,那,那啥,就不好说了。   事后与韩子安说起来,他也不知是该替王鹏挽惜还是替他庆幸,只是因为家族联姻,相互扶持。出去多远家都是安稳的,看着在美也无法达到心灵的契合,这是王鹏无法说出的痛,既然选择了前程就会失去一些东西,没得怨!   没过多久,徐方带着家人,小翔带着几车东西陆续赶来了。幸亏韩子安在过年后紧着买了两所小院,不是太大,够徐方和小翔带的人住就成了呗,主要是离喜相逢近,以后上班也能快点不是。   韩子安和林云与徐方和小翔谈了在京城成立喜相逢的事,以及后续的一些安排,看着他们俩人兴奋的样子,林云感到年轻人还是要出来闯闯,体会一下外面的生活,对他们今后的成长会有很大帮助的。   私下里,林云也问了小翔在同川成立喜相逢的事,小翔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林云,事情弄得太仓促了,当时出现了太多问题,外界的关系、供货不足、店铺人员不熟练等等,幸亏赵掌柜(于老板娘的夫君)顶力相助,小立也够机灵才没捅大娄子。   林云没对小翔说教,事情过去了,他也知道问题在哪,只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下次就会做好了。”   随后,韩子安带着他们俩开始跑店铺装饰、联系采购加工,忙了个天混地暗,这些林云也没精力,不是,是没体力参与了,怀孕两个多月,虽然没闹腾可也不好受,反正就是难受。   现在的她只能吃、喝、休息,在没事时,自己就绣那幅<赤梁大战>的绣品。   这是韩子安在松骨村时画的。   在赤梁痛心疾首的回忆后,他画下了这副当初赤梁大战时无昊与北真激烈厮杀的悲壮场面,生动地塑造出大自然的壮丽与硝烟弥漫的战场,以及一个又一个勇士的形象。   赤峰山脉上笼罩的大雾还未散去,黑松林安静沉睡的美梦就被万千的呐喊声吵醒,小鸟们飞入空中,悄悄地偷窥混乱的战场,太阳上那缕浅红色的霞韵尚未退去,就被这场人祸气得脸失却了笑容变得赤红刺目起来。   飘扬的战旗、弥漫的硝烟、带血的弯刀、高举的长矛,仿佛有种激动充斥心扉,在呐喊、在咆哮,只想拿起手中的刀冲过去,冲向那刀光剑影,冲向那搏杀的战场;   积的尸体、满身的血污、狰狞的面孔,染红的草地,似乎眼前只剩下惨遭蹂躏的家园,在颤抖、在哀鸣,他们忘了恐惧、忘了死亡,一直在搏杀,和身边这群伤痕累累的兄弟。   云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绣,只知道,这是他的经历,自己要把这一切记下来,直到地老天荒。   *****   韩子安?   他有麻烦了。   林云想说他活该,这有点不够意思,可却实是他活该。   黄家大小姐——黄艳,那个书香世家,守望门寡的女子,被韩子安拒绝后不甘心,趁韩子安出去时当了跟P虫,美其名曰,自己聪明貌美,跟着韩子安不丢人,还能帮他料理事物;又知书达理,可为韩子安红袖添香。   甚至还上门找过林云,想和她交交心,扬言共同帮着韩子安在京城站稳脚。   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林云闭门未见,怕一不小心,把自己气着了,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   一个妙灵女子在门口大放厥词,好说不好听啊!   本来黄小姐追进追出的,韩子安一直克制着,严词拒绝过,见影逃逸有过,应该说是躲闪,不能用逃逸,好像他是犯人似的。   现在竟敢登门,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媳妇是雷区,招惹她就是在点火,黄小姐真的把韩子安惹烦了。   随后的争斗,韩子安受了伤,必竟是人家的地盘,你武艺在高架不住群狼不是。   在给他擦药时,林云下了黑手。   噢,不是,就是使劲、用力、狠狠地擦了擦,按了按,反正又不是我疼,而且韩子安现在又不能惩罚自己,当然要让自己高兴了。   林云自己不怕,可怕孩子出事,总不能老守在身边吧。她自己有防狼喷雾剂,趁韩子安忙时,在空间里制作的,以防外一,在外行走绝不能掉以轻心。   防狼喷雾剂林云在现代时也做过,用辣椒煮水,过滤后装香水瓶里,再次感谢小云,及时雨呀,有难时的最佳拍档。香水瓶是小云提供的,林云有凉湖一瓶都没用完,倒到别的瓷瓶里,从海宁买的香水瓶子不是喷雾的,不然装一大瓶那才来劲呢。   这次林云又将古代的麻沸散掺在了辣椒水里,万无一失!   不过,林云还是让王鹏给调解了一下,这没办法,人家后头也有人。韩子安不在乎,林云可不得不小心,强龙不压地头蛇,暗下狠手的事多了,你光明磊落真刀实枪的,谁跟你比呀,治不了你跟你家人没完还不成。托人解决了,也省得麻烦。   实在不行咱还有硕亲王呢,他的烤肉店正准备开张,咱可是主要指导者,最少现在人家还要用你,当然得保一下了。   林云当然不是高估自己了,因为她只说是从外地弄来的一种作料,具体叫什么可没说,这是秘密!林云在北方烤肉时,管这种作料叫小茴香,南疆那边的名称,没叫孜然,当然他们家人知道,不然怎么去草原买啊!她就是防着有人巧取豪夺,因为烤肉不挣钱,她只能靠卖孜然挣钱呢,能不小心吗?   我是谁呀?现代来的精英,有名的俗人。(上手拍死)   天上飘来五个字:那都不叫事。   没等行动,事解决了,人家又找到个下家。   听说是韩子安将她扔到破庙时遇上个白马王子,英雄救美传佳话吗!在说她本人确实长得挺美的。   传达给韩子安时,韩子安更加郁闷了,只恨恨地拍了下桌子,“这都叫什么事,下次我在与女人接触,我自己把自己打死。”   当然郁闷了,画册的事没谈成,自己挨了打,虽然自己打别人的多,但也受伤了,所以叫自己挨了打。托人欠人情,其实林云只是在王鹏上门玩时和他说了一句,真朋友吗,虽然没用上。   事情解决了,林云的准备没起作用,在加上怀孕后心理纠结,所以全本给韩子安说说,怎么也要让他郁闷二天吧。   三月中旬,硕王爷的“百味斋”开张了,当然是以烧烤、涮锅、炒菜三样为主。   想吃烧烤、涮锅,行,楼下大堂左烧烤右涮锅,自烤自涮,自取自拿,各种点心、小吃、肉食、蔬菜、酒类和水果等等,能运过来的都卖。   嗯,海鲜差点,不过也有几种,如紫菜汤、海带凉拌、小醉鱼等,当然林云也贡献了一下,告诉了王爷如何制作干贝、海兔子、海螺肉等各种干海货,让他从离京城最近的海边进。   听说是效果不错,具体的还要等吃时才能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   ☆、图册   想聊天,行,去楼上雅座包桌,楼下吃食可随便拿。   高档点人家烤好了往上送,烤鸡、烤鱼、烤肉,必须给全活了。   开张前三天八折优惠,那人挤得,韩子安没让去,怕出事。   第四天才带着林云他们过去,直接上楼,反正咱有金卡,多花点王爷能给个优惠不是。   当然王爷是不管的,掌柜的与韩子安挺熟,直接带到楼上雅间了。   林云管楼上叫百花园,因为各门口的标签都是用花命名的,真没创意,也不起个文雅点的,如辰风、沐雨之类,当然林云想的名字也不雅,没办法咱不是林黛玉呀,记得有本小书里,人家林黛玉起个院子名都能从诗上来,虽然同姓林,咱是打酱油的,人家是正根。   说归说,林云还是吃得挺开心的,关键是这个硕王爷还不错,没失言,不但给了金卡,还从林云手中采购了小茴香和辣椒等作料。   当然羊肉也是从林云手里买的,王力现在已变成运输专业户了,专管从韩家庄往京城送货,至于从草原采购的人,王则另找了几个不想回家的兵。   最后,硕王爷见店铺挺挣钱,还给韩子安和林云一家送了礼,首饰、绸缎、京城特产等。   最最关键也是让韩子安气闷的是,王爷给林云送了一串紫檀手串,指名道姓给韩娘子的,真正的小叶紫檀配蜜蜡南红的佛珠手串,高等货,现代怎么着也要一千多块,颜色纯正不显张扬,有种低调的奢华,最少对林云有极强的吸引力。   不过林云最佩服硕王爷的是,她只在第一次看见王爷时关注过他的手串,其他时候连看也没看过,敏锐的硕王爷便发现了,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能记住,就不能不说王爷是个超人,虽然没外穿内衣——开玩笑了!不愧是大*OSS,精明、细致、不动声色。   至于韩子安气闷,则单纯是不想林云要别的男人给的东西,而且是指名道姓专程给的。   其实,这手串林云也没戴,不过,韩子安还是答应她,没事时给她做一串,成色决不低于这个手串。   王爷送的东西,林云回家后给家里人都送了点绸缎首饰,咋也是个王爷给的不是,让家人也沾点光。不过,他们可能都当宝贝给供起来了。这是后话就不提了。   二月底,喜相逢开业了,是整座喜楼同时开业的。   喜楼布置基本同开始设定的一样,不过,在楼梯侧面墙上,增加了不少林云他们画的图画和绣品。   于跃小老板磨人功夫较棒,多次与韩子安、林翔交涉后,成功地从他们手里取走各种图样,全部制成大幅图画和绣品。   有几个精英在,喜楼开业当然很成功。   于老板在庆功宴上一顿表扬,林云没有参加,韩子安不让了,真气人。   不过,林云也顾不上,因为她开始难受,总有种想吐吐不出来的感觉,现在她是家中的重点保护对象,连多多和米粒都不敢惹她,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火,还很大!   三月初的一天,韩子安正与林云一起商量家走时要带些什么东西,林云想带点京城的绸缎和各种小玩意,回去好送礼用。   正说着,硕亲王府上的内侍官来找,让韩子安和翠柏带着所有的书画去趟硕亲王府,干什么没说。   韩子安没敢耽搁,让林云照顾好自己后便走了出去。   林云到是没担心,最坏的结果也是把全部图册送出去,咱不出书了还不成吗?至于祸事,最危险的赤梁大战没露过,其他风景画无所谓,没政治色彩的东西又不值钱,惹祸的盖率很小。   至于北疆欢歌中兵士们喝酒,有硕王爷喜欢应该没问题,除非他翻脸,这是不可预测的,所以急也没办法。   林云踏实地绣着活,今天心情好又没难受,赶紧干点绣活,不然一天又过去了。   傍晚,韩子安高高兴兴地回来了,抱着林云笑呵呵地说:“云儿,咱家的画册终于有人印了。”   林云笑着拍拍他肩膀,示意赶紧放她下来,“你说没说出书后先给咱家二三十套,回去送人用?”林云不关心今后能挣多少,反正也不会亏,在说书画教人,也算林云不白来这个世界一遭。   其实,她是真想挣钱来着!   “说了,这事没问题,就是今后分成估计只能给咱三成,你看成吗?”   “不是说四六吗,咋成二成了,谁这么横(四声)。”   “不是这个意思,这次接手印刷的是六皇子,由他出手,销售量大,分布广,所以,是我提出的只要二成。”   林云有些发愣,这咋和皇子都接触上了,她有些差异,疑惑地看着韩子安。   韩子安抱着林云斜倚在床上,低声解释着,“是硕王爷。当时烤肉馆装修时,你不是让我去送布局图吗,吃饭闲聊时,我和王爷说起过游玩时画过些图册,准备出书。后来出事后,王爷还问过我今后打算怎么办,我直说不出也成,要不就回长丰县印去。谁知,他与爱好绘画的六皇子说了,还给他看了我们送他的那副图。这次喜楼开张,六皇子也去看过,对画和绣图挺感兴趣,所以,才让我去趟。”   林云想了半天,这到是一次机会,只是与上头人接触多了好吗?你还想要挣钱,别出事吧。   林云有些发怵,她只与董事长握过手说过话,这是她接触过的最大的官了,不对,在乡长身边站过但没说话。电视里不算了,我在那里看过最高元首,还有其他国家的元首呢,可那不能说是......赶紧打住,有点跑题了。   “你看这事能成吗?”林云有些不淡定地问道。   “你怎么了,有些心虚,为什么?”   林云一惊,是啊,我怕什么,咱一个现代社会的有志青年,怕他干啥。   “没事,我只是怕他们说话不靠谱。”   “不会的,我主动降分成,他应该明白的。在说,我们今后还会继续旅游,有新图时还给他不就成了。”   “如果他说话算话,我不介意多给他些。你接触两次看看人咋样,不行我在画些寓言故事、西游记、喜洋洋与灰太狼等东西填补填补他。”   “这事以后在说,你可不能擅自行动,千万别出事。”   林云轻轻点头,将头埋在韩子安怀中,有人提醒自己不出格还真好,不然高兴大发了在秃噜出去,又起事端就不好了。   韩子安抚着林云的头发,“云儿,可能王爷也将你我调查过了,不但对以前当官的事、建码头和制酒精等知道得一清二楚,还让我教宫里的御医缝合术,以及让我训练前锋营和内侍卫队,像在东北那样训,我可能又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林云腾地坐起来,双目直视着韩子安,想从他平静温和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心里有丝忐忑。   “子安,我上京城来给你惹麻烦了吗?”   林云知道韩子安不想在入官场,所以这事对他们可能真不是好事,那些都是大人物,一个不顺眼给你咔嚓了都是轻的。   “没事,我和硕王爷说了,训练的事我可以干,但决不入官场,决不当官。”韩子安笑笑,眼里有些怅然,“云儿,我只是不想离开你和孩子。”   看林云满脸的担忧,韩子安笑了,很明朗很开心的笑,林云能感觉到他是真心在笑,“云儿,别担心了,没事的。”   他亲了亲林云,又将林云拉进怀里靠着,“缝合的事你的理由很好,时间太长了,估计也没人去查。野林训练的事,是我以前逃生时有的想法,后来又改进些也没什么。至于擒拿和训练场,上次把东西给出后,我就让人抄写过并将书做旧了,只要坚持说进深山捡来的就成了,实在不行把桃源交出去,就绝对没问题了。”   “子安,我!”   林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幸福地笑了,有个靠谱的男人比什么都强,你随便干什么,他都会给你善后,不会让你受一点波及。   韩子安看着林云幸福的笑脸,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含着些微的情念,可知道现在不能动林云,只能——亲上去。   林云也有些情动,在他的亲吻中慢慢抛弃骄矜,嗯嗯唧唧地抒发着自己的愉悦和欢乐。   身不能动手能动,奖励也包括服务,是吧。   咱虽然没经过,可看得不少,吻、抚、抓、撸、顺,各种姿态弄了个极至,直到......   反正,在林云怀孕阶段,韩子安是爱上了这个运动,也不在隐忍,总是磨着林云付诸行动。   好吧,总要把林云哄得开心才行或者吻得迷失自我才行。   三天后,韩子安带着一张地房契和几个孩子回家了。   他和林云商量了一晚上,才将在京城的仆人们叫到跟前。   韩子安拿着房契及一张合约对翠柏说:“翠柏,这次六皇子要你去,这是好事我们不拦着,合约解除了。另外这所三进的房子是六皇子给的,我和夫人想将他给你,今后你要自己做主,在京城里住着一定要小心,尽量别惹事。”   翠柏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夫人,六皇子要我去不能不去,但你们仍是我的救命恩人和主子。房子是六皇子给您的,我不会要。要不,您给我买个小院,我想向徐方那样给老爷守着京城画册印刷的事。”   韩子安说过,房子是因为硕王爷提出由他管理特训队,想给点赏钱,韩子安拒绝后才换成房子,想让他们家住得敞亮点。 作者有话要说:   ☆、同乡   林云觉得他们家又不常住京城没必要大房子,翠柏如果干好了前途将不可限量,所以,才提议给翠柏的。   至于解除合约,只是觉得与大人物接触,免不了有无妄之灾上身,成自由人是走是留比较好办。   现在看翠柏态度坚决,总不能强迫他吧。   韩子安叫起翠柏,又想了一下,“翠柏,我给你买间靠近六皇子府的房子,让夫人在给你配置些仆人,这样出来进去的也方便。另外,以前的画册得到分成后,你拿二成,另一成给你下边的人,今后你自己画的由你自己处理。”   看翠柏还要拒绝,被韩子安制止了。   他又转向苍松问道:“苍松,你和翠柏一起出来,你打算怎么办?”   可能两人商量过,苍松直直地看着韩子安,沉稳地说:“老爷,我没有别的本事,只想踏踏实实地跟着老爷,不想离开这个家。”   苍松是个很好的执行者,办事踏实稳重,还擅长安排,懂得用人,只是缺乏开拓精神,即使出去也只能干些普通事,做大买卖可能困难。按林云的说法他是不错的管家,所以,韩子安和林云也不想他走。   听苍松如此说,也就不在劝说他离开,只提醒他将来会与翠柏在地位、财产方面有很大出入,不要到时候在埋怨。   苍松摇头说不会,可能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和能力与翠柏有差距,至少不会画画。   说完他们两个,韩子安又叫过新来的四个男孩子和两个子孩子。   他们是韩子安托王鹏找来的,都是些当兵的遗孤,常年流落在外,或被卖身为奴或乞讨为生。   韩子安看过后放到王鹏的护卫里训练过一些日子了,两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旭日、寒夜有些功底,另外十二的星空、十岁岁的晨光看着也挺机灵。   而绿竹和宁静两个女孩子也就十一二岁,身子瘦弱面色憔悴,但眼睛清澈样子灵动,不多言少语的,也是不错的。   韩子安说:“这次我要出去几天,孤狼和旭日、寒夜跟去。苍松你负责家里的事,北风带着晨光、星空保护好夫人和孩子,如果有事去找林翔和徐方,水根管好车马。紫藤你们几个一定要照顾好夫人,出来进去一定要跟着。家规你们都知道了,只要不违反就成,如果有不识趣的,我能让过来也能让你们打回原形。”   林云没说话,韩子安是这家的男主人,不安排好家里原生活,他不可能走的。   两天后,韩子安走了。   这一去翻山那个又进林呀,这一去三月两月呀不回还,这一去既没饭又没水呀,这一去什么时候呀再相见......   林云真不想让韩子安,可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在没人时掉了好几次眼泪,可能真拿韩子安当依靠了。   这点林云不承认,只觉得是怀孕女人的通病——多愁善感呗!   大约十多天后,翠柏拿来几册图画,原来韩子安拿走的图册样本已经出来了,他想让林云看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据翠柏说掌柜的把价管得挺高,估计会卖出大价钱的。   林云看过后并没提出意见,即使在好的印刷图册也与当初画时的心情有出入,何况这里除孩子们画的外其他所有的图都是翠柏仿描的,已缺少的创作时的灵性。但整体画面还是挺棒的,在加上林云和韩子安写的一些感想和描写,做为一本介绍风景的图册还是不错的。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家里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林云也没有搬家,还是小门小户安全。   林翔回家了,听说是他媳妇怀孕了,想赶紧家走怕赶不上生产,林云只是买了不少的吃的和京城特色的东西让小翔给家里捎回去。   她自己回家的日子真不好定,最少也要等韩子安回来。   徐方在喜相逢干得挺好,他媳妇是个明快漂亮的人,也在帮徐方收货。小蝴蝶也过来了,听说该给她说亲了,不过,这孩子总跑来找多多他们玩,还保留着好动的天性。   翠柏的画册出版的挺顺利,六皇子看他对绘画感兴趣,对色彩、布局也懂得不少,孩子又机灵,所以想培养活他一下,将来好帮他管理书局。   林云她们印刷的画册正陆续出版,出版的画册翠柏每样都拿回来三十套,也让多多他们保了眼福。   在林云没事绣绣花、看看书时,武一鸿过来了,说护国公府让她过去一趟。   快五月份了,林云没事时曾让武一鸿和武月珍过来玩了一次,但与护国公府却一直没有联系,这次是?   六个月的身孕,很沉很累,林云真不想动窝,可是......   算了,她稍微打扮了一下,就带着紫藤和绿竹去了护国公府。   武老夫人只说是武二将军从北方送了特产过来,还问起过韩子安他们是否回家了等等。   话里话外的意思林云总算是弄明白了。   估计是精明的武老将军从硕亲王那里得知韩子安训练侍卫队的事了。   训练当兵的总不能让人家护国公都不知道吧,别忘了人家是干这个的。在说,内部消息有木有,互通有无好不好。   所以,得到消息的武老将军赶紧联系武二将军,把韩子安救治情况的细节和训练的东西仔细分析了一下,最后得知,救人好像是林云主导的。   武家这才把林云上升到救命恩人的高度,最少感觉林云不是个配角。   所以,在次邀请林云上门,进行热情款待。   一切都挺顺利,直到吃过饭闲聊时,那个让林云朝思暮想的明阳府宜岭县楚娘子翩然而至。   竟请林云上她的院子里坐会,不但林云愕然,就是武老夫人和武大夫人也吃了一惊。   楚娘子素颜清丽,神态平和,头梳平髻只插着一只银簪,腕上缠着一串佛珠,身着素静的石青色锦缎棉袍,在一群花红柳绿中,有一种更加沉静脱俗的感觉。   五年,时间长吗?   一个肆意妄为,敢冲敢干的乡下女子变成了一个好像修为多年的居士,林云在次感觉豪门有点可怕。   “没事,只想让韩夫人说说家乡那边的事。”楚娘子平淡地说道。   武大夫人斥责着,“回去,韩夫人家乡离你家远着呢。”   本来,上你家来做客的夫人,让一个小妾拉去交流感情,也是有点下不来台,又不是私交深厚。即便是有交情,正式场合也不能由小妾开口啊。   林云也醒过神来,看两位夫人面色含怒,赶紧笑着说:“老夫人,将军夫人,要说,我还真应该感谢楚娘子呢,当初,我家老爷还是从明阳府找来东西,我家才能富起来,借了不少光。”   林云这样一说,武大夫人脸色才调整,老夫人却未动声色,见林云打圆场,才开口道:“楚晴,回去吧。”   楚晴忽然一脸执拗,面色冷绝,“老夫人、太太,我只想和韩娘子谈几句,我不想懂什么国公府规矩,不让我说,我会血溅当场。”说着,手中举起一把剪刀,语气中的狠厉让屋中的人愣住了。   林云眼光瞄向两位夫人,老夫人脸有些发红,武大夫人脸色铁青,双手攥成了拳头,两人面面相窥却同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林云心想:“看样子是男人交待不能动楚娘子啊,我要是在不同意,真让武老夫人下不来台了。算了,反正咱也正想会会她,面子问题是武家考虑的事。”   想到此处,林云微笑着冲武老夫人施了一礼,“夫人,我也是乡下女子,没那么多规矩,说两句话没事。”又转向楚娘子,“楚娘子,我和你一不沾亲二不带顾,家乡离得也远,不知你为什么要见我。在说,有话在这里说不成吗?”   楚晴只是轻摇一下头,便转身向外走去。   林云冲两位夫人淡淡一笑,转身随着走了出去。   武大夫人正要跟随,但被楚晴制止了。   院子很偏,也不太大,隐隐有一股檀香味。   屋子里更加寂静,也很空旷,木窗下是张方桌和两把椅子,对面墙上是贴了张佛像,下面供桌上摆着些香烛供果。屋子中心是一张方桌,上面摆着佛经、木鱼木棰,地上是一张蒲团,这里大概是楚晴打坐的地方吧。   太简陋了,要不送她个佛像?   楚晴进来先顶香膜拜后,才招呼林云在椅子上坐下。   待送水的丫环下去后,楚晴看着林云微微一笑,很明丽,“我知道你,当我买下第一盒手绢时就知道了,那时我正经过长丰县。”   很直接话让林云有些惊慌失措,第一次的四君子和四季绣品确实有现代的词句,至少不是这个时空所有,那时她只想着挣钱了。   林云的心都在颤栗,如果说出去,她会不会也成为楚晴的样子。   “我是个很狂傲的人,家里有钱、有地位,大城市的白骨精,我当过,烦了,又自己跑去包荒山,建农庄,一帆风顺踌躇满志地活着,直到意外穿到这里。”   楚晴没看林云,只是低头轻轻说着,声音很低,有些空灵悠远,好像在自言自语。   “在这里我也混得风声水起,直到看见他。”楚晴抬起头看向林云,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大家好,昨天文章被封了,收藏都开始往下掉了。   其实是我手闲弄了下专栏,没了解专栏规则,把QQ号和邮箱写上去了,没想到管理员速度真快,今天一早开机就审核完成了,太高兴了!   为补偿大家的损失,今日三更!三更!大家千万不要弃文啊! ☆、回家   林云茫然地摇摇头,她不是不相信,而是不知自己该怎么回答。      “我信,他救了差点被马车撞到的我,我爱上了他。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干不成的事。结果......失身怕什么,我仍旧说着爱他,仍旧给他提供现代的东西,可这里不是我的家,我没有让我霸占一切的后台,我输了!”      楚晴的眼中流下一串串泪水,她没擦,直到流到嘴角,掉在身上,把灰布棉衣染出一片水印。      叹时光,诉哀愁,风云悲逝落苍穹。心抛点点红。      笑浮云,思繁荣,事到临头恨始生。无奈庭院中。      林云没说话,她只是低着头,她的心在疼,为她也为自己。      恋爱中的女人是疯狂的,即使还有理智,她们的智商也能为零,更可怕的是负。      林云自认为恋爱时智商为零,也是,她没恋爱,好在见过面,只不过命运对她不错,找到正主了。      “后来,我一次次挣扎,又一次次被压制,我无望了,只好让自己沉寂下来。”      林云实在忍受不住,“出去走走吧,外面的天地很美。”      “走不了,这个院子四周有人,我出不了这个护国公府。”口中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暗哨,林云心中一惊,更不能说什么了,她有家,她不能出一点错。      “你做的玩偶挺好玩的,有时间能帮我做几个吗?”楚晴换了轻松的口气,微笑着看向林云。      “玩偶图是我男人从你亲戚家找到的,你如果要我会做几个给你。”林云面色平和,淡然地说着。      楚晴端起茶碗,用手轻抚着,突然,朝林云点下头,沾湿的手指在桌上写道:“活字印刷、服装和美容我死都不会说,你随意。”      幸亏林云眼尖,看了个全活,她差异地看向楚晴,却没开口。      楚晴忽然笑了,“我不会绣花,你把你做过的针线活送些给我。那天看见武月珍的绣得东西真喜欢,今天知道你就是绣手帕的人,才想见见您,您可千万别见怪。咱这小门小户的也没个规矩。”      说话的声音很高,好像故意让别人听见似的。      正在这时,武大夫人的声音在院中响起,“韩夫人,时间不早您该走了。”      林云站起来,直视着楚晴,“保重!”声音很低,低得林云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楚晴只是笑笑,也没挽留。      林云走到门口,转身对楚晴说:“楚娘子,将来有机会去长丰县时,林云扫榻恭候!”      楚晴走到门口却语带讽刺地说:“太太真是的,我又不是见不得人,说两句话还追过来。”又转头看向林云:“韩夫人,快走吧,只别把我的事别忘了就成。”      说完话也没理武大夫人,直接向屋中走去,不一会儿,屋中便响起了敲击木鱼声。      林云告辞了,她相信会有人将她们的谈话告诉给护国公和武大将军,不知盯着的人耳力怎么样。      楚晴是个聪明人,该大声时绝对让你听见,关键地方又轻如蚊鸣,要不是林云全部力气都用来注意她,恐怕也会听不清楚的。      几天后,林云让人送去她设计的所有绣品和一些现代玩偶,玩偶的样子有些并未生产过。      已经这样了,虽然林云自己没有表示,但物品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据,如果她要说出去林云也没有任何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      五月中旬,韩子安带着一身疲惫和几车的赏赐回来了。      看着林云大得异乎寻常的肚子,韩子安有些不淡定了,他轻抚着林云的肚子,一声声询问着林云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孩子闹不闹......      一会儿,他又叫起来,“云儿,孩子和我打招呼呢,你看,你看,这里,这里。”      林云无奈地叹息着,“又一个准爹爹诞生了,傻里傻气的,只会说,孩子和我说话呢,孩子和我打招呼呢......咱能换个词吗?”      韩子安没理林云,只一个劲摸着她的肚子,恨不能让孩子赶紧降生,他能抱在手里最好。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什么,抱着林云走进屋子将她安置在床上躺好,“云儿,你这肚子咋这么大,会不会有事啊,不行,我们得去看看。”说着,一脸严肃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喊水根备车。      林云叫住韩子安,笑着对他说:“子安,这次是两个宝宝,你起名时别忘了起两个名字。”      “什、什么?是两个。”韩子安傻呵呵地笑着,“云儿,你可真棒,咋一下子怀两个,这下好了,我一下子有两个孩子了,不对,是四个。”      看着韩子安在地下转着圈,林云连制止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韩子安笑傻了!      待韩子安休息一天后,林云把韩子安走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好吧,林云是哭着说的,如果只掉几滴眼泪也算哭的话。      怀孕的不适,没人说话的苦闷,其实,不是没有说话,而是没人能让自己撒娇。照顾孩子的辛劳,虽然,没用我照顾,但我劳心了。      最最主要的是,林云受惊后没人安慰,不是,是没人支持,也不是,是没人纾解,对,主要是没人纾解,让她自己担惊害怕了好几天。      一番哭诉后,得到韩子安自责的道谦和无数的关怀,所以林云的情绪慢慢平复,抱着韩子安睡着了。      这次的训练硕王爷很满意,上报的训练手册和野训方法也让皇上感觉不错,因为他坚决不想为官,只强调自己有腰伤不能太过受累,所以皇上赏了他个正五品闲散云骑尉的世职。      不过:      没封地,这肯定没有,谁给你呀!一个连闲散都算不上的人;      没权力,只是还没弄明白,皇上的圣旨,算不算权力;      没钱,不在人家的编制之内,每年的俸禄就不给了,给些东西弥补一下,当然,没有硕王爷给的多。      云骑尉,最低等的世职,但却能让子嗣承袭。      算了,咱也没干啥惊天动地的大事,就当为国家添砖加瓦了。      现在林云说的事让他的精神紧张起来,也让他感到心痛,自己在也不能离开她了,从现在起要一步不离地直到她生产,在好的事也没有林云重要。      他抱着林云,看着她平静甜美的睡颜,想了好久。      京城是个好地方,也是林云一直想来的地方,可这里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充满着危机和陷阱。      林云怀孕了不比平常,所以,要尽快带她离开这里,不然,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韩子安对林云说,立即起程回家,对外宣称林云想回家做月子。并答应林云,等过两年在带她来,那时一定带着她在京城好好玩玩。      林云无所谓,反正连怀孕在生孩子要好长时间,也没法出去,不如趁现在孩子踏实的时候回家,等以后有时间在来。只是建议韩子安在等二三天,武一鸿考完武举后在走。      韩子安点头同意,并说他会尽快通知有往来的人,五天后在《百味斋》请客,第六天起程回家。      随后两天,韩子安忙着定饭馆送贴子,林云安排人大量买东西。      幸亏年前孤狼他们送回家几车,小翔走时也捎了些东西,不然还真能雇个车队走。      衣服,娘家人和韩老每人两套,其他亲戚和林云有过交往的每人一件,总是从京城带回去的,是个意思呗。大小不同的号码在多买几件,预防外一。      布匹不用买了,赏赐的和进京后收礼就足够,不过大部分已送回家了。      在买些雕漆的瓶、罐、盒盘、烟酒茶具等,古朴庄重,形态典雅,送给长丰县的那些有钱人也是个能当摆设的艺术品吧。      笔墨纸砚和一些扇子、挂饰等带着京城特色的东西也采购不少,送礼或给小远、多多学习用也是好的。      在说小霞的岁数也到了,咋也得给她准备点。      不多,两大箱子的京绣。什么手帕、门帘、丝绦、扇套等,以及头花、彩头绳等都置办了一些。      至于果脯、秋梨膏、茯苓夹饼、酥糖、酱菜和一些开口笑、酥饼之类的搁得住的食品多买点,按家分些。      那些软点心、烤鸭等食品太容易坏了,也搁不住绝对不能带了。      不过林云和韩子安的空间里装了不少,这么好吃的东西,不买点回去吃太亏了,她甚至买了好几碗的卤煮和爆肚。      不过有好些东西让爱吃的绿竹小丫头学了不少,虽不说学得原汁原味吧,感觉上好像差不离。      当然贵重的挂毯、玉器以及安宫牛黄等药材也购置了不少,不过都是自家用的,送礼的很少了。      什么?你花钱太多了,你有吗?      当然有,还不少。      除了徐方带过来的头年码头的收入,小翔拿来的喜相逢收入,还有小翔带来的几箱子珍珠。      珍珠这东西在京城就是贵,林云也没色(se)着,全部投入到京城东市的珠宝市场,那钱挣得——哈,你们想吧!      三天后,武一鸿考中了武举人,护国公府并没大办,武将之家,武举人真的不叫事。      在韩子安亲自上门恭贺时,林云让紫藤跟着,给武老夫人和武月珍送了封信,主要是说自己准备离京回家,身子不方便就不招待她们了,以后有时间会当面谢罪等等,      只是,她还给楚晴带了点东西,是一些现代的玩偶和带有现代色彩的绣品、图册,图册是林云画的,主要是下阳村周围的风景,只不过含着些比如什么蔬菜大棚或是打谷场等。并在一幅山水人家图画中用汉语拼音写了一句画成图形的话,“如果放弃,下阳村有你一间屋。”      林云没写信怕影响不好,只让紫藤带了话。      紫藤回报说:“楚娘子当时就将玩偶给护国公府里的孩子们分了,绣品和图册留下了,还大声说,夫人够意思是个可交的人。”      林云叹口气,山沟里敲鼓(回想/响),当初她以为楚晴是村姑,没见过视面,所以才如此冲动。      谁知,她比自己更棒,只是被爱迷了眼,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成百年身,为了爱情值吗?      林云又叹了口气,她发觉只要牵扯到爱,她叹气的频率一直很高。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值不值,如果是最初,她能爽快地说,有一种爱情叫相忘于江湖,然后潇洒走开,现在,她不确定了?      其实,她发现自己真得走不开!      一番准备过后,韩子安带着全家人离开京城,走上了回家的路。 ☆、双生   车行驶得很慢,韩子安抱着林云坐在车中,不停地说别碰着、别磕着,还一直让水根将车赶慢点,赶稳点。   对了,多多和米粒被韩子安放到另一驾车上了,生怕他们一闹在碰着林云。   林云闷了时才会让多多和米粒过来,不过是在韩子安的全程看护下才行,林云说他小题大做,但所提要求全部被他傻笑着拒绝了。   唉,在林云的苦闷中,孩子们的抗义中,韩子安的无视中,林云平平安安地到家了。   按韩子安的意思是,这次让林云在长丰县生产,回家只是看看,过两天就走,那里有医馆,会安全些。   林云笑着同意了,她也觉得在城里生产较好,古代耶?一不小心就失去生命,当然越保险越好了,这不是矫情的时候!   看这韩子安忙着送礼,林云却一点也搭不上手,因为她难受。   她的脚肿了,腿肿了,身子太沉了,连散步都很累,只有七个月耶。   即使她埋怨韩子安,大声喊着在也不生了,可什么都不管用,她只能受着,像个傀儡似地呆着。   饿了,李河家的、水根家的立即把吃的东西端过来,不论什么时候。   对,还有那个绿竹,那点心做的,花样繁多,味道精美,让林云即使不吃都不愿撒手。想吃野味,只要眼神一扫,那日月星辰上赶着进山,那猎物杠杠的,想吃啥吃啥。   闷了,多多、米粒,带着一帮小朋友,那是随时恭候。   讲故事、说评书,武个枪弄个棒,彩衣娱亲决不含糊。连魅影和宁静也加入其中,时不时给林云舞个剑,打个拳。你说,宁静这孩子咋起的名,就知道和魅影瞎跑,你说你绣个花缝个衣服好不好。   烦了,更好了,韩子安是全天候陪同,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一不还口二不还手,决不让你撒不出气去。   当然,林云也是有节操的,骂人坚决不吐脏字,讨厌二字使用率达到十成中的九成。   至于打人,咱这细腻嫩软的小手,能打到啥程度。   还有,你要在烦,林翔家的宝宝就是最好的解忧器,抱过来让林云蹂啊躏一会,宝宝笑了,林云不烦了,万能法宝。   当然,还有韩子安、多多和米粒最喜欢的事,就是围着林云看她那硕大无比的肚子和上面不时升起的鼓包。   他们没问过大夫是否看得出是男是女,只是每天和林云肚子中的小宝贝“聊天”,韩子安的大手很热,放在上面能让林云感觉出被“拳打脚踏”过的肚皮很舒服。   而多多和米粒的小手太好玩了,就像两只小耗子爪在林云肚皮上追逐和摩挲,让她感觉痒痒的,总是摸着摸着就笑成一团。   这时,肚中的宝宝也跟着凑热闹,本来一下一下的撞击变成了快动作,四面出击,频率极快,配合而出的是四只小手左追右堵,上下呼应,直到里外都累得受不了,才收手言合,自顾自摄取营养去了,只剩下肚皮疼得难受的林云。   总之,在他们全力的呵护陪同下,林云终于要生了。   九月十日辰时,在林云发出痛呼的一刻钟后,稳婆到位,大夫到位,连热水、棉布、人参等生产需要的东西也有条不紊地全部到位。   林云也被紫竹他们几个给洗了澡,洗了头,吃了饭,做好了生产准备,直接进入产房,等待孩子降生的那一刻。   快!   不快了,按韩子安制定的计划及演练过程算,基本、刚刚达到他的要求。   军人吗,一切都要做好准备,随时能达到战斗需要。   不过,有一点林云不痛快,因为韩子安要求林云生产时他要全程陪同,不容质疑。   多次谈判都以林云失败结束。其实,人家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样子,据说女人生产时会很狼狈。   你说生米粒时韩子安都看过了,不同的,那时他要担心自己前程未卜,对林云容貌关心的少点。这次不同,他全心都在林云身上,那不是出滴汗都能看见。   唉,碰上个拧人有什么办法啊!   很快,林云的肚子疼痛感越来越快,虽然强忍着没大声叫喊,可她的嗓音还是有些哑。   没一会,她就感觉羊水破了,肚子一坠一坠地,向有人用力地在往下揪。   稳婆看着她的样子,赶紧和韩子安一起扶她上床躺好,笑着说:“夫人,这次还挺快的,这会功夫就要生了。”   “能不快吗,本就是第二胎,韩子安称米粒时对她关注太少,这次将大夫的话执行的很彻底,多运动,按时走路,连走多少时间都有规定。”林云心中暗自诽谤。   韩子安趴在林云跟前,死死地看着林云的脸,不能说前面那两个字了,听说不吉利。   不吉利,韩子安不在乎,自己本身就死亡堆里出来的,这点小血腥还叫事。   在说,进产房前他都说了,母子平安他给大红喜包同喜同喜。   有问题,保林云无恙。   虽然,他也想保住自己的孩子,可,这云儿是他的劫,失去她一切都不在有意义。   当时,林云忍着疼踏了他一脚,“孩子是最主要的,一定要保住孩子,不然跟你没完。”   其实,林云心里真得很感动,韩子安有时......   不过,不保孩子还是不对的。   终于,在稳婆一句句“用力”的叫喊声中,在韩子安随时帮着擦拭汗水,林云在他手上留下齿印,她的力气快用尽,在也喊不出声音时,孩子降生了。   “哇,哇,哇”随着一阵响亮的啼哭声,稳婆大声恭贺着:“恭喜老爷、夫人,喜得贵子。”   韩子安没动,林云没动,这才是第一个,还有一个呢?   林云没力气了,可不能让孩子不出来吧。   喘息片刻后,她再次打起精神披挂上阵,努起全身的力气,用力地尖叫一声,她就感觉自己膨胀的肚子缩少了,好像气球被针扎破瞬间萎缩了一样。   没听见孩子的哭声,她强撑一口气,“孩子,哭!”   韩子安听到林云近似耳语的话,赶紧看了看稳婆,只见她正将孩子双脚拽住,头朝下倒着提起,用力拍着孩子的臀部。   韩子安没说话,只是睁大双眼认真看着。   过了一会儿,孩子终于哭出声来,虽然不大,但却很清晰。   第二次的生产还是在无数次“不生了,痛死了”的叫喊声中很顺利地结束了,虽然林云脸色苍白,头发衣衫尽湿,样子很狼狈。   除了对韩子安不时应下的,“不生了,再也不生了,云儿别怕我在呢......”的应答和点头不相信外,其它一切都很美好。   她长出一口气后,终于累极而眠,安安稳稳地进入了梦乡。   ******   “把孩子抱过来。”林云睁开眼睛,看见韩子安左右胳膊各抱着一个孩子,同款的百婴嘻戏的锦缎襁褓,一红一绿相映成趣,还不时低头看一眼,脸上像开了花。   不知道男人笑起来没威严,还笑得那么嘚瑟。   右侧的小米粒一窜一窜地勾着韩子安,小脸紧绷着,好你对他爹的行为有很大意见似的。   听见林云的声音,小米粒先跑过来,趴在床边喃喃地说:“娘,爹好坏,都不让我看弟弟、妹妹,您让爹给我看看好吗?”   韩子安赶紧走过来,“云儿快看,咱家的孩子长得就是漂亮。”说着,将左手的襁褓放在林云身侧。   孩子很小,看不出像谁,脸红红的,眼睛和小嘴都紧闭着,眼睛很长,唇角有些上翘。脸也没有皱皱的纹,真得很好看,也很可爱。(费话,谁的孩子谁不爱啊)   林云用手指轻轻触了下孩子的脸蛋,吹弹欲破肌肤像敷了层鸡蛋膜,软软的,嫩嫩的。   孩子感觉到林云的动作,不适地撇撇嘴,皱皱眉,过了好一会儿才舒展开,安静地睡着。   她又抬起头,看向韩子安手中的孩子,示意他赶紧抱过来。   韩子安有些委屈地皱皱眉,不情愿地挪着脚步,一步一步,好像别人在抢他的宝贝似的。   一个大老粗,抱孩子到是像模像样在,举枪弄棒的手也不怕把孩子伤着。   “当然没问题了,咱抱过多多,还有米粒,抱个小婴儿不在话下。”如果韩子安听见林云的诽谤,一定会这么回答。   “你快点!”林云急道,把身边的婴孩挪到自己的里边,直视着韩子安在次叫道:“子安,快点,我想看看孩子。”   趁两人争孩子的功夫,米粒已快速脱去鞋子,爬到床上,趴在那个孩子身边说上话了,当然,首要任务是告状,告诉弟弟不是自己不抱他,是爹爹不让。   韩子安看林云着急,赶紧快走两步,将手中的婴孩递了过去。   孩子的脸白白净净的,微微有丝红晕,小嘴很秀气,不时还蠕动两下,是个漂亮的孩子。   韩子安看林云要捏孩子的小脸,赶紧抱过去,“你别动她的脸,她会不舒服的。咱女儿这么漂亮的小脸怎么能捏呢,是不是,我的小宝贝。”   看着韩子安抱着孩子又转了起来,林云气得直叫:“韩子安,那是我的孩子,你把她抱过来。”   韩子安看林云有些急,连忙解释道:“云儿,你刚生产完,我怕你累着。”说着,又朝门外叫到:“夫人醒了,快拿吃的来。”   随着声音,李河家的带着人走进来,帮着林云梳洗擦拭起来,把林云要说的话堵在了口中。   “夫人,您这次生了龙凤胎,小少爷和姑娘可漂亮了,连接生的稳婆都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李河家的一边帮林云拿着菜盘,一边说着:“你看,小少爷多乖呀,就这么静静地睡觉,出生时叫的声这大,底气可足了。老爷可喜欢姑娘了,总是抱着都不撒手。” 作者有话要说:  2015年8月3日修改标题,上回打错了。道歉! ☆、月子   姑娘是林云让叫的,小姐这词现代社会叫乱了,林云心里有些不乐意让自己的女儿被人家这么叫,所以重新定词,韩子安无条件、必须执行。(古代人家都这么叫,你是心里障碍好吗?)   不过,韩子安这人偏心眼太过,一直抱着女儿,也不和林云换换。哼,等着吧!你儿子大了我一定不让他喜欢你。   多多呢?你咋还没下学,你帮我抢过来,给我抱会好不好。   好吧,多多回来,林云也抱不上,女儿是多多的,韩子安拧不过多多。   哈,一物降一物了!   对,多多上学了。   韩子安给他联系了灵岳书院,有林翔的关系在,也不会有人欺负。   说心里话,多多一直练武,一般家的孩子也没人能欺负得了他。   “哇,哇”一个孩子哭了,另一个跟着也哭了起来,唉,双生子约定成俗的习惯,不同时行动怎么显得是双生。   林云侧头哄着孩子,还不时偷窥下韩子安。   韩子安左胳膊架着女儿的头,右手搂着孩子的屁股,还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两只胳膊向坐小船划桨似的左右晃动着,嘴里还轻声叫着,“乖女儿听话,爹给你买花戴,宝贝别哭了,一会带你出去玩......”   “当家的,您许的诺太不靠谱了,这么小的孩子还带出去,买花,谁信啊!”林云心中取笑着。在看看韩子安手足无措的样子,林云实在憋不住,哈哈地笑起来,口中还咬牙切齿地喊:“让你跟我抢!”   “快给孩子吃奶,孩子饿了。”   李河家的一句话提醒了林云,她接过紫藤手里的热毛巾,擦拭婴儿的粮仓。随后又抱过儿子,一只胳膊托着他的头。   孩子有着灵敏的嗅觉,顺着奶香味找到□□,一口叼住,用力吸吮起来。   “我的娘啊!”林云大叫一声,用力推开孩子的头,好疼呀!   这时,韩子安已走过来,放下女儿正要直身,看见林云的动作,赶紧用一只手托住儿子的头,一只手抚住林云的后背,双手用力一挤,成功地让孩子再次吸住林云的□□,任凭林云如何挣扎也没放手。   林云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正想对韩子安伸手,却看见儿子可能因找到了吃食正在高兴,晶亮的眼睛微张着,有些狭长,小鼻子一忽一忽的,吃两口还退出来砸吧两下嘴,红润的唇形透着那么的好看。   林云心中一软,抱孩子的手轻轻一拢,“小宝贝,吃美了!”   随后,女儿也成功占领另一边的粮仓,直到吃饱喝足才罢休。   于是,林云坐月子的日子里,就是在孩子们用力抢粮的混战中渡过的。   二天后,两个小家伙就睁开了眼,好像眉眼也清晰了,可能是龙凤胎,男孩子随韩子安,女孩像林云,真得挺漂亮。   当然,我和韩子安长得也不错。(臭美,鄙视!)   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出生刚几天,林云的奶就不大足性了,也不知是孩子吃得多,还是林云制奶功能弱,反正,两个孩子一块吃时,好像吃不饱。如果能错开时间吃就好了,可双生子为啥总是一块饿呀!   韩子安只好去买了头奶牛,听说是黑白花的,长得挺精神,产奶也挺多,不过有些味孩子不爱吃。   林云让水根家的添些杏仁、花生之类的去煮开了才算满足两个挑剔的孩子。   九月的天气,虽然有些凉爽了,可对于整天坐在屋中的林云还是不好过的。   “洗三”过了,没她什么事,她只需要衣帽整齐地在床上躺着,是林云老娘给操办的,虽然两个小家伙给他们娘挣了不少好东西,但没看见稳婆摆的一套程序还是有些遗憾。   “十二天”过了,也没她什么事,她刚闯过生孩子后最重要的一关,吃碗饺子,捏捏骨缝,她就完成任务了。   “满月”总该她上场了吧。   错,林云娘和韩子安商量后,因林云是双生,身子骨太弱,必须坐满四十天的月子才能动窝。   韩子安当然是最佳执行者了,正好林云在床上不能和他抢灵儿。   (我妈说,父母给孩子起名是对孩子唯一的一次权力,可现在?)   对,他们的孩子起名了,二儿子叫韩承毅,林云的战斗力实在弱于韩子安,她本想叫承逸来的,韩子安说男孩子要坚毅,刚强,不能太潇洒飘逸了,什么逻辑。   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他家的孩子他说了算。   可,那是我生的耶!   女儿的名字争论较大,韩子安想叫韩承宝,太俗,全票否决;   米粒说叫胖胖,因为女儿长得肉滚滚的,太难听否决;   林云想叫莹莹,晶莹剔透,显着那么美,搁置,还需商讨下在做结论;   多多叫她灵儿,小名也叫灵儿,聪明伶俐,乖巧可爱。   哇,一锤定音,三票支持,男强女弱,林云反对无效,决胜权在他们,林云再次败阵。   没关系,还有小名呢,林云可是大权在握,一定要起个好听的名字,叫着要响亮,听着也顺耳。   林云又开始想了,直到、直到......   在多次自我否定和他人否定后,林云大怒,难道不成叫豆包、米饭!   “哇,好唉,有吃得饿不着。”   不知是惊呼还是叫嚣的三道声音,让林云气得直跳脚,“听着,我不想要干粮。”   “云儿,干粮能解饱,还是叫豆包吧。”   争论的结果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林云完败,她第二个儿子韩承毅的小名被定为“豆包”。   唉,豆包也是干粮,能吃饱的。   终于过了四十天,林云一番大洗。   这是自然的,月子里老娘不让她洗。不碍的,咱有空间,可韩子安说是凉湖,不能进去。所以,一个月子林云只能不停地擦洗、换衣。   哈,现在终于将自己弄干净了,在收拾得利落漂亮点,走到前面招待四方来客。   双生子的满月宴办得很大,来了很多人。   亲朋好友,与韩子安有关系的,与林云一起绣过活的,小翔的来往客户,还有多多的同学,是他不时炫耀的结果。甚至还有米粒叫来的小朋友,咱也不能不当客人呀。   顺福楼大开宴席,韩子安也是太高兴了,天天是傻呵呵地笑,见人就吹自己的女儿多漂亮,儿子多好看......   当然,你不被灌谁被灌,宴席过后,韩子安是被人抬回家的。   絮絮叨叨地缠了林云一夜,当然是喝多了没啥行动力,只是车轱辘话来回说,把林云贫的够呛。什么你好了,有孩子好了,没你不成了等等,说个没完。   之后,韩子安除了必须去的事,其他时间都在看孩子。   当然,林云也看着,不过怀孕长的一身肉实在难看,她需要尽快恢复苗条的身子。   虽然韩子安晚上抱着她运动时,多次强调,她还是胖点好,肉肉的很舒服。   可人家还不到三十,现在就胖起来,将来咋办,反对无效,林云继续锻炼着,从来没有过的刻苦。   腊月初八,多多放假了,要到二月二龙抬头后才开学。林云他们在喝完腊八粥后,起程回了下阳村,准备要回家过年。   回到下阳村的韩子安一家受到绝大多数村民的欢迎,编织业的发达带动了村民经济的增长,现在的下阳村那妇女的地位是蹭蹭地长,看见林云又生龙凤胎,简直把她当神一样的存在。   大嫂抱着小豆包不撒手,自己三十多了,估计也不能在生,所以看见白白胖胖的侄子那叫一个爱呦。   也是,三个月的娃娃正是招人喜爱的时候,每天穿得像个洋娃娃,被人抱着或举着,不时伸着肥嫩的小手,四处乱抓显示着他们的存在,“啊,啊”的火星语竟有不少人跟着附和,能不让人喜爱吗?   至于两个大个的孩子,林云一个看不过来直接从韩家院子里消失,去哪,还真不好说。   韩老爹很快被多多和米粒的甜言蜜语所征服,直接成了他们的保镖,带着他们上山进林,几乎都不着家。   偏疼孩子不上色(shai),淘气小子出好汉,在没有韩子安管制的情况下,这两个小子简直成了魔王的翻版,没有想不出的。   多多大点,行动力超强,那小主意一出一出的,让人防不胜防,没两天,就成了村里孩子的头,招呼一声,连十四五岁的小子都跟着跑,因为多多想的招总是出人意料,但很受孩子们的欢迎。   年节前,在日月星辰的纵容下,多多带着几个大点的孩子进了山,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打了几只兔子和野鸭,兴高采烈地回了家,还四处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   林云这个心疼呀,冬日的野林猎物本身就难打,他们几个又是孩子,一日的奔波,个个冻得脸红身凉,手脚跟结了冰似的。   林云想骂,可看他们的惨样又舍不得,只好安排人赶紧给他们换衣搓手,喝姜汤换暖被,直到寒气消失。   可韩子安却没饶过他们,直接叫他们去外面站马步,打拳中踢腿,最后在绕着下阳村跑十圈,一个累得快喘不上气了才停止。   最后是每人一篇保证书,坚决保证在家里大人没允许的情况下决不进野林打猎,才算将这次事情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更,庆祝八一建军节!   祝军人们节日快乐!幸福一生! ☆、分离   过节后,韩子安和林云也开始忙活起来。   不对,是一直在忙,只是忙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除了满处吃酒,韩子安还要去码头看看,据说在那搞了个什么建筑,需要他最后修定。   林云当然也忙了,林翔看上了她给豆包和灵儿设计的竹车和小竹床,就是很古老的那种。(我姨家有,很结实,留了好多年还挺新的。我小时也是坐竹车长大的噢。)   竹车很简单,车身、扶手、坐垫全部由竹子制作,就连轮子都是孙叔用竹子做出来的。车上面用油布做了个遮阳棚,美观实用,超一流享受。竹车车身里的三块木板可平铺或改成桌子,四框上面加竹杆护栏可让孩子抓紧,练习站立用的也安全,铺上竹席可睡觉,主要是推出去玩不累人还能让孩子看景,绝对是一物多用的东西。   既然小翔看上了,也不能只做一样,林云决定设计一套儿童系列产品,在今年二、三月份推出,又一项挣钱的买卖。(真是大俗人,钱、钱,会说别的不)   正月下旬,韩子安从码头回来,脸上笑得那叫个嘚瑟,神神秘秘地告诉林云他有一个好地方,一个肯定让林云喜欢的地方,在过些日子就能去了。   切,谁稀罕!   林云鄙视地看着韩子安的笑脸,不就是桃花园吗,谁没看过呀。   正月二十七日,下午未时。   在韩子安神秘地向孩子吹嘘的时候,林云家来了一个人,一个让林云不喜欢的人。   欧阳子乔——韩子安的结义二哥,多多小朋友的亲爹,抢走林云宝贝的坏蛋!   欧阳子乔站在门口,身姿挺拔,气势高昂,面色肃然,眼神冷漠,靛青色的锦袍显得他更加威武刚硬,身边牵着匹高大黝黑的大马。   看见迎出来的韩子安仍然神色未动,直到看见不远处正和米粒玩耍追逐的多多,冷漠地眼中现出一丝柔情。   “马唉”   一声惊呼之后,多多和米粒飞快地跑过来,清澈黑亮的眼睛直瞪着大黑马。   这才是好马,身高、体形、毛色棒极了,家里用的虽然也是战马可与这匹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多多爱马,总想有一匹自己的宝马良驹,并不时展示他飞身上马的英姿。   好吧,现在他用的是竹马。   韩子安已答应他,他十二岁时就送他一匹。   多多提出最好买的卢、赤兔、骅骝、汗血等宝马良驹,被林云直接拒绝,故事里听来的,上哪买去。   韩子安说有,只是看缘份。   韩子安这个无原则的家伙,对他儿子的要求没一点抵抗力,鄙视!严重鄙视!   洗漱过后,几人坐在堂屋中说话。   欧阳子乔的眼睛一直追逐着多多,一点也舍不得放下,虽然脸仍绷得紧紧的,仍旧没有温度。   多多比同龄的孩子高,像个半大小伙,虽然长得唇红齿白的,可多年练武下来,根基已铸就,身材挺拔,气韵俊雅,初现棱角的国字脸上已有了一丝稳重和冰寒。小脸一绷,真有几分大冰块的架势。   亲爹他叫了,人抱过了,对一个大冰块他实在升不起热情,虽然亲爹的眼中有些灼热。   不过,最亲不过父子,虽然陌生,他心里还是想知道亲爹的一切。   于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睁得老大,嘴唇微闭,隐含着一丝疑惑和打探。默默地听着是他亲爹的人讲述着这几年的经历。   他爹受了好多苦,他爹成亲了,他爹有了个女儿,他爹......   小米粒站在他身边,小手紧紧地抓着多多的衣角,大人严肃的表情让他有些无错,白皙的小脸微露一丝紧张,一双晶莹的眼睛茫然地四下看着,不时从爹身上移到娘身上,一会儿又注视起多多哥哥,还不时偷看一眼那个让人害怕的二伯。   平时连说他时都笑眯眯的娘怎么脸色那么难看,一向护着自己的多多哥哥也不笑了,只是眼睛都不眨地盯着那个二伯。   他真的有点害怕,他不敢说话,只能怯怯地揪着多多哥哥的衣角,静静地等着,不,是听着他们在说什么,虽然他听不时分懂。   “老三,我这次想把儿子带走,和他分别这么久,总该对他尽尽心了。川地虽然不是很好,有我在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什么,这次就带走吗?”林云惊叫起来,眼中的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恰如那冷水浇头怀抱冰,心里拔凉拔凉的,自已养大的儿子,说走就走了。   其实,对多多会离开他们,林云和韩子安早有准备。   可,说归说,事到临头,心里总是一惊,恨不能这一天永远不要来临。   韩子安温和的面孔也沉寂下来,默默地看着欧阳子乔。   这几年,他和多多之间越来越像父子,他能打、能说、能管、也疼爱着。   多多对他敬着、撒着娇、维护着。   现在让他们分开,他不想,真的不想!   “老三,三弟妹,我知道你们舍不得。这么多年的疼爱不是假的,从多多身上我看得出来。可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也想他。”欧阳子乔苦涩地说着,多年的离别他不是不想,可人总要活着,他的苦......   看着二哥苦涩地摇摇头,韩子安知道这事不能更改了,多多必须要走。他看向林云。   林云正看着多多抹着眼泪,慢慢地一步一步向多多走去,那脚步沉重得能将地压个坑。   “多多”林云叫着孩子,一下子扑过去,抱住坐在椅子上的孩子,伏在多多的腿上痛哭失声。   多多的眼泪掉下来,顺着两颊流着,他用手轻轻的拍着林云的后背,一下一下,轻柔又稳健。   小米粒不知道娘怎么了,见她哭得伤心,也抱着娘哭了起来。   韩子安没说话,只默默地看着,他想抱着他们,安慰他们,可管什么用,让他们哭哭,心里也好受点。   过了好长一会儿,林云忽然放开多多,用力擦了下泪水,猛地站起身子,急步走到欧阳子乔跟前。   “你能确定会好好待他吗?不论他发生什么事都会听他说,听他解释,让他健康快乐地成长吗?”   欧阳子乔站起来,冰块似的脸更加凝重,一字一顿地说:“我会对他好的,他是我儿子。”   韩子安走过来,满脸严肃,眼含犀利地看着他,“多多,也是我儿子,你待他好我认你,你错待他我决不轻饶。如果有那一天,我会带他回来,从那往后,与你在没关系!”   “我是个男人,一句话一个钉,决不会口不对心。我会对他好,一定!”欧阳子乔的口气异常坚定。   “好,我信你,别让我失望。”韩子安低沉的声音含着不舍,带着警告。他半仰起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向多多。   挨着多多的椅子边站下,半蹲下身子,神色凝重地看着多多,口气温和却坚定地说:“多多,我永远是你的爹爹,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只是,现在你要随你亲爹去生活。记住,累了就回家,爹娘在这里等你。”   多多听着韩子安的话,眉头微微促着,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又停了下来。   爹虽然疼他,可说出的话绝对是板上定钉,不会改变的。除了娘能说动他,因为,娘的理由很充足。   多多轻声叫道:“娘亲,你说过,我的亲娘出远门了,所以她把我交给了您,您是娘亲,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是吗?”   “娘亲”这是林云成婚时说的,那天之后,多多一直管自己叫娘。可现在,她该咋办?她不想让多多走,可......   “多多”林云眼含泪水,轻轻叫着,“跟你亲爹走吧,娘会去看你,等着娘。”   多多一听林云如此说,知道此事不容更改,立即跳起来向外跑去,“我不会走的,永远都不走!”   转身的瞬间,泪水已布满他那还有些稚嫩的脸,声音中带着哽咽,湖蓝色缎面包裹的身影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小米粒也反映过来,脸上闪过一丝说不上什么感觉的复杂后,便向林云直扑过来,肥胖的小肉手紧紧抱住林云的大腿,“哥,快跑,一定不能让他们抓住你。”娇嫩尖利满含痛苦的声音,晃晃悠悠地在开春的冷风中飘荡,让人觉着刺骨的痛。   林云失声痛哭,蹲下身子抱住米粒抖成一个,她不想让多多走,她真的不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泪眼朦胧地看向韩子安,低泣着述说着她的委屈。   韩子安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动也没动,就这么双目直视着门口静静地坐着,似乎,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他没有听见任何外部的声音。   他的心里很痛,像刀挖一样。   多多是一定要走的,那是他的亲爹,他没有理由阻拦。   米粒尖利地喊叫、林云低哑地哭泣,他不是没听见,可他该说什么。   劝慰吗?他的心还想着当初他和多多的相聚,还看得见多多那充满信赖的眼睛,他也不想离开多多。   阻止吗?当初多多的娘亲千叮咛万嘱咐要带着多多找到他爹爹,他也发过誓一定会亲手将多多交给他的爹爹。   当年,他抱着快三岁的多多一起埋葬了他的亲娘,哄着孩子说,他娘出远门了,要过好久好久才能回来。   他笨手笨脚地喂多多吃着他煮的没嗞没味的米粥,他和林云一起哄着多多玩,看着云儿给他缝制衣服,他举着多多学小鸟飞翔。   他舍不得多多走,真的舍不得!   欧阳子乔只静静地看着,他知道老三一家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可他也想。离开这么多年,他对不住儿子,只想对他好点,只想让他跟自己在一起。   即使他们恨他,他也要带走儿子。   林云哭了半天,才将米粒递给子安,自己向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连着两天多更,也不知能不能补回我丢失的收藏,留个言鼓励鼓励呗! ☆、抱椅   林云走出屋子,正月的寒风仍旧刺骨,周围的树干还是干枯的,远处的山上野林里虬枝摇曳,仍然是一片萧条。   她迈步向外面走着,胸中蕴藏说不出的郁闷,真想对着高山、野林狂吼几声。   快速地向瀑布跑去,她有种预感,多多在哪。因为她说过,心情烦闷了,就看看山,看看水,听听大自然的声音,心会静的。   冬日的瀑布是干枯的,没有水,没有声音,只有一层层台阶,一个个岩洞,在山风的吹拂下,裸/露在山间,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哀鸣,苍凉地展示着他们的不屈。   多多蔫头耷脑地坐在靠近山体的岩石上,低垂着头像被霜打了似的。   林云走过去,紧紧抱住多多,下巴搁在多多的头顶。   多多回身抱住林云,低哑地叫了声“娘”,便不在说话,脸埋入林云的怀里默默地哭着。   娘两个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过了一会儿,林云开始唱歌,孩子们最爱听她的歌声,时常磨着她唱。   “人生路上甜苦和喜忧,愿与你分担所有,难免曾经跌倒和等候,要勇敢的抬头。   谁愿常躲在避风的港口,宁有波涛汹涌的自由,愿是你心中灯塔的守候,在迷雾中让你看透。   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睛空,珍惜所有的感动,每一份希望在你手中。   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风风雨雨都接受,我一直会在你的左右......   每一份希望在你手中。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风风雨雨都接受,我一直会在你的左右。风风雨雨都接受,我一直会在你的左右。”   林云轻柔地唱着,一遍遍,多多静静地听着,越听越放松。   直到,林云的嗓子哑了,多多含着泪睡着了。   随后的日子,多多要么抱着灵儿,轻轻地哄着她,嘴里还喃喃地说些什么。要不就抱着林云,和米粒一起听林云讲故事唱歌。   米粒也曾严肃地找过韩子安和林云,一本正经地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并在得知多多即将远走他乡,不能回来时。   他愤怒了,绷着胀得通红的包子脸,戴好进山的装备,手拿弹弓,气势汹汹地找到欧阳子乔,想和他进行一场争夺多多哥哥的殊死搏斗。   失败后的米粒抱着多多,哭喊着他的无能,不能保护多多哥哥。   因为,多多哥哥,就要被坏人抢走了。   林云只会哭,韩子安却冷静地将多多的事安排好,他喜欢的东西全部带走,还将自己让人做好的弓箭、宝剑等物品给了他,本来是想给他的生日礼物的。   其他衣物、首饰和玩具都是李河家的和如意收拾的。   因为,他们要和多多一起走。   韩子安将李河一家以及旭日、星空给了多多,但没给卖身契,只要求他们一定要照顾好多多,保证他的安全。   韩子安应允他们,如果,在多多十五岁时,你们仍然忠心地看护着多多,他就将身契交给多多,并将他们家的孩子放出去。   现在每人给二十两银子,二匹布料,二件首饰,等几年后在见时,如果没背叛多多,这些东西会翻十倍给他们,如果不认真看护,那这不要怪自己不讲情面,追到天涯也饶不过他们。   总之,多多好他们就好,但也不是不讲理,如果他们拼死保护了,也不会乱处理的。   对韩子安的能力,这几个人一清二楚,全都认真答应下来。李河家的更是感谢韩子安没让他们一家分散。   第三天,欧阳子乔带走了多多,直赴蜀川辖区,当他的正二品蜀中提督总兵官。   娘送娇儿泪不绝,儿不舍娘哭断肠;   心知远行为儿好,慈母手中线难抛;   祈儿前途无险阻,一马平川长到高;   山水不转人会转,娘亲等儿回家转。   ******   林云沉默了,每天只是静静地呆着,双目无神地注视着院子,也似乎并没看什么东西,只是茫然地看着。   韩子安和米粒都很担心,一直在边上哄着,劝着。   林云虽然动了,却对什么都拿不起劲,懒洋洋的看什么都没有兴趣,连豆包和灵儿逗趣的叫喊声都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韩子安真急了,揪住林云大声斥责着,“你看看,你成什么样了,多多走了,你还有孩子,米粒、豆包和灵儿,他们也在等着你的关心,你的爱护,难道要等在失去他们,你才能记起来你还有儿女吗?”   林云被镇住了,她真是犯糊涂啊!   多多是她看护好几年的孩子,可米粒他们还是自己亲生的,难道......   呆滞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她看着满脸怒气的韩子安,看着满含担忧的米粒,还有两个尚不懂事仍在啃着小手小脚的双胞胎,她忽然高声大笑,“傻了,自己钻牛角尖了。”   笑够了,她才抱起米粒,对韩子安说:“子安,对不起,我忘了,以后不会在糊涂了。”   她亲亲米粒,“娘的宝贝,原谅娘好吗?”   “娘,没事,我们在你身边,不会走的。”   听着米粒小大人的话,林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痛苦的不只是她,还有他们。   她走到韩子安跟前,轻声问道:“子安,多多只是去学习了,是吗?他会回来吧。”   “嗯,会回来。”口气异常坚定,“在说,时间长了,咱们去看他。”   林云点着头,米粒高兴地欢呼起来。   情绪变化阶段终于过去了,林云打起精神开始了婴儿用品的设计工作。   韩子安?   他去空间里捣鼓甜湖水去了。   甜湖的水能救人,这是不容质疑的,可怎么救却是关键。   单纯用甜湖水用处不大,可能比外界的水清澈点,但没有效果。给武二将军治伤时用的是调制的水,一比三的比例。林云怕甜湖抽疯,万一一碗水下去,武二将军活蹦乱跳地走出来了,那不他们就麻烦了,所以用的调制水,可效果却比没调的好。   韩子安发现了其中的问题,现在正在试制,分别用原液、一比一、一比二......直到一比十,逐渐增加外界水的比例,然后在去野林打猎,分别给受伤的动物们喂上调制水,看下哪种最好。   林云没管他,接着设计自己的东西。   小竹车、婴儿床、小推车、儿童小竹椅、儿童木站椅、背篓等这些不成问题,画出图来交给孙叔,绝对做得很好。   跷跷板、小木马、大公鸡等木制玩具画好后交给老爹,现在老爹也带着好几个徒弟,举一反三的事老爹做得最棒了。   小床垫、小纹帐、小衣服(现代小孩子的衣服多好看呀,拿出几套就够镇住他们了,自己的孩子先享受也不亏)、小鞋袜、手巾围嘴等等,用布料制作的东西直接交给桂花婶,只要做得颜色鲜艳,形象生动,多用些棉软料子就成。   林云重点用在婴儿双肩背带和抱婴座椅上,因为她家的两个小家伙也要用了,天一暖和,就要带他们出门去玩,总抱着多累人啊。   双肩背带式,用双肩和腰共同使力,肩部带子交叉的背带最为省力。只要将背带的带子做得足够宽就行,窄了搁得慌也不结实,为了孩子的安全,这点要强调制作时必须检查到位。   到时带着孩子出去,让他一边欣赏风景,一边解放自己手是多好的选择啊!   解放自己的手干嘛?   这不是多此一问吗,当然是拉着韩子安的手了。   纳尼,古代夫妻外出是不许牵手,请问你是古代人吗?   最让林云感兴趣的是抱婴座椅。   其实就是一条很宽的腰带,前面带个硬座,腰带系在大从的腰间,宝宝坐在上面的座信上。孩子们的活动更加自由了,大人抱着也方便。   在说,全靠腰部用力,平时带孩子溜个弯,串个门的也方便不是,随时可以解下来,放他下去同别的小孩切磋下火星语。   抱椅做好了,噢,制作者是孤狼和水根家的,韩子安没忙完呢。   林云拿过来就系在了腰间,把豆包抱过来坐上,没办法,韩子安抱灵儿的时间长,林云只好多抱豆包了,不然两个孩子长大该有意见了。   还行,感觉很不错。   轻松、省力,不妨碍孩子活动,两人间还能不时地交流一下,虽然,林云对啊、啊的火星语实在不理解,可也必须对说,不然,儿子不干呀。   在林云成功完成婴幼儿用品店的设计和产品配置时,韩子安的调制试验工作也顺利完成。   甜湖的配置比例是一比六,即一份甜湖水配上六份外界井水,其他水也行,别太脏,能达到最佳的救治状态:起死回生!   不是直接跳起来走人,而是好得比较快,能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伤口,清除T内疾病,后一句是林云说的,韩子安没做试验。   这水林云没敢配置,除了自己家人,好吧,自己家人也只能用一比四的比例,不然太逆天了,会给这个世界重棒打死的。   至于一比一、一比二的水,林云调制了不少,给家人少量喝点,去去身T上的杂质,排排毒气,净化一下身子也不错。   最少,爷爷、奶奶、爹娘和韩老爹的身T看着挺康健也年轻了少许。   爷爷总说天气闷热时心口很闷,不知是不是心脏有问题,喝些调制水也不知管用不管用,总要等到夏天时才能知道。   幸亏从京都买来的骨面竹背雀牌没给他们,不然一坐一天不遛弯,身体真会搞垮,还不如下下大梁、打打双陆好,与几个好友一起乐呵乐呵就行了。   最主要的是给韩家大嫂喝了几次,这不,没过几个月就都怀上了。   看着韩大哥兴奋地找韩子安喝酒,总算韩子安的功夫没白费,重男轻女的古代人咱就没折!又跑题了。   算了,咱家大哥那还等着呢,行动吧!   听着林翔说婴幼儿用品卖得很火,林云心里真得挺高兴,今年的收入又少不了,过两年咱在出去玩,也能松泛点不是。   其实,对林云来说,钱真不叫事,只要自己努力了就不会不挣钱,但手里没钱却万万不成。   所以说林云是个大俗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阳光总在风雨后>这首歌,你们呢? ☆、桃花   可林云记得现代社会的网上曾留传着一些话,好象是说:   有人说钱/很/俗,但是没/钱/你/更/俗,因为钱是社会商品中最/有/用的东西。我们是/用/钱来生活,除了生活,钱/有/时/候/还/能/挽/救/生/命,还能延/续/生/命。   钱/是/男/人/的/价/值,女/人/的/安/宁,父/母/的/爱/心,亲朋的纽带,更是你得到自由欣赏美景的桥梁。   比如,你想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没/钱,谁/白//给/你,想/吃,有/谁/白/送/你。   所以说,这段话说出了林云的心/声,也为她这个俗/人提供了回/击/别//人/嘲/讽/的有/力/证据。   但是(什么事都有但是,不可能十全十美),做/人/不/能/死/把/着/钱,该/花/就/花,决/不/啬(se)着,这就看你是不是大/气。   真朋友虽说不在乎,可也显得咱/格/调/更/高/不/是。   就/好/比/说/,金/成/用/钱/时,她将/全/部/银/子/给/出/去/也/在/所/不/惜,既给韩子安/挣//了/面/子,又全力帮了人。   没办法,咱/就/是/这/么/大/方/的/人/!(绝对找拍,没见过这么不害臊的,不是你一文一文算计时了。那不是我,绝对不是,肯定不是!)   行了,好比的事结束了。   因为,三月十日,韩子安要带他们去看那个神秘的,他一直不说的地方。   不过,韩子安准备的怪充分的,从青石镇一上车,便有个机灵的小厮递过来一个朱漆描金如意手柄提盒。   内有两层,梅花分格,一层是糕点,一层是干果,还说是让夫人和少爷路上解解闷。   看着韩子安微笑点头,林云也就没作声,谁知道他们搞什么鬼,逗什么闷子,反正出来就随他了。   两天后的午初时分,一行人来到码头,见到石老大和伍飞他们。   寒暄过后,伍飞请他们去码头仓库前,沿道路边建成的清悠堂休息一下,午饭一会儿送过去。   韩子安让孤狼带着人过去后,他才和林云一起走向永兴皮货店。   永兴皮货因建在码头,装修的并不精致,但屋子很宽敞,屋子四周的架子上和柜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皮毛,柜台里面的墙上挂着几件做好的毛皮坎肩和儿童穿的斗篷,以及一些护膝和皮帽子之类,大都是林云以前设计的老款式。   韩子安说这里并不卖成衣,只是大批量走货的地方,主要是来走客商买或送进于老板娘的皮包加工厂。   林云有些可惜,如果能卖成衣,赚取的利润会更大吧,有时间和子安说说,实在不行从城里找几个设计皮衣的高手。   随后,他们便朝休息的地方走去。   清悠堂面朝主路,只有二丈多宽,但却很长,分成四个隔间,每间怎么也得有七十来坪。   两个身穿翠绿色衣裤,系墨绿色丝绦的十三四岁小姑娘招呼两人洗漱后,请两人进饭堂吃饭。   饭堂很干净,地上铺青石板,白色的墙上画着青草、绿树、花鸟等图案,窗上挂着翠竹帘。长方桌上铺着蓝绿色格子的长方形牙边桌布,木椅上罩着同色的椅罩。   桌上摆着快餐盒,四菜一汤,一个小竹篮内放着四五个一寸大小的白面馒头和四五个金黄两色的小卷子,另一个木质雕红梅花纹托盘里摆着炸花生米、拌野菜、绿豆芽拌海带等六样凉拌小菜。   水根家的和常平家的/正/在/喂/豆/包/和/灵/儿/吃/菜/汁/肉/糜/糊/糊。   林云的奶/水/不足,她又不愿找奶/娘,所以,平时都是喂牛/奶。   现在孩子六个月了,她让加些米粉或面糊糊之类。   当然,水果汁是她从空间做好了带出来,其他的由李嫂子做。   至于常平家的和李嫂子,是李河他们走后韩子安新买的。   这次韩子安他们出来,留下了苍松接替李河管理家中的一切,就是总管了。   孤狼、北风跟着韩子安,紫藤、魅影跟着林云,寒夜和生子跟着米粒,晨光和常平家的跟着豆包,水根家的和宁静跟着灵儿,绿竹和李嫂子管着吃食,水根和常平管理车马和其他一些琐事。   总之,人员全部安排到位,也省了林云不少的心。   简单吃过饭后,众人便坐了一艘木船向河的上□□去。   蓝色的天空,飘着几朵轻云,清澈的河水,缓缓地、潺潺地流动着。没有污染过的回河水碧绿色的,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粼粼银光。   韩子安、林云带着豆包、灵儿坐的是一艘小木船,船尾上一个壮年艄工正卖力地摇着橹,橹板像鱼儿摆尾似地不断地摇晃着,不时发出哗、哗的声响。   船上用木板搭着个棚架,两侧船舷挡着一尺来高的花栏,下面是两条长凳。   林云斜坐在凳上,手紧紧攥着船弦,脸色有些不自然。   韩子安将双人小竹车放入船中间,他站在船头,悠闲地四下看着。   两个孩子可能感觉到河风的凉爽,小胖腿蹬哧蹬哧地使劲踢着,挥动着肉/滚/滚/的/小/胳/膊/哼/哼/吃/吃/地/大/叫,大红带帽镶白色貂毛的织锦斗篷随着他们的活动不时的掀起,露出里面水红色绣百福图案的薄棉袍。   也不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呵呵地傻笑着,嘴角似乎还流着些银丝。   林云忽然想起杨万里写的童趣十足的诗:一叶渔船两小童,收篙停棹坐船中,怪生无雨都张伞,不是遮头是使风。   不过,她觉得应该改成:一叶渔船两小童,竹车微摇在船中,垂涎跳脚挥手喊,不为赏景为舞风。   只不过,她家孩子比诗中小童差点风雅。   半个时辰后,船在一处山弯处停下来。   众人离船上岸,延着一条青石铺成的小路向山弯里走去。   远远的,林云就闻到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越走味越浓,不多会儿,林云他们就来到一片桃花林前。   好大的一片桃林!   桃花真多,遮住了整个山坡;桃花真香,比一盒香粉撒在身上还浓郁。粉的、粉白的、粉红的桃花,一朵朵、一簇簇,漫/山/遍/野/肆/意/地/开/着、热/情/地/开/着。   一棵棵形态各异的桃树虬枝,就这么全力地支持着娇/嫩的桃花在风中摇曳。   微风拂过,一片片桃花像飞舞的蝴蝶,伸开柔/弱的翅膀,盘旋着飘在空中,努力地投向大地的怀/抱。   真的有蝴蝶耶,白的、蓝的、彩色的,飞动着炫丽的翅膀,招/惹着仙女般美丽动人的桃花,不时勇敢地扑/向/花/蕊,吸/取/她/们/身/上/醉/人//的/香/气。   林云快步走到桃花前,哇!好漂亮呀。   有的花鲜艳夺目,粉红色的花朵开得恣意,只有嫩黄色的小/花/蕊还微露一丝羞/色。有的却只开了小小的粉白色的花/苞,还有些惧怕寒冷的胆小鬼,在外面树起一层微硬棕色的花萼,想着等暖和点在出来。   沁/香/是/桃/仙,夭/夭/舞/其/华/,弱/土/轻/颜/色,醉/粉/惹/娇/风。   韩子安看着一群人在桃林里跑进跑去,摘/花/钩/蕊,不觉心情舒畅。   刚送走米粒的身影,转眼却看见林云站在一棵桃花树前,风流别致的凌云髻稍稍后倾,绾发的珊瑚鎏金点翠垂珠钗微微轻微晃动,似乎承受不住春风的吹拂,不时晃动下提醒着主人的注意力。淡粉色的珍珠耳坠紧扣白皙的耳垂,与发髻侧面护发的蜜蜡青金石串米珠头花俯仰呼应着,淡然地随着主人欣赏那绝美的桃花。   婀娜的身材穿着浅绿银纹绣百蝶度花夹衣,在翠绿烟纱散花裙微微飘动下,墨绿色缎面羊皮小靴时隐时现。鹅黄绣折枝梅花的缎面披风被飘落的桃花瓣沾染上点点彩粉,惹得蝴蝶绕着她翩翩起舞。   纤细的玉手挽住一束桃枝,衣袖滑落时,淡雅的羊脂黄玉镯在白皙凝润的手臂上慢慢移动,纤细柔弱的手掌轻轻抚下花瓣,不时还拉下来凑近满含笑意的容颜,细巧挺秀的鼻子时不时耸起,深/吸/一/缕/花/香/入/怀,舒展地轻呼一口气,微微合上双目,惬意地样子让人心生喜爱。   花/下/窈/窕/女/,恬/静/惹/芳/华;   不/忍/香/流/逝,深/吸/闻/浓/淡;   轻/捻/花/心/蕊,红/粉/落/衣/衫;   无/语/花/入/梦,桃/蹊/散/山/间。   韩子安笑着走上前,轻/拥过林云的娇/躯,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便被小/粉/拳一阵垂打,随即两人又相视而笑,轻/偎在一起。   看过桃花,两人向桃林外走去。   桃林边上盖着大约十来间砖瓦房,门前搭着条长长的走廊,竟然有四五个画师在做画。   韩子安拥着林云走过去,一个年纪大约二十二三岁的年轻男子停下画笔,递给韩子安一张素描图。   画中是韩子安轻拥林云仰首观花,从侧后方画的,除衣服外,只看见韩子安嘴角上扬。但桃花花型画的却繁复多样,细致入微。   林云都觉得是先画了桃花林在补上人物,不过功笔确实不错。   这时,有个十七八岁的面色白皙的小伙子走过来,递上一张——噢,很不错的画。   淘气的米粒躲在一棵桃花树后,探着身子,露出总角和圆圆的脑袋,总角上系冰蓝丝带,缀着镶蓝宝石的坠角,虎头虎脑的,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似在寻找着什么。   冰蓝色对襟窄袖薄棉短衫紧靠在树上,斜斜地露出来,也不知是否划出痕迹。   不经意间,树后露出一只抬起的小脚,轻轻颤动着,好像是抬累了,想放下来歇会儿。   看他脸上得意的小模样,不知该说树细还是他没隐藏好,这情形,不被抓住才怪。 作者有话要说:  又锁了,我把能改的都改了,还不知道成不成。   小剧场:   桃花:我不叫桃花了,应该叫桃花林,什么作者,想/让/人/误/会/是/不/是/?   作者:不是诚心了,谁让当初起标题时只想用两个字,你是受牵连。   桃花:拜托,多一个字又能咋样?下/回/请/将/桃/花/放/你/头/上!   作者:哈哈,这是/权/力/问/题,我/想/把/你/写/成/桃/花,你/就/是/桃/花。   众人:桃花,别跟她掰扯了,你只要记住你是桃花林就好,她爱咋写咋写!   桃花:……   作者:呵呵(偷笑中……) ☆、山庄   韩子安看得哈哈大笑,连连说好,不知是说画得好还是在夸他儿子是个机灵的,总之,心情很愉悦。   林云看着韩子安神采飞扬的样子,也乐起来。   她很喜欢这副画,决定收藏了。按现代来说,画应该属于小品画类,纯属随意发挥所致。   不过,把我儿子画得这么好,直得夸赞,不行跟韩子安说说,下次去玩时带着他,说不定,又能出一本特殊的画册。   这时,边上一个从码头时就跟着的三十多岁的男子说:“老爷、夫人,这几个画师是请来专门画画的,这些白描画等整理出来会给您们送去,其他上色画需等些日子。”   韩子安看看他,“云儿,这是桃林的主管张路,原来也是当兵的。”   林云正要施礼问好,却被张路抢先说道:“老爷、夫人,我可是老爷救回来的家仆,可不能乱了规矩。”随后又说:“老爷,天色不早了,是不是去山庄休息。”   韩子安轻嗯一声,“走吧,也累了,直接去山庄吧。”   “山庄!”林云一愣,这就是秘密吧?她看了韩子安一眼,询问着是不是。   韩子安没说话,只是对他笑笑,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顺着山道大约走了一里来地,就转到了一片朝东的山坡前。   三面环山,不,应该说山坡,不陡不高的山坡,一面是大片的庄稼地。   山口处是一个弧形牌楼,上书<逍遥山庄>四个大字,两侧木柱上挂着两个大红色的灯笼,左书平安、右写如意。   嗯,好像圆木的大柱子上缺副对联,林云随口念道:起落浮沉知多少,天高云淡自逍遥。   张路接话道:“夫人这话当这个庄子的门前对联到是不错。”   林云愣了一下,这个?太随意了。   不过,逍遥吗?如果不介意就用吧。   大门两侧各建着两所砖瓦房,带拐角,从大门往两侧延伸并拐过去,大约六间标准房大小,南侧是厨房、洗漱间等,北侧只隔出三间,里面尚未布置。   林云管它们叫悦已轩和闻香馆,当然,这是后话了。   沿甬路走进去,迎面是一面清水湖,是从对面山间的瀑布流下来的,湖周围铺着青石板路,高低起伏并不平坦。   湖两侧各搭着草棚亭子,里面有些长凳和方桌。   横跨两岸的拱形木桥,看着还算结实。   木制棕红色涂漆的湖心亭搭在湖心一块巨大的突起的岩石,显得非常醒目。只是并没有通道连接。林云四下寻找了一下,原来在湖岸边拴着几只小木船,估计是坐船上亭吧。   大约有十来处房子建在三面山坡的半山腰处,高低错落,形状不同,看样子连建筑材料都不同。   韩子安带她们进了北侧山坡上的第一所,简单的随墙门楼上写着<如愿居>。   院子不大,只有三间上房和左右各两间厢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厨房、厕所、浴室都有,林云觉得奇怪,山坡上没水有这些管什么用,等着抬水多不方便啊,也不敢随意使呀。   韩子安一看林云的表情,便知她在寻思什么。   他也不说话,直接拉过林云的手,带他走进左侧的浴室。   “哇!”林云不觉惊叹,原来是根二寸粗细的竹筒从浴室后山穿进来,竹筒上堵着个圆木塞。   林云走过去,用力拔下木塞,清澈的水便流了出来,成半弧形直落下面的水缸中,溅起一层水花。   “太棒了!”林云回身抱住韩子安,“这是谁想的,你一定要好好奖赏奖赏他,简单是绝了。”   送上门的点心谁还不尝尝,韩子安抱住林云后,直接来个热吻,直吻到林云气息微喘才放开,低声说:“云儿,你应该先奖赏、奖赏我。”   林云这才想起问韩子安,什么时候建的这座山庄,也没从她手里拿钱啊。   “子安,你存私房钱了。”   林云这个大俗人只会算钱,纯属本末倒置,完全忘了问庄子的事。   韩子安只是让她先洗漱休息,一会在告诉她。   韩子安终于告诉她了,时间是在洗漱、吃饭、休息,及韩子安讨完奖赏、林云全力补眠之后。   不错,韩子安这家伙就是个饿狼,没休没止,直到第二天快中午林云才醒。   在韩子安的叙述中林云得知,当林云对桃花林产生强大兴趣的时候,韩子安便让伍飞找人改建桃林周边的设置,准备带林云过来赏景。   谁知,这个张路是个是个奇才,勘察了韩子安买下的山头后,认为这里建造个山庄不错,北侧山头树木林立,西侧有小溪,南侧是竹林灌木,中间还有一个水溏,要是建成房屋,休闲、度假、愉乐都可以。   韩子安感觉不错,不但从永兴皮货抽出部分资金,还直接从东北让张域和王中带回些人参、鹿茸之类的贵重药材,让伍飞变卖后投入到山庄的建筑中。   现在山庄连房带廊共建十七八处房子,不过,用的材料不同,并没有花多少钱,只有五所是砖瓦房,其他还有些木板房、石头房、草房和竹楼。钱大部分是花在山路的改建的拓宽上了。   张路真是个挺有本事的人,看林云屋中的布置,就不错。   全部的酸枝木家具,并且配备挺全的。   大红洒花门帘,雕花木床挂着烟霞色罗纹棉布帐,两侧用铁制帐钩半挂,床上铺大红色绣四季花开大褥,同色四季花开锦缎被叠得整整齐齐,四季花开鸳鸯枕摆得平平稳稳。   花棱木窗糊着雪白的纸,上面贴着喜鹊登枝、鱼跃龙门等四五种大红剪纸,窗户半开着,上挂红双喜翠竹帘。   窗下是一长形书案,上面摆着笔墨纸砚,下面放着小鼓凳。两侧墙角各摆着一个二尺高的木制花架,上面放着陶制双耳肚瓶。床侧是一架三尺来宽的衣柜,床角放着青陶瓷漱口盂。   真不错啊!虽不精致却布局合理。   看着林云兴奋和赞叹的眼神,韩子安笑笑,直接让她跟自己出去看看。   怪不得说路花钱多,可不是,路面大约一丈来宽,一色的青石板铺路,路两边镶着石崖,当然,这是指山坡平坦或穿林子的路。   有些地方是环山路,所以,山体的另一边全部用碗口粗细的木桩打牢,又用木头横向相接,样子很结实。   林云他们出了如愿居,慢慢延北侧山坡向上走去。   米粒早不知上哪玩去了,反正有孤狼他们几个看着,也不会出啥事,林云也就任他去了。   “云儿,如愿居是我提的,其他房子还没起名,你帮个忙起个吧。”   “你!小人!”林云抬头看向韩子安,眼睛有些不愤,咬牙切齿地说。“明明知道人家起名不好,还坑我。”   事到临头,林云不得不承认,她是起名智障了。   什么?   起名智障还把绣品起得那么好听。   <乡野>、<悠闲>,还有出水芙蓉什么的,那都是书上现成的词汇,拿来就用好不好。   给房子起名,那要根据房子的形状、气势、周围环境、自身韵味等等才能起。   随便起,就咱米粒、豆包的水平,还不如韩子安起的<如愿居>直白好听呢。   算了,走着瞧吧。   北侧山坡大都是些落叶乔木,三月份正是长叶吐绿之时,地下的青草也不甘示弱,昂首挺胸向上窜长着。   林云他们走过一段坡路后,拐进一片槭树林,好像是吧?   林云认不太明白,槭树的种类太多。不过,这里有五角枫,有些叶子已微微变乳黄色、浅红色了。   里面盖了三间木屋,原木搭成的木屋在枫林的掩映下,显得纯朴自然,没有一丝雕饰。   几张茶几和木椅、木凳,散落在屋子前面的空地上,估计是为了赏红叶闲聊时用吧。   正堂条案上摆着一对花卉灯笼瓶和两个果盒,两侧花架上放着紫砂刻梅枝花盆,里面种着棵开得正艳的月季花。花梨木打造的方桌上放着缠枝莲纹茶盘一只,缠枝莲纹茶具一套,并同款式茶叶罐、茶匙等物。   左为卧室右为书房,她顺势走进书房,靠墙放着一架很大的方格书架,上面零散地放着几本书和一卷白纸。   书架前摆着花梨木书案和座椅,椅子上铺着淡青色绣黄色枫叶的座垫,书案上摆着花梨木制成的笔架、笔筒、镇尺和花格桌屏等物,笔架上挂着几只毛笔,桌屏另一侧放着墨盒、砚台、笔洗等物。靠窗的地上摆着两盆芦荟和万年青,生机勃勃青翠欲滴。   林云想想,枫叶林,木板屋,赏枫观景,吟诗作画之地,院名,直接叫<吟枫苑>得了。   随后,他们经过酒香浓郁的<醉舍>石头房,绕过一块巨石下方的栈道,走石阶来到<聚音台>。   房子是在山体上挖出来的山洞,有点近似于陕北窑洞的样子,喇叭型上拱下方,前面是木门、格子窗、青石罩面,内里共四室,两间垒着土坑,木柱炕架上挂着茜红绣双喜祥云床帐。   另两间是会客室和书房,窑壁全部用浅灰色粗麻布粘贴,即干净又隔尘。   窑洞前面是一块突出来的巨石,上面用木板搭成一个起脊的檐棚,四周是木制花栏,中间摆着圆形石桌、石鼓凳,迎着内湖的地方摆着一块光洁无暇的长条石,和一个石雕小香炉。   净手燃香听一曲琴瑟之音,寻觅下高山流水遇知音。   阶上初闻飘渺音,石上细观鼓瑟人;   窑洞走出文雅客,不落凡尘是谪仙。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又怎么了,连发几回直接发表都不行?接着试吧,就怕有空章。   后台问题半小后在试。 ☆、待友   没走多远,林云便听见水声潺潺,小溪欢唱了。   其实,西侧山坡就像高耸的峭壁鼓起的肚子,小溪就是从峭壁上面流淌下来的,到山坡时已经成很小的细流了,到是绵绵不绝,终年不断。   小溪左侧一块巨大山岩上,靠近峭壁的地方盖了间木板屋,面积太小,能不能住人还在其次,危险性太大。   韩子安笑道:“张路说这里不是为住人,是看林子人落脚用的,不敢让夫人起名,他管这里叫<摘星阁>,请夫人别见怪。”   “我的娘啊,咱还起啥名啊。看人家随意一下就比咱起的好。”林云心中后悔,不如让他们直接起了就得了。   “子安,让他们起名吧,要不你起,我拒绝在起名。”   韩子安哈哈大笑,惊得山上的小鸟都飞了起来。   看着林云嘟喃着扯着他的胳膊撒娇,韩子安心旌一动,紧紧抱住林云亲了起来。   潺潺流水,清脆鸟鸣,软软的刚刚露出小芽的野草,橙色长裙淡黄抹胸,丰姿冶丽,无一不是纵/情/娱/乐,畅/情/品/味的绝佳之地。   直到韩子安畅饮甘泉心旷神怡,林云气似幽兰媚眼如丝时,两人才整装前行,奔赴下一所度假小屋。   穿过小溪,与望星台相对的是灰砖红瓦砌成的庙宇<普善寺>,门口石柱上刻着:慈航普渡玉瓶滴甘露,大慈大悲紫竹观心声。   院内左侧种槐,很粗壮,也许是先有槐树再建庙吧。   右侧木桩架着撞钟及钟杵,殿内供奉了一座石刻的观世音菩萨像,供桌、裙帏、神龛、帷幔、香案、香炉、烛台、供果、香烛、蒲团等也一应俱全。   林云燃香跪拜,虔诚祈祷,请观音菩萨保佑两世家人平安快乐!心在佛在,佛在心诚!   随后,林云他们来到南面的山坡。   坡上竹林挺立,青翠欲滴,竹建阁楼,竹篱竹门,竹廊竹台,清雅幽静,这里才真是休闲度假之所。   小楼全部用竹子搭建,高角栏杆离地两尺有余,四角挑檐。   顺竹梯走上二层,外有前廊晒台,檐下竹帘半卷着,前廊摆着竹几、竹凳,就连桌上的果盘也是竹制的。   内有堂屋卧室,花格窗上绷着粉白色细纱,被外面微弱的光线照过来,屋中朦朦胧胧现出一丝柔和的粉嫩,两间屋子中间是竹子编成花样隔段,依稀看见里面有竹床竹椅,竹子做的妆台上面还被手巧的工匠编了竹蜻蜓趴伏在妆檐上,栩栩如生令人心动。堂屋靠墙的竹制博古架上没有任何摆设,只在一边放了个竹制圆柱形灯擎。   太美了!   整座竹楼充满诗情画意,让林云恨不能现在提笔就画下来。并磨着韩子安,要求把东西搬到<云安楼>来,过一过“高雅”的生活。   两人说笑着向下走去,陆续经过石砌的<向日斋>和木板盖成的<舒和院>后,又看见远处坡下面的毛屋草舍<农家院>。   韩子安说,那里住着一对夫妻,主要是养着些鸡鸭,种些青菜,主要是供这里打扫的人员吃喝用。   不过,张路说,如果有城里的孩子们过来,也能玩会不是。   天出晚霞时,林云他们经过比如愿居地方略大的<荣庆堂>,回到了<如愿居>。   第二天,韩子安、林云与张路、伍飞在一起谈了半天,听他们讲了今后山庄的运作。   按他们所说,以后在春秋两季,会让人从富平、长丰两县组织人来此度假。细节林云没有关注,只是提出了一些改进的地方。   如在湖边建个长廊,像农村集市一样卖些小件饰品或农家特产;在湖边砌此台阶,能让人在此垂钓;湖中增加些游船,如小鱼形、鸭子形,如果有竹排就更好了;原有的湖边绿水亭和移步廊的棚子中设置烤箱,让人自己进行烧烤;在悦已轩增加图书室、茶室、棋牌室;在闻香馆增加点心种类等等。   张路如果在现代一定会开个大型休闲中心,他有这个心思,脑子也聪明。林云刚一提出,他立马反映过来,随手画出的图形不但符合林云的想法,还能举一反三,提出在山坡上开些苗圃,种些蘑菇、蔬菜、花草,到时在编制些小竹篮,给小姑娘们提着采摘,也是一项趣事。在农家院内多养些鸡鸭,陶气的孩子们还能捡些鸡蛋体会下农家生活等   林云可没管他们怎么干,因为石五虎来了。   除送来珍珠外,还提出海边金大彪(新东镇镇长的小舅子,当时没起名字到这才想起来)已多次减少了珍珠的供应量,并要求提高价格,不然就不在供应了。   镇长也要插手海菜和风铃买卖,他没敢应,只提出要和韩大哥商量下在告诉他们。   林云心想,这是韩子安离开时间长了,没人敲打他们,有点见利忘义。自己当初连海菜在风铃不但给了他一成买价,还允许他让别的村子也干,现在是要反悔。   她和韩子安商量了一下,才叫孤狼和北风走一趟,交待他们过去后先打听反悔原因,如果有别人撬行,就以我们这的卖价的一半谈谈,如果不行,全部放弃。在放弃前,一定要把价格提上去。   林云也不是善茬,想不劳而获也得看林云同意不同意。   她又给了北风六匹绸缎料、十来件金银首饰,一颗二十年的人参,还让他带些北方和京城特产回趟家,看看自己的亲人,也算衣锦还乡吧。   四月初,当韩子安给文老板、乔馆主他们下请帖时,林家和富平县的韩子智同时传来消息,小远和韩子智都考中童生,正准备五月份去同川考秀才呢。   韩子安和林云非常高兴,把后续招待的事交给张路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下阳村,给小远和韩子智送去祝贺。   四月十日,乔馆主和夫人带着孙子乔章,文老板带着文夫人和三个孩子,于老板娘和赵老板带着他们家二儿二女,洪枫和洪大嫂、小翔和他媳妇带着孩子和小远、小霞,在伍飞和张路的安排下,吃着点心干果,乐悠悠地坐着马车来到了石头营码头。   韩子安和林云招待他们在清悠堂吃过午饭后,一群人坐上一个大的游船赶到了桃花源。   白云绿水摇橹急,回望翠山鸟自啼;   桃花源内观花景,笔尖微动俏影留;   花红枝绿草沾色,一缕娇柔被风怜;   红粉拂面添容色,落英娇艳手轻含;   稚童无状撼虬枝,若雨倾淋泻额前;   老妇展颜迎花笑,儒士朗诵赋新章;   笑声雷动惊蝶舞,一曲笛音绕花间;   芳菲未尽花盛开,迷情畅游在景中;   幸亏林云将山庄布局图整理好了,并让人绘出大图挂在<悦已轩>的茶室墙上,在加上内部装饰介绍的图册,众人吃过饭闲聊着就挑好了自己住的地方,并让丫环仆妇前去整理了。   文老太太自然住在<荣庆堂>,那里地势不高,不用坐轿子,慢慢走过去就行了。   文二哥和文二嫂陪着,林云也省点心。   乔馆主选了<舒和院>,个楞个冷转球一响,“那里看着就舒适,没事还能练两下子,就那吧。”   洪大哥直接要了<醉舍>,还问韩子安里面有多少酒,够不够喝得,气得洪大嫂直踢他,说他是个大酒鬼。   赵老板要去住<聚音台>,打算让于老板娘重温一下琴棋书画的生活。   好吧,林云在那里确实准备了箫笛琴筝、围棋和一副《黎明唱晓》图,不过书吗,如果棋谱和琴谱算的话。   哪来的?   雅苑顺的没还回去不成吗?(抓小偷!委屈嘀:人家不是了,想还回去文老板说不用,存你家这么长时间给个占地费成不。)   开玩笑了!   韩子安和林云后来又去了次雅苑,在文老板的帮助下弄出来不少东西,不然也抄家时也全给毁了。   后来,文老板接手后,名品和镇店之宝都送回去了,普通的也无所谓,在补充就行了,所以,林云手中剩了不少的东西。   小翔和他媳妇选了<吟枫苑>,直说现在的枫叶都有红的了,过来好歹也看个美景。   男孩子去<向日斋>,女孩子去<绿竹楼>。   哪来的<绿竹楼>?   问韩子安呗?   <云安楼>改成了<绿竹楼>,林云也终究没有搬过去,因为韩子安说那里太潮了,不适合女子居住。   哼!睁眼说瞎话,还不是林云说坐在竹楼上,来一曲笛子独奏,竹林听《竹迹》,体会一下高雅空间里的高雅艺术,也省得有人说咱是俗人不是。   可韩子安这个大坏蛋,因为笛子是文老板送的,他自己要做的竹笛因不懂韵律无法达到这个竹笛的效果,成品一直未拿出来,所以他找各种理由不让林云住竹楼,也省得想起吹笛子了。   说什么?买一个不行吗?   哈哈,这是林云的要求了,不让用就自己做,用买的还叫本事。   当然,那是生气时说的,林云没在意。   不过,韩子安记心里了,所以,啊!哈!   就他那个在意劲,如果有人往林云头上别个簪子,他敢去学首饰加工,自己给林云打簪子不成。   好了,闲话少说,休息结束各归屋,躺下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林云刚起来活动完,文瑞然便带着一群小子登门问安了。   十多岁的小伙子正是初绽风华的年纪,听文二哥说,小然已考中童生,准备下场考秀才呢。   白皙稚雅的面容上透出一丝稳重,眼睛微眯,含着笑意。   哈,真随他老爹,笑眯眯的可别也是个小狐狸。   乌黑的头发上束着白玉冠,紫色斜襟直身夹衫笔挺,没有一丝褶皱,腰间扎着五彩的结花丝绦,脚蹬绛紫色薄底靴。   干净利落,显得格外精神。 作者有话要说:   ☆、游玩   正说着话,小霞带着姑娘们也到了,林云听到最多的话是:“绿竹楼太漂亮了!真想多住几天。”   林云当然知道她漂亮,可自己不能住也白搭。   好吧,林云有些矫情,他们在上面品过茶,赏过景,也休息过,所以没住也不算什么。   随后,韩子安带着男士们去了<舒和院>的练武场,准备活动活动在进山转悠下,打几只猎物回来下酒。   男人的晚餐地点定在了<醉舍>,因为那里有酒,说不上名品,味不差。   这是洪枫说的,肯定昨天晚上已经尝过了。   大点的男孩子们直接上了湖中的小鱼船,在艄公的协助下划起船来,看那架式还真似模似样的。   船只有八条,一条是小型画舫,三条是小型手划鱼船,还有四条是胖嘟嘟的小黄鸭、满身金麟纹的红鱼船、五彩缤纷的百花船和带木制小屋的休闲船,后面四种是脚踏船,很适合孩子们玩。   小点的孩子们在米粒的带领下,直赴游乐场,玩着滑梯、跷跷板、小木马、秋千等,那叫一个高兴,恨不得绑在上面在也不下来。   林云看着紫藤和魅影带着小霞她们去采摘的背影,不由笑道:“老夫人您看,还是年轻好,一个个慧质兰心花容月貌的,提着精巧细致的翠竹篮,说说笑笑好不热闹,真让人羡慕啊!”   “你呀!还羡慕人小姑娘,我还羡慕你呢。快让我看看,你这个聪明伶俐的韩娘子是咋长的。”文老太太身体恢复的还不错,说话的声音也有了充足的底气,一番话说下来,惹得边上的人都笑了。   文二夫人笑着走过来捏捏林云的脸蛋,“娘,韩娘子可是长得细/皮/嫩/肉的,能不招人喜爱吗?”   乔夫人是个非常温和的女子,见状笑道:“看在我们这么喜爱你的份上,先带我们去看看山景怎么样。”   林云逃过文二夫人的魔爪后,赶紧走到乔夫人跟前,挽住她的手臂笑着说:“我也喜欢你们呀,不然咋看见好地方先叫你们过来不是。”   于老板娘和洪大嫂都大笑起来。   弟妹岳静芳脆笑着走到文老太太跟前,“老太太请上轿吧,咱们也去看看上面的山景。”   边上几个身材健壮的妇人抬着滑杆走过来,请各位夫人上座。   不过,除文老太太外,其他人都决定走上去。   林云叫其他人妇人去<摘星阁>等候,她们先自己走会。   几个人边走边聊,还在<聚音阁>听于老板娘弹了一曲<流水>,整首乐曲一气呵成,听的几人心驰神迷,沉醉在典雅而醇美的气韵之中。   林云虽然对古琴曲懂得不多,但十大名曲还是听过。   听于老板娘所弹之音,恐也是浸淫其间数载所获,所下苦功令人敬佩。   <普善寺>进过香后,众人才到竹楼休息一下。   对这里的建筑和布局,几人都给了很高的评价,都赞韩子安和林云是怎么想的。   其实,这次请客,林云只是做为导游的存在。   也不能说是导游,因为有绿衣绿裤的小姑娘专门讲解,什么山中走兽水中鱼,蘑菇鲜花两相宜,山庄布局取何景,坡上房屋有啥料。   反正,你要是记性好,就能够照猫画虎再盖一处,那叫一个详细。   有点不好意思,韩子安和林云给他们自己的定位是陪同。   因为伍飞和张路安排的太好了,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只能做为主人陪着朋友走一圈。   桃花、溪水,   红叶、竹楼,   醉沉迷,轻吟似水流年,   不堪扰,拂去尘世喧嚣。   钩鱼、打猎,   品酒、吟诗,   说不尽,风景这边独好,   坐摇椅,静待岁月逍遥。   ******   藤制秋千椅在韩子安的推动下轻轻晃动,林云默默遥望着天际。   圆圆的月亮挂在空中,散放着柔和地光芒,繁星点点,不时眨着眼睛,闪着一束束光线为月亮增加些亮度。   远处山坡被夜幕笼罩,近处树影婆娑,不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晚风徐徐吹来,捎来几声虫鸣蛙叫,让人在朦朦胧胧的夜色中寻找出一缕宁静。   韩子安坐下揽过林云的纤腰,下巴微抵住她的头顶,林云斜倚着他的肩膀,头伏在他的颈间,眼神有些迷离。   静溢的空气中弥漫着安稳和恬谧。   “云儿,咱们回家吧。”醇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让林云感到心动,她回身抱住韩子安的腰。   “嗯。小翔媳妇说,他从京城回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下狠心在读书,准备参加今年的秋闱。”   “京城做官的多如牛毛,受些挫折不足为奇,自己想闯过去就行。”   “过两天富平县来人,你不在合适吗?”   “没关系,他们会照顾好的。”   “算了,不提这些了,今晚我们只看月。”   “好。”韩子安伸手抚着林云的秀发,有一丝灼热微醺着她。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任凭秋千荡来荡去,仿佛在感受着时光的流动,苍海的变迁。   夜很静,月色很美!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五月底,当韩子安和林云在下阳村忙着农田时。   其实他们家所有的地都租了出去了,每年由苍松去收租就成了。不过韩子安让他们也收些粮食预防外一。   至于用空间大批量储存粮食,那个,啊!还是不用了。因为,韩子安那个翡翠玉牌里就是一个空间大农场。   韩子安在试验甜湖水时,总是将打到的动物放进空间里,同时进行喂水试验,一开始扔进空间的动物伤口总会被包扎得很好,还活蹦乱跳地。他感到奇怪后就试着与空间沟通,并让林云带着他进去寻找过。   上次进来光顾忙韩子安的事了,也没仔细看过。   最后,才发现空间里有个机器人,应该是吧。   四四方的头、四四方方的身子,噢,就是两个大小不一样的方盒子摞一块,不过,手和腿是是麻杆型,不知能不能撑得住,看过海绵宝宝吗?跟他一样,只不过多了一个方头。   他自称是空间的器灵,守候了多长时间不知道了,反正是有空间就有他。   有心灵感应,能与主人内外沟通,主要负责农场管理,现在空间里只种了些药材、人参、雪莲等,希望主人能尽快送些种子进来,以保证农场尽快完善起来。   “主人,这里的土地可以种任何东西,但您必须把种子找来,如果您需要储存,这里有无限存储间,如果需要卖掉,可以拿出去也可以由我送到其他空间卖,看您需要。”   “偶买噶,这才是穿越人的福利吗,有了这个,在这个社会可以畅通无阻了。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林云心中的狂喜尚未完成,便被器灵毁掉了,“主人,与这个时空不符的东西只限本人使用或用高于物价百倍的物品替换,方可带出空间。”   “啥?百倍,那是多少?”   “如一粒起死回升丸,只限一次用,价格为八千八百八十八两,百倍是......当然,您自己用不花钱。”   “这是坑人吗?还挺深!”   “那您可以自己找种子种,可以随时拿出去。”   林云恨恨地轻哼一声,“自己找种子,我在外边也能种,何必偷偷摸摸的。什么破空间,整一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韩子安看着林云充满纠结的脸,无奈地笑笑,“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不是你的就别惦记了,如果真需要花在多的钱也值。在说你的空间不是也能起死回升水吗?”   “我忘了,竟和他斗嘴了。”林云也醒过闷来,“子安,你找些粮食种子先种上,存□□预备着,以后种什么在说,在弄点动物养。”   林云四处寻摸了一下,空间总面积十亩左右,留二亩存放东西,虽然有无限存储间,可自己放点外边的东西也站地呀。在预备三亩养动物,可种地面积最少也有五亩,肯定能产不少粮食。   “成!”韩子安答应下来,又问器灵,“你叫什么名字?”   “叫海绵宝宝”林云不待器灵说话,赶紧给出了心中的名字。   “主人,我是铁的好吗?活这么多年了,虽然没名字,可也不能叫宝宝啊!”   “反对驳回,好好干啊,海绵宝宝。”   好像跑题了,跳过,回到五月底。   韩子安和林云同时接到林远和韩子智考中秀才的报喜信。   林家决定六月初二祭拜祖先开席庆祝。   韩子智想先在县城同先生、同门聚过后回下阳村,请大哥他们帮忙准备下,他回家后在祭拜祖先开席庆祝。   六月二日,韩子安和林云带着孩子参加了小弟林远的庆贺宴,送上了从京城采购的上等湖笔一盒、松烟墨一盒、宣纸一刀、坑仔岩端砚一块,其它东西不计了,怎么也是林家大事,少了不成。   林二明家又成为林家村,不,是青石镇的风云人家。   镇长在次光临,因为林远的成绩名列前茅,使林家村和青石镇受到了县里的瞩目,李县长还和小远聊过天,鼓励他继续努力,在上层楼。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聊时,林云也问了下小远的想法,他虽然满心欢喜,可还是非常理智地说,准备三年后在考,自己现在对举人考试内容并不熟练,还需要在学学。   林云只是轻微点了下头,小远这孩子还行,没被成绩冲昏头脑,在磨炼下真能成块好料。   沉寂了很长时间的林翔插口说:“姐姐,我想在考一次试试。”语气有些迟疑,“这次进京与人接触后,感觉差得太多了。没有强硬的靠山,就要有充足的实力,不然......” 作者有话要说:   ☆、横财   他没在说,林云也不知在京城发生了什么,但有决心上进还是要鼓励的,“小翔,你碰到什么事我不想问,士农工商,地位高低你心里也明白,只要想好了,想去就去吧。不过,路很难,一次、两次很难说。”   林云叹口气,“小翔,你是家中长子,走下去要花多少钱你应该知道,一心二用成不成,能否做到两手都抓,鸡飞蛋打的事是否有勇气承担。”   林翔低着头没出声。   林老爹、老娘也没说话,这些日子林翔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中,一门心思学习,也不去管喜相逢的事了,总不能不让孩子学习只为家挣钱吧,他们说不出口,也没有办法劝阻。   林翔媳妇也看着林翔,眼中是理解和心疼,姐夫考上了举人,两口子话里话外市侩、商人不时冒出来,林翔不介意是不可能的。自己回家时总不敢打扮得太华丽,可还让他们嫉妒。   小远站起来,走到林翔跟前,“哥,我准备三年后在考,从今天开始我先管着家里的生意,你好好复习先考一次,不成,三年后我们一块在考。”说着,又走到林云跟前,“大姐,生意上我不会的你都给我,我会好好干的。”   林云只是微笑着拍拍他的肩,“好,不过,这事要听你哥的。”   “姐,我想好了。”林翔抬起头,异常坚定地说。   “我有点受刺激了,在京城看见一个秀才被一个有实权的少爷欺负,才感到秀才很渺小,其实我知道即使考中举人,在京城也不够看的,可还是想努力一下。”   他停了一下,看着大家又继续说,“我最近有点过激。都别担心了,我会把握好的,生意和学习两不耽搁。至于考得上考不上,反正只要我努力过就成,三十老经明五十少进士,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和咱姐夫一样,有真本事到什么时候都管用。”   “我?”韩子安有些差异,一般林家的家庭会他只带耳朵很少发表意见。   “姐夫老棒了,和王爷还能聊半天,不卑不亢的,什么都说得上来。”听口气,林翔口中的韩子安都快成神人了。   “真的!姐夫说得对,只要放平心态,大人物也是人,不会吃了你。我刚见县长时好紧张,不过,想起姐夫的话,也就淡定下来,越说越熟也不怎么害怕了。”小远一听哥哥的话,赶紧过来证明,还表现得满脸崇拜。   韩子安眼中闪过一丝羞赧(nan),温和地笑着,“时间长了,多与人接触些你们也会的。”   ******   几天后,韩子智回到下阳村,在韩老爹的带领下,祭拜了祖宗,给他娘上了坟,总算达成了他娘的心愿,在地下的后娘总能瞑目了吧。   第二日,下阳村大开流水席,韩老爹出的钱,自己儿子中了秀才,是件多么高兴的事啊!   听韩子智说,他准备在富平县找个书院当先生,如果有能力就在考试试,如果不成,也能养活一家。   四弟妹终于称心如愿了,不过并没有在林云他们面前显摆,还有丝矜持,只是头又昂了起来,眼角眉稍又有了些角度。   不过,这几家也不是她能说的,又不与她计较,只是凑在一起说着生意经或育儿经,因为大嫂怀上了,全家人都替她高兴。   至于甜湖水,林云没给她喝,有没有孩子听天由命呗。“总不成我上赶着给好处还让人上我跟前耀武扬威吧,我就是小心眼怎么了!你瞪我呀!(这可是赤果果的挑衅,找拍型)   在说,她也没尊敬我啊。重点是韩子安也没提,不然,为防止两口子闹矛盾也得给点不是。”   韩子安够意思!给个赞!   ******   喜事过去后,韩子安开始忙了起来,当然是找种子呗。   稻子、麦子、玉米等种子,他们从空间出来后就送了进去,反正有海绵宝宝在。现在需要找些水果、蔬菜、药材等种子送进去。   空间的稻子一个多月成熟一次,现在已收获了三次,三亩稻子八十石,一亩麦子二十五石,一亩玉米四十石(一石等于一百二十斤),已有不错的存储了,有急用时也能顶些日子。   在韩子安和林云忙着给空间补充能源时,孤狼和北风回来了。   八月初,孤狼和北风带着七车的东西回到了下阳村,不但林云愣了,韩子安也愣住了,因为车上是成箱的摆设、字画、首饰、绸缎和国外的东西。   看着孤狼和北风有些尴尬和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韩子安只是轻轻摆手,让他们先去洗漱休息,又让苍松将东西卸下,登记后送入库房。   其中有六只箱子直接送进了韩子安他们的卧房,二箱金子、二箱银子、二箱大小不同的珍珠,箱内大约是一千两金子和二千两银子,韩子安和林云面面相窥,半晌无语。   林云看着韩子安,“子安,北风胆子大做事缜密,孤狼狠厉见多识广,他们两个不会......”   “不会。”韩子安一口否定,“孤狼为报仇被迫远走塞外,我托金成表兄给了(liao)了(le)此事,他应了不会在乱杀人。在说,两人做事还算沉稳,不会闯祸的。”   过了一会,孤狼和北风走进来,两人也未说话,直接跪下给韩子安他们行了礼,双手递过帐本。   韩子安摆手让他们起来,才翻开帐本看了起来:   各种青铜瓷器四十六件;   各种古籍孤本字画三十二件;   各种绫罗绸缎二百多匹;   各种皮毛六箱;   各种氅衣斗篷三十五件;   珍贵药材三箱;   各种茶具、酒具、桌屏、香扇、香水、葡萄酒等七箱;   各种绢帕、香囊、丝绦、珐琅掐丝把镜、望远镜、玉制九连环、镶宝石怀表、音乐盒等玩器五箱;   珍贵的笔墨纸砚二箱;   各种金银珠宝的饰品四十二套;   对韩子安和林云来说,震惊形容也不为过了。   即使来路正当,这东西也太多了太贵重了,如果说羊脂玉如意饰品成套不算贵重,或者青铜错银兽耳扁壶、成窑五彩泥金小盖钟尚属一般,熊胆、雪莲也不足为奇,字画<早春图>、<簪花仕女图>、<没骨花枝图>等绝品中的绝品,总应该能算得上极品了吧。   反正他们也不知说什么,听孤狼他们怎么说吧。   “老爷、夫人。”北风走上前,随后递上两块木制挂佩和一个木制小盒子。   这个木制挂佩林云知道,是韩子安给他们的。   这是韩子安按林云要求,制作的中空挂饰,与给紫藤她们的中空银发钗一样,都是空心的,让他们出去后存放一些银票和重要契约用,防止发生意外。   挂佩是是檀香木雕刻而成,韩子安的手笔,上刻祥云纹和蝙蝠图案,下方的蝙蝠是浮雕,内部中空,可装些纸类的东西。   韩子安打开挂佩上盖,从里面拿出几张银票——不是,是金票,林云接过一看,不同面值的约二千两。   韩子安打开盒子,是一张张大小面值不同的银票,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他没说话,盖上盒子后,示意北风解释。   “老爷、夫人,我们去时一切顺利,还真是金大彪被京城来的一个商人撺掇着甩开沐水县县太爷,和海宁府府丞勾搭上了,将上好的珍珠转送给另一位皇子,为糊弄沐水县上面的人,谎称最近珍珠采集的少,所以把咱们这边的量给减了,我们去时,他正准备停了咱这边,而且态度很不好,还让人围攻我们,好在被镇长止住了。   我们俩见这里路不通,便让临溪村去洪口送货的村长家老大,给联系洪口镇镇长的堂弟,他也干的珍珠买卖,价格比以前高点,数量基本跟以前一样,已跟石五虎联系了,现在开始送货。   海菜的事没问题,利牙村还坚持给咱这边,不过价格我们给长了点。那个商人从别处也能买到,看这边有些较劲,就没在提。”   北风说了半天,有些口干,不好意思地接过韩子安递过来的水喝起来。   孤狼风北风停下话茬,便接口说道:“他不人我不义,总不能让他欺负了吧。所以我们过五龙江往南走了两天后,又潜了回去,从他家拿了两箱珍珠和二千两银票,以及一些珍珠和金银首饰。”   孤狼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我们回来时,走的是五龙江南岸,听说江城府增清县的山中有夫人说的红豆,所以我们便去了江城。经义仓县到增清县需要过横燕山脉,走山间峡谷需要三天,但那里山崖耸立,见不到人影,却是直穿两县的必经之路。如果从新州绕行,需要花上十几天的时间。   我们俩走到第二天中午时,猛然听见前面有哭嚎声,便紧跑过去,谁知......   还是去晚了,二十来个人被杀死了,还有妇人、女孩子被......   等我们杀了那十来个贼人,被害的妇人只说他们是去江城投亲的,孩子的叔伯父是江城知府,请我们帮忙将孩子送过去便自杀了,只剩下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孩子在哭。得亏有个老仆没死透,给他吃了救命丸后,把他和孩子放在他们的车子里,说我们去山上看看。   听没死的贼人说,他们一共有三十多人,就在不远的横燕山脉的羊角峰,这次是去义仓县送礼,六辆马车的东西都是送给县令大人的。   我们也不知山上到底有什么情况,武艺咋样,所以,便将装满货物的车赶到离出事点不远的一个山弯里藏好。 作者有话要说:   ☆、赈灾   我们顺山间小路上了山,山寨布置挺严,我们一直到天黑才摸进去。   幸亏我们武艺还行,我手里又有些迷药之类的东西,所以,转了一圈后,我们背出两箱金子两箱银子,又拿不两千多两金票和四万多两银票。   不过,往回赶车时费了老劲。我们自己一辆,装东西的六辆,那家人三辆,十辆车啊!”说到这,还有些后怕地拍拍X,长叹了一口气。   韩子安笑道:“估计是你赶七辆,北风赶三辆吧,难为你们了。”   孤狼眼睛一亮,有些贼兮兮地笑笑,“可不是,我用您给的千丝藤将几匹马车拴上,路上来回跑,北风跑得还真有点慢。快出山口时,让北风看着,我赶了好几趟,才将其中四辆马车存在增清县的西口镇,另外二辆存在了增清县的柳镇,幸亏那个老仆似醒非醒的,也下不来车,不然,还真麻烦。   老爷,您说,我们出这么大力,又是送孩子,又是报信,怎么也得有点辛苦费吧。在说,与其将财产给义仓县令,让他们勾结残害百姓,还不如我们拿来用,最少还能帮几个穷苦人呢。”   “怎么,义仓县令与山贼勾结,胆子也太大了。”   “可不是,等江城派兵镇压后,那些贼人都供出来了,我们一直等到尘埃落定才回来,那东西真多,拉了好几天呢。事过去,没敢耽搁就回来了,也没给夫人找红豆子。”   林云看了眼韩子安,“子安,这事该怎么办啊!”她心中有些不安,外一要是别人知道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老爷、夫人,事做得很利落,我们两个从西口镇和柳镇分别回来的,到阳明府才走到一起,中间还换过车夫,绕这么远应该没问题吧。”   北风有点紧张地看着韩子安,“那个仆人和孩子跟本不知道我们有几辆车,将他们送到知府大门也是半夜赶车到门口,写了信送进去的。孤狼没露面,只有我一人与他们打过照面。至于他们为什么从山间狭谷走,我也没问出来。”   韩子安笑着站起来,拍拍北风的肩膀,平静淡定地说:“没什么事,军队剿匪还给当兵一成的东西呢,何况我这个正五品云骑尉。”   说着,他走到林云跟前,轻拉住她的手,“云儿,我最近也想过一些事,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将来多多、米粒或许都要去京城当官,没有自己的力量,怎么保护他们。在说,我这个云骑尉总是在皇上那挂着名呢,谁知道什么时候便叫我去,自己身边没个人还成。所以,我准备在买些人,交给伍飞和孤狼他们先练着,如果用时,也不抓瞎,你觉得呢?”   林云静静地看了会儿韩子安,心中飞快地想着。   “当然还是自己人可靠,最少自己出去时有紫藤和魅影跟着就很踏实,今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先预备着也不错。在说,孩子们渐渐大了,咋也得给他们准备几个跟着的人吧。”   想到这,她朝韩子安点点头。   韩子安对孤狼和北风说:“这次事做得还行,下次有匪患时还得管。不过取东西时要有分寸,尽量不出现隐患。这次拿回的银子中一成你们两人分了,东西自己去捡。”   他停顿了一下,“听说东川和江南那边都闹灾了,家中有粮食送去些,不够,我在买点。孤狼和北风你们两人跑东川,我带寒夜和晨光去趟江南。”   韩子安的话令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都是血性汉子,见山贼伤害百姓不管心里也不得劲。   不过,对分东西和钱,两人齐声拒绝了,坚决不拿。   林云看韩子安还要在说,就拦住他,“钱每人二千两,东西愿意拿就拿,不拿我就收了。”   看他们还要拒绝,便摆手制止。“行了,先去休息,过两天又该走了。”   林云待两人下去后,“子安,粮食你准备怎么弄出来。”   “我在青石镇有个小院,听到准信后我过去一趟。”   “好啊,不但存私房还设私宅,老实交待,是不是还有别的没说。”   林云调侃着韩子安,眉稍一挑,脸上满是揶揄。   韩子安一愣,随及笑道,“哪天去看看,那里到是个藏娇的地。”说着,走到林云跟前,伸手抄起林云,“不过,你这个小娇人藏那里有点委屈。”   林云绽开一个妩媚的笑脸,用快滴出水的嫩音说道:“那谁能去啊,嗯?”一波三折的声音飘散后,还用指尖轻扫了下韩子安的锁骨窝。   “你这个小妖精。”被挑起欲/念的韩子安,醇厚的嗓音略带些沙哑。他低下头,快速吻住红唇,开始一番解喝行动。   风平浪静后,韩子安才说:“那房子离青石镇买卖牲口的地方不远,是原来周叔的房。”   “周叔?”   “小时候进山碰上的,一块共过难。不过,我当兵前他就死了,在青石镇住,有时倒卖些猎物,我打了东西也放他那。”   “那房子?”   “他把房契给了我,我给他侄子了。年前,他侄子要去外地投亲,卖又不值几个钱,就又给了我,让我有时间给周叔上个坟,省得他太闷了。”   “有多大?”   “那天去看看,不过味大点。”   “嗯”   几天后,在韩子安的全力督促下,几个人顺利地雇好车辆,起程直奔灾区。   韩子安空间中的粮食取出的很顺利,从青石镇粮油店买了几车粮食送进周家宅子后,在把空间的粮食放进去,起程时一起装车,谁知道你到底买了多少。   孤狼他们运的粮食是家里储存的。   东、南各运走上万斤粮食,估计韩子安到南方后还会在增加不少。   韩子安临走时,给金成和王鹏写了信,提出让他们帮忙找些当兵的遗孤,受苦、为奴、当乞丐的,救出来后,先给兵营里训练着,等他有时间在带过来。   另外,他让伍飞和张路也去找些苦孩子,在山庄的训练场上先练习基本动作,等他回来在进行下一步挑选。   只要是当兵的孩子都不上奴籍,在官府备案的都是签了二十年用工契的。   好吧,林云家除了李河一家、叶富贵一家是死契,其他人,包括紫藤、寒夜他们在官府上的都是二十年用工契,只是没对他们说罢了。   在伍飞他们找人的时候,林云也去买了四个女孩子锦绸、锦缎、锦绫、锦纱,年龄在十四五岁,个个心灵手巧会刺绣,她准备让这几个绣些新图样用于送礼。   这个社会,送礼的东西实在是麻烦,不象现代给张卡或几张纸币就行。咱不是以手绣起家,送些绣品总不为过吧。   没事的时候,她还画了些小人书,如<喜羊羊与灰太狼>、<三只小猪>和<小红帽>等,以及识字卡片:水果、蔬菜、动物、数字等系列,做为儿童用品配套投入喜相逢店铺。   虽然不知道外面热的程度,但至少这些东西掀起了一次热卖,也让长丰县,不,应该是京城六皇子又挣了一笔。   两个月后,韩子安和孤狼他们回来了。   据韩子安讲,南方庆州地区出现百年来最大的干旱,大河水位下降严重,溪流干涸,土地干裂,庄稼棵粒无收,众百姓流离失所。一路上看见很多逃难的人群。   虽然朝庭开仓放粮,可粥少人多,粮食、药品远远不足。   韩子安带着粮食来到庆州灾慌最大的铜县时,正赶上来此赈灾的金成大哥。   看他束手无策的样子,韩子安赶紧送上粮食,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万斤的粮食虽然不够,可也能先先救急。   随后,他又从空间拿出万余斤粮食和不少的药材,在加上他们筹集的,基本缓解了灾区的压力,保证了难民们能生活下去。   他回来时,那边下了雨,虽然过了最佳种植时间,可多种些红薯、豆类也能吃个半饱不是。   不过,卖儿卖女的也不少,光捡回被丢弃的孩子就有二十多个。   看样子,还得多准备点粮食才行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可不是林云太悲观,而是古代的救援措施和运输能力太弱了,等着别人救还不如自己救自己呢。   至于东川的海啸造成的灾难,孤狼他们也没能力管,只是找了家口碑比较好的寺院,将粮食往那一送,让他们施粥就回来了。   随后的日子,韩子安他们开始了训练护卫的工作,当然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了。   一段时间过后,又将被训练四十多个孩子们分成山庄守卫、码头(仓库)守卫及韩子安亲自训练的小队。   韩子安训练的小队共十二人,按十二生肖起的名字,当然不是直接叫子鼠了,随着寒夜和晨光,叫了寒聪、寒拓、寒啸、寒玉、寒雾、寒腾以及晨骅、晨泰、晨清、晨晓、晨勇、晨壮。   其中寒聪、寒玉、晨泰、晨清四人天资聪慧被送进了灵岳书院上学,也可能他们实在没有练武天分,只学了些健身操。   寒雾、晨晓两个是女子,准备练成后给林云。   另外六个跟着韩子安练武,他们才是重点培养文武全才的人,当然寒夜和晨光也过去了,一块练练在提高提高呗。   只不过,韩子安让米粒和他们一起练,每天累得孩子呲牙咧嘴的,让林云心疼得直落泪。   可也没办法不是,总不能让孩子一事无成吧。   在说,米粒虽然累得够呛,可也一声没吭,他爹让干什么干什么。   罢了,孩子愿意,随他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杂事   在他们忙得不可开交时,林云却想做媒了。   因为她看见孤狼从山庄训练场回来时总是很爱和紫藤说话,还不时拿着把木梳发呆,凝视紫藤的目光有点意味深长,不过,会在感觉别人注意时又赶紧去看别的。   林云可以肯定地说,孤狼有了暗恋的对象,但没敢开口。   可能是紫藤不到林云规定的岁数,也可能是他不敢向紫藤表达。   这日,林云与紫藤一起去蔬菜大棚摘花,大棚又往左右延伸了不少,现在有一个大棚专门种植鲜花。   在紫藤摘下一朵月季准备放入篮中时,林云突然问道:“紫藤,你摘了朵最好看的花,想过你什么时候被摘吗?”   紫藤一怔,看看林云半天没反映过来。   “你想被谁摘走?”林云话中有些调侃。   紫藤的脸刷地布满红霞,“夫人,您在说什么!我还不到岁数。”   “快了,先想想也不错。”   紫藤口气有些呢喃,“我没想过,听夫人的吧,您总不会害我。”   “有人看上你了,不过岁数大点,在外面漂荡过,也不知停得住停不住。”林云也有心成全两人,不能说具体是谁,可也要让他们心中有个数。   “他不会喜欢我的,我是奴婢不能拖累他,他不一样。”声音低沉,还有丝无奈。   看样子两个人都有感觉,还都挺有理智,也可能两人私下说过,谁知道,没在明面上说就成了。林云规定的岁数限制,总不能自己破坏掉吧。   林云看着紫藤笑了笑,“只要有恒心,有情人终会成为眷属的。”   紫藤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林云。   算了,等紫藤到岁数在说吧。   ******   八月底,秋试结束后,林翔再次以压倒孙山之势位居榜单第二——倒数。   反正他也不想做官,有个体面的身份就成,省得在岳家受挤兑。这是他自己的话,别人只是一笑置之,人家那是书院院长,总不能找个白丁的女婿吧。   当然,文瑞然也榜上有名,位置还在林翔之上。小小年纪有如此成绩,也算给他父母长了气,最少是让文老板傻笑了三天!   庆贺连着庆贺,林云也忙了个不亦乐乎。   反正是高兴的事,乐吧!   ******   年底的时候,林云娘告诉林云,有人给小霞说了一门亲,同川府人,家中不说是同川富户吧,也是小有资产。   关键是池姓是同川望族,在外面做官的很多。只是他家是分支,有点家道中落,所以,才由长丰县的同族姑姑说了林家。   林云没见过这个叫池玉和的人,据林翔介绍,他是家中嫡子,上有嫡出的兄长和两个庶出的姐姐,下有嫡出的弟弟和嫡出的妹妹,自己是个秀才,长得很好看。   商量过程中,林云和林翔都不大同意,家大业大事太多,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省得嫁过去过得吃力。   但爹娘觉得大家族挺好,小霞自己又乐意,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她见过这个男人,既然人家求亲,就是看上自己了,嫁过去没问题。   林云给小霞说了些大家族内的勾心斗角和相互构陷,见她仍不松口也无可奈何了。   只得提醒她即使是名声极好的人家,内里也有不少说不得的事,让她一定要小心谨慎。   嫁就嫁吧,大家族规矩在那,在说,他是家中二子,实在不行还能分家另过。   小霞这孩子肯干,敢说敢做,怎么着也不会受委屈。   在跟娘说说,把嫁妆多给点,底气足,只要不让人陷害太过了,就不会有事。   林云又让小翔探听了一下池家的情况,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些心理准备,总比两眼一抹黑好吧。   转过年年初,两家订了亲,预备年底成亲。   据韩子安说,这个池玉和没小远聪明,也没有林翔踏实,更没有林岩的胆量,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不会有太大作为。   好吧,韩子安看上的人还真没多少,他说的不算了。   林云清理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东西,大约算了下能给小妹多少。   首饰、摆设、绸缎、毛皮、药材和一些小玩意,怎么也能凑出个十台吧。   她拉了个单子给了老娘,又将东西装箱送了过来,让他们心里好有谱,尽量在置办时,也不能重了不是。   说真的,她送的东西让林云爹娘和林翔媳妇看了直咋舌,这也太多了。   不过,林云还打算等结婚时在添点,自己刚穿过来时,小霞出来进去地帮着自己,自己让她干的活从没打过折扣。现在自己有能力,多给点东西也是正常的,对吧!(反正你说了算,人家韩子安就是太惯着你了!)   算了,等成亲时在说吧。   ******   不管了,林云要去帮韩大嫂办满月宴。   六月初韩家大嫂生了个男娃,全家都高兴起来了,那兴奋程度比一个多月前林云大娘抱了孙子还热闹。   韩老爹热情似火地张罗着要办流水席,给韩家大哥正正名。   韩大哥每天抱着孩子傻笑着不撒手,除拉着韩子安哥几个喝醉的那天。   大嫂在听到生了个男娃时高兴地痛哭流涕,本来,三十多岁的人了,吃药看病,好容易有了男孩,能不高兴吗。   就连小芹、小苇也笑不拢嘴,自己有亲弟弟了,在也不会让人说没得依靠了。招待起人来有说有笑,干起活来连跑带颠的,整个像换了个人。   风和桃结子,日暖荣生麟,   芝兰光门第,汤饼阖家欢。   这才是心想事成心欢喜,不负苦心期盼一家人。   趁人不注意,林云拉着脸色不太晴朗的二嫂吴氏躲进了自己家。   也难怪,韩老爹有些太高兴了,忘了前面几个孩子他都没给办过。   不过,也不能怨老人家,以前不是没钱吗?   韩二嫂是个抓尖惯了的,以前自己家的小子那可是备受宠爱的,现在一退到底,能不让她生气吗。   林云没提她不高兴的事,只是问道:“二嫂,你儿子快十四了吧,想没想过干什么呀?”   林云的话让吴氏心中一动,老三一家子都太聪明了,跟外面的贵人也有联系,是不是能给孩子找个好差事干。   “他三婶,承祖这孩子文不成武不就,我们两口子正烦着呢,就一个小店面,咋也不能让孩子和我们一起憋屈着不是。在说,这孩子自己总想弄个吃食铺子,卖些包子、点心之类,我和你二哥也在犹豫到底让不让他干呢。”   “不知二嫂对做点心感不感兴趣,我家绿竹可是从京城学了不少新样。”   “点心?弟妹的意思是在洪口镇卖点心?”   “洪口太小了,在长丰县或富平县怎么样?”   吴氏有些犹豫,自己的本事自己知道,在洪口开店铺也赖娘家人在哪撑着,要去县城,生手愣胳膊的。   “长丰县原来文老板有店铺,现在他也不打算在开,让他入个伙照应一下应该没问题。至于富平县?”   林云话未说完,吴氏赶紧搭了句:“富平县我娘家有人在那,也能使上力,也可以找他入伙。”   “这不就没问题了,怎么样,想试试吗?”   吴氏低头想着,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行,一会儿和你二哥商量一下。不过,要是干起来,你有什么章程?”   “二嫂就是痛快!我也把丑话说前边,如果你们想干,我出点心样子要占二成,其他一概不管,你和二哥商量后在给我个信。”   林云自己会做的点心就不少,虽然不精致但大概程序都会。   绿竹手里会的点心方子也挺多,在加上自己手里有黄油(奶油),好歹一凑,弄出个一百来种不新鲜。   最最主要的是可以开个蛋糕房,做些生日蛋糕之类,那绝对是蝎子拉屎——独(毒)一份,想着点心铺子都能火起来。   至于黄油,不算自己空间里带回来的,林云从京城回来,就让张域他们通知韩家庄的王则从草原往回采购了,现在林云家里就存了不少。   两人正说着话,米粒和承祖、大强、小强、张才家的立山、三叔家的二个孙子以及村中的一些孩子走了进来,嚷嚷着要吃点心。   正好,也让承祖吃点看看他的反映。   真的不负众望,承祖好像比他的父母更敏锐,刚吃上点心就感觉出与众不同的味道,开始询问这个是怎么做的,还让娘也学学,不卖自己家吃也好啊。   林云朝二嫂笑笑,“这孩子有见识,看你的了。”   结果真如林云所愿,韩二哥一听此事,就表示同意,晚上直接追到林云家来商量具体操作过程,看那意思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干。   韩承祖也有些兴奋,大概是想自己试试,一个劲追问林云点心怎么做。   林云现在可以肯定地说:“韩承祖是个吃货——不对,应该说是个爱吃好吃的人!”   过程一切顺利,以韩二哥的热切劲,估计下月,林云就可以上富平县去吃点心了。   在林云准备上县城吃点心的时候,林家村却传来非常不好的消息,林云的爷爷过逝了!   林云惊呆了,她一点也不相信这是事实,因为,前些日子爷爷喜得重孙,正是高兴的时候,怎么会?   在说,林云给他们喝了甜湖水,虽然只有几次,只是一比二的配制,可那身体也是保养的棒棒的,这也太突然了!   与韩子安一起仓促地赶到林家村,上供、挂帐、哭灵、守夜,还要劝爹哄娘,忙乱得也没心情问爷爷到底得了什么病去的,只是感觉大哥大嫂有些不对劲,大嫂怎么连守灵都不做,和大娘竟像仇人一样,对面都不说一句话。   那个林云讨厌的袁枝也不时在这个家里晃动,真是够烦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丧事   林云奶奶好像也受了些刺激,身体也不太好,而且还拒绝吃药、吃饭。   林云只好用甜湖水给她润润,还一个劲地劝:“小岩当兵去了,您怎么也要等他回来看一眼吧,爷爷走,这一家人就够伤心的了,您一定要好好保重,也让儿孙们尽尽孝。”   “小翔是举人了,小远是秀才,等小岩回家还指不定当个什么官呢,您要好好活着,等他们给您养老。”   边上的大奶奶、村长夫人、小霞、丽丽也跟着劝......   反正好话说了无数,奶奶却一言不发,闭口不纳。   里面尚未劝好,外面好像已大打出手了。   听声音是大伯用木棍打了大哥,并要求他立即休妻。   大嫂哭嚎不止,嚷嚷着林家欺负人。大嫂娘家人也一个劲地帮腔,什么不讲理,没功劳有苦劳,大娘欺负人之类。   丽丽、小霞已跑去看了,林云守着奶奶离不开,心里火急火了的。   哭喊声、吵嚷声越来越大,好像还有推搡动手的。   “谁推我的。”   “你敢打我?”   “我打死你这个王八羔子......”   各种声间不绝于耳。   乱哄哄的也不像办事,到像是打群架了。   过了一会儿,似乎听见韩子安一声暴呵,接着听见几声“哎吆妈呀”的叫喊后,院中寂静下来。   林云正要起身看看,却发现奶奶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胸口巨烈地起伏着,好像心脏快要蹦出来似的,嘴张得老大,脸也有些赤红。   不好!林云冲外面喊了声:“快来人啊!奶奶不好了。”便赶紧掐住奶奶的人中,并试图灌进些甜湖水。   大伯和爹爹跑进来,扑到炕前大声叫唤着:“娘!”   大娘、林云娘和其他亲戚也跑到门口,探着头往里面看着。   过了半天,奶奶才缓过一口气来,微微睁开眼睛,平静地望着大家。   林云有些紧张,她感觉奶奶眼中显露出一种没有任何情绪的平静,好像她沉入海底前万念俱灰的样子,她浑身哆嗦起来。她为了甩脱这种惧怕的感觉用力地晃晃头,颤抖着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直到,一双温暖粗壮地大手紧紧拉住她的手,她才在那双饱含坚定的目光注视下平静下来,静静地看着炕上的老人。   “我要走了,去陪你爹,不怪你们,是我们的命!”时断时续的的声音透着暗哑和无奈,好像还有丝解脱,“大丫头,你们都是好孩子。”   四周的抽泣声哭嚎声越来越大。   奶奶的目光从两个儿子的身上扫过,“老大,命啊!”   一声长叹之后,老人闭上双目,费力地呼出最后一口气,便永远地沉睡了过去。   几日之内痛失双亲,林云爹的眼睛一片赤红,他站起身对着大伯嘶喊道:“大哥,你到底要干嘛?”   林云大伯跪在地上,以头撞地,语无伦次地叫着,“爹娘,对不起!别走啊!”说着便嚎啕大哭着,直哭得天昏地暗,肝肠寸断。   大奶奶大叫道:“什么都别说了,先给你娘静身更衣。”   丧事不能不办,其他事......   大约忙碌了半个月,所有的事才告一段落。   林云只是从小霞口中得知,袁枝回来后有些不□□分,爷爷死前一个月左右,大哥和袁枝拉拉扯扯地被大嫂堵在屋中。   袁枝哭、大嫂骂,据说大哥打了大嫂。   反正,大嫂把她家里人叫来,在大伯家连哭带说有二三天,气无好言,爷爷被气得胸口憋闷,还晕过去两次,镇上的大夫说不能在生气了。   休养几天后,爷爷虽然好点可身体确变得很差,连路都不能多走。   袁枝可怜惜惜的,成天哭哭啼啼,得谁和谁诉说委屈,弄得村里有些人觉得她可怜。   大嫂是满腹委屈无处申诉,本来就看见大哥和袁枝黏黏糊糊的,怎么到成了自己的不是。   她得了林家长子嫡孙带把的儿子后,本来行市渐长,现在又听了别人传的话,说袁枝与大哥过从甚密,就想赶走袁枝,吵嚷着想要分家另过。   大娘这个人性情泼辣,抓尖受不得委屈,袁枝又是疼过十几年的孩子,经过大伯受伤的事有些收敛,可遇上长子长孙要分家的大事,哪能让大嫂得逞。   袁枝嘴甜会哄,大娘与大嫂的矛盾越加严重,成日吵嚷不休。   毕竟是亲侄女,大娘完全忘了袁枝坑她的事。   本来林云爹想接他们过去住些日子,可爷爷不干,刚从二儿子家回来没多久,怎么能在去,要是有人多嘴老大面子也不好看。   林云爹无法,只找到大伯让他把袁枝尽快送走或嫁人,管好大哥,别在出事了。   爷爷死的那天,是袁枝再挑事端,大哥木讷又不会辩解,大娘和大嫂对骂起来,大嫂斗不过大娘和袁枝,要抱孩子离开林家。   爷爷阻止时受到波及,三人提起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打无好手,骂无好语,偏心、包庇、养奸纵恶等语直击老人。   老人生性耿直,一生要强,是个要表要里的人,遭遇如此漫骂,所以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离开人世。   奶奶因疾受苦半生,身体好点也架不住失去依靠,遂不愿独活人世。   结束了,家散了!   即使大嫂被休,袁枝被赶走,大娘被关祠堂,大哥被暴打一顿,可又能怎么样?   爷爷、奶奶走了!   林家继林翔中举人后再次成为三里五村的话题——这次是被议论的!   自己的多管闲事,让两位老人离开人世,林云后悔不迭。   她像一具毫无生机的躯壳,有些麻木地被韩子安带回家里,是她做错了吗?   空间真是个逆天的东西,也许真的不应该用它帮助大嫂。没有自己的湖水,大嫂也可能还是会有孩子,爷爷、奶奶却不会这么死去。   她后悔了!   非常后悔!   也许,这是上天在惩罚她,闲她过得太顺随了,忘了人自有天命,很难发生更改。   林云现在固执地认为,她没有当圣母的潜质,她救不了任何人,也没有想以一已之力改变这个世界能力。   她只是时空交错时走错路的行人,或者说是个路人甲、路人乙,她在这个世界活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她甚至怕自己努力煽动的翅膀,会影响到一些不相干人的命运,让他们生活得更苦更累。   韩子安知道林云穿进了牛角尖,劝也劝不动,只能等她自己醒转过来。   他抱着豆包和灵儿,带着米粒来陪林云,想让她想起这个家,想起她还有该惦记的人。   米粒自从多多起后,好像一下子长大不少,在外人面前脸上的笑越来越温和,心却越来越聪慧,主意更多了,应该说是整人的主意,而且是不暴露的那种——他是越来越往腹黑方向进化了。   听生子说,米粒说过既然保护不了多多哥哥,就要尽全力保护弟弟、妹妹,不能让他们也受欺负。所以,他学得很刻苦,不但是武力,更多的心计。   还可能跟韩子安的教育有关:人的拳头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让人陷进网中而不自知,自己却离得越远越好。最好是让别人动手打败你的敌人,自己却毫发无损。   一对狐狸父子正在逐渐形成!   还是我的小儿子、女儿好。   快两岁的豆包身量比同岁的孩子高,虎头虎脑的,会跑会跳会自己吃饭,而且力气超大,胆气过人,动不动就挥拳头打人,在加上有狐狸倾向的哥哥米粒,虽然在林云跟前仍保持着撒娇卖萌,实际上他简直成了下阳村一霸。   女儿灵儿姑娘却是娇娇柔柔,特别粘林云,像块粘糕糖。头梳丫角,额点胭脂痣,眸子黑亮,红唇微翘。粉红童衫上斜挎着深粉色小鸭戏莲的小荷包,软糯糯俏生生的样子让人爱都爱不过来。   不过灵儿在别人面前却很自立,吃饭洗漱基本都要求自己独立完成,节奏感挺强,会唱不少的歌谣,还特别爱跳舞,不过目前处于瞎扭阶段。   韩子安和林云都是从小就独自闯荡的人,对孩子也没有特别娇惯,疼爱是必须的,但适度的锻炼也是必须的。   韩子安直接将米粒、豆包带去了训练场,开始增加了一些跑跳的训练内容。   林云也在教四锦手绣的时候将灵儿带在身边,学不会也能见识见识不是。   现在,几个小家伙感觉出娘好像有心事,所以也凑在林云跟前,不断地说着一些童言稚语,做一些惹人笑不闭口的动作,希望能得到娘的关注,不在去想不开心的事。   韩子安抚着林云的头发,轻声说道:“云儿,这事不怪你。你听听我大哥、大嫂的笑声,看看我爹的笑容,就知道你没做错。你帮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们却不惜福,生生将到手的幸福抛掉。”   林云愣愣地看着韩子安,“是吗?”   韩子安指着在炕上唱念做打的三个孩子,“云儿,你有我,有我们的孩子,你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成了。至少,我们是需要你的!”   林云看着韩子安满是疼爱的表情,看着仰脸看着她的三个孩子,听着孩子们喜嗞嗞甜糯糯地叫着“娘”,她终于放下心中的芥蒂,失声哭了出来,她想诉说她的委屈,她的不安。   好心办坏事也是要自己承担的。   也许韩子安说得对,事由人生,不同人会有不同的结局。   你帮人是尽你的心,尽自己的力,好不好,不是由你决定的,全看那人的修行。   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只不过,林云还是将空间里的东西又取出一些,并决定尽量不使用空间救人,把空间当个存钱罐或储物间也许更好。   当然,银钱也取出一部分,以防哪天空间抽疯直接消失,万贯家财在没了。   好吧,不在神经质的林云就是个俗人。   调整过来的林云开始全力组织锦绸、锦缎、锦绫、锦纱她们绣些小型的桌屏、炕屏、团扇、枕巾等物。   这段时间的训练很见成效,林云打算等她们绣完这批小摆件后,直接让她们绣大件,最少将游玩时所画的比较好的绣出来,即使是存着不卖也是笔财富不是。   其实,林云是感觉到自己从手绣起家,喜相逢挣钱的也是绣品,如果把这些扔下有点舍不得,全靠别人出绣品,既不能保证时间,也无法全面体会画中的精髓。   她想把四锦好好练练,如果有机会,她准备带着她们去趟南方,体会下其他手绣门派与京绣的不同之处,在看看画中的风景,体会一下欣赏风景时的心情,看看是不是会与以前绣品有所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南游   时光流逝,岁月更叠,转眼间又过了一年。   紫藤刚到岁数,孤狼便向林云提了亲,表示了自己想娶紫藤的决心。   林云只让他考虑一下,如果娶了紫藤,那就会有个奴籍的媳妇。即使自己年头到了,离开林家,一辈子可能都会受人议论,自己的孩子也不见得落好。   孤狼只是潇洒地甩甩头,一脸无所谓地说:“夫人,您不用说了,我没想过离开这个家,如果紫藤不放心,我也可以入奴籍陪她。”   紫藤哭得稀里哗啦的,直嚷着孤狼不值得这么做。   林云和韩子安对视了一下,同时点了下头。什么都不说,等孤狼二十年合约到期后,让他们全家一起走,也看看这段时间,孤狼是不是真心对紫藤。   婚礼很顺利!   虽然,孤狼有钱能给紫藤买些心宜的物件,不过其他东西可都是韩子安和林云给配备好的。   韩子安代表男方,给孤狼配置了一间新房,及所有床上用品,新郎的服饰配件。   林云给紫藤定置了新娘服饰配件,金银翡翠珍珠饰品四套,春夏秋冬衣服各两套,棉布绸缎各六匹,香炉茶具、桌子柜子子孙筒,子孙饺子长寿面等,也算配置齐全了。在加上其他人送的荷包、汗巾,手帕、扇袋儿等,自己存下的一些东西,也是满满当当装了好几个箱子,风风光光地举行了婚礼。   韩子安还放话,只要他们好好干,一定会让他们有个风光的婚礼。   不提底下人的感激,林云和韩子安又去忙林霞的嫁妆了。   林云爹娘有三年孝期,林霞却要在今年出嫁,不然,岁数太大了好说不好听不是。   婚礼定在九月二十六日。   韩子安和林云决定等过了林霞的婚礼,就起程去南方,在江南过冬后,在去蜀川看多多。   林霞的嫁妆从订婚后就开始准备,后停顿了一段时间,不过家具没停下,一年的时间,基本打完了。   雕花千工床一张,缠枝百合如意纹九屉镶玻璃镜面梳妆台一张,玻璃是林云让石五虎从海宁买来的,不是只买一块了,林云家和林翔家也换了新妆台。其他床头柜、雕花顶柜、描花衣架、雕花书柜、云纹翘头书案、子孙桶、炕桌、椅子等,也是配套齐全了。   当然,所有家具全部是黄花梨打造,木料是韩子安提供的,林云爹给了成本费。   榴花榴子大红双喜锦帐、瑞云纹满地茜红连珠纱帐二架,大红五彩莲花闪缎被褥、苏绣弹花红锦团丝薄被等铺陈八套,四季衣裳各六套,衣冠鞋帽等物林云全部从馨悦坊采购,只花了成本价。欠于老板娘和文二夫人的情林云自会弥补。   不过,池家送来二十台聘礼和五百两聘金真的让林云和林翔无语了,不是大家族吗?除去喜饼、酒肉等物品,聘礼不足十二台,还以布匹衣服居多。   算了,自己的妹妹不能指着别人。   所以,最后是:   二抬的彩纸包裹的瓦当土坯,也就是林云爹给预备的四百亩土地和二套房子;   十二抬的家具那是摞了又摞,好容易才装进去;   四抬龙凤呈祥匣中装满了六十四盒金银珠宝首饰;   二架硬木装裱的<烟雨桃花>和<童子戏海>屏风是家人送出的祝福。既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期盼,也有早生贵子承继宗祠期许。   二抬化妆用品、香水、木梳篦子、各色绒线、针线妆奁等;   二抬装着笔墨纸砚等物,如上好宣纸、澄心纸,成盒的狼毫紫毫、松烟彩墨,楠木云纹笔筒,和田玉笔枕,紫檀镇纸和翡翠镇纸各一对,檀香木笔挂等以及雪山红树图等书画、蜀素帖等字帖各二件。   既然人家是书香世家,怎么也得陪送些上档次的东西,不然会让人家耻笑的。   不过,说实话,林霞的学问也不比他们差哪去;   各种青花釉梅瓶、缠枝牡丹翠叶白瓷瓶、掐丝珐琅棒槌瓶、花釉人物大瓷掸瓶等摆设共十二抬;   各种皮毛及灰鼠皮袍、细羊皮袍、银鼠皮袍、缎貂皮袍、以及各种皮褂、坎肩等装了十抬;   各种喜帐、四季衣服、门帘、铺陈、毡毯、坐垫等十二抬;   绫罗绸缎、棉布锦纱、雪纺哆罗呢等装了满满的十抬共二百匹;   各种人参、鹿茸、三七、五味子、黄连、防风等药材二抬;   各种插屏、炕屏、桌屏及进口玩具、小摆件等四抬;   各种绢扇折扇、手帕、头花、荷包、汗巾,扇袋儿等装了满满四抬;   各种洗漱用品、厨房用品及日常用品,提盒、果盒、茶具等又是满满十抬;   除土地、房屋、家具、屏风、首饰外的所有物品全部用大红色木箱装满,外面用大红色绸缎打着彩花。   另外,还陪送了二房庄上的家人及四个丫环、两个婆子,以及一辆朱轮华盖车及配套物件。   反正,经过一家人几个月的准备,九月二十六日,林霞带着两千两压箱银和八十八台嫁妆出了家门,欢欢喜喜地嫁去了同川府。   因为离长丰县较远,林云爹让他们十二天回门。   看林霞的神色还算不错,林云、林翔才算放下心来。   今后怎么样是她自己过的,实在不行让林翔他看顾看顾也就成了。   ******   韩子安和林云忙完了林霞的婚礼后,休息了几天,便起程南下了。   游山玩水一路观景,这日来到平江境界,先派孤狼和北风去平江城里购置房舍,其他人慢悠悠地走着。   林云家乡同川府四季分明,春夏秋冬差别很大。   而平江,却让人——怎么说呢?   看山吧,北方的冬天山是光秃秃的,只有峭壁林立,虬枝在寒风中伸展。   这里的山仍然是不同颜色的绿和深浅不一的黄,你刚要感叹冬天的平江是这样啊!话未说完,你又看见山径小路两侧是厚厚的落叶,半隐半露的石头隐藏其间,透出点点萧索。   在说水,北方的水在冬天凝结着厚厚的冰,走过去,你能在上面奔跑滑翔,甚至还能凿冰捞鱼。   这里河水是流动的,有一种很灵动的美。虽天已入冬,但河水仍然清澈见底,或只是结一层薄薄的冰,有时中午的太阳光足点就会融化掉。   可这里的空气是湿寒的,不像北方的干冷。说寒吧,穿着薄棉衣裤就过冬了,说暖吧,夜里冻得缩成一团,因为这里没有火炕无法取暖。   好,闲话少说,林云从现代过来,自然知道这里会出现什么情况,所以,她们带了火炉火盆和棉毛衣物,过冬没问题了。   毛衣!林云想起毛衣的事,她的空间里有不少的羊毛线,她怎么就给忘了呢,织些毛衣毛裤在这里穿是在合适不过了。   不行,得想想怎么把北方的毛线运过来,最好是织成衣服运过来,挣一笔钱那是小意思了。(在次显示财迷本性!)   要不给武二嫂子写封信,让她组织人干起来。   至于毛衣样子,等下看那几个姑娘谁织的好,就派过去当师傅,具体......   算了,等住下在说吧。   孤狼买的房在平江府的西南侧平齐西大街中心的位置,道路不宽,不过院子还可以,够大,可能孤狼也觉得此次带的人较多吧。   院子很大很深,典型的南方样子——园林式的住宅。   有花园庭院,长亭小溪,青瓦白墙,古韵浓香;廊墙漏窗,晴空戏水,哪一处不让人留恋迷醉。   当初的建造人好像很懂风水,最少“青松郁郁竹漪漪,色光容容好住基”之说是符合的(相书上说的风水),当然,前朱雀(池)、后玄武(假山)、左青龙(小溪水)、右白虎(路),入门庭,进院落,园林式的布局,让人住在哪里都有心旷神宜的感觉。   十一月末了,院中的树木上还有些半黄半绿的叶子,也许一场晚风就能将它们刮下来,成为飘飘落叶润土增肥,天冷了,它们也需要休息休息是吧!   随后的日子,韩子安和林云带着孩子们开始游山观景四处玩乐,好在是南方,即使寒冷也有些景色。   平江的景色很美,既有水墨画般的清淡,也有景院合一的意境。   平江也算是个比较富裕繁华的地方,街道宽阔,商铺林立,人来车往,喧嚣鼎沸。   好吧,买东西也算街景,比如从翰宝斋买首饰、从含芳阁买绣衣等等。   于老板真是个能人,竟然把喜铺开到了这里,虽没有京城开的大,却精巧别致,尤其是多了不少的绣品和服饰。   听掌柜的说,于跃于小老板正在此地筹办开办馨悦坊,待人员训练到位后就可开张。   既然于小老板在这,怎么也要吃他一顿吧。   虽然韩子安有些不乐意,林云还是吃得十分香甜,翠湖楼的四喜丸子、香酥鱼、大闸蟹都是非常有名的,不吃够了怎么能叫来这里旅游(你就没有古代意识,什么叫旅游啊。好吧,我换成看风景总成了吧)。   林云也买了几件屏风之类的绣品与自己这边绣出的比较了一下,自己这边的绣法毕竟从现代硬搬过来,针法多样,构思巧妙,色彩清雅并且栩栩如生,但却缺乏那种诗意江南的底蕴,没有明显的地方特色。   现在看见本土的了,能不好好学学吗?   林云直接找到喜铺老板,说明自己的身份后,把四锦送了过去。   学吗,当然要到手绣作坊里去,最好把双面绣学到手。   这个,林云手艺没到家,所以不敢轻意教出去,外一人家一问,不全露馅了。   另外,是不是要把这里的绣品往长丰县和同川府送点呀!有区别才有竞争,也能提高手艺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逛街   来这边的主要任务完成了,林云开始过巷穿弄的生活,就是走进胡同里闲逛了。(我一位同事说,旅游时最好是自己出去玩半天,走街串巷,吃点街边特色,才能真正品味这座城市的内涵。)   好了,现在是吃饭时间,暂停一切外界活动。   食不言寝不语知道不!   走进巷子,这里的小吃还真叫多,各种小吃、饭馆,一家挨着一家,如果你要是每样吃一口,估计走到巷子尾时,你会扶着墙一点一点蹭出去。   都有什么?那得用相声中满汉全席中报菜名的口气往外报:小脚棕、白沙棕、蝴蝶饺、孔雀饺、四喜蒸饺味道鲜,绉纱汤包、蟹粉汤包、枫镇大面是特产,拖炉饼、梅花糕、卤汁豆腐干流传远......   怎么样,有没有报菜名的感觉: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   停,又跑题了。   “绿竹,赶紧买点,今后咱家的点心可朝你说了。”   我的天啊!看人家绿竹,简直是个吃货——不对,是糕点品尝家。   口里吃着,手里拿着,看那鼓鼓的荷包,估计也装满了小吃。   “宁静、寒雾,你们几个干什么呢?就知道乐,快帮绿竹拿点,不然回去没你们的。绿竹啊,别管他们,大不了做出来不给他们吃。”   听林云如此一说,几人赶紧上前帮绿竹拿着小吃包。   这可要好好哄着绿竹,不然还真没有点心吃。   ******   俗话说,无心插柳柳成荫!   在林云闲逛过程中,她还真的发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   悦香屋!哈哈,与我的馨悦坊是姐妹花一样的存在。   不对,这不是卖衣服的地方,而是化妆品制造中心。   说大了,这里是昆河路同里巷,紧靠巷子里的一家小小的胭脂铺。   什么?旮旯里的地方?   真金不怕红炉火,酒香哪怕巷子深。   那才是真的好东西!   店面很小,只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开的小门脸,里面的货品很多,光面脂就有十来种,普通养颜面脂、桃花膏、桂花膏、玫瑰膏、药物面脂等等,在加上各种花粉、胭脂、唇彩、眉粉皂角,细数下来不下百种。只是妆粉盒比较粗糙,估计是财力不够,无法配置吧。   老板娘长相中常,肤色细腻,白里透着丝粉红,显得那么健康盈润。   她很热情,不时给林云介绍各种妆品的作用和用法。   林云边挑选着妆品,边与老板娘闲聊起来。   他们齐家本是制作香粉的世家,商界倾轧遭人陷害才不得不离开京城来此投亲,制作些香粉、面脂以糊口。   林云在现代时曾听过扬州有老字号“谢馥春”胭脂水粉铺,其特色就是有了胭脂、香粉、头油、香囊,就有了红润羞涩的笑脸、粉嫩白皙的皮肤、乌黑靓丽的长发,摄魄销魂的体香(广告语,借用)。   同在江南,也不知这里的水粉跟现代比咋样,听店主娘子说,他们这里的东西都是天然的东西制作,就买了不少准备回去试试。   当然,不是光给自己买,那里还一帮娘子军呢。   第二天一早,林云还真淡淡地化了妆。   她平时很少化妆,一般只涂些面脂。   今日为了试验一下齐氏的化妆品效果,所以才轻染双颊淡扫娥眉,那也把韩子安新新得够戗,直嚷着要帮林云画眉着色。   人家张敞画眉是闺中雅趣,韩子安画眉——那是战场遗迹!舞刀弄枪的手拿着细小的毛刷,简直......   算了,韩子安画眉也是闺中一乐,林云笑纳之。   跑题了。   几天后,林云和紫藤她们感觉这些化妆品还真不错,所以,她准备与悦香屋的掌柜谈谈,是否能合作一把。   还没走到悦香屋的巷子,韩子安和林云就见到一个大美人。   二十初头的年纪,头梳俏丽的飞凤髻,斜插银色小凤钗,乌发后别着淡粉色精巧小玉梳。   面容精致面色苍白,瑶口琼鼻,恰如瓷娃娃般静静地站在那里,只是身子好像很无力,有种病重欲倒的柔弱。   身着月白色高领褂子,外罩桃红银纹绣百蝶度花对襟褙子,下着桃红刻丝软缎留仙裙,娇嫩如花,勾勒出娇人的身材。   形态并不放荡,衣服也不妖娆,却给人一种既像绽放的花蕊,更像一个饱含汁水的蜜桃感觉,让人升起一种急于品 尝的欲望。   丹凤微动秋波转,婉转轻啼含娇音,不但让男人骨酥筋软,也让女人们心生爱怜。   不过,这里的环境可不美,一名脸涂脂粉浓妆艳抹像老鸨的妇人不时桀桀地笑着,顺嘴说着什么,四五个大汉围在边上不时伸手“相帮”,吵吵嚷嚷,让人心生厌烦。   韩子安只是轻瞟一眼,便拉着林云向一边走去。   林云也不想管,那女子穿着打扮娇美华贵,推搡间也不避讳与男子接触,还真说不好是不是好人家的姑娘。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道是不是条毒蛇。   她随着韩子安向边上走去,在转头叫紫藤的时候,忽然发现,那女子身姿曼妙,却恰到好处地躲避着那几只大手,淡默的眼神中似有寒光闪过,轻扬着的纤细手掌在阳光的照射下竟闪过一丝蓝光(林云是经过空间水洗涤过的,那眼神杠杠的)。   “子安,快看,那个女子有问题。”   听了林云的话,韩子安转头注视起街头那起人。   不多时,“云儿,是个练家子,好像中毒了,要救你去救,我只帮忙。”躲女人都来不及,让我救,纯属有病。   孤狼也跑过来,轻声对韩子安和林云说:“是绯樱,江湖人称美女蛇或黑牡丹,杀人无数。”   林云也从那女子眼中看到一丝不屈和桀骜,“杀过普通人吗?”   “不知道,但没杀过老人和孩子。”   有一定之规,不错!   “子安,我去救她。过后有事你帮我处理啊!现在也可以少死几个人,虽然他们这几个该死。”   “行,那几个给点教训吧。”   林云不在犹豫,直接走过去,“唉,你们几个,这女子我买下了。”   那个浓妆艳抹的妇人桀桀地怪笑着,“呦,那来的小娘子,怪好看的,随我家去享享福吧。”   孤狼可不管这套,拔出自己的玄铁剑直逼过去,“嘴放干净点,我家夫人也是你能说的。”   随后寒夜等也拔剑亮势,准备一战。   那几个汉子横眉立目的叫嚣起来,嘴里说着不着四六的话。   韩子安那容他们如此胡言,直接叫寒夜他们上去动手。   练过和胡打那是两个级别,不一会儿,那几个汉子便伤胳膊伤腿,四处唉吆了。   那个浓妆艳抹的妇人看韩子安他们人多,而且个个像练家子,有些胆怯。   随即咋呼几声,放了些狠话便带着几个汉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那女子走过来,朝着林云施礼问了声好,未及抬身便摔倒在地,昏迷过去了。   林云让寒夜给她喂了解毒丹,虽然丹药没名,可也是空间里的人参、三七等好东西配制,最主要的是用空间甜湖水调制的,解毒效果那是一等一的。   韩子安朝孤狼点点头,“送她回去,有事等回家在说。”   孤狼领命带着几人走了。   不知道具体情况,韩子安和林云也没在谈此事,直接去了悦香屋。   有时候,事要顺利起来都让人没话说。   齐家两口子直接同意了林云的提议,为馨悦坊提供各种化妆品,但要求尽量不把他们的事说出去。   林云晒笑,这不是跟当初的自己一样吗?只是为了减少麻烦或危险,宁可吃亏也不愿自己出名。   林云点头同意,并让随后赶到的于跃直接和齐老板面谈,自己不在插手。   回到家中,绿竹说那个女子醒过来一次,吃了点东西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绯樱过来给林云道谢并自报了家门,语言坦率,也没藏着掖着,虽然柔美仍旧,语气中却有着一丝清冷。   林云止住她的道谢后,让紫藤送上五百两银票,“绯樱,你的毒已经解了,就此别过,祝你一切顺利吧。”   绯樱忽然展颜笑了起来,那个意境,大概除了韩子安和林云,其他屋中人都被迷惑住了吧。   “我会使毒却被下毒,夫人不好奇为什么吗?”   林云摇下头,笑眯眯地看着她。   对这样的女人,各种计策都实行不开,估计她对人性的了解比自己不知强了多少,万事以不招惹为妙。   绯樱定定地看着林云,慢慢止住笑容,面色变得平淡,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桀骜和无奈。   “他们该死,见色忘义,不知羞耻。”说着,解开左手手腕缠着的布条,露出一个墨色俏雕蝶戏牡丹玉镯,“我想让夫人收下我,从此摘下墨玉标志,做个平凡的家奴。”   林云一愣,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她咋看上咱了。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惹麻烦,于是直接道:“我不想要你,怕有一天会夫妻反目,儿女流散,毁身坏誉。”   绯樱一怔后咯咯地笑起来,刚刚清醒过来的屋里人,在次为她迷失。   “夫人说得真直接,也不怕我下毒害死你们。”说完后,又低头想了一会儿,“夫人,我发誓,从今后忠心追随,永远不变,如果......” 作者有话要说:   ☆、议事   林云止住她的话,“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所以,我不信誓言,誓言在毒架不住心变。”   绯樱瞪着眼睛直直地看着林云,这个女人够直爽,够坦白,眼中平和清澈没显露一点点算计。飘荡的日子过够了,也许自己真该找个地方停靠下来,这个女人是不是就是自己过安定生活的楔机,她静静地想着。   林云转头吩咐其他人去忙自己的事,只留下孤狼在屋中候着。   让紫藤带着寒夜他们去赶紧去采购过节的东西,即使在外面,节日也是要过个好的。   被林云派去采购茶叶的北风几人也不知年前能不能回来,如果不能,得让紫藤给他们留些好的吃食。   如果能找到个茶叶基地,林云也准备过节后去看看,能否收集些好的茶叶,好容易过来江南一趟,总要有所收获不是。   过了很久,绯樱才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韩子安和林云,“老爷、夫人。”   看林云要制止她的叫法,她加快了语速,“请允许我这样叫。我没见过父母,生性桀骜,不服管教,长得又漂亮,从小就受惯了欺负,跟师傅学会功夫后,也在江湖上闯荡过一阵,烦了,想安安静静地过些平淡生活。”   绯樱眼中闪过厉光和狠觉,“可他们不让,我杀了一个又一个,可没人想过我愿不愿意去做。”   她看着林云,“夫人,我看见您后,从您的眼中看见了心疼和无奈,没有人这么对过我。女人在道上走太难,我累了,好累!在您跟前我似乎感觉到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停留休息的地方,甚至期盼成为您的家人。”   她有些自嘲地笑笑,林云好像从她娇美的脸上看到些可怜的意味。   “可我看到’一剑走天涯’孤狼也在这里,并管你们叫老爷、夫人时,我才知道,我和他一样,只要找个能倚靠的、安静生活的家就成。请老爷、夫人收下我。”   林云有些动摇,她看看韩子安。   韩子安心里有些不愿意,他不知道绯樱人品如何,但家中有个用毒能手也够让人担心的,万一有个不顺,孩子、大人应该怎么办。   他平静地对绯樱说:“你这次到底因为什么中毒,看样子还受过伤,能说吗?”   如果不说直接让她走人,如果说了只推说惹不起人家也能让她走,反正他是不想把绯樱留下。   看着韩子安的神色,绯樱心中一冷,这人对自己不信,对孩子大人太重视,她无奈地摇摇头,谁让自己名声不好呢。   自己杀男人,也不信男人,见的俊俏、潇洒的男人不少,这个老爷虽然没有迷惑在自己的姿色里,可还真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自己想停留在他家,只是觉得夫人是个聪明人,有胆识,而且没有歧视自己,和老爷可没啥关系。   在说,自己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认了主就不会做出背主的事,保护主人全家是自己的责任,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知道自己,可人韩子安、林云不知道呀,守着个毒人能睡好觉吗?)   不过,这次的事估计小不了,他们家?别在受自己连累吧!   想到这里,她朝韩子安爽快地说:“老爷,这事我感觉真得挺大,想和您说说,具体怎么办您决定,如果事情解决了在说我为奴的事。”   说完,看到韩子安点头并示意她坐下后,她才接着说道:“我从蜀川过来,走到桐凌山脉时,为寻找草药进了深山。您也知道,桐凌山脉横向纵向在天昊都是最大的,既有深山峡谷也有原始森林。我在里面走了五天后,就走到了山脉中最大的大泽山,没等登上山顶,便发现此山与其他山不同,好像有人居住的气味。”   说到这里,绯樱笑笑,“我习惯用毒,所以对气味较敏感。天黑时我才上到半山腰,结果发现那里是连成片的屋子,我想试着过去看看,结果被人发现。会武,还挺棒的,追着我在山中跑了十多天,不过,那一片区域基本全是屋子,我没看见里面有多少人。出了山区后,他们又增加了一些人,其中有个人会用毒,比我强。在安合县我中了软藤散,被他们打成重伤跌落九荆河水中被冲向下游,这才逃得一命,只能说我命大吧!”   韩子安和林云对视一眼,深山古林中藏着人,而且很多,这?   “山中的屋子大约有多少?能住多少人?”   “我没看见里面有多少人,不过四周巡视的人不少,一队队的不停,每队六个。对了,暗处还藏着不少人呢。”   韩子安低头沉思着,按他在边疆当兵时的规律,一里地内通常有二个小队间隔巡视,这就是十二个人,一座山转回来,怎么也得几十里地,巡视这么多人,那山中怎么也不会低于万人,甚至更多。   这是谁的人,对一个误入者竟然不死不休,这是要干什么?   军人的敏感让他感觉出一丝不寻常,而且很危险,甚至是对元昊国存在着风险。   他既然知道了就不能置之不理,可,和谁说呀?   自己只认识六皇子、硕王爷和护国公,可他们会不会与这事有关,不能轻易通知他们,那该怎么办?   如果自己去看,可能会非常危险,云儿和孩子们怎么办?   林云看韩子安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责任心泛滥了。   不过,这是大事,怎么也不能不管。   现在皇上年迈,七八个皇子都已成人,而且个个精明。   和文老板、赵老板、于老板娘闲聊时曾听说过,太子上位虽然名正言顺,可大皇子、二皇子、五皇子、七皇子都不□□分,与地方牵扯太多,这里会是谁的人马。   六皇子虽说与太子是一母同胞,可是否一心?硕王爷是哪一派?这信息应该送给谁......   过了一会儿,韩子安对绯樱和孤狼说:“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这事不要在对别人说了。绯樱,你先在我这住下,好好过个节,等过节后在决定你的去留。”说完,眼神有些冷肃地看着绯樱,“我留下你在这过节,希望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别让我出手对付你,请好自为之。另外,把你的标志先隐藏起来,尽量不要给我家带来危险。”   转头又对孤狼说:“你安排一下,孩子们身边不能离人,带好应带的东西,保持警惕,有什么事过节在说。”   孤狼点头离去。   绯樱笑得很开心,看样子老爷对山中的人有了想法,说不定今后我还真能留在这里,不用在提心吊胆地过活了。   待他们出去后,韩子安和林云又低声商量了一下。   关键是这个信息能给谁,自己认识的人里谁能信任。   韩子安说:“要不将这个消息传给二哥,毕竟在他附近,有事也好防范点。”   “万一二哥要是知道或和他们......”   林云没接着说,如果真是他们有联系,成的了事成不了事先不说,怎么也是一场动乱,到时多多怎么办?   “不会的,二哥一心忠于皇上,不会与底下的皇子有牵连。”韩子安沉吟片刻又接着说:“不过,这事也不得不防,如果消息泄露出去,霍乱又起。我想自己先去探一探,等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后在想办法。”   林云有些吃惊,这时候天寒地动,那里又不知什么情况,万一出事,这一家人要怎么办。   “子安,现在最好不要去。刚经过绯樱的事,他们防守正严,过段时间,你也弄清情况了,在打有把握之仗,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韩子安想了一下,轻轻点下头,“你说得对,过段时间在过去。现在我还要准备些东西。”   林云嗯了一下,又询问他要准备什么。   “我想做些袖箭和硬驽,木制样品我在空间中已经做出来了,只要找个好点的铁匠应该没问题。你没事时做些麻药,给他们配齐后也好保证安全。”   林云点头同意。   一时两人静寂下来,没有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林云按耐不住,微咳一声,轻声嘀咕道:“子安,是不是上面要变,会不会出大事?”   对林云说的事,韩子安并未放在心上,变不变与他们关系不大。   林云见他不在意,纤指轻抵韩子安胸前,眉尖微挑,语含娇嗔,“你别不在意,咱家多多可在欧阳二哥那里,外一,总不能有个闪失。”   韩子安看她似怒似嗔本觉好笑,本想逗趣一下,伸手揽过林云,伸指抚向她的眉心。   林云侧头偏过,凑进韩子安的耳朵,“你听没听见,快想办法”。   香软如兰的气息却如撩雨拨云,让他耳颈酥麻,虎躯一震,不自觉间激情昂头。   他侧头吻向正等着他回答的娇娃,有些情急地伸手揽住她的娇躯,起身走进里屋的床铺。   林云有些迷糊,说正经事的时候,咋惹得他......   未及细想,玉色银枫叶绸缎薄棉袄,湖蓝色锦缎棉裙便被剥落,露出一身白里透粉娇嫩盈润的肌肤。手抚过后留下一串串娇俏的嘻笑。   妩媚婉转的娇斥,似欢似痛的嘤咛,身强体壮的韩子安哪里忍得住,兀自欺身俯压,双手直袭林云的柔软,时而轻吻、时而挤压,巨/柱/擎/天/直/捣/黄/龙,带起床幔一阵晃动。   林云很快沉迷于夫君充满情/欲的双眸,甜言蜜语的诱/哄和惊涛骇浪的冲击中,一发不可自拔,疯狂的愉乐让她陶醉,也如漂泊在海上的小舟般上下起伏,只无意识地娇唤着:“夫君、子安、停、不/要......   许久之后,当两人恢复清明,才意识到”白/日/宣/Y/”乃无良之举,不由羞涩相视,微笑中略见尴尬。   林云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扎入韩子安怀内,略带委屈地叫道今后不能见人了。   韩子安微笑着抚着她的头发,心中暗叹,“云儿,你总能引动我的情绪,为了你,不论干什么我都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   欢欢喜喜的,韩子安一家渡过了一个充满紧张气氛的春节。   当然紧张了,谁知道绯樱是不是带来了麻烦,或者她自己是不是个麻烦,反正,韩子安带过来的人都时刻保持着警惕。   正月初八,春节刚刚过去——不,还没过去呢,韩子安便投入到制作袖箭和硬驽的工作中。   林云也没闲着,除了抽时间上空间制作些有用的药丸、麻药外,还安排寒雾她们用千丝藤编织飞爪百练索。   其实就是三角锚钩爪,后缀绳索的一种攀岩工具。三角锚钩图是韩子安照书画的,并安排铁匠制作了五个,林云将它们配备齐后,已交给孤狼他们去练习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试验和制作,韩子安终于完成袖箭和硬驽的制作。   除制作了二十个袖箭和十只硬驽外,他还打了两套登山的组合挠钩,含斧、爪耙、锨、挠、木榔头及两根加长棒共七件,不过,螺丝扣实在太难制作,所以连接处全部用的拐棍式,虽晃荡点但不影响使用。   袖箭分大少三种规格,其中给米粒的是一具超小号的袖剑,和给紫藤几个女子的袖剑都是比较精巧型,属近身搏斗用兵器,防身较好。   寒夜他们的则是单发袖箭,皮套扣于小臂内侧,按发机关后可发射七八米,在让林云浸上超浓迷药,也可以制敌于前。   二月二十日,在韩子安他们基本练习成功后,林云他们准备起程奔赴蜀川。   什么?来平江一趟没采购东西,这不是林云的风格呀!   好罢、好罢,对于采购东西事,不提也罢。   想也知道,林云这个大俗人怎么会拉空,惯常之事不足不奇。   不但平江特色小吃、花茶、湖笔、折扇、木梳、丝绸、绣品等买了一个箱满盒足,还买了不少从外国进来的香水、化妆品、怀表、小镜子之类,回家送人或自己玩耍,都是能用的。   不过,这些东西可不能跟着林云他们去蜀川,当然,林云空间中的东西不算,那是林云和孩子们的零食。   无奈之下,只好让北风找了一家镖局(实在弄不清楚古代有没有运输公司,不过镖局肯定管运货),托他们将采购的东西直接送回家交给苍松。   ******   欧阳子乔驻守在蜀川的益州,位于桐凌山脉的西南侧,距离较远。   林云他们需经过南尤、襄宁、信达、万口、平昌后到达青顺,才能绕过桐凌山脉西侧到达蜀川的益州,或在襄宁府改道向南,经荆门、宜宣府,过恩施等少数民族聚集之地才能到达。   现在守卫万口、平昌,即桐凌山脉北侧的军队是二皇子的内兄总兵官李志管辖,与欧阳二哥管辖的区域不同。   如果桐凌山脉里的人靠近北侧,就不能不怀疑是二皇子的人,不然这么多的人的供给可不是小数目,怎能不引起人的怀疑。   现在皇上老迈有病,朝局变幻莫测,各个势力纷纷站队,几位年长皇子也在等待机会伺机而动,相互间倾轧的厉害。   赵皇/后立主中宫,宽厚仁慈,太/子殿下面上虽然稳重平和,但其心机权术并不低,甚至可能高于其他皇/子,只是所处位置让他让他无需过多言行,只要按部就班地辅助好皇上就可。但私底下是否运作或有人帮助运作就不得而知了。   大皇/子萧晨性情粗猛,桀骜不驯,行露于表,难成大器。   四皇/子早逝。   五皇/子萧奕好勇习武,立志驰聘疆场,与其他几位皇子并不热络。   六皇/子萧杰是太子的一母同胞,是否一定会鼎力支持太/子上/位?   七皇/子萧嘉文彩风流,博学多才,在清流中有一定的影响力,他是否想上位?   至于底下三、四位皇/子各有偏靠,但没有自主上位能力。   最具实力竞争皇位的是二皇/子萧清,孟皇/贵/妃的儿子。   皇/贵/妃荣宠后宫,风头正劲。   二皇/子头脑清晰,心机深沉,做事有板有眼,也很得皇/上赏识。外家及妻族势力颇大,几乎掌握着朝庭近三成的势力。   如果他要想涉足皇权,不敢说囊中取物,却也不容小窥。   有好也有坏,据传,二皇/子性情阴狠,手段毒辣,要是上位,一定不会放过其他皇/子,是否实情,韩子安无法证实。   如果靠西南侧,那?   听到韩子安介绍到这里,林云不由忧虑地看了眼韩子安,欧阳子乔到底是谁的人?这次的事他到底知道不知道?   韩子安无奈地笑笑,他知道林云在忧虑什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车到山前必有路,走着瞧吧!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五月初来到了万口县城。   到了万口后,林云还磨叽着想跟着韩子安去桐凌山脉,毕竟自己有空间在手,如果发生意外,可以躲入空间暂避一时。   韩子安却咬硬牙愣不同意,只让林云看好孩子,保护好自己就成。   无奈之下,她只好进入海绵宝宝的领地,决定斥巨资购买隐身符、地遁符两张,至少要保护好韩子安的安全才行。   最好,就是有那种什么金丝软甲之类的能买一件。   唉,能把别人都收空间里带着就好了,郁闷!(不是决定尽量不用空间吗,前言还在。不是有尽量一说吗,买点东西拿点粮食还是可以的。狡辩!鄙视!)   结果!   结果!   真把林云乐翻了!   她准备斥巨资购买的符咒时,却听海绵宝宝说隐身符、地遁符每张二十两,时效一个时辰。金丝软甲每件却要千两,永久有效。   人们对原生态物品比较偏爱,所以价格较高。而修仙修道的人太多,符咒有点堆积,所以,哈哈哈,即使一百倍,林云也能买下几张。   海绵宝宝听了林云说的话,直接从空间中取出八张隐身符、五张地遁符及一件金丝软甲,并告诉林云,这是他用空间出产的物品置换的,省着用应该够了,自己种的极品物,有市场、有价格,很受其他空间的欢迎。   韩子安和林云相对一笑,海绵宝宝太可心了,林云决定回去就让绿竹做些好吃的糕点犒劳犒劳他。   韩子安又拿出银子给孤狼他们买了四个护心镜之类的东西,只要不是一招毙命,身上的救生丸就能发挥作用,最少能保证他们不直接死去等待救援。   商量好行动方案后,韩子安便带着孤狼、寒拓、晨骅、绯樱去桐凌山脉探山了。   随后,北风也带着寒腾起程去监视平昌的总兵官李志。   晨光带着晨壮、宁静去益州找到多多,按韩子安要求是不入欧阳府,在府外与李河、旭日他们联系上,把欧阳府的事调查清楚,越细越好,等待韩子安他们前去汇合。   送走他们后,林云也按韩子安的要求,带寒夜、晨勇、寒啸及孩子、女将们走另一条路从万口经平昌向西,直奔青顺县城。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韩子安带着孤狼等四人直奔桐凌山脉,几天后,他们按绯樱指点,从平昌县西口直奔大泽山山口。   确实不一样,这里的戒备真的很严。   间隔不远走过的巡山人,到处隐藏的暗桩,还有时不时飞出的冷箭,让人防不胜防。   韩子安凭借着以前在深山密林中的生活经验,半路拐弯,带着四人避过中间那条曲折蜿蜒直通山间的小路,向西麓斜插过去,一路逶迤而行,翻过几座小山后,午时来到大泽山西侧山脚。   大泽山周围被不少的山头环绕,整个山体云雾缭绕,淡淡的如蝉翼般的白云在阳光的照射下,似面纱似彩链,在山体周围环绕飘荡,使大泽山变得朦朦胧胧,神密莫测。   韩子安示意大家原地休息一下。   几人有躺有靠地坐下来,喝着水,吃点东西,当然嘴里还贫着。   为躲避暗哨,一路急走,别说欣赏碧蓝的天、葱郁地草,路边奇石、山顶古木,听山中鸟鸣,闻雨后花香了,就是话也不敢说一句,生怕惊动了山中人,落个被追的下场。   孤狼斜靠在一棵树上,喝了口水,乐呵呵地自娱自乐道:“幸亏今天天好,不然咱还不都成仙了,走进云雾里,恐怕在也出不来了。”   “那不正好,你带着紫藤过来,享受下神仙的日子,说不定,还不愿在落俗世呢?”绯樱接口调侃着,随后,又心有余悸地叹道:“最好等这些人都走了,不然,让他们追起来也真够一呛。”   “这还真说不定,等着瞧吧。”   ......   未初,他们几个起身向大泽山爬去。   山坡很陡,他们没有直接往上走,而是迂回走“之”字,绕道奔向山梁。   韩子安跟据地形、地貌躲避着险要地段,绕过山岩和杂草丛,终于,在太阳快落山时,到达了大泽山的最高点——也不是,是位于最高点下方约几十米的一块岩石下。   估计山顶上有人埋伏,所以没敢直上山巅。   趁着夜色,几人悄悄地延着山体转动着方向。   峰回路转,走到山体另一侧时,借着遥远朦胧的月光,绯樱发现山下好像有火光。   几人顺势向山下摸去。   很快,便到了半山腰,在往下看,他们发现的一片片烛火。几人不知山下什么情况,便决定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看情况在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冒险   第二天天一亮,韩子安让他们躲在半山腰一个低矮的山洞里猫着,他自己慢慢地向山下摸去。   很快,便来到接近山脚的地方。   他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探着头向四下踅摸着,身上披了块用野藤编织的长方型草帘,这是林云的主意,防止人家直接发现与别处不同。   下面是一处很大的空地,比他的桃源大了不止百倍。   北侧是一个狭窄的谷口,越往里面积越大,谷中央是一个深绿色的湖,很大很大,上面有些亭台、木桥,岸边散落着几只大少不一的渔船。四周平地处盖着木板房,出来进去有不少人在忙着什么。还有些屋子冒着炊烟,随着风向四下飘去。   木房子四周和山坡上开垦了一片片的菜地,种着很多时令蔬菜,不少人正在地里干活。   这个韩子安理解,要保密,就不能与外界联系,在说桐凌山脉方圆百十里都没有人烟,如果没有自给自足的本事,怎么能在这里生存下去。肉就不用了,在山里随便打些动物就能改善一下。   不对!他忽然觉得这里有问题,难道不是当兵的?   是林云说的世外桃源?   这么严的防范,为什么?   木板房能住人,但也不能住下那么多,真没有多少人吗?   韩子安又将身子往下伏了伏,不住这里,那住哪?   山上?   那自己的行动不是全暴露在他们眼前了。   正想着,他身边十来米处忽然发出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他轻轻扭头看过去,一块被树枝、野草覆盖的山石正一点一点挪动着,不一会儿,从里面钻出二十多个人来。   我的老天,原来躲在山洞里,隐藏的还挺严密。   韩子安看着他们向下走去,进入一间木屋。   过了一会儿,他们又走出来,排着队向山口走去,不多时便看不见人影了。   不一会儿,从山口走进一支队伍,进入一座木屋停留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走出来后转向韩子安对面的山坡上,不一会便失去了踪影。   时间好似很严挺紧密,按时吃饭、按时换班。   可是,他们不练兵吗?   韩子安咬咬牙,伸手拿出一张隐身符贴在身上,管不管用先试试吧,看运气。怎么也要进去,趁着现在洞穴里的人少,去看看吧。   韩子安走到洞口,用力搬开巨石,闪身走了进去,当然,把巨石放回原位很重要。   穿过一条二丈来长的通道,迎面是一间很大很大的厅,很大很大,用现代话说像一个组织上百人跳舞的舞场。厅内石柱林立,且洞中有洞,小洞围大洞。   洞高六尺,明显是人工开凿的,分散着立着不少的石柱,斜上方有光线透进来,地面铺着石板,墙角有火盆火架,周边木架上放着些刀、枪之类的武器,百十人在大厅中练武还真没有问题。   韩子安拐进一间小洞,里面放着两排木架,应该是床吧,以及一些柜子和物品。   没猜错的话,这个洞就在韩子安刚才停留巨石的下面。说难听点,放个P,底下耳朵尖点的都能听见。   开玩笑了,真听见,洞不塌了!   他四下转了一圈,小洞中有不少人正在闲聊,统一着装,不是,是统一穿着兵勇服饰。小洞的摆设都近似,按床位来说,每个大洞能住几百人,看东西摆设,现在还没住满。   咋没训练啊?难道只要分批出去了巡视或吃饭就行了。   韩子安走出山洞后,顺着洞口高度延山转起来,有了这个洞口的样子,他很容易发现其他洞口。   不能一概而论,其他洞中有不少正在操练的兵士,看精神状态还不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需要赶紧把他们养胖——不对,是养壮!   山谷中也有不少人巡视,反正咱贴着隐身符,韩子安可以光明正大的寻找。   他心里大约估计了一下,洞中及山下木屋里的人在三万多人,不会低于二万人。   在山谷靠南侧,即在谷口对面的位置,他发现了一个与其他洞口微有不同的地方,洞口周边有五、六个暗岗,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四周。   洞口半敞着,他顺利地走了进去。   没有练武厅,里面分成好几间大小不同的屋子,有些摆着方桌、椅子,有些是圆桌、鼓凳,有一间较大,放着不少的长凳。   哈!这里一定是高级指挥所了。   “吴总管,这次您怎么亲自来了,是不是上面有事交待。”韩子安正看着,就听见一阵交谈声传来,他赶紧向那个方向找去,仔细听起来。   “一来看看这里练得怎么样,在者,也送些东西过来。你可要看好了,这些可都是宝贝,不能有任何闪失!”   “您放心,东西我一定亲自看着,没问题。”   “别出事就成。”   “这里安全能放心,万无一失。您这次打算住几天啊?”   “不住了,一会交割明白就走,省得惹事。”   “好,一会去看看东西。另外,那边建的营区您还去看看吗?”   “怎么样了?这次就不去了。”   “快建完了,可以往里送人。”   说着话,两个中年人走了出来。   “吴总管,这粮食是不是在加点,我这有些跟不上啊!”   “回去我给问问,成不成可不知道,下月二十他们过来时,你就知道了。”   韩子安尾随在两人身后向外走去。   在这个洞边上,还有个很大的山洞,里面放着一些粮食、布匹、毛皮和各种生活必须品,东西较多。   韩子安心里一阵高兴,得来全不费工夫。   高兴大发了,手脚有些重,被门口站岗的人向他这个方面看了半天,还叫出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过来,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韩子安只能提气凝神,一步步向后移动,试图离开原位,看样子这里的人警觉性还挺强,细微的声响都能发现。   那个高大的男人一看就是练过功夫,顺着站岗人指示的方向,气势汹汹地走向原来韩子安站立处,伸手划拉了一下,还用鼻子嗅了嗅味道,似乎也感觉有些不对,便又让站岗的人去叫人了。   韩子安估算了一下隐身时间,怕过时,趁他们说话的功夫,赶紧向洞口侧上方移去。   待他来到山洞上方准备离去时,从洞中出来一个全身包着黑布只露着一双眼睛的精瘦小个的男子,来到高大男人身侧,低声说了句,便扬起手,在洞口周围撒下一些粉沫。随后又绕着洞口转了一圈,转到洞口上方时与韩子安只离了二丈左右。   韩子安看见他撒的粉沫微带着丝亮光,细闻还有丝腥味——会不会是蛇毒。   他没在犹豫,起身直奔隐藏的地点飞去。   中午,几人吃了点东西,韩子安让几人吃了避毒丸后,才将隐身符和地遁符交给四人,让他们分开行动。   孤狼带寒拓走南侧,绯樱带辰骅走东侧,记住各自所看到物品及人物的地理位置及到山口的距离,看过后尽快离开,到青顺县城集合,最好能画出地形地貌图。   看着他们贴好隐身符,韩子安又在次强调:“这东西是夫人花重金买来的,也不知管用不管用,实在不行,用地遁符先走。记住,这里面的人功夫不低,一个时辰,要尽量加快速度,不恋战,不纠缠,一切以保命为重。”   看他们点头后,才摆手示意行动。   韩子安自己也贴了隐身符,飞快地向下方奔去。   他前进的方向是指挥洞和它边上的库房,来一趟,怎么也要带点有用的东西回去。   悄悄地直入指挥洞,四处转了一圈,避开里面他觉得危险的人,来到一个貌似处理公务的洞里,看没人在,便快速地翻看了一下桌上的文牍。   好家伙,还真让他找到一份,总兵李志给这里的总管手谕,要求他尽快将东侧丰陀岭的营区建成,上边来人要看。   口气很强硬,很迫切,好像有人逼着他似的。   韩子安将这些文件直接收入空间,当然是指文上有明确标识的那些,也就是有李志和大泽山字样的文牍,其他没明显标识的放弃,关键是细看来不及了。   还找到一张大泽山的地形及部署图,韩子安没敢取走,如果发现了地图丢失,他们会直接变换位置或撤离这里,那有点得不偿失了。   不过重点位置他抄了一下,兴许有用处。   至于文件,可能是当废纸扔了或放在其他位置没找到吧。   当然,他拿的也是两侧盒中存档的,桌面上正在看的文件可没敢动。   在找找其他地方,还别说,这次没白来,让他发现了一间储藏室,在指挥洞的最里边,洞口还有两个站岗的。   里面的东西还真多,重点是价值连城啊!(天啊,又一个好人堕落了,韩子安你也快成财迷了,知不知道啊!弱弱地说一句,我是正五品云骑尉,没粮饷的,我要挣点工钱对吧。愤慨地说一句:不义之财不可取!绝对藐视你。)   不管了,先收几箱金银铜铁——不是,是金银饰品。在来几箱皮毛、皮衣,古董摆设、书画字贴、宝剑药材、布匹脂粉,一群男人收藏什么首饰香水啊,这还能打仗,不个个成软脚虾了,当然,给营/妓使还是可以的。为提高你们的战斗力,这些东西大部分被收走。   什么,还有金票、银票,这必须收。   酒,白酒、黄酒、葡萄酒,这个我喜欢,多收点,回去给老大、老五他们送去,省得老说我不陪他们畅饮,这次多给他们点,咱还是够意思的。   韩子安边想边收,当然,不能从正面收了,从后面或洞壁处,一时半会发现不了的地方,总不能自己还没出去,就让人发现丢东西了吧。   唉,东西太多了,咱也不能都搬走,差不离得了。   走人!去库房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遇阻   库房当然是收粮食和粗布了,咱多拿点他们就亏点,说不定一时接不上还能自动瓦解了呢—— 一时气话,不可能了。   反正多拿点,给灾民也是好的,省得他们吃饱了没事干瞎折腾。   见好就收,别真给陷在这。   韩子安一步步退向谷底,离开山口一路向北急驰,等隐身符不起作用时,他已快跑到山口了。   隐藏的部队离平昌县真近,加上北侧守护的兵营,看样子应该是二皇子的人马,与欧阳二哥那里的关系不太大,韩子安心里的不安稍微放下一些,虽然劝着林云,可他实在是不愿相信二哥与这些人有关系。   他心里也明白,任何一个当/官的,都有自己隐/秘/的/力/量,但差不多就行了,这里的规模有点大,不论在谁手里都会掀/起/动/乱,危害国家民众的事还是越少越好。   没听见山里有异常响动,估计孤狼他们也顺利出来了。   找个地休息一下,这些天忙来忙去一直没得时闲,累得他快拿不起个了。   两天后,韩子安他们在青顺县城聚齐,才发现本应到达的林云还没来。他有些急眼,从万口到青顺的路,按他们的行程,应该几天前就到。   韩子安让孤狼走主路先去平昌县找回北风,自己和其他人延小路往回走,看看林云他们到了哪?   林云他们到底在哪?   且说,林云带着一行人时走时停,几天后,他们来到平昌与青顺交界处离桐凌山脉最近的一个叫同乐镇的地方。   为不耽误行程,他们在镇上休息一夜后,一早就起程,准备前去青顺县的花岩镇。   两镇之间隔着个小山,像桐凌山脉滚落的一个巨石,山不高但面积挺大,没有正经的道路,只能走山脉与小山之间的低洼处。   小山那面还有一条大沽河,是从山脉上流淌下来的,这两天雨大,河水有些急。   早起,天恢朦朦的有些阴沉,前两天刚下过雨,路很滑,道路更加难走,三辆马车慢慢地走着,盼望能在雨下来前赶到花岩镇。   离山越近路越难走,土路有些泥泞,两边还稀疏地长着灌木野藤,两侧的土地上种着稻子,不时从山上传来几声鸟鸣虫叫,虽然是一片绿色的世界,可也够让人心烦起急的。   林云有些后悔,不如在同乐镇呆几天,这要是下起雨来,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可怎么办呀。   世上没有后悔药,没奈何只好加紧前行。   巳时时过后,车辆在过两山之间的洼地时,天上下起了雨,雨点很大很冲,砸在车顶上发出咚咚的声响,轰隆隆的雷声不觉于耳,暗黑的天空中不时划过一道道明亮的闪电,四周的树林被夜色遮盖得隐去了身形,只听见树枝、树叶哗啦啦做响。   寒夜他们披上蓑衣,不时抹一把脸,抚下挡住眼睛的雨水。   天黑黑的,路更难走,本就泥泞的路面被车轱辘压翻,不时会陷进泥中,赶车的水根几个嗓子都快喊哑了,还在不停地吆喝着牲口。   林云不顾紫藤他们的劝阻,直接从车上跳下来,询问着是否还能行走。   说话间,从前面道上跑过来一个中年汉子,在准备往小山一侧拐弯时,才发现停顿在泥中的车辆。   他似乎愣了一下,便跑了过来,急急地叫道:“用帮忙吗?我去叫人。”   寒夜看了看他,大声说:“车没陷深,只是车厢有些漏水,有地方能让我们歇下吗?”   “成,从前面拐进去是我们杨家坨。”   寒夜回头看了看林云,见林云点头同意,便请那个男人带路。   林云和水根、寒夜商量了一下,孩子太小不能淋雨,把他们集中在一辆车上后,全力护送着先过去。   为减轻重量,林云没有坐车,披着蓑衣延着山间小路向上爬去。   路更难走了,冷风有些刺骨,头上是瓢泼大雨,脚下是被雨水冲着滚动的石子,林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上走着,墨绿色的绣花鞋已被泥水糊满,薄薄的鞋底踩在坎坷的路面上,硌得脚生疼,路太滑,幸亏有魅影扶着她才不至于跌倒。   林云心中一阵无奈,被侍候的时间长了,她都不知道艰苦的日子该怎么过,想当初,咱也是上山下海,奔波劳碌地折腾过,唉,退化了!   好在,杨家坨并不太远,不多时,几人便走到了。   闪电划过的杨家坨寂静柔美,大约二、三十栋房子松散地建在山前的一处平整的碎石地上,地势较高。   也难怪,南方到了梅雨季节,阴雨不断,房子不建在高处,会很快被水浸入。村后是一条小溪,山上淌下的水顺着小溪向远处流去。   那个叫杨国鑫的男子家在村边,离进村的道口不远。   院子很大,四间砖砌的上房,左右各两间用木头搭的厢房,上房与厢房之间是左右各一间的泥土矮屋,看样子是厨房和储物间。   杨国鑫进院后,大声喊了几声,无外是来客人了,快收拾下等等。   他媳妇看见自己男人带着一群人冒雨走进来,吓了一跳,但惊呼及询问声很快被男子止住了,转身带着自家女孩去了厨房,手脚没时闲的同时,嘴里也没忘了絮叨。   林云笑笑,便让晨勇、寒啸、寒雾、晨晓去帮杨国鑫家的两个儿子收拾西边两间上房和左右两侧厢房后,便带着米粒他们随杨国鑫走进了东边的上房。   屋子很大,阴天使屋里有些暗,四面的墙壁也是黑乎乎的,桌椅被褥挺干净,东稍间的桌子上摆着个油灯,没点着。   林云解下蓑衣,衣服都湿透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常平家的和水根家的打开裹着豆包和灵儿的大衣,让他们下地去玩。   三岁多的孩子正是猫嫌狗不待见的时候,在车上憋闷了的半天,松开手脚后,小眼珠一转,叽叽喳喳、手脚利落地立刻四处看起来,见什么都觉得新鲜,时不时还追问一句。   常平家的旺子和水根家的生子在一边追着他们,不时将他们手边的物品移开,看护得很仔细。   杨家的小儿子怯怯地坐在东次间床上,眼睛随着豆包转来转去,没敢下地。   豆包他们里外看过一遍后,来到那小子跟前,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几块彩纸包裹的糖块,笑眯眯地递给那个孩子,叫他和自己一起玩。   米粒洗漱后,安静地坐在那里喝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其实,这两年他真的成熟不少,也懂事了,离开韩子安,林云有事也会与他念叨念叨,他更把自己当大人用了。   不多时,杨嫂子和她女儿端来热水,林云他们稍微洗漱后,又吃了点东西,便和杨国鑫他们聊了起来。   杨国鑫今年三十二岁,典型的农村汉子,粗手大脚,说话憨实。   杨嫂子是个普通的农村女子,浓眉大眼,皮肤有些粗糙。但挺热情的,话唠型,总是嘟囔着什么,干活爽利,手脚勤快。   长子十四,女儿十二岁,次子四岁,还有一个十二岁的侄子。   林云给了见面礼,夫妻两每人一匹青色细棉布,三个男孩每人一个四分梅花银裸子,女孩一对柳叶银耳坠。   看看豆包身上的大红色五福捧云团花的刻丝小袄,灵儿身上鹅黄色绣大红缠枝花的短衫,水蓝色绣云绕连纹的绸裙,在瞧瞧杨家小子们身上灰扑扑满是补丁的袄裤。   她心里也有些奇怪,四间砖瓦房和面黄肌瘦孩子、补丁落补丁的衣服,怎么感觉有些不搭。   要说,在农村地界,盖得起砖瓦房的人家生活不会太次,这老杨家?   林云正疑惑时,米粒直接开了口,“杨叔叔,你家没饭吃吗?怎么二郎这么瘦,快成大眼瞪了。”   二郎是杨国鑫的小儿子,长得很瘦小,个子还没灵儿高,比豆包矮了一头。   眼睛很大很亮,有些怯怯地躲在他娘后面,小手拽着他娘的衣服,时不时探头看看,被别人注视到的瞬间又缩了回去。   杨国鑫面容一滞,伸手在黑黝黝的脸上抹了一下,“这屋子是我爹盖的,想让我和弟弟住。后来闹灾,爹娘和弟妹走了,弟弟说要出去闯荡一下就没回来。”   又聊了一会儿,反正这家很穷,穷得快揭不开锅了。   林云他们只是过路,看他们全力帮自己的分上,走时给留下些东西也就是了,扶贫,恐怕是没时间,在不去青顺县韩子安他们该等急了。   雨一直在下,简单地吃了晚饭,林云便带着孩子们休息去了。   幸亏杨家屋子大,不然连腿都伸不直,还直没法休息。   第二天,雨终于停了,林云让寒夜他们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起程,并将他们带的粮食和肉干、咸肉、一些点心什么的留给杨家,以感谢他们的帮助。   村中人起得早,发现杨家有外人后,全都聚在杨家门口看着,猜测他们是什么人,从哪来的……   当林云他们赶车要走时,有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跑过来,高声叫着:“杨叔,上方桥塌了,你家来的人是要去花岩镇吗?走不成了。”   杨国鑫听了那孩子的话,赶紧走到寒夜身边,“韩兄弟,你和你家夫人说声,前面的桥塌了,现在可能走不了,要是绕远得走近一天多的路才能到另一座桥,不过,路不大好走。”   寒夜一怔,赶紧走到林云的车前,低声说了情况,“夫人,我先和杨大哥去看一下,你下车先休息一会,如果不能走,等我们回来再想其他办法。”   事以至此,林云无奈点头,下车叮嘱寒夜仔细看看,在问问有没有其他路。   寒夜点头与杨国鑫一起随着那个叫山谷的孩子走了。   一个时辰后,寒夜回来,那个上方桥塌了,一时半会也修不好,如果绕道需要顺着河边的路向北走很远才有另一座桥,不过,路太泥泞了,不太好走。   无奈之下,林云只好重回杨家,准备两天后在起程。 作者有话要说:   ☆、停留   寒夜和魅影几人去同乐镇买粮食去了,这么多人的吃喝,杨家也没有不是。紫藤他们带着孩子去外面玩了,林云和杨嫂子以及村中一些女人们聊着天。   村中除了杨家,只有村长家是砖瓦房,其他大部分是木板房,土坏房也有但很少,因为这里每年六七月份雨水很多,土坏房容易塌掉。   这里真的很穷,感觉很闭塞,每天的吃食以红薯稀饭为主,糙米、玉米做的干饭只是在农忙时才能吃饱,菜品到是挺多,南方水土潮湿,菜长得很快,冬天实冷时也能吃些干菜、干蘑菇之类。   快中午时,寒夜回来了,买了不少的粮食和猪肉,常平家的、水根家的、李嫂子和杨嫂子一起做了饭,也许,林云他们住在这里也能让杨家改善一下生活吧。   看着杨二郞狠吞虎咽地吃着猪肉,灵儿和豆包都快看傻了,林云将他们保护得太好,生活条件也优越,他们还真没看过吃得这么快的人。   和寒夜他们一桌吃的杨国鑫有点不太自在,忙起身想制止儿子。   坐在孩子们一桌的杨嫂子却无所谓,有好东西干嘛不吃,还一个劲给老大他们几个拣菜,嘴里嘟囔着让他们多吃点,虽然孩子们都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飞快地吃着。   林云并未出声也没制止,只是慢条似里地吃着。   休息一会儿后,林云缓步走出屋子,想出去遛遛。   院子里静悄悄的,自己身边也只有紫藤和魅影跟着,其他人不是休息就是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四岁的杨二郞坐在院门口的木垛边自顾自玩着,小手一上一下地抛着两个小布包,嘴里嘟囔着什么,小鼻子一皱一皱的,大大的脑袋随着包的起落而低头、仰头地忙活着。   林云看了会儿,觉得非常可乐,就慢慢走过去,“二郞,怎么一个人玩呀?”   二郞抬起头,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林云,“爹娘他们出去了,让我看家。”   杨国鑫吃过午饭被村长叫走了,听说是镇里正组织走上方桥的村子准备修桥,看样子杨嫂子带着孩子们也去了。   林云蹲下身子,摸摸二郞的头,轻声说:“等豆包他们醒了和你一起玩,好不好?”   二郞听见林云的话眼睛一亮,低声说:“嗯,我带他们一起玩。”说着,低头在衣服的口袋里摸了一会,拿出五个亮晶晶的小东西递给林云,“婶子,上午玩的小马车、万花筒娘不让我动,我把这个给他们换着玩成吗?”   林云伸手接过来,当时就愣住了,这是水晶啊!   她的财迷脑袋迅速地转了起来,如果这是在附近发现的,又将是一笔财富。   她朝二郞温和地笑笑,将手中的水晶递还给他,“去找豆包他们吧,自己问问可不可以换着玩?”   “嗯”二郞答应一声后,笑眯眯地站起来,向屋中奔去。与豆包接触过后,二郞也变得胆大起来,也许,他本来胆子就大,只是见到生人有些发憷罢了。   林云站起身思忖着,等杨国鑫回来如何询问这件事,能当孩子当玩意儿的东西,他们肯定还不知道价值,自己能让他发笔财,不知道他同意不同意。   村子里零零散散地盖着二十多所院子,大部分是木头盖成的,也有一些吊角楼和土坯房,败落的木门、摇摇欲坠的泥土墙,石子铺成的路坑坑洼洼的,在茂盛的翠林掩映下显得那么的萧条和陈旧,这个村子还真穷。   沿村口向里不远,便看见一群人围在一棵老槐树下,吵吵嚷嚷地叫着。   “每家一两多银子,哪有啊!”   “这不是要逼死人吗?”   “王桥村、秀水梁那么多人也和我们分的一样,这也太不讲理了!”   “惹不起人家啊!村长的表弟在县里当官,镇长都不敢惹。”   “唉,人穷志短!”   ......   像哭诉,含愤怒、更似哀求的话一声声传过来,让人心酸。   没权、没势,在没财,惹得起谁啊!   林云无奈摇头。   按上方桥的样子在重修一座石桥,也就四五百两银子,木桥只需二百多两。听他们说,镇上要修木桥,四个村子摊,杨家坨大约要交五十多两。村子这么穷,真够难的。   修桥的钱林云可以出,修桥铺路大善也。可出了杨家坨的,其他村呢?凭什么他们没照顾杨家坨,自己要管他们。   林云思忖了半天,终于决定让杨家坨脱贫致富的好办法。   这里的干货很多,有不少的蘑菇、竹笋、山果干、干菜之类,运出去能解决县城、府城中冬季缺菜的难题,如果能和军队钩上......关键是包装和运输。   杨国鑫憨厚热心,那个叫山谷的男孩子机灵爱管事,不如......   林云向前走去,拨开人群来到村长跟前。   村长正被村中人数落得没精打采的,他也争过,可实在抗横不过王桥村,钱太多了,他也没办法。听着村民的埋怨,只好低头坐在树下的石头上,一口一口紧抽着闷烟。   “村长,修桥的事能商量一下吗?”   “啊!”村长一愣,茫然地看着眼前身穿月白绣浅绿色缠枝纹的妆花小袄,腰下系着杨妃色绣花百折裙的女子,她是在老杨家住的外来人,听说马上要走了,能商量什么事啊。   林云举手示意周围的人别在议论后,微笑着向村长说:“村长,我们经过这里赶上雨,多亏老杨家帮忙,我想村中修桥的钱由我们出。不过,也不能白拿钱,你们可不可以用些干货交换。”   周围的人一听,叫嚷声、感谢声响成一片。   村长呆滞片刻,一下子跳起来,既疑惑又惊喜地叫道:“夫人,您说的是真的?”   林云轻轻点头,“让老杨和山谷帮着收一下,价格按市场卖的价,希望你们不会骗我,给我些破的烂的。”   “不会、不会,保证是好的,价格也会按最低价。”   “那到不用,集市中间价吧,但一定要好的。”   人们听村长将事落实下来后,便高兴地给林云道了谢,笑呵呵地家走准备去了。   林云让村长去找下镇长,建设修成石桥,其他村的钱自己也可以出,但收干货价格按市场最低价。   村长乐得合不拢嘴,在鞋底上磕磕烟袋锅,伸手揪了揪深棕色短褐,并顺手将烟袋插在背后的黑色粗布绦带处,乐呵呵地走了。   林云让魅影去叫寒啸,这孩子有点经济头脑,平时练武后最爱和紫藤、晨光他们学算盘。   林云要带些什么东西他也是跑得最勤的,这件事交给他正好,也锻炼锻炼他,以后要是不走武将的路,做个生意也行。   林云和杨国鑫、山谷慢慢向杨家走着,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不少,待寒啸跑过来后,林云让他和山谷与寒雾带些干货一起去同乐镇,找些纸或袋子包装一下,定好价格,试着在镇上卖卖。   寒雾可是个包装的大行家,林云只要说个意思,就能把礼物打包的好好的,美观大方,华丽优美,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林云一说受礼人的性格,她就能包出那人喜欢的样式,这样的能人,能不充分利用吗?   送走他们,林云直接对杨国鑫说起水晶的事,当然没说水晶了,说的是二郞手中玩得那些亮晶晶的东西。   杨国鑫听后呆呆地坐着,眼神有些迷离,好像在回想着什么。过了好长时间,才幽幽地说:“大约十年前,这一带发生过地牛翻身,声音挺大,附近好多人家的房子都倒了。之后一二年间,桐凌山脉里头不时传出些轰隆轰隆的声响,吓得人也不敢进山。有胆大进去的,多数是一去不返。当时我家挺穷的,全靠我爹带我们哥两进山打猎活着,不能进山,一家人实在活不下去。”   老杨说到这,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叹口气又接着说起来。   “老娘病了没钱治,不得以,我爹决定冒险进山,一起去的有七八个人。没敢向响声大的大泽山,而是去了山脉南侧的天柱山,现在叫馒头岭,与大泽山离着七八个山岭,那里有较大的动物。一路挺顺利的,只是到了那里,却发现天柱山矮了很多,山顶变得圆乎乎的,山边多了个深沟,深沟一侧近似直上直下,挨着馒头岭这边成半弧型,挺深的也不敢下去。总要打点东西回家呀,正商量时,村里的二黑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箭射中腹部,其他人只好四散逃跑。我和爹也不知东西南北,只知逃进深山,转了大约十多天才回到家,幸运的是我爹在山里挖了一支人参,挺细的卖了三十来两银子,只不过给娘看病花了不少。二黑和岭子叔没回来,其他人回来了,只打了几只动物,还不够……”   听着老杨的诉说,林云觉得可能是那些人刚刚在山里落脚的时候,正在施工,防范的较严。   “后来,我爹盖了房,还带我、我弟弟一起去平昌县城帮工,那里每天都运送好多的粮食、酒、布匹等东西,虽然苦点,可也能养活全家。只是没过三四年,城里帮工少了,又赶上闹旱灾,刚好过点的生活又吃不饱了。弟弟走后,我一人养活全家,家实在太穷了。二年前,我实在忍不住,决定进山,在加上一直想去馒头岭看看,就冒险进了趟深沟,捡了这些亮晶晶的东西,我去县城的首饰铺打听过,卖了一小块挣了五百文。之后,我发现离开县城后,自己身边老有人跟着,只好又钻进深山转了十多天才出来,到家后就收好东西不敢卖了。”   说到这里,老杨腼腆地笑笑,有些不自在地说:“我不是傻子,卖好东西被勒索、被杀了的事不算新鲜,周边村子里连打的老虎、熊等动物,宁可被熟人坑点也轻易不敢自己出手。拿这东西给您看的事,也是我想了一宿,准备冒险问问您,只是上方桥塌了你又住下,才没着急说。给孩子几个,两天,总能让您自己发现,如果不理这茬,我也就不说了,直当没这回事,省得自找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水晶   还别说,憨厚不是傻,这心眼一串一串的。   随后,杨国鑫拿出两个布袋,里面装了不少明艳动人的水晶:紫水晶、黄水晶、茶晶、白水晶、粉水晶,还有不少的包裹体水晶,如碧玺、绿幽灵等,还有一小块蛋白石:晶莹剔透的白色原石里似隐含着有树木野草的图案,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水晶成簇状,大如握拳,小似黄豆,或菱或圆,或方或多边状,真是一批好东西。   林云也没客气,直接问老杨多少银子卖给自己。   杨国鑫呢喃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元昊国内,水晶并不流行,也可能是东西较少未开发出来。   现有的水晶饰品大部分是从千岛国、蓝水国带过来的,紫水晶、碧玺等首饰的价格非常昂贵。   老杨的这堆东西真要卖,万两不高。可在这小县城,林云也不敢出太高的价,如果杨国鑫让人盯上,只怕是好心办坏事,给他家带来灾祸。   杨国鑫想了半天,才低声略带些不好意思地说:“当初,我卖了一块鸡蛋大小的,他们给了五百文,这些,您给我二十两银子就行了。”   “二十两”林云有些不相信。   “要,要是不行,您给十两也成啊。”   还降价了,按说他收起这么多水晶,肯定是觉得这东西值钱,咋要这么低的价。   “老杨,这水晶做成首饰或摆件后,在外面会很值钱,你的价太低了。”   “我知道水晶会很值钱,当时,那店铺的老板也说过,但听他说修磨起来很费劲。在说,我们这里穷,我二弟出去前曾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还特意打听过这话的意思,我家没势力,钱太多不好。”   老天,这才是世上隐者,大智慧的人。   “老杨,虽然你这么说,但你这些原石,万两不说,几千两是必须的。”   “夫人,知道您是好人,不会太坑我们,但真不需要这么多,我不想让家起灾祸。”   林云没说话,默默地看着杨国鑫,他的眼中一片清明,并没有任何贪念,似乎林云同意他的价格就是最好的,他家就会幸福是的。   过了好长时间,林云让紫藤去拿二百两碎银。   林云将碎银递给老杨,阻止了他要拒绝的话,“你拿出二十两放在外面,其他趁没人时藏起来预防外一。另外,这里是小面值的银票三百两,你单独放着,将来孩子们有出息时进县城就能换银子。”   杨国鑫连连摆手推拒,嘴里说着“不能要、不能要。”   林云叹口气,“老杨拿着吧,一是你要为孩子着想,谁知他们今后会不会出去。二是请你和我们进一次山,在去馒头岭一趟。”   看林云这么说,老杨细想了一下,决定收下银子。   看看家人没在,赶紧将银子藏在床底下,又将银票放进被子中收好。才憨笑同林云说:“什么时候去都成,这两年西面山里没听见有出事的。”   林云点头,商定明早起程。   晚上,林云叫过米粒,低声和他把事说了一下,只说是在山中发现一种东西,想进山看看,她准备带走晨勇和魅影,留下寒夜和紫藤帮他管好弟、妹。   小米粒稚嫩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睁着圆圆的眼睛,小拳头用力地握了一下,眼角微挑,低声却坚定地表示,一定会看好弟弟、妹妹。   林云对寒夜和紫藤说:“孩子们交给你们了,保护好他们。我预计三天回来。你们带好救命丸,如果有意外,一定要活着。”   ******   天一亮,林云和晨勇、魅影便跟着杨国鑫离开了杨家坨,直奔南侧的馒头岭奔去。   山高峭陡,丛林交错,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到处都显得格外寂静。   去馒头岭的山路并不好走,连下大雨,个别地方还有发生过泥石流,乱石和泥土糊满了杨国鑫所说的山间小路,让他们不得不绕路而行。   不过,古代的深山密林里的树木还是挺多的,没有乱砍乱阀吗。   雨后的山林有种让人沉静的安宁和陌生的神秘,各种灌木、乔木等随着山风不时发出哗哗的声响,间隔着还有不少兽吼、虫鸣,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各种的野藤攀爬缠绕在长满青苔的虬枝粗干上,编织成一层层细密的网,连接树木、遮住道路,顽强地展示着一种原野密林的鬼异和阴森,让你不得不小心易易,最好连碰都不要碰它。   只有粉色、红色、蓝色等各种各样的鲜花频频向你点头招手,让你能感觉大自然的奇妙和多情。那一丝嫩绿娇柔地小草在风中摇摆,流露出婀娜的风姿,让人留恋。   淌过泥泞的山间小路,跨越山岭丛林,林云他们一路急行,艰难地走了好几个时辰,才在下午申正到达馒头岭。   还真像老杨说的,对面是刀切斧剁般直上直下,馒头岭这侧却像抛物线一样成圆弧状,目测沟底大约有十来丈深,里面遍布杂草,沟壁上长着些灌木、野藤。   林云让他们在上面等着,她准备下去先看看。   晨勇和魅影阻止了她,提出由他们下去看看,反正现在也看不清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只是探探路,他们下去就行。   林云想了一下,晨勇第一次出来,如果……   魅影看出了林云的犹豫,直接说,她会照顾好晨勇,在说,只是下去看看,让他练练也好,要不明天还真不敢让他下去。   最后一句有些调侃的声调,让晨勇脸刷地红了起来,瞪了魅影一眼,拿起手中的飞爪百练索向沟边走去。   林云叫住他们,叮嘱了一些深山探险必须知道的事情,如身体适度活动一下,在里面不要高声叫喊,碰见野兽尽量避让,原路上下等等。   看着两人向下飞去,林云也四处观察起来。   果不其然,馒头岭还真像馒头,圆乎乎的,也没有什么太过高大的树木,与四周郁郁葱葱的其他山相比,显得这里光秃秃的。   其实,桐凌山脉群山连绵,既有高高耸立的大泽山、尖顶峰,也有一般的矮山丘陵,而馒头山与其他山相比没有什么区别,个头不高,灌木杂草丛生。估计,十年前的一场地牛翻身,整个山体直接下落,山石间犬牙交错,山体四周布满了碎石岩片。   林云也不懂石头,但这座山上的岩层与岩石与其他山体略有不同,似乎有多福石和花岗石,好像还有木鱼石。   应该是吧?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中空石块,用手摇动,还能发出或清翠或呜呜的声响。如果按古人诗赞所述:“曾见山有洞,罕闻石中空,虽非珠玉类,可在一绝中”,那这些中空的石块还真是木鱼石。   她有些后悔,如果当初好好学习学习地理,说不定根据这些东西就能发现不少的秘密。   算了,不管是不是了,见到近似的就收起来。咱有空间,回去在仔细研究研究,说不定能弄个多福石把件、做个木鱼石茶具。实在不行,还能用花岗石做个台面,天然的,应该没辐射吧。   天擦黑时,晨勇和魅影才上来。   刚跃上沟沿,魅影便迫不及待地喊道:“夫人,下面有很多看着很棒的东西。”   随后,又拿过背上的布袋递给林云,“您看,这个亮晶晶,大块的东西是您要找的吗?”   林云打开布袋一看,我的天啊!竟是一个不规则大约半尺见方的粉水晶,淡淡的粉红色在微黑的夜色中闪着莹润的光泽。她赶紧拿出蜡烛点燃,照着水晶,哎哟唉,可捡着大便宜了,是非常清澈透明的星光粉水晶,最次也是冰种粉水晶。   林云高兴地抱住魅影,“真是好样的,这可是好东西,回去给你们一人做一个手串戴,说不定还能给你带来桃花运,找个很棒的夫君呢!”   “夫人,你说什么呢?”大大咧咧的魅影有些不好意思地指控着林云。   “哈哈……”晨勇一阵大笑,好像终于报了一箭之仇,长长地顺了一口气。   惹不起夫人还惹不起你,魅影飞身朝晨光冲去,粉拳含威,直接打中晨光的肩膀。   笑声嘎然停止,反映微慢的晨勇被打中了才明白过来,在想奋起还击,却被林云叫停了,气哼哼地嘟着嘴,脚下用力跺了几下,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杨国鑫和林云看着晨勇的样子,齐声大笑起来。   第二日天一亮,林云便带着其他几人下到沟底,老杨对飞爪百练索很感兴趣,询问林云可不可以自己也制作一件,以后进山也多个保险。   林云无所谓,说回去就给他画张飞爪图,至于索绳,用野藤、山麻直接编成就可以了。   深沟位于馒头岭东侧,南北走向,全长约一里,止于北侧的尖顶山(据老杨说,原来这山叫小尖山,地牛翻身后升高了不少)和南侧的蒙山。深沟的北侧上口较宽,约十五六丈,落差较小,沟深约三丈。   几人延此处攀岩而下,不多时便来到沟底。   沟底最宽处约五六丈,窄的地方一人方过,沟灌木杂草丛生,略显荒凉,沟底有条浅溪,也说不上,应该是山上流淌的雨水积蓄成而的泥泊,泥泊两侧遍布沙砾岩石,乱七八糟地拥挤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收获   进入沟底,几人立时隐没在草棵树丛中,像《鹿柴》中所写: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可不是,如果不相互呼喊着,还真看不见人影。   知道要找些什么,几人分散行动。   林云延着沟底,从北往南慢慢走着。   还别说,按这个地裂程度,和老杨描述的山体下落高度,十年前的地动还真不小。是不是地下溶洞、岩洞塌陷,促使岩层变形、断裂而引发的崩塌林云不得而知。但幸运的是这里位于深山,没有人员伤亡,不然这么大的地震,还真是一声灾难。   往前没走多会,林云便在泥泊边上的碎石堆里发现一块蛋白石。   长约二尺,高一尺,宽半尺,上半部为淡淡的粉红色,温润半透明的胶质状,下半部表皮粗糙,像海边的贝壳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粗盐。不过,整个蛋白石被风砂磨砺若干年,棱角被磨没了,外型摸起来很顺滑。   先收进空间吧,等合适的时候拿出来,做个盆影或摆件也是不错的。   她快走到中间时,忽然听到几声急促的口哨响,二长一短,是和韩子安约定的需要见面的暗语。   难道是韩子安过来了,不可能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在杨家坨,怎么找得到。   林云调整了下身形,侧耳向刚才传来声响的馒头山顶细听。   是的,二长一短的口哨声,真的是韩子安过来了。   她伸手从空间拿出一个绿竹哨子,用力朝馒头山顶方向吹去,二长一短,暗号照旧。   哨音刚落,二长一短的回声随风传来。   林云站在泥泊中间一声较大的岩石上,静静地等着韩子安过来。   没过多会儿,韩子安单手揪着飞爪百练索,靓蓝色素面锦缎袍子前襟掀起,别入腰间石青色的丝绦内,石青色薄底快靴轻点沟壁,飞速地从上面飘落,转眼间便来到林云跟前。   林云站在石上,眼角眉稍透着笑意,欢快地朝韩子安挥动着手臂。   “子安,你来了。”   看着身着杏黄绣绿色如意纹窄袖夹衫,豆绿色窄脚裤的,笑盈盈地站在石上向自己招手的云儿,明快亮丽的双眸为自己的到来而变得多彩时,韩子安心中不由一暖。   他紧走几步,轻声唤道:“云儿,我来了。”   两人相互凝视一下,便相拥在一起。   韩子安抚着林云黑亮的头发,柔声说着:“云儿,累了吧,你歇会我来找。”   林云轻轻点头,双目含笑地看着韩子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是不是等着急了。”   “走到青顺县花岩镇时,听道有人说杨家坨有个外来人准备出钱修石桥,就过来看看。寒夜根据杨兄的描述画了张馒头岭的路线图,我们就找来了。”   两人边交谈边四下看着。   韩子安指着林云不住摩挲的椭圆形石头,“这是什么,有用吗,看着挺漂亮。”   “这是蛋白石,能做摆件和首饰,这块挺大,我想磨个摆件。”   韩子安招手让身后的寒拓和晨勇过来,把石头先运上去。   这时,杨国鑫走过来,相互介绍后,韩子安感谢老杨对家人的照顾,老杨感谢韩夫人对自己村子的关照,对她出钱修桥更是大加赞叹。   从北到南走过后,林云他们还真找到不少硬货,先不说找了不少的各色水晶,光大块的蛋白石就找到四块,还都是上品啊!   最奇的是一块石青色的蛋白石,是从一清水洼处绿草底下找出来的,在光线的照射下,蛋白石上晃动着红、黄、橙、粉、绿、蓝、黑等各色虹彩,散发着不同色彩的莹光,不知磨出来会是什么样,不过,肯定不会错。   另两块是近似于蛋状的椭圆形,一块是半透明的鸡油黄蛋白石,一块是葡萄状的乳白色,质地都挺棒的,手拿蛋白石林云欣喜异常,高兴地和韩子安显摆着,脸上的笑容就没停止过。   韩子安笑着捏着林云的双颊,满是揶揄地说:“云儿,别笑了,脸不累吗?”   林云似没发觉子安的调侃,“不累。”   韩子安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示意边上的寒拓他们赶紧收拾,最好今天就赶回去。   林云也没时间看水晶了,只知道捡了不少。她让晨光他们帮自己多捡些木鱼石和多福石,连韩子安说太多了拿不了也顾不得了,好容易来一趟,不捡个够本还行。   好吧,她没投本钱。   换个说法,有好东西不捡是傻冒!   郑重说明,她——林云不是傻冒,所以,多多益善了!   ******   回到杨家坨时,孤狼、北风他们已在杨国鑫家等着了。   晚间,韩子安、林云、孤狼、北风四人碰了下头。   说过大泽山的事后,林云说:“按时间来说,平昌县城严查时你们还没行动。我们在县东南侧的高芙镇停留时,听说平昌县出入查得很严,对有兵器的武士更是严加防犯。为了不出问题,我们停留三天,才决定走平昌南侧桐凌山脉附近,避开搜查的。”   “我看可能和六皇子有关。”   北风一句话引起其他三人的注视,眼神扫过,催促他讲具体的。   “我们在监视李杰的时候,确实发现过有几个不寻常的人,我也跟踪过,有二个进了桐凌山脉。另外,我在平昌北侧的宏福寺看见了翠柏,急匆匆的,我没敢叫他。后面有人跟踪,住的小院四周有人监视,有四个人,其中两个会武。”   “翠柏,他上这干什么?”   “四处游玩、绘画,没见他和其他人联系过。”   “他过来到底干什么?跟桐凌山脉的事到底有没有关联。”韩子安低头沉思起来。   “老爷,我还听说,太子在离平昌三百多里的襄宁府的东林县救灾,据说同行的是五皇子、云麾将军武天威、前锋营指挥同知杨冲。”   韩子安豁然开朗,是了,李杰一定认为翠柏过来是奉了六皇子的命令,前来探听桐凌山脉的消息,所以才加紧设防,阻止消息泄露。   “北风,你和翠柏打过照面吗?”   “打过,手语告诉我快走,不宜见面。”   “太子怎么会派翠柏来这里,不是诚心让人注意吗,什么消息也不会得到。”孤狼说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动,“难道是牵扯他们的注意力,另派人来探听。”   韩子安和林云互看一眼,都想道是不是要去见见太子。   韩子安思忖片刻,直接说:“我去见见翠柏。”   他止住三人劝慰的话,“我们既然进了山,就不能白走一趟,不管翠柏是六皇子还是太子的人,都要见他一趟,听听他的口风在做决定。如果有可能,我会去趟东林县。”   晚上休息前,林云和韩子安进入空间。   “子安,这事还需要在考虑下,如果表达错了,后果……”   “云儿,没有其他机会了。如果见不到太子,这事我就会烂在心里永远不会说出去。与其惹祸上门,不如就此避开。”   “可太子?”   “最少他现在的地位是名正言顺的,皇贵妃锋芒太过,二皇子虽然行事严谨,却暗使手段咄咄逼人。大皇子正走霉运,七皇子是文人,口诛笔伐还行,武力危害较小,只要五皇子不出头,其他皇子暂时还没有上位能力。除非,皇帝最后重新选择。”   “事是这么个事,可太危险了。算了,只要山里的人不是太子或六皇子的就可以试试。要不,你发个鸡毛箭通知下。”   “鸡毛箭?”韩子安狐疑地问道。   “就是,写封信,贴上三根鸡毛,表示重要、加急!”   “云儿,你也太……”韩子安想着林云出的馊主意,不由哈哈大笑。   林云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切实际,嘻嘻笑着不在说话。   两人又商量半天,最后决定韩子安带着寒拓去平昌见翠柏,如果可能在去见见太子。   林云他们按原定路线向西,经青顺县绕桐凌山脉直奔益州。   她征询韩子安的意见,能不能让孤狼和紫藤送这些水晶、蛋白石、木鱼石等东西直奔京都,一是找家首饰店打造些首饰,在一个跟六皇子、护国公府及硕王爷联系一下,借送礼的机会打听下情况。   韩子安不赞成乱问,但联系一下还是可以的,如果真有动静,或许有人会透露一二,但不能主动询问。   林云点头。   第二天,韩子安一行在次兵分三路。   韩子安走后,林云又画了些首饰图给紫藤,如蛋白石摆件、水晶球、水晶首饰、木鱼石茶具等等,还让他们带着寒雾。水晶、蛋白石、木鱼石也让他们拿走大部分,在京都制作好按林云写的名单送下礼   杨家坨干货外销的事基本落实了,同乐镇的米粮商叶迪将干货全部收购,寒雾制作的包装盒及包装袋很吸引人,价格比市场贵了一倍。   至于,以后在开发新客户或别人也做这个怎么办,那就是村长、杨国鑫和山谷要想的事了。   走之前,林云拿出六匹棉布、六对银镯、二支银钗,还有些他们穿过的旧衣物给了杨国鑫一家,让他们多想想干货生意怎么做,争取早日吃饱饭,穿新衣。   杨国鑫一家也把自己收购的一些干货,什么木耳、蘑菇、银耳、干菜等送了半车给林云,还让他们回程时在走这里,他准备东西给他们带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蜀川(上)   林云一行紧赶慢赶,终于六月中旬到达益州西侧的祝县。   韩子安和林云商量好,准备在这里聚齐后在去益州。她包了一间客栈的跨院,在这里等着韩子安。   林云让晨勇、晨壮先去益州与晨光联系一下,问问那里的情况,最好连后宅人的性格都打探清楚了。毕竟涉及多多的生活,信中描写在详细也不如亲眼见到,如果出现意外,将来面对时能打有把握之仗,立于不败之地。   闲来没事,林云开始带着小家伙们四处闲逛起来。   看花堤柳岸,赏菊园亭轩,闲时观天井,无事摆龙门。   这日他们来到祝县北侧,桐凌山脉西麓盘秀山的雷音寺。   雷音寺历史悠久,建寺已有三百余年,寺名取自“佛音说法,声如雷震”,现在的主持慧能是有道高僧,在蜀川享有很高的声誉。   寺院依山取势,背依翠屏,依次升级,分列各层台基之上,基本为重檐歇山式结构,寺宇庞大,鳞次栉比,依山傍水,占地广阔,庄严肃穆,结构严整。   中路有天王殿、大雄宝殿、药王殿、法堂、斋堂、藏经楼等,四周碑塔林立,遥相呼应,松柏相间,樟木成林,佛香环绕,钟声悠扬,既彰显着寺院的神圣与肃然,也有着洗涤心灵的宁静与祥和。   走正面中路进山门,延山路向上,经过两侧钟楼、鼓楼,天王殿后,在攀登一百零八级石阶便来到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   低沉庄严的诵经声中,林云带着孩子们恭恭敬敬地烧香拜佛,祈求菩萨保佑,全家安康,赶紧度过桐凌山脉的事,顺利回转家乡。   孩子们还真是懂事,对佛祖异常恭敬,小脸严肃地按林云要求上香拜佛,伏地心诚,跪拜认真。   不过求了什么没告诉林云,还反驳到说出来就不灵了。   看北风带孩子们向四下走去,林云才带着绯樱和魅影延着香云路向顶峰走去。   靠近顶峰的地方有座祥云塔,是纪念佛祖释迦牟尼一生之中的八大功德而建。   方型密檐式砖塔,金色瓦面密若鱼鳞,底座青砖砌成,白灰抹面的塔身雕刻着祥云纹饰,每个塔身南面还有一个佛龛,佛龛四周有经文雕刻,布局装饰精美。   四周苍松环绕,沉寂安宁,能让人抛却烦恼,流连忘返。   祥云塔的左侧有片碑林,右侧是片绿竹林,林云在碑林中流连了很长时间,不时,手还虚空比划几下,很快沉迷其间。   绯樱和魅影可没有如此爱好,尤其是魅影,不管林云怎么教她,也静不下心来学,还美其名曰:会看书会写字不就成了,我又不想当先生。   林云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督促,还真不如紫藤,那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帐本扔给她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当然,乘除法口绝表是林云教的,没外传,只教了紫藤,寒啸、晨光是跟紫藤学的。   好吧,魅影的武功还是不错的,连韩子安都夸她有潜力。   十七岁的大姑娘了,但性情跳跃,孩子气很重,总想着玩,平时爱与北风杠嘴。   性情沉稳,足智多谋的北风才叫奇怪,没事总逗魅影,常把她气得上窜下跳,不时跑到林云跟前告状。   林云有时也想,是不是北风看上魅影了,只是这个缺根筋的人弄不明白,两人相处才这么怪。   算了,等魅影到岁数了,在问问。   韩子安准备将来有机会时,让北风去海边接手那里的生意。要是两人能成,又都会武艺,说不定,还能弄几条船,到时一家子出海玩玩,那才叫棒呢!   两人站着无聊,便四处寻摸起来,魅影直接跟绯樱说:“时间太长了,我去给夫人端点水来。”   不待绯樱点头,便直接飞起身形,向山下奔去。   ******   “夫人,塔边有声音,有腥味,软藤散?”   林云听见她的叫声,立时清醒过来,转头朝祥云塔看去。   一道人影飞掠而过,朝山下奔去。   “像山里追我那人。”绯樱叫了一声,便向塔边奔了几步,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不好,万一伤了孩子。绯樱,快去找北风,把孩子带到安全的地方。”   绯樱回头望着林云犹豫了一下。   “快去,我没事能自保,孩子要紧。”   “嗯”一声轻应之后,绯樱向山下飞去。   林云运起功力,朝祥云塔跑去,虽然灵丹妙药不少,珍贵药材随便用,可架不住她不努力呀,别说比魅影,连宁静她们也比不上。   绕祥云塔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她便朝竹林跑去。   进入竹林没十丈远,隐约看见竹林深处有两个人影,她怕有危险,便拿出备用的护身符——隐身符贴在身上,直接闯了过去。   堪堪走到离二人约两丈时,一个高大精壮的黑衣劲装汉子正举剑朝一个身着墨绿色锦缎直、软绵绵有些若不胜衣——不对,是弱得举不起宝剑的男子刺去。   “螭月环”林云心中一惊,绿袍男子竟带着和硕王爷一样的“螭月环”。   据说“螭月环”是王室专用挂饰,暗纹雕刻螭龙纹碧玉圆环内是一枚流光溢彩的皎如明月的神珠。神珠不神珠林云不知道,反正他的光彩与一般珍珠不同,只是这个绿袍男子......   “不好!”林云见那个高大汉子的剑已刺进绿袍男子的胸口,着急之下,林云向前猛冲过去,边举起胸前的纯银吊链上挂着的冰种翡翠葫芦吊坠,喊了声“收”。   真管用耶!   绿袍男子消失了。   看着高大男人惊愕地张大眼睛、嘴巴,无措地看看手中的宝剑,林云心里笑开了花。   “不行,不能让他看见空间。”林云闪身进入空间,直接朝绿袍男子的睡穴点去,随及又将救命丸、解毒丸化成水灌进他的嘴里。幸亏进空间后隐身符会自动失去作用,不然,让别人看见一只碗在半空中飞来飞去,还真成闹鬼了。好吧,这里是空间,别人看不见。   等待中,林云朝外面看着,高大男人还在那里东戳一下,西划拉一下地找着。过了一会,听见山下传来叫喊声和奔跑声,他才无奈地揉揉眼睛,四下看了会,起身向山上奔去。   林云快速地将绿袍男子放在竹林地上,在他面上撒了一些迷药,才点开他的穴道,拿出竹笛吹了两声,示意其他人自己的位置后,便静静地站在边上等着。   “夫人,您没事吧......咦,这人是谁?”魅影跑过来,拉着林云仔细查看了一下,才放心地看着地上的男子。   话音刚落,晨光、晨骅也奔了过来,急着问出了什么事,还说是北风让他们过来,说夫人这边发生事了。   话到这,魅影委屈地说:“夫人,您说北风过份不过份,我只不过是下去端水,他就数落我一顿,说我不应该离开夫人的,还说他自己没安排好,应该多让几个人跟着。”   北风做事细致,这次出事他一定会怨自己没把夫人看好,如果不是有孩子,估计他都会自己跑过来。   “晨光、晨骅你们把这男子身上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其他伤,尽快救治一下,魅影,你去把北风叫上来,你和绯樱看好孩子。”   三人一看林云的脸色,便不在说话,各自行动起来。   林云慢慢地向竹林外走去,环境幽雅,葱郁宁静的竹林竟好像有股血腥味,雷音寺的宁静没了,蜀川也不会平静了。   “夫人”北风急匆匆跑过来,“雷音寺出事了,我让他们查看了一下,周边有五俱尸体,看不出是什么人。”   林云心中一惊,绯樱看见的人真是山里的,难道又是探山的人。   “去看看竹林里那个人,最好能避开人把他转移到咱们住的地方。另外,让其他人尽快集中,不要出现危险。”   “是”没有一句废话,利落地向林中奔去。   ******   林云简单的洗漱后,带着北风、绯樱走进跨院左侧的一间厢房。   “你们是什么人?”床上的男子睁着漆黑晶亮的眼睛直视着林云,面色苍白、声间嘶哑但自带威严,一字一顿地说,并示意北风将他扶坐起来。   眼前的这个女子穿着衣摆绣绿色水草纹的白绫小袄,松花色绣满池娇的八幅湘裙,身姿娉婷,清爽亮丽。   并未遮面,举止娴雅,恬静沉稳,与自己对视时并不避讳,竟有种风光月霁的洒脱。   林云回来后与北风谈了一下,据他说,这个人好像是五皇子,但他不是很肯定,毕竟当时只是从远处瞄过一次。另外,这个人身上挂着的玉佩与硕王爷、六皇子戴的近似,外形与玉质都像。   林云心想,是不是太子用翠柏引开李杰他们,在让五皇子去探桐凌山脉,最少有这个可能。   她准备蒙一下,其实也算不上蒙了,毕竟绯樱看着像是桐凌山脉的人在追击。   说对了,桐凌山脉的事会进展顺利些。   说得不对,咱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总能恩将仇报吧,等他把伤养好后直接送走,等韩子安到时,不让他们见面,省得泄露消息。   “五皇子,桐凌山脉不好进吧。” 作者有话要说:   ☆、蜀川(下)   男子面色冷峻神情未变,只是静静地看着林云,眼神略添些凛洌。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您腰中悬挂的玉佩,我曾在硕亲王那见过。”口气温和笑容略显矜持。   男子身型高大,穿上韩子安的靓蓝色丝质直裰有些紧绷,乌黑茂密的头发被檀木簪子高高挽住,面似刀刻,棱角分明,剑眉虎目,鼻若悬胆,神态沉静,安稳不露。   他只沉思片刻,便轻嗽一声,清朗地说:“我是五皇子萧奕,玉佩和宝剑手柄里的东西能证明,请问夫人是?”   够坦白,林云不打算在隐瞒,“夫君韩子安,已去找翠柏。”   “云骑尉韩子安,野外训练的创始人。”五皇子微微一愣后,道出韩子安的身份。   “把宝剑拿来。”   北风递上宝剑,五皇子在剑柄上按了一下,拔出剑首,从剑柄的内置空槽中取出缣帛和二个彩缎包裹二寸来长的小细杆,随手将缣帛抛给林云,又将一支拇指粗细的小细杆递给北风,“点燃,招御前侍卫宁泽尽快前来。”   清冷的声音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凌冽的似乎带着冰碴,连见惯世面的绯樱都觉得有点不寒而栗,微展眼角看了林云一眼。   林云气度娴静,默默注视着五皇子的动作,眉眼含笑,仿佛她与五皇子间正在闲谈。   唉,林云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见过硕王爷后功力大涨,见五皇子竟不知道害怕,当然,咱底气足,谁让他是咱救的。   别陶醉了,为灭口杀救命恩人的有的是。   诺,人性问题咱不讨论,我遇上的都是好人,运气就是这么牛。   又跑题了,赶紧收回来。   北风朝林云看了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便快速奔出屋子,在院中点燃细杆,一簇火光闪过,几粒金星随着一缕青烟直飞天际,竟是细长笔直,不漫不散,这大概就是夫人所说的信号蛋吧?   林云没有打开缣帛,只是笑着说:“五皇子,你身受重伤,又中了毒,需要些时日休养,我夫君已去报信,山脉内的情况基本确认,等他回来后你们在做详谈。”   五皇子点点头,“我的人来了让他们照顾我,暂时不要让人知道。”   林云点头离开,叫来寒夜和晨骅照顾萧公子,其他人严禁进入左侧厢房,并让绿竹熬些补汤、药膳。   她没敢给五皇子在用空间药物,救命丸使他受创的胸口快速愈合已让她心中忐忑,也不知他看没看见空间,唉,救人也难啊!   林云不知道的是,五皇子进入空间后并未失去意识,他看见了空间种植着奇花异草,大摞的箱子、物品(没办法,韩子安弄来的东西分过来一半,能不堆满成摞吗),还有三间木屋,以及,一道淡红色人影闪过后,自己便昏睡过去。   是这个韩夫人救得自己吗?宝剑刺入胸口的瞬间他很痛,感觉刺得很深,自己的胸口有伤未愈,什么药能这么快?还有,自己看见的地方是哪里?   他躺在床上静静地冥想着,这个韩子安和他夫人到底是什么人。   野外训练和缝合术?   桐凌山脉探查?   京都时,自己看韩子安武艺与自己不相上下,他怎么进去的,都查到些什么......   自己能感觉到,这个女人不简单,至少思维敏捷,行事慎密,说话有理有据,避重就简,对周围的警戒防卫很周全。与自己交谈时竟能如此胆大,说话严紧,对救自己的过程半含半露,但桐凌山脉内的真实情况却一丝不吐,让自己等韩子安到了在说。   他夫人有如此能力,韩子安本人呢?   现在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皇上都能心态平和,不卑不亢,是天性沉稳还是艺高胆大。自己和宁泽亲自布置,安排人调查他,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如今......   五皇子想了很久也没有头绪,他决定与韩子安他们同行,接触看看,有秘密总会露出马脚。   ******   半个月后,韩子安赶到祝县,听林云说了五皇子的情况,他对五皇子进入过空间微感差异,云儿的心还是太软。虽然不得不救,可也太危险了。   林云也知用空间救人有些不合适,可箭在弦上......   韩子安并未责怪林云,而是将五皇子可能见到的影像全部分析了一遍,要不拒不承认,要不想好防范措施,不能让皇室的人惦记上。   对空间的屋子和种植的东西拒不承认,如果提到只说他伤后眼花,韩子安还警告林云,空间严禁当着外人在用,内里东西除有合理解释处否则不许拿出来,哪怕是吃食也不能,家中人恐怕也不全可靠。   林云当然只有点头的份。   至于进桐凌山脉,自己曾在深山野林中生活过,避开危险是本能,当然也有一定的技巧,这不是三二天的集训就能练出来的。   林云终于松了一口气,微翘嘴角,脸上也带出丝丝笑容,几天的忐忑终于放下了。   听韩子安说,欧阳子乔到任后,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桐凌山脉的不寻常,只是多次打探都无功而返,只好密折上报皇上。   皇上本就人老多疑,决定密查,秘密派出二次人马后,全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只好趁襄宁府的东林县闹水患,直接派出太子和五皇子救灾,严命二人查清桐凌山脉□□。   太子和五皇子协商时,决定用六皇子手下的翠柏吸引总兵李杰,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风景书画册受人喜爱的程度出乎意料,连皇上也多次提起,对六皇子绘制出元昊帝国美景表示赞赏,所以,连绘制原图的翠柏也颇受关注。   翠柏进入平昌后,五皇子和御前一等侍卫宁泽在去探山,双管齐下,尽快了解内情好上报皇上。   只是,五皇子入山后没有回音,太子正着急时,韩子安带着翠柏的信物求见,真相说明后,太子将带着证据和秘折急奏入京,请皇上尽快定夺。   又命韩子安和前锋营指挥同知杨冲一同到益州,让欧阳子乔做好准备,待圣纸到达时统一行动。   看韩子安心中已有主意,林云没在过问。   韩子安和五皇子、杨冲、宁泽一起商量过后,杨冲和宁泽带着五皇子的手令奔赴襄宁北侧的季州和西侧的隧平府,通知那里的提督做好做准备,待圣纸下达后统一行动,五皇子也将自身状况及制定的围剿步骤上承皇帝御览,确认能否按计划实施。   韩子安带着一家老小,陪着五皇子直奔益州。   ******   “老爷、夫人,多多少爷出事了!”晨光一见韩子安和林云,立即上前,有些急切地说着。   林云有些着急,匆忙跳下车,连声追问着晨光“多多现在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韩子安稳步走过来,拦住林云的追问,叫过北风,“北风,你和绯樱、晨壮去欧阳府看下,如果有危险先救出来,如果一时半会没事,告诉多多我们来了,让他稍安勿躁静候我们入府。”   北风点头,随后和绯樱、晨壮急速离开。   韩子安拉住林云向院中走去,“晨光,有事进屋在说,宁静,帮着寒拓安排一下,让萧公子住进跨院,让他安静休养些日子。”   两人坐定之后,晨光也压住急色,口齿清晰地说道:“老爷、夫人,欧阳老爷去军营尚未回府,欧阳夫人说多多少爷调/戏何姨娘,旭日和星空的拼死保护,没能当时处置少爷,现在少爷被关在屋中静等欧阳老爷回府。旭日、星空、祥子都受了伤,不太重。”   “调戏?”林云眼中闪过差异,抬眼看着韩子安,十三岁的孩子调/戏老爹的姨娘,没搞错吧?   韩子安淡然地笑着,有些嘲讽地说:“自己有儿子不安分了,静等吧,看二哥如何处置,不行带走多多。”   林云心中一定,脑子飞快地转着,眼神有些凌厉,“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受委屈,等着吧,我要你血债血偿。”   “事别闹太大,几年不见,你到不怕多多被引诱变坏。”   “就她那点功力?”林云不屑地嘲笑道,“如果他们几人合伙骗我,那我还真认了。”   “也是,分别写信,各自诉说,这几年你是不是早有察觉。”   “只有女儿时还好,有了儿子就开始上下蹦达,二岁多还有病的儿子真能成她的助力,我还真有点不信邪。”   “晨光,李河他们呢?”   “如意被欧阳夫人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弟撞上了,听说让李河这月二十日送如意进他家当小妾,不然,会让多多少爷不好过。那个人是益州的地头蛇,手下有不少的地痞混混。”   “噢,李河和如意他们怎么想的?”   “如意哭了两天,又不能死,所以决定保全少爷进那人家。多多少爷和旭日他们想宰了那个XX养的,李河不让,说不能给少爷找麻烦。多多少爷就是想与欧阳夫人商量这事,才不得不听他后娘的话进入内宅的。”   韩子安终于有些动容,这也太不拿人当回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宅斗(上)   “晨光,带人废了那个什么表弟,送进小官楼,他毁了多少女人就让他接多少人吧,够数后卖进深山采矿。那帮地痞给点药,让他们在床上趴两个月,给个警示。”   “行了,好好休息下,准备欧阳二哥回府吧。”韩子安的口气中隐含着一丝不满,本来把多多交给他自己就不乐意,现在还来这一出,哼!   韩子安和五皇子打了声招呼,只说欧阳提督出门未在,待他回府后,立即让他前来见过。   五皇子笑笑,对欧阳府的事他知之甚明,韩子安他们打什么主意估计前脚说完,后脚他就知道了,反正韩子安也没瞒他。   自己已命欧阳子乔尽快回府,一、二天的事,韩家救了自己,面子总要给点。以欧阳子乔的能力,想好部署后,用不了几天便会布置完成。   自己不好轻易露面,父王的旨意也不知什么时候到,唉!等等吧。   二天后,晨光通知韩子安欧阳老爷回府,正准备处理多多少爷的事。   林云眼中精光一冒,扬声叫道:“来人,都给我打扮的精神点,直奔提督府,绯樱,你穿好点,今天你要演个重点戏,可别给夫人我掉链子。”   韩子安疼宠地看着林云,今天要是二哥不给个明确的答复,他不介意让林云将提督府闹个底掉。   “站住,竟敢擅闯提督府!”   面对提督府的严守,韩子安和林云视若无人,在寒拓、晨骅等的保卫下,直接向府内大厅行去。   好吧,主要是她购买了大量的麻醉剂,吸入性、无毒。   当然,作用是让人软软的瘫坐下去,用绯樱的话是夫人的软藤散比山里那人使的好太多了,不如叫软筋香吧,香香的,能让人筋都软了。   话说回来,你要不拦我不就没事了。(你是谁呀,要在现代,直接把你tu\tu了,还让你没处说理去)   刚到永聚堂的大厅门口,就听里面传来欧阳子乔冷峻的声音,“三弟好威风,怎么不让二哥迎你进来啊!”   韩子安哈哈大笑着迈步向里走去,“二哥可是贵人,怎能迎接我这个不入流的小人物。只是多多这个小子,爹娘来了也不知一声,是不是想让我打一顿才行啊!”   进入厅堂后并未朝欧阳子乔行礼,而是用眼微微一扫,语含嘲讽地说道:“云儿,多多这小子真出事了,咋还绑着呀!看样子事可够大的,杀人了?放火了?”   林云冷静地看了一下屋中,多多被反剪双臂,神色焦急地注视着门口,看见韩子安和林云进屋,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脸上浮起灿烂的笑容,晶亮的眼睛与韩子安、林云对视了一下,便面色平淡目光冷冷地转头盯着欧阳子乔——他亲爹去了。   旭日、星空与祥子已收到韩子安的嘱咐,不可轻举妄动,此时静静地站在多多身后,给韩子安他们行了一礼,并没有说话。   主位右侧坐着一个年轻的妇人,身穿白色绣着淡粉色牡丹花抹胸,腰系百花缠枝曳地裙,手挽桃粉亮色锦烟纱,细眉曲折似含娇,坠马轻垂龋齿笑,花黄一点眉心染,撩人动魄美娇娥,果然是绝色佳人。   她就是欧阳子乔的第二任正二品诰命夫人李宁嫣。   忘记说了,借韩子安之福,林云现在是正五品敕命宜人,现在也是官太太,虽然比不上......   除了几个丫环外,她边上还有一个正在:   哽咽拭泪娇柔女,弱不禁风迷人姿,百合零乱妆不染,娇啼婉转唤郞君的翠衣青纱莲花女。   林云可以肯定地说,她是伪的,她那双眼睛正含情脉脉地偷窥着她的夫君。   噢,林云很好心,决定适当时候提醒她一下:别光哭呀,也要躲一躲吧,欧阳夫人的眼箭一支支直射过来,扎你个万箭串心可是小意思。   不设计你设计谁呀!整一个衰女样。   欧阳二哥还算可以,虽然嘴中说着不中听的话,可好歹还站起来了,家教差点,夫人像没事人一样。   喂!来客人了不知道吗?   好吧,你们直闯提督府,人家不拿你们当客人也是应该的。   “子安,这事你得请教你二哥,人家是大官,明察秋毫,咋也不能冤枉多多。”林云朝欧阳子乔看过去,口气微冷略含讥讽地问道:“是吧,二哥。”   韩子安可不管二哥的态度,拉着林云直接在客位上坐下,“谁说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夫人见状有些不悦,大声呵斥外面的仆人,“都是死人啊,什么东西都让进来,还有没有规矩。”   韩子安双目含霜,虽然自己闯门而入,有些过分,但做为嫂子也不能如此言语呀。   当过兵的血性汉子,怎能受如此屈辱,本就蓄满怒火的心更加不耐,轻哼一声,“二哥,家教不严呀,你管不了我帮帮你。”   转头对寒拓说:“男人正在讲话,让个不知什么玩意的东西乱叫,怎么当的下人,封了,不然回家扫地去。”   按事前调查所说,欧阳夫人机智过人,办事老道,说话圆滑,怎么能如此不讲门面。   是不是她在欧阳府一人独大,没把韩子安这个无官无职的平民百姓放在眼里,也错估了男人间的友情啊!   林云却对此感到高兴,你越狂妄我越有机可乘。   本来按韩子安的计划,进门后用话刺激欧阳夫人言语失控,才能封住她的口,以便顺利解决多多的事。   结果,人家李夫人在提督府是神威大展,自己给他们找了个借口。   得来全不费功夫。   因此,以彼之道不还彼之身,你不敬我不恭总成吧。   寒拓没说话,飞起身形直奔欧阳夫人,避开欧阳夫人身后出来的拦截人,点中欧阳夫人哑穴和静止穴后,脚尖点地又飞了回来,单膝点地双手抱拳,“老爷,小人未能控制场面,请责罚。”   韩子安脸色阴沉,轻轻摆手。   寒拓没说话,转身站在韩子安身后,双目炯炯注视着大厅,似乎在说,有不怕死的在发出不和谐的音符一律同待。   林云心中暗笑,这是在家中演练好的,现在是在提督府横行的时候,敢让我儿子受罪,一律惩罚不殆。   看着欧阳夫人边上正在她身上乱摸,试图解穴的女子,她轻哼一声,老实呆着吧,让你解开也太小瞧人了。   李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像涂了五彩颜料,一时红一时绿的(夸张过了),嘴唇哆嗦牙关紧咬,双目怒视着林云,恨不得生吃了她。   本来算计好的事,能让大少爷千口莫辩,这些个人咋来的这么是时候,不然......   欧阳子乔气得一拍桌子,刚硬的脸上满是怒火,眼似饥鹰般犀利地盯着韩子安,怒吼道:“三弟,别太过分。”   韩子安面色淡定却口气冷硬,直身抱拳,冷声说道:“处理好多多的事,你是二哥,处理不好,你我血溅当场互不相让。”   “你!”欧阳子乔脸上出现一丝错愕,本就毫无表情的脸更加阴沉,指着韩子安气得说不出话。   他也知道,自己没听多多解释便直接让人绑了,做得有点不对。   他也不相信自己十三岁的儿子会调/戏自己的爱妾,可夫人言之确凿,多年共患难怎么也不能骗自己。在说,莲花的样子也不是装的(你是被色所迷吧)。   算了,先处理多多的事吧,不然,三弟虽心思慎密,却对自己人一向护短,心肠硬起来不是一般人能阻止的,自己这个二哥还真没有多多和他亲近。   欧阳子乔苦笑半响,方叹口气,转身坐下,“多多,你说为什么要调戏何姨娘?”   林云一听,这话有意思!要直接定罪了,可不能让多多接话。   她看了韩子安一眼,抬了抬下巴,“瞧瞧你这个二哥,话怎么能这么说啊!”   韩子安心中微叹,这个二哥在干什么,到底在想什么。“二哥,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这话说的有点......传出去是要置多多于死地吗?想让外人笑话你内帷不修吗?”   “三弟言重了。”常年带兵,行为不羁,这点事小意思,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你”韩子安气得直握拳,暗咬钢牙,恨不能上去打他一顿,“这里是府宅不是军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不要名声多多还要!”   “名声!”欧阳子乔心中一惊。   是啊,名声!   自己真是忙糊涂了,夫人是怎么回事,事关提督府名声的事,怎么会闹到如此地步。   他转头朝夫人看去,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李夫人心中焦急,却苦于无法辩解,只得眼露祈求地看着欧阳子乔,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苦衷。   林云看着几人的交流,眼眼珠一转,笑哈哈地起身,给欧阳子乔行了个福礼,轻声说:“敢问二哥,何姨娘是谁,多多为什么能见到她,周围的丫环、婆子都是死人吗?见大少爷过来,不知道提前避让吗?”   那个伪姨娘以为自己脸大,扭着身子上前娇声说:“我就是何姨娘,大少爷见色忘义,拉着我不撒手,还说一些不着听的话,我都不好意思说。”说着,又掉起眼泪,冲着欧阳子乔撒起娇来,“老爷,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宅斗(中)   林云真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人是傻子吗?事关欧阳府名声,为了保命也不能说出来啊!   想也是,这事如果林云他们不来,本是内宅的私事,在欧阳夫人的操纵下,传到外面的至多是大少爷不讲礼仪,行为不检点,对内宅确影响不大。   巧合意味着变数。   看欧阳子乔似要说些什么,林云赶紧走至何姨娘跟前,左右前后一阵看,嗤的一笑,似含嘲讽地摇摇头。   何姨娘有些着脑,叫嚷着让欧阳子乔做主,只是声音过于娇嫩,撒娇意味明显。   林云目光冷冷地直扫过去,“凭多多的功夫,把那个什么什么弄到河里凉快凉快都不会让人发现,大庭广众下拉扯老爹宠妾的衣服,还真是找死不等天黑。”   看何姨娘有些呆愣后,才口气严厉地转头朝外面叫道:“樱姑,你这个师傅怎么当的,多多竟看上这么个人,丢不丢脸啊!”   绯樱在外面早摩拳擦掌多时,听见林云的叫声,扭着身子莲步轻移地走进来,“夫人,还有比我美的吗?”   碎步轻点,似风摆柳,轻不染尘。腰肢舞动,如荷叶轻摇,点点带媚。   不过,可别认为半天走不了一寸,那动作快如流线,似轻风吹拂一缕薄薄的水红色轻纱,带着一丝香甜,婀娜婉转地轻飘过来。   凤眼含雾,声音媚惑,娇俏得让屋中一多半的人都感到一阵酥麻,红唇微张惹人怜,媚意荡漾似含妖,好像从表到骨都散发这妖媚。   连林云都不由赞叹,不愧是媚骨天成的美女蛇,无时无刻都散发着让人爱恋的气息,从心疼到肝啊!   “诺,人家说多多被她迷住了。”   “什么?多多什么人没见过,我到要看看是谁能迷住我的弟子。”绯樱略显惊讶地挑挑眉,顺着林云手指的方向朝何姨娘看去,寒光微闪,竟让何姨娘一阵瑟缩,有些恐惧地向后退了两步。   绯樱看过两眼之后,瞬间便改变了形态,妖媚尽揽,竟变得比何姨娘更纯、更娇、更弱、更......   拿起不知何时掏出的手帕,翘起兰花指,轻拭着眼角,梨花带雨,美人柔弱的样子,不由人不升起一丝保护欲,恨不得替她抚泪,拥她在怀好好抚慰一番。   不说比何姨娘胜出百倍,至少也高出三分。   “多多,我跟你几年,你看不上我,好歹也挑个比我强的吧,这个苦瓜脸,没福相、这么大岁数的女人哪里比我好,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如泣如诉的低吟浅唱,委屈得周边的丫环和门口的侍卫都暗暗拭了拭眼角,欧阳子乔和他夫人以及何姨娘都怔住了。   真站在一起,绯樱确实比何姨娘长得面嫩。   多多福至心灵,瞬间明白过来,瞪着清亮的眼睛大声说:“樱姑,我没有,是有人叫我,说夫人让我去内宅见她,半路碰上何姨娘往二门走,是她假装摔倒拉住我的,有旭日和星空做证,还有姨娘的丫环。”   口气虽然急促但很坚定,一会便说完了,好像并没有说事件过程只是跟绯樱解释一样。   林云瞟了一眼欧阳子乔,见他眼神微闪,似怔愣了一下。   绯樱好像仍不解气,指着何姨娘,满含佩服地对多多说:“我说呢,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多多怎么会喜欢纠缠呀。唉,多多你可真惨,被这么个像烂泥巴的东西缠上,抠都抠不下来真恶心,晚上做梦你没吐啊,真够坚强的。”   哇靠,不带这么恶心人的,这让欧阳子乔咋想呀,何姨娘你完了!   林云真不是这么幸灾乐祸的人,只是欧阳子乔那苦大仇深的脸让她不能不这么想。   林云、韩子安忍着没乐,可边上有定力不够的人,绯樱的话一落,厅里便传出一阵阵嗤嗤的嘻笑声。   欧阳子乔大声叫道:“经手这事的人全带过来,说实话,不然全卖到野窑/子里去。”   绯樱含笑轻摇她那纤细柔弱,染着粉红色指甲的白皙小手,好吧,没施毒的时候很美,“没事,没事,不说实话,就一辈子不要说了,我手里也有些闭音丸、失声丹之类的,免费供应,多多益善。”   那口气甜得让人觉得是吃啥仙丹妙药,不吃都不行,把带过来的几人吓得直哆嗦。   林云偷瞟了下李宁嫣,哇塞,面色发青银牙紧咬红唇,双目中冷光如刀,直射而出,刀刀刺向林云,似乎要把林云拆吃入腹。   欧阳子乔的威吓,绯樱的紧盯,以及欧阳夫人不能说话,无法暗示的情况下,几人很快便招了。   当然,过程很复杂。   夫人既没让何姨娘出二门,也没让自己的丫头传话,何姨娘也没必要纠缠个十几岁的孩子......   事有凑巧不是吗?   如果,没牵扯出欧阳夫人外面的表哥、没有多嘴多舌的丫环、何姨娘的妹妹没在府中让某某外男看见,或者没人在何姨娘耳边说多多少爷能帮她解决,在或者是多多愿意帮忙,又或是见色忘义真觉得何姨娘好看......   总之,最后的事实真相是夫人设套,何姨娘自愿,多多是被陷害的。   对付十几岁的孩子,这招太损了!   内里没说的是韩子安和林云让人提前调查了经过,而且在适当的时候提点那么一下。   事情结束了,欧阳夫人……   林云走到欧阳夫人身侧,伸手抚在她的身上,顺势解开封闭的穴道,“夫人,你应该建议提督大人把多多给我送回去,不妨碍你做贤妻良母,还让你夫妻合乐,儿子上位。”   林云话未说完,欧阳子乔大声叫道:“不可能,多多是我儿子,谁也别想叫他离开我。”   韩子安冷哼一声,“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算话,多多,我一定会带走。”   林云看着韩子安,本来说好看多多的意思,咋这时就较上劲了。   没等两人杠起来,欧阳夫人已泪流满面,神色凄婉地走到欧阳子乔身侧,轻抚着他的胳膊,声间音柔美、甜腻地说道:“老爷,不是我,是她们陷害我,老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欧阳子乔揉揉眉心,无奈中微露出一丝失望地说:“你先回后面吧。”   “哟,怪不得人家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古人诚不欺我,还真让我看到了。”   林云略带夸张的语气、尖锐的声音、讽刺的言语,呛得欧阳子乔涨红的脸,捂口咳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夫人赶紧帮他抚胸捶背,轻声安抚,当然话语直击林云,不懂规矩、不知进退、尖酸刻薄、不守妇道、不把大人当……   林云差异地瞪大眼睛,灵动的眼睛有些呆滞。   咋那能说呀,黑成白、白成粉,巧舌如簧,颜之厚矣。她口中的林云,都快成杀一千遍都不能让欧阳大人解恨的靶子。   一个辩解、劝慰,一个呵斥、安抚,欧阳子乔和他夫人争执——错,是比十八相送还难分难解的攀扯与柔情,真让林云叹为观止,铁汉柔情的真实演绎啊。   欧阳夫人好像并不惧怕欧阳子乔,更有些持宠生娇的意味,也可能是平时疼宠惯了,竟敢直接对着韩子安和林云叫嚷并暗示些诸如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嘲讽。   韩子安和林云只是静坐喝茶,云淡风清地笑看着这场闹剧。   林云其实挺佩服欧阳子乔夫人的,即使是骂人的话、叫嚣的言语也说得温温柔柔,条理清晰,言简意赅,如果不是最初封住的她的嘴,还真不知道鹿死谁手。   怪不得欧阳子乔相信她,那智慧杠杠的,画虎画皮难画骨,林云还真小看了她。   要不是韩子安出主意先不让她说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外面的侍卫和丫环围在大厅门口,低声议论着,嘈嘈杂杂,众说分纭。   吵嚷间,从后面跑出一个丫环,大声叫着少爷犯病了。   看着夫妻二人向后宅跑去,韩子安和林云并没动窝,静静地坐在那里喝茶。   他儿子的病林云听晨光说了一下,看症状像羊角风,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癫痫,现代社会的治愈率为50%~60%,看他儿子现在这么重发病,治疗起来还真麻烦。   林云他们也没给多多松绑,是多多要求的,他想让欧阳子乔亲自给他解,如果不说清,他会直接和韩子安他们一起走。   其实,他还是想留在这里,他爹虽然把他练得很苦,可还是挺疼他的,平时怕他受伤害,防犯的挺紧,只是这次……   他也挺同情后娘,弟弟阳阳一出生就有病,天天吃苦药。前些日子有人胡说,自己做为长子,要把家业分走一多半,后娘想把钱财留给阳阳,才……   只是,手段太龌龊了。   自己只想凭本事挣出份成绩,将来能风光地回下阳村。对于家业他还真不在乎,想要多少自己去挣好了,财产全给阳阳都成。   几人说着话,也没觉得时间过得快。   不过,经过这件事后,绯樱以樱姑的身份留在了韩家,不但过上她想过的平静生活,还收下一个记名弟子——多多,也就是欧阳汉,当然,这是后话。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两章宅斗文,感觉还是功力不够啊,本应和风细雨下的刺骨刀箭,写成了真枪实弹的打斗。可本文在走下去就是宅斗文,有些不敢常试,已考虑先结文。 ☆、宅斗(下)   大约一个时辰后,后宅传来一声声尖叫,声音很大很刺耳,“他本来就是多余的,我有儿子,我儿子好好的,没事。一对贱人,多管什么闲事,还把他养活得这么好,不弄死他还真是便宜他了。”   林云听了一会,心中怒火被点得旺旺的,她拍案而起,眼含怒火,语带冷肃,“绯樱,毒哑她,不理她还溅上……”   林云的话尚未说完,欧阳子乔匆匆走来,对韩子安抱抱拳,“我小儿子病太重,可能……请你们谅解吧。”   语气中的肯求显而易见,还有股深深的无力和伤感。   不待韩子安说话,便走向多多,用力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满含无奈地说:“多多,看在婷婷叫你哥哥,跑前跑后追着你的面上,饶了你后娘,她受了太大的刺激。今天这事是我们办差了,你愿意走就起吧,只要记住,欧阳子乔永远是你的爹。”   多多望了眼韩子安和林云,单膝点地,“爹,我这次不会走,希望下次她别在惹我,不然!”多多没往下说,口气中仍有丝不谅解。   欧阳子乔有些颓丧地靠在椅子上,宝蓝色家常锦缎袍子满是褶皱,发髻凌乱,胡子参差,面色憔悴,好像一下子老了不少。“刚来蜀川,她和我一起受了不少苦,也很疼爱多多,只是她替我挡灾时受到伤害,让小儿子一出生疾病缠身,我对不起她。”   韩子安没说话,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林云才不管这些,伤害她儿子的人怎能不受处罚。在说,多多不离开,按欧阳子乔对他夫人的态度,谁知道今后怎么样。“说得好听,什么以前爱护过多多,你听见她说的话了,我还真不放心你们俩。”   林云的“你们俩”让欧阳子乔有些恼羞成怒,看着身着品红色绣黄色牡丹花褙子,淡定地坐在那里的林云,拍案叫道:“你有没有同情心!多多是我儿子,我不会不管的。”   林云也气红的眼,腾地站起来,对着欧阳子乔叫道:“你跟我拍什么桌子,她为你挡灾是你的事,你欠她的你还十辈子我也管不着,想让我儿子给你还债,没门,连窗户也没有!伤害到我儿子就这么算了,今后呢?”   欧阳子乔一时语涩,面容有些颓败,林云心中也有些不忍,思忖了半晌,还是多多的安危占了上风。   “让她呆在内宅,多多的事永不许她插手。多多去军营,你所有家产分给多多一半,以后她爱咋闹腾咋闹腾。”语气尖锐,有些咄咄逼人。   “你……”欧阳子乔气得直哆嗦,一项严肃的面孔有些崩溃,他也知道今天的事对不起多多,可……   好吧,今天欧阳子乔的钢铁脸快成调色板了,林云有些不厚道地想。   韩子安制止了林云,二哥气得够呛,不能在火上浇油了。   他心里明白,欧阳子乔——他这个二哥,也是个提枪上马争战杀场多年的武将,心硬如铁,杀人如麻。   自己进提督府如此放肆,也是他看在自己多年来无怨无悔地照顾多多,又一起共过患难,给自己面子。也是想把多多的事尽快理清,才一直在强压怒火。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五皇子住在自己府上,他不敢对自己轻易动刀。   他能在诡异、阴险的官场走到如此地步,决不是个善茬,如果让他失去理性,只会对多多不利。   “二哥,你一项做事果断,拿的起放得下,现在咋成这样了。”韩子安温和地对着欧阳子乔说着,“我们几个人中,你是最冷静的,很少轻易下结论,这次?”   欧阳子乔烦躁地伸手抓了抓头发,“事都赶一块了,我有点……在说,她管家一直很好,谁能想到。”   虽然是几句半截话还是让韩子安听出了端倪,二哥既然与山里的事没关系,五皇子等了几天,要尽快把事情落实。   不过,他想借机试探一下,尽快把多多解放出去,最少能保平安不落入宅斗失了品性。   “二哥,我们从桐凌山脉北侧平昌过来,听说那里正在搜查什么,好像挺严的。”   欧阳子乔眼中突地冒出一缕精光,直视着韩子安,并未说话,似在思索着什么。   韩子安的事他知道一点,也听说他与京城硕王爷和六皇子交往过,这次的事,能不能与他商量一下。欧阳子乔有些犹豫,事太大,如果泄露出去?   自己这里正没头绪,桐凌山脉的山谷里又进不去。   五皇子和太子赈灾,怎么会来到益州,住到三弟府上。   也许三弟过来还真是一个契机,他心思慎密,做事周全,够义气,退出官场后,没听说与其他上层人物有过交往,或许……   “老三,我有事想和你单独谈谈。”   “二哥,或许你想说的事我知道,还很清楚。可云儿不让,她还在为多多的事着急,等她同意了在说吧。”   “你,怎么能听妇人之言。”   “二哥,我想过的生活她给我了,我也会为她做些事,虽然有些不合乎常理,我们愿意就好。在说,多多写信时曾说过,他二弟有病,他不准备要家产,全都给阳阳,保证他今后的生活。可现在发生这种事,你媳妇为她儿子着想,我们也要为多多考虑,所以,家产分割的事你还是同意吧,利落些,省得将来在起争端。”   欧阳子乔真觉得奇怪了,三弟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初在密林中的果敢和大义哪去了,难道真如老大所说,他只要把你放在心上,就会为你不惜一切。这个叫林云的女人,真被他放在心上了吗?   听老三的口气,山中的事他知道,并且已有想法。   可夫人她……   多多是自己儿子,总不能一点财产不给他,阳阳有病,夫人为他考虑得多也在所难免,与其将来没完没了的争斗,不如现在听老三的意见把财产分了,各过各的。   至少夫人死了心,不在想着算计多多就好。   林云可不管欧阳子乔怎么想,她叫过多多,让他出去看看米粒他们,说不定,米粒都不认识他了。   看着多多恭敬地抱拳告辞后,雀跃地匆匆离开的身影,林云真的感到有些心疼,十三岁的孩子,离开娘亲都快成小大人了。   越想,林云越恨欧阳子乔,可怜的孩子刚让自己养好,又让他给打回谨小慎微,时时看人脸色的过活了。   “欧阳大人,你夫妻感情好不好我不管,你二儿子为什么得病我不知道,我只想问你,多多是不是你的孩子!这次的事,稍有不慎,他就会成品行败坏的色鬼、不讲伦理的恶徒,毁了一个十多岁孩子,你们不觉得心太黑了吗?告诉你那个高贵大方、温柔娴雅的媳妇,有事摆到桌面,玩些下三滥的东西让人看不起。我和子安把多多当亲子,别的不敢说,财产,你给多少我们只会比你多,你那点东西我们还真瞧不上。多多还要和你生活在一起,我也不想招你讨厌,能不能让他脱离算计,平安地活下去,你的态度至关重要!”   看着林云脸色绯红,急速、慷慨的话语,欧阳子乔还真有些动容。   他既恨自己没细想过,一个平常的宅斗会闹到如此后果,也有自己不能保护多多,不能平和家事的无奈。   难道自己真不如老三,没拿多多当亲子?   多多小时受过苦,回来后自己忙着公事,一直把他交给夫人照顾,难道……   他有点阴谋论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听老三的话把多多分开过吧。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夫人有了些介怀,内宅的事自己还真应该过问一下。   “成,这两天我会把财产给多多分出去,让他自己管理。”   事情圆满解决了,林云也放下心来。   至于,其他人的处理,她会让北风盯着,不满意的话她会自动加重,希望欧阳子乔——韩子安的二哥,不要把情分都磨没了。   处理完多多的事,林云没理韩子安和欧阳子乔关于桐凌山脉的讨论,那是大事,不能让家庭琐事拖累,拒绝了留住在提督府,她带着一群人回到了益州新置办的家。   晨光在益州中心地带,离提督府不太远的多宝大街买了一座三进带花园及左右跨院的院子。   青瓦粉墙门楼阔,古朴朱红摆龙门;   重重院落含清雅,青砖铺路侧植藤;   石雕木刻如意景,砖砌泥塑工艺精;   小桥流水庭院美,花墙隔断层次明;   五正四耳空间敞,布置富丽又堂皇;   左右跨院分两侧,精巧纯朴自然成;   黑漆家具典而雅,精美摆设布满屋;   墙挂字画书香第,厅摆刀枪练武家;   大红锦被床上摆,宝蓝锦纱罩罗床;   ……   反正这里的房子最后是给多多的,当然布置得越精致越好。   既然跟欧阳子乔分了家,怎么也得有个住处。   先让多多住左侧跨院,一年后自己走时就会将这里交给他。   在说,桐凌山脉如果真有行动,凭多多的能力怎么也能挣个一官半职,到时,自立门户,谁还嚼舌根,说他与老爹分家。 作者有话要说:   ☆、送别   林云是不得不防,现在人们知道是后娘排斥陷害,以后,他后娘那嘴黑能说白,死能说活,还不都朝多多攻去。   唉,还是岁数太小,不然直接到外面当官,不言不语直接离开,会比现在更好。   不过,五皇子也真是,人家欧阳提督大轿来接还不过去,说什么这里安静,要在这里休养好了在走。   你不知道我家人多吗,咋能安静的了。   在说,你现在占的是多多的院子,你不走,他只能住另一侧跨院,可那里离马棚……   官大一级压死人,好吧,不是大一级。   韩子安和林云也去看过欧阳子乔的二儿子,告诉他们一些羊角风的保养和注意事项,听不听就是他们的事了。   至于欧阳子乔的夫人,爱说什么就让她说什么吧,只要不涉及多多,林云本着看戏不怕台柱高,越热闹越好的态度,时不时给他们加把火,最好把欧阳子乔闹烦了才好。   事实上,他夫人真是个聪明人,没闹几天就停歇下来,也可能知道欧阳府的资产分开是不容质疑的事,所以,好好管理自己的财产和把欧阳子乔的私产弄到手才是真的。   听说,态度比以前还好,当然,只是对他的夫君和孩子,绝对没有多多,连面子都没有了,见面根本不说话。   如果林云没有看到她眼中闪过的仇恨和恶毒,那可能会放下心来,把多多直接交给欧阳子乔。   可不幸的是,她看见了,很清晰地感觉到欧阳夫人对自己、对多多的不满,甚至是恨,这次的事让她丢了大脸,林云真怕自己离开后多多在出事。   林云叫过绯樱,“不能让她在有机会陷害多多,让旭日他们盯紧点。最好让欧阳子乔在娶个平妻或宠妾,内部乱起来,让她没时间在管外面的事。”   林云不想真对她,可也不得不防。   她让绯樱在多多身边呆一年,最好训出两徒弟,帮多多守严些。   绯樱走后,韩子安和林云又叫过寒夜他们,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入伍,留下来陪着多多,将来也能挣得个一官半职,为家里争点光。   几天后,寒夜、寒腾、晨骅、晨勇决定留下来,韩子安告诉他们要全力辅佐多多,将来自有出处。   林云将李河他们叫过来,让李河管好多多分出的财产。   对旭日、星空、祥子他们的行为给予了表扬(现代用语,志在鼓励)和物质奖励,当初说的话兑现外,还给了不少新鲜东西,反正韩子安空间里有,还都是好东西。   要求他们,保护多多不是一味的忍让,适当的时候该出手就出手,不闹事但也不能怕事。   让旭日抓紧时间培训后续人才,给多多好好找些能文能武的人先训练上,等你们几个到二十岁出去后能直接顶上来。   韩子安亲自带着多多磨砺了一些日子,说了很多话,当然不是像林云一样的叮咛,而是战场上的一些作战技巧和注意事项。   还将寒夜、李河他们的身契和合约交给他,让他要学会御下方法,官场、兵营内的交际手段,真心对人但不能不留后手等等。   当然,私密性的东西也给了不少,几张符咒和冰丝锦袋装着几粒蜡封救命小蜜丸,林云给他装在了一块紫檀雕刻的玉竹如意纹腰饰内,亲自帮他挂上,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保命的东西。   至于硬弩、袖剑,多多和手下的几人每人一份,随身配置,在加上原有的佩剑、药囊,上哪去咱也不怕。   还有就是,五皇子手下的人也配备全了,架不住人家脸一板,冷峻的目光一扫,“你必须配合我的行动”配制武器也算一项。   药丸,当然给全了,如果不是现代的药太逆天,林云说不定还真给他们配备一些。   不过,用空间甜湖水制成的止血丸、保命丸等,每样都配备了几颗,只要不是一招毙命,绝对能自救成功。   当然不是按黄金分割比例调制的,那个,吃了就活蹦乱跳的,太逆天!   好吧,韩子安的金丝软甲给了多多,上战场,这东西可比其他东西管用多了,救命啊!   一些日子后,多多蜕变了,从里到外,脱去了稚嫩浮动,变得沉稳内敛,举止潇洒自然,眼中满是睿智平和。   连欧阳子乔也不得不说,韩子安对多多真比他好,是全心全意在帮助他。   不过,多多在林云身边还有些孩子气,常常磨着林云给他做些吃的、喝的,个别时候还会抱着林云的胳膊撒撒娇。   他最爱和灵儿玩,一有机会就跑去找她,带她四处游荡,添衣购物,买吃买喝。   本来吗?   我家灵儿可是个小公主,噢,在这里是不能说的,犯忌讳。   换个词,我家灵儿是个非常、非常漂亮、聪明、伶俐的小姑娘。   说起话来声音清脆婉转,时似黄莺出谷、乳燕归巢,又若天真童稚,娇滴滴乳声呢喃。   头梳双螺髻,粉色缎带系成的蝴蝶结随风起舞。   颈挂八宝璎珞长命锁,耳垂粉色海棠花水晶坠,眼若露珠,盈盈欲滴,红唇微翘,隐隐含笑。   粉色绣海棠花的公主裙,繁花碧梗,层层相连,绣工精巧,栩栩如生,打扮得粉妆玉琢的小姑娘更加白皙莹润,俏丽灵动,像观音菩萨跟前的玉女。   那可是:人见人爱啊!   在加上韩子安的疼宠,绯樱的偏爱,好吧,也有她的纵容。耳濡墨染之下,更是修炼的如小精灵般的晶莹剔透。   灵儿见过多多后,很快便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疼爱,她也很依赖多多,醒来后第一声叫的不在是爹娘、哥哥,而改成了多多哥哥。   幸亏,多多的机会不太多,因为五皇子看中了他,想带他上京。   不然,凭韩子安对女儿的偏爱,即便是多多也不能占她太多时间。   因为,凡是想引起他女儿关注的,都会受到他的敌视,不论男女。   这点上,韩子安执行的很坚决,   多多的事,韩子安拒绝了五皇子的安排,他不想让多多过早接触上层社会的尔虞我诈,想让他先在军营中磨炼几年,等十八岁进京考过武进士后在去找五皇子。   对五皇子的威胁和嘲讽,韩子安未置一词,多多太小,军营还是简单的多,经历些磕磕碰碰在进入官场,怎么也比冒险好。   韩子安对当官的一些误解让五皇子很无奈,自己不想当官,连多多有这么好的机会都阻止,这要是直接找欧阳子乔说,还真可能说成。   幸好,韩子安还是明智的。   虽然不让多多跟五皇子走,可对五皇子训练多多还是大力支持的。   东西——比如汗血宝马也是能要的。   毕竟是皇家成长起来的,会得是方方面面的,除武艺外,其他方面比韩子安还真是强了不少。   不过,米粒和豆包如同放了鹰,每天和北风、寒拓他们一起骑马、射箭,简直是乐不思蜀——不对,我们在蜀地,应该说是乐不思爹娘。   开玩笑了,不过……   你说三岁的孩子骑马,林云能放心吗?   她的心揪成一个,跟着跑了半条街。   韩子安只是挥挥手,说声注意安全便放他们离开了。   林云也知道男孩子应该放手,米粒也就罢了,豆包太小了,她实在不放心。   豆包根本没理她——不是,是回来后又哄又叫,之后人家依然故我,仍旧上马潇洒离去。   三个孩子,不,是四个孩子各有所为,林云是心沉低谷,怏怏不乐。   韩子安为转移林云的视线,只好带着她穿街走巷,到益州城采购物品去了。   博艺轩去看看这里的特色文化,羌笛何须怨,柳色度山关。脸似神怪仙,纯朴自天然。   柳荷苑去看看风景,绿荷为衣白制裳,柳荫铺路自清凉,湖心飞翅谱九曲,吊角楼虚靠山墙。   天禄园吃些小吃,这不用说了,不但自己吃还要带回去给家人,有绿竹和晨壮二人吃货组跟着,一项好吃得也落不下。   翰墨轩买些竹浆纸、苴却砚,什么夔龙抄手砚、五龙戏珠砚、竹林七贤砚、邀月砚、养怡砚等等,回家送给读书人也是雅趣。   最后,林云落脚在彩绣坊,准备买些蜀锦、绣线——那里的丝华锦和雾灵绡是元昊一绝,轻易不可得之。   只是,设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夫妻同行没两天,韩子安便被五/皇/子征调了。   言称,暗/探从/二/皇/子的外家忠勇侯那里得来信息,皇上已确认桐凌山脉确实是/二/皇/子的人马。   圣旨命五皇子和欧阳子乔尽快整齐兵马,肃清乱匪。   太子建议,韩子安探过桐凌山脉,这次的进山剿匪行动由他协助。   而五皇子和欧阳子乔的密折中也提出整个围剿队伍由韩子安亲自训练,他有训练东北军队和前锋营的经验,参与剿匪指挥或亲自带队剿匪。   五皇子说得义正言词,韩子安无奈成行。   林云心里很不踏实,总觉得会发生些不太好的事,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救了绯樱——这是迁怒了。   没有起源,哪来结果。   如果没有自己上赶着救绯樱,哪来的韩子安探深山,参与剿匪,面临危险。   世上有后悔药吗?   安慰管用吗?   她后悔了,想让时光退回到南下之前。   韩子安的劝慰让她更加沮丧,攥着子安的手舍不得松开。   事已至此,   她没办法镇静下来。   她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丝毫震撼不了大局,甚至会让韩子安的心不踏实,无法集中精力参与战斗。   可她就是不安,就是想拉住子安,让他停留在自己身边。   事不关已,关已则乱。   韩子安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   他也知道林云的不安是为什么,刀枪无眼,谁知道走进山林会是什么结果。   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大义吗?   他苦涩地摇摇头,搂着云儿静静地坐在床边,感受着她的颤抖和不安。柔和清亮的声音变得焦虑,白皙纤细的小手紧紧抓着自己,青筋绽露。   战/争,就/像/一/场/赌/博,两/兵/交/战/胜/负/翻/转/只在须臾之间。   战/争!就是个无底洞,看不见摸不清,谁知道里面会埋藏些什么?   士/兵!就是填这个无底洞的石子——也许只是些细沙,谁知道/填/进/去的是谁。   他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功败垂成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巾!   他不想看见其他人叹息哭泣的荧荧泪光,更不想看见林云流泪。   ……   ……   林云激动的情绪慢慢平缓下来,她心如明镜,一饮一啄自有天定,既然事不可挡,就不能让子安带着牵挂走。   她闭上眼静了静,用力压了压心中的不安。   在看韩子安时,她的面色变得平和安祥,眼神如磐石般坚定。   伸手轻抚向韩子安满是棱角的脸,冰冷的指尖慢慢划过温热的面容,“子安,我等你回来。”   韩子安紧盯着林云的双眼,醇厚的声音里带着嘶哑和黯然,一字一顿地说:“云儿,保重自己,看好孩子,我会回来,一定!”   他一定会回来,有云儿的地方才是他的家,他还要陪着云儿游遍天下呢。   两人相拥着,静静地等待着必须分开那一刻的到来!   韩子安走了,带着对林云和孩子们的牵挂。   林云追到大门口,目送韩子安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学绣   静寂几天后,林云决定让忙碌缓解自己的不安。   扎根彩绣坊,在买蜀锦、绣线的同时,静下心来学习一下蜀绣,提高些自己的刺绣水平。   林云已在益州又买了四个会刺绣的小姑娘,准备安排她们在这里学些日子在带回下阳村,和正在平江学习刺绣的四锦形成不同的手绣风格,使喜相逢的绣品更加多样,最好能形成喜相逢自己的刺绣风格。   这是后话了。   其实对于刺绣,以前的林云并不太喜欢。   前世的她学刺绣的时候,只是为了工作,也可以说是学些配色能提高自己分辨色彩的能力,她还有更多好玩、新鲜的事情去做。   穿过来后,刺绣只是她糊口的工具,她想尽办法去抢活,去绣各种图案,只为了能养家糊口,让家人过上吃穿不愁的生活。   这几年绣得多了,才慢慢从中找出些乐趣。   在加上这几年北上南下,经历了风风雨雨,见多了美景瑶池,没有手机、没有单反,画册和绣品就成了现代的相片、彩图。   看着人们对绣品的爱不释手,林云慢慢地觉得绘图、刺绣越来越有意思,甚至她能从中体会出一种超脱现实的美感、意境。   听过李宇春唱的<蜀绣>吗?   其中精妙栩栩如生,犹如踏入仙境一般:   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羽毛扇遥指千军阵,锦缎裁几寸。   看铁马踏冰河,丝线缝韶华……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   ……   情针意线绣不尽,鸳鸯枕,绕指柔破锦千万针,杜鹃啼血声。   芙蓉花蜀国尽缤纷,转眼尘归尘,战歌送离人,行人欲断魂……   恰如那:   说不尽,鲜花世界谁为首;   叹不出,万千浮云哪是生;   针穿帛锦破空裂,   线绕浮图网自成,   相思难尽盼天明。   听不完,花鸟鱼虫低语鸣;   留不住,丝丝韶华展眼空;   青丝倚门君归早,   柔荑遥指凤丹生,   鸳鸯枕畔天已明。   ……   ……   沉迷于蜀绣美境的林云,毅然带着晨晓和灵儿,拜了彩绣坊一个叫黄缡的女师傅,重学女红。   未开课前先了解蜀绣常识,不然,人家问你师从何人,为什么要学蜀绣,你张口结舌的说不出来,丢师傅的人可不行。   蜀绣历史悠久,与蜀锦齐名,都被誉为蜀中之宝。   彩绣坊建店时间长,规模大,各地也开有分店。有自己的绸缎厂、自己的刺绣作坊。   彩绣坊生产的蜀锦与宋锦、云锦、壮锦合称四大名锦,而丝华锦更是其中翘楚。织成的丝华锦衫、丝华裙等色泽艳丽,很有些民族特色和地方色彩。   雾灵绡则是一种薄如蝉翼,洁白滑爽,柔软而又富弹性的桑蚕丝织品,有些近似于冰绡,百金尚不足尺。   彩绣坊的刺绣以软缎和彩丝为主,绣品内容多彩多样,色彩艳丽、变化丰富,有很强的地方特色,其中山水、人物、花鸟、虫鱼等更是精上之精。   配以丝绸般光泽和手感的精品绣线,绣品色彩绚丽饱满,色泽柔和自然,与效果图出来的竟是严丝合缝,不差分毫。   黄师傅最擅长的是花鸟鱼虫,她手绣的<芙蓉锦鲤>座屏和<松鹤葫芦>摆件已被选送入宫,成为皇后和贵妃手中的珍品。   平时绣些边花、嫁奁、彩帐等也是供不应求。   长期用眼过度,有些眼花,近年转而做些教授、指点的事,林云这是从别人手上硬拗过来的。   拿出绣绷、绷架,描花样、练针法,林云是真的从头学起。   第一步磨针、劈线。   好吧,这是基本功,也是绣娘本身的一项基本技能,林云会所以省略。   不过,她的劈线技术远远低于晨晓。   林云的最高记录是每根丝线劈到四十丝,晨晓可达到六十四丝。   晨晓说,你在理线、劈线时,要把丝线看成你的身体的一部分,与她们合二为一,才能从中分出更多、更整齐的丝线,不然很容易乱成一团。   林云虽然喜欢绣,也绣的不错,但还是无法达到高手境界,她更注重绣品的神韵,突出他们的趣味和整体意境。   好吧,她沉迷于一幅绣品的程度也能让人惊叹,但只限于自己喜欢的绣品,而不是将自己融进所有的绣品。   她开始画稿,取材于唐代诗人王维组诗《皇甫岳云溪杂题五首》的第一首画了幅<鸟鸣涧>。   按黄师傅所说,此画以花落、月出、鸟鸣等动物衬托月夜春山的幽静,很能体现蜀绣形象生动、色彩鲜艳、层次分明的特点。   如果在把套针、晕针、斜滚针、旋流针、参针等几十种针法相互穿叉,层叠相间,巧妙地运用在一起的话,绣品会有很强的立体感和空间感,丝线质感会更加逼真。   在黄师傅的指导下开始,林云开始勾稿、上绷、勾绷、配线等,正式绣起来。   晨晓选了幅<鲤鱼穿莲>,这是黄师傅的拿手作品,指导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灵儿也开始学配线、起针,准备绣个小绢帕给多多。   咋不是给爹娘,女大不能留——错了,女儿还没大,只是爹娘退居次位了。   算了,几岁的孩子绣出来也带不出去,爱给谁给谁了。   ******   二个多月后,当林云完成<鸟鸣涧>绣品后,韩子安也告别林云,带着带着队伍正式进山剿匪。   这两个月,韩子安回来过两回,每次匆匆忙忙,就像是有只老虎在后面追他。   林云也替他们感到紧张,却又不能多说,她不懂战争,电影、电视上的东西没事时拿来说说,提供点训练素材还行,真运用到实际中,恐怕会误事。   心怀忐忑地送走韩子安和多多,即使家中来信也不能安抚她紊乱的心情。   家里的信有一摞,小翔的、小远的、小岩的、苍松的……   小翔说家里很好,爹娘身子很健康,每天含饴弄孙,忙得不亦乐乎。   大家族的生活有些不如意,限制太多,小霞又生了个闺女,婆婆只是有点絮叨,嫂子见她嫁妆多又没生儿子,话里话外总带着嘲讽。   好在,小霞嘴皮子还过得去,妹夫挺稳重,到没什么大事。   小远说他要出去游历一下,跟着伍飞送东西的车队过来,估计十月底能到蜀川,过年开春想奔东去平江附近的藤麓书院、应天书院去学习学习。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去文风鼎盛江南游历游历,总会有些收获。   小岩说他回家来,孩子哭、大人叫的,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人为什么有好日子不过,总是纠结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有点恨这个家,决定还是回军营当他的外委把总,总好过天天鸡吵鹅斗没个清静。   请林云帮着照顾下家里,别出大事就成。   林云无奈苦笑,她能管得了谁!谁又听她的!   二哥家的点心坊在长丰县又开了一家,生意挺不错。承阻来信说将来要去同川府在开一家店,还说爷爷想在他开业时给他剪彩,鼓励鼓励他为韩家扬名。   苍松来信,老爷子和焦叔他们身体都很好,种菜上瘾了,又搭了一座大棚,还亲自去府城采购菜种,准备多种点。他用去年码头的收入买了一些土地,粮食丰收后,他和林大舅爷商量,在长丰和同川各开了家米粮店,只卖自家地里产的粮食,有金爷顾着,开张挺顺利。   伍飞要过来一趟,过年和给多多少爷的东西会一起带来。   还说,文瑞然订婚了,准备过两年在成亲,如果能考中进士在成亲最好。他送贺礼时文老太太说天麻很好,文老爷让您在带些回去,他信中可能也写了。   豆豆订婚了,是他姨家的女儿。苍松已送去贺礼,今年他考中了童生,家里挺高兴,准备在念两年往上考一试试,能考中秀才最好。   哈!自己的救命恩人订亲了还考中童生,看苍松送的礼物还不错,等自己回去在送点,怎么也不能让小家伙吃亏。   平江的锦绸、锦缎、锦绫、锦纱四人也送来了她们的最新作品。   锦绫的手艺是最棒的,她绣了幅凤穿牡丹双面绣台屏面,是用极品软烟罗所绣。   纯白的丝制面料薄如蝉翼,望若烟雾,轻轻柔柔,握不盈手。彩色淡雅,细工精细,很巧妙地将万千线头、线结藏匿得无影无踪,光线运用得当,花鸟更加清灵,栩栩如生。   其她三人也不甘落后,个个都送来自己的拿手之作,锦绸的四扇春夏秋冬双面绣折叠屏风面,锦缎的十二把四季花开双面绣宫扇,锦纱的十二色真丝素绉绸绣花披肩。   一件件美奂绝伦,清雅灵动,看样子四锦的手艺真不错,双面绣学得更棒,估计能出师了吧。   要不,伍飞回去时,让他把四锦带回去。   孤狼说他要当爹了,紫藤身体还行,也不闹腾。他们准备等还子生下来在回下阳村,如果有事,请老爷、夫人送信去京都。   京都的形势还行,听说太子这次赈灾办得很好,一众跟随的人都得了赏赐。   咱家老爷路过灾区时主动献粮,有功社稷,赏赐的物品已送到京都那所三进的宅子里,等老爷回京后去谢恩。   好吧,子安现在干的是公事,总不能半路撂挑子,皇家也是讲道理的——道理估计是用得着你时才讲?不然,还不得立马让你回京接受赏赐呀。   ……   …… 作者有话要说:   ☆、思念   看着他们送来的信,好消息挺多,林云心里稍微缓解些,叫过米粒他们,一封封与他们说着,有些事干总比闲呆着强。   由于韩子安的离开,林云脸神精绷得紧紧的,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家中的气压有些低。   米粒、豆包、灵儿围在林云跟前,听着娘说着大舅家的小弟弟如何淘气,豆豆的订亲时乐得找不着方向,小岩舅舅/当/官/了……   不时从他们不时讲些童言稚语,乐得林云前仰后合的,暂时忘了韩子安的离开,忘了担心多多的安危。   米粒稚嫩的小脸多了几分严肃,天真的眼睛中充满了担心和忧虑。   爹爹的离开、娘低沉压抑的面容让他感到一丝凝重和危机,他想和娘说说爹的事,可看到娘强忍的忧愁,他不忍在提。   他是大人了,不能只知道玩,要帮娘照顾好弟弟、妹妹,要带他们说些欢快的话,让娘放松一下。   孩子们的不安让林云更加焦虑,可不能让孩子着急,她不想让孩子过早承受压力和危机,林云也打起精神和孩子们玩着,直到他们被北风和魅影带走才放松下来。   等/待!   是/个/很/烦、很/难/受/的/事。   他/像/钝/刀/子/割/肉,就这么拉大锯、扯大锯似的来/回/磨,让你无可奈何又不能放弃。   林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她不知道山中的情况,这几日总是无聊地看着天,围着后院的碧水湾转着弯,不时自言自语地嘟囔嘟囔,缓解下自身的忧虑。   ******   韩子安静静地隐身在草丛中,嘴里吊着根野草无意识地咀嚼着,眼睛望着前面的山峰,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天越来越黑,他/摸/出/胸/口/的/绸/带,慢慢地系在胳膊上。   轻/抚/着/柔/软/顺/滑/的/绸/带,他似乎让他想起三天前/离/开/林/云/那/夜/的/旖/旎。   如/缎/子/般/顺/滑/的/肌/肤,细/腻/有/如/凝/脂,闪/着/动/人/心/魄/的/莹/光,在/自/己/粗/糙/的/手/掌/抚/摸/下/慢/慢/变/成/粉/红,像染了亮丽红霞。   修/长/的/大/腿/紧//紧/缠/住/他/的/腰/际,略/带/沙/哑/却//满/含/魅/惑/娇/柔/地/呼/喊/着/子/安/的/云/儿,让/自/己/如/此/沉/迷。   他似乎忘了所有的事情,疯/狂/地/享/受/淋/漓/尽/致的/欢/愉。   如花般绽放,不/时/扭/动/的/柔/软/娇/躯,似/乎/想/和/自/己/融/化/在/一/起,欢/快/地/攀/附//着/自/己,上/下/颠/簸……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自己在/不/停/要/她……   当黎明的曙光探出头来时,自己帮她/擦/拭/了/一/下,换上浅红色的丝制睡衣,看着她疲倦地进入梦乡。   漆黑的头发撒在绣着彩蝶戏花的大红鸳鸯枕上,朦朦胧胧的淡红色烛光,轻轻晃动着,映得云儿的小脸更加甜美柔顺,散发着淡淡的莹润光泽,粉扑扑的似含着一丝娇羞。   韩子安亲亲她脸,帮她掖好被角,怔愣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了。   他真是不想走,可……   好好等着,我的云儿,一定要等我回家!   他不知道的是,林云在他走出房门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睛,盯着床顶一直到天光大亮。   泪顺着腮边一直在淌,大/红/鸳/鸯/枕变成了深红色,五彩花朵的颜色更加亮丽,蝴蝶的飞舞更加缠/绵。   一声清脆的哨音,让陷入沉思中的韩子安警醒过来。   他吐出口中的碎草,有些晦涩的双眸霎时崩出一股迫人眉睫的寒光,低声向身后的寒拓传令。   这次行动是多管齐下。   五/皇/子/已奔赴襄宁,准备监/禁/襄宁、江凌、季州三府总提督侯宝,然后带兵南下,配合宁泽剿灭平昌总兵李杰,封锁桐凌山脉北侧入口。   欧阳子乔和前锋营同知杨冲从南侧和东侧进攻桐凌山脉,韩子安带兵从西侧进攻。   只是,西侧为先头部队。   提前进入山腹,用/皇//上/安/排/人/带/来/的/炸/药,炸/毁/大/部/分/住/兵/的/山/洞。   虽然提前做好的部署,可事有意外。   算了,听天由命吧!   二天一夜的激战,山/腹/中二万多人在火/药的攻击下死伤无数,活着的也未能逃脱,全部被剿。   韩子安带领的一千名士兵虽未全须全尾儿地带回来,可也伤亡不大。   这算不算战果不错。   ******   八天了!   不知韩子安那里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安全?什么时候能回来?   没有答案,林云只能一遍遍问自己,好像自己心里想的就是结果,就能有让她安心的答案。   练了会字,心仍没法沉静,她爽得放下笔,慢慢出了屋子,向后花园走去。   延着正房与东跨院的甬路向后走约十多丈,穿过月亮门,小巧别致的垂帘游廊分列两侧,红檐绿柱,沿水成墙,揽过假山、花圃、水舫、楼阁,仿若怀中抱月,将碧水湾团团围住。   游廊外侧的墙壁青瓦白墙,万字海棠、六角穿梅、梅、竹、兰等图案的漏窗间隔,随景而变,不一而足。只有园门对面临街位置的墙壁建成并不透空的万字海棠漏窗模样,临街一侧仍为普通墙面。   碧水清澈,流水潆洄,朱红漆的卍字曲栏架于碧水湾上,弯曲回绕穿向四方。   碧泉从右侧假山半腰处的闻音洞下绢绢流过,环绕假山缓缓注入碧水湾,山有石径,依山势迂回曲折而上,山筑圆形小亭,名“煦阳”。   流经岩石壁上的碧泉调皮地跳入水中,滴答、滴答地唱着欢快的歌谣。   如晶落玉盘,清脆悦耳,似鱼跃水波,点点成音。   左侧饮绿亭临水而建,与碧水湾中曲栏相接,相互依衬,形成一体。下以青石搭成平台,上建单檐长方亭。   亭下藤萝秋千随风摇摆,竹藤长椅、茶几舒适娴静,临水观鱼、凭栏赏荷,古朴自然,妙趣恒生。   隔水相望,一缕淡淡的花香迎面扑来,若有若无的香气飘浮在空中。   深吸一下,冬风清冷、草木含香、竹林雅韵、碧水柔丽与淡淡的花香交织在一起,沁人心脾,若含蓄,似奔放,说不出的感觉,令人如醉如痴。   菊苑的竹门竹篱上爬满绿色藤萝,枝枝蔓蔓,环环绕绕,深绿浅绿层层叠叠,绿中隐黄,黄中透紫,热闹枝头,仿若逢春。   四季如风转流年,冬阳照菊苑。葭月又逢春,金凤明媚,胭脂点雪秀。   呢喃东篱说千古,娉婷黄花瘦。无语香如故,晚艳冷香,寿客景仍旧。   林云摇头叹息,花好水好,只是无心赏,盼君早归,心忧难放晴。   慢慢向左侧游廊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座飞檐翘角的两层楼阁前。   说是两层小楼,实际应该是水榭,上面是造型优美的卷棚歇山式屋顶,下为屋,上为亭,下铺青白石探入水中,如楼建在水中。   紧临碧水湾,绿树掩映,雪白墙壁,六角花窗,雕着米字型图案的横槛,被游廊红蓝绿彩绘图案的热闹衬托得更加幽静。   门上挂一横匾,上面写着“静宜轩”,两侧深棕色立地柱上是一幅对联。   上联是:花香静中闻,美情美意;   下联是:登高宜望远,云卷云舒。   进入屋中,中间摆着一张花梨木的方型书案及靠背椅,案上摆着黄杨木笔筒、宝砚、雪浪纸、掐丝珐琅三足小鼎等物,桌边是一个满彩葫芦的青花瓷画缸,里面放着七八卷画轴。   绿竹将临碧水湾的花格双扇窗打开,一阵阵微风吹来,带着丝水的清凉和湿气。   心绪作怪,林云觉得屋子太清冷了,竟打了个寒颤,赶紧示意绿竹将窗子关上。   心情焦虑无心作画,便顺着楼角的木制楼梯向上走去。   二层为圆柱支撑,无墙,四周围绕着鹅颈靠背椅的回廊。   内置低平的矮脚梅花棕红色小几,周边散放几只精雕梅花鼓凳。   小几上摆着茗碗痰盒,上盖天蓝色绣黄色菊花的小布巾。湖田窑青白釉双耳三足香炉已点上熏香,美人觚内插了几朵菊花开得正艳。   林云默默走至亭子边缘的棕红色美人靠前,静静地站立着,双目向远方眺望,轻声吟道:   “曲阑干外天如水,昨夜还曾倚。初将明月比佳期,长向月圆时候、望归。”(宋代晏几道的虞美人)   圆月倚栏望人归,烈日远眺君欲还。   子安,你是否平安,何时回家。   绿竹赶紧在美人靠上铺了件杏黄色撒花葛布椅垫。   十一月初,天气有些微寒,站在楼上,日光被遮挡,只有几缕光线从亭檐、树枝间斜穿进来,婆娑地撒在亭内。冬风吹过,身着月白色立领小袄,豆绿色百蝶穿花的八幅裙,外罩鹅黄色缎面绣豆绿缠枝花纹长袖褙子的林云感觉有些微凉。   伸手接过宁静递过来的月白缂丝菊纹缎面出风毛紫貂云肩披在身上,慢慢坐在美人靠上。   身子斜倚,慵懒地靠在美人靠上,一只纤细的玉手轻轻搭在棕红色的栏杆上,和田羊脂黄玉镯轻扣柔荑,散发着淡淡的莹光。目光微挑,目不转睛地眺望着蓝天白云,凝思无语。   林云呆呆地仰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风高云淡、漫无边际,平静地让人有些眩晕。   洁白的云朵似纱如絮,丝丝缕缕,自由自在地遨游在蓝天下,肆意地装点着自己的家园。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   一块略微浓重如雾的云似要躲避伴着冷风飘来的蛟龙,迅速凝结成一匹奔驰的骏马,扬起四蹄,如离弦之箭向远处飞去。不多时,马尾慢慢扬起,融化在远方的云层。   目光回望,蛟龙已收起利爪,逐渐缩起身形,绘成一条摆尾畅游的小鱼,小尾巴不断变换着方向,不时还吐出一个个五彩晶莹泡泡……   周边散落的云块像参加选美比赛般,不时扭动着身形,如仙姿俏丽的白玉兰,舒展而轻盈与鱼儿打着招呼;又像若有若无的山岩、清水,推挤碰撞间填补着苍穹的空旷,形成一片片山川、河流、城堡、雪地,让人目不暇接。   她默默地等待着云的变化,云淡风轻、浮萍聚散,不知时光逝去,光阴虚度。   原来,看云也在心情。   高兴时,风光霁月,心旷神宜。   忧愁时,白云苍狗,人生如梦。   等待,是如此漫长。   她知道韩子安不会有生命危险,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惦记他,希望他快点回来。   忧伤如同这漫天流浪的云,赤果果地呈现在面前,既擦拭不掉,又无从闪避。   她静静地看着蓝天,宁静和绿竹也在看她。   清雅的服饰,娇弱的身材,云鬓松挽坠马髻,一只羊脂玉嵌蓝色水晶的蝴蝶步摇,栩栩如生静卧在黑发上,若闻香止步,不愿飞去,两鬓各簪朵小巧精致的镶水晶并蒂莲翠色花钿。   只是面带忧虑,神情惆怅,似解不开的乱麻,在那里纠结着,脱不开身。   若心无牵挂,是否能柳暗花明。   ******   韩子安行若流云的步伐逐渐减缓,慢慢停住身形,竟有些近乡情怯之感。   他稳了稳心绪,一步步平缓地走上木阶。   他没说什么,只挥手示意迎上来的绿竹、宁静下去。   静静地站在二层楼梯口,如痴如醉,一瞬不动地看着林云。   眼中有灼热、期待、喜悦……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想冲过去抱住云儿,填满自己空虚的心灵,想静静地看着云儿静坐时慵懒娇柔的美景,想和她一起享受这极致的空灵。   可又不想破坏这温馨与宁静,似乎一点点声音就能让精灵般的云儿飞向那湛蓝天空,融入那朵朵白云,如雾、如霞、轻似锦纱,飘飘远去,不在回还。   周边的气氛有些凝重,似乎还有股灼热紧紧烙贴在自己身上。   林云慢慢收回目光,转首朝那缕灼热看去。   随着人影的逐渐清晰,点点红晕渐渐染上她的双颊,笑容瞬间爬上眼角眉稍。   “子安回来了!”   玄色剑袖上满是褶皱,还有些撕坏的地方,衣上布满灰尘,夹杂着几块暗红的印迹。   是血迹吗?他的吗?   林云的心里一阵揪痛。   檀香木制成的木簪有些倾斜,乌黑的头发灰蒙蒙的,几缕不安份的发丝散落在额角鬓边,不时遮盖住他的眼角眉稍。   腰间扎着纯黑色牛皮带,双云纹粉底皂靴上布满泥土,风度翩翩的身形隐含着一丝疲惫。   温和的脸上满是汗水风尘,深邃黝黑的双眸布满血丝闪着灼热、思念,紧紧地盯着林云,身体微微前倾。   左前额上是被什么东西划过的伤痕,不长,从眉稍向上斜插入鬓,伤痕处仍有血块凝结。   看见林云的目光转过来,赶紧伸展双臂,等待着心中那个虚幻的人影变成真实的存在。   林云的心动了,无休止的等待让她极其渴望韩子安的到来,第一次没有等着韩子安近前,便直扑进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尘土、汗水、血腥混杂在一起并不好闻的味道,她感觉是那么的踏实。   紧紧依附着他的身体,静静享受着被爱人抱入怀中的甜蜜。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谁也没在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绿竹走上来,轻声说:“老爷、夫人,水准备好了,多多少爷他们在正房等着呢。”   两人相视一笑,松开相拥的身T,手却拉得更紧了。   “子安,你受伤了,还疼吗?”柔嫩的纤手轻轻抚上伤疤,俏生生的明眸饱含清露,盈满浓浓的心疼。   “你瘦了!”粗糙的大手轻轻摩挲着林云白皙柔嫩在面颊,声音干涩沙哑地说着。   相同的动作,同时出声的问话,让两人相视而笑。   林云朝韩子安甜甜地笑着,举举手,白皙的小手被麦色的大手包裹着,是那么的契合。   “子安,我们下去吧。”   “云儿”   “子安,我想家了,过几天咱们回家吧。”   林云不想让韩子安说什么,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她实在不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她想回到下阳村,种种菜,插插花,日子虽然平淡却让人心安。   韩子安看着林云的笑脸,眉宇间的疲色很重,眼睛周围布满青色印痕。可她却没有忿然,没有抱怨,只是笑眯眯地望着他。   “嗯,我们回家。”   人行千里总会落叶归根,下阳村那并不奢华的院落是那么安谥宁静,外面的生活充满激情,却让人感到疲累。   韩子安累了!   他想静静地躺在小溪边的躺椅上,轻轻摇动着,看孩子们捕鱼捉虫,揪花戏草。他的云儿站在边上,跳脚指着几个孩子不珍惜她的劳动成果,也许,那只是她种的一盆茉莉花被采,缝的一双袜子给溅上些泥点......   林云累了!   揪心抓杆的日子让她疲惫,她想回到下阳村,和三婶聊聊村中女人如何编结子,想听听大嫂对儿子成才的憧憬,看看韩二哥家的点心房是不是做出了花式点心的精髓......   总之,他们想回到自己的家,踏踏实实地休息一阵。   “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   网上曾有人说: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今后的韩子安和林云是不是能携手一生,白首不离,林云不知道,她只知道过一天就要幸福一天,直到他们满头白发,在也走不动时!   ……   ……   后续……   韩子安并没有立即离开蜀川,林云再次怀孕,闹得动静挺大,身T虚弱不能成行。   年底,皇帝圣旨到:韩子安功绩显着,升正四品骑都尉,世袭罔替。着即刻进京就任正四品京都左翼前锋营指挥佥事,统领左翼前锋营事物。   太子来信,虽然已将韩子安不愿为官的想法陈述给皇帝,但帝王旨意不容辩驳,希望他即刻进京。   五皇子捎话,韩子安剿匪中身受重伤,希望复原后尽快进京就职。   韩子安很无奈,自己不想为官,林云身体欠佳,无论如何不能离开这里。   幸亏战事结束时,自己以攻击实施爆破时后背受挫,致使腰伤加重,上报到五皇子处,希望他能体谅自己,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卸下官职。   这些日子里又因林云怀孕不曾出府,给人一种伤重之感。   他赶紧写了奏折,心意真诚,言词恳切禀奏上皇,内伤严重,致使原有伤病加重,尚不能成行。为国家社稷着想,请上皇免去自己的官职,赐自己回归家乡休养。   欧阳子乔这次还行,在奏折中为韩子安辩解,确认韩子安确实伤重,无法成行。   其实两人在一起讨论了很久,欧阳子乔对京都局势并不乐观,几位皇子越闹越厉害,这时出山,无异于飞蛾投火。   二皇子事露,但根基还在,如奋力雄起,尚有一争的可能。   五皇子经过此事,威望渐长,权力颇重,能否一如往昔辅佐太子,尚不可知。   皇上年迈,最后花落谁家……   为此,他建议韩子安以伤病为由辞官归乡,保全自身,不涉入政权更替。   此议正合韩子安心思,立即上表请辞,并嘱咐欧阳子乔不要过于干涉皇位之争,韬光养晦,不管谁上位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多多,毕竟岁数尚幼,让欧阳子乔在教诲几年,待皇位稳定后进京。这次行动,他杀敌英勇,战功卓绝,已升至正八品外委千总。   有官职便需全力打好基础,将来弄个文武全才,才能平稳上升。   当然,这是多多自己的要求,他要参加文武乡试,夺得双举,武为自己,文为林云,想要为娘亲争光。   韩子安得的赏赐分给了死在战场上的弟兄们一半,剩下另一半全部留给了多多,虽然他自己也得了不少。   ******   第二年,即顺宣三十三年五月,皇帝禅位给太子,定国号为“明德”,次年元月改国号为明德元年。   韩子安再次升职,进升为正三品三等轻车都尉,一个不用上朝的爵位,非常闲的闲职。   ******   不知为什么,林云怀子后身体越来越虚弱,好像被抽空了一样,吃了很多补品也没法补回。   她的玉葫芦空间不知发生了什么,整个被轻薄淡雅的烟雾笼罩,林云进去后感觉更加难受,觉得身体像是被内外同时揪扯,一个往里吸,一个往外拉,快要被分裂开来。   从那次后,她在没进去过玉葫芦,直到产下三子韩承孝。   孩子生下来的前几天,林云忽然进入昏迷状态,韩子安大急,抱着林云不撒手,暗暗祈求海绵宝宝和玉葫芦救助。   第三天傍晚,韩子安待多多、米粒他们离开后,再次抱着林云祈求空间救助。多次沟通无效后,韩子安暴怒,举起玉葫芦用力扔下,想将之摔碎,没用的东西不可在留。   正欲落地的玉葫芦发出一道五彩祥云,绚丽夺人,弥漫在益州上空良久,直至天光大亮。   屋中的韩子安和林云却失去了踪影。   天将拂晓,林云苏醒了,顺利地产下一子。   昨夜的事让两人忌讳如深,没对任何人提起。   那道五彩祥云,是上天不愿让林云死去,来救她,所以……   幸亏是夜晚,见到的人不多,在韩子安的叮嘱下并未外露祥云□□,但他身边的人却更加衷心。   韩家第三子是个有福之人的传言遍布整个益州,因为,他是在有祥云围绕的黎明中降生的。   也许那晚的长途远行让韩子安有些惧怕,守护林云的架势更加明显,甚至不愿分开片刻。   他亲眼见到林云在现代社会如鱼得水的惬意,他怕她不想回家,虽然他相信以他的能力,能够在那个时代混出一片天地,但那里的诱惑太大,他怕他守不住自己心中的爱人——现代是叫爱人,果然没有叫媳妇好听。   云儿,是他心中永远不可被夺取,一辈子都不想失去,一个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瑰宝,他爱她,他想把她永远留在这里,留在他和孩子们身边。   为此,韩子安和林云在三子韩承孝出生后,一直隐居在下阳村,几年未曾远行。   直至十年后,长子韩承轩进京赴考,韩子安和林云才带着家人直奔京都,开始过起与下阳村农耕女织并不一样的生活!   (完结)   《农女喜绣》结文了!   这是颐远的第一篇文,有遗憾也有喜悦。   开文后,从头探索,有时三天写不了一章,有时却能一气呵成,写的痛快淋漓,苦乐自在其中。   评论虽然不多,但个个真言实语,给人启迪。   在此真心感谢各位网友,给予颐远最真心的鼓励,谢谢大家的支持!   本文结尾有些仓促,自认为《农女喜绣》如果在写,就会成为宅斗文或官场文,按颐远现在的写作水平有些难度,所以,准备修炼一下在写。   如果将来以《农女喜绣》的主人公开篇,我会在文案中记录,请各位亲们多多关注!   在次感谢各位支持!颐远的下篇文中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好累啊!   第一次写文,还写这么多,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自我陶醉型在次开启。   另,还有四篇番外,会在明天全部登录,结局吗,也让大家多看点,想着我哟。 ☆、番外一:烟云   林云为拿回一件落入水中的衣服,脚下一滑歪倒在小溪里,她有些惊吓地闭上眼睛,感觉中自己的衣服被溪水打湿了,眼睛有些迷离,使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睁开。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一股股刺鼻的气味中清醒,她微微睁开眼,一片亮白色闪入她的眼中,刺得她有些微的不适应。这不是她家,也不是船上——船上,她有些惊慌,脑中清晰地闪过一连串的画面:林烟云,探亲回程的路上遇到风浪,晃动中掉落大海。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摔下小溪,咋变成大海了,这是在那里,周围的低语声、走路声,四床打针了的叫声让她更加惶恐。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只是拥着舒适的棉被静静地躺着,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周围。   她右侧紧挨着墙壁,左侧是一张单人床,应该是吧,比她当仆人时休息的床铺简单、干净,上面铺着白色的布单,床上躺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旁边有个小伙子正在喂她喝水。林烟云的记忆告诉她这是医院,和县城的医馆差不多。   正在这时,有脚步声走到她跟前,一个方言很重的温和女声叫道:“四床,该输液了。”   林云不知怎么回事,谁是四床啊。   “四床,叫你呢。”看林云还是没有动作,便的把拉过林云的胳膊,一点清凉直接抚在上面,“四床林烟云,重度细菌感染,青霉素、地塞米松和利巴韦林。”   说着,林云手背上像被针刺过似的出现一抹疼痛,她快速地睁开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右手背。上面扎着一枚不大的小针,被白色胶布粘在那里,针尾有一条长长的细胶管向上延伸到一个玻璃瓶中,这是在输液,林烟云的记忆起了作用,使她脑中闪过不少医院里的事。   头戴护士帽的漂亮女孩看林云睁开眼睛,笑嘻嘻地说:“你是不是也怕痛啊,没关系的,我技术还行,比蚊子叮就多疼一点。”说完还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你还真福大命大,听说掉海里的只活了你一个,好好养着吧,有后福可想了。”   这时林烟云的记忆全部充入林云的脑海,她来不及细想,只对小护士笑着说:“谢谢你的吉言,今后我一定会好好活着。”随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两个人的记忆,但她明白,她现在叫林烟云了,是个三十二岁的大龄青年,还没结婚。   看着其他病床边来来走走的人,她有些孤寂,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林烟云父母的电话,一阵铃声后进入语音留言,她简单地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下,又说了住在什么医院。   林烟云(现在开始正是更名)无聊地躺在病床上,把林烟云的事细细过了一遍,她是个性格爽快、有闯劲,敢拼搏的人,与自己的性格不太一样,她的工作自己也做不了。   自己本身比较温和,在府中养成了不轻易说话的习惯,在家时也不怎么说,只是不时笑笑。   今后自己要怎么生活下去啊。   几天后,有人送来一堆的补养品和二张卡,言称是她的父母让送来的,事都挺忙的过不来,让她好好养着。   林烟云不在说话,直接让人将补品打包寄回爷爷家。   病好出院后,找人评估了下自己的财产,便找了家公司将车、房及房内各种物品全部卖掉,带着全部近二百万元的财产回到了老家。   面对爷爷、奶奶的热情接纳,林烟云心中才算真正踏实下来。她只对他们说自己的生意出点意外,想回家休息一下。   平淡的生活让她恢复的很快,她陪着爷爷去种花养草,和奶奶一起聊天卖菜,天上的阳光照得人暖暖的,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仍然如此。   不过,也有烦事,隔壁大叔家的那个二虎哥总是过来,不是追着她说话就是让他帮忙编东西,有时说起他在外做买卖的事没完没了,傻呵呵的也不知人家是不是讨厌他,虽然他说话真的很逗。   那天,二虎又过来了。   大高个圆脑袋,豹子眼厚嘴唇,看着老老实实,说话却油头巴脑,嘴甜的要命,可能与他长期在外跑生意有关。   因爷爷年轻时在外面闯荡过,在这乡里是有见识的人,很多年都爱与爷爷商量事,征询一下意见。   二虎这次来是说他准备开发幸福泉的事。   幸福泉是二虎起的名字,是桐县江坝乡紫霞岭上的一处长年不绝的泉水。   紫霞岭是一处风景秀丽的旅游胜地,在县、乡政府在多年开发下,已初具规模。岭上有奇石俊岩,古木野花,可观瀑布飞流直下的壮丽,又可与翠鸟共鸣紫藤相拥,在潺潺水声中寻找清澈的小溪,在隆隆轰鸣中与锦鲤嬉戏。赏不完的鲜花绿水,看不够的山岭怪石,天然的景观让旅客逐年递长。   二虎正是看出这一势头,准备把瀑布那边一个天然泉水池修成幸福泉。据说此泉长年不断,据说此泉是瀑布水经山石流入地下后经过九曲十八弯才从这边冒出来,据说有道高僧曾在这里讲经布道,据说此泉喝起来是甜的能长生不老......   反正一堆的据说后,二虎也行动起来,这次是让爷爷帮着写幸福泉介绍的。   连说事在吃饭,等一切结束后,又追着烟云让她帮忙教人编结子,靠卖装水的葫芦挣钱。   无奈答应下来,从此烟云与二虎一起上了班,迎着朝霞同至福泉,携着夕阳相伴回家,摩托车上二虎言情,因受伤害烟云婉拒。再接再厉百折不挠,真情暖心微有好感,双方家长互相看好,年岁已够早成姻缘。   直到那一天烟云为救小孩失足落水,看见了林云风华正茂喜结良缘,才心生动摇,决定好好考虑考虑与二虎的事,只是这个前身与前男友拥抱过亲吻过,在自己心中已是失去贞洁,一时半会过不去自己心中这关。   最主要的是自己的秘密,如果说出去他会接受吗,如果他爱的是前烟云,她有点不敢想下去。   正想与前烟云商量一下,也恭贺、恭贺她,谁知这个傻二虎却让医生用电针,直接将自己扎醒,气得想大骂他一顿,可看见他泛红的眼眶,略带哽咽的话语,一声声满怀爱怜的叫声,自己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被动地被他抱着,用自己柔软的手止住他不断地谴责自己没照顾好她的嘴。   温热的气体冲入手掌让她心中有些慌乱,脸羞得通红,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二虎那越来越近的脸和眼中灼热的情,直到双唇相碰。   感受到他的执着和火热,她的心像漂泊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停靠在码头,慌乱的心平静下来,可心中的委屈像喷泉一样一直往外冒着,想肆意地宣泄出来,她抱着二虎大声地哭着,哭自己卖身为奴的受尽屈辱的不甘,哭自己不知不觉来到这个世界的无助,哭自己不能享受父母之爱的委屈,哭终于让自己的心找到依靠地的心安。   反正,她就是任性地哭着、哭着,不管二虎急得满头大汗,也不听他说的甜言蜜语,直到哭累了,哭畅快了,才抱着二虎沉沉睡去,即使梦中也没放开。   醒后的烟云虽然有些羞涩,却仍让二虎带着她跑遍了桐县、省城,买了一堆有用的、没用的,因为她有预感,林云就快过来了,手中的两个玉葫芦就是证明,她要在林云过来前准备好,她在古代——现在她知道了,她来到这叫穿越,古穿今。   她知道古代的生活都缺少什么,什么是最需要的。   买东西她没背着二虎,只是告诉他有个朋友托她买的,过些日子就会拿走,具体干什么用她也不知道。   二虎没在问她,只是告诉她:“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过吧,你改变挺大的,但你现在的样子才是我最爱的,我不希望你离开我。”   林云没点头,只是让他叫自己小云,烟云是别人的名字,虽然也是自己的。   林云真的过来了,比自己那时候坚强、乐观,听她说起她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听到她有孩子时自己都为她感到高兴,那里的生活也许真的要像她那么勇敢的人才会过好,自己太柔弱了,虽然现在有了前烟云的冲劲,可她还是不想向林烟云那样去工作。   接过林云的贺礼,听她说着抓紧下手的话,林烟云的心真的动了,也许这个表面憨厚,内心精明的强壮男人是自己穿过来的目的吧,做他的贤内柱也不错。   面上的红晕真实地反映出内心的想法,被林云这个能说的又调笑半天。   送走林云后,她心中笑个不停,自己那个玉牌被她装进烤肉箱内的一个包装袋内,自己在现在这个社会也没多大用处,东西想买什么有什么,保险柜、□□哪里不能存钱,种东西别想了,自己没那个本事,种人参、灵芝什么的贵重药材挺好的,可自己不会啊!现学还不如买呢,虽然挺贵的。   如果将来有机会在见面,跟她要两根人参不就成了。   所以玉牌还不如给她呢,在古代拿个银子都怪沉的,放在这里最保险了,反正那个影子也没说是谁的,我们俩谁使不是使啊!唉,看她的样子,恐怕不到用时都不会发现吧。   送走林云后,林烟云真的想开了,与二虎的交往正是提到桌面,只等二虎的幸福泉稳定后就成亲。   在两家人不时的催促下,一年后二虎和林烟云终于举行了婚礼。   对以前的事林烟云不想说,也没必要说,因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时而端庄温和,平静少语,时而机灵活泼,鬼点频出,虽心机较重,却从未对家人用过,抛弃过往真心待人做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才是林烟云的生活之路。   婚礼在幸福泉畔举行,盛开的泉水不断喷撒着水花,在清澈的水面上泛起阵阵了涟漪,创造着无数的美丽在幸福泉上挥撒。片片的鲜花飞舞让清澈的泉水沾染点点喜气,远方客人真心的祝福,让一对新人面现红霞神采飞扬。   这才是:   穿越时空来紫霞,幸福泉下遇情郎。   片片真心难解锁,点点爱慕一心藏。   真情感动娇颜女,花儿绽放在我家。   唯愿古今景相似,同心共捧幸福花。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空间的自白   “主人、主人,我是空间唉!我不是存钱罐、不是储物间,你听到没有?”空间摇着凹凸有致的身材,晃着细小的头愤怒地叫喊着,什么文雅、什么气质被他统统扔到一边。   不信你试试!碰到一个大俗人的主子,你能文雅的起来不。   什么空间啊,简单地说应该是个储物间或虚幻的须弥芥子,连个白菜、萝卜都种不活。   这就是她——玉葫芦的主人林云给她的空间下得定义。   其实,我只是制造出来后,被强行灌入些灵气,所以普通植物进入后一时半会受不了罢了,只要主人在送进些有灵气的东西与之相合,平衡一下上下灵气冲突就没事了,空间也就什么都能种了,即使是白菜、萝卜。   我真的无奈啊!   埋怨自己的制造者——虚无上人,你挑的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设计得这么好的冰种翡翠葫芦吊坠中的世外桃源、能起死回升和香薰娇颜的梦茵湖和香馨湖竟被她叫成玉葫芦、甜湖和凉湖,真是暴殄天物,好东西就这么被糟蹋了!   在我无数次的叹气,不停地摇头中,终于迎来了空间的新生物——人参,空间终于不在是单纯的储钱罐或卧房了。   卧房!   好吧,他的主人和主人的男人在空间里特放肆,欺负人家不会说话了。   喔喔,哭泣是不是能引起制造者的怜悯,能不能隔空将自己变成个实体。   没效果,我依然是空间里的一缕气息,自由自在地飘荡在空间里,只有意念没有身形。   还是被我的主人置若空气,也是,我本来就是空气——不,是灵气。   跑题了,言归正传。   因为主人终于在空间种植了两棵人参,虽然种的是一二十年生的、快要干瘪的人参,但空间还是努力地让他发了芽。   不过他那个主人竟然用梦茵湖水,噢,不对,是用甜湖水浇它,入乡随俗吧,赶上个俗人让他有什么办法。   竟用甜湖水浇地,他这是要干什么,不知道那水能起死回升吗?   对,没人和她说。   那水是他的制作者虚无上人的杰作,据说要用最佳的黄金分割比例与人间普通水调和才能起死回升,比例不对时,效果不明显了,好像是越靠近黄金分割比例救助效果越大,看主人如何调配了。   不过虚无上人没说,我,嘿嘿,只是执行者了,没权力告诉她了。   在我的全力呵护下,主人种的两颗人参都冒出了一个小小的嫩芽,三片嫩绿的小叶长在一个茎上,细弱的茎杆直立着,椭圆形的小叶边缘有着小小的牙齿,伞形花序单独项生,小花有十来朵,是黄绿色的。   主人一边看着人参一边嘟囔着,“看样子这个空间还挺挑剔,灵性小的东西还不爱长,上次搬进来一盆花,还浇了甜湖的水,搁了两天就干枯,敢情空间也有竞争,灵性小植物根本不够看的,只有旗鼓相当的植物才能吸取养份,与空间互补,增长能力和成长。”   这个傻主人,这么明显的东西都看不出来。   不过也幸亏她让她那个男人去找些人参、冬虫夏草、藏红花、雪莲、当归、茯苓、三七地黄等东西来种上,不然我真的成了储钱罐了。   一趟海边之行,让我的地盘在也不会空空荡荡的了,主人在空间种了好多东西:人参、灵芝、三七等灵性大的东西,以及一些花花草草和一些热带水果,我终于有事干了。   先按主人的种植方位设置结界,使土地形成一块块不同温度的区域,趁植物生长,地表灵气逐渐升级时,先加快有灵性的植物的成长速度。   至于普通植物,先让他们活着,等地表灵性与上界融合时,那就能长(chang)长(zhang三声)不衰了。   哈哈,我是不是很聪明!这点随我主人,汗颜!   不过,最让我喜欢的是那块深海珊瑚。   红珊瑚有深海精灵之称,是宝石中唯一有生命的灵物,幸亏主人将他直接放在凉湖中,在经过我用香馨湖水这么一薰制,那水借珊瑚灵力,珊瑚借水之香气,不但珊瑚长得更加精美,这个凉湖水也会更加的香气四溢,灵力无边。   主人泡在水中,就会肌肤如雪,娇嫩润滑,柔弱无骨,自含芬芳。   等着瞧吧!   哈哈哈!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刚刚几个月过去,主人的雪肌就让她那个男人爱不释手了。   闲话不说了。   我的灵力感觉出有另一个空间在靠近,难道这个世界还有上界送过来的东西。   还真保不齐,上界的人太闲了,成天没事不是研究个空间,就是琢磨个法术,不知道随意丢弃的东西会造成环境污染吗?人世间的空间都泛滥成灾,下次回天界时一定要写篇评论,在三十三重天舆论导报上议论一下。   又胡言了,听见这话,虚无上人一定会把我再次投入人间,或许,判个永世不得翻身,在踏上一万只脚。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联系上祖母绿玉牌,能力超强,有对外空间交换功能,这下主人更高兴了。   哈哈,海绵宝宝!   我的主人真是个天材,一个让人不得不佩服的“聪明人”。   为我们上界可怜的器灵默哀三分钟!   幸亏,主人的男人比较正常,终于感觉出甜湖水有问题,并开始做试验了。   怎么样?   黄金分割比例救人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不过,毕竟是逆天的东西,主人可要控制住,别出事啊!   说哪有哪,主人的爷爷、奶奶死了,可这和空间里的水没有关系啊,你不能全赖自己身上。   人有私心,就像不能阻止狼吃肉一样,改是改不了的,聪明的主人钻牛角尖了。   算了,不管她了,还是稳稳当当种我的地比较好,多种出点高档货,主人送礼也有面子不是。   天啊,我咋越来越像主人了!   终于有用到我的时候了。   算了,功劳我就不说了。   剑尖直抵心脏,不给他点灵气,你就是起死回升的药在利害,恐怕也救不活吧。   我那傻傻的主人还以为是她调配的湖水超管用呢?   也不知道那人什么身份,值不值得主人救他。   唉,主人的心肠还是太软了,江湖上刀光剑影无处不在,用空间救也不怕别人惦记上,惹来一大堆麻烦。   幸亏还保持着一点理智,未等那人看全,直接点了他的穴道,没让他看齐全了。   算了,我真不想说什么了,看着又被塞满的东西,我再次鄙视起我的主人,爱东西没够,说好不用空间还用,太没志气了。   “我就是没志气,就是想用,你能把我怎么着。”这是我替主人说的,她知道后肯定、绝对这么说。   除了主人的男人,我是最了解她骨子里特有的,而且是她死活也不愿改正的张狂和无赖。   救不救人是她的事,我现在忙着呢,因为空间要进级了。   那块红色珊瑚竟蕴藏了深海珊瑚精灵的元神,天啊,这简直是太奇异了。   主人她到底哪来的狗屎运——错了,哪来的超级强大运气,竟然能得到珊瑚精灵元神。   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有了他,就能随意穿越时空隧道,决不会被击穿身体,受到磨砺。   凉湖里的红珊瑚变得更加精莹,更加透明,内部的纹路越加清晰,一块外形与红珊瑚形状相同的的枝芽在红珊瑚内部慢慢凝聚而成,但更加鲜红,里外还有一条金色的细线在游动。   整个凉湖都被一层淡淡的烟雾笼罩,如薄纱似霞影,散发着清雅淡然的香气,闻到后能感觉到心脾舒畅,灵台空明,让人有种飘然的感觉。   灵雾越来越多,慢慢沁满整个空间。   我知道,夫人是不能进来的,这个珊瑚精灵和夫人肚中的孩子有着些关联,具体是什么我也弄不清。   后来,空间瞬间暴长,扩大了许多,灵气更加充足。   主人和她的男人经历了一次跨世纪的旅行,去的地方你们知道了,见什么人你们也会明白。   不过,跟着俗气到家的主人,回来时我的空间带了无数的物品,当然,绝不是能污染环境的那种,好吧,东西也给出不少,大部分是我种的,我种的噢。   算了,说在多也没人表扬。   不过,主人的儿子,就是那个叫韩承孝的孩子,与空间真是有缘,而且特喜欢凉湖中的红珊瑚。   红珊瑚也够意思,进化过程中分裂出不少,就是凉湖边上多了一座红珊瑚山。   最棒的是那个流动着金线的红珊瑚枝芽,缩成一个三尖的红色珊瑚小山,自动飞到韩承孝颈间,两侧的山尖变成圆弧形状,环绕着孩子的颈部搭成项圈形,浑然一体,自然落成。   看着主人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空间笑得合不拢嘴,有些粗壮的身材晃动个不停。   啊,我是空间,我有能力,我就是棒……   打住,我是空间,是上天制造的高雅物品,绝不能像我主人一样做个大俗人,我是有格调的。   其实,做个大俗人也挺好。   比如,我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三:多多   我是多多,一个老爹当兵不知何时归家,亲娘病逝没有一文财产留下的多余孩儿。   两岁时,我惊恐地看着人们将娘的身体抬进一个木头箱子,吓得扑过去紧紧拽住她冰冷的手,只会一声声凄厉地喊着娘!   当我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搂住,双眼却紧盯着娘躺着的木箱被黄土一点点埋没时,小手紧抓着那个叫韩叔的衣服,等大地被填平并慢慢升起个土堆时,我睁着茫然无措的眼睛低声问韩叔:“我娘去干嘛了,啥时回来?”   韩叔只是摸着我的头,我的脸,声音暗哑地说:“孩子,你娘出门了,需要很长时间都不能回来,你先跟我走,以后叫我爹吧。”   我不知道娘出门干什么,眼泪汪汪地叫着:“爹,娘不要我了吗?她什么时候来接我。”   爹抱着我一步一步向家走去,“你大名叫汉汉,欧阳汉,小名叫多多,要想成为男子汉就要多多吃饭,多多努力才行。”   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只知道爹很疼我,经常抱着我去买吃的,最好吃的白面馍馍。   后来,我和爹回到新家,一间茅草盖成的屋子,还有了爷爷、奶奶、大伯大娘等好多人,我都认不过来。   在后来爹开始忙起来,总是一走几天,让我和芹姐姐、苇姐姐一起玩,我想爹时就坐在门口等,有时会靠着门框睡着了才被大伯抱回屋。   新家爹收拾的很干净,但爹做饭不好吃,就会做米粥喂我,我只想吃泡馍馍,要不然肚肚难受,可我不想说。   爹好累啊!每次做饭都出一头汗,所以不管好吃不好吃我都吃,还吃的很香。   直到有一天,爹说去县城看朋友,半路上碰见一个好漂亮的姐姐,可爹非让我叫姨,她的怀里好暖和,说话可温柔了——我不知道啥叫温柔,听芹姐姐说就是说话好听软软的不发火就叫温柔,所以姨说话一定是温柔的。   好看的姨和叔叔不但给我买玩具,还给我做新衣服,姨真的很好,我不想离开她。   回家的路上,我和爹说能不能让姨和咱们一起过,她会喂我吃饭,还给我做新衣,好漂亮的衣服,还有好看的小鸡、小草和小花,我想和姨在一起。   过了几天,姨给我们送来的面片和面条,爹说的,我只知道做出来很好吃……   终于有一天,我和姨住在一起了,我的小肚肚也不疼了。   她给我讲故事,做新衣服,还有好吃的汤……   又一天,她穿着漂亮的红衣服来了我和爹的家,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从那天开始,我叫她娘亲,因为我以前的娘是亲娘,现在她和我好,所以是娘亲,从那以后,她总是抱我和我玩,当然也抱爹爹了,不过没我多。   后来,我有了一个小弟弟,别人说她不会在疼我,我也害怕。   不过这事没发生,她还是拿我当宝,还告诉我说:你是大哥哥了,要管好自己也要照顾好弟弟,做娘亲的好帮手。   我会管好弟弟的,他是娘摔倒了才出来的,听大娘和三奶奶说,悬一悬就来不了,连娘都会死去。   我的心好疼,爹不在家时我没照顾好娘,她摔倒时脸好白,白的吓人,她只说让我别哭她需要我帮忙。   四周好静,除了地和房是白的其他地方都好黑,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摔了好多个跟头,我叫自己别怕可真的好害怕,我不敢哭可眼泪却一直流,直到跑到方子叔家,看着他们忙着,我不想松开娘亲的手,怕她也像我亲娘一样出远门,直到......   后来,我便多了个弟弟,在后来我又有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妹妹好可爱,脸软软的红红的,捏上去好舒服。   不过大弟不让我捏,他说爹说的妹妹是要保护的,不能让别人欺负,即使是哥哥也不行。   小屁孩敢跟我作对,妹妹我能抱你能吗?   所以妹妹被我占为已有,她软软的身子香香的味道让我不想撒手,即使老爹也不成,因为妹妹是我的。   爹和娘可爱玩了,带着我们去了好多地方,有大海、有草原、有高山,都好美好美,娘让我们画下来。   现在看起来太丑了,但娘把他们当成了宝,还印成小人书,娘说的是给小孩子们看的书,我就是小孩,给妹妹讲时她只会抓,还会往嘴里吃,告诉她多少次了也不听。   爹和娘一直让我练武读书,每天早上都是,即使出去玩,也不让拉下,太苦了。   可小米粒也练,我比他大这么多,在累也不能说呀!   直到有一天,一个高大英俊、沉默寡言的男人来了我们家,告诉爹说要带走我,因为我是他的儿子!   我不想走,我有爹有娘有弟弟妹妹,干嘛和你走。   我才不想和那个面色冷俊,平淡无情的人走,我怕出门了就在也见不到家里人,我和弟弟说好要看着妹妹长大,给她买好多好多的玩具。   可胳膊宁不过大腿,我无奈之下只好跟着走了,跟着那个满脸冷漠却眼含灼热的男人——我的亲爹走了。   娘亲说,我只是去学习,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当初我多多吃饭才长得很壮,现在我要努力学习,才能保护妹妹。   我不是怂包,所以我跟着我亲爹走了。   我对妹妹说让她等着我,我会像爹陪着娘一样陪她去远方玩,一定会!   一晃四年,我不知疲倦地学习、练武,亲爹不放松,我自己也没懈怠。   亲爹很严厉,下手很重,训练很苦,一点也没想到我是个孩子。不过,谁怕谁呀!自己有以前练武的底子,又被爹指导过内功,虽然外面伤痕累累,但气含体内,长运不衰。   其他家人,我不想说,也融不进去。   后娘是个巧舌如簧的女人,这么说有点过分。我回家后她还没生儿子,真心地照顾了我两年,送吃送喝,嘘寒问暖,直到……   她长得娇美如花,很受亲爹疼爱,在加上又生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更是在提督府里灼灼逼人,肆意横行。   其实不能用这个词,她在提督府里做的很好,很吃得开,是个受人尊敬的好夫人、好母亲、好主母。   只是,在看我时眼睛里少了些温度,说话像在绕圈圈,所以,我在躲避她。   那个弟弟刚出生就有病,还治不好,我有点心疼,他太苦了!如果将来他有需要,我会帮助他的。   我不想管后娘的女儿叫妹妹,那个孩子很不讲理,成天叽叽喳喳的,一点也没有我自己的妹妹听话,虽然她一直追着我。   我自己有妹妹,她叫灵儿,还是我起的名字。   我不知道妹妹长大了什么样,在我心里,绝对比这个叫婷婷的女孩子好。   画虎画皮难画骨,终于有一天,后娘向我下手了。   用娘亲的话说,这手段也太龌龊了,小儿科,都不知道她是咋想的。   我知道她只是想让我身败名裂,最好是把我赶出家门,真弄死我她不敢,老爹在傻、在疼她也不能让他亲生的儿子死。   娘亲来的真及时。   算了,不说了,反正也分了家。   十来岁的孩子分家你们看过吗?我就是。   爹——指韩叔了,和娘亲对我恩重如山,我好想和他们一起走,离开这里。   可,   我想为娘亲挣来凤冠霞帔,让娘亲扬眉吐气,即使在苦在累我也不怕。   ******   十年了,娘亲就要来京都了,灵儿也会跟来吧,我给她又攒了好多东西,也不知这小丫头给没给我带礼物。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考中文、武举人后,进京投入醇亲王即五皇子萧奕门下,三年后又考中武状元,以一等侍卫职随醇亲王西征,抵御西康国的侵犯。   黄沙弥漫的沙漠中,嘴干唇裂,十几后寻到绿洲时,像个土耗子似的蜷缩着趴到水边,手捧着水扑在脸上,是那么的舒服,身体像饱饮蜜汁后的枯枝,慢慢变得柔软舒展,感觉又活了过来。   茫茫草原穷追敌寇,纵马疆场并不全是潇洒,腿断骨折,俊面留痕,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几番生死后,叹一声马革裹尸、青山埋骨,古来争战几人回!   个中甘苦不足为外人知晓……   明德九年,征战数载归京,已是绯衣金带的正四品宣威将军。   灵儿长大了,成了一个娇俏伶俐的小美女。她的名字是我起的,我的心也落在她的身上。   我等她长大等得好苦,求了爹娘,想尽快娶她过门。   “不到十八绝对不能出嫁。”娘亲的原话。   “你岁数太大了,我要给她找个般般相配的。”老爹百般挑剔后,得出的结论。   老爹啊,我在也不跟您抢娘了,一定让娘把关注我的时间转到您身上,您胡子乱翘时决不是我气的,只要您把灵儿嫁给我,保证您一声招呼,我带着她直奔到您跟前,让她甜甜地叫您声“爹”。   噢,我保证过后一定、肯定会把她带走,我不跟您抢,因为她只能是我的。让您看看,是因为您是她爹。   老娘啊,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您的儿子,就一点点。   求您们了,赶紧把灵儿嫁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四:密林逃生   韩子安机械地挥舞着大砍刀,累得双臂都要失去知觉了。   这场战斗从天明打到下午,没吃没喝的自己实在没有了力气。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也许等不到结束自己就完了,按常规,早该鸣金收兵了,为什么今天这么特殊,还是自己耳朵聋了。   早上的时候,自己的队伍还能时上时下,更换着下去休息一会,可一过中午……   估计是自己站的位置在阵地的最边上了,离他们不远就是深山老林。   奋力砍杀一个后,他抬起袖子擦了把汗,眼神瞄到处尸横遍野,不同军服的人挤在一起,哀嚎声、□□声不觉于耳……   这时一阵风吹过来,有些冰冷。   北方的天几乎是四季冷风,天天像自己在密林中被冻的感觉,但今天这风有些不一样,不是刺骨的寒冷,而是带着一股尘土的干呛。   这片地方林多山多但土不多,这是……   没容他细想,风越来越强,只一会功夫天空中刮来风尘,是的,是风尘!呼啸的巨风卷着暗黄色的尘土,形成一片遮天盖地的昏暗席卷过来,瞬间便将整个战场罩了个朦朦胧胧,只能隐约看见人影,那是被风卷起扬到空中的身影,那是被风吹倒撞上自己的身影。   兵士们听不见鸣金收兵的声音,只知道顺着风跑去,没有了敌人,没有了战友,他们只知道跑啊!跑啊!   磕磕绊绊、东躲西藏地不知跑了多长时间,天黑了,风停了,人累了,东倒西歪地靠着一棵棵树躺了下去。   韩子安就是这样被一群人夹裹着,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密林,他试图喊住其他人不要在往里跑,密林里太危险了,有可能在也出不来。   本就干渴的他喊哑了嗓子也没人理他,他想躺在地上,像尸体一样躺在那里,等着风过去。   可有人拉他,有人喊他,听不清说什么,但知道那是在叫他的名字,是他们一块的几个人,他们在跑,韩子安无法放下他们,只有跟着跑,跟着跑......   天亮后,这一队的领头的是个把总,他把这次进密林的三四十人叫到一起,整队回营。   他们顺着昨天跑进的路线往回走着。   不知是密林戏弄他们还是老天作怪,走了一天竟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韩子安都糊涂了,怎么又回来了!   第二天,换了个老山林的人带路,虽然离开了原来的位置,但仍未走出密林,这些人更糊涂了。   休息时大家竟吵起来,众说纷纭,大部分人要求分开走。   韩子安和几个老山林的人不同意,但没人听他们的,最后,只好个归个队,各找个家。   韩子安这队只剩下六个人,两个伤患,挺严重都需要抬着走,其他人也有不同程度的伤。   水没了,带的粮食也不够一天吃的。   重伤中的老山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只微微抬手指了个方向。   韩子安和洪枫抬着他,欧阳子乔和王鹏抬着金成,顺着指的方向走了下去。   一路上,韩子安让大家捡些松子和榛子,用以补充粮食。   一天后,老山林永久地合上了眼睛,悲壮无奈地过完了他的一生。   众人将老山林埋在厚厚的落叶里,祈祷他早登天堂快上极乐,省的再人间受苦。   看着老山林合上眼睛,韩子安心里也有些慌,这几个人中只有自己在深山野林中生活过,有老山林在还能商量一下,现在全靠自己,才18岁的他心里有点不踏实。   韩子安犹豫地说:“天不早了,今天先休息吧。”   可能看出韩子安的不安,岁数最大的洪枫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走不走的出去,活的成活不成那是命,我们都认了,你只要努力过就成。”   其他俩人也走过来,欧阳子乔板着一成不变的冰脸沉声说:“兄弟,我们都没在山林中生活过,有你,我们有一分走出去的希望,没你,我们死定了。所以,带着我们走吧,路上有个伴。”   韩子安只是重重地点点头,就埋头在四周寻找起密林中的指示物来。   秋日的北方,寒风凛冽,即使有树木遮挡,人也快被冻僵了。   满处的落叶枯枝也不能点火,几人只好相互拥挤着取暖,还要把受伤的金成围在中间。   身上冰冷,肚中没食,呼啸而过的风像鬼哭狼嚎般嘶喊着,没有月光的密林暗黑暗黑的,极力吞噬着人的一丝热气,黑压压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我饿。”受伤的金成迷迷糊糊地说着,声音干涩沙哑,有气无力的。靠在韩子安身上的头晃了一下,似乎在极力寻找着温暖。   几人翻了半天也没找出粮食,全都无奈地摇摇头。   正在这时,韩子安胳膊如针扎似的一痛,他低头一看,是一个小飞虫钉在上面,他拍死虫子,眼睛闪过一丝毅然。   他拿过放在一边的砍刀,在左手腕上划了一下,看着暗夜里有些暗红色的血冒出来,赶紧凑到金成口边。   血带着丝丝热气冲进金成的口中,让他似乎恢复了神志,无意识地紧吸两口。   韩子安感到手臂剧烈地抽痛两下,心也揪在一起拧着疼。   其他三人看见韩子安的动作全愣了,在这人迹罕见的地方,有伤意味着死亡,他们赶紧劝阻。   又让金成喝了两口,韩子安也有些受不住了,疲累加上缺吃少睡,让他的身体有些软。他赶紧收回手,撕下衣襟包了一下。   “我没事。在坚持一天吧,如果出不去在放弃,不然,心放不下,他还是个孩子。”   洪枫笑了起来,高亢的声音在夜色中有些飘荡,四周传来空旷的回音。“好兄弟,这孩子赶上你有福了。给我抱会儿吧。”说着接过金成,看他还在转头找着,学着韩子安的样子划开手腕喂了过去。   边上的王鹏大声说:“这辈子有你们值了!我们结拜吧,不求同生但愿同死!”慷慨的话让其他几人有些动心,随即,王鹏又调侃地说:“我怨啊,你们大我小,改改,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成吗?”   他的话刚说完,便被欧阳子乔重重地敲了一下头,“洪大哥、我是二哥,你们三个谁大?”   王鹏指着韩子安,“他三哥,我小一个月老四,我干嘛小一个月呀,我当老三不好吗,不赔不赚。”   韩子安温和地笑笑,“老四,你抱会金成,让大哥休息一下。”   从那天起,我们几个成了生死兄弟,聚在一起时没有你浓我让,只会相互调侃,抢过你手中的酒大口喝着还嫌不纯正。分别时没有你思我念,打听来打听去,心里还有你就成了。一声召唤便直冲上前,没有根由不问结果的相帮,只因为我们是兄弟。   迷迷糊糊间,多年深山野林生活过来的韩子安忽然感到一丝危险,一股野兽自带的兽腥冲进他的鼻孔,他立即睁开双眼,看向危险的地方。   绿莹莹的眼睛闪着阴狠残忍的绿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一头、两头、三头,一共三只恶狠狠的野狼,韩子安有些发怵,他们太累了,现在他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尚未站起便遭到野狼的攻击。   他伸手捅了捅欧阳子乔,这几人里只有他最冷静。   可能睡梦中仍有警觉的欧阳子乔,被韩子安一触即醒,并未大声询问,只是机警地四下看了眼,随即与韩子安对视一眼,右手悄悄握住刀柄。   两人做好准备,在欧阳触动洪枫时同时跃起,挥刀杀向野狼。   洪枫惊醒后,大喝一声也杀了过去。   黑暗的密林中,三人的行动受到限制,再加神困体乏,在重创野狼时自己也受了伤。   为了活命,几人拼劲了全力,在王鹏的帮助下,全歼了野狼。   已顾不上兽腥味,五人饱餐了一顿狼血,暂时解决了危机。   早上,韩子安根据自己搜索到的信息判断,从此往北在走一天左右会有水。   他们几个也不知对不对直接跟着韩子安走着。   没吃的就啃树皮吃野果,没喝的就揪草根含树叶,除了金成,他喝人血。   艰难地走着,终于在一天后,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那是一处乱石滩里冒出的地下水,上面还覆盖着不少的积雪,韩子安不由的直骂*,这都邪性了,被风吹着跑了半天,咋就来到雪山区域了。   没时间感叹,他让洪大哥他们赶紧生火烤狼肉,自己去找些药材,几人都受伤了,不赶紧治会要命的。   算他命好,不但有治疗外伤的三七和血竭,还找到一朵雪莲。他找了个带凹的石头,架在火上熬药。看那几人把狼皮剥成狗啃似的有些看不过去,便换过来自己去,总也是御寒的毛皮呀!   休息过后,韩子安看着周边的山林,重重叠叠的落叶林,寒风中仍旧青翠的青松翠柏,一片浓艳的红松曲柳,乱石中跑来跑去的白兔山鸡,随风飘落的白雪,如果外人来看,这里真是景色秀丽,风光宜人。   可韩子安却一阵心颤,那里曾是炼狱,是鬼门关,是他们费尽心力,经过千辛万苦才走出来的地方。   他甚至能看见白骨遍地,听见生机绝望的嘶喊,他甚至没有勇气在走一遍,即使那里曾有过他们五人结义的温情。   有了药草就有了生机勃勃的生命,有了方位就有了前进的方向。   韩子安他们走出了密林,重新回到了武家军。   武老将军只挨个拍拍他们的肩膀,长叹道,“你们命大还能活着回来,其他人都......他X的,这叫啥子事,风咋这蝎虎。跑错方向的还好,跑进密林的,你们先头部队就没剩下多少人。”   原来,风起后,除往林子里跑的,其他人也摸不准方向,全都四下跑散了。   有敌军跑到这边营地的被俘的,估计自己这边的人也跑过去不少。   最后武将军与敌方协商交换俘虏,才保全了不少的兵士。   至于跑进密林中的几百人,没多少活着回来,韩子安他们也算奇迹吧。   命运可能真在他们身上发生了奇迹!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其实早写好了,可没弄明白晋江文发布时怎么空格,怕把章节弄乱,只好最后一次发完。   真的结文了,各们亲们辛苦了,一路跟文很累吧,感谢各位了。   还想在接着写,可又怕勇气消失,正酝酿着,如果有一天,你们想起写这个文的颐远,就上网上搜一下“颐远”或“悠闲下午茶”的 ,颐远在等着你们!   再次感谢各位!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